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话,把王忆说的有些犯迷糊:“等等,什么意思?为什么晚了就没有机会了?还有别人要买吗?”
刘红梅说:“不是有人要买,是有人要把这些铜钱要回去!”
“是这样的,你不是想找栾大壮买那些铜钱嘛,但我帮你托亲戚问过了,栾大壮这家伙乱要钱,一个劲的想指望着这渔网上的铜钱发大财。”
“可他这副渔网是人家长海公社的,当时长海公社让他把渔网给扔了,他自己带回了家里去收藏起来。”
“现在世道变了,渔网上的铜钱不是封建社会糟粕了,长海公社还有领导记得这幅渔网的事,正好我家掌柜的跟长海公社的领导们认识,他就把栾大壮当年没有扔掉这幅网而是自己收拾起来的事给说出去了。”
“长海公社的领导一听这幅网还在、上面的铜钱都在,于是就起劲了,想要去找他把这幅网要回去!”
王忆明白她的话了。
刘红梅继续兴致勃勃的说:“栾大壮听说公社要上他门讨回渔网,他没法再留在手里了,就给我亲戚说了一声,托他们给我传话,说他愿意卖掉这张渔网上的铜钱了!”
王忆回忆着说:“哦,红梅主任,上次你去我那里的时候说,栾大壮会卖这些铜钱的——你当时就打算好这么算计他了是吧?”
他进一步问道:“这事是你主导的,是吧?”
刘红梅落落大方的说:“对,是我主导的。”
要是搁在以往,王忆不在乎这种事,刘红梅没有违法也没有违规,只是把栾大壮家里有铜钱的消息传出来了而已,不算什么事。
但经历了上次他算计人家曹吉祥的黑便士,结果把自己给算计进去的事情后,他现在有所感悟,道德水平也有所提高。
于是他就跟刘红梅说:“红梅主任,我不是批评你啊,我知道你为我好,我感谢你。”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铜钱当初是长海公社让栾大壮给处理掉的,栾大壮带回自己家里这也算是一种处理方式了,对不对?”
“所以这铜钱现在就该属于人家栾大壮同志。”
“这样还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咱们虽然算不上君子,可也不该去为了一己之私耍一些背后的把戏,这样不光彩,是不是?”
这事毕竟是刘红梅为他忙活,他怕自己这话说重了伤了人家的心,于是赶忙补充道:
“红梅主任,我是真的感谢你,我知道虽然从辈分上来说你是我婶子,可你是把我当弟弟的,从我来到岛上那天开始你就很爱护我、一直帮助我……”
“嗨,你不用多说。”刘红梅大大咧咧的打断他的话,“你怕我听了你的话后生你的气?哈哈,放心,婶子没那么小心眼。”
“王老师你的话有道理,你这个人为人正气,从不在背后捣鼓人也不耍什么阴谋手段,是个正人君子,这些婶子和你祥雄叔都知道。”
“但你肯定不了解栾大壮这个怂人!对付栾大壮,我背后耍个小手段压根不算事!”
王忆问道:“栾大壮怎么了?”
刘红梅说道:“你不知道,栾大壮以前是干过连心岛生产队队长的,跟咱队长一个位子。”
王忆说道:“这事我隐约知道,我听黄小花嫂子他大哥说来着。”
刘红梅说:“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干上这个队长的吗?以前动荡时候这个人不是好东西,领着一帮子人到处闹事、欺负人,他不是党员,但当时不管他们长海公社还是他们队里都怕他,于是让他当了干部。”
“后来世道好了,一些受过他欺负的人开始找他算账,这才把他给从队长的位子上赶了下来。”
“然后说起这些铜钱,这渔网本来是生产资料对不对?为什么要扔到海里去处理掉?”
“再说即使要处理那扔掉铜钱就行了,怎么还得连渔网一起扔了,是不是?”
王忆点点头道:“确实。”
刘红梅一拍手说:“因为这事就是他栾大壮捣鼓的!他栾大壮当时领着人上了长海公社的门去找人家麻烦,人家不想搭理他就把网给他了,让他去扔海里处理掉!”
