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吴雄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恋恋不舍,反正他是哭了,一直将张家兄弟二人送到渡口,见兄弟二人登船,哭的更厉害,于是挥舞着头上的方巾。
兄弟二人,继续向西。
………………
东西很快就到了京师,而蒸汽研究所得到了张家兄弟的包裹,自是不在意的。
研究所的大人物们,对张家兄弟可谓是避之如蛇蝎啊!
大家对这两兄弟是有阴影的呀!这两兄弟从前隔三差五就跑来问蒸汽机的事,谁有耐心答他们,大家试验都要做不完呢。
此后离了京师,他们又隔三差五的修书来,这个是啥东西,那个是啥,有啥作用,事无巨细,又询问各种力学的理论,又乞求教授他的人能够寄某些资料过去,当然,信末,还煞有介事的说,若是方便,可同寄一些腊肉、干果来更佳。
虽是研究所里,各种古怪脾气的人都有,可似这样奇怪的要求,却是前所未见,这边在讨教,乞一些资料和书本,末了还让寄腊肉和干果是什么鬼。
所以人人都不愿接张家兄弟的包裹。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乎……一个初入研究所的粉嫩新人曾昌便成了包裹的接收人。
他是被自己的学长叫了去,一番肺腑的夸奖了他一番,正在他激动的时候,双手接过包裹的。
曾昌进研究院不久,刚刚从西山书院毕业,跟着自己学长做试验,看着学长对自己一脸托付的表情,再听着那谆谆教诲,曾昌很激动的剥开了包裹,而后……便看到了散落的图纸。
他不敢等闲视之,立即开始进行整理,这些图纸,足有百张之多,眼花缭乱,整理了一日,方才勉强有了眉目。
此后,他开始研读这些图纸,越读越觉得……有些怪……
这是一个全新的设计,寄包裹的……还是侯爷……
这里是什么意思
曾昌开始四处出入在资料库房里,按图索骥一般,寻找着相关的理论。
可很快他发现,有些理论,竟是无论如何也搜寻不来。
曾昌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研究所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样子。
十年前的时候,一切都是空白,各种理论提出来,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可现在……想要提出新的理论,就越来越难了。
毕竟……前人走过了路,让后人们越来越觉得无路可走。
可现在……
不管了。
曾昌没有对这新的东西嗤之以鼻,他寻到了一个办法,验证。
要验证很简单,拿实验室里的一些旧构建,拼凑一下,再按着新思路的东西做一些简易的装置,并不需去制一台蒸汽机车,只需先看看是否可行再说,若是可行,才需申请更多的经费,深入研究。
实验室的器材许多,什么都有,且因为只是实验目的,所以一切都凑合着来。
很快……一个新的东西诞生了。
曾昌请了几个匠人来尝试。
先是烧煤,随即是蒸汽漫天,随即……轰隆隆……
曾昌不可思议的记录着实验数据,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是在颤抖。
抖的厉害。
卧槽……
传统的蒸汽机,汽缸和凝汽器是一体的,可这里头的改动很简单,就是将两者分隔开来,不只如此,再在蒸汽机之中增设了一个抽气泵,在汽缸外壁加装了一个夹层,用争气加热汽缸壁之后,便可大量的减少冷凝所造成的损失。
这玩意,看上去简单……可实际上……却是直接颠覆了以往蒸汽机的研究方向。
以往的蒸汽机研究方向,在于不断的增强其蒸汽动力,以使机车到来更大的动能。
可现在……却是以减少蒸汽的损失,来减少对蒸汽的浪费,既减少了煤炭的损耗,最可怕的却是……曾昌竟从数据中发现,蒸汽机车的动力……提升了。
曾昌的眼睛红了。
他突然有一种像是一下子走进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的感觉。
此前的理论并非是错误,而是方向走错了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
兴冲冲的拿去数据,想要去寻研究所的那些大人物。
可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眼下拿了去,只怕他们也未必愿意看一眼,除非……
周刊……
曾昌毫不犹豫的拿着试验的数据,闭门不出,紧接着,一份论文写成了。
论文的题目,也是那图纸和书稿之中几次提到的一个词——费效。
费效论!
