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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是蓬蒿人

    好了好了,不说了!卫小庄举手投降,圆滚滚的脸却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就看到一张豁开的大嘴。

    李晔不禁又多看了苏娥眉几眼,这妮子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也是,小女孩少有不可爱的,小男孩无法媲美,小男孩小时候多是调皮捣蛋招人嫌,那小女孩只要不老爱哭鼻子,小时候谁不是蠢萌蠢萌的?

    明明生得娇艳如花,连牡丹见了都要羞煞的苏娥眉,偏偏气质婉约,性子内敛,察觉到李晔看过来,她像是做错事被人抓了现行一样,根本就不敢看李晔,但又不能一直低着头,索性就微微偏过头去,看着道路另一边,将轮廓柔和唯美的侧脸,和精致小巧的耳朵,完全展现在李晔面前。

    此时夕阳正好在苏娥眉偏头的那一侧,这张娇艳欲滴的安静脸庞,在红日夕阳的衬托下,让李晔都看得有几分失神。大抵是感受到李晔的目光,苏娥眉有些窘迫,脸庞白里透红,正似这时节成熟的白桃,她下意识的抿了抿下唇,这位细微的动作,让李晔心跳都快了一拍,赶紧收回目光。

    卫小庄将李晔的模样看在眼里,在一旁小声嘿嘿傻笑。

    见李晔看过来,卫小庄继续兴致勃勃的倒豆子:师父还在道观里养了两条鱼,一缸一条,一黑一白,从我和师姐记事起就有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那两条小鱼长大,还是那么小。

    他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我就跟师父说,这鱼反正养不大,不如就这样下锅吧?师父当时就揍了我一顿,约莫是怕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把两条鱼吃了,那一顿揍得特别狠,我屁股都开了花。

    李晔笑道:然后你就真没偷吃?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卫小庄大声嚷嚷道,随即就泄了气,怏怏道:趁着有一回师父下山,我就去捞,可是捞了半天也没捞起来,那鱼明明就在水缸里,可就是碰不着,手指都能直接从它身体里穿过去,跟不存在似的。我还叫师姐和我一起捞来着,师姐多懂事啊,一开始不肯,后来听我说怎么都碰不着,不相信,就过来试着捞,也没捞起来。

    李晔饶有兴致:然后呢?

    然后师父就回来了,罚我俩跪了一夜呢。卫小庄嘿嘿笑着,师父后来跟我们说,不能再打那两条鱼的主意,说什么我和师姐未来成就有多高,就靠这两条小鱼了。又在吹牛,我和师姐都不信,不过往后也确实没捞了。但它们还是没长大。

    李晔听得有趣,心里却开始若有所思。

    怎么看,这两条小鱼,都跟牛首山那一池青莲,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等李晔想明白,崔克礼撩开车帘,招呼李晔进去。

    李晔进了车厢,跟崔克礼相对而坐,他不由得想起,在离开崔家之前,崔书林曾今跟他有过一番交谈,当时慈祥和蔼的崔书林,除了对他表示感谢和赞赏外,就在不停旁敲侧击他的身份,好在李晔穿越前,毕竟活了那么久,说谎这种事手到擒来,倒也没有露馅。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崔克礼叫李晔进来,是想跟他谈谈儒家学说,当时李晔初进崔克礼的屋子,看到对方的书稿,便表示过钦佩,那会儿崔克礼就有些欣喜,对读书人而言,有朋自远方来,无论何时都值得座谈一番。

    自汉以来,儒家治国之学,渐为世人所接受,得以发展壮大,也曾有过辉煌之时,然而儒门与道门相比,在修炼一途上,短板太过明显,世人追求力量,谁不急功近利?道门修炼体系完整简洁,不是其他三门可比,儒家士子一朝进士及第,便几乎都会转修道法,就是明证。

    李晔说着,摇了摇头:儒门要大兴,困难重重。

    崔克礼却不同意李晔的意见,他反问道:儒家读书人,以立功立德立言为毕生追求,求的是为君王分忧,解黎民之倒悬,说到底,是要经世治国,让天下苍生,都能衣食无忧,进而知书识礼,忠君报国,儒家读书人,要修为做甚么,要那么强的个人实力做什么?

