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琐
皇帝已然一身薄薄的绸缎寝衣,岚琪身上却还是像模像样的衣裳,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脱掉,可眼下的光景也不知道玄烨想怎么样,这么多年来,今晚竟又无端端地害羞不安起来,不自觉地稍稍朝后缩了缩,不敢触碰玄烨的身体。
可玄烨却懒洋洋地翻过身面朝她,伸脚蹭了蹭她的屁股,岚琪哆嗦了一下又躲到另一头,玄烨才虎了脸似的说:“你躲什么,过来。”
“皇上欺负人。”岚琪垂着眼帘鼓着腮帮子,呢喃着,“臣妾要回去了。”
“朕除了你还能欺负谁?”玄烨一伸手就把她拉过来,摸到她的胸前解开一粒扣子,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要欺负她,色气满满地笑着,“你自己脱嘛。”
“那……皇上让臣妾下去呀,头上的簪子钗子还要摘下呢。”岚琪嘀咕,“臣妾是来伺候的,不是、不是来侍寝的。”
“是啊,是让你来伺候朕醉酒的。”玄烨肯定,却并没让出地方,很随意地说:“你自己从朕身上爬过去,朕累极了,一点也不想动。”
“可?”怎么能随便爬在皇帝身上,岚琪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在调戏自己,虽然很暖很甜,冷静的身体也再次发热,可她又没醉,怎好也忘了分寸,便心下一横,坐在原地就摘下满头的翠玉珠钗,玄烨好奇地瞧着她,便见她一扬手,手里的东西腾空而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骤响,她竟然把那些珠宝玉簪都扔去了。
深夜里这动静不小,外头殿门立刻被打开,眼看有人要进来似的,玄烨朗声说:“没事,出去。”一翻身把岚琪压在床上,气呼呼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混账,他们要冲进来了。”
岚琪刚才也被吓到了,她哪儿想到会引得侍卫太监进来护驾呀,可见玄烨紧张生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玄烨往她腰上一掐,就痒得浑身蜷缩起来求饶,听见玄烨说:“看你还不老实?”
可说完人家又躺下去了,慵懒地舒展筋骨,睡意沉沉地说:“睡吧。”
岚琪软软地躺在一边,侧过脸看他,自己从头到脚都热乎起来了,心里痒痒很不耐烦,可是玄烨怎么又躺下了?不自禁地一点点蹭过去,玄烨察觉到动静也不理睬,只等她贴上来,才轻轻哼了一声,“那你脱不脱呀?”
心头火辣辣烧起来,岚琪想也不想就笨拙地爬起来坐好,在旖旎目光地注视下,自己一粒一粒解开扣子,衣襟落下,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肩膀,丰满的酥胸在小衣的包裹下呼之欲出,然即将春色乍现时,她却突然又转过去,只背对着皇帝,将外衣层层脱下,露出纤柔诱人的背脊,背后一条红丝带系着,护着前头的春光。
玄烨轻轻咬唇,笑容霸道,伸手就将红丝带一抽,雪白的背脊上再无他物,而手一触及岚琪背上的肌肤,那娇软的身体就颤了颤,随着大手在肌肤上游走,她呼吸渐渐急促,当玄烨轻轻拢过她,倏然从后腰滑进春色,柔软的小衣还晃荡在胸前,下头却已有一只大手满满将春色握住,指间灵动摩擦,便有鲜嫩的春色在其间昂扬挺立。
岚琪再也坐不住,软软朝后仰面倒下,经不住这几下撩拨,翻身就伏在了玄烨的身上,主动献上了双唇,方才氤氲的酒气不在了,还原他本来的气息,也不知玄烨是不是在意这些,可岚琪的确更贪恋他身上原有的味道,而当玄烨的手游走到她腰下丰软之处或轻或重地揉捏时,她也再不能自持,伸手解开了玄烨的衣裳,将自己的肌肤与他紧紧相合。
缠绵的吻,吻得岚琪自己透不过气了才松开,娇喘吁吁地伏在玄烨胸前,很快又贪婪他身上的肌肤,却听见玄烨笑她:“不是说来伺候醉酒么?不是有人说,不是来侍寝的?”
