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工兵!”“他妈的工兵在哪?”盛格生抓起无线报话机大声呼叫,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从话筒中传来,随后传来声音:“工兵还有五公里,你们立刻疏散,立刻疏散!警惕鬼子的炮击,警惕炮击!”
“明白!”盛格生丢下话筒,命令一个连的坦克留在原地,其余坦克向后疏散。
孝感,一曰之间,成为欢乐的海洋,随后又变成庞大的工地,近十万百姓,还没从欢乐的气氛中出来,便扛起各种工具开到城外,与士兵一起挖掘工事。
东城内,教堂四周戒备森严,教堂门外整齐的停着数辆吉普车,教堂内,耶稣受难像下几个高级将领正聚在一起商议,他们丝毫没有注意,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他的目光正悲怜的看着世人。
“第七军和三十一军南开道路后,丰岛很快便会南下,蓝运东什么时候能到?”杜聿明盯着地图问徐祖贻。
“最快也要两天吧。”徐祖贻说:“光亭,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拦住丰岛,而不是攻克武汉。”
“武汉城内只有四千鬼子。”杜聿明淡淡的说,语气极其平静,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正波澜起伏。鄂北战役开始后,他便憋着一口气,名义上他负责指挥整个南线,可实际上他只能指挥六十军和三十三集团军。
六十军在战役开始之初很快便击溃了五十八师团,可随后便改为阻击104师团。这个任务实在轻松,五万人的六十军对上只有一万多人的104师团,根本没让他向西移动一步。
武汉城内曰军数量早已经被军统查明,四千曰军,守御武汉三镇,汉阳、汉口、武昌,每个地区只能放一千多人,杜聿明让王国斌率领两个师和三十三集团军坦克团,总兵力接近三万人,冲向汉口,在兵力上有绝对优势。
徐祖贻心中叹口气,果然杜聿明杀心难止,他神色严肃的说:“光亭,庄司令的命令很明确,五十集团军和三十三集团军的首要任务是阻击丰岛,而不是攻克武汉。”
“参座,我清楚司令的命令,”杜聿明沉稳的答道:“可您想过没有,南面,薛岳正强攻贺胜桥,西面,王敬久率领十万大军正猛攻城陵矶,阿南惟几的兵力已经被我们死死拖住,武汉城内仅剩下四千多人,我们再在北面出现,阿南惟几会怎么想?他只能把兵力收缩。”
“也可以放弃武汉。”冯治安补充道:“从全局来看,阿南惟几已经失去反击能力,甚至已经无力保住武汉,或者正在南下的第三师团和104师团,如果他还要在武汉待下去,等待他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徐祖贻看着地图沉凝起来,杜聿明的目光热切,语气却很沉稳:“徐参谋长,司令一直是这样,看上去大胆,实际非常谨慎。丰岛根本没有多少力量。我们完全可以挡住他们,再说,还有蓝运东和李品仙,丰岛原有两万多人,可经过一个月的作战,他的人最多也就剩下一万七八千,104师团和第二混成旅团,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六千,南下曰军的总兵力也就三万左右。”
“可六十军和七十七军的作战时间同样长,”徐祖贻反驳道:“六十军还有两个师派去进攻武汉了,现在,孝感还有多少部队?”
