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城北风
远远望去,平洲城若隐若现;似乎离青山县并不遥远。
江天放对身边的可乔说:“论直线距离,平洲离这里相距其实不过四五十公里,只是因为眼前的困龙峡,不得不绕道,走邻县过境,经过两个县,才能到平洲。”
“要是这里有个缆车,那到平洲不是很近了?坐在缆车上,看这里的奇山峡谷,肯定是一种美到极致的享受。”可乔很烂漫的说。
“这个峡谷的直线距离太长,而且高度超出了建缆车的限制;以前,也有人想过这个点子,可经不起推敲论证,只能是个梦想。”一旁的白羚,淡淡的说道。
可乔走到白羚身边,拉起她的手说:“白羚,你的气质,与这里的环境,真的很配。”
刚刚还在说风景,猛然就能联系到人,女人的思绪,变幻得总是如此之快,让人无迹可寻。
江天放细细打量,还真是;白羚那种淡然的气质,站在这悬崖之上,很有些世外仙人的味道。
“可乔姐,你人真好。”白羚面对可乔,难得的露出了笑意;但那笑,依然是淡淡的,隐在眉梢眼角,不着痕迹。
可乔就是这般,让人很容易亲近,感觉那么的亲切。这一点,江天放觉得很少人能做到;至少,他没见过白羚能那么近的靠近一个人,而可乔,做到了。
“以后,我们请大青山的鸟,来这里搭一座桥;你们两个,就站在桥上;那情形,可真应了一句诗:你们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在看你们。”江天放笑着说道。
“我们又不是牛郎织女,要喜鹊来搭桥,你尽胡说。”可乔娇羞的媚了江天放一眼。
“哈哈,我可不是在胡说;老人家不是曾经说过: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说着,江天放手一挥,指着对面的悬崖峭壁,大声说道:“喜鹊不来搭桥;到时候,我在这里来搭一座桥。让你,让你们,还有青山县的人,都能有机会,站在这桥上看风景。”
林可乔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站在这群山之巅,挥洒自如,那山风,吹起他的衣袂,恍如武侠小说中,傲视天下的英雄;不知不觉间,她便痴了。
一旁的白羚,望着这个年轻的领导,听着他的豪言,先是一愣,继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苦笑;再一想想,望向江天放的目光中,已然满是赞赏与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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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雄 第二十七章 小燕老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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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乔一点也不怀疑“哥”,小放说在这里可以建一座桥,那这里以后就一定会有一座桥。
白羚却是欣赏江县长的这份豪气与狂放;在这里建桥,那只能是一个幻想。
困龙峡峡谷的跨度在五百米以上,而且垂直高度达到了一百多米,别说是桥,就是建个一百多米高度的桥墩,想想都不大可能。只是,要是真的能有这么一座桥,那意义不只是单对于青山县,对于整个中西部地区的交通,都是打开了一个死结。因为从云贵川到湖东湖西,就是因为大青山的阻隔,大宗的物资运输,必须绕道走其他地方。
白羚钦佩的,是这种敢想敢为的作风;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工程技术的成熟,能让这座桥横空出世;只是现在,以她的知识和思维来判断,认为架桥那仅仅是个梦想而已。
“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江天放招呼了一声。
几人鱼贯上车,继续朝山里开去;去望水乡,国道只占据了很短的路程,拐下国道,就进入了砂石路,这才让江天放真正体会了,青山县交通的落后。
说是砂石路,其实就是土路,路面不平不说,还有很多突起的石头,凹陷的大坑;整个路面,宽不过三四米,如果是两台车迎面相遇,必须细心的找个路旁有空地的地方停下,让对面的车过去,才能继续前进。
越往山里,人烟越稀少;灌木林也越发茂盛。路旁的民居,大多都是吊脚楼;一般都是三五户人家聚居在一起,成片而居的不多。
“都是女性,你觉得小燕书记这人怎么样?”江天放问白羚。
“蓝书记值得尊敬。”白羚说。
江天放有些诧异,以白羚的个性,要她评价一个人,很难;要她说值得尊敬,那更难。
“怎么说?”江天放好奇的问。