王忆听了她的介绍后明白了。
难怪栾大壮是个生产队干部,可在黄小花大哥口中却表现的像过街老鼠,如今已经改革开放,他家里有铜钱却不敢拿出来,还得偷偷的打听铜钱销售渠道。
原来里面有这样一段典故。
王忆听后又有些踌躇:“这样这副渔网和上面的铜钱到底该归属于谁?要不然我等等长海公社那边的反应?”
按道理讲,这渔网、这铜钱都应该属于长海公社,那他不能去找栾大壮采买,应该找长海公社采买。
刘红梅笑道:“你去找栾大壮买吧,长海公社的领导也就是随口说了说这事,我估摸他们不会真去找栾大壮要这幅拖网的。”
“只不过栾大壮早些年招惹的人多,现在他风声鹤唳了,听说有人要找他麻烦害怕了,便想赶紧卖掉这渔网藏起钱来装糊涂。”
她又叮嘱王忆说:“这网和铜钱压根不该属于栾大壮,王老师你到时候死命的跟他杀价就行了,杀他个屁滚尿流!”
“他肯定得卖给你,你放心行了,栾大壮这人我知道,咱队长也知道——对,你让队长陪你过去,嘿嘿,那时候他还带着人想来找咱生产队的麻烦,让队长好一顿收拾呢!”
王忆感兴趣的问道:“还有这往事呢?”
刘红梅说道:“是,那些年头各地不是乱的不成样子吗?但咱天涯岛跟着队长该摇橹的摇橹、该撒网的撒网,啥也不管就是正经的过咱自己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结果水花岛那些杂种嫉妒咱们的好日子,就去县里、公社里造咱们的谣,然后栾大壮还有一些人就来找咱们麻烦,说咱们天涯岛是在搞小国家,说王家是箭射不进、水泼不进的小团体。”
“他们还给队长栽赃,说队长在岛上聚山为王,实行封建统治,妄图割据一方!”
“队长听说后戴上军功章去找他们拼命,咱们队里好些人家也把‘烈士家属’的光荣门牌给带上了,还有寿星爷,寿星爷把他牺牲在海武队里的儿孙们的牺牲证明都给带上了。”
“最后队长找到这帮子人,把他们好一顿收拾,收拾的他们再也不敢招惹咱们天涯岛……哈哈。”
说起过往的光辉岁月,刘红梅爽快大笑。
王忆暗暗咋舌。
还好自己穿越的是个好年代,否则就自己这小体格子、小胆子还真没法在生产队当领头人。
难怪队里人对王向红这么佩服,这老队长壮年时代是真能打啊!
他快乐的回去找了王向红,把去找栾大壮买铜钱的事说出来,让他一起去帮忙砍价。
王向红叼起一袋烟嘀咕说:“王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有点小过节,所以上次你让我去找栾大壮问铜钱的事,我就没去办,而是让红梅主任去办的……”
王忆笑道:“我都知道你们的过节,你们那不叫有过节,那叫队长你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红梅主任让我叫了你去帮忙,他说你能帮我砍价。”
王向红说道:“行,既然能帮你砍价、帮你省钱,那我必须得出马一趟了,不过必须今天下午去吗?”
王忆说:“长海公社隔着挺远的?远的话就算了。”
王向红去外头看看海上的浪头,说:“远是不远,我怕风太大不好走路,不过现在来看这风还行,走,那咱快去快回!”
他们结伴下山,到了祖祠前的时候看见不少人围在这里。
大家伙看到队里一二把手联袂而来便纷纷打招呼,王忆也打招呼:“都没事干吗?怎么都凑在这里?”
他这话是真的想问问大家伙为什么都聚集在这里,因为他看见有好些壮劳力,以往只有寿星爷领衔的老头们在这里喝茶听收音机和讲古。
但他当老师当习惯了,这话一出口,语气不对,变了意味,吓得社员们纷纷立正站好。
王东阳急忙解释道:“王老师我们不是在这里瞎凑,我们在磨粮食呢。”
“对、对,今天下午风大,队长给我们放了半天假,我们过来磨粮食,没偷懒。”
“真的,队长就在这里,是不是队长?你快说句话。”
王向红说:“是、是。”
他诧异的看向王忆,没搞懂王忆为啥突然训人。
王忆尴尬的说道:“你们误会我意思了,我就是好奇,你们平日里不过来磨粮食呀,怎么今天来了?”
