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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元子攸拧眉不语,他原本就没打算一网打尽。
鹿晓白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兜了半天圈子,鹿麟有意在元子攸面前揭示她的身世,是为了不连累她?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如此不可饶恕、以至于有诛连家人的危险?为什么元子攸可以不走法律程序私自扣押犯人?还是说,他们之间仅仅是私人恩怨?
“到底发生什么事?”鹿晓白看着又恢复沉默的两人,他们越是不说,她越急得慌,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起来,“难道你们不说,我就可以置身度外吗?爹——”
她牵过鹿麟的手,心疼地抚着那微微泛红的腕关节,动情说道:“我怎么不是您女儿?您仔细瞧瞧,我身上哪点不像?虽说我来自异世,但我身上流的是您的血!我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原来的一些记忆,虽然不多,但足够让我对您、对长鸣、对整个鹿府,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
她吸了吸发潮的鼻子,抹去不知不觉淌下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您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我家人在一千多年后,如今您又不肯认我,在这里,我举目无亲,无处可去,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晓儿——”鹿麟眼眶潮热,眸光莹莹,反掌覆在她的小手上握紧,连连摇头,最后长叹一声,“你让为父,该拿你怎么办好?”
“爹——”鹿晓白再也憋不住,哭喊一声扑到他怀里,压抑地哭泣起来。她到底做错什么,要这样众叛亲离?夫家休弃也罢了,现在连娘家也不要她了么?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动机,她都是受害者啊!
鹿麟悲从中来,把她紧紧搂住,眼角也淌下了男人泪。
元子攸忽地起身快步冲出门外,一直走到最外面的天井中,袍裾急促翻动,宽袖鼓起微风,胸膛进行了几个大起伏之后,慢慢沉缓下来。仰头望空,依然灰蒙的天色看不出时辰,但也知道不早了。
“什么时辰了?”他沉声问。
“亥时末刻。”隐在暗处的崔烨应声而答。
元子攸没说什么,径直走出正院,得了禁令不敢进入正院而只能在院外候命的仆人,赶紧上来听候吩咐。“让人备多一份膳食,叫秀儿带进来!”
吩咐完毕,重又走回正院,来到平时休息的厢房,支着额角斜靠在榻上。眼前黑影一晃,崔烨闪身进来:“主子,那边……”
“无妨,让他们父女俩说说话吧!”他自己是不敢再在那里呆下去了,那俩父女抱头痛哭的情景深深刺激到他,差点忍不住跟着落泪。小小那一席话听进他耳里,刺在他心上。他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被逼到夫休父弃的境地,却无能为力!
明天,就是父王的忌日,娘亲说的“血祭”就要开始了,他却在内心深处生出一份抗拒,只愿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这样的念头甫一闪过,马上又愧疚不已,深感对不起枉死的父王,对不起年纪轻轻便守寡的娘亲,对不起兄弟姐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摇立场乱了方寸?
心中烦闷不已,问了崔烨一些酒楼的事,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崔烨端着膳食给那父女俩,须臾便匆匆回报说只有鹿麟一人在那房里,鹿晓白不知所踪!元子攸心中一紧,忙往那厢房走去。
他是大意了!原本没打算让她回去的,至少在“血祭”之前,免得节外生枝。没想到她竟会趁他与崔烨说几句话的空档,偷偷跑回去。万一她找官府来要人怎么办?
鹿麟看出他的疑虑,脸色平静道:“王爷不必担心。下官只是让晓儿回去报平安,顺便取一封密函,此密函是老王爷当年亲笔所写,非万不得已不宜示人。如今,是时候了。”
“什么密函?”元子攸满腹狐疑,父王的亲笔密函,为什么会在他手里?莫非是他的缓兵之策?
“面见李太妃时,王爷自知分晓。”答完,鹿麟便闭目假寐,不想多说。心中却无法平静,埋藏了十六年的秘密,就要揭晓,他一点也不期待,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秘密深埋心中带进棺材。毕竟,那是他一直视为人生污点的耻辱,虽说,那是权衡再三的无奈之举……
鹿晓白心急如焚地回到鹿府,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父亲一回来便被皇上召见,今天又因伊阙有突发事件,他又急急忙忙赶回伊阙了,来不及回家,所以让她回来帮他取一些公函带过去。
王氏松了一口气,但难掩满面失望。鹿晓白忙安慰道,等处理完事,多则五天,少则两天,父亲就会回家的。她嘴上说着安慰家人的话,心中却咚咚打着鼓。鹿麟,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她根本不知道!
