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而经过刚才的事来看,汪悦榕显然也是真的对苏嵘有些动心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她请宋翔宇物色人选而伤心了。
汪悦榕苦笑了一声,实在提不起什么心情来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应付的话,再说,在苏邀跟前,也并不需要来这一套。
她很干脆的道:“我曾经跟你的三哥订亲,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没可能了。”
否则,传扬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说?
既然苏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还为了她的体面而特意委婉的来提这件事,那么她就更该投桃报李,不要做让两家以后名声不好的事儿。
苏邀呵了一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景,声音变得很轻:“纷纷姐,跟漫长的一生比起来,名声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或许我说的话你不大相信,可我当真是这么想的。若是叫我来选,有机会的话,我就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走,不管前方是什么,只要那条路是我想走的,我就要闯一闯。不走过去,你怎么知道那条路好不好?你不走,心里永远会有遗憾和不甘。”
汪悦榕不为所动,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道理人人知道,可真正要做起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只是选一门亲事嫁掉,那不是什么难事,她也可以随时选择为家族的名声,为妹妹们的前程而嫁出去。
但是若是对方是苏嵘的话,她觉得她就有一点害怕了。
因为在意,所以惶恐。
见她不再说话,苏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轻轻的退出来。
燕草她们都在院子里等着,见了她出来,红桥急忙迎上来,担忧的往里头看了一眼:“苏姑娘,我们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寻常的时候,汪悦榕可都是最好说话的。
苏邀摇了摇头,顿了顿才道:“没什么事,你们收拾东西,待会儿我们还是一道出发。”
红桥松了口气。
大家一道来的,若是单独回去,算是怎么回事?
本来汪悦榕的处境就已经不是很好了,好不容易有苏邀这个好友能够陪着聊天解闷儿,要是也闹翻了,往后可就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她急忙答应了下来。
沈妈妈踌躇着压低了声音叹气:“姑娘素来是个聪明的性子,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跟榕姑娘起了争执了?她心情不好,您就多让一让她......”
苏邀见沈妈妈担心,就笑一笑:“没事儿的,不过是一点小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妈妈别怕,没什么事。”
见她这么说,沈妈妈半信半疑,可她看着苏邀长大,最知道苏邀是个面冷心软的,既然苏邀心中有数,她也就不再多说,只是自顾自的去忙着收拾东西了。
苏邀自己带着燕草单独去了前头敞轩找苏嵘。
苏嵘正跟宋翔宇他们说完了话,正打算出门,见苏邀找过来了,还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摸了摸苏邀的头发:“你怎么又出来了?”
又笑了笑:“忘记跟你说了,我回来的时候,还猎了一只狐狸呢,大冬天的,打到狐狸可不容易,正好一箭射穿了眼睛,没伤一丝皮毛,留着给你做一条围脖儿。”
汪大少爷闻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幺幺好福气,你哥哥可宠着你呢。”
说罢知道他们兄妹有话说,也并不多留,很快就借口走了。
只剩了苏邀兄妹两人,苏嵘就道:“好了小丫头,有话就直说吧。”
苏邀立在原地仰着头看着他,直到看的苏嵘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了,才郑重的问他:“大哥,我问你一桩事。”
还这样严肃,小丫头真是有些好笑,苏嵘忍不住笑起来,见苏邀不为所动,又咳嗽了一声:“嗯,你说。”
“哥哥觉得纷纷姐姐怎么样?”苏邀开门见山,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嵘观察他的反应,见苏嵘先是诧异的皱起眉头,随即就剧烈咳嗽起来,心中就有数了。
他就说,苏嵘绝不是那种愿意出风头并且把事做绝的人,他这一次对乔丹宁的态度着实有些微妙了。
看来她的感觉并没错。
这么想着,她心中更加安定了几分,笑眯眯的看着苏嵘抬起头来,就轻笑着问:“哥哥?”
苏嵘怎么也没料到素来古板的跟个老学究一样的妹妹能问出这样的话,一时觉得有些离谱,瞪了她一眼就低声呵斥:“不许瞎说,你这样说,让人家姑娘怎么下台?”
