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对于两位议长的报告,汪精卫丝毫没有感到不安,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要不是他在登记党籍的关键时刻走访了众多动摇分子和中间派,说不定国民党还会败得更惨,起码目前这种勉强地势均力敌都维持不下去。党籍登记一案,国民党虽然落于下风,但汪精卫的实力和地位却在上升。
“诸位议员,关于党籍登记的报告就到此结束,根据《临时约法》精神,两院所不足的议员名额,将在今年2月份由原选区完成补选,新当选的议员将完成剩余任期并将根据人员变化进行党籍登记报告的变动,今后,如无重大变故,除议会大选时期外,每年都有一次的变更登记机会。议会休会期间,将由议会工作委员会和议会党团代表负责日常工作,对议会负责。”吴景濂随即宣布第二项议案,“下面,根据多方酝酿,临时执政秦时竹提议下列7人为正式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请诸位逐一表决通过,他们是:伍廷芳、梁启超、杨度、严复、章太炎、王宠惠和古应芬七位先生。”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00余人地议会开始了投票,结果显示,伍廷芳得票最高,获得了近9成的赞同票,古应芬得票最低,但也超过了五成。成功当选,于是宪法起草委员会正式成立,得票最高的伍廷芳众望所归地成为了主席。
“首先,请允许我向上述当选的7位委员表示热烈的祝贺。”吴景濂话音刚落,雷鸣般地掌声就开始响起,7人中除梁启超远在云南外,其余都列席了会议,自然是站起身子来向四方抱拳表示致谢。
在总统一职去向日益明确的时候。各方都将宪法得很重,希望这一划时代的法律武器能够更好地维护本党派、本阶层地利益。伍廷芳代表宪法委员会发言:“……临时执政地提名,议会诸君的支持,说明了国民对于宪法起草工作地大力支持,这是中国民国民主共和时代之福,是中国四万万同胞之福,余虽不才,却不敢不竭尽全力以孚各方众望。余今日代表宪法起草委员会向诸君保证:我等必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早日完成共和民主时代的奠基大业,也与诸君共勉,希冀民主共和之花早日在中华大地上盛开。”
虽然各方在起草委员会名单地组成上达成了一致,但并不等于在宪法起草的诸多方面达成了一致。究竟是采用总统制还是内阁制这种关键性的问题,是各方分歧的原点。孙、黄在国民党临时召开的大会上,已向众人告知秦时竹的意向,并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在国民党内引发了尖锐对立的讨论。原本极力支持孙、黄众人地激进派,转而反对俩人的观点,强烈要求继续坚持责任内阁制,在他们眼里,倘若实行内阁制,纵使国民党拿不到议会第一大党的位置,还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对国家的大政方针施加影响,特别是在某些需要特定多数赞同地议案时。国民党这三分之一的票额可以发挥决定性影响;原本反对孙中山的稳健派们,这次却一反常态支持起总统制的主张来,他们地理由是,经验已经显示,责任内阁制的权力模糊,容易造成总统与议会、总统与总理之间的矛盾,在中华民国草创时期,实在经不起动荡了。他们还有一层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他们被袁世凯的手段吓着了。这次好歹还有秦时竹的北疆军可以依靠,下次呢?若是把秦时竹逼成了袁世凯。只怕国民党的前景更加不乐观,他们还指出,总统虽然是大权独揽,但是今后若是国民党人当选为总统,一样可以实践这个权力。稳健派虽然在大政方针上和孙、黄俩人不和,但认为国民党成员之中,还是以这俩人的声望最为卓著。
汪精卫由于原先和袁世凯之间有特殊关系,因此在宋教仁遇刺,孙、黄撤退到日本后,担负着国民党地实际工作,他和孙中山以及黄兴表面上的关系不错,但实际上却不像陈其美、廖仲凯和胡汉民等人那样是孙派,孙、黄俩人不参选的情况让他暗喜,喜的是可以借机控制国民党的最高领导权,因此,他在表面上附和孙中山的意见,实际上却巴不得孙中山自我放逐,或者像功成名就的大佬一样放马南山,眼这副样子,却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安。
进步党当中对宪法草案也有分歧,他们的着眼点倒不在于总统制或者内阁制上面,因为进步党只有六分之一弱地席位,无论是采取哪种方法,他们都不可能实现独立上台掌权,必须依附于某个具有压倒性优势地势力,在他们来,经历了护国战争洗礼的人民党和秦时竹显然要比只会夸夸其谈地国民党更加高明,也更加有希望,他们的主要分歧在于中央集权制还是地方自治主义,进步党大部分都是原先清政府的地方议员,对地方事务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为了维护他们自己和与他们意气相投的那部分士绅的利益,他们是非常希望能实现地方分权的,在他们的心目中,倘若实现地方自治,地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对于中央的命令,合理的可以执行,不合理的可以视本地区实际需要加以变通或者拒绝执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清末地方督抚权力坐大的后遗症,若是没有这种背景,像当年李鸿章等人搞的“东南互保”根本就没有市场。