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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琐
岚琪见她很自然地提起往事,便也笑道:“我听皇上说,似乎已授意明珠大人要重视长房长孙,明珠府将来大概还是容若大人的儿子来继承家业。”
觉禅氏眼前一亮,有些不信,但显然很高兴,说道:“若是如此就好了,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之前还听说好像已经分家了。”
岚琪笑道:“咱们满人虽然每一代都要分家,可也要等上一代当家的没了才好,明珠府现下还没分呢。皇上既然这样授意明珠大人,我想容若的子嗣不会受亏待被欺负,到底是长房长孙。”
觉禅贵人捧起衣裳比着尺寸,口中淡淡地说:“多谢娘娘好意告诉臣妾。”
岚琪且笑:“咱们一来一去互不相欠才好,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件事?”
觉禅氏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笑了,口中说:“娘娘到底还是来问了。”
然同是这一天,八阿哥在朝堂忙完了皇帝交付给他的简单任务后,到书房走了一趟,旋即又这回乾清宫,等候父亲闲暇时求见,梁公公把话传到里头,皇帝立时就答应,在暖阁见了胤禩,不想儿子进门行礼后却不起来,反而深深俯首叩拜,口中说:“皇阿玛,十一弟的死,儿臣有话要说,求您宽恕胤禟。”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617 意外(还有更新
“宽恕胤禟?”玄烨皱眉看着伏在地上的儿子,心里虽猜得几分缘故,可现实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难道十一阿哥的死不是意外?他将心一沉,吩咐八阿哥起身。
但八阿哥不敢起身,依旧伏地道:“请皇阿玛听儿臣说完。”之后便将从九阿哥口中知道的关于十一弟溺水那晚的事都禀告了父亲。
说那晚九阿哥、十阿哥和十一阿哥玩在一起,十阿哥负责找他们兄弟俩,俩兄弟四处藏匿。九阿哥带着十一阿哥到了那里,让他藏到桥洞底下去。一面藏的时候,远远瞧见有人往那边去了,还以为是十阿哥和他手下的小太监找来了,九阿哥让十一阿哥自己小心,然后他就跑了。
那一跑就跑得没了影,等他意识到很晚了,但不见十阿哥踪影也不见弟弟踪影时,才想起来不能再在外头徘徊,他先跑回弟弟匿藏的地方,原想看看弟弟还在不在,可是老远看到太子在那里,胤禟害怕被太子责备,就自己回翊坤宫了。
没想到回去后不见弟弟的踪影,宜妃又发了很大的脾气,整个翊坤宫都在招人,九阿哥害怕被宜妃责备没吱声说出弟弟在哪儿,知道弟弟自己被人发现,他才晓得胤禟竟然落水了。原本以为,弟弟兴许还躲在那里,或是已经换了别处,又或者会被太子发现。
玄烨听得一脸冷色,果然十一阿哥是死于意外,但不知为何,听着八阿哥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这件事和太子脱不了关系,但是这孩子并没有很直接地说那种话,平和地叙述着事情,一字一句说得滴水不漏。
八阿哥伏地道:“胤禟当时不知道十一阿哥已经落水,可是胤禟现在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他已经痛不欲生,儿臣认为隐瞒会让他背负更重的包袱,才决定来禀告皇阿玛,坦白一切。”
玄烨蹙眉:“这些都是他对你说的?”
八阿哥点头称是,“儿臣说的都是胤禟原本的话,他隔天就来找儿臣了,哭得十分可怜。儿臣不忍心胤禟被人误会伤害了自己的兄弟,所以才隐瞒至今,但眼瞧着胤禟越来越痛苦,深知不能再隐瞒,求皇阿玛斥责胤禟,更求您宽恕胤禟。”
“他一辈子背负这个包袱,足够惩罚了。”玄烨语气沉重,吩咐八阿哥,“去把你弟弟带来,朕有话与他说。”
八阿哥如遇大赦,伏地深深叩首,但父亲忽而又问他:“即便夜色下,即便那晚宫里人多,他们几个阿哥如何在宫里到处乱窜,他们一直这么玩吗?”
“他们换了太监的衣裳,在宫里遇见人时就低头走在一旁,白天或许不能,夜里估摸着也没人分得清楚。”八阿哥如实回答,却看到父亲脸上微微一抽搐,可没有冲着他来,对他仍旧是说,“去把胤禟带来。”
而八阿哥一走,玄烨一拳重重砸在了桌案上,心中冷冷嗤笑,更是自责,怎么他的儿子好好的皇子不做,一个一个都爱假扮成太监,太子这样,小的也这样。
心中恨着这些话,脑中忽然一个激灵,那晚胤禛虽然也看到太子,可若非后来捡到他的东西甚至亲口听太子承认去过那里,胤禛并不敢十分确定自己遇见的就是太子,那样的夜色下,那胤禟到底走得多近了才能发现站在桥边的人是太子?