王氏这才稍定了心神,缠着她问了不少问题,她又不能显得太急燥,只得耐心一一解答。然而心里却莫名恐慌,满脑子是鹿麟手脚上的铁链在晃。刻不容缓,她不敢再多作逗留,借口父亲等着公函急用,便匆匆往鹿麟书房而去。
打发走下人,她关上书房的门,依着鹿麟说的,在书橱最角落的地方找到暗格,拿出鹿麟给她的钥匙打开,里面放着一只两层斗柜,开了下面一层,果然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铁质方形漆盒,因年深月久,上面已绣迹斑斑,但仍可依稀辩出上面画着草原落日下骏马在驰聘。小心用丝帕包好,留意了一下木架上的刻漏,已是午后申时。与王氏告别,坐上鹿府的马车,便又急急往长乐王府赶。却在巷口遇上彩鸢。彩鸢说今天来了好几个客人,都要开单交订金的。由于事先鹿晓白没有交待,她们不敢擅作主张。等了快一天还没见小姐回来,不得已只好回鹿府找她。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扑了个空
站在巷口纠结了片刻,鹿晓白决定还是先跟彩鸢回美容院,把事情交待清楚,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不然等她忙完鹿麟这边的事,可能是几天后的事了。
坐在马车里的鹿晓白忧心忡忡,今天在王府时,趁着元子攸出去,她再三追问鹿麟,才得知,原来元家人经多年查探,终于从常顺口中得知,当年诬告彭城王元勰的人便是鹿麟,于是把他弄来,要他在老王爷灵牌前认错。
鹿麟轻描淡写避重就轻,鹿晓白却听得身体由内而外发凉,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怪不得柔儿说彭城王府与鹿府联姻是一场笑话,怪不得鹿麟听到常顺还活着时反应激烈,怪不得元子攸宁愿痛苦也要休妻……原来两家之间隔着这么大一件仇怨。
她不安地掀帘看向窗外,一整天没出太阳,云层越积越厚,把中午时好不容易露出的几片大小不一破碎的蓝天,也遮得严严实实。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就是十六,可看这天色,今晚可能看不到月圆,明天也怕是要变天了。
回到美容院,果然等着几位穿着妖艳的美女。看那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妩媚,应该是风尘女子。早在筹划美容院时,鹿晓白便把目标锁定在风尘女子身上,只有她们才敢于并乐意抛头露面,也只有她们对于容貌才有更高层次的追求。
一身素净女装的鹿晓白刚走进去,便被几位美女以惯有的鉴赏中带着挑剔、审视中含着挑衅的目光把她从头至脚“杀”了个彻底,正当她们对这个容貌上佳的女子略感妒忌的同时,又为有一个顾客的加入从而增加了对美容院的信心时,却见她在那张昭示掌柜的位置上坐下来,拿出一叠裁剪适宜上面画了条条格格的纸张并满面笑容询问哪个美女先来,她们错愕的表情又迅速换为失望。
于是便有人不淡定了。“不是说掌柜是陆公子吗?”
“是啊,我那个姐妹说,开张那天,明明是陆公子给她开的单子。”
“嗯,我也是出于好奇特意过来瞧瞧的。”
……
鹿晓白微汗,敢情你们是冲着“陆公子”的美色来啊!我哪点不如“他”了?于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淡定答道:“陆公子是美容院的大掌柜,这点小事就不劳他大驾了。不过他会时不时过来巡视,姑娘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碰见他的。”
只要你们来得勤,天天见也没问题啊!“必要时他会亲自为姑娘们服务的。”补充这一句之后,鹿晓白狂汗,这话怎么听起来很有歧义?果然做起生意来,节操君就有多远滚多远了。
“那什么是必要时呢?”马上就有娇滴滴的问话了。
“这个嘛,就是陆公子觉得某个姑娘天生丽质,但由于某种原因差强人意,只要经他稍为疏通脸部经络,就能达到白、嫩、滑、美的效果。”
鹿晓白用“专业”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了一遍,赞道,“哇,姑娘们个个都是天生丽质哦!”潜台词:让陆公子亲自服务的机会是大大滴有哦!