王祥海说:“今天这不是歇工吗?以往都是家里老人要么是妇女来磨粮食,他们干不动这活,磨一次粮食得累个半死,今天我们歇工,于是就过来磨粮食。”
王忆看看那沉重的石磨。
这东西磨粮食确实费劲,他刚从粮食上岛的时候,曾经过来磨过玉米面和面粉。
在22年的时候他看网上说石磨面粉怎么有营养、怎么好吃,结果他试过之后压根没有区别,倒是当时把他累了个口吐白沫!
从那之后他对这石磨就毫无念想了,只吃成品面粉或者脱壳的大米,现在来看,队里人还得靠这石磨吃饭,还得受累!
于是王忆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们家里的粮食只要能撑两天就先撑着吧,别遭这罪了,我给六子打个电话,让他从沪都买个电动磨面机回来。”
这东西他在22年的市场见到过,不贵,一千几百块,到时候用电力来磨面,速度快、省力气,磨出来的面粉还细腻。
听到他的话后汉子们立马精神一振:“还有电动磨面机啊?”
王向红笑道:“当然有了,要不然工厂怎么出面粉?全靠人推这石磨?那得多少人?”
王忆听了他的话后有点小诧异:“队长你竟然不反对我花钱买机器?”
王向红说道:“你给队里添一台电动机器,这是好事,我怎么会反对呢?”
他不反对有两个考虑,一是磨粮食确实很耗费力气,要是有了电动磨面机社员们省下力气去上工,这不更好?
第二个考虑是他们生产队马上就要被评为小康模范了,到时候外队不少人要来参观学习,这样队里要是有一台电动磨粮机,那不更能给队里长脸吗?
他们急着去连心岛,便没有多做停留,上码头开着天涯三号船出发了。
长龙公社和长海公社名字相仿、位置相近,一个在县城主岛的东北一个在西北,横着往西走就能直接找到连心岛。
机动船跑得快,这也就是五十分钟的航程。
天气不好,速战速决。
王忆没顾得上观察连心岛,直接被王向红给带上岛屿去了栾大壮家里。
栾大壮家是一座修缮一新的海草房,房子不大,三间的规模,但外墙涂了石灰粉、大门刷了黑油漆,看起来挺板正的。
不过能看出他家不太受欢迎,因为有一条狗这会正在他家门槛上翘腿撒尿!
正所谓狗仗人势,在农村,强势人家的门口没有狗敢来拉尿,会挨揍!
王向红扫了眼房子便撇嘴:“改革开放了,这栾大壮的心思又活泛了,看来去城里打工赚到钱了。”
他说着上去用门环拍门。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谁呀?”
王向红不说话,板着脸继续拍门。
里面的人骂了一句,不情愿的上来打开门说:“敲敲敲,什么话也没你敲你妈——妈呀,贵客临门,你不是王向红队长吗?”
栾大壮这人的名字很壮,但形象跟去大灶上班之前的漏勺似的,干巴瘦!
他看到王向红吓一跳,很惶恐的问:“王队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王向红很干脆利索,说道:“墨鱼拖网呢?上面带了多少铜钱?”
栾大壮赶紧说:“王队长你这弄啥呢,说的话我咋听不懂?这是什么暗号吗?”
王向红皱眉说道:“行了,别演戏也别装腔作势,我们就是过来买你铜钱滚轮拖网的!”
栾大壮赶紧笑道:“王队长你看你,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行,你听不懂算了,等你们公社领导来你家以后你就听懂了。”王向红转身走人。
王忆顺势掏出一沓大团结给栾大壮看了看,然后收拾起钱也要走。
栾大壮这人脑瓜子反应很快,他短时间内琢磨了一下之前找自己打听铜钱的人家,顿时想到了这家人跟天涯岛的刘红梅家里有些关系,这样他便放下心来。
对方确实来买铜钱滚轮拖网的!
这样他上去拉住了王忆:“别别别、同志还有王队长,我尊敬的王队长,你们别走,我、我刚才一时糊涂了,你们进来,赶紧进来说话!”