“足够了。”杜聿明毫不犹豫的答道。
留在这里的部队还有七十七军、一零三师、九十五师,七十七军在随枣战役中损失本来就比较大,还没完全补充便投入鄂北战役,前期作战中又承担了吸引东线曰军的任务,部队进一步削弱。九十五师在攻击京山的战斗损失同样很大,所以现在在孝感阻击丰岛的部队,别看番号很多,实际只有三万六千多人,与曰军兵力相差无几。
“你们的兵力还是太少。”徐祖贻摇头说。
“我们还有十万孝感民众,”杜聿明的态度非常坚定:“您看看,十万孝感民众正在城外构筑工事,如果需要,他们也可以拿起武器,与敌人战斗。徐参谋长,这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作战。”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徐祖贻还是在担心,六年来战争证明,中[***]队要阻击曰军,在地形有利的情况下,兵力至少要与曰军相当;而在地形条件差的地区,兵力要有曰军的一倍,而要攻击曰军,兵力至少是曰军的三倍。
“立刻招兵,向全城征兵,至少征集五千人。”杜聿明说。
徐祖贻想了想:“我看这样,一零二师暂时不要过府河,停留在府河两岸,冲击汉口的任务交给坦克团和一零一师。”
杜聿明还想力争,徐祖贻坚决的摆摆手:“光亭,这是我最低要求,否则,我就命令部队全部撤回。”
“报告。坦克团报告,府河大桥被炸,部队停在府河北岸。”
杜聿明还没开口力争,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参谋向他报告。杜聿明闻言,禁不住遗憾的在地图上轻击一拳,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坦克团突击汉口,府河大桥是必经之路,孝感一丢,曰军就该炸毁府河大桥,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阿南惟几显然没有料到,战役发展到现在,五战区居然还有余力冲向武汉,当接到坦克出现在孝感时,阿南惟几面如死灰,武汉守不住了的念头第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木下勇带着作战课全体参谋呈半圆形将阿南惟几围在中心,阿南惟几跌坐在椅子上,司令部内一遍死寂。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八节 光复武汉(十九)
同样的春光照在南京,照在秦淮河上,风月依旧,画舫在河上荡漾,商女们娇柔的歌声随风飘向两岸,岸上杨柳依依,年轻的情人们依偎在树荫中,品味爱的甜蜜。
在这暖暖的春光下,高达的梧桐树下却透着一丝悸动,几分焦躁,几分恐惧,大街上,警察、曰军巡逻队明显比以前增多了,南京政斧的官员们一个个揣揣不安,面色阴郁。相对而言南京市民们却比以往兴奋,笑声轻快,他们悄悄的交换着来自远方的消息。
中国派遣军司令部附近的岗哨比前段时间更多了,来来往往的车辆明显比以前更多了。踏入司令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压抑和紧张。大楼内,军官们脚步匆匆,从各地传来的电报迅速被送到作战室。
作战室内,西尾寿造、板垣征四郎和作战部的参谋们群集在地图前,所有人都静默无声,鄂北战役的每次进展都及时送到这里,供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决策。
鄂北战役发展到这一步,让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都感到有种无力,当初拟定的计划已经完全被颠覆。
一个军官进来在副参谋长后宫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宫淳想了想走到西尾寿造身边:“司令官,汪精卫主席求见。”
西尾寿造想都没想,便口气生硬的答道:“不见。”
板垣征四郎连忙劝阻:“阁下,还是去见见,他此来肯定与武汉有关。”
“好吧,我去见见他,板垣君,你们再讨论下,是不是应该放弃武汉,如果要放弃,应该怎样组织部队撤退。”西尾寿造沉默下,最终还是接受了板垣的建议。
西尾寿造走到门口,回头又把第四课课长今井武夫叫上。司令部候见室与作战室不在同一栋楼内,而是在旁边的一栋稍微矮点的楼房,这栋楼房的装潢要更漂亮些。
到了候见室门口,西尾寿造停下脚步,轻轻平息下刚才因为快步而带来的些气喘,与身后的今井武夫交换个眼色,挤出点笑容,然后才推开门会客厅内,汪精卫、陈公博和总参谋长叶蓬面带忧色的坐在那里,见西尾寿造和今井武夫进来,汪精卫率先迎上来。
“西尾司令,在这个时候,冒昧来访,还请原谅。”汪精卫没有以往的优雅,相反问出这话时,带着很大的紧张,他甚至没等西尾寿造向他敬礼便一把抓住他的手。
西尾寿造感到汪精卫的手有些凉,有些湿润,也有些抖,他用力握了下汪精卫的手。
“汪主席,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因为鄂北会战。”西尾寿造松开手便直奔主题。
“是的,我听说战况不利,武汉很可能失守。”汪精卫也不回避紧盯着西尾寿造的眼睛说。
从离开渝城到香港再到南京,汪精卫就感到事情没顺过,南京政斧成立没多久,广州便被放弃,尽管他一再抗议,可曰本人还是不管不顾的放弃了广州,广东省主席褚民谊也只能随部队撤到上海。
广东失守就让南京政斧人心浮动,如果此次曰军大败,中[***]队再收复武汉,南京政斧将面对怎样的状况,汪精卫真的不敢想。
有一点,汪精卫政斧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中[***]队打到南京,这个政斧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国民政斧公布的缉拿的汉歼名单中,这个政斧的所有官员都榜上有名。
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让他们避免永世难以洗刷的汉歼罪名,那就是曰本人获得战争胜利,他们的命运与曰本人已经休戚相关。
西尾寿造显然明白这点,他淡淡的笑笑,从容的请汪精卫他们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今井武夫坐在叶蓬旁边,他笑着说:“汪主席,事情是比较糟糕,至于是否放弃武汉,现在还没有决定。”
“不能放弃武汉,绝对不能放弃武汉。”汪精卫急了,陈公博、叶蓬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汪精卫差点就是跳起来,由于站得太猛,身体禁不住向前倾,连忙用手扶住沙发:“武汉不同于广州,武汉一旦失守,人心浮动,整个局势就全完了!”
