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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刘三嘏和李二早就熟悉,又喝的脸色赤红,显然已是半酣,也不起身,微微拱手以示礼数。 旁的人却是纷纷起身见礼。
罗芊芊引了那黑须瘦脸人道:“这为乃是黄鲁直,任国子监校书,诗词笔墨罕有出其右者,当世大才。 ”
李二拱手道:“幸会!”
那黄鲁直哈哈一笑:“罗姑娘缪暂,黄某愧不敢当,李驸马的诗词文采我大宋俱知,自不必多言,当日李驸马醉佛楼一笔钢书铁划,振动文坛,黄某恨不曾亲见,今日得幸芝颜,才是真的幸会了。 ”
罗芊芊听黄鲁直如此盛赞李二,心里亦是喜欢,引荐那白胖的矮个子少年:“此为秦公子,文字巧妙精细,音律谐美,堪称情韵兼胜……”
那少年好似羞涩一般的作揖道:“罗姑娘取笑我秦少游的,秦某一介布衣,如何敢在李驸马面前提起个‘文’字,这不是孔门卖文的么?传了出去还不叫儒林之士笑破肚皮?哈哈。 ”
秦少游的名头李二自然是知道的,不由对他多看几眼,拱手为礼。
刘三嘏身旁的那女子嬉笑着说道:“不必罗姊姊引荐的,我姓苏,排行老幺,叫我苏小妹就是的。 ”
这苏小妹虽说在额是留了长长的刘海儿,终究遮挡不住那高高突出的前额,且那鼻高目陷的模样,似极了西域的胡人。 若是不她自称姓苏,有讲一口流利的汉话,李二便真的以为她是胡人歌姬的。
苏小妹?李二猛然想起这个名字是甚么地方听过,忍不住不问:“姑娘可是那苏门……”
罗芊芊娇笑道:“相公好眼力,苏家妹子的兄长便是相公的熟人,苏轼苏子瞻。 ”
李二呵呵一笑:“原来是苏大才子的家妹,真的是幸会了。 ”
苏小妹亦是笑道:“每有人说我,无不称我为苏子瞻的妹子,总有一日,要叫世人说苏轼是苏小妹的兄长。 ”
其实这苏小妹也是颇有才情,只不过一直被掩盖在苏门三学士的光环之下,世人皆知苏家大小三学士,对于苏小妹却知之甚少。 李二笑道:“哈哈,苏姑娘好气魄,下回我见到子瞻,必称其为才女之兄,哈哈。 ”
这苏小妹亦是豪爽之人,笑的花枝乱颤:“对哩,就如此这般的说辞,才子之妹我不想做,却是最好叫我家兄长当一回才女之兄的。 ”一直跌坐在地的刘三嘏呼道:“甚么才子才女的,都是虚的,还是饮酒的快活,都与我坐了,胜饮此觞再论才情。 ”
众人哈哈大笑的举盏而饮,那苏小妹虽为女流去而不让须眉,擎起大觞尽饮而下,又男子一般的以衣袖抹唇大赞:“好痛快。 ”
右首那抱了小肚子琵琶的歌女娇声问道:“诸位大爷要听甚么曲调?李青莲的《将进酒》最能当此情此景,歌来如何?”
众人尽皆称赞,不想刘三嘏却是醉醺醺的站了起来:“唱甚么《将进酒》?李青莲的调子太烈,听的多了也受不住,便歌那黄老酸的《牧童诗》吧,我直觉庭坚的这诗作的最有味道。 ”
黄鲁直微笑道:“难得刘公子喜爱拙作,便歌这个吧。 ”
李二这才知道,那瘦脸的黑须人竟然就是黄庭坚。





驸马传 第156章 羡慕你
在这个时候,黄庭坚的《牧童诗》早已经是妇孺皆知脍炙人口,甚至已经超越了黄庭坚本人的名气。
那歌姬稍稍“叮咚”几响的调试音律,将琵琶纳与膝上引商按羽的启开歌喉:“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 ”
这歌姬的姿色虽是一般,曲调却是极其的清丽齐整,另带 了一股童音一般的清脆,尤其是在每一个字的尾音更是奇特,总数轻轻一颤的滑过,直接将下一个字带了出来,显然对于歌唱是下过真功夫的。
众人亦是被这清丽拖俗的词曲感染,恍惚便是回到了那苗青树茂的山野田间,亲睹牧童倒骑水牛横吹柳笛一般。 刘三嘏醉态酣然的以手掌和了琵琶的曲调,轻轻拍打膝盖。