这一边,觉禅贵人正和德妃娘娘一道给十三十四阿哥改衣裳,方才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话都告诉了岚琪,说那晚她的确亲手将十一阿哥送出了延禧宫,十一阿哥原想躲在她那里,可她觉得那么晚了,阿哥们不该再在外头晃荡,就说服了那孩子,想送十一阿哥回去,可出门就看到九阿哥,他们兄弟俩说一道走,不要觉禅贵人相送,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就放他们走了。
觉禅氏自责道:“若是臣妾多一个心思,坚持把两位阿哥送回翊坤宫,大概就没有后来的事。事情至今,臣妾心里也很沉重。”
岚琪劝道:“孩子们自己贪玩。”但紧跟着就说,“是敏常在告诉我,她看到十一阿哥来过延禧宫,然后和你一道出去了。”
觉禅氏笑:“臣妾也如此猜想。”
岚琪则淡定地看着她说:“敏常在终归向着我,有些事你别怪她多此一举,她也不是针对你。你们同在屋檐下住着,哪怕不和睦,也不要成了敌对,她无心对你做什么,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她觉得,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把事情挑明了,觉禅氏那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杏儿在做什么,若是互相隐瞒将来把她逼急了反而害了杏儿,不如现在就说明,往后觉禅氏要么不在乎继续我行我素,要么就多多收敛别再落人话柄,至少不能让杏儿受到什么伤害。
觉禅氏不在乎,反而劝岚琪宽心,看透一切似的说:“臣妾知道,没有敏常在,也会有别的人,娘娘如今虽与其他几位娘娘平起平坐,可无形之中,这六宫之事都在您的掌控中。不管是对臣妾还是对别人,您都会多生一双眼睛,没有敏常在向您说这些事,也会有别的人为您多看一眼,当初臣妾会找敏常在帮您深入西六宫,也是知道她对您的忠心,到如今敏常在更加忠心于您,对臣妾来说不值得奇怪。”
“我猜想你也是这样的心思。”岚琪面上波澜不惊,再道,“咱们说好的,若有一日心意相悖,就彼此说清楚好聚好散。同样的道理,你若嫌和她住在一起被束缚手脚,把你们分开也不难,可你不要伤害她,她也无心伤害你,只是忠于我而已。”
觉禅氏神情宁和,深深点头答应:“娘娘的话,臣妾记下了。眼下臣妾与娘娘算不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而您答应过会把惠妃交付给臣妾,只要您记得这件事,其他的对臣妾来说都无所谓。”
反是岚琪微微皱眉问:“这么久了,你还是对她恨之入骨。”
觉禅氏脸上的骄傲里,莫名有着让人看之心颤的绝望,可她偏执的话语里,仍旧一字一句透着十几年来不曾淡去的恨意,清冷地一笑说:“这才开始呢,时间刚刚好。”
岚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惠妃的事上,觉禅氏是疯狂而隐忍的,因为她的存在,岚琪心中才明白惠妃已经构不成威胁,从前怕的不是威胁她的地位和恩宠,而是威胁她的孩子们,但惠妃如今四面楚歌自身难保,要不是大阿哥出息了,她的人生早就完了。
可是想到大阿哥出息了,岚琪心中猛然一颤,好好掩饰了心底的不安,但自己知道在害怕什么,觉禅氏对亲生儿子都能视若棋子,又怎么会在乎大阿哥是否无辜,可她这么做,伤害的都是玄烨的孩子,她若不劝阻,是不是等同成了帮凶?
想着这些事,乾清宫来人说皇帝夜里要过来,请德妃娘娘准备,觉禅贵人便要告辞离开,岚琪托她为十三十四阿哥改一改衣裳,两人便分开了。
环春送客后进来悄悄告诉主子,说八阿哥先头去了乾清宫,这会儿九阿哥也跟着一起去了,她问道:“八阿哥总是和九阿哥在一起的,您看八阿哥会不会去说这件事?”
岚琪则道:“看皇上怎么说吧。”
那一晚,玄烨迟迟才从乾清宫回来,莫说过了晚膳时分,连各宫各院落锁的时辰也过了,疲倦的男人带着满身沉重的气息进门,岚琪为他替换衣裳洗漱收拾,皇帝一言不发任人摆布,而后就靠在榻上发呆,她坐到一边就那么看着他,谁也不开口。
好半天烛花炸响,才叫岚琪一惊,她走到烛台旁剪烛芯,却听玄烨在背后问:“你说胤禟他,到底怎么认出来站在桥边的人是太子?”