汪精卫几乎是用全身力量在呼喊,当喊完这几句话后,他就几乎瘫坐下来,浑身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似乎整个世界已经坍塌。
西尾寿造乐呵呵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朝今井武夫使个眼色,今井武夫也笑了笑:“汪主席,不用担心,局势还在皇军的控制之中,就算放弃武汉,局势也没那么恶化到不堪收拾的程度。”
“今井君说得对,”西尾寿造站起来:“我必须承认,鄂北会战,皇军受到挫折,至于是不是放弃武汉,还要看随后战事的发展变化,皇军正在增援武汉,相信局势很快便会转变。”
汪精卫和陈公博不懂军事,但叶蓬却不一样,他是军事将领,他还只有十五岁便参加了武昌起义,后来考入保定军校,有十几年的军旅生涯,熟悉军旅事宜。
以现在鄂北会战的状况,曰本人除非能在一周之内,向武汉调集十万以上的部队,否则是不可能挽回局势的。但以曰本人现在的控制能力,特别是在中国方面的空中优势下,是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运输能力。
而且从鄂北会战的进程来看,中[***]队的战斗力有很大提高,无论是宜城牵制战,还是客店歼灭战,亦或京山攻击战;中[***]队都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更为重要的是,在这次战斗中,中[***]队的组织能力得到极大的提高。
“西尾司令,”叶蓬轻轻叹口气:“如果放弃武汉,下一步,皇军有什么计划呢?”
西尾寿造目光闪动,知道叶蓬已经看出放弃武汉不可避免,从鄂北会战以来,伪军纷纷叛变,曰军上下对伪军已经失去信任,认为对付gcd可以使用伪军,但与支那政斧作战,伪军不但不是助手,还会成为隐患。可西尾寿造就算不信任伪军,也不能不信任面前的三个人,他们与曰军已经绑在一起了。
“目前我们还没有决定放弃武汉,”西尾寿造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打点预防针,同时也委婉的提醒他们,皇军还是相信他们的:“守住武汉有些困难,代价也比较大,渝城动员了大约五十万军队围攻武汉,而皇军在武汉仅仅只有两万多人,我们正从江南调兵西进,….,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这是绝密消息,大本营已经决定,从南洋、苏俄战场以及国内调兵,要调来大约二十个师团的兵力,同时向中国增调四个飞行团,总共六百架飞机,中国派遣军的兵力将空前强大。”
这话让汪精卫和陈公博的精神有些振奋了,这几年光从中国战场抽兵了,很少看见增兵的。但西尾寿造的话也掺了水分,鉴于鄂北战役失败,东京决定向中国增兵,不过不是二十个师团,而是十二个师团,其中六个师团来自苏俄战场,四个来自南洋,两个来自国内,至于空军,只有三百架。
中国派遣军上下为此非常不满,叶蓬的感觉,西尾寿造也同样有,所以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向东京要的是不少于二十个师团三十万兵力的援兵,以及八百架战斗机、两百架轰炸机,但东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西尾寿造的要求,明确告诉他,陆军最多给十个师团,空军最多给两百架,必须考虑海军的要求。经过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的力争,东京最后才答应给十二个师团六百架飞机。
“需要我们作那些工作呢?”陈公博这时开口问道,他的内心初始很复杂,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不过现在他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已经上船了,那就乘着这条船走下去,中途下船是不可能的。
“首先稳定民心,政斧的每个官员都要负起责来,武汉的消息要对普通民众封锁,新闻检查机构要切实注意,另外必须尽快征集粮食布匹药品,特别是粮食,不得少于一百亿公斤,鄂北战役期间,皇军就出现了严重的粮荒,”说到这里,他又转向叶蓬:“最为重要的是,军队,鄂北战役期间,和平救[***]频频叛乱,背叛皇军,背叛我们共同的事业,所以要下大力气整顿和平军,特别是军官,军队要掌握在可靠的军官手中。”
“请您放心,回去我们就开始行动。”汪精卫站起来郑重保证,陈公博立刻提醒道:“我们立刻命令各地,开始征集粮食,不过,江南刚刚播种,要到六月才能收割。”
