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影响不好?刚才你不是也叫吗?
郑福的老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一边轻打自己嘴边一边说:是,是,是,都是老奴不好,太没规矩了,请少爷责罚。
干什么,停手,就是开个玩笑郑鹏没好气地说:这事不用你提醒,本少爷会注意,老小子人呢?
在望月亭。
郑鹏点点头,开口说:郑福,备马。
这老小子,都来到陵河边了,有事直接过来商量不行,非要摆摆谱,还得自己去望月亭见他。
看着一身灰尘的郑鹏,郑福小声提点说:少爷,你这一身不体面,换一身衣裳吧。
就这身,不然哪显得本少爷劳心劳力。
一刻钟后,郑鹏在望月亭下马,一边登亭一边说:不知崔老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恕罪。
说话间,瞄了一眼望月亭,郑鹏心里暗说这老子不仅会摆谱,还会享受,整个亭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石凳放上绣垫,桌上铺了红布,酒水果品糕点一样不缺,两个美婢,一个倒酒喂食,一个替他轻轻按摩着后背。
崔源眼皮一抬,瞄了郑鹏一眼,淡淡地说:元城郑氏,源自荥阳郑氏,七族五姓,名门望族,怎么,见长辈怎么行礼也不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一见面就给自己下马威。
郑鹏的老脸抽了抽,知道拱手礼不能这老小子满意,一咬牙,只能行顿首礼。
崔老教训的是。
说话间,郑鹏跪倒,跪倒后快速地用额头碰一下地面就站起来,这是见长辈比较隆重的顿首礼,跟后世的磕响头相似。
华夏是礼仪之邦,礼数繁多,古代椅子不是很盛行,大家大多坐在地上或者矮床上屈膝待着,这样看来,跪和坐的姿态位置差别不大,大家对于跪这个礼节并没有太多屈辱感,可崔源一见面就训斥礼数不合,这让郑鹏很郁闷。
偏偏拿他没办法。
郑鹏也想明白了,自己越是不服他,越是引起崔源这老小子对自己的征服欲,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匹难驯的野马,只要有机会,总想找机会来折腾自己。
这礼行得不够标准,膝盖不是同时着地,头不够低,碰地也不响,也不知你家长辈怎么教的,罢了,老夫也不是不开化之人,算你过关。
谢崔老体谅。
行礼的事告一段落,崔源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郑鹏,你也是将军,还有爵位,怎么这般不注意仪表,看看你这身打扮,跟那些田舍奴有何区别?
好吧,又挑事了。
郑鹏面不改色地说:这座桥是我对绿姝的一份心意,也是送给博陵父老乡亲的一份礼物,亲力亲为才显得诚心。
崔源冷哼一声,转过头,吃起美婢用银筷给他夹的一块卤内,完了还美滋滋喝了一杯酒。
喝酒时有些酒水沾在胡子上,美婢还细心替他拭去。
老小子年过六旬,一头白发,美婢最多十六七岁,看到这两人的表现,郑鹏想起一句诗: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是北宋文学家苏轼所作的一首七言绝句,用来调侃好友张先在八十岁时迎娶十八岁小妾,梨花是白色的,暗示老头的白发,海棠是红色,暗示花样女子红润的面颊,说得通俗点就是老牛吃嫩草。
郑鹏突然很不高兴。
一见面就挑刺下马威,大礼都给他行了,崔源这老小子,喝酒吃肉调戏美婢,他一个人风流快乐,把自己晾在一边,一桌子好吃的,丝毫没有叫自己坐下一起享用的意思。
不但摆谱,还气人。
郑鹏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叫道:咦,有蚊。
说话间,猛地一拍自己左边的肩膀,啪的一声,只见尘土飞扬,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那些灰尘飘落在桌子上的菜里酒水里点心上
工地上本来灰尘就多,郑鹏刚才又长时间呆在雕刻石头哪里,衣服全是灰尘细小的石屑,赏月亭不大,靠石桌很近,拍的时候刚好一阵微风,酒菜一下子全中招。
崔源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睁睁看着一桌被糟蹋,还没来得叫停,只听郑鹏一边说这里庠哪里有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一时灰尘四扬,现场堪称灾难,制造了一场微型沙尘暴。
不仅酒菜全糟蹋,还有灰尘飘到崔源睁大的老眼里。
啊,老夫的眼睛,郑鹏,你在干什么?咳咳崔源大声吼道。
由于激动,都咳嗽起来。
482 不要节操的崔源
抱歉,抱歉,都是晚辈的错,我赔,我赔。郑鹏连忙道歉。
三分颜色上大红,都给足他面子还百般挑刺,郑鹏还真不惯他。
不是得瑟吗,看你还怎么吃得下。
崔源气得胡子都抖动,要不是顾着皇帝和绿姝的面子,还真想让人把郑鹏揍一顿再说,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他没得吃,也要害自己没得吃。
让婢女吹掉眼里的灰尘,洗过脸再拭去身上的灰尘,崔源寒着脸坐回原来的位置,有些不满地盯了郑鹏一眼,就当郑鹏以为他又想挑刺借题发挥,手掌都举到一半,准备再打蚊子时,只听崔源有些冷冷地说:坐
让自己坐下?