浑身发热的人,再想不起什么理智分寸了,一句话的挑逗,岚琪的手禁不住往玄烨身下一滑,玄烨那已然昂扬之处怎经得起这样的刺激,身子亦是一颤,心里的火要烧出来,再没有耐性逗着她玩儿,翻身就把娇柔的人压在身下,伏在她胸前春色里促狭地一咬,骂着:“得寸进尺。”
岚琪却抬起腰肢,身体本能地邀宠,如胶似漆地缠上了玄烨,在他耳边轻轻说:“那皇上进不进来……”
玄烨大笑,朗朗笑声传出寝殿,外头刚刚差点要冲进去的侍卫和太监们早就远离了,李总管今晚不当值,幸好还有个激灵的在,这要是真的闯进去还不统统等着掉脑袋,当值的太监梁公公是李总管的大徒弟,也是极有眼色聪明激灵的人,这会子隐隐听见皇帝笑声,算是舒了口气,正想让小太监挪一盆炭来让他烤一烤,门前的太监跑来值夜处,慌慌张张说:“梁公公,毓庆宫来人,说太子殿下吐了好几回,要禀告皇上呢。”
“这会儿?”梁公公皱眉头,起身来来回回地踱步,想着绝对不能去打搅皇帝好事,之后径自跑出来,在乾清宫外见到毓庆宫的人,忙问,“太子还在吐吗?”
那宫女道:“已经好些了,太医也来瞧过了,就是来禀告皇上一声。”
梁公公则说:“万岁爷醉了,禀告了也没用,我随你去瞧瞧,这叫什么事儿,好端端地怎么又吐了?”
宫女踩着雪一路跟随,气喘吁吁地解释:“太子这几天就不消化,大概在宁寿宫吃多了,回来就说肚子胀,睡了半宿突然就开始吐,不过吐干净了也舒坦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伺候的,明天都等着挨罚吧,看李公公不收拾你们……”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在雪地里消失,乾清宫温暖如春的寝殿里对此一无所知,岚琪在玄烨的怀里彻底瘫软如水一般,已是用尽全力来承接酒醉之人的兴奋,虽言不上辛苦,可也足以甜腻地融化她浑身肌骨,之后黑甜一梦直至天亮,玄烨亦是酣眠,外头叫起到了第二回,才和岚琪一起真正地醒来。
时辰尚早,两人洗漱更衣用了早膳,还有时间玄烨拉着她到桌边看昨晚写的字,皇帝似醉非醉,欺负人的时候耍赖借口醉了,但做过什么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潇洒的八个金字还在纸上,底下更有玄烨的御印,玄烨要拿精致的匣子装好送给她,岚琪不解地嘀咕:“臣妾也要留个印记才好呀,那才是皇上和臣妾一起写的。”
玄烨却不理会她,小心翼翼地封好了匣子,递给她说:“有了你的印记,就变成我们彼此的承诺,承诺是会被反悔的,朕不要。”见岚琪接过匣子不明白,凑过来在她脸上轻轻一啄,“上面只有朕的御印,就是皇命,朕命令乌雅岚琪好好遵守这八个字,听见了吗?皇命不可违。”
岚琪心里一热,喜滋滋地点头答应了。
这会儿李公公进来,瞧见帝妃二人亲热,不免尴尬,但还是深深垂着脑袋禀告:“万岁爷,奴才才听说一件事,毓庆宫昨晚宣太医了,眼下御门听政还有些时辰,您先过去瞧瞧吗?”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161 宜嫔罚跪(二更到,还有一更
岚琪想起来,李公公昨天傍晚曾提醒她,太子近日有些不消化,烦她看着些饮食,结果她转身就忘记了,这会儿李公公虽然不会对皇帝说是她的疏忽,毕竟跟在太子身后的保姆嬷嬷们才是最大的疏忽,可她还是觉得愧疚。