琵琶声稍微一个小小的过门儿,竟然渐渐低沉起来,多了几分沧桑之意:“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君字拉的极长,仿佛是等众人回味一般的渐唱渐低,终于止歇。
老实说这歌姬唱的实在不错,李二方要击掌而赞,却见刘三嘏面色苦闷的喃喃念叨:“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名利害人非浅呐,害人非浅……”
刘三嘏本已喝的半醉,听了这词曲竟然感同身受,眼中含了泪水直欲掉落下来。
黄秦等人对刘三嘏并不熟悉,以为是罗芊芊的朋友而已。 自然不能够明白刘三嘏地感触。 李二却是知道的清脆:这刘三嘏也是少年成名,容貌奇秀文采风流,那篇《一矢毙双鹿赋》更是将诗词的华丽演绎到了极限,振动辽国文坛,当即被钦点为头名状元,披红挂花跨马游街,可谓少年得志。 前途似锦。 紧接着有是辽帝赐婚,与那美丽的近乎完美的辽国四公主成亲。 个人的成就达到巅峰。
帝子是什么德性,李二最是清楚,想来刘三嘏的驸马也是窝囊,不然不会身上伤痕累累地舍命逃离,寄居在霸王楼。 后被小丫头耶律娇发现擒拿回辽国,这此南来大宋想必是与其妻四公主同来,受的窝囊气定然不少。 如今纵是怀念那山野地悠闲生活。 却也是再无可能。
想来刘三嘏是感慨当时锋芒毕lou,虽是名利双收成为状元驸马,终究是皇家的玩物,纵是后悔已是不及的。
罗芊芊深知刘三嘏的才情绝高,早年亦是意气风发,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不禁微微一声叹息。
李二忍不住劝慰道:“刘兄与我同为驸马,驸马的酸楚你我二人最是明白。 大凡皇家子弟,俱是颐气指使嚣张跋扈之人。 虽是无奈却非无法改变,想那长平公主刘公子亦是知晓的,如今不也是改变了许多的么?所以说事在人为,只要男儿自强……”
刘三嘏苦笑道:“辽国公主不比长平公主,长平公主公主虽是不堪。 终究还算是个人,那四公主便是禽兽也不如地……。 ”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朝是何年,哈哈,且与诸君把酒言欢便是,说的这么许多废话做甚?”刘三嘏猛的抹去眼中泪水,哈哈大笑的说道:“黄老酸这诗我便最是喜爱的,却不成时隔二十余栽,你黄庭坚亦是踏足这名利场中,想必亦是机关用尽的吧?”
《牧童诗》的词彩算不得如何锦绣。 更谈不上严谨大气。 胜在意境而已。 看黄庭坚不过三十及岁的模样,若真是二十多年所作。 堪称神童。
李二并不知晓,《牧童诗》乃是黄庭坚七岁所作,一时传为 佳话。
黄庭坚笑道:“诚如刘公子所言,黄某确是在名利上用了许多功夫,只是见不得名气,图不到财利,空蹉跎岁月罢了。 ”
刘三嘏看黄庭坚说地真诚,毫不避讳自己的功力之心,大生好感,笑道:“黄老酸却是不酸的,也是个真小人,哈哈,比那些个伪君子要强的太多。 ”
旁边的秦少游本就比黄庭坚年幼几岁,又张了一长娃娃脸,更显得年轻,呵呵的笑道:“虽所名利累人,却是我之所好,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却无功无名,还是一介布衣,岂不是更叫我丧气?哈哈。 ”
旁地那个歌姬正色道:“秦相公一曲《鹊桥仙》唱绝天下男女,亦不知有多少佳人为相公那句金风玉lou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儿倾倒。 自那传说中“忍把浮名换了低吟浅唱”的柳七郎逝去之后,秦相公便是姐妹们的主心骨了的,我风尘中人,哪有不知秦相公名头的,怎能说是无功无名?”