果然几个人便欢天喜地签了单心满意足地走了。鹿晓白扶了半天额略微抚慰了一下自己有些受伤的小心灵之后,又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彩鸢,比如开单、收钱什么的,跟了她这么久,小丫头好歹能写几个字识些数了。
不敢再耽误时间,忙又起身急急要走。哪知一站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晃了几晃,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又是一个黎明!还是被恶梦惊醒的,梦中鹿麟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元子攸正挥舞着她那把小刀在他身上慢慢割肉,跟片烤鸭似的。
她惊怔了半晌,忙穿好衣服,不顾几人阻拦便又出门。难为鹿府的马车还在候着,车夫正裹着毯子在车内睡得正香。把他摇醒,简单说了句:“到长乐王府”,便坐上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怎么会晕倒,主要是中秋晚上几乎玩了个通宵,没补眠便一天来回奔波于长乐王府与鹿府之间,中间还夹了个美容院这个小插曲,加上早餐只有三块糕点垫肚,中午没吃,更主要的是,被鹿麟的事惊吓过度。彩鸢说小姐晕倒之后,在迷糊被她喂着吃了一碗粥,便又沉沉睡去,一夜恶梦!
到了长乐王府,想到这一进去又不知几时能出来,便叫车夫回鹿府。在大门口站定,她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漆盒,暗暗祈祷:但愿,这里面的密函,真的能如鹿麟所说那样,或可帮他化解元家人的怨恨。但愿,他们要的,真的便只是鹿麟“认错”而已。
今天果然变天,冷风劲疾,刮得地面落叶翻滚,深浓肃杀的秋意扑面而来。心情无限沉重的鹿晓白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入正院。虽然时辰尚早,但勤快的下人已经在忙碌洒扫,见到鹿晓白,也不意外,行礼之后便又各就各位各行各事。
这次崔烨没有出来阻拦,连元子攸也没露面,她为这意外的畅通无阻而暗自高兴,径直向第五进的右厢房走去。
厢房里空荡荡的,矮几上收得一干二净,茶具什么的不知被收到哪里,而鹿麟,更是不知所踪!想到那个恶梦,她差点站不稳,扶着门框极力定下心神,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应该是被她发现了鹿麟,所以趁她离开的时候,他们把鹿麟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去。
她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正想往别的院子走去,秀儿捧着水盆来搞卫生了。见到鹿晓白,奇道:“小王妃您怎么又过来了?奴婢还以为您跟小王爷一起回去呢!”
“回去?回哪里?”“昨晚刘兴过来说,太妃让小王爷回去一趟。奴婢还以为您也一起呢!”还以为太妃大发慈悲让小王妃回家呢!唉,又想多了!秀儿有些郁闷。“那客人呢?”是不是已经“承认错误”并且已放他回家了?鹿晓白心存一丝侥幸。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九十五章 前往祠堂
秀儿摇头,“没见着有啥客人啊。”
鹿晓白心中一沉,鹿麟应该也被带过去了。而被寄予厚望的密函还没送到,他该是多么着急!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她来不及多问,忙吩咐秀儿:“你马上叫朱贵备车!”
“哎!”秀儿颠颠小跑着出去,鹿晓白便出了正院,坐上马车往彭城王府奔去。今天天气变冷,鹿晓白却急出一身汗。下了马车,被冷风一激,便连打几个寒战。
她是从“迎曦门”进去的,先到南院,看元子攸在不在那里。南院修葺一新,正在忙碌的仆人中有好多新面孔。而那些“老员工”见了她,依旧称她“小王妃”,好像并不知道她已被休。
问了问,说是大哥元子直回来了,就在这南院住。今天是老王爷忌日,大家一早便忙开了,等太妃上了头柱香,一众子女便前往祠堂祭拜。
祠堂在王府内最北位置,与太妃的北院隔着一个大花园,平时大门紧闭,只有祭祀时才会打开。鹿晓白只有在端午那天才以儿媳的身份与李婵娟进去烧柱香磕个头。
王府的祭祀规矩是先由太妃上头柱香,然后是几个儿子按照由大到小依次上香,接下来是儿媳妇轮流上香,而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再回来祭祖的,然而由于大姐尚未出嫁,所以排在儿媳妇之前上香,最后,是所有家仆依然按照等级在花园中依次跪拜上香。
今天明显不同的是,当鹿晓白赶到时,花园中竟空无一人。踏进祠堂的庭院,也不见大姐、李婵娟等人的身影,而通往祭祀大厅的大门虚掩着,只有两个劲装家丁分站一旁守着。难道她来晚了?难道祭祀已经完毕,而鹿麟呢?她迟疑着一步步踏上台阶,在接近大门时,被家丁拦下。
这两个家丁她没见过,而他们,显然也不认识她。她捧着手中的漆盒向他们示意道:“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要当面呈给太妃。”
“太妃娘娘没有交待,谁都不能进去!”左右两个家丁都一手按着胯侧的刀鞘,一手平伸着挡住门口,表情动作如出一辙,跟门神无异。
“太妃在里面是不是?”鹿晓白问。家丁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元子攸也在里面是不是?”鹿晓白又问。这次家丁瞟了她一眼,依然没有回答。鹿晓白不打算问了,弯腰低头,就要从他们手下钻过,却被他们一手一只胳膊拎起来,“喂喂喂!放开我!放肆!”