曾昌不敢在论文上提自己的名字,这论文的第一作者,写上了张鹤龄,其次则为张延龄,最后……才很私心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随即……投稿,紧接着,焦灼的等待着结果。
………………
“陛下……陛下……”
这一天,入冬后的阳光明媚的日子,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正在奉天殿里拉着家常。
方继藩这内阁大学士,清闲自在,内阁呆的不多,反而是奉天殿的常客。
此时,刘瑾却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口里边道“陛下,最新的周刊,最新的周刊到了。”
朱厚照对于周刊是极上心的,毕竟,他也是业内人士嘛,偶尔看看,心里也有数一些。
听说周刊来了,他眼眸微张,乐呵呵的对方继藩道“现如今,这些人是越发的不争气了……”
他一面说,一面随意的低头,随即……目光落在第一篇的论文上,表情有些不一样了。
“咦”
“老方,你来。”朱厚照语气带着惊讶。
方继藩上前一看,顿时明白了朱厚照奇怪的缘由。
“研究院,有个叫张鹤龄的狗东西吗”
方继藩就很认真的道“研究院没有,陛下的家里倒是有一个。”
朱厚照就道“胡闹,他们懂个什么,也来凑热闹科学之道……是……”
话说到了这里,朱厚照突然不吭声了。
因为……
论文,他没心思看,朱厚照是瞧不上两个舅舅的。
可是……论文下头,还引用了一段试验的数据,朱厚照对于蒸汽机车,是再了解不过的,只一看上头的数据,脸色骤变“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周刊到底收了他们多少银子,这样的数据也敢乱登。”
方继藩也皱眉,事实上……他知道蒸汽机大致的原理,可真正的细节,固然是方继藩两世为人,方继藩也是一概不知的,他更像是一个指引,方向指了出来,就说蒸汽的原理能造车,其他的……便是朱厚照和无数徒子徒孙们的事了。方继藩似懂非懂的样子,瞎琢磨了老半天,迟疑道“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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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又到了。
书到了第二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在旧世界里,第二个阶段,则是一个新的世界,所以……比较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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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新车诞生
朱厚照毕竟精于此道。
他开始认真的看着论文,越看,从起初的疑惑,渐渐开始眉头舒展。
“这论文……倒是论证得还算缜密,没什么差错,只是试验的数据有些夸张了,不过……这不打紧,有趣,有趣的很。”
朱厚照眉飞色舞的抬头看向方继藩道“老方,走。”
“去哪”方继藩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朱厚照道“当然是研究所……想要试试真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当真造一台这样的蒸汽机车来,如此……便可确定真伪了。”
方继藩左右看了看,他不想动,这等事,交给蒸汽研究所的那些人就够了。
可架不住朱厚照是个凡事都想要亲力亲为的人,这一点……他和太祖高皇帝很像,太祖高皇帝但凡过问的钦案,那真是一丝不苟,明明白白,整整齐齐,保准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刘瑾被叫了来,随即,刘瑾开始布置,不久之后,当内阁大臣们预备来等候陛下召见,开始一日的议政时,他们发现,陛下又病了。
刘健和李东阳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的宦官,李东阳道“陛下为何隔三差五生病,我看陛下年轻力壮,也不似有疾的样子。”
“这……”宦官道“要不要看看御医院的……”
刘健摇头“不敢。”
李东阳便又道“为何不见齐国公”
宦官“……”
“他也病了吧”李东阳询问道。
宦官道“这个……”
刘健与李东阳对视,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陛下去了何处”
宦官显得有点慌“陛下……陛下……”
“你若不说,只恐群臣见疑,这不是小事,出了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宦官哪里是李东阳的对手,三言两语,便惊恐的道“两位阁老放心,陛下……陛下不过是去了研究所。”
“噢。”李东阳平静的点头,他早已猜测到了。于是看向刘健,希望刘健来拿主意。
刘健沉默片刻“回内阁票拟去吧。”
二人默然无言,就回内阁去了。
当然……内阁没有揭穿,可这满朝的文武,却越发的疑窦起来。
御史陈彦是个很有科学精神的人,他专门寻了一个簿子,每一次陛下生病,便会打个勾。
最后他得出的结果是,陛下登基一百三十二日,生病三十一次,生病的天数是一百零二天。
这是一个极恐怖的数据。
这样的病法都还没死,这没天理啊。
当然……大家都不相信陛下病了,毕竟……有不少人是经历过成化朝的。
因而……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陛下在深宫里,成日饮酒作乐,有的说陛下新进了一群秀女,乐不思蜀。
大抵……不会有什么好词。
毕竟,和上皇帝每日理政,一日三朝相比,哪怕是朱厚照不病,一日也未必进行一次朝议,人们也发现,上皇帝在时,以为所有上皇帝会亲自朱批的奏疏,现在都变成了司礼监朱批。
此中的差距,实在让人为之叹息。
可朱厚照却不管这么多,他一头扎进了研究所,随即……开始着手以这新理论开始搭建全新的蒸汽机车。
朱厚照看着图纸,琢磨了许多日,发现这图纸确实是可行的,其中的许多改进,很有意思。
当然,朱厚照毕竟是专家,只一看图纸,便晓得这其中其实还有许多可以细节改进的地方,因而……重新进行绘制,一面召集匠人锻造构件。
研究所现在已开始成熟起来,而随着机械制造的深入,许多构件的制造,也开始得心应手,无论是冶炼的工艺还是打磨,亦或者是零件的精度,都不断的在完善。
正因如此……大抵只要你绘制出了图纸,那些精湛的匠人们,总能按着图纸,制出一毫不差的构件。
通过了铁路的修建,某种程度,不但养活了大批的人才和匠人,储备了大量的理论知识,更给不少人了施展的空间。
整个研究所已经调转了方向,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方继藩也觉得有趣起来,陪着朱厚照,一道重新进行设计。
朱厚照连续在这研究所待了半月,外头的事,他一丁点都不关心。
倒是百官们急了。
宫里只说陛下病了,百官如热锅蚂蚁,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去内阁寻人,内阁那边,似乎对此缄默不言。
当然,也有人怀疑陛下来了研究所,不过研究所本就是禁地,里头牵涉了太多的秘密,里头的研究人员,保密意识也极浓厚,深居简出,也打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又过了半月,终于……一台全新的蒸汽机车,就闪亮亮的落成了。
朱厚照看着自己的杰作,整个人一脸欣慰“明日……跑一跑试一试,今日让人好好检修一番,看看有没有问题。朕的那两个舅舅……倒是有几分意思……他们现在在哪儿了”
“听说此时在西安,又听说他们打算启程回保定。”
“启程至保定到保定去做什么”
方继藩迟疑道“保定的杨一清接了书信,两位国舅询问了保定铁路运营的情况,臣觉得……他们可能是想瞎琢磨铁路运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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