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郑鹏点点头:行,这个桥墩的地基就这样,今晚再加二个肉菜,算是犒劳一下大伙。
说真的,郑鹏还真不是造桥方面的行家,只能尽可能地做好,不惜工本地去做,虽说有些浪费,但是一分钱一分货。
有点像后世法国的埃非尔铁塔,当时建筑技术并不完完善,对承受系数抗压系数并没有清晰的数据,也不知用多大的钢铁,为了牢固,就尽可能用最好的,虽说埃非尔铁塔在建造时造成巨大的浪费,但这些浪费成就了埃菲尔铁塔的辉煌,建成后遭遇过几次直升机撞击都安然无恙,原因是它太牢固了。
郑鹏现在做的,就是学习这个方法:能用多好就用多好,力争把它建得坚固。
就当是为自己青史留名。
若干年后,当这座桥还存在时,也会流传有关自己的故事,就是想想也有趣。
少爷真是大善人,大伙都是跟着少爷干,心里高兴着呢。老齐恭维道。
老齐,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少爷老齐一脸冤枉地说:老奴骗哪个,也不敢跟骗少爷,真的,跟着老奴一起来的下人和匠师,提起少爷哪个不说好,就是崔府的下人雇工,还偷偷问老奴,少爷还要不要人呢。
好话人人都喜欢听,郑鹏也不例外,闻言笑了笑,拍拍老齐的肩膀:行了,这次做得不错,给你记一大功,回去重重有赏。
谢谢少爷,老奴去干活了。
去吧。
老齐去盯人干活,郑鹏想了想,大声叫道:黄三
少爷,小的在。黄三一个箭步地冲出来。
让郑福把水泥搬出来,马上开始搅伴水泥,让他不要把比例弄错了,一会要用来建桥墩的,对了,让崔管家把铁匠来,在灌水泥前,先把铁框架扎好。
在郑鹏调度下,很快,铁匠们开始在桥墩的地基里按郑鹏的方式,扎起铁框架来,郑鹏不停地指挥着:
角度要正,不能歪了。
每一个交点都要用铁丝绑好,不能马虎。
接驳时要注意,最少要绑三道。
上面看好角度,这活要做得精细,宁可慢点,也要把他做好。
这边在扎框架,郑福那边指军泥瓦匠把水泥沙碎石按比例搅伴。
首先是铁框架做好,检查无误后,随着郑鹏一声令下,正式开始浇灌桥墩。
人多好办事,郑福让健仆们站成一排,把一桶桶水泥浆递给旁边的人,好像流水线一样,不停地水泥浆运到桥墩地基的上方,最后一桶桶倒在桥墩内。
岸边的吊架也开始发威,郑鹏让人打了一个大木斗,搅拌好水泥浆就装进斗内,装满了用力一提,吊臂一转,就把装满水泥浆的大木斗停在桥墩的上方,对准位置后一放,一次就能运上千斤,看起来比几十人合起来的效率还高,让人看得啧啧称奇。
自从多了这个吊架,除了普通百姓,也多了很多匠人前来观摩,用他们的话来说,停几天活饿不着,要是能从这里多学一点东西,那可是受益终身,这笔帐他们心里有数。
又忙了一个月,郑鹏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两个桥墩已完成,一天派人去浇几次水就行。
修好了桥墩,只是完成第一步,郑鹏开始着手修建实地的部分,为了防止塌陷,也要建桥墩,不过明显比在河里建简单轻松得多。
郑鹏白天在陵河边工作,晚上多是跟兰朵李白他们玩叶子牌,偶尔偷偷跑到崔府墙边用话筒跟绿姝聊天,日子过倒也逍遥自在。
然而,崔玉芳的心情却莫名的烦燥。
让崔玉芳烦燥的原因是看不得崔绿姝比她幸福。
该死,这是什么茶,难喝死了。崔玉芳把茶杯重重砸在桌了面,两面带霜地说。
一旁的贴身丫环春梅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婢子再给你换壶新茶?
不喝,不喝了,现在心烦,喝什么都没味道。
春梅一边帮崔玉芳按摩,一边说道:小姐,你是为绿姝小姐生气吧?
小姐?崔玉芳冷笑地说:从外面找回的,看她那样子,就像上不了台面的田舍奴,也不知是不是崔氏的血脉,说不定是找错人了。
崔玉芳越说越不爽,忍不住骂道:这个小贱人就是一个扫把星,自从她回到博陵,本小姐诸事不顺,你看现在,个个都说她温柔懂事,个个都说她找了一个好夫婿,个个都说那个姓郑的多好多好,还有人说李郎给郑鹏挽鞋都不够资格,气死我了。
一样米吃出百样人,什么脾性的人都有,崔玉芳就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什么事都要拿头彩的人,如果说绿姝的成长史是眼泪和辛酸,那伴随崔玉芳成长的是鲜花和掌声。
本来高高在上接受众人的掌声,现在一下子被绿姝比了下去,崔玉芳卯了劲跟绿姝比,可绿姝一向与人为善,处处谦让,令绿姝想不到的是,在崔玉芳眼中反而成了蔑视她表现。
就是,不就是想了一个办法做桥墩吗,桥还没建起来,看她得意劲,小姐,不怕她,那套花搁木家具多沉啊,估计就是永济桥也抗不住,再说不是还有大铁车吗,家具加铁车,一准把它压垮,到时看她还笑不笑得出。
作为奴婢,自然是主人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春梅很明白这个道理。
轰隆隆
轰隆隆,轰隆隆
外面突然传来打雷的声音,春梅探头一看,恍然大悟地说:打雷了,天气好暗,估计要下大雨,难怪小姐心情不好,这下雨前的天气最是容易让人烦躁,今年这雨来得有些早呢。
什么,要下大雨?