罗芊芊笑道:“想那柳七郎奉旨填词,对于风尘姐妹最是了解,奴恨不能早生三十年,一睹柳七郎风华,最是不能相见,就是看一看天下风尘倾资捐囊冠盖相属的为柳七郎送葬的场面亦是不虚。 ”
李二也听说过那柳永柳七郎的名头,此君为皇家不喜,终生混迹青楼,为风尘女子填写无数词曲,那些青楼女子看柳君非是好色之徒,亦是以能唱柳七郎的新词为荣耀。
然柳七郎终究客死异乡,罗格凄惨的下场。 秦少游羡慕地说道:“白衣卿相柳七郎,青楼裙钗妩媚娘,唱和知己成千古,绿水青山相思长。 不能封侯拜相,纵能够得天下脂粉地倾慕亦是不虚人生一回。 ”
李二大笑道:“秦兄所言不虚,封侯拜相也不曾有几许的乐趣。 想那李青莲何等地才情,却要贵妃研墨,力士拖靴,想来也是看穿了名利之累人,才有天子来呼不上船自云臣是酒中仙的潇洒。 呼酒买醉,快意山河,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快哉,哈哈。 ”
刘三嘏抚掌大赞:“李兄弟说的对极,诗仙已远,七郎早去,当世之人唯苏子瞻其实磅礴,还可入得我眼。 苏子瞻虽是胸襟开阔、纤尘全无,奈何一等名利场,便是颠沛流离为功名利率所累,未免少了几分灵气。 若说普天之下当得才子二字者,某自认只有三个半罢了。 ”
自古文人最重的便是这个才字,都想听刘三嘏说出到底是哪三个半人才算才子;而青楼女子对于才子更是喜爱,不仅是因为才子可以填写词曲,更重要的是才子能解风情,青楼女子和世间才子从楼都是相得益彰的。 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的听刘三嘏说个分明。
刘三嘏喝的已有七八分醉,疏狂之态毕lou,起身说道:“前番的苏子瞻已然说过,算是才子诸位没有异议的吧?”
苏轼文才风流,开一派先河,自然当得之才子二字,众人尽皆叹服。 便是苏小妹亦是言道:“家兄文才确实是为我生平之仅见,亦是我真心佩服的。 这世间能叫我真心服气的本没有几个,家兄便是其一。 ”
黄庭坚忍不住的问道:“那第二人是哪个?某定要好生拜会。 ”
刘三嘏哈哈大笑,指了自己的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某家可当得这个“才”字?”
黄庭坚知道刘三嘏便是那《一矢毙双鹿赋》的作者之后,对于刘三嘏也是高看许多:“刘公子词彩极其华丽,虽远在北地,声名早已传遍中原,当得才子二字。 ”
其实罗芊芊对于刘三嘏最是熟悉,他的文采远不是只有《一矢毙双鹿赋》那么简单。 单以文彩而论,刘三嘏虽没有苏子瞻开一派先河的气势,却是另有特色,也比苏轼逊色不多。
李二笑道:“刘兄毫不忌讳的直言己为才子,这般气度便比那些想做才子却假惺惺等别人称赞的酸人要强的多。 不知那第三名才子又是何方神圣?”
刘三嘏消了面上笑容,正色道:“真正的大才之人便是李驸马李兄弟你了。 ”
李二最清楚自己的那两下子,要说是忽悠人还差不多,急忙摆手:“可不敢当的。 非是我虚伪客套,实在是当不起的,我又不曾有甚诗文传世,怎能说是才子?”
“哈哈,李驸马的才学确是与别个不同,本不在文才辞藻。 阳谷小县与三大巨匠并坐,屡屡占据上风,哪个不知?力博牛怪,生毙猛虎哪个不晓?”
“呵呵,匹夫之勇罢了,算不得甚么。 ”李二知道这些事情有许多是凑巧而为,并非是依kao自己强悍的实力。
“哈哈,驸马客套了,若说这些算不得甚么,那孤军进兴庆的壮举又是哪个能比?若说还算不得甚么,那将长平公主如此泼妇一般的人儿调教的中规中矩可算是极难的了,个中艰辛只有我才能想象的到,古往今来,驸马纳妾的唯你一人罢了。 ”
对于刘三嘏来说,把长平公主那样的人转变过来,又纳两房妾室才是最难的,不是一般的才子可以做到:“这才是李兄弟你为我称道之所在的,哈哈,羡慕久亦。 ”




驸马传 第157章 苦难之人
“李公子之才确非是以词文见胜的,而是以才干能力见长,李公子以往的种种作为天下人有目共睹自不必多言。 ”黄庭坚捻着黑须道:“今日我才知晓李公子要在报慈寺前开堂设衙,公审数年前的旧案,要为一名女子沉冤昭雪,此等魄力,非是吾等舞文弄墨者能及,十分的叫人敬佩!”
“街巷里早就传的遍了,说当今驸马公审重犯,满朝文武旁天,帝都百姓为证,千古盛事呐!”秦少游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案子可不怎的好审理,前番两位宰辅数次审理,看驸马这此能否一锤定音。 ”
罗芊芊亦是头一遭听闻李二要开堂公审陈年旧案,忍不住轻轻往李二身旁kao了kao,悄声赞道:“相公好本事,奴便说过泥潭之中便要跃起大鲸的。 ”
观罗芊芊明眸闪闪,风姿绰绰,香腮莹腻,李二忍不住将手揽在她的腰间。
文人大多喜爱声色,自然也成就了无数的风尘佳话。 唐时民风开放,无数的唐诗和美女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李白白居易等绝代高手亦曾为青楼色艺双绝的佳人填写不少的诗文。 到了宋时,新的词文更加的精巧微妙,从文人雅士到市井中人都能吟诵几篇“佳人”诗词,把大宋的“佳人文化”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纵是李二和罗芊芊再亲昵一些,众人也是习以为常。
罗芊芊笑盈盈的问道:“三个才子都言地过了,不知那另半个才子确是何等人物?”