“蓝书记不是青山县人,老家在宁阳;今年三十三岁,来望水乡工作已经十五年了。”白羚思索了一下,说道:“她是七十年代末毕业于宁阳师院的,毕业后就主动要求来了青山县,担任教师。望水乡这些年在其他方面的发展,都十分缓慢,但在教育一这块,却一直在全县遥遥领先。这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蓝书记。”白羚轻声说道。
江天放与可乔的目光,却渐渐集中到了白羚身上。
“蓝书记来望水乡的时候,望水乡连初中都没有,只有一所小学;这里女性比例高,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辍学的现象比比皆是。蓝书记刚来的时候,学校就一个老校长和她两个人,两个人承担了五个年级的全部教学工作。”白羚继续说。
两个人,五个年级,要教语文、数学、体育、思想、艺术。。。。。。这么多课程,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江天放与可乔,脸上露出了敬佩之色。
“单单是这些工作还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辍学的孩子多,蓝书记,那时候还是小燕老师,挨家挨户的去登门,将那些辍学的孩子劝回学校;和那些孩子的家长,讲道理也好,哀求也好,吵架也好,总之,就是得把孩子弄回教室去上课。学生没钱交学费的,她帮着交,没钱买书本的,她帮着买;小燕老师是正牌师院毕业,工资比老校长的还高,但她的工资,全部都花在了学校,花在了学生身上,听望水乡的老百姓说,为了孩子,她的亲戚朋友,还资助了她很多钱和物品。”
白羚的声音依然平静,眼神幽幽的望着车窗外的青山,仿佛在寻找一段失去的回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只是让人感动;小燕老师不止付出这些。因为望水乡地广人稀,很多山里的孩子,要是想上学,走路都得走大半天;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能上学,小燕老师先后发动老百姓,自发的在全乡,开办了五所小学!学校的条件十分简陋,有的学校,是大家搭建的几间土砖房,有的学校,仅仅是一座小小的吊脚楼,小燕老师说,我的心愿,就是让这里的孩子,都认识字。”
可乔听了,眼眶已经渐渐的红了起来,手紧紧的拽着江天放。
白羚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起来:“没有课本,没有课桌,没有教室,没有黑板,那时候,真正是一穷二白;但小燕老师没有丝毫的退缩;小燕老师带着乡亲们,一根根木头,一块块石头,一张张茅草毡,亲手搭建起来的;最缺的,就是老师,刚开始,是小燕老师和老校长两个人,后来学校多了,小燕老师就把学校分成上午班和下午班,上午去这个学校,下午又赶到另外那个村子的学校,两边跑的上课;再后来,有些孩子初中毕业在家,她就把那些孩子拉来做老师,有做民办教师的,也有做临时教师的;家庭农活重的那些临时老师,还可以分月份,在农闲的时候来上课的,反正,只要你愿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就安排你什么时候来上课。”
“县里没有安排资金扶持,没有安排老师来?”江天放声音有些沉,问道。
“后来,小燕老师拉来一笔资金,县里也拨了些款,才建起了望水乡的第一所中学;县里也有新老师安排到这里来过,但这里太穷了,太落后了,那些老师大都呆不长,就走了。现在留下了的老师,一部分是望水乡本地人毕业后回来任教,一部分是蓝书记找来的自愿的师院毕业生,还有一部分,只能算是兼职的老师。县里也默认了,没办法,安排的老师留不住,公办、民办教师的编制有限,只能靠望水乡自己解决,所以,蓝书记允许那些在职的干部职工去学校做兼职教师,县里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江天放叹了口气。
“小燕老师在望水乡呆了十五年,建了七所小学,一所中学;望水乡全乡,没有一个辍学的孩子!”白羚自豪的说,仿佛这也是自己的骄傲。
“怎么可能?!”江天放惊讶失声;在现在,不要说望水乡,就是宁阳或者任何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没有辍学的,只是比例的多少罢了,望水乡失学率为零,在现在这个阶段,那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辍学的也没有!”白羚很坚定的说:“我去望水乡看过,也问过很多人。小燕老师很通情理,很多小学,开了半天班,那些家庭困难,要帮家里做家务的孩子,可以按学校的安排,每天上半天课,或者一个礼拜上三天、四天课;但一定要来学校上课。小燕老师说过,不论你多忙、多穷、多苦,孩子,一定要上学,一定要识字!”