进步党这批大士绅,在骨子里是希望维护中央的弱势和表面统一,他们生怕害怕强势中央将剥夺他们控制、压榨地方的能力和机会。进步党中以汤化龙为首的一派是这种思想的典型代表,还美其名曰要仿照美国的联邦精神,而以梁启超为一批的见过外国世面的精英,则大声疾呼中国有数千年之大一统格局,地方自治很容易蜕变成“军阀割据”、“藩镇之祸”,要求另一派不要从本位主义出发,而要更多地考虑长远和未来。有人戏称这是进步党内“本土派”和“留洋派”的颠倒分野,本土派接受大一统的熏陶最多,目下却成为地方自治的鼓吹者,留洋派见识过西方的种种分权和自治,却认为最契合中国实际的,还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大一统格局,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议会所讨论的第三个议案是与议会实际工作相关的下设机构,根据提议,参众两院各自下设立法(主要负责一般性法案的起草、审议、修改、讨论等)、政务(对国内外发生的大事,对政府施政做出适当反应)、财经(包括工、农、副、牧、渔、林等各业,也包括税收、财政收支等方面)、社会(除各项民政工作还包括民族、宗教、医疗等事务)、文化(主要是负责教育事业)、监察(对议员代表资格进行审议、对政府官员和议员行为进行监督,必要时进行调查和弹劾)六大委员会(委员会的主席和委员必须由该院议员担任,其余由议会工作人员担任)和秘书处(设正副秘书长各一人,另有工作人员若干,秘书长须由该院选举,刚刚加入人民党并受命组建人民党直隶支部的孙洪伊被选举为参议院秘书长,国民党秘书长林森当选为众议院秘书长)作为议会常设机构,同时宣布,在某些情况下,议会可以成立临时性的专门委员会或者小组等机构,比如这次的特别法庭和宪法起草委员会就属于此类,而且在职权和地位上,依据特别优于普通的原则,临时性机构还要超过常设机构(以正式宪法起草工作为例,原本应该是立法委员会的工作职责,但由于宪法起草特别重要,因此宪法起草委员会专门负责这一事务,立法委员会反而只能起配合作用)。
国势 第011章 铁良招供
第0章 铁良招供
“诸位议员,经参众两院一致同意,议会决定于0月9日上午9时准时开始,现在报名参加竞选人员唯临时执政秦时竹一人,如各党派有意向参选人选的,请尽快抓紧到大选筹备处登记报名……大选之日,望诸君以国事为重,准时出席……现在我宣布,本次联席会议闭幕!”吴景濂重重敲击一下小槌后,议会大厅又开始热闹起来,众人一边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一边在探讨对时局的法。
内务部一处秘密的监狱里,铁良被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铁柱子上,整整三天了,他粒米未进,整个人饿得头昏眼花。坐在对面的葛洪义很沉得住气,铁良和张勋被冯国璋派人押解到京后,立刻就当作复辟重犯关押进来后,他没有急着去提审,反而指示陆建章先饿上三天、顺便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再说,后者自从投靠北疆系后,一心想做出点成绩来以报效“不杀”之恩,不仅牢牢贯彻了葛洪义的指示,而且还额外加派了押的人手,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地盯着铁良,每天只让这家伙睡上两个小时。
刚刚被关进监狱的时候,铁良还颇为硬气,破口大骂不止,一天下来,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那生不如死。更要命的是,铁良和大多数清廷官员一样,都有吸食鸦片的癖好,这阿芙蓉一时半会不吸已是浑身无力,若是拖上个半天,可以将人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毒瘾发作的时候,铁良只感觉似乎有千万个小蚂蚁在身上爬似的,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铁柱子上,可惜手脚被牢牢缚住,丝毫不能动弹。守秉承上峰的旨意要杀杀他的锐气。并不是真要铁良死,一有机可乘,在铁良毒瘾发作的时候就给他注射海洛因,三天以来,铁良已形成了海洛因的依赖,药效从最初地0个小时下降到半天左右了。望着闪着寒光的针尖,望着针管里透明的液体,铁良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毒瘾发作的时候,却又巴不得守给他打上一针。靠着水和海洛因的注射,铁良奄奄一息的活了下来,原本略显富态的面孔,却迅速地凹陷了下来。
“来,把他泼醒。”一老大使了个眼色,站立一旁的陆建章立即示意手下行动。
“啪”地一盆冷水泼去,原本昏昏沉沉的铁良被激得一个机灵。眼睛也开始慢慢睁开了。
“铁良,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
“这是内务部葛总长。”
“哈哈,”铁良发出笑声,“我道是谁,原来是秦时竹的走狗。”
“混蛋……”陆建章一听辱及自己的顶头上司。顿时怒不可遏,骂道,“来饿了你三天还没让你清醒过来,来人哪。给我打。”
“慢着,”葛洪义制止了手下的举动,问道,“陆处长,这三天不曾用刑吧?”