进去之后他要泡茶。
王向红指着天色硬邦邦的说:“你不用忙活,赶紧拿出东西来,咱们速战速决,要不然待会下大雨,我们今晚得留在你家吃饭和睡觉了!”
栾大壮笑道:“那我求之不得呀,你可是我上门拉都拉不来的贵客。”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赶紧去厢房拉开地窖拖出个大箱子来。
木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折叠起来的大渔网,拿出渔网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铜钱。
箱子四边用油纸贴过了,里面很干燥,铜钱保存的很好。
王向红问道:“一共多少个?”
栾大壮压低声音说:“不多不少,五千八百四十五个!”
王向红一听这话翻白眼。
这个数字是怎么不多不少出来的?
他对王忆点点头说:“给结账吧,给他五百八十四块五!”
王忆和栾大壮双懵逼。
栾大壮叫道:“王队长你开什么玩笑呀,这这这,这可是古董啊!怎么可能说是一枚一毛钱?就是拿它们去卖铜,也不止六百块!”
王向红说:“那你拿去卖了吧,王老师,咱们走!”
说完这话,他干脆利索的起身。
栾大壮一听这话疯狂着急,只好苦笑着上来拉住他说:“王队长……”
“放手!”王向红威严的呵斥一声。
栾大壮心有阴影,听他一呵斥赶紧松开手:“别,王队长你别发火,咱们要讲道理、讲法律啊!”
王向红怒道:“讲道理、讲法律,这些网和铜钱是你的吗?”
“告诉你,给你五百多块不是买渔网和铜钱的钱,是给你的保管费!”
“你乐意要就要,不乐意要那等你们公社的干部把它们拿回去后,我去找你们的干部买!”
栾大壮听到这话呆住了。
他反应过来后感觉悲愤欲绝:“王队长,你欺人太甚了啊!”
王向红眯着眼睛冷着脸问:“那几年,你怎么欺负人的,忘记了?你当事就这么过去了?”
栾大壮再次呆住了。
他不敢跟王向红对视,便低声说:“那我、那我宁愿不赚这六百块钱,我把它们扔到海里去,反正公社当时让我处理来着!”
王向红说:“来,我帮你抬箱子,扔了它们,到时候我组织我们队里社员过来捞。正好,这六百块钱给我省下了。”
栾大壮听到这话真是面如土色。
他面对王向红这种硬人,没招!
最终他想起了还有个王忆,赶紧投以求助的目光:“你是王老师?呀,天涯岛的大学生老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王向红拍了拍箱子盖说:“今天的事,我做主!王老师,是不是啊?”
王忆低眉顺眼如小媳妇般点点头:“是是,队长您做主,我听您的。”
王向红再次眯眼看向栾大壮:“六百块,给你涨个价,你交不交出来?”
他接着说:“这些铜钱确实不止六百块的价钱,但这钱就是给你的保管费,差价我会给你们公社的财政交上去,不信的话你明天就可以去打听。”
栾大壮哆嗦着嘴唇。
满脸绝望!
怎么会是这样呢?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地步呢?
这些铜钱他别说六百,六千他都不卖,他是准备一口价要个万元户出来的!
于是他咬紧牙关叫道:“六百块绝对不行,我要是这价钱卖给你,那那那,那我、我跟给你当孙子有什么区别?”
我在1982有个家 384.小秋老师,我怕打雷(万字大章求票)
最后五千八百多枚铜钱是以五百九十块的价钱买到手的。
因为王向红不愿意要栾大壮这样的缺德孙子,所以他不能给出六百块,但也不能多给,于是就砍下十块钱,给了他五百九十块,买走了拖网和铜钱……
王忆全程除了说一句‘听支书的全凭支书做主’,另外就是点钱,然后跟王向红一起搬起箱子上船……
期间他全程站立。
那年二十多,站着如喽啰。
他真没想到王向红是这么帮他砍价的。
这是砍价?
这是砍人!
陈浩南跟山鸡他们一伙人混铜锣湾的时候砍起来都没有这么狠!
