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堵住了重玄胜继续狮子大开口的可能。
然后自己接道:“但是为兄还有一把子力气,还有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你既然成家,就要承担起一个男人责任,一定要有所成长才行。当然要加练,为兄挤也要挤出时间来帮你…就加练三个月!“
观者无不为这对兄弟的感情而动容。
真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好了好了,你们兄弟回头多的的是时间交流现在还是把时间留给新娘子。”姜侯爷笑吟吟地等他们交锋结束,才仿佛记起了鸾郎的职责,暂且隔开重玄遵,推了重玄胜一把。
重玄胜走到那顶红轿前,李凤尧立在轿门边,轻轻掀起了帘。
“十四…”重玄胜轻唤了一声。
十四有些怯怯地伸出手来,小手握住了大手。先都有些颜抖,而后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在一众亲友的簇拥下,两人步入侯府中。
博望侯府的大门,他们往来过无数次。
博望侯府里的风景,他们从小都见惯。
但未有一日如今日,他们在这座其深似海的名门大宅里,感受到如此的坦然、自由、快乐。
踏进这门槛,完成这婚礼,以后他们就是这座侯府的主人。
这里是他们的家,
真正的家。
今日宾客盈门,今日良朋满座。
今日重玄胜,迎娶易十四。
这侯府中——
大红灯笼高高挂,鸳鸯一对池中游。
水里长的是并蒂莲,道旁开的是合欢花。
丝竹悠悠。
朝议大夫易星辰和博望侯重玄云波并排坐在上首位置,是为高堂。
擅写青词的朝议大夫叶恨水,与重玄家的交情,在于以前和老爷子的关系。他上次能够亲自登门讨论婚事,当然是因为重玄胜在伐夏战场表现耀眼,但也很大程度上,是给老爷子的面子。双方的关系,
本有机会再进一步……
好在那时候也只停留在私下接触的阶段,并未来得及公开宣扬,才不至于直接撕破脸。当然,平原郡邢家那边,肯定不可能没意见。
叶恨水能来参加婚宴,自是老侯爷这阵子着力修补了关系,重玄胜也亲自上门请过罪。
今日兼任这一场拜堂礼的司仪,也算是一种态度的展现,表示和重玄家之间,并无芥蒂。
也不知老侯爷私底下做了多少事情。
在叶恨水的主持下,婚礼流程一桩一桩地过去。
鸾郎姜武安、凤娘李凤尧,各自诵念了祝词,自都是请的高人捉笔,写的花团锦簇好文章。
唯独在姜望一本正经、抑扬顿挫地念诵结束后,人群中忽地有个女声喊道:“武安侯讲得好,武安侯再讲一个!”
一时也不知是谁家的千金。
因为好些莺莺燕燕,马上就叽叭喳喳起来。
满院欢声。
“武安侯再讲讲!“
”您的至交好友成婚,就说这些官样文章可不成!”
也有不知谁家的公子哥儿浑水摸鱼,斯吼大喊:“姜望!姜望!“
呢,这个不算。
另有声音混在红粉堆里:“那让李凤尧也再讲一个,我就爱听她说话!”
李凤尧眸光一掠,那些杂声就都消下去了,全都统一成了对姜望的呼唤。
齐国不比宋国,不兴什么女子不得抛头露面的说法。无论男女,喜欢什么,就表达什么,谁也管不着。
笃侯曹皆、朝议大夫温延玉,都含笑看着这一幕。
他们也都年轻过,也都记得年少时。
如易星辰者,坐在上首位置,则是笑道:“武安侯不妨多讲两句,也叫我对未来的女婿多一些了解。
这下就连重玄胜,也投来了目光。
他当然也好奇,他的朋友会如何描述他。
大喜的日子,姜望也不扭捏,只是一笑,便说道:“那我就再聊聊新郎官,聊一聊重玄胜。忘掉背下来的好文章,讲一讲我的肺腑之言。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重玄胜何许人也?”