向来懂事的妹妹怎么忽然问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若是他是个轻佻的,说出些不好听的话,那汪悦榕又如何自处?
他凶起来的确是有些威仪的,毕竟如今是管着一地卫所的指挥使了,但是苏邀当然不会怕他,她不依不饶的往前走了一步,认真的盯着他:“我是认真的,大哥,若是.....若是祖母给你挑选的人选,是纷纷姐姐,你心中满意吗?”
这是什么话?
苏嵘竟然被她问的有些恼羞成怒,根本招架不住,匆匆的撂下一句胡闹就打算落荒而逃。
冠上珠华 一百二十四·相悦
苏邀哪里会让他就这样轻易跑掉,见他要走,急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将他拽住了,才步步紧逼的道:“哥哥,我是认真的!难不成,你也跟旁人一样,觉得纷纷姐姐退亲两次,是她的过错?”
“胡说什么?!”苏嵘有些紧张,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问的简直无法应对,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道:“那是人家有眼不识金镶玉,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次长街遇袭,汪悦榕的处变不惊实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颓废了十几年,自问已经阅人无数,从章灵慧到那些对他避之不及的女孩儿,他其实从来都不放在心里,也谈不上什么怨恨不怨恨。
世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章灵慧看不上他,他当然也不会因为她而觉得自己得不到就低人一等了。
他原本以为只有他自己是这样的想法,抱着大不了就一个人的想头。
直到遇见汪悦榕。
这个小丫头硬气的很,苏桉跟苏杏璇纠缠不清,她干脆果断,说放手就放手,甚至都不曾再多思虑一阵。
然后她就当真潇洒的回头过自己的日子了。
后来跟谢家订亲,她也仍旧安之若素,并不见骄傲,也不见亲事比从前的苏桉好就得意。
他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
后来谢沐君弄出那等丑事,他着实帮汪悦榕扼腕,只觉得谢沐君有眼无珠,也担心汪悦榕会受不住打击。
可汪悦榕再一次让他刮目相看,她根本没有为这件事伤神多久,跟谢家退亲之后,也仍旧大大方方的来苏家道谢。
凡此总总,足以让他对汪悦榕与众不同,另眼相待了。
何况他们还有之前在承德共患难的经历。
可越是如此,苏嵘就越是不敢贸贸然有所冒犯。
他曾经风光无限,是京城风头最盛的少年勋贵,但是他也曾低落谷底,连未婚妻也千方百计的踩着他抬高身价另嫁他人。
经历过这么多,他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下意识的存着防备的态度。
他对汪悦榕不是不动心的,否则也不会在京城听见那些流言开始就心存警惕,派人盯紧了乔丹宁,等到听见乔丹宁出城,就马上跟出城来。
可是,他总觉得还可以再等等。
具体要等什么,他也不大明白,他只是很想帮汪悦榕出气,在出了气之后,又很想亲自告诉她。
这些他都做到了,可真正站在汪悦榕跟前,他反而又不知道为什么,竭力只能做出一副冷静理智的样子来。
现在被苏邀追着这么问,仿佛是醍醐灌顶,他被重重的击中,心中原本隐秘的藏着的那个匣子被打开,里头的悸动和欣喜以及一些忐忑喷涌而出。
苏邀低声再次问了一句:“哥哥既然这么说,那纷纷姐姐在你眼里,又是不是金镶玉呢?”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嵘,抿了抿唇提醒他:“若我是哥哥,若我喜欢,就不会顾忌那么多。许多事,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的,是不是?”
事实上,苏邀想说这番话很久了。
她的确是不知道汪悦榕跟苏嵘一起在承德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时候苏嵘受了重伤,躲避追杀的时候在汪悦榕的照料下两人又是不是真的互相更加了解了对方。
但是她看的出他们对待彼此都是不同的。
跟汪悦榕相处这么久,跟苏嵘一起这么久,她没见过汪悦榕对苏嵘以外的人有什么特别,哪怕谢沐君没出事的时候也是如此。
苏嵘就更不必提了。
有时候,恰恰是与众不同才能说明一些事,不是吗?