“是,遵照您的吩咐,只是饿了他三天,没有用刑。”陆建章用手直指铁良。“铁良,你给我放明白点,葛总长的宽容是有限度的。”
铁良“呸”地一声还以颜色:“你们两个狗东西、王八蛋……”
“铁良,事到如今你也不用逞强了,你再逞强你也救不了你主子……倒不如和我们合作,对你个人而言,还有一条生路。”
“胡说,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出卖主子的事情,我……”铁良说着说着。底气开始不足,眼泪也流了出来。
“哈哈,好个赤胆忠心,我且问你,辛亥年革命军攻打江宁,你身为守将,为何弃城出逃?”葛洪义轻蔑地一笑,“当时逃跑的是你和张勋,现在急急忙忙要做复辟先锋地,也是你和张勋,这世道真是有意思极了。”
这是事实,铁良无从辩驳,只能破口大骂相干人等。
“铁良,你不必用辱骂来掩盖你心中的恐慌,就是你不交待,你手中的诏书和张勋的供词就足以置你于死地了,要杀你,很简单,我一个眼神就可以。不过我们还有笔交易可以做,所以我先不会杀你……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你自己选择吧。”葛洪义压根就不起铁良,认为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要费点力气,无非是让事情办得更加顺利些。
铁良面上又大骂张勋,说什么不争气地东西,软骨头,心里却在暗暗思索葛洪义的话语。这三天,虽然**上受了折磨,但三天无人来过问的情况,对他更是一种精神折磨,他生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葛洪义来提审,反而让他有种解脱的感觉。
“你不用骂张勋来,他还在骂你呢,说上了你的贼船……陆处长,把张勋的供词念给他听听。”张勋的审理相对比较容易,因为张勋已经坐实了纵兵劫掠的罪行,哪怕一个字也不说都是死罪,陆建章充分发挥了他地本事,让张勋误以为只要交待清楚复辟的事情就有一线生机,张勋果然上当,竹筒倒豆子般地将前前后后将了一通。
陆建章抑扬顿挫的声音,仿佛如同锤子般一下下地捶击在铁良的心上,更让他抵挡不住地是,葛洪义随即说道:“张勋虽然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冯国璋收编,再次掌军也不太可能,但是这么多年积累的财产,好歹也可以过个富家翁的生活。铁良,你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富家翁不做,偏要刀口舔血,你死了没关系,你地家人可怎么办呢?据说你走后你家地小妾天天被你大夫人责打,你能不能活着见他,恐怕都是疑问喽……”
“水,水,我要水……”铁良浑身抖动,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了出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总长。这混蛋怕是烟瘾犯了。”陆建章凑到葛洪义的耳朵边说道,“要不要给他打一针?”