他环顾一周,慢慢地讲道:“在座各位可能有知道的,也可能有不知道的。我在官身之外,还有一个太虚使者的身份。在天府城还经营了一座太虚角楼太虚幻境里有论剑台,方便参与者切磋,验证修行。而重玄胜是唯一一个,在太虚幻境同境战斗里,多次赢得了我的功,我却一次都没能赢回来的人。
人群中自是传来惊呼,博望侯世孙竟然恐怖如斯。重玄胜则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表示不值一提。
姜望道:“重玄胜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重玄胜是一个蠢人,蠢就蠢在明明是绝顶的聪明,却总会陪我犯蠢。”
“重玄胜让他的敌人咬牙切齿,让他的朋友也咬牙切齿。“
“重玄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准确地评价。他那么具体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成为我的挚友,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够完全地描述他,但是我愿意为他做的事情,就成篇了我對他的描述。我相信他也值得很多人用很多的时间去认识。“
”没有重玄胜,今天或许我不在齐国。我也很难见到诸位,与大家歡聚一堂。”
“无须讳言,今天的新娘子易十四,是护卫出身。是易大夫怜她爱她,给了她显贵的身份,她才能够在大家的眼里,匹配重玄氏门庭。“
”但要我说,什么样的重玄胜,十四都配得上。”
“护卫没什么不好。在认识重玄胜之前,我也只是一个偏远小国出身的乡下人。“
“我想说,我所看到的重玄胜和易十四,是相互扶持、生死相依的关系。他们几乎从不分开,共享喜怒,同担荣辱,参与了对方全部的人生。我见过了不知多少次,十四为重玄胜悍不畏死,也同样见过了很多次,重玄胜为十四奋不顾身。这是我见过的这几年,而在我没有见过的那些年里,他们也是这样搀扶着,一路走过来。”
”关于婚姻,人们通常讨论家世,讨论排场,讨论利益。却很少有人讨论,两个相爱的人,两颗相爱的心。”
“有一天我问重玄胜,我说,为了娶十四,你愿意付出什么呢?’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什么都愿意。”
“我是一个会独自走远路的人,而我所有關于爱情的浪漫想象,都来自于他们。我不是一个很懂得浪漫的人,但是我想,所谓浪漫,所谓爱情,无非如此。”
我今天把重玄胜送到易十四旁边。不是把他交给他的护卫,而是把他交给名为‘丈夫”的责任。”
“十四保护了重玄胜那么久,现在应该轮到重玄胜做那个站在前面的人。“
我今天参加重玄胜的婚礼,不是见证他们的收获,不是见证两个家族的联姻,而是见证他们的爱情。”
”谢谢大家能来,谢谢大家能同我一起见证。“
“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相爱了!”
赤心巡天 第二十二章 天下不独为齐谋
博望侯世孙和朝议大夫易星辰义女的婚礼,可称盛大。
自是齐国新年以来,最引人注目的事情。
武安侯作为鸾郎,难得的一整天没有修炼,忙前忙后,全程陪伴这对新人完成了婚礼。总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送进了洞房。
如朔方伯府、博望侯府这样的名门大婚,表现的是齐国伐灭夏国之后的稳定和繁荣。鲍易和重玄云波都是在齐国军政两界摸爬打滚多年的人物,选择在这个时间促成嫡脉晚辈大婚,也可算是一种政治表态。
当然在这个大的政治前提下,也有两个家族内部复杂的成因。
而天下当然不独为齐谋。
且不说重玄胜婚礼第二天就被强行绑到深山老林去“特训”,也不必说易家二公子易怀民,在婚礼第二天遭神秘人袭击,被逼着抄了一部《阿含经》。都城巡检府初步怀疑是枯荣院余孽所为,表示会全力追查,但至今未能找到有用线索…
现世各个角落,每时每刻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发生。
譬如西北极寒之地的雪国,长达数月的闭关锁国已经结束。
这个向来与世无争,同外界少有交流的神秘国家,在这段时间,新出了一位真君强者,自号冬皇!