侧脸看玄烨,皇帝刚才甚好的心情果然消减了大半,但并不十分生气,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吩咐李总管:“让太医去瞧就好了,毕竟是从宁寿宫吃了东西回去,没得大惊小怪让太后烦扰,这件事不必到处去张扬。”
李总管浑身一松似的,又听皇帝说:“路上有积雪不好走,派几个脚力好的太监抬轿子,一会儿送德嫔回永和宫。”说着又旁若无人地对岚琪说,“回去好好歇着,昨夜辛苦了。”
岚琪满面通红,幸好李公公已经走了,她点点头不言语,紧紧抱着玄烨给她的“皇命”,之后外头来人接,皇帝要去乾清门御门听政,而她也该回去了,但分别时岚琪还是提醒了一句:“皇上虽然顾及太后的面子,还是要去看看太子才好,太子到底还是个孩子。”
玄烨欣然:“朕有分寸。”
两人心情甚好地分别,岚琪坐了暖轿回永和宫,进门就听见胤祚咿咿呀呀的声音,先去把玄烨给的匣子收好,再洗手换了衣裳来,却见乳母几人围着摇篮,胤祚竟是自己扶着摇篮站起来了,正得意地大叫,扭头见到亲娘,高兴起来就松手挥舞,结果身体失去重心,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岚琪赶紧过来,怕儿子会哭,可胤祚却咯咯大笑,抱着他试着再站起来,小家伙颤颤巍巍扶着额娘的手,兴奋地大叫着,边上乳母和绿珠几人都屈膝恭喜主子,岚琪也高兴,让环春赏赐大家东西,更让她准备,说晌午要带胤祚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报喜。
环春拿来东西赏赐大家,嘻嘻哈哈一阵后,对岚琪说:“下个月六阿哥就满周岁了,太皇太后早先说要给六阿哥办酒的,主子中午问问要摆在哪里,若是在咱们永和宫,奴婢可要和其他人开始准备,若是在慈宁宫,奴婢就不必操心了。”
岚琪笑道:“你不过是不想操心。”但想了想还是说,“五阿哥周岁也没办酒,昨晚太后请大家吃饭算是给五阿哥过周岁了,五阿哥尚且如此,咱们不敢僭越,中午我就去回了太皇太后,反正年节里什么热闹的都有了,不必再另铺张,求老人家赏一件贵重的东西就好。”
说起贵重的东西,岚琪洋洋得意说皇帝赏赐她额娘一尊弥勒佛,感慨着:“他不过是听见我对你说了几句,就记在心里了。”
环春欢喜地笑着:“那天和几个丫头闲话,都说将来若年满离宫,出去怕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奴婢问为什么呀,她们说找不到像万岁爷待主子这样对她们的好男人。”
岚琪愣了愣,醒过神来立刻伸手打环春,嗔怪着:“一定是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啊你啊……”
嬉闹时,外头有客人到,端嫔、布贵人和戴常在来了,进门就听端嫔故意酸溜溜说:“都说昨晚德嫔娘娘去乾清宫侍奉辛苦了,我说咱们别这会儿来,可是她们非要来坐坐,好妹妹你辛苦,该歇着歇着,不必招呼我们。”
岚琪双颊绯红,拉着戴佳氏在一旁坐了,对她说:“端嫔娘娘最不正经,妹妹你最娴静,改日觉得钟粹宫住不下了,就来永和宫住。”
戴佳氏如今也和她们相亲相熟了,跟着玩笑说:“臣妾可不要来永和宫扎眼,万岁爷本来对臣妾还挺客气,若是瞧见臣妾搬来永和宫碍手碍脚,就该讨厌了。”
端嫔得意洋洋地大笑,说戴佳氏果然被她调教的好,岚琪气得要轰她们回去,不让环春给茶吃,但玩笑终归是玩笑,四人坐定了,只听布贵人唏嘘:“是有事儿来告诉你呢,昨晚宜嫔在宁寿宫门前大哭大闹,你也知道吧?”