“肆”字刚出口,她便被他们扔到台阶下,只是手上留了情,没把她摔了。他们越是这样,她越确定鹿麟就在里面。当下又蹬蹬蹬几步冲上台阶,试图借着惯性一举冲进门去,却依然被拦住。侥幸的是在被拦下之前,她伸手在门上捶了几下,并大声喊道:“元子攸!元子攸你出来!元子……”
毫无悬念的是,她又被拎起来,这次俩家丁不辞劳苦地把口中“呱啦呱啦”嚷个不停的她拎到院门口,往地上一摔,便拍拍手回到岗位上。被摔得头脑发蒙的鹿晓白愣了半天,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一个没站稳,便又斜斜往门柱上撞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晓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疑惑中含着暖意的问话在耳畔响起,抬眸望去,是那依然温润如玉的俊脸,以及那如画的眉目间含忧带惊的神色。
“二哥……不,是彭城王爷……”鹿晓白垂下眼睑,心中那曾因休妻闹剧而引发的对他些微的怨怼,已经因着鹿麟的缘故而被歉疚代替,有一种无法面对却必须面对的纠结。
元子讷在她转换的称呼中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却也暗惊:她定非无缘无故到这里来的。是谁,走漏了风声?刚才在里面听到那熟悉的喊声时,便马上想到是她,只是不敢确定,出来一看,果然真是!
不想浪费时间,鹿晓白开门见山,看着手里的漆盒道:“这盒子里是一封老王爷的亲笔密函,我爹让我拿来给太妃过目。”
密函?还是父王亲笔的?元子讷更加惊诧不已,伸手便要接过,鹿晓白却不放手,神色坚定地望着他道:“我要亲手把这个交给我爹!我爹说,太妃只要见了这封密函,或许会改变一些看法。”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或说他们错怪了鹿麟?如果真是这样,那便事不宜迟。元子讷也不再问,道了声:“随我来!”便大步走回祠堂。鹿晓白紧跟其后,经过那两个家丁时,不由得睃了他们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垂首。
进了大门,便望见隔着天井的正厅中,是老王爷的牌位,龛上已摆着各式祭品,香烟缭绕,太妃坐在左下首,身后分立着元子攸与元子正,而令鹿晓白吃惊而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正对着牌位跪着的,正是带着镣铐的鹿麟。
“爹!”她大叫一声便冲上去,扑到鹿麟身上,转头狠狠扫了一遍眼前几个人。眼光扫过旁边一个佝偻着身子坐在木板的人时,不由得停顿片刻。
那篷乱的灰白头发虽已束起,身上的衣裳也干净齐整,但那残缺的四肢,那混浊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及令她每次见到总油然而生颤栗的戾气,都在告诉她,此人,赫然正是那残疾老人,不,应该叫他常顺!他怎么也会在这里?是了,常顺。元子攸就是从常顺“口中”得知鹿麟的告密的,显然,他们这是在当面对质。想明白这点的鹿晓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想起柔儿那篇“回忆录”所写的,常顺是个美男子,并且对柔儿用情至深,如今却是这副模样,不禁深叹造化弄人。继而又想,正是他指认鹿麟是告密者,所以才导致眼前这番凌乱局面,不禁又恼起他来。站在太妃身后的元子攸乍见到鹿晓白,不易察觉地轻吁一口气,鹿麟没骗他,她果然带着密函来了。只是,那密函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么?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密函真相
太妃神色惊疑而阴沉,且蓄着怒意,转头瞥了眼元子攸,又冷视着鹿晓白,沉声问:“谁让你来的?”
“我爹在这里,我当然要来!”鹿晓白不客气地回答。
“晓儿——”鹿麟欲言又止,短短两个字,透着无尽的深意,对她的到来既喜又忧且无奈。她心中疼了一下,“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起来,我扶您起来。”
鹿麟却轻轻摇头:“今天是老王爷忌日,爹理当祭拜。”
太妃垂下眼睑,冷哼一声:“把她赶出去!”良久没人动手,太妃又重重哼了一声,一直避着鹿晓白视线的元子正,此刻纠结地望向她,“鹿晓白,你走吧!”