总要试一试的,人生这么长,若是当真有喜欢的人能一起度过,是一种福气。
苏嵘站在原地半响。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苏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燕草回了后院。
汪悦榕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似乎之前的失态跟失魂落魄都不曾存在过,见了苏邀回来,还对她道:“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启程了。”
则个时候,苏邀已经不再劝什么了,她嗯了一声,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到前头派人来请,就跟汪悦榕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苏嵘在前面骑马,不知道跟汪大少爷说了什么,汪大少爷频频拿眼睛来看马车,却又不过来说话。
汪悦榕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这些,一路都沉默着,连中途休息也不曾下马车,只是在马车上说有些倦了,要休息。
回程的路上,汪悦榕都不大肯说话,直到进了城,拐过了朱雀大街,她才自嘲的笑了一声,低垂着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还在期待什么?
她问自己,而后心脏有些尖锐的痛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又调整过来,等到马车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苏邀一眼,轻声道:“保重,等到以后有空了,再来找我玩儿。”
苏邀点头。
汪悦榕掀开帘子喊了一声哥哥-----从前都是汪大少爷扶着她下马车的。
可等到她看见眼前站的人,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有些不可置信又有某种奇异的预感,她心潮起伏的动了动嘴巴,垂下头道:“伯爷。”
从苏嵘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汪悦榕秀气的鼻子,他有些踌躇,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什么阵仗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调整了好几次呼吸和情绪,苏嵘才鼓足勇气开口答应了一声,然后菜道:“是我跟你哥哥说了,请他能够让我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汪悦榕一下子攥紧了自己的手帕,心里其实有些猜到苏嵘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一颗心被期待和恐惧一起摄住,一时竟然一句回应都说不出来。
“纷纷。”这两个字仿佛已经在嘴边演练过无数次了,苏嵘说出来,自己都诧异自己的顺畅,然后他心里的不安忐忑一扫而空,目光灼灼的盯着汪悦榕,声音虽然很轻却十分坚定的开了口:“在承德的时候,我曾跟你说,想要找个能陪我一起策马草原的女孩子,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你想要的心胸不大狭窄的如意郎君?”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五·好事
夕阳下,青年身上连同周遭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朦胧中汪悦榕只来得及看一眼他挺拔而棱角分明的脸,脑子里就轰隆一声炸开一朵烟花,随即就有更多的烟花冒出来,让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欢欣雀跃起来。
她原来定下跟苏桉的亲事的时候还小,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只当做是一件寻常事。后来因为苏桉混账,这门婚事黄了,她也并不伤心。而等到后来的谢沐君,更是要争气的成分多了一些,按部就班的听从父母的安排而已。
原来顺从自己的心意,是这样的滋味。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而他恰好也喜欢你,真心实意的为你出头,把你放在心里,你的心里是真的能开出花的。
她立在原地,分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无数的话想要问,最终却只是低着头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扬起脸看着他:“伯爷的骑术很好,若是真的想带着我策马草原,只怕还需要费心教导我。”
苏嵘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汪大少爷站在边上,简直都傻了,一直到苏嵘来跟自己告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苏嵘又叫了他一句,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拱了拱手。
然后他满腹疑虑的盯着汪悦榕看了一会儿,才目光复杂的喊了一声:“纷纷,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儿,汪大少爷欲言又止,挠了挠头道:“算了!你先去老太太那儿吧,娘肯定也在那儿呢,我去爹那里一趟。”
说着不等汪悦榕答应,先吩咐人把马车直接赶到二门去,他自己拎起袍子蹬蹬蹬的直接跑到外院书房去了,也不管外头还等着好几个管事准备回话,扯着嗓子就喊:“爹!”