郑鹏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着说:谢崔老。
崔源有些复杂地瞄了郑鹏一眼,开口说道:大桥建好了?
对于郑鹏,崔源的感觉有些复杂,对郑鹏跟自己抬杠不高兴,但又暗暗佩服郑鹏的才华和胆量,在崔源眼中,那些唯唯诺诺没有自己主见的人,都成不了材,反而那些坚持自己胆大的人容易成事。
听话的人,崔源见得太多了,不服自己的郑鹏,反而给他不少新鲜感。
终于能好好说话了,郑鹏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然后一脸自信地说:主体差不多,现在就等凝固,还有装饰一下桥面,做一些栏杆一类,防止有人掉下桥。
栏杆?有这个需要吗?
有郑鹏介绍道:到时桥分成马路和人行道,骑马坐马车坐中间过,行人从两侧过,这样就不怕撞到行人,对了,崔老你看一下,这是最后的效果图。
崔源接过来一看,不由眼前一亮:一座漂亮的大桥跃然在纸上,设计图上还把桥分成左上右落,造形优美设计巧妙,光是看图就喜欢它了。
郑鹏,这图上的是树,你准备在上面花草?崔源指着设计图上两侧的画的着树木,吃惊地问道。
桥的两侧设有不少半圆的槽位,上面画着树和花草,槽位有大有小,大小槽位梅花间错开,两边相对应,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美感,看起来很不错。
只是,桥上种花草树木,树根把桥拱松怎么办?
这不是胡闹吗?
没错郑鹏一脸骄傲地说: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只是修一座方便通行的桥,而是把这桥变成博陵一景,请崔老放心,这位花槽都作了特别的设计,绝不会损害到桥本身的安全。
每一个槽位都作了加固,郑鹏对它有信心。
崔源心里还有一些疑惑,看到郑鹏自信满满地表情,只能暂时放下。
最起码,郑鹏能建起一座桥已经很了不起,何况这座桥远远超出崔源的预期。
犹豫一下,崔源干咳一声,开口问道:这桥高度宽度都够了,不知承重能力如何?
不用说,崔源肯定知道绿姝跟崔玉芳的打赌,现在是来探口风。
崔源能当上不良将,靠的不仅仅是忠心,主要是他大局观好谋定而行,每件事都办得妥妥当当,绿姝跟崔玉芳打赌,要是输了,不仅仅是嫁妆的损失,成亲当天被人挑走四车嫁妆,三房的面子哪里放?
要是郑鹏说行,那一切好说,姝儿多得一份嫁妆,要是有风险,那自己需要另作打算。
郑鹏信心满满地说:崔老放心,这座大桥非常坚固,无论站多少人都不会有事,载重更不是问题,四辆马车并行,无论拉什么都压不垮,更别说拉些家具什么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崔源暗暗点头,不过还有一些担心地说:确定?
确定!郑鹏斩钉截铁地说。
崔源长长松一口气,很快眯着老眼说:这座桥,没有全部完成时,最好不要随便让人通过,免得节外生枝。
那套花搁木可是好东西,花搁木本来就难得,从海底捞上来的花搁木,那是阴沉花搁木,能镇宅驱邪,当年崔源还尝试着想买,只是平房那边怎么也不肯松口。
没想到为了拉拢陇西李氏,竟然舍得送作嫁妆,而崔玉芳因为一个贪字,竟然拿出来作赌注。
崔源能来打探,平房的人也会打探,就怕到时他们临时反悔。
郑鹏心领神会地说:崔老放心,晚辈会设法让他们得到希望的答案。
找个机会,让平房的人误以为大桥只是外强中干,说不定还有额外的收获。
崔源面上有了笑意,目光也亲切了一分,不过他没再提这事,而是指着设计图,又对郑鹏提出几个新的问题。
二人聊了二刻钟,谈话终于告了一个段落,这时美婢把新沏好的茶送上来:郎君,请喝茶。
崔源瞄了郑鹏一眼,不动声色说:没看到二个人吗,没点眼色。
美婢有些惊讶,因为崔源前面交待不用招待郑鹏,没想到主人突然改变主意,不过她训练有素,闻言连连告罪,马上给郑鹏添上了一杯。
郑鹏有些意外,或者说有些受宠若惊,谢过后,把茶杯拿在手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里默默数起数来:一二三
太了解崔源了,崔源是那种倔强自负的人,这种人的优点是办事锲而不舍,有常人没有决心和毅力,能力和执行力很强,缺点是顽固不化,一旦认定一件事很难让他改变主意。
谈一会话就想让崔源对自己改观,打死郑鹏也不相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崔源突然上婢女给自己上茶,肯定有事求自己或需要自己配合。
果然,当郑鹏心里数到五时,崔源笑着问道:飞腾。
哟,老小子连称呼都变了,所图不小呢。
郑鹏心里暗笑,不过面上装作受宠若惊地说:崔老有事请吩咐。
咳崔源干咳一声,开口道:这座桥造好,能让博陵的父老乡亲便利很多年吧?