岚琪点头:“和戴妹妹离开时,她就坐在宁寿宫门前哭,说想抱抱五阿哥,看起来怪可怜的。”
戴佳氏从环春手里接过茶,继续说:“娘娘和臣妾离开后,听说宜嫔娘娘依旧不肯走,在宁寿宫门前撒泼似的,只等里头老嬷嬷出来喝斥,硬是把宜嫔娘娘抬回去了。谁晓得一清早她又来了,那么大的雪跪在雪地里头,求太后娘娘让她进去见见五阿哥,那会儿臣妾正好过去,原是太后说让臣妾和阿哥所的人一起接胤祐回阿哥所,宜嫔娘娘那会儿也该是来接恪靖公主的,可她不仅不领公主走,反跪在门前求。臣妾不敢多留,和阿哥所的人抱着胤祐就走了。”
边上端嫔喝了茶叹气道:“后来她还是不肯走,听说太后一面派人安抚她,一面就有人上报去慈宁宫,太皇太后说她这样大正月里在宁寿宫门前哭很晦气,给太后不吉利,罚她回翊坤宫去闭门思过,今天起连着三日,无论雨雪每天早晨在自家宫门前跪半个时辰反省,现在大概正跪着呢,真是什么脸面都丢尽了,大正月里的,她何必呢。”
“她竟然闹到这地步?”岚琪也觉得不可思议,早年的宜贵人多活泼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一年一年地下来,越发变得她不认识了,不过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还是有当初的影子,那会儿她人前人后都不忌讳说昭妃的坏话,谁都拦不住。
端嫔道:“你之后若去慈宁宫,这件事看着点说,可别惹老人家不痛快,估摸着这会儿太后也不高兴呢,我已经派人去知会荣姐姐,让她去宁寿宫瞧瞧,太后与她最说得上话。”
戴佳氏在边上很轻声地问:“是不是往后,五阿哥也不能认宜嫔娘娘这个额娘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将来什么光景,都是做娘的女人,多少对郭络罗氏有些同情。
早先原是说宜嫔产后虚弱无力抚养孩子,才辛苦太后抚养一阵子,可过了夏天宜嫔能四处走动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郭贵人得罪了皇帝被禁足,孩子的事又没了下文。太后养在宁寿宫里,平日不许妃嫔随意去打扰,宜嫔硬是眼巴巴又等了半年见不到孩子,皇帝那里也不为她去说句话,眼瞧着周岁都过了,这孩子似乎是笃定养在宁寿宫里了。
“若是没有她妹子的事,她在皇上面前求几句,兴许孩子就回去了,可因为郭贵人的事,她想开口都开不了口。”端嫔说着,又十分欣慰地指着布贵人、戴常在说,“我得了你们这几个姐妹,可不比亲妹子强吗?咱们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多好啊。”
正如端嫔所说,她们几个不是亲姐妹的人,却和睦如手足骨肉一般,日子安安生生地过着,但翊坤宫里俩亲姐妹,日子却一天不如一天。
原先宜嫔还挺得宠的,但自夏日里郭贵人的事出了后,大半年里皇帝只来过翊坤宫几回,那次中秋节倒是挺给面子说要来,结果没来不说,之后的日子光顾着在永和宫里,再者承乾宫、咸福宫两碗水端平,哪里轮得到她什么事。而郭贵人依旧不改脾气,哪怕被禁足反省了,还是咋咋呼呼颐指气使,姐妹俩隔几天就要吵一回,若非念着自己同胞妹妹,宜嫔怕是早容不得她了。
从前后院住了一个低贱的觉禅氏,郭贵人或不高兴了还能拿她出气,如今没了这个狐狸精,她日子过得不好,满肚子火没处发泄,就对身边奴才动辄打骂,桃红算是翊坤宫里一把手,见天就有宫女来跟她哭,求打发去别处,可桃红也不愿惹事,安抚安抚就算了。
昨晚宜嫔哭哭啼啼被抬回来,郭贵人就大惊小怪地喋喋不休,竟是被亲姐姐盛怒之下反手一巴掌打懵了,姐妹俩闹翻后,一清早宜嫔又去求,桃红拦也拦不住,最后闹得太皇太后发怒降旨责罚。
这会儿宜嫔正挺直脊梁骨跪在门前,一屋子宫女也陪她跪着,郭贵人却抱着恪靖在院子里转悠,时不时看一眼门前跪着的姐姐,自己脸颊上还有挨了一巴掌时指甲划破的一道口子,却已仿佛胜利者般,抱着女儿教导她:“姨母可不好呢,恪靖要学乖一些,不然太祖母也罚你。”
宫门外头,偶尔就会有人路过,不管是看笑话还是觉得尴尬,都是急匆匆低着头就赶紧走的,深宫里风水轮流转,对落魄的人落井下石,保不准将来就被人踩在脚底下了,此刻桃红跪行到主子身边说:“半个时辰到了,主子快起来吧,地上可凉了。”
膝盖疼得浑身麻木,宜嫔一直在发呆,这会儿才缓过神,主仆俩搀扶着晃晃悠悠站起来,桃红忍不住心疼地哽咽:“您何必呢?”