还把汪大老爷给惊了一跳,以为在通州又出了什么大事,心肝儿颤的打开门出来,见汪大少爷急的一头的汗,一脸的着急,就更是心里咯噔了一声,一把揪住了他进了屋子问:“怎么回事?!不是送信回来说是没事儿了么?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
家里几个凡是在京城的叔叔都在,还有家中的先生们也都在,汪大少爷被揪了个趔趄,险些摔倒,站稳了之后才急忙喊了叔叔,又跟先生们见了礼,才有些为难的凑到了汪大老爷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汪大老爷顿时失声问:“什么!?”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汪大少爷,一时之间疑虑重重,又觉得是大儿子在胡言乱语。
这.....苏嵘要娶自家闺女儿?
这怎么可能么?!
这倒不是说汪大老爷真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说句实在话,汪大老爷跟一般的清流不同,在他眼里,没觉得退过两桩亲事就多难堪,两桩事都不是他女儿的错。
只是他是他,别人是别人,这世上的人对女子总是更苛待一些,他都已经做好女儿在家终老的准备了,尤其是经过了乔丹宁的事儿就更是如此。
可如今,他们还在商议乔家如今会是个什么结果,忽然儿子就回来说,苏嵘说要娶纷纷?
饶是他已经位居三品侍郎,也有些反应不及。
汪三老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追问:“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汪大老爷去看儿子。
汪大少爷急了:“爹,我说正经的!伯爷说了,承蒙不弃,他去请媒人正式上门来提亲,方显得他的诚心!”
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汪三老爷茫然望了自家大哥一眼,再看看自家大侄子,一时懵了。
后院里头的女人们就没这样的气氛了,汪老太太的屋子里一片沉默,平素最爱插科打诨的汪二太太也屏声敛气,不敢出声,生怕今天触了老太太跟汪大太太的眉头。
汪老太太愁眉苦脸,跟汪大太太相对无言,两人心中都是愁云密布。
毕竟虽然乔丹宁最后被证实了是有心污蔑,可那对于汪悦榕的处境来说也是雪上加霜了。
直到帘子打起来,汪大太太才下意识的站起来,见女儿披着一袭红色羽缎面儿的大氅进来,急忙伸手拉住了女儿的手,又松开:“去见过老太太。”
汪悦榕依言去拜见汪老太太。
汪老太太眼圈儿都是红的,强颜欢笑的伸手让人扶着她起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受委屈了!”
她原本以为汪悦榕必定是心情不好的,谁遇上这种事儿能心情不受影响?
可等到见汪悦榕抬头,她没想到不仅没见到垂头丧气的孙女儿,反而见她神采奕奕,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就诧异起来。
怎么回事?
这莫不是被气的疯了罢?
她犹豫着咳嗽了一句:“纷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那个姓乔的其心可诛,你放心,家里一定会也你讨个公道,绝不会委屈了你.....”
汪大太太恨得尤其咬牙切齿:“那个不得好死的狗杂种!你放心,娘就算是拼着这个诰命不要,也非得挣个公道回来,乔家别想就这样坏了你的名声!”
又止不住的难过。
如花似玉的女儿,样样都好,偏偏就是在亲事这关上头这么的难。
汪二太太见气氛不对,急忙软言转移了话题,说起庄子上送了许多山货来,才开了头,就听见外头此起彼伏的喊大老爷的声音,又急忙止住了话头儿。
下一刻,汪大老爷就冲了进来,都顾不得跟汪老太太行礼,先看着汪悦榕。
大家都被惊住了,不知道他这是闹哪一出,面面相觑。
还是汪大老爷自己喊了一声女儿,问她:“你哥哥说,永定伯要来咱们家提亲,这事儿当真?”
啊?
汪老太太目瞪口呆,少见的睁大了眼睛,吓了一跳的去看汪悦榕。
汪大太太也完全懵了,不可置信的攥住了手里的帕子,又惊又急的去看汪悦榕,想在女儿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这,这也太突然了,什么征兆也没有,怎么忽然之间就说要提亲了?