“小燕老师办学校,不单单是收孩子,成年人想上学,也随时可以去;很多课堂,七岁的孩子和四十的父亲同桌,这已经是望水乡的常见现象。”
江天放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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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雄 第二十八章 小燕老师(中)
“小燕老师在望水乡威望极高;望水乡两万老百姓,一半都是她带过的学生。前些年,乡里选举乡长,曾经出现过乡人大代表联名要求,进行差额选举,增加小燕老师为乡长候选人的事件。”
“后来,是小燕老师自己主动到人大代表那里去做说服工作,才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去年,县里响应中央的文件精神,在干部队伍中,要适当增加女性的比例;田书记拍板,破格将小燕老师提拔为乡党委书记,那时候,小燕老师还只是乡中学的校长;此事,上了《湖东日报》的头版,并配发了编者按,高度称赞了青山县这一举措,高度赞扬了小燕老师的品格!”
“小燕老师真的很值得尊敬。”可乔由衷的赞叹说。
一个女人,从十八岁开始,将她生命中最绚烂夺目的十五年美好年华,无悔的献给了这样一个贫乡僻壤,只是为了让这里的孩子,能够识字。
这十五年,她就靠自己的双手,搭建起了吊脚楼那样的学校,土砖茅草房那样的学校;靠自己的双脚,踏遍这里的山山水水,将一个个在外面打柴、捉鱼的孩子,喊回了课堂;就靠自己的一张嘴,教给这里的每个人,知识和文化;靠自己一颗无私无畏的心,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当时,湖东日报评论员文章说:这样一心为民的共产党员,不破格提拔,还有什么样的人有资格提拔?这样的人,即便是对领导艺术一窍不通,相信她也能率领广大人民群众,走出一条金光大道;因为,她的心里,装的,全部是老百姓;大公而无私,是一个共产党人的最高境界。”白羚补充说道。
“走,我们去望水乡中学看看去。”江天放说。
望水乡中学不大,也就两排平房,六个教室;旁边是一个礼堂,三栋建筑围着的,是一个操场;操场上有两个木板钉出来的篮球架;学校没有围墙,周围种了几排树,俨然守护着这个安静的校园。
教室外的走廊上,有个黑板;有些粉笔写的通知、公告。
其中一条写着,课程安排:周日上午,初三;周日下午,成人班。
“初中部现在也有成人来上课?”江天放问白羚。
“是的,成人班一般安排在晚上和周日下午。”白羚回答说。
“升学率怎么样?”江天放问。
“近几年,望水乡的升学考试平均分一直在全县排第一。”白羚说道:“只是因为县高中名额的限制,不是按成绩排名录取,而是先根据比例,将高中部的学生名额分配到各个乡,再按成绩的高低来录取;所以,这里很多学生,即使考了高分,也没有机会进高中。”
“真可惜。”林可乔在一旁叹息说。
学生都还在上课,江天放几人,轻轻的绕过教室,在校园里漫步;今天,有些太阳花,暖暖的;
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不时的传过来——“沿着这条清澈的河流上去,有一座大山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并不富有……”
江天放、可乔、白羚在这宁静的校园走着,感受着不一般的氛围。
“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公平,不是升官的机会,也不是商场的不正当竞争;从根子上说,最大的不公平,来自于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公平。家庭有钱、有权的,占用了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教育资源,让他们可以从小就接受到最科学、系统的教育,这让其他人,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进入社会,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富裕和强势的家庭,又能为他们提供另一种教育资源,那就是允许他们去尝试,允许他们失败。这种失败的教育,是一般人无法享受得到的,对于一般人来说,一次失败,也许就是一生的失败。”江天放缓缓的说:“有些国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遗产处以重税,就是希望缩小这种资源的差距,虽然不能治本,但聊胜于无。”