    若说山野有盗贼,边境有战火,难道凭着几个修士,都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若是能,国家还要军队做什么?若是能,当今天下,如此多的修士,为何乱贼屡禁不绝,边境烽火常年不熄?

    李晔笑了笑:那先生的意思是?

    崔克礼肃然道:儒释道兵四家,说到底要受朝廷节制,这天下,可以没有儒释道兵,但不能没有强大的朝廷。朝廷若强,君王威服天下,三省六部节制四方,如此一来,无论是儒释道兵,还是百业百工,都能各司其职,为苍生之福,贡献自身之力。一言以蔽之,朝廷是中枢,治理天下是目的,儒释道兵各门各派,不过是手段而已。

    李晔道:儒家崇古否今,虽有治国之言,但多是泛泛而谈,儒家士子,若论道德文章诗词歌赋,为其它各派不能比,但若论身体力行,去做实事对百业的了解,儒家不如百工,行军征战,儒家不如兵家

    我曾听闻这样一段对话,君王问,何以治国?儒家答,仁义礼仪。君王问,何以击退犯边敌军?儒家答,仁义礼仪。君王问,天灾横行**不断,天下如何平定?儒家答,仁义礼仪

    儒家经世治国,可有明确学说?儒家之言,不过就是仁义礼仪而已。且以此为尊,视商贾百工贩夫走卒等,为低贱之民,视强国富民之学,为舍本逐末。好似在儒家看来,仁义礼仪这等治心之学,才是上乘的东西,可以解决世间一切症结。

    但事实是,并不能。儒家士子长于空谈,而短于时事,满嘴忧国忧民之言,意气风流之词,实则更多情况是,既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治一人之病。一言以蔽之,儒家治学治心,唯独不治时务。治时务的,也不是儒家,而是融汇了百家其它学问的读书人。

    崔克礼先是睁大了眼,而后渐渐陷入深思,最后李晔说完,他叹息一声:公子何其谬矣!

    说完这话,他又仰头长叹:世人误我!世人误先贤!

    叹息罢了,崔克礼看着李晔,认真道:公子所言之事,的确不是空穴来风,但也并非都是先贤教诲。自汉以来,朝廷多有用儒学治国的时候,为了适应君王治国的需要,儒学的确有很多地方,都已面目全非。

    说到这,他严肃道:但孔孟之言,君子六艺之术,任何时候,都是至理。世人误会我儒家,多是对孔孟之言,不曾详解,而是轻信世人,对儒家后来学说的批判之词啊!

    崔克礼长叹一声:儒家学说,的确不曾尽善尽美,也有诸多不周到的地方,但天下事物,十全十美者能有多少?我等读书人,只能求尽善尽美。秦汉前期,百家汇流,百家士子,都在吸纳彼此学派的精义,而不断完善本门学说,彼时是有可能,诞生一门真正的完善学说出来的。

    只不过,自汉以来,独尊儒术,儒家没了对手,又多谄媚君王,附和君王治国之需,擅改先贤之言,这才走上自我堕落的路子。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世事在变,任何一门学说,都要不断吸纳别家精粹,不能改善自身,才能真正有用,应付新的局面和问题,而儒家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为了迎合君王需要,保证君王对国家的绝对统治,还不断堕落,不断修改精义,所以世人误会我儒家,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李晔不置可否,反问道:那以先生之意?

    崔克礼正色道:人若没有敌人,必然懈怠,国家若是封闭,则会衰退,儒家没有对手,岂能不堕落?先贤之言,非尽善尽美之言。公子所言,儒家治学治心,唯独不治时务,也非无的放矢。但正因如此,我辈读书人,才更应该自强不息,完善本门之学!若是什么都让先贤做了,若是先贤什么都对,还要我们今世之人做什么?

    李晔怔了怔,倒是没有料到,崔克礼会有这样一番话。

    崔克礼坐直身躯,眉目凛然:天下之所以会大乱,便是人事没有做好,我辈读书人,既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当知太上反诸己,其次求诸人,先贤之言,势必要完善改良,经世治国的道理,也要不断精研。如此,才能早日为君王百姓,贡献出真正完备有用的治国之学,方不负读书人这三个字!天下一日不太平,苍生一日没有脱离疾苦,读书人便没有资格,自称读书人!