岚琪回眸看着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当然听不懂,玄烨则继续道:“胤禛对你说,他不确定的是不是?”
“儿子说他瞧着像太子,但是天色很暗,与其说是看到了太子,不如说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岚琪应道,“所以隔天出了十一阿哥的事后,他才去原处逛了逛,但即便捡到了那束绦子,又被毓溪认出来是文福晋的东西,他也没敢真怀疑太子出现在那里,直到太子亲自找他说,他才信自己没看错。”
玄烨点头:“胤禛都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太子,胤禟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太子在那里?”
岚琪道:“既然您都问九阿哥了,为什么不再这句话?”
玄烨哼笑一声:“朕问他了,他说月色明朗,看得清楚。”不等岚琪应话,玄烨已道,“今晚天气与那一晚差不多,月色比那一晚更明朗,朕来你这里前,去了一趟十一阿哥溺水的地方,如此月色下,朕看到梁总管站在桥边,也不过是依稀一抹身影。朕对他那么熟悉了,明知道他在那里,也不认为突然看那么一眼,就能认定是谁站在桥边。”
岚琪听得明白,但对事情之间的联系却有些糊涂:“皇上的意思是,九阿哥撒谎了?”
皇帝却道:“或许不是撒谎,而是还隐瞒了什么,胤禌的死如朕所料是意外,可是不相干的人,却牵扯了别的事。”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618 江山是他一人的(还有更新
看着玄烨,岚琪心里越来越沉重,转身小心剪了烛芯,而后到一旁端来参茶,递给他说:“还温热的,皇上喝两口清清心,这参茶太医院另添了药材,不会旺火。”
玄烨很不耐烦,别过脸去说:“你就是拿寒九天的雪水来给朕喝,也灭不了朕心头的火。”
岚琪知道他在闹脾气,遇见这事儿谁不烦,早些年他就为了怎么做父亲烦,前阵子才骄傲地对自己说他有些门道了,这冷不丁地就死了一个。虽然是十一阿哥自己贪玩是死于意外,可里头牵扯太多的人,太子偏偏要在那里徘徊,前后让兄弟们都撞见,现下八阿哥九阿哥说起这些事,玄烨说他听着,那俩孩子就好像在问皇帝:“皇阿玛,会不会是太子的错?”
虽然那俩孩子没有这样说,可皇帝被自己的心魔所缚,太子之前不为人知的斑斑劣迹,让他已经无法正视太子的行为,信任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消失,父子之间细微的裂痕早已宽阔如河川。
岚琪把茶放回去,又坐在原处不说话,玄烨歪着身子背对着她,好半天摇了摇手说:“你怎么不说话,也不过来,明知道我不高兴,有什么也不是冲你来的。”
“臣妾以为您会想冷静一会子。”
“朕再冷静,就心死了。”玄烨的手不安抚地摇晃着,岚琪几步上前捧在怀里,他才不动了,而后说,“朕要知道还不容易?可是朕看透了太子,能有什么好结果,管他那一晚在那里做什么,他要做死,朕拦不住。”
岚琪神情紧绷,郑重地劝:“皇上别说这样的话,兴许真的什么事儿都没呢,八阿哥九阿哥也没说什么呀。”
玄烨不耐烦地说:“他们一个个自以为聪明的脸,你是没看见,还嫩着呢,就以为自己多能耐了,朝廷大员跟朕扯谎都要掂量着,他们到底哪儿来的底气,朕在他们眼里,还是不是父亲是不是君主?”
“行了行了,越说越不对了。”岚琪竟板了脸出声制止玄烨,“要是不能好好睡觉的,皇上回乾清宫去吧。”
玄烨倏然转身瞪着她,脸上那恼怒的模样直叫人看着心疼,岚琪唯有笑:“您想听臣妾的心里话,先恕臣妾失言的罪过,不然臣妾说了您又要生气,人家才不干呢。”
玄烨哪里会与她生气,在她身边就是卸下一切伪装和包袱,这会儿已经起身坐好,指了指桌上的茶,岚琪端来给他,看他好好喝着茶,才继续道:“倒不如,皇上依旧专心治理朝纲,您管您创下盛世伟业,孩子们都大了,是成才出息还是庸碌无为,他们该自己为自己负责,您有那么多皇子皇孙,还怕江山后继无人?”
皇帝端着茶碗,倏然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这话里头层层叠叠的意思,追究起来,论她大逆不道的罪过都成。可是岚琪不慌不忙,镇定地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为了他们的事,您天天晚上来犯愁发脾气,弄得大家都不安生吗?”