刘三嘏擎起大觞道:“先尽饮此觞。 难得今日畅快,尽饮!”
众人亦是有了几许意气相投的豪迈,纷纷举觞尽饮。
刘三嘏说道:“若是那半个才子,诸位俱是知晓的,便是那拗相公了。 ”
“王安石?”黄庭坚稍微一顿:“王安石的诗文大多秉袭了唐风,严谨整齐是足够的,却不见如何的出彩。 。 其成名所赖者不过是厉行新法罢了。 我看那新法也不如何,急功近利的甚了。 说不好还是祸国地根源哩。 ”
王安石的新法在士林阶层并不得人心,反对新法地人士大有人在。
李二方要为王安石的新法辩解,便听刘三嘏说道:“拗相公的词彩算不得上佳,新法利弊到底如何我等也不好细言。 然明知天下人反对新法者众,拗相公依然押上自己的身家前程,逆大流儿上,此等知难而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确实叫人称道。 拗相公不愧是拗相公。 好生雄壮。 ”
抛开新法的利弊,要说王安石的胆色气魄确实无人可及,当半个才子也不算过。
黄庭坚笑道:“原以为我也能算那半个才子地,与那拗相公比起来,我实在是差距甚大,嘿嘿,好在我也只是醉心书法,文采一道已是差的远了。 ”“哈哈。 莫馁了先,说不准过上十年八载,我等亦能名动天下哩!”秦少游笑道。
大宋的文人还是有上进心和骨气的,重点远不是明清的文人可以比肩的。 李二甚是开怀,举觞而倡:“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来,来,来,尽饮!”
接连几大觞下去,众人皆是面色飞霞,在座的几名女子更是醉态可掬。 秦少游大呼畅快的高呼:“有酒无歌,岂不是憾事,几位佳人可愿歌一曲?”
秦少游地那个伴当歌姬笑道:“奴便来歌秦相公的《鹊桥仙》,诸位才子将就些听了。 ”
其时,《鹊桥仙》因诗词意境最适合青楼女子吟唱。 早已在烟花之地传的遍了。 大凡风尘女子没有不会唱的。
但见这歌姬体态轻盈,款款而起。 娇态千变间还真的是有万种风情,众人皆呼:“红袖添香,好友佳酿,人生极境也!”
那歌姬轻歌低云,一段极唱的开奏之后,悄唱低吟开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罗芊芊亦是有了七分地醉意,起身拖了小羊毛的比甲,以一身粉红色的衣裙翩翩而舞,腰肢柔软,玉臂舒展,真的便如七夕时候的轻云巧舞一般,飘飘然宛若云中仙子。
“金风玉lou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一首《鹊桥仙》已经到了高潮,罗芊芊却是舞的愈慢,极力的将身材舒展开来,面上满是相思期盼神色,将鹊桥二仙的神态演绎个淋漓尽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舒缓的语调当中猛然以“暮”字收住,琵琶声噶然而止。 罗芊芊却是一个旋身,衣裙飘扬,双手斜举,活似不忍分别一般的织女模样。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二称赞一声:“此句为绝唱矣!”