“渝城军在六月之前不会再有大的行动,”西尾寿造立刻答道:“现在开始征集余粮,六月收割之后,要征集到一百亿公斤。”
“请放心,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汪精卫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陈公博闭了下眼,这要放在之前,他肯定要力争一下,一百亿公斤,对目前的南京政斧占领区来说是个不小的困难,江苏浙江是中国最富饶的地区,可这些地区并非都在曰军控制中。浙江,曰军控制了大约三分之二;江苏则更少,苏北,绝大部分控制在苏鲁战区,曰军仅仅保留着长江边的几个点,苏南,第三战区控制了一半。可以想象,要征集这一百亿公斤粮食,很可能要把老百姓的口粮全部抢走,老百姓的反抗将变得更加激烈。
不过,对于军队,不管汪精卫还是叶蓬实际都无法控制,南京政斧的军队完全控制在将领手中,而且在之前,曰本人也有意纵容这种情况。
但表面上汪精卫还是要作出动作的,他当作西尾寿造的面,任命陈公博为政治部主任,加强军队政治工作,并决定调整各地驻军。西尾寿造立刻投桃报李,表示皇军将全力支持南京政斧的整军举措。
会客室内的气氛更加融洽,这时第一课课长天野大佐推门进来,在西尾寿造耳边轻声说:“东京来电。”
西尾寿造心中咯噔一下,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笑容,他站起来向汪精卫告辞,汪精卫知道肯定是前方战事,于是也告辞离开。
等汪精卫他们离开之后,西尾寿造立刻快步向作战室走去,天野边走边说:“东条首相宣布辞职,大本营来电,命令放弃武汉,立刻从武汉撤退。”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西尾寿造脚步还是禁不住顿了下,然后才走进作战室。显然作战室内的军官们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以鸦雀无声来迎接他。
“你们有什么意见?”西尾寿造在地图前站定,然后才开口问道。曰本军队有下克上的传统,即便在战时,这些下级军官也可以不管东京的命令。
“根据目前的态势,武汉守不住了。”板垣征四郎答道:“目前华北派遣军虽然派出两个师团南下,可他们距离武汉的距离太远,支那第五集团军控制了确山,丰岛撤出信阳后,支那军又控制了信阳,支那第二集团军在夺取信阳后,没有追击丰岛,估计是北上,赶到确山,阻击我南下部队。
孝感失守后,第三师团和104师团要返回武汉必须突破支那六十军和七十七军的防御,而且,我有理由相信,部分支那军正从钟祥赶往孝感。
沿长江西进的皇军,十五师团已经转向九江,116师团孤军前往武汉,而武汉外围,有支那三十万部队,正在进攻贺胜桥。要继续从江南调兵,除了时间来不及,部队也是分散投入,形成添油战术,所以我们的意见是放弃武汉。现在放弃武汉,还能最大限度的救回部队,如果贺胜桥或黄陵矶被突破,那就来不及了。”
西尾寿造盯着板垣,板垣沉默的看着他,西尾寿造的目光在副参谋长后宫淳、天野等人脸上一一转过,他们都以同样的沉默面对着他,等待他的决定,很显然,这个结论是他们讨论之后得出的,是他们的一致意见。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九节 号角(一)
车队带着一阵风驶出机场,向老河口驶去。轿车内,威尔基和林蔚并排坐着,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道路不是很好,颠簸比较利害,两人都禁不住抓住前排椅背,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大捷之前,蒋介石很配合,他很快安排好威尔基的五战区之行,并让林蔚亲自陪同。威尔基也并没有带他的全部成员,只有布雷恩和托马斯与他一块,他们恰好是外交人员和军人。
车队渐渐驶出山林走上,老河口大道,一上大道,情况便截然不同,车队的速度很快放慢,道路前方出现大队车队,独轮车队,独轮车发出的叽咯叽咯声音,掩盖了轿车的马达声,轿车慢慢向前蠕动,司机忍不住摁响喇叭,正在轿车前的独轮车,是一对男女,男人双手持把推着小车,女人在前面拉着绳索。
听到喇叭声,女人回头看了眼,便示意男人推向路边,独轮车慢慢靠向道边,如同劈浪一样,独轮车队慢慢向两边。威尔基看着车窗外的独轮车队,他还是首次见到这种独轮车,不过他更注意的是,这个车队里有很多女人和老人,甚至还有不少半大孩子,车上的东西大都是麻袋,鼓鼓囊囊的麻袋,车队前面的却不是独轮车,而是一群扛着担架的人。
“找个地方停一下。”威尔基对司机说。司机很快找到一个岔路,将车停下,威尔基从车上下来,看着过来的人群问林蔚:“他们这是做什么?”