    李晔肃然起敬,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第二十八章 万叶飞花与赤手白练
    (两更共一万字。实在不好分章。)

    一行出了青州,进入莱州地界。

    崔克礼撩开车帘,从车厢里探出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岔口,对李晔等人道:从这条岔路下去,再有二十里,到即墨山庄,崔某顺道去拜访一位老友,带他一起去蓬莱。

    李晔缓下马速,跟马车车厢并行,转头跟崔克礼道:先生这位老友,莫不也是儒家士子?

    崔克礼露出笑容:崔某这位老友,乃是即墨山庄庄主,的确跟崔某同出一门。不过比之崔某,这位庄主可要强上太多,他本是儒家士子,写得一手好文章,却经商有成,富甲一方,子曰有教无类,他倒好,有学无类,早年还学过木工。

    即墨山庄遍植百花,如今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可以好生赏玩。他喜欢结交江湖修士与文人骚客,山庄四季门庭若市,慕名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他这个庄子很大,平常也有很多高手才子到此常住,可谓满荜生辉。

    李晔跟苏娥眉相视一眼,都觉得新奇,如此人物,如此胜地,若是不去见识一番,倒太可惜了。

    崔克礼笑道:不过我这位老友,性子也倔得很,向来恼恨道门,说他们势大却责小,享受百姓香火,却从未对百姓做过好事。这回蓬莱召开仙道大会,也给他发了帖,他却写信跟我说,他当日就把蓬莱的请帖,连同蓬莱送信的人,给赶出去了。

    众人转入小道,行不十里,已是惊叹连连,道路两旁,遍是良田,有农夫正在拾掇庄稼,哞哞牛声不时传来,一派太平盛世的和谐景象。

    崔克礼看着这一幕,感叹道:我这老友叫刘君来,他经商致富后,可不只是修了庄子,附近的百姓都受他的恩惠,修筑水渠,引水灌溉,赠送耕牛不一而足。他信里曾说,百姓耕田之艺,还有带提高,并且列举了很多条陈,看的让崔某眼前一亮。即墨山庄附近的百姓,日子可是过得比青州城还要好。跟他相比,崔某实在是惭愧。

    可不是么,李晔就嗅到,给地里农夫送饭的小娘,篮子里可是冒出肉味。农夫有肉吃,这太难得了。

    又是一个人才,而且是大人才。李晔暗自寻思,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若是能将刘君来招致麾下,那无疑对他治理青州,有莫大好处。

    众人来到山脚,顺着山道上山。路修得很平坦,马车都可以走,崔克礼心情大好:再有三里地,就到了,到时候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愣在那里。

    不仅是他,李晔等人,也都惊异抬头,向山腰望去。

    就在方才,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山腰凭空炸响,就像练气九层的修士,全力出击时引发的巨震,这震动太大,以至于地动山摇。

    崔克礼面色一变:听声音就是山庄的位置

    李晔和苏娥眉卫小庄两人,当即从马背上跃起,向山腰掠去。

    崔克礼连忙钻出车厢,在崔家护卫的簇拥下,沿着山道往上赶。

    李晔颇为焦急,刘君来可是他想要的人才,当即再无保留,全力施展身法,在林木枝梢上风一般掠过,瞬间远去数十丈。

    苏娥眉和卫小庄相顾愕然,他们都知道李晔实力强横,但是没想到他强到了这个地步,这一下掠出数十丈的距离,便是寻常练气七层的修士,也不能达到。

    李晔乘风而进,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个建筑群。大门的匾额上,正是即墨山庄四个大字。他跃至大门墙顶,往山庄里面一看,立即勃然变色。

    屋舍已毁了大半,当前的正院大屋,从中断为两截,沟壑延伸出去,有二十多丈,一路毁了不知多少建筑。在这些院落之间,有无数仆役丫鬟和护卫,倒在血泊中,眼中还残留着惊恐之色。他们中间至少有一半的人,只有咽喉处有一道伤口,显然是一剑封喉。

    李晔一路往山庄内部掠去,眼神逐渐低沉。随着他的深入,见到的死者也越多,士子装扮的书生,锦衣修士,横七竖八倒在各处,有的是胸口破开一个洞,有的甚至直接成了断肢残骸!