崔玉芳转头向窗外一望,惊讶了一下,好像变脸般,刚刚挂着寒霜的脸,好像春暧花般笑了。
474 第一道考验
窗外,原来明媚的艳阳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好像要塌下来一样,此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下雨前,天气通常变得憋闷,让人心情不爽,然而,此刻崔玉芳的心情阴转睛,冷哼一声,嘴角边有了笑意:什么来早了,本小姐还嫌它来晚了呢。
春梅眼前一亮,马上领悟道:对,这雨下得好,下得越大越好,把那两个桥墩冲走,看三房那个还得意什么,造不了桥,说不定就嫁不出,愁死她。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雨声传来,很快一,只见豆大雨滴好像断珠般落在地上,这可是倾盆大雨,只是一会的功夫,屋檐好像小型瀑布般往下流水,雨水冲刷在地上,发出哗哗地的声音。
下雨的嘈杂声风声雷声,这些昔日令崔玉芳心烦的声音,此刻在她耳中成为最美妙的音乐,心里的烦躁不满一扫而空,心情也随愉悦起来。
这时有婢女送来厨房刚做的点心,崔玉芳坐下开心地享用起来,吃到一半,心情大好还赏了春梅一块。
屋外雨下个不停,屋内崔玉芳怡然自得地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好不惬意,享用完点心,抬头看看还在下个没完没了的大雨,突然问道:春梅,这么大雨,会发洪水吧?
回小姐的话,一定会,那么多支河流入陵河,逢雨必发洪水,这都成了习惯。
很好,崔玉芳招招手,一脸优雅地说:春梅,备车。
小姐,备车?这么大雨,你要去哪?
不是下雨吗,本小姐突然想到陵河边赏雨。崔玉芳笑逐颜开地说。
嘴上说要去赏雨,春梅哪里不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下这么大雨,陵河必发洪水,小姐这是去看着桥墩被冲倒流走。
明白了,婢子马上去准备。
崔玉芳这边准备马车时,三房的绿姝,在绣楼里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一脸愁容。
绿姝一会坐一会站,在房间走来走去,不时还望着窗外的大雨,最后一咬牙,转身就往要往外走。
小姐,这么大雨,你要去哪?一旁的红雀连忙拦着。
这雨下了快半个时辰,现在还没停绿姝焦急地说:陵河一下雨就发洪水,前年还把河边的庄稼都淹了,不行,少爷有危险,我要去看看。
红雀劝说道:不怕,郑公子那么精明,不会有事,再说他手下那个阿军是高手,为人又机敏,不会让郑公子出事的,小姐,这么大雨,要是淋着着了凉,那就不好了。
不行,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看。
红雀哪肯让她走,依然拦在前面劝道:小姐,不行,太大雨了,再说郎君吩咐过,不让你跟郑公子见面,就是婢子肯,大管家也不会同意开门的。
绿姝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闻言冷着脸说:红姐,我说去,就一定去,你不让我出门,我一会从窗子跳出去,今天谁也拦不了我。
红雀一脸无奈地看着绿姝,犹豫一下,最后小声地说:我的姑奶奶,怕你了,这样,你先等一会,奴家看看大管家在干什么。
大管家崔大是三房的大管家,从小就跟在崔源身边,是崔源的绝对心腹,而他对崔源唯命是从,崔源给他的命令是不让郑鹏跟绿姝会面,崔大一直忠实地执行。
红雀现在对绿姝,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知道绿姝说得出做得到,眼看好事将近,要是绿姝真出什么事,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补偿,还不如跟在她身边保护。
就当是陪小姐去外面走走,要是无意中碰到郑鹏,就是主人追责起来,自己也有说辞。
当然,信不信怎么处置由他。
绿姝面色一喜,一下子抱着红手的手臂,有些亲妮地说:还是红姐对姝儿最好。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从崔府的后门悄然开去,很快就消失在大雨中。
马车上,红雀有些担忧地说:小姐,你要记住出发前答应奴婢的话,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去找郑公子,你也知工地上人多眼杂,以小姐的千金之躯在雨天找郑公子,传出去影响不好。
绿姝有些感激地点点头说:知道了,我就是看看少爷有没有事,看一眼就心足了。
红雀说的话,绿姝知道她有一句没说出来,就是自己的大父崔源,要是崔源知道红雀违背他的命令,自己没事,以崔源的脾气,绝对不会轻饶红雀,这是绿姝很顺从地答应的原因。
雨比刚才小了很多,但还在下,从马车的车窗向外看,路上很多积水,赶车的红雀全凭记忆和经验赶着马车,在道路上艰难地前进。
走了大约二刻钟,红雀回头对绿姝说:小姐,陵河边有个赏月亭,就在离建桥工地不远,不如我们去哪里,有个避雨的地方,好吗?