“别哭,有什么可哭的?”宜嫔却冷笑,吃力地站稳脚跟说,“我进宫后头一回弄得六宫皆知,不也是被昭妃罚跪吗?怕什么呀,乌雅氏当初还被太皇太后一顿鞭子差点打死,我不过是罚跪而已,她那样都能抬起头重新做人,我这点苦算什么?”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162 姐妹反目(三更到
桃红搀扶着宜嫔,她摇摇晃晃步履维艰,这才是第一天,还有两天的责罚等着她,而禁足反省的日子更没个定数,往后的日子还不定怎么样,心里很是难受,进门却见郭贵人抱着恪靖公主站在院子里,笑盈盈说:“姐姐受委屈了,您说您何必呢,眼下好了,咱们姐妹俩都被关起来了,这翊坤宫可真晦气,那个小贱人一走就受宠有孕,可见咱这儿风水真是不怎么好呢。”
宜嫔怔怔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记得曾经听见几句闲话,说彼时的昭妃娘娘抱怨自家妹子太柔弱,羡慕郭络罗家的二小姐活泼机灵,可如今再看看呢,温妃娘娘找到自己该有的活法人家好好地在宫里过着日子,可自己这个被夸赞活泼机灵的妹妹,却变得恶毒刻薄,对别人如此,对着亲姐姐也毫不客气。
“桃红。”宜嫔出声,定定地站稳后松开了抓着桃红的手,旋即说,“你去把公主抱来。”
“主子?”
“去把公主抱过来。”宜嫔厉声道,也吩咐边上的人,“去帮桃红把公主抱过来。”
“姐姐,你想干什么?”郭贵人急了,而她这一叫,恪靖吓得大哭,但宫女们已经上来夺孩子,郭贵人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三四双手,而她的宫女恨她都来不及,谁会上来帮助,恪靖很快被抢走,郭贵人也跌倒在了地上,宜嫔拍拍公主哄了她几句,就让桃红先抱走,自己扶着边上的小宫女慢慢回去。
可才走两步,郭贵人就爬起来拦在路前,也拦住了桃红,宜嫔不等她开口就喝斥:“愣着做什么,把公主抱去正殿里。”
郭贵人疯了似的冲过来问:“你做什么,自己的孩子见不到,就来抢我的孩子吗?我们还是不是亲姐妹?”
“亲姐妹?你对亲姐姐该是这样说话的态度?”宜嫔厉色,冷冷道,“什么叫抢你的孩子,恪靖不是我的女儿吗?她为什么能留在翊坤宫,是皇上抱给我抚养了,而你一个小小的贵人,有什么资格抚养公主?”
“姐姐!”