冠上珠华 一百二十六·成双
汪悦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的,抿了抿唇,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这回汪大老爷才真的觉得这件事不是自己在做梦了,他看着女儿,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的是,苏嵘放到哪儿,现在都是一个香饽饽。
年纪大了些怎么了?人家现成的爵位钉在头上!如今天下承平,上哪儿去弄个爵位来?爵位个顶个的稀罕珍贵。
嫁过去就是现成的伯爷夫人!现成就当家作主的。
最妙的是,伯府的老太太不管事,家里其他长辈也都不管事了,没有正经婆婆压在头上.....、
可又很担心。
毕竟这没头没尾的,忽然就提出要求亲,还是在乔丹宁闹事之后,汪大老爷闹不清苏嵘的用意,生怕苏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他不是不知道往上爬的人,但是若是代价是要用女儿的幸福来换,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热切。
汪老太太却顾不得那么多,她也没有汪大老爷那些顾虑,她老人家的想法就简单直接的多了,好事!这绝对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选!
她倒不是嫌弃孙女儿是累赘,也不是说单纯看苏嵘的外在条件好,可怎么说呢?对于她自己来说,若她是汪悦榕,她得去烧香酬神!
她忍不住颤声问汪大少爷:“那,那这事儿,伯爷是怎么说的?!”
汪大太太都已经根本没有插得上话的余地了,紧张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汪二太太见她紧张,急忙握住她的手:“大嫂,这是大好事啊!”
正是盼着什么来什么。
这可不是天降的乘龙快婿么!就算是汪悦榕名声无损,这门亲事也是绝佳的了,再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一家子人顿时为了这事儿沸腾起来。
一时之间,汪老太太一扫之前的颓势和疲倦,赶了汪大老爷他们出去书房议事,让汪二太太去盯着厨房理出晚饭来大家晚上好好接风洗尘,自己拉着汪悦榕跟汪大太太,在屋子里问个不住。
汪家上下这一晚没一个睡得着的。
苏家也差不多。
苏三老爷早已经在门前等着了,见了苏嵘回来,先松一口气,目光就盯着马车,犹豫了片刻喊了一声:“幺幺?”
苏邀掀开帘子答应一声,恭敬的喊了一声三老爷。
苏三老爷急忙应声,他知道乔丹宁在别庄闹事还牵连了苏邀,对于乔丹宁深恶痛绝,此刻见苏邀还是之前那清清淡淡的样子,知道她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才算是心情好了一点儿,等到苏邀下了马车,才道:“老太太和你大姐姐在里头等着你呢,还有,你外祖母那儿我也着人送信过去了,那边回话说会过来一道用晚饭,你先去见过你祖母和姐姐。”
不得不说,苏三老爷当真是越变越好了。
苏邀轻轻的冲苏三老爷行了礼:“谢谢三老爷费心。”
苏三老爷正要说什么,又被苏嵘喊住了,就对苏邀摆摆手。
苏邀先回房换了衣服,然后才带着燕草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余夏她们早就等着了,见了她都急忙笑着上来请安问了好,又替她打了帘子。
苏老太太等她等的焦急,帘子一动已经忍不住,等苏邀进来走到跟前,根本不等她行礼,一把先握住了苏邀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好好的出去玩儿,就闹的这样不高兴,都是我思虑不周。”
她当时只是想让苏邀好好出去玩一圈,苏邀出了事,最不好受的也是她,生怕让苏邀以后婚事艰难。
苏邀自己倒是没当回事,她干脆在苏杏仪和苏老太太跟前绕了一圈:“好好儿的!半点事也没有呢,至于那些传闲话的,也不必担心,乔丹宁如今都被押送回京城了,到底是为什么,邸报上头也要记录,谁还在这件事上挑刺儿,那难不成是要罔顾国法不成?您别担心了。”
苏杏仪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见她气定神闲的,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也就你想得开,我跟祖母可是担心的连睡也睡不着的。”
苏邀笑起来,倚在苏老太太身边坐了,很开心的跟她们说起在庄子上的趣事:“没事儿就去后山走一走,运气好的话,能抓到兔子,有时候纷纷姐的奶娘还能套到麻雀呢,他们的庄子上有一座小楼,挨着池子建造的,布置的很漂亮,在那儿读书烹茶,可别提多惬意啦。我玩的很高兴,您别说得我好似去受难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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