当然,这是百年大桥,除非遇上极大的百年不遇的大变故,不然可以一直用下去郑鹏吹嘘地说:这座桥无论是高度长度跨度和强度都比永济桥好,不夸张地说,这座桥认第二,还没桥敢认第一。
猜得不错的话,老小子应是盯上这座桥了,郑鹏故意把牛皮吹大,让他更心动一些。
永济桥的工艺和技术属于不可复制,传承一千多年,到后世依然能正常使用,这座桥是水泥钢筋桥,水泥和钢材都有时限性,几十年后就会老化,不过没关系,崔源这老小子活不了那么久。
果然,听到这桥是天下第一桥后,崔源眼中精光更盛,只见他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说: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建造这座大桥,得给它起个名字才行,有名才有灵性,对吧?
好像有这种说话。
崔源继续说:给桥起名字,是一件重要的事,不能随便起,名字不仅要避忌,还要吉祥,名字取不好,让人笑到老,起名字最好找一个德高望重又学识渊博的人起,晓得吧?
郑鹏的老脸抽了抽,崔源说到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时,故意抬头挺腰,生怕郑鹏没注意他一样。
多谢崔老提点,我一定谨慎对待。
明白了,老小子是把主意打在这座桥上,想用这座桥给自己老脸添彩,百年后也能流芳百世。
男人心烦只有二样东西,一是钱银,二是女人,换作崔源这种,年纪大了,女人方面力不从心,钱财方面不是问题,现在让他心动的,只有名利。
难怪突然前来,还以为他关心桥和绿姝的事,原来是无利不起早。
崔源有些郁闷,这个郑鹏,刚才多精明,一点就通,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就差用手指着自己了,可郑鹏怎么就没领悟呢。
看到郑鹏不开窍,崔源干咳二声,再次主动出击:飞腾,这桥你准备起什么名字?
最近一直忙着修建,还真没想运郑鹏话音一转:崔老学识渊博,有什么好建议吧?
崔源面色一滞,老脸抽了抽,最后还是摇头晃脑地说:老夫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不过不用急,现在想也可以。
郑鹏这个市流儿,什么意思?自己说起名最好找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人起,到了郑鹏嘴里,只剩下学识渊博,这是无意中漏了,还是故意讽刺自己没德?
要不郑鹏把这座桥描绘成天下第一桥,崔源早就拂袖而去。
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当他是无心之过,崔源硬着头皮留下。
有劳崔老。郑鹏马上感激地说。
谜底解开,现在就看看崔源收起小脾气,这般忍辱负重图什么。
崔源故作沉思了一会,突然大声说:有了。
这么快,崔老请说。
崔源笑着说:这桥是飞腾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建成,造福一方百姓,俗话说饮水思源,为了让人们记住让后人记住飞腾的功劳,就叫思源桥,如何?
什么?思源桥?
郑鹏差点没笑出六块腹肌,天啊,这老小子睁大眼睛说瞎话,以为自己没读过书,还是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好哄?
还说是朝廷命官,以长辈自居,节操在哪里?
483 起名风波
郑鹏心里暗想道:老小子不会认为,自己不知道他叫崔源,什么饮水思源,其实思源是思念他崔源。
寒一个,这老小子的老脸都不要了,郑鹏可以拍着心口保证,此刻自己的智商没有归零。
飞腾,你觉得老夫这个提议如何?崔源看到郑鹏不表态,主动追问道。
好是好郑鹏有些为难地说:我这个人喜欢低调,只做一点点小事,不值得让人铭记,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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