“好!我走!”鹿晓白回身轻扶鹿麟,“爹,跟我一起走!”
“放肆!谁给你这个胆儿?”太妃转身冷睃了元子攸一眼道,“就知道你这个没出息的!还不把这婆娘弄走?”
“晓儿,你快回去!”鹿麟忙劝鹿晓白,本来还担心她来了就不让走,现在能走,还不赶紧顺水推舟?至于他自己,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十六年前便已准备好的以身殉主。
元子攸面有忧色看着她,问道:“密函呢?”
一句话提醒了元子讷,他低声对太妃道:“晓白说,她带来一封父王的亲笔密函。”
“什么密函?”
“什么密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冷沉的是太妃,而另一道,却来自她的后方。抬眸看去,鹿晓白的心便高高悬起,只见从左边的一个小门中缓缓走出一位提着剑的男子,年纪二十**不到三十,身躯魁梧,眉目间与元子讷有些相似,料想定是大哥元子直。
元子直只在当时元子攸大婚时才回来一次,而那次,鹿晓白根本没机会见到他,后来在下人偶尔的八卦中,知道他是一个温良谦恭、睿智忠直之人,其品性才情最像老王爷。虽说未曾谋面,却对他印象甚佳。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一个势如水火的场面,以这样一种杀气腾腾的方式出场。
他提着剑要干什么?难道,要鹿麟以命偿命?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跟草菅人命的坏官奸臣有何区别?鹿晓白的心霎时乱了节奏,还好,她终是没来晚!
她不由自主地把鹿麟护在身后,瞟了眼元子直手上那把剑,两尺来长的剑身,无数细密交叉的菱形凹槽反射着烛光,原本暖热的烛光被吸入精钢的密纹里,泛散出的却是冰冷阴鸷的杀气。
迎着那些杀气,她同样用凶狠的眼光噙住元子直,也许是气急,抑或是惊惧,她脸色苍白,双眸泛着血丝,如一头护着幼崽的狂暴母兽警惕地怒视来自身边的威胁,一字一句道:“要杀他吗?除非先把我杀了!”
“没要杀人,只是放碗血祭奠我父王!”也许被她的凶狠吓到,元子正忙急急解释。
“你说放就放啊?我看谁敢动手!”鹿晓白视线移开,落在元子攸身上,眼里那抹凶狠已几近颠狂,令人丝毫不怀疑,下一刻她便会扑上来朝着敌人一通嘶咬。
元子攸心头颤了几颤,有些急切地对元子直道:“大哥,看了密函再说!”
“密函在哪儿?”太妃沉声问。鹿晓白迟疑地看向鹿麟,经他点头示意,走上前把漆盒交给太妃。太妃接过来,满眼疑虑地在盒子上巡视一番,捧着盒子的手便微微发抖,缓缓抚过那原本油滑如今却被铁绣蚀得粗糙的盒面,忽然亮光一闪,两滴泪突兀地掉在铁质盒上,发出“叭叭”两声脆响。
“难怪,我遍寻不着这盒子,原来,竟是在你手中!”往事如潮汹涌而来,太妃闭眸平缓着呼吸。此盒,当年里面装着的是一只她亲手做的香囊,香囊里除了她亲手晒就的含笑花瓣外,还有一条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连同此盒一同交给即将随高祖出征南朝的新婚夫君手中。
夫君一直把盒子带在身边,后来,她生下子正的当天,夫君被召入宫中,却被抬着回来。一条谋反罪名,及一杯毒酒,便抹尽夫君所有的丰功伟绩。其实,谁都清楚,这是功高盖主者的必然下场。
夫君其实早有远忧,在高祖临终托孤时,极力推辞掉高祖孝文帝要他当摄政王辅助幼主的重任,请求卸甲归田,而高祖也无奈允许,并亲笔御书交与新皇,要他善待这个六皇叔。好歹过了八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日子。
万没想到的是,子攸刚出生一天便被抱入宫,再出来却已面目全非,那时夫君便已料到一切没那么简单。果然,一年后,沉不住气的皇后高英终于下手了。可怜她与夫君一味退让与隐忍,终是躲不过高氏的暗算……
“娘——”元子正的一声轻唤打断了太妃的回忆,抬眼看时,好几双眼睛正巴巴望着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也不遮掩,轻叹道:“这盒子,是为娘当年送与你们父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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