葛洪义不置可否,却依然是笑眯眯地盯着铁良:“铁良,你只消说一声要死还是要活?你要死,我决计不拦你,水也不用给你了,你要想活,马上自己说一声……”
“活……活……我要活。”毒瘾发作地铁良兼之以巨大的精神压力。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嗤”的一声,守又熟练地将东西注射进了铁良的静脉,刚才还生不如死的人在片刻之后又进入了半虚幻状态。
“我要活,告诉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很简单,复辟这个案子你要把指使你地主子交待出来,我已经做过鉴定了,诏书是真的。如果没有人指使。很难想像只是你铁良个人所为,你如果拒不交待,可以,那么所有的罪名都由你铁良承担,你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够我们砍的;如果你想活,只要认认真真地交待就可以,一旦交待出了主子,你就是从犯。从犯嘛就可以从轻发落,判你个十年八年的,然后你再申请保外就医就可以在家里继续做你的富家翁去……”葛洪义似不经意地说道,“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全在你一念之间,我没功夫和你废话。”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铁良的阵脚已完全乱套了,他何尝不明白葛洪义的意思,对方是希冀借着这件事情发难。然后顺藤摸瓜整个牵连出皇室,究竟是自己背黑锅还是选择转嫁矛盾,可谓是生死攸关地事情。
见铁良这副样子,葛洪义知道已有九分把握了,便故意对陆建章说:“去通知行刑队5分钟之后行刑,这种复辟要犯,上头盯得很紧呢……”
陆建章会意,狠狠瞪了铁良一眼:“铁良啊铁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你的忌日喽……”说罢转身要走。
铁良大急,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摇晃着捆在身上的铁链。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别……别,我招,我招……”
当下,铁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以后,立刻爽爽快快地交道起来,不仅“交待”了他如何从内务府主管世续那里弄到诏书和玉玺,而且把勾结俄国公使意图寻求外援的事情也交待了,更把袁世凯倒台时清室内部的那场讨论会经过叙述了一遍;还按照葛洪义的要求和提示,隐隐约约把复辟地主使指向皇太妃、载沣、陈宝琛等人。
秦时竹过葛洪义带来的供词后,拍案大怒:“果然贼心不死,真有此事。”
“若是清室单单妄图复辟也就罢了,更可恼的居然还试图勾结列强,此风不刹,国无宁日。”
秦时竹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后,下定了决心:“既然张勋、铁良都已经交待,那不妨以此为突破口,永远除掉这个后患。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不仅要将复辟势力连根拔起,而且永远要杜绝他们复辟的念头。”
“好!”
“在时机选择上,要把握住,清室在遗老遗少心目中还有一点地位,在普通民众中也有不可小觑的号召力,要等我正式当选总统后才可发难,我们不发力则可,一发力则必须将对方完全打倒,使其永远没有翻身地机会。”
“要在**上消灭吗?”
“那倒不必,不过总要杀几个凑凑数的,就是不治复辟这个罪,光是他们在前清时期吞下去的民脂民膏也得给我吐出来。”秦时竹告诉葛洪义,“方才议会特别法庭已就袁世凯集团的案子审理得出了一些初步性意见,并送来了报告。关于暗杀吴禄贞一案,认定是袁世凯通过袁克定指派他人所为,但由于袁世凯当时代表清廷,与吴禄贞是敌对势力,因此不算违法,只能谴责;暗杀我一案,也认定是袁世凯通过赵秉钧下得手,理由同吴禄贞案,也不违法,只能谴责;谋害张振武一案,是黎元洪和袁世凯合谋,各自为了不可告人之目地而进行的政治谋害,由陆建章具体执行,张振武无罪,恢复名誉,厚恤其家属,黎、袁是主犯,应予追究责任,陆建章等其他人虽有一定责任,但基于公务行为,免予追究……大选完毕后,特别法庭将集中审理影响最大,难度最高的宋案。”
“来袁世凯这头基本上要忙乎完了,我那还得加把劲。”葛洪义若有所思,“最近国民党内一部分人上蹿下跳,很是不安分,也得治治。”
秦时竹笑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国民党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吧,不可四面树敌。”