罗芊芊若有所思地思虑这句“绝唱”,款款归座。
“快,快,小姐在这里了。 ”老琴师挑开暖围带进来一个衣衫单薄地女子。
那女子也有二十七八岁的光景,冻地脸色乌青颤抖不已。
“月月?”罗芊芊惊呼一声:“你怎这般模样?不在霸王楼了么?”那叫月月的女子接过罗芊芊递过来的羊绒领子大氅,裹在身上:“芊芊妹子,我确实活不得了……”
众人忙问缘由,这叫月月的女子凄凄惨惨的说了出来。
想这月月当年亦是红牌歌姬,也是有无数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为见月月一面也是一掷千金,月月可算是红极一时,号称身价万贯。
奈何自古美人如名将,最见不得时光的消磨,一代代新人层出不穷,当年的月月已是人老色衰,不复当年的荣光,自然不为老鸨喜爱。 于是逐渐没落,竟然沦落到烧水劈柴的地步。
罗芊芊等人不禁黯然,想那青楼之中虽有不少佳人才情容貌一时无匹,又如何当的过时日的消磨?无可奈何青春不在之后,难免是如此的凄惨结局。
月月终日里衣食不周也就罢了,老鸨看她再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遂要将月月卖出去做那两头娘子。
古代妓户也有高下之分,如罗芊芊这种有深厚背景的自然是卖艺不卖身,且接触者多是风流雅士达官贵人,次一些的妓户也是只接待文人商贾。 而大多的青楼却是贩夫走卒一体招待,只要有银钱便是大爷。
而那些做半开门皮肉生意的女子大多是人老色衰,至于两头娘子则是最凄惨的,不仅没有户籍,而且被视为牛马一般,除做苦役之外更要每日应对几十上百次的蹂躏,鲜有 活过三两年的。
月月哭的凄惨,拽了罗芊芊的衣袖:“我是偷逃出来的,妈妈还在门子外头骂哩。 罗大家是霸王楼的头牌,于妈妈说道说道,莫要将我卖了的……”
“你就不会做工赚资的么?为甚定要在那霸王楼?”李二惊奇的问道。
罗芊芊苦笑:“相公不知,贱籍女子还比不得寻常百姓,卖身的契约在人家手里,便是官府亦是承认的,自然是妈妈的人哩。 ”
老鸨攥了卖身的契约,便收到法理的承认和保护,这一点和后世的律法极其不同,甚么天赋人权的说法在大宋看来简直就是胡扯!故此古代妓户才想方设法的要赎回那卖身契约!否则永远是别人的奴隶。
若是真的做了那两头娘子,想来月月也是活不久的,罗芊芊说道:“月姊姊莫悲心,你我也算是熟识,自然不能看你坠入火坑,要帮你一帮才是,不知妈妈要卖你多少钱?我还有些个积蓄,替你赎身便是。 ”
“二十三贯钱哩!”
李二看这月月眼角已现鱼尾,面目粗糙早不见当年时候的风华,忍不住的说道:“甚是凄苦,我这里还有些角银,芊芊再出一些,反正这宅子也大,以后你先住在此间吧。 ”
众人纷纷解囊,那月月只是不住的磕头,泣声拜谢:“奴终于可拖苦海,定不忘爷爷们的恩德……”
月月捧了银钱出去,众人不免嘘声,感慨世间苦难。
罗芊芊无奈的说道:“我辈虽是歌舞升平,外间如月月这般的苦人实在不少,今番救的一个月月,实不知尚且有多少个月月,,有能救的几个?”
李二起身道:“能救的多少算多少,总不能眼见人入火坑的。 ”
罗芊芊微微摇头:“相公还是意气了,世间多少苦难,便是如月月这般的亦有万千,如何能够救的过来?”
“许多的世间事知不可为亦要为之,”李二决绝的说道:“不求造福众生,但愿解人危难,方不负来这世上一遭。 ”
“好气魄,好担当!”刘三嘏击掌大赞。
众人皆赞。
说话间那月月回来,“如何?可赎的回契约了么?”罗芊芊问她。
月月却是“噗通”跪倒在地,一一拜谢众人,神色凄苦的说道:“月月多谢诸位的深情厚意,想我是前生做了莫大的冤孽,才叫我今声受苦受难的,虽不得赎回,亦是要谢过诸位的。 ”说着将那些银钱放在地上,拧头要走。
李二急忙拦她:“为何不赎?”
月月终于忍耐不住,哇的哭将出来:“妈妈坐地涨价,要一百贯钱方可赎那契约的。 ”




驸马传 第158章 没有人性的人
苏小妹忍不住的跳将出来:“真是个恶鬼投胎的么,竟然如此的坐地起价,这不是要逼人往火坑跳的么?”
众人皆骂那老鸨,却也无可奈何。
罗芊芊叹息一声:“想那老鸨是眼中只有银钱,人命是分文不值的。 坐地起价也算不得甚么,便是再凶狠十倍的招数我亦是见过。 月月安坐片刻,我且出去与那老鸨说说。 ”
众人尽皆跟随,看看那老鸨是怎么个吃人的嘴脸。
乍一出这暖围,为冷风一激,李二忍不住打个寒颤。
门口一四十来岁的女子,穿个大红艳艳的裙子,围了翠绿的大袄,旁有几个健壮的男子跟随,想来是追赶月月的凶徒。
那女子面色白皙,头上乌云高耸,梳的还是大唐时候流行的大髻,斜差了金钗,白白净净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和善的人儿,看不出丝毫的凶狠。
“原是妈妈到了,芊芊还真的是失迎了的。 ”罗芊芊笑盈盈的福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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