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兄弟,赶紧的拿杆子搭上来……”李二本不会水性,只能看了那载浮载沉的布袋在河中起伏,虽是急的跳脚而蹦。 也是干着急没有法子。 忽然想起杆子队的长杆子,急急的呼喊。
刘十三嘻嘻一笑,慢慢悠悠的说道:“真不是长眼力的,驸马兄弟说赶紧把那布袋搭了上来,你们不曾听到的么……”
看刘十三不住的挤眉弄眼儿,众人登时心领神会。 探出长长地杆子伸到河中……
七八根大杆子轻易地便是伸展到了小河的中央,却不是要勾搭着把布袋弄过来,而是胡乱地拍打了那不住扭动的布袋,好似要把那布袋完全的压进河底一般。
李二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要从河里救人,分明就是要把那梅香狠狠的打进河底,摆明了是要害人的。
刘十三还在一旁大作焦急的模样,口气却是十分的轻松,好似在终于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般:“怎这么滑溜哩?搭不住的呐,这可怎是个好哩。 要不莫救了的。 说不定早就浸死了的……”
李二也是急中生智,猛然大吼一声:“兄弟。 救我……”
正在刘十三愣怔的时候,李二已是一个纵身跃进河中……
虽说李二不识水性,却是算准了刘十三等人的心思,这些人虽是要置梅香于死地,却不会坐视自己的安危。 只要自己下去,也不必救那梅香上来,但要拽住那布袋即可。 因为刘十三等人必然相救,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就把梅香弄了上来。
小河也不过两丈来阔,河水算不得深,李二只一下去登时便吃了几口冷水,心中却甚是清明,明白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虞,只要抓住那布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的。 存了这般的心思,李二虽是被灌的头晕脑胀,还是尽力的kao近那布袋,隐约闻得刘十三变声变调的呼喊:“驸马兄弟……你……我来了……”
一声巨物落水之声,李二晓得是刘十三已经跳了下来,更是有恃无恐,胡抓乱挠的拽了那布袋的一个小小边角儿。 本是要往岸处游走的,奈何被河水灌的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反而是往河心游去……
刘十三可是个水中的惯家,三几下就划拉了过来,单手环了李二的颈项,腰身微微用力,以单手划水前行。
那些个手持了杆子的见事情有变,再也不敢怠慢,纷纷伸展杆子……
刘十三拽了李二,李二拽了那布袋,很轻易的就被杆子搭了上来。
二人已是落水鸡一般,李二虽是寒的紧了也顾不上许多,急急的撕扯那布袋的口绳,终于lou出梅香淋漓苍白的脸面,看眼珠尤在转动,李二终于放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实在没有心思说旁的什么话语,急急紧紧的梅香身上的绳索解开:“赶紧找件干的衫子……”现在的时节弄一身冷水可不是玩闹,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冷水就已经激的李二骨碴子生疼,刘十三更是瑟瑟抖动,嘴里还在小声的嘀咕了什么。
早有手脚伶俐的生了热火,再找了身干衣衫套上,终于是有了些个暖意的。 李二看了看不住呵气的刘十三笑道:“还是兄弟你是不识水性的哩,原来却是个水中的惯家……”
刘十三十分的气闷,没好气的使劲拨拉了火堆:“救你才识水性的,救那贱婢自然是不识……”
李二明白他的心思,也知道刘十三对于自己的期望,呵呵一笑:“便是晓得兄弟你的,所以我才敢下水的……”
也不晓得是哪个嘴快的把李二“落水”的消息传了出去,最先赶过来的自然是蕊蝶。
蕊蝶虽是看李二安然无恙,依旧是变了脸色的,再也没有了往日面对万千人厮杀时候的从然,再也不见以前面对血流成河局面时候的淡然,一过来就是慌手慌脚的模样,不住的对了李二比划着手语,神色之间极其的慌张,双眸更是含了水光,几乎是要落下泪水……
旁的那些个杆子队的成员都是圣母的狂热信徒,见到圣母居然亲临,也是慌了手脚的,乱糟糟的跪拜,呼喊了五花八门儿的口号,场面一时混乱。
蕊蝶自然是看也不看那些个信徒的,先是扳了李二的肩膀仔细的查看,再是从手到脚的瞧个分明,好不容易确信恩公真的是毫发未伤之后,居然忍不住的大声饮泣……
蕊蝶的心思也只有李二能够明白:在面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以及世间任何足以令人动容的事务时候,蕊蝶内心从来也不会泛起半丝的波澜,即便是见到世人的生死离别也是同样的平淡。 传说中的白莲圣母那种淡然和纯洁已经被蕊蝶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是到了麻木的地步。
在蕊蝶看来,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不值得去思考,甚至不值得去挂念,只有恩公才是实实在在的,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时时刻刻牵动了蕊蝶心弦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蕊蝶已经完全成为了李二的附庸,成为李二的一部分,无论是生命还是其他……
“驸马兄弟的呐,也就是你这种人才会救下那个贱婢,我都不知如何说你的了。 都这个时候的,也不见那下贱的女人来道谢的呐……”刘十三却不相信蕊蝶是什么白莲圣母,不过却是承认甚至赞赏蕊蝶的残忍:“你问问蕊蝶的意思,看那女人是不是当杀?”