自从宣布成立特别法庭后,新闻界对于案子的审理进程一直没有放松过,套用京城资深记者的话说,每天都有猛料爆出,如果错过,别的报馆吃肉自家恐怕连汤都喝不到。为了兼顾审判和大选的形势,各主要媒体都派出了庞大地记者团,别的不说,光是外国记者就来了0多家。在北疆系进入中央后,原本只是人民党的通讯社――华夏社越来越具有官方色彩,他们依靠着固有的特殊关系和关照,总是能够刨出独家新闻来,再加上护国战争时期的独家战争报道和政治内幕揭露,让这家后起之秀一夜间成为业界翘楚,不仅总部随之搬迁到了京城,各地也纷纷设立了分社或者记者站。下属的《人民日报》和《新华》杂志的销量一涨再涨,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以《人民日报》为例,每天个版,分为统一板块和地方板块,统一板块中报道国内外新闻和其余大区地要闻,地方板块则报道本地区地大事(其中又以华东、华北和东北三个板块最为精彩),这种大手笔完全压倒了其他地方性报纸,特别是报章上对中央和各级地方政府的批评,更让舆论界为之侧目。这在过去,是想也不敢想地事情。有人酸溜溜的评论,《人民日报》完全是因为秦时竹撑腰才敢有恃无恐地抨击政府,但事实证明,《人民日报》对于原北疆系统政府批评最多、力度最大。辛亥以来,陆陆续续有数十位官员因为违反“禁令三条”或者有其他严重的罪行而丢掉了乌纱帽。由于《人民日报》火爆的发行量,相对客观、公正的立场,再加上张澜、柳亚子、史量才等人的文笔,成为了社会各界首选阅读材料。京城大小官员人手一份,其他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或多或少都订有此报。这些天来,秦时竹参加竞选的广告占据了报纸整整一个版面,自然也是收效更多。
国势 第012章 抽丝剥茧
第02章 抽丝剥茧
《新华》的理论色彩更浓厚一些,主要是治国理论的大辩论,颇有一场思想解放的论战风暴雏形,关于“四个现代化”、“人民主义”的辩论**过去后,就是有关宪法草案辩论,今后国家大政方针改革的辩论……关于此次大审判,《人民日报》是天天连轴转报道审判的内幕、花序、进展等,《新华》作为半月刊,在时效上不能与日报相提并论但在分析力度上则要见长。先期审结的“吴禄贞案”、“张振武案”和“秦时竹案”,都被新华的专职评论员拿来进行了大量分析,虽然案情还没有到最后宣判的时候,但法庭透露出来的倾向性意见则让大家非常关注。
用“文胆”陈布雷的话说:审判袁世凯一案,特别是在“吴禄贞案”和“秦时竹案”上,非常妙,妙就妙在“予以谴责,但不追究法律责任”这一条上,袁世凯的罪行已经够多了,多一条少一条对于定案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这种案情处理,却体现了司法正义的实质。中国老百姓一贯就是极其注重道德准则的,特别是当官的道德修养,一个官员有没有办事能力姑且不论,但必须有道德榜样,历朝历代都有“清流”,为什么?就是因为老百姓对这一点得非常重要。在浅层次上说,这是因为中国的儒家传统,从深层次上探讨,这是因为中国的官吏选拔模式,特别是科举取士,都是从道德文章上做得是好还是坏来选拔的,要打倒一个人,只要先在道德上打倒上就可以了。袁世凯那几条“予以谴责但不予追究”的处理,比实实在在定成谋杀罪更为沉重。
案情进入到了关键时刻,今天的审理对象主要是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
“袁可定。根据江朝宗、赵秉钧、吴佩孚等人的证词,他们一概指证你是去年春节过后京城兵变的关键人物,对此,你有何话说?”
“我……我”袁克定张口结舌、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丝毫说不出话来,最近他已是法庭出入地常客了,往昔的“大爷”在失去了父亲的庇荫后,变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他此刻大概在悔恨为什么不在当日就自尽。免得受这种折磨。
法官见他没有回答,便跟进来一句:“另外也有知情人到本庭作证说,兵变的幕后主使并非是你,而是你的父亲袁世凯,你只不过是中间负责传话的……这两种指证,无论成立与否,都与你有莫大干系,你能否将具体实情对本庭坦白陈述?”
“我……”袁克定欲言又止。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法官的弦外之音,这个幕后主使的罪名是大地,但并不一定要他袁克定来戴,完全可以矛盾上交。把责任推到袁世凯身上,只是往死去的父亲头上泼脏水让袁克定有些犹豫,这一犹豫使得他没有及时开口。
法官适时敲响了小槌:“被告袁克定,你对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台下“嗡”的一声。交头接耳,大家都在等待着袁克定的回答,被告方辩护律师微弱的声音被法官毫不客气地驳回了。
袁克定清了清嗓子,他知道在这件事上抵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虽然曹锟已死,但第三师有不少官兵幸存了下来,当日接到袁世凯指令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比如赵秉钧就接到指令,要求不要出动警察弹压)。而且,这件事情外国人都是相当关注的,不给各方面一个合理地解释,很难交待过去。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哀叹一声:爹啊……儿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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