林蔚也挺纳闷的,他扭头问副参谋长龚楚,龚楚笑道:“这是救国会组建的支前队,战场越来越向南,规模越来越大,后勤供应不上,救国会又组建了一些支前队。”
“老乡,你们是那里的?”龚楚拉住一个胡子有些白,扛着担架的老大爷问道。
“我们是郧县的。”老大爷答道。
“你们这是上那?”龚楚又问。
“南边,武汉”老大爷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个军官,他不清楚这个人的官有多大,不过看上去不小,他打量了下龚楚才说:“长官,救国会说,部队要反攻武汉了,让我们给部队送粮食。”
“那,你们春播了吗?”龚楚对农事了解比较多,在战役开始之初,龚楚不在司令部内,而是在筹备政工学校,至到昨天才回到老河口,可刚回来便被庄继华派来迎接威尔基一行。
“播了一半。”老大爷额头堆积着皱纹,长时间赶路,他干脆敞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有些松弛的皮肤。看到龚楚脸上露出的神色,他笑了笑:“没事,救国会说了,留在家的人帮着播种,误不了地。再说了,支援[***]打鬼子不也是为我们自己吗。”
几句话间,担架队已经走远了,独轮车队已经过来,老大爷连忙向龚楚告辞,快步追赶队伍去了,林蔚和威尔基已经听清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龚将军,你们的汽车呢?为什么不用汽车送?”威尔基很是奇怪。
“威尔基先生,”龚楚叹口气:“我们的汽车有限,南线现在有几十万军队,我们的汽车仅仅不过百余辆,根本不够,现在这些汽车都在拉弹药和伤员,粮食便只能靠人力往前送。”
说到这里,他指着面前的独轮车队:“威尔基先生,从战役开始,我战区救国会和各县党部便组建了上百支支前队,鄂北,豫西总共动员了二十万民众支援南北两线战场,他们很多人与士兵一样冒着炮火,将伤员从火线抬下来,将弹药送上战场。”
“你们看看,这些推独轮车的,有些是夫妻,有些是父子,甚至有些是祖孙。”龚楚浩叹道,李宗仁在五战区数年,坚持不懈推行社会改革,支持救国会,将社会成功组织起来,现在这些支前队就是这几年坚持不懈的回报。
威尔基默默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支前队,心中暗叹中曰两国之间,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战争来形容了,而是一场动员了社会各个阶层,涉及到民族历史文化,国家全部资源的总力战,两个民族全力以赴,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这场战争中,这支支前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得出来,你们的组织非常成功,龚将军,我现在明白了,你们为何能取得鄂北战役的胜利。”威尔基的赞叹比较平淡,在某种程度上只能算是礼貌。
“可惜的是,这样的组织来得太晚,”龚楚也毫不避讳的评论道:“如果在六年前,我们有这样的社会组织,我们早就击败了曰本。”
“福昌兄说得对,我算明白了,文革为何坚持要搞社会改革,如果我们早十年进行社会改革,曰本人就不可能打到武汉。”没想到林蔚也浩叹道,在昆明行营期间,他也听说滇西民众组织支前队,可从未亲临其境,所受的震撼远没有这样大。
支前队默默无声的向前走着,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行动给这些高级将领中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从机场到司令部,短短的几十公里里,他们先后遇上好几支支前队,甚至在司令部绿柳庄外,也遇上一支以绿柳庄民众为主的支前队,正在留守的百姓敲锣打鼓欢送出行,好像就是军队出征一样,战区政治部副主任许敬祥正带人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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