这位冬皇证就衍道后的第一战,便是远赴荆国本土,挑战荆国龙武大都督钟璟。
荆国是由六护七卫所组成的军庭帝国,军主即国主,亲掌六护军中的上护军、前护军,以及七卫军中的羽林卫。
龙武军则在六护之列,是为下护军。
冬皇与钟璟这一战的政治意义远大于战斗本身。
战斗的胜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但荆国讨伐西北五国联盟的西扩之战,在侵吞了大半个高国、小半个辽国之后,便夏然而止。
有说是雪国不能见边境悬刀,因唇亡齿寒之理、借新增一真君之势,摆出了不惜联军西北五国联盟共击荆国的强硬姿态,终于稳住了西北局势。
也有说是景国在吸收了大胜牧国的收获后,暗中施加了影响。
当然荆国人自己的说法是一“小惩大诫,此小人之福也。“
表示他们并不热衷于战争,只是因为西北五国联盟日渐嚣张蛮横的行径,才基于维护西北和平的责任,出面给予一些教训。
现在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也便可以安心退军。
荆国就此罢手,绝不吃亏。他们趁景牧大战发起的西扩战争,把五国盟军打得七零八落,在西北五国联盟的版图上,几乎是生生剜下了一国之地。
而代价几乎没有。
比起景国失去了的南域的影响力,比起牧国被打进草原里的惨重损失,比起齐国冒着国灭的风险与景国对赌国运…在这场混乱大局里,荆国完全可以说是捡到的收获。
不过雪国新增一位行道强者,西北五国联盟损失惨重,景国又势压北域,现世西北的局势,肯定有会变化。
接下来这段时间,西北绝不会平静,全看诸方手段如何。
而闷头修行如姜望,之所以能够知晓这些天下大势,是因为这两日他同上卿虞礼阳一起,列席了朝议。
虞礼阳参加朝潮议,是为了代表夏地百姓,就夏地治理事宜进行一些沟通。齐国新据夏土,人手严重不足,又未并吞沿途诸国,相当于管理一块疆域极阔的飞地,难免会有许多问题产生。
齐人治齐、治阳的法子,在夏地未见得就行得通。
便是齐国的律法,若是贸然加之,夏地之民也未见得能够接受…总归是各地风土人情有异。
移风易俗,需要漫长的时间。
在这种时候,虞礼阳的重要性就毋庸置疑了。他能够最大程度上代表夏地百姓的诉求,与齐廷官员逐一地对接各类问题。同时他也可以让齐廷的政令,在夏地得到最高效的推行。
神武年代,他是夏国人的骄傲。神武年代结束后,他是连接齐夏两地的政治纽带。
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修行的姜望,之所会参加朝议……纯粹是天子点名。
天子一日顾左右日:“武安侯何在?冠军侯何在?国家大事,不萦怀耶?“
朝臣不能答。
第二天姜望和重玄遵就麻溜地跑来上朝了。
重玄遵甚至是从某个深山老林里赶回来,每天上完朝后又撸起袖子往回赶…
姜望有时候也会跟着去观摩一下。
观察重玄秘术的种种对抗和应用,体悟道术的玄妙,感觉心情都变得很好。
唯一遗憾的是……重玄胜死活不肯接受助教。
姜望和重玄遵都有借助国势修行资格,但这份资格,来自于他们“爵”,而不是他们的“职”。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们根本不必参加朝议。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要做,本身也都无心掌权。自身伟力,即是一切。
官道当然是现世主流,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绝世天骄来说,自己就可以走通的道路,无须骑马乘舟。
他们也的确是能避则避。
很多人视之为权利象征,能够左右亿万百姓生活朝议,他们几乎从不参与。
但天子开了口,该“站岗”还是得“站岗”。
参与了几天朝议,两位新晋军功侯爷都是一言不发,泥雕木塑般,潜神修行,时人称之为“站岗。“
倒是没人苛责他们。
便是什么话都不说,天子也很乐意看到他们站在人群中。
皇帝私底下有一次跟江汝默说:“朕见武安、冠军,忆昔风华少年,如沐春风。”
可见喜爱。
“牧国将在六月二十七日举办苍图神殿神冕布道大祭司的继任仪式。”朝议大夫温延玉正在表奏:
“国书已呈礼部,请我国前去观礼,不知以何人出使为宜,还请陛下定夺。”
姜望闻听此言,心神已自修行中脱出。
这趟出使牧国大概不止是观礼那么简单。
因为担心赵汝成,他与重玄胜专门聊过牧国的事情。
去年那场大战,曹皆先替牧国拿下了离原城,之后才有的牧景全面战争。齐国也由此才获得了征伐夏国的机会。
齐国和牧国早有默契。
在刚刚结束的天下乱局中,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联系,也肯定不止是表面上发生的那些。
在现在的时间节点,回溯牧景之战,有太多的事情让人疑惑。
譬如牧国与景国全面开战的底气究竟来自于哪里?