好,全听红姐的。
红雀闻言苦笑一下,要是全听自己的,就不用冒雨出来了。
没多久,马车停下,红雀给绿姝披上了蓑衣,又打开一把油伞,小心翼翼地扶绿姝出马车,把她带到赏月亭。
现在应是晌午时候,可是天色有点暗,给人感觉是傍晚,天空中的乌云还没散去,可能一会还有雨要下,绿姝登上位于高处的赏月亭,第一时间向工地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当场内心一紧:
雨有点大,可隐隐看到那座很惹眼的吊架已经倒下,在地上散了一地,地上也有很多积水,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躲在工棚木屋里躲雨。
把目光转向陵河时,绿姝眼中的忧虑加深,河水暴涨,已快到河堤,从上游的水势来看,一会洪水还会加大,河中还有很多杂物,甚至还有成棵的树木,应是被洪水从山上冲到河里,洪水杂物不断地冲刷着那两个耸立在河道中的桥墩。
两个桥墩和以前相比,显得有些孤单,以前桥墩周边搭了架子,现在什么都没看到,应该是被洪水冲走了。
二十多丈的陵河,洪水肆虐,一次又一冲地冲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在洪流中,感觉那两个桥墩好像会随时被冲走一样。
绿姝盯着那两个在风雨中飘零的桥墩,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在心里祈祷。
小姐,有人往这边来了,咦,不好,好像是平房玉芳小姐的马车。红雀突然紧张地说。
475 姐妹斗心
咦,这不是妹妹吗,下这么大雨,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是会情郎吗?崔玉芳也来赏月亭看雨势,还在马车里就看到绿姝,一下马车就调侃道。
绿姝真不想见到她,别人的兄弟姐妹见面都以诚相待笑面相对,这个崔玉芳,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开口就闻到恶意的味道。
未来夫婿就在不远的木屋里,哪来的情郎,姐姐真会开玩笑绿姝上下打量了一下崔玉芳,有些不解地说:下这么大雨,姐不在屋里好好侍着,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未来姐夫也不在这里,该不会是你要会情郎吧,要不要做妹妹的给你腾个地?
崔玉芳拉着绿姝的手说:妹妹真会开玩笑,这不是下大雨吗,家里把的陵河边一大块田,就是河对岸那一块划给我,作为我的嫁妆田,就怕陵河发水淹了,特地看看,倒是妹妹,你是担心郑公子,特地跑来这里吧。
说到这里,崔玉芳假装一脸担心地说:发这么大的洪水,你看,那么大的一棵树也冲到河里,郑公子造的桥刚开始不久,为姐还真担他功亏一篑。
嘴上说得这么热情,崔玉芳心里却暗骂道:这个小浪蹄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牙尖嘴利,都会跟自己反驳了。
绿姝轻描淡写地说:姐姐那块嫁妆田,也就是八十亩,就是淹了也损失不大,可姐姐你看,这陵河两边近二千亩,大父都说给我作嫁妆,真淹了还真有一点点小心疼,于是赶来瞧瞧,没想到碰上姐姐。
刚刚还有笑容可掬的崔玉芳面色一滞,眼里顿时出现怨恨的神色。
在娘家置办一份嫁妆田,这是身份的一种象征,普通女子通常象征性要一块,通常是三五亩,嫁出去后很快会变卖,通常是便宜转给兄弟姐妹,然而崔玉芳只有八十亩,这还是她好不容从父母哪里磨来的,然而,绿姝有近二千亩之多,八十亩对二千亩,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说得难听一点,连绿姝一个零头都比不上,这让好胜心强的崔玉芳无比的难受。
特别是绿姝轻描淡写的神色,让崔玉芳更是抓心。
心情还没平复,得势不饶人的绿姝继续说道:人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是冲垮,重建就是,反正郑公子在西域发了大财,皇上又重重有赏,建个桥花不了多少,唉,都不知怎么说他,仗着皇上信任他,放着正事不做,非说给妹妹我长脸,建一座大桥方便博陵的父老乡亲,劝他也不听,也不分个轻重,太不上进了,倒是未来姐夫,一心求上进,也没空到博陵看一下姐姐,兢兢业业在翰林院校书,以后肯定升得快,羡慕啊。
羡慕个屁,绿姝说得轻松,一旁的崔玉芳听得俏脸上霜,气得身子都有些哆嗦起来。
这嘴太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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