蕊蝶和刘十三其实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二人俱为心理不健全的人物,对于生命看的极轻。 所不同的就是蕊蝶无权可以置万千生灵于不顾,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而刘十三只不过是喜好从血腥和杀戮之中得到快感罢了,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李二救下梅香可不是为了接受她的谢意,自然是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也不对刘十三解释,只是轻柔的抚了蕊蝶的头发:“莫泣的哩,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驸马传 第344章 山上之木,渐
蕊蝶真个是伤心了的,试想李二若是有了三长两短,蕊蝶便是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旁的人早就把蕊蝶当成了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并且是世间唯一的真神,从来也没有想到蕊蝶竟然会如同个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 正个是叫那些白莲妖人尤其是杆子队这些个蕊蝶狂热信徒无所适从,楞楞呆呆的了好半晌子,才会问味过来,圣母此般的情形可不能叫外人见到……
在白莲妖人和杆子队咋咋呼呼的呼喊声中,把所有不相干的人等撵了个干净,就是这些圣母的狂热信徒也不好kao近的了。
看蕊蝶伏在身边不住的哭泣,李二心头反而的轻松了许多,这才是蕊蝶,这才是真正的蕊蝶,这才是一个蕊蝶这般年岁的女子应有之举动。
在李二看来,永远的面无表情,永远高高在上的所谓白莲圣母绝对没有面前的蕊蝶来的真实!
直到蕊蝶泣的痛快,哭的罢了,将鼻涕眼泪在李二肩头抹了又抹……
蕊蝶虽是不便言语,却是暗暗的拿定了心思,以后说甚也不能和恩公分开的,这天杀的世道,说不准就会发生甚么不可预知的祸事哩!何况恩公足是心慈面软,说不准就叫那个恶人给利用了的呐!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蕊蝶还真的是寸步不离,死死的陪伴着。 自打见到蕊蝶终于展lou出以前那种女孩子的神态之后,李二也没有撵开蕊蝶意思。 反而是趁了这个机会给蕊蝶说道一些个道理……
“蕊蝶,你晓得么?世间众人俱为平等,没有谁比别人更加地高贵,人呐一生下来就是平等的,何必强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蕊蝶,你晓得么?这些个灾民本是良善,只不过是被世道逼的没有了法子……”
虽然李二每说一句。 蕊蝶就是重重的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李二却是明白蕊蝶根本就不能理解众生平等的含义。
其实李二也不是要给蕊蝶灌输这些思想,也知道她很难明白这些东西,也不是要她明白的。
因为李二最是清楚,尽管有很多的事情蕊蝶是不明白而且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是只要是自己说出来地事情,她一定是会照做的。
并非是“可使蕊蝶由之而不可使蕊蝶知之”,对于李二地言语。 蕊蝶实在是只由之而不知之。 但凡是恩公的言语,蕊蝶认为根本就不必去思考只要照做就是,虽然就是在做完之后蕊蝶也不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根本就不必明白的!