牧国筹谋良久,还与齐国达成默契,这才挥师南下,马踏中域。又为什么会在那样一场准备已久的战争中,输得那么快、那么惨?
诚然战争是有无穷的变数,诚然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太多。
或者说,景国作为天下至强之国,其实力底蕴天下皆知,历史已经有无数次的验证,牧国战败并不算奇怪——那为什么还会主动掀起这一战?
景国天下驾刀,又多年根腐叶朽,或到了败落之时;盛国愈发膨胀,愈见威胁;北域中域边界摩擦已久,人心难抑;苍图神迫切需要开辟新的信土……真个要论起来,或许牧国有太多开战的理由。
每一个理由都足够推动战争。
可为什么是现在?
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为什么选择在这一次不忍了?
牧国那位女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理由,一定存在某种必须要开战的真相,隐藏在波澜壮阔的水底。
那是什么呢?
“武安侯?“
天子的声音从御座上落下来。
姜望略略躬身:“臣在。”
“就是你了。”天子道。
姜望愣了一下。
但天子已经转道:“摧城侯上奏夏陵处置事宜,温大夫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竟然就此跳过了出使牧国的议题,不再多说一句。
姜望半惊讶半迷茫地退了回去,但也没谁跟他解释什么。
如此一直到朝议结束。
韩令宣布退朝,百官陆续散去。
姜望却没有走,而是跟着御驾,一路往东华阁去。
天子坐在龙辇上回过头,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跟着朕做什么?“
姜望往前赶了两步,略略发愁地道:“陛下让臣出使牧国,难道没有什么吩咐吗?“
“朕不是已经吩咐了么?观礼就行了。”
就这?
但看皇帝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再者说,也没有拿国事开玩笑的道理。
姜望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持节出使,远赴草原。齐牧之间的默契,当世霸主国的合纵连横,搅动天下风云的布局与隐秘…
现在就真的只是观礼而已?
“呵呵。”齐天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难道以为,朕派你去牧国,是要给予他们什么支持,帮他们做些什么?又或者说,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要让你去沟通执行?”
“呃…
姜望确实是这么想的。不然天子怎么在朝堂上什么都不说呢?
这不就是事关重大,需要私授机密么?
所以他姜侯爷才会在朝议后也不离开,放着重玄遵暴揍重玄胜的保留节目不看,跑到皇帝这里来。
他脸上的尴尬已经暴露了一切。
齐天子哈哈大笑起来:“姜望啊姜望,你以为霸主国为什么是霸主国?难道觉得牧国输了一场就不行了?你以为赫连山海是何等人物?朕都不敢说能把握她的想法。你竟以为挂一个齐国使臣的名号,就能影响北域局势么?“
姜望已经放弃挣扎了,也不想再被天子嘲笑,便只道了声:“哦。“
齐天子收住笑声,总算是回复了几分天子的端庄,轻声道:“带一双耳朵,一双眼睛,多听,多看,
回来告诉朕,你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如此便可”
他看了看姜望,补充道:“如果有把握的话,跟牧国天骄切磋切磋也行。“
哦,切磋。
你早这么说,我不早就明白了么?