白羚听了,没有做事,只是默默的低着头。
“白羚,你和蓝书记联系下,我想和她见见面;你和她说,就是私下聊聊。”江天放说着,将手机递给白羚。
白羚走远几步,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她走过来说:“蓝书记马上就过来;这里离乡政府不远。”
江天放望了白羚一眼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白羚很坦然的说:“我自己来过望水乡几次了;前一段时间,我还打算向政府办打报告,申请来望水乡工作;没想到,能成为江县长的秘书。”
“现在呢?”江天放笑着问。
白羚脸一红,说:“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蓝书记解释,上次,我都答应了她,来望水乡的。”
“哥。”可乔在一边帮忙了:“白羚很好,你别逗她了。”
白羚赫然,低着的头,轻轻抬起,瞄了江天放一眼,没有再解释。
不一会,远处走过来一个女性,步幅不大,但频率快。
江天放看到白羚迎上去,也跟了过去,主动伸出了手说:“蓝书记,我是江天放。”
蓝小燕看上去很瘦,齐耳的短发,眼睛很明亮,皮肤很白净;穿着件格子呢外套,外套洗得有些脱毛了。
“江县长,你好;我是望水乡的蓝小燕;欢迎你来我们这里视察。”蓝小燕说话,显得一本正经,伸手握住了江天放的手。
江天放觉得,蓝小燕的手,比一般人要冰凉。
“蓝书记,你这话,太严肃了;我今天来,属于半公办私;你看,我还带着家属呢。”江天放有意缓和下气氛,将林可乔推介出来:“我来介绍下,这是我爱人林可乔。我带她下来,一起看一看我们青山县的青山秀水。”
蓝小燕刚才与江天放握手的时候,一触即回;等得听了江天放的介绍,与可乔握手的时候,却显得亲热多了,甚至是挽着胳膊在说话。
“小燕老师,我真的很钦佩你。”可乔很认真的对蓝小燕说:“我要向你学习。”
江天放吓了一跳,可乔不会被感动得想来这里教书吧?自己倒无所谓,可老泰山那里怎么交待啊?
蓝小燕展颜一笑,那白皙的脸上透着一股温和:“我喜欢这里的山水,喜欢这里的人,所以能干得很起劲;我相信,你在你那个岗位,一定做得比我还要出色的。”
“我是当医生的,能帮病人把病治好,我也很开心。”可乔高兴的说。
“可不是,我看到孩子们学习好,有进步,我就高兴。”蓝小燕说着,转头对江天放道:“江县长,我们不能老站这里聊吧?”
“这也马上就中午了,我们去你家吃饭,欢迎不?”江天放说。
蓝小燕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得去准备点菜。”
“你爱人中午回家吗?”江天放和她闲聊。
白羚脸色一黯,说:“蓝书记还单身呢。”
蓝小燕却很自然:“习惯了,我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可乔上前挽住蓝小燕的胳膊说:“小燕姐,我陪你去买菜。”
三个女人,便莺莺燕燕的迤逦而去;许士与江天放,只能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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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雄 第二十九章 小燕老师(下)
江天放觉得奇怪,蓝小燕第一眼看他的眼神,其实是带着些警惕的;也难怪,单身女人,对外界的防备心理,自然是要重得多。可为什么她能和可乔这么快就融洽呢?
买菜的地方其实不是在集市,也就是乡政府前面那条小街上,有几个店子,卖些肉和蔬菜罢了。
付钱的时候,可乔争着要付,蓝小燕坚决不同意;俩人都不想让,白羚也不好怎么处理;可乔就拿委屈的眼神看着江天放。
江天放站出来说:“小燕老师,别争了;你那点钱,不是要留着给学生吗?”