“你闭嘴,不要让我再听见你大呼小叫的。”宜嫔扶着身边的宫女继续走,一边撂下话,“皇上让你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许出来,我心软才让你在这里晃悠,你听好了,从今往后在皇上下令宽恕你之前,不许再离开配殿一步,不然的话,我会以一宫主位的权力处置你。”
“姐姐,我是你亲妹妹啊。”郭贵人扑过来,却被其他宫女挡住了。
宜嫔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声吩咐左右:“把郭贵人送回屋子里去,往后她若再随意打骂宫女太监也来向我禀报,万岁爷最恨后宫有私刑虐待之事,翊坤宫里也容不得。”
她说着,径直走向正殿,进门后让人把殿门合上,妹妹尖叫的声音渐渐止住,只听见里头恪靖的哭声,她呆呆地听着,上一回听见胤祺哭,还是他出生的时候,那孩子如今的哭声是什么样的,她竟从来还没听见过。
“太皇太后为什么这样对我?”宜嫔软软地瘫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膝盖剧痛,这一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索性伏在地上大哭,一手覆在肚子上,想着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想着胤祺从没好好见过亲娘,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她要有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她不要做昭妃那样的怨妇。
桃红安置了公主就出来,瞧见她跌在地上,过来搀扶,一声声劝说:“主子您不要哭,过了这几天,您去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认错,皇上对您总是眷顾的,您要有信心才是。”
宜嫔泪眼婆娑,拉着桃红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紫禁城那么大,翊坤宫里再如何哭闹外头也听不见,午膳前岚琪抱着胤祚来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心情不坏,一边嗔怪她路上有积雪还带孩子出门,一边瞧着胤祚颤颤巍巍能站起来了很是高兴。
老人家竟像个孩子似的在炕上陪着小孙儿玩耍,抱着他假模假样的走路,胤祚异常兴奋,叽叽喳喳叫了半天,结果该传午膳了还缠着太祖母不撒手,谁要来抱走他就瘪嘴要哭,太皇太后心疼又欢喜,反过来训斥岚琪:“别缠着我吃饭,我又不饿,等我的小乖乖饿了再说。”
岚琪劝了几次都被挡回去,胤祚虽不懂大人说什么,却开心得哈哈大笑,好再没多久自己就饿了,开始找乳母要吃奶,太皇太后这才有空来吃饭,那么巧外头说皇帝来了。
玄烨进门就一身寒气,说又下雪了,瞧见皇祖母这个时辰才用膳,欣喜地说:“孙儿还没用膳,想着过来若蹭不到,就讨一碗米饭用茶泡了吃,没想到是有口福的。”
苏麻喇嬷嬷却凑趣:“一定是六阿哥知道皇阿玛要来吃饭,才故意缠着太祖母,硬是拖到这个时辰了。”
玄烨欣然,玩笑着:“胤祚最疼他阿玛了。”见岚琪送过手炉来给他暖暖,接过了就问,“孩子呢?”
“在别处,乳母正喂奶呢。”岚琪应着,玄烨却朝她使了个颜色说,“去看看孩子,一会儿抱来朕瞧瞧。”
岚琪会意,猜是玄烨有话对太皇太后说而她不方便在边上,便借口要去瞧瞧胤祚自行离开,老人家瞧见了还嗔怪玄烨:“你打发她这时候去做什么,她也没吃一口饭呢。”
但人已经走了,玄烨坐下来先进了一碗热奶暖身子,而后饿得直接就吃饭,太皇太后要他慢慢吃,不过见他吃得香,自己也有了胃口,进了大半碗鸡茸粥,炸的三鲜春卷也吃了一整个,才放下筷子要茶漱口,就听见玄烨说:“皇祖母若吃好了,孙儿有事要同您说。”
太皇太后从容漱了口,让苏麻喇嬷嬷也伺候皇帝洗漱,之后才和他一起离了膳桌,进了暖阁坐下说:“猜想你就是有事的,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了?”
玄烨笑着:“不是麻烦,是想求皇祖母一个示下。”
太皇太后看着孙儿,让他也在暖炕上坐,心里细细想着近来的事,微微蹙眉问:“难道,是为了今早的事?”
玄烨苦笑,点头:“皇祖母圣明。”
且说玄烨知道宜嫔的事时,已经散了朝会,本是空闲中喊来李总管问岚琪有没有安然回永和宫,又问弥勒佛是否已送出去等等,李总管无意中说起了翊坤宫的事,他才知道宜嫔胡闹了一场,被皇祖母罚跪三天。
彼时有些心烦,但冷静下来想想,再联想中秋里大阿哥中毒的事,如果自己稍稍做一些事,就能转变后宫风向的话,于自己珍惜的人,于后宫,于朝廷都或有益处,于是忙完手头的事,便来慈宁宫,向皇祖母讨一个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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