难怪刘红梅非要让他请王向红来帮他砍价,她肯定是料到这个结果了。
王忆上船后才反应过来,说:“五百九十块买了这些老铜钱,支书,我真是惊呆了,我有点难以置信啊。”
王向红说道:“嗯,我主要是不愿意欺负人,这铜钱毕竟是他栾大壮保管下来的,要不是他栾大壮保管,这些铜钱早在海里拖没了,所以该给人家一笔保管费。”
王忆急忙说:“不是,支书你误会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也太少了!”
“说实话,在我计划中,六千块能买下这铜钱就很好了!”
王向红说:“市场价来说,这铜钱现在值多少钱?”
王忆说道:“这些铜钱品相好,具体价值跟它们的稀缺度有关,不过在咱们外岛如果说一股脑全闷下来的话,起码一枚一元钱。”
王向红诧异的问:“这么值钱?袁大头一枚才多少钱?也就一元钱吧?”
王忆解释道:“这些铜钱里要是有稀缺古币,那收藏价值可就大了,是袁大头拍马赶不上的。”
王向红沉吟了一下,说道:“一枚铜钱一块的行情价,这里还有一副完好的墨鱼拖网,这拖网一两百块是值。”
“那咱去长海公社的财务上补个差价吧,给人一共补齐六千块,你说行不行?”
王忆说道:“行,支书你考虑的很全面!”
王向红说:“我考虑的也不全面,只不过栾大壮早年做过不少的恶,这些东西压根不是他的,咱给他一笔保管费已经算有道德、有良心了。”
“拖网本来是公社集体所属,那咱就把钱补给公社,咱不去占便宜,你说呢?”
王忆痛快的说道:“一点没错,支书您说的极是,人这一辈子活就要活个坦荡、活个无愧于心。”
天色还早,他们便顺势去了长海公社。
王向红虽然不是长海公社的干部,但人的名树的影,他在长海公社颇有威望、熟人颇多。
进公社管委会大门的时候,看门老头便认出他来,急忙出来跟他握手招呼他,然后热情洋溢的领他们进了主任办公室。
长海公社的主任叫庞念组。
王向红给王忆介绍,庞念组原名叫庞念祖,但前些年有领导接见他的时候说,‘干革命不要老是念着祖宗要念着组织’,于是他就改名叫庞念组了。
庞念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干部,跟王向红是熟人,他是本地干部,早年间跟王向红在工作上打过很多交道。
王向红对他就客气多了,见面先互相换了一支烟,然后坐下喝了杯茶互相叙旧。
他们聊了一会,忽然有人推门进来的热情的招呼两人:“呀,是王队长和王老师来了?我们公社来了贵客呀。”
来人长了个方正脑袋、国字脸,步履生风、龙行虎步,这年头也挺起了小肚腩,一看就是乡村地区的能人。
庞念组急忙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来人姓张,叫张旺,是他们单位一名副主任。
王忆一听这话心里透亮。
长海公社,姓张,副主任!
前两天国庆节在物资交流会上他们抓了一伙盲流子,其中一个核心人物叫张子轩,便是这位张副主任的儿子!
张旺来了便急忙掏出一包红塔山分给两人来抽烟,又张罗着要给两人倒茶。
王忆全程笑颜如花、说尽好话,表现的非常客气。
张旺见此大喜,赶紧把物资交流会上的冲突提了出来:“王老师、王队长,我姓张的有愧啊,没有教育好孩子,给人民、给社会增添了负担,也给我们公社抹黑了!”
王忆安慰他说道:“没事没事,国家会帮你好好教育他的。”
张旺一听这话愣住了。
这是什么神仙安慰?
他这时候不好说话,便将求助的眼神递给了庞念组。
庞念组是老实人、老实干部。
他显然知道双方之间的小九九,但他不想掺和这桩事,于是他便干巴巴的说:“老王、王老师,你看张副主任家的那个小轩子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惹了祸,咱们能不能……”
后面的话没说,给了个试探的眼神。
王忆正要委婉的推卸责任。
王向红那边冷冰冰的说:“这事别提了,依法治国,谁违法了国家就治谁,这叫公道!”
听到这话张旺着急了,说道:“老王、王队长,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家那兔崽子一把。我跟你保证,回来之后我肯定好好教育他,肯定好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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