玄烨把茶碗塞给她,岚琪转身去放的功夫,人家在背后说:“难道往后就不管他们了?”
岚琪没转过身,垂首道:“您看着就是了,管?管得过来吗?他们都是大人了,该自己管自己。总之江山社稷在这里,贤者居上。”
背后传来话:“你从来不对朕说这样的话,今天突然一说,就说到根本里去了。”
岚琪转身,见玄烨面色平和,不怒不嗔,心下安定,走到面前说:“可照您现在这模样,皇帝当得越来越好,八方来朝四海臣服,大臣们再也不敢小觑您的威严,却被家里毛头小子们气得不知所措,算起来,是您没当好皇帝,还是没当好父亲?”
玄烨要她坐到身边,岚琪接着说:“皇上放开包袱吧,您做您的皇帝,他们做他们的臣子,所谓的父亲,对着小娃娃们才是,现在你们可是君臣了,分不清状况的是他们,不是您。”
玄烨脸色沉沉,闷了半晌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朕总想两者兼顾。”
岚琪却笑:“臣妾是一心一意顾着您,而后才想胤禛胤禵的。”
皇帝微微有笑意,故意不信她:“可你这一次,还不是为了胤禛周全?”
岚琪笑道:“那是事情没发展到要让臣妾选择立场的时候。”
“朕信你,朕也信胤禛。”玄烨长舒一口气,“朕想好了,哪怕让太子再感激胤禛一回,不管那天晚上他到底是一个人在那里,还是和别的什么人一起,又或是做了什么,这一次,朕信胤禛,给他一个面子。也不叫他,白白被太子卷进来。”
岚琪感激玄烨,更道:“但愿他们能好好理解皇上的心意,别想错了您的用心。”
那一晚,总算把十一阿哥的死做了了结,玄烨之前已和儿子们说好,隔天他散了朝就到翊坤宫,让九阿哥自己给宜妃一个交代,从今往后就再也不许提起十一阿哥的死,若不然他们母子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这一边,隔天一早岚琪就派人找四阿哥进宫,一等前头散了朝,他就进来请安,岚琪让环春守在外面,别叫公主和闲杂人靠近,这边与胤禛在屋子里,不该说的只字未提,该说的话则都细细告诉了儿子,胤禛听得一脸沉重,半晌才开口:“就是因为这样没了性命,十一弟太胡闹,实在太胡闹了。”
岚琪知道他心里想到了胤祚,不禁胸口一阵剧痛,可好好按捺下,正色与儿子说:“额娘有句话要叮嘱你,对你对弟弟们都一样,这次对你说了,就不会再提。”
胤禛恭敬地听着,岚琪轻轻一叹:“二十多年了,你皇阿玛还愿意听额娘说话,还愿意把什么话都对额娘讲,是因为额娘从不曾背叛他欺骗他。胤禛,额娘永远不想也不会欺骗你皇阿玛,所以你有什么事,也不要欺骗我,不要让额娘为你背负谎言。往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利用额娘对你的信任,更不能利用皇阿玛对额娘的信任。信任经不起一点点折损,太子如今和皇阿玛什么关系,你也看到了,他为什么如此恐惧不被信任?你也该反省。”
胤禛神情严肃,眼神紧紧地盯着母亲,显然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母亲的话,冷不丁这一顿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利用母亲或是撒谎的事,但稍稍冷静想一想,额娘只是在为将来打算。
岚琪继续道:“额娘只有行得正坐得直,才能做你们兄弟最大的依靠,所以一旦有一天你们破坏了额娘在皇阿玛心中的位置,那你们也就会失去额娘这个依靠。这一切都在你们自己身上,纵然额娘期盼你们能**自强,可皇室朝堂不是能独善其身的地方,所以咱们母子之间,绝不能有那样的事。”
胤禛心中渐渐开朗,一时感慨激动,屈膝道:“额娘的话,儿子都会记在心里。”
岚琪莫名心酸,眼中微微湿润,望着胤禛说:“不要害怕做错了事,你的父亲是皇帝,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害人性命,因为能力不够而做错的事并不可怕,只要你肯面对,皇阿玛什么都能原谅。所以别扯谎别骗人,你可以不能干,但不能不坦荡,记着了吗?”