这么一说,蓝小燕低下了头,不言语了。
“蓝书记,不要沮丧。”江天放换了个称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燕姐,相信他!”可乔在一旁说:“哥说了会好起来,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蓝小燕不知道林可乔为什么对江县长这么有信心,她抬起眼睛,望着江天放。江天放没有说话,只是回答了她一个无声的、坚定的眼神,这眼神没有夸张,更没有躲闪,只有坚毅。
“嗯,会好起来的;现在,不是比十多年前好很多了吗?”蓝小燕故作洒脱的说道。
这十几年,她花费的心血、尝到的苦头,谁又能真正了解呢?领导、同仁在赞佩她之余,又有谁真正替她考虑过?即便是现在当上了书记,在以前那个耀眼的光环下,她的步履,走得却是愈发的沉重与艰难。
有时候,她甚至想,还是退回去,不当这个书记,当一名老师的好,至少,她会比现在要轻松;至少,孩子们看她的眼神,是渴望与无邪的。
蓝小燕的家就在乡政府里面,里外三间,一间做卧室,一间是客厅,还有一间,做了厨房与杂物间。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木柜木桌都很有些年头了,桐油刷过的面子已经有些发黑,但非常洁净;长条木沙发的对面,是一个矮桌,有一台14吋的电视机,旋钮的那种,应该是黑白的,此外,就没有什么电器了。
可乔拿着买来的菜,进了厨房,帮着做饭菜去了,白羚很自然的拿起水瓶,泡了几杯茶后,也进了厨房;许士照例在屋外转悠;屋里就剩下江天放与蓝小燕。
“听说你家是宁阳的?我家也是宁阳的,我们算老乡啊。”江天放起了个话题。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宁阳了,那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望水乡就是我的家。”蓝小燕神色黯然,似乎不愿提及宁阳。
江天放换了个话题:“当书记和当校长,感觉不一样吧?有什么感受?”
蓝小燕沉吟了一会,说:“难。”
江天放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
“以前当老师也好,当校长也好;我只需要操心我的学生就可以了。现在,杂事太多,很多事情,说老实话,我应付不过来。”这个话,蓝小燕已经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和人说起过。
江天放望着她,鼓励她继续说。
“县里的分工文件早发下来了,我知道是您分管我们望水乡,也知道是您在主持那个药材基地;可我知道,我们望水乡没有机会去争取那个药材基地。望水乡的山,基本上全是岩石,不宜种植林木,加上水涝多,山洪要是一爆发,种什么都能给你卷走,根本不适合种植药材,所以我也没那心思去争;再说了,论基础条件、硬条件,我们都争不过那些发展好的乡镇。”
“怎么我听着你这话里的意思,还有些牢骚啊。”江天放笑着说道。
蓝小燕迟疑了一下,没敢接着江天放的话题说。
“蓝书记,其实我最敬佩你的,不是你能吃苦,而是佩服你敢想,并且敢于朝自己梦想的目标不断的努力,最终还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去努力,不去争取,就永远没有机会。”江天放说完,停顿了一下,让蓝小燕去思考。
“我明白您的意思。”蓝小燕点了点头说。
“今天,我已经说了,来这里,就是想私下和你聊一聊;我不敢说要你马上就信任我,但是,如果你什么都瞻前顾后,不敢说出你的想法,不想发表你自己的观点,怕说错话,那我怎么能了解你,了解望水乡的情况,不了解情况,不了解你的想法,我又怎么能帮你?退一万步讲,你直言不讳的说了,得罪我了,再严重的后果,又能严重到哪里去?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大不了回去当你的老师嘛。”江天放的语气很轻松,带着些调侃。
蓝小燕这才抬起头,再次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江天放;她觉得,这个江县长的话说得很直白,看样子,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不说别的,就凭他妻子的为人,就能看出他的为人,不至于很差劲。
江天放当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副县长,要取得下级的一点信任,居然靠的是自己老婆,要是知道了,估计他会哭笑不得。
蓝小燕正了正神色,这才继续说:“以前,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学校办好;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的工作重心也要转变。可我感觉,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真的太难了;涉及的部门、利益太多了,哪个你都得敬着,一不小心得罪了,就能拖你个把月。望水乡实在是底子太差,太穷,靠自己的努力,混个温饱都困难,还哪有能力去谈发展?县里有好项目、好政策,我也去求爷爷告奶奶的争取过,但没办法,论基础条件,论人员素质,这些桌面上的东西,你就比不过人家,更别说其他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富裕的地方更富裕,穷困的地方则更穷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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