姜望腹诽了几句,嘴里很温和地应道:“臣知晓。“
说罢便是一礼:“臣告退。”
“等等。”天子忽又道。
姜望就是一惊。难道天子和观衍大师一样,也有他心通?我这也没骂人啊。
便听得天子道:“来都来了。韩令,你留下来考考他的《牧略》,看他背得怎么样。免得到了草原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
韩令躬身道:“如若武安侯背不出来呢?”
“那你就督着他背完再走。另外”天子沉吟了片刻,简短有力地道:“罚俸!”
龍辇毫不停留地離开了。
姜望茫然地立在原地。
五月的临淄不知为何,有些寒冷。
“侯爷?”
姜望回过神来。
紫色内官服的韩令,正袖手於身前,笑吟吟地看着他:“咱们是在这里背,还是换个地方?“
姜望的俸禄现在主要是三块。一个是武安侯的俸禄加三千户食邑,这个是大头。一个是三品金瓜武士加三品青牌捕头,因为前者只是虚职,后者他也没在巡检府干什么正事,故而俸禄并不多。再一个就是青羊镇封地的税收,他可以定期取一部分自用。
这三块加起来,足可以让他过得很舒服。德盛商行还在不断地铺摊子,赚得多也花得多,太虚角楼的收益全部投在其中,倒也没什么好说。
总之今时今日他姜某人,也是很有资产的。外出饮宴时,只要晏贤兄不在场,抢着买单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离开齐王宫的时候,姜望的脚步是虚浮的。
现在才五月,他今年的俸禄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那杀千刀的韩令,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天子只说罚俸,可没说每错一句都要罚一笔啊。
姜望真想问他一句一一“韩内官以为吾剑不利否?”
但毕竟打不过,话出了口,只能是一“韩内官莫忘了往日交情啊。”
所以韩内官好夕没有给他扣到明年去。
晦气啊晦气。”
一直都快走出齐王宫了,姜望还在心中叹气。
忍不住对送他出来的丘吉道:“丘内官,你说大家都在站岗,出使牧国的差事,为什么是落在我头上,而不是冠军侯?”
丘吉一本正经地道:“想来是因为武安侯美姿仪、俊容颜,更能代表我大齐天威。“
姜望沉默了一阵,语重心长地道:“丘内官,你可得努力啊,早点把韩内官顶下去,回頭兴许能少扣我点俸禄。”
丘吉只笑呵呵地道:“咱尽量。“
说到这里他就止步,往前抬了抬眼,示意有人在等。
这位秉笔太监的灵觉,可是非同一般。
姜望心中微动,但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前看—一那是一个发如银丝的老妪,静静地站在宫门外。
见得姜望看过来,才躬身道:“侯爷,华英宫主请您过府一叙。“
前些天才一起喝过酒,为什么今夜突然相请?
姜望抬头看了看月色,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心情不错。
他笑了起来:“我猜是有什么好消息。”
赤心巡天 第二十三章 以道行武
武安侯与华英宫主交好的事情,朝野皆知,倒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那是微末之时就建立起来的交情。
华英宫姜望已不是第一次来。
不过深夜到访,却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相较于长生宫的大气明朗,华英宫的建筑风格,是相对更威严、更见英雄之气的。常以兵戈为饰,挂甲胃长弓,几乎不见什么花草。
要种就种树,能够制枪、能够做弓、能够为房屋栋梁的树。
昂然如卫兵拱立。
跟着银发老妪行走在华英宫里,一个个侍卫、侍女都很有军人气质,说话做事一丝不苟,行起礼来也很板正。
这位常年跟在姜无忧身边的老妪,倒是不知名字,只知道姜无忧有时会叫她“申婆”。
很像是在叫“神婆”。
虽已见过很多次了,姜望与她亦是没什么交流,是个性子较冷的老人。
见面的地方在演武场。
华英宫的演武场,可以说是这座宫殿里最见用心的建筑。
隔音、藏息、聚元各类阵纹,都是名家手笔。其余地砖之类的材料自是更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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