她上前搀扶起胤禛来,儿子早就高大得足以做她的依靠,可身躯再如何高大,也藏不住他作为孩子的弱小,这就是世上最奇怪的事之一,哪怕为娘手无缚鸡之力,也会是孩子内心最强大的支撑。那晚玄烨感慨一声太子无母,便道尽了他们父子之间悲剧的源头。
胤禛皱了皱眉,轻声说“额娘,皇阿玛和太子这样,将来要怎么……”
“不要乱想。”岚琪伸手抵住儿子的嘴,温婉地笑着,“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咱们顺其自然,抛下皇额娘给你的包袱,背负得太沉重,可就走不远了。胤禛,你要看清楚了,这江山,是你皇阿玛一人的。”
儿子一个激灵,仿佛醍醐灌顶,脸上有了笑意,冲岚琪欣然道:“儿子懂了。”
这边厢,皇帝驾临翊坤宫,九阿哥从书房退下来,回来时皇帝已经在宜妃屋子里,他杵在门外一时不想进来,只等梁公公再三来请,他才跨门进来。
榻上的宜妃孱弱无力,这些日子她纠缠皇帝,何曾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再搏,哪怕她不是一个好母亲,甚至对孩子们并没有尽心抚养,可骨肉就是骨肉,自己的孩子死的莫名其妙,她的性子脾气,不求一个说法,怎能安生。加之这十几二十年的幽怨积压在心里,真是趁此机会都发作出来了。
此刻见胤禟进门,宜妃虚弱地说:“皇上把胤禟找来做什么?”
玄烨则道:“你不是要一个交代,让胤禟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你若不纠缠朕,朕也不想来伤害你。”
宜妃怔怔,不明白皇帝意思,却见儿子跪了下来,木雕似的人说着冷冰冰的话,一字字戳进她的心里,她怎会想到,是兄弟之间一场玩闹,就葬送了幼子的性命。




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619 第一次博弈(三更到
极度震惊下,宜妃变得更加不理智,含泪看着皇帝问:“难道不是太子做的?难道不是太子把胤禌扔下去的?”
不料九阿哥立刻说:“额娘不要胡说,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子和我们手足情深,哪里要有杀人的仇恨?”
玄烨满面冷色,幽幽道:“胤禟的话你也听见了,是他看着胤禌往桥洞底下爬,可是他跑开了,你来告诉我,胤禌怎么再爬上来后,然后叫人扔下去?”
宜妃说不出话,玄烨继续道:“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在宫里玩捉迷藏,你非要朕告诉天下人十一阿哥真正的死因,你是预备让朕被嘲笑,还是你自己去被人嘲讽?儿子死了朕不心痛吗,可你闹下去能有什么结果,难道要让胤禟偿命?”
宜妃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哭得不能言语,而玄烨则让胤禟起来,严肃地与他道:“事已至此,朕不可能让你为胤禌偿命,往后你要连带弟弟的责任一道孝敬你额娘,再也不要做什么荒唐事。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伤了损了哪一个朕都会心疼。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该出宫建府,你若再荒唐,叫你额娘如何放心,叫朕如何放心?你跟着八阿哥,为什么不多学他的成熟稳重,往后不要再让朕看到你们毛毛躁躁的模样。”
胤禟依旧一张木雕似的脸,垂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是,玄烨交代清楚便要走,才起身,就听宜妃哭道:“皇上,您不要怪臣妾。”
玄烨想起岚琪的话,心头一软,走来扶着她的肩膀说:“你振作起来才好,还有胤祺胤禟要你照顾,温恪也小。朕怪你做什么,你失去了儿子,不找朕做主找哪个?只是朕不能一味私心偏袒你,朕要面对整个国家朝廷,这些道理你却不懂。”
宜妃见皇帝如此温润地与她说话,也不再有闹的心思了。儿子死了,她眼泪都哭干了,心中若说苦,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心里甚至会想,德妃那年死了儿子,皇帝对她千般恩宠呵护,还独独带去瀛台散心,可自己却各种冷遇,凭什么?现下听得这几句话,更是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捂着脸点头说:“臣妾记下了,皇上不要怪我。”
玄烨又安抚了几句,离开时,带了胤禟一道出去,吩咐他:“再好生念几年书,好好长进一些给朕瞧瞧。”
父子俩在翊坤宫门前就散了,皇帝要去一趟宁寿宫,这些日子的事,总该给太后一个交代,皇帝敬重太后,一则为孝道,二则也是做给皇子宗亲和天下人看的,所以事无巨细,即便太后是个没主意的人,他也不会敷衍了事,而这里头岚琪是他最得力的臂膀。
圣驾往宁寿宫来,恰好遇上四阿哥从永和宫过来,儿子立在宫道旁等圣驾过去,梁公公早早就过来通报皇帝,说四阿哥在前头,玄烨让御辇在前头停一停,四阿哥便到父亲跟前来行礼,玄烨问他:“从你额娘那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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