    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高绝的修为,让即墨山庄的这些修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尽数死于非命?

    李晔心头凛然。

    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花圃。花圃有数亩之地,遍植牡丹,牡丹花开正好,朵朵向阳。这本是唐人最喜欢的美景,然而此时,花圃已经面目全非,被从中间犁出几道深达数尺的沟壑,花凋叶残碎了一地。更有十来具尸体,倒在其中,压塌了不知多少牡丹,花瓣顺着鲜血漂流,让人遍体生寒。

    在花海中央,立着一座不小的假山,有石阶环绕而上,假山上有一座凉亭,可容纳十数人,正好观景。

    而此时,一名身姿卓约,看似少女的女子,正单脚立于亭子顶端的锥柱之上,衣带飘扬。

    那是一个面戴纱巾,紫发如风的女子。身材略显娇小,一身白紫相间的衣袍,腰身被一条紫金玉带束紧,不堪盈盈一握,分开下身只到膝盖的短裙,膝盖下面的小腿笔直修长而纤细,罩着到了膝盖的白袜,脚下踩着一双紫色绣花鞋。

    因为面戴纱巾的原因,李晔看不清这形似少女的女子面容,但那一双幽深宁静的眸子,却亮过星海中任何一颗星辰,清澈无邪,让她的气质显得分外恬静,她单腿站在亭子锥顶上,另一条腿稍稍曲起,腰身如竹叶,胸脯微耸,抬头望着无边云海,清风徐来,美不胜收。

    刹那间李晔有种错觉,这少女根本不是凡间之人,应该是天上仙子才对。李晔不是凡夫俗子,他知道天上有天仙,他也曾有望成仙。少女身上那副虚无缥缈,而又清澈安静的气质,一如李晔对仙子的猜想。

    但是此刻,李晔没有时间多去打量,这名肯定不是少女的少女。因为在亭子前的空地上,还有一名中年男子,歪倒在地,他身前有另外一名女子。

    被白玉石栏杆遮挡,李晔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是那名女子,他却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身材极为高挑,胜过大半男子,着紫黑色衣袍,长裙裹着圆润的臀部,两条长腿长过四尺,简直动人心魄,紫色发簪别着一头乌黑长发,洒落曲线完美的长背。

    李晔看到她的时候,她也转过头来,看到了李晔,眸藏霜雪。

    这是一个五官美艳的女子,没有倾城之色,但妖娆生媚,火红双唇红到略微发紫,气质更是邪魅的一塌糊涂,她的一双手是红的,在她手里,有一条红白色鲨齿长练,如蛇如龙,正围着她身前男子的脖子。

    李晔接触到她眼神的时候,精神一震,仿佛看到了一条美艳的毒蛇。

    如果说立在凉亭顶端的女子,清澈明净的像是一朵栀子花,那么凉亭前的女子,则就是那成熟的带刺红玫瑰。

    这两名气质迥异的女子一同站在那里,李晔立即感到棘手。

    他不是没有了解过蓬莱道门,在崔家这两日,他也听崔家说了一些秘辛。

    蓬莱道门,有两名女子,号大司命少司命,乃是蓬莱道门秘密培养的绝顶高手!

    立在亭顶,身材娇小的少女,自然就是少司命,而在亭子前,正要取人性命的,则是大司命。

    放开他!

    李晔看到男子侧头,双目翻白,嘴角溢血,显然受伤极重,正有生命之虞,这是他到了即墨山庄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而且身在这花海中,极有可能就是刘君来,他连忙朝大司命大喝一声。

    大司命没有理会,脸上更没有表情变幻,她回过头,对刘君来说了一句话:不遵蓬莱之命者,杀无赦。

    说着,右手回收,红白鲨齿长练直接带飞了刘君来的头颅,血泉顿时冲起。

    李晔大怒,毫不犹豫取出卢具剑,正要当空劈斩剑气,忽的眉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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