对于这些,李二感觉是个不错的开始,毕竟蕊蝶能够听得进去,以目前蕊蝶的影响来看,绝对是个不错的进展,对于蕊蝶本人亦或是灾民而言。 会有莫大地好处。
只不过李二所不清楚的是,蕊蝶之所以能够听得进去,并非是因为她真的认同这些个道理,而是因为这些道理是李二讲出来的而已。 就算是李二大言日从西出这样荒谬的事情蕊蝶也是同样的坚信不疑,换做旁人就是说出再多的至理名言蕊蝶也不会听下只言半句的。
巧燕呢喃黄鹂频唤,满地绽红遍山披翠。 山路两旁野花放蕊,小水阴阳嫩柳芽新,烟光淡淡日色熏熏,春日已经是无可阻挡地来到。
天后愈发的暖和,厚重臃肿的夹袄比甲再也穿不住的,由于白昼的逐渐拉长,灾民每日亦可以多行十里八里的路程。
因为气温地变幻,许多的灾民开始害了疾患,每经过一个比较寒意的夜晚,早晨起来时候便有许多人病倒。 那些个年轻力壮的情况还好些。 至于老幼体弱者……
每日都有人倒下,倒在迁徙的途中。 再也站不起来,再也到不了梦想中的乐土。
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来的灾区开始爆发大规模的瘟疫,没有跟随出来的那些灾民只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
在那个时代,由于卫生条件和科学技术地落后,面对这样地灾难,只有迁徙或者等死……
还好这些灾民的疾患大多是因为体弱地缘故,再加上气温转变这个诱发因素所引起的疾病,虽然每日都有近三位数的死亡数字,和灾区比起来,已经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灾民的行进比不得军队,很是杂乱无序,生生的把队伍拉开了十数里的路程。
刘三嘏便是在队伍的最后,走的筋疲力尽,趁了歇息的间隙席地而坐,卸下肩头上的七弦琴,解开蓝布套子,引商按宫,奏出一曲大唐时候的《清平调》。
这《清平调》本是唐时诗仙太白所创,为宫廷所喜,特意的谱上曲目,成为后世曲中经典。 最是讲究个清和平静安神定心,若是焚上一炉暖香捧了半盏热茶,闻得这清平之调,最是能够平心静气舒缓心境。
刘三嘏在这七弦琴上的功夫极高,又擅长音律之学,虽是在旷野之中随手奏出,亦是能达舒缓伸展之意。
那梅香便在刘三嘏身侧五七尺之处,如闻天籁一般的听了,面上神色由忧虑而转为平静,紧张焦虑的身心逐渐的放松,不一刻的功夫竟然kao了老柳睡的熟了。
刘三嘏刻意的将调子放的更缓,十分上心的轻拨慢弄,最后一个滑音慢慢的抚出,看那叫做梅香的女子已是闭目小息,伸掌按住犹在颤动的琴弦……
琴音一住,那梅香猛然睁眼,好似在恐惧甚么可怕的物件儿一般,惊骇的左右环视,确信周遭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犹豫了好半晌子方才小心的kao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刘大老爷,能……能不能把这曲目再奏一回的哩?”
刘三嘏微微一笑,也不言语,手指再展,奏的还是那《清平调》。
梅香十分受用,不大的功夫竟然真的睡着了的,嘴角微微翘起,好似梦到甚么美好的事情……
可怜的人儿!刘三嘏心底一个叹息。
自打刘十三对梅香下黑手,将她套进布袋扔在河水之中以后,虽是为李二所救没有丢了性命,却是性情大变的。
这梅香知道自己行刺李二为众人所恶,唯恐别人暗中加害,整日里不得安宁,从来也不敢放心的吃食,唯恐又被人毒杀。 即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不是梦见被人追杀就是唯恐别人在黑暗之中加害,整日活在恐惧之中。
刘十三看的分明,知道这胆小怕死的女人不久就要彻底的崩溃,故意虚张声势的派人骚扰,更加使得梅香寝食难安。
梅香已经陷入那种“受虐”的境地,时常的自我暗示有人要加害自己。 刘十三更是抓住了她的这个脆弱心理,不时的吓唬她一下。 如此一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这个可怜的女人就会在恐惧之中疯狂,实在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 若是梅香就被这么折磨的死了,也怪不得旁人,因为刘十三确实没有再对她下手,只是经常的表lou出那种意思罢了。
每到黑夜之中,梅香便是陷入恐惧,唯恐阴影之中闪出致命的物件儿,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自己,但是那种强烈的自我暗示折磨着她,已经是心力交瘁不堪再负。 虽是感觉没有了什么生趣,梅香这等女子实在拿不出自我了断的勇气,正是那种对于生存的渴望使得梅香一直在忍受这种折磨。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远大理想的女子,生存下去是最大梦想,不会考虑许多,因为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女人。
几声夜枭鸣叫就能使得梅香尖叫发狂,缩在角落里瑟瑟抖动整个晚上,心里只期盼着这黑夜赶紧的过去,黎明赶快的到来。
刘三嘏偶然见到此般的情形,大动恻隐,旋即奏出那《清平调》舒缓梅香的心绪。
几日功夫,梅香便是察觉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刘大老爷是这万千人之中唯一没有恶意的,尤其是他缩奏的曲子,最是能够安定人心。 只要闻得那曲子便是能故忘却甚么致命的危险,甚至能够安然入睡的。
在接下来的数日当中,每当梅香陷入自己所营造的那种深深恐惧而不可自拔的时候,每当梅香被这种死亡的恐惧折磨的要疯狂的时候,刘三嘏便是奏响那《清平调》为其排解。
也只有在刘三嘏弹奏曲目的时候,梅香才能够回复正常,才能够感觉到生存的过程不是只有恐惧和无尽的黑暗。
接连的十数日下来,梅香甚至能够克服心里那种对别人的恐惧,甚至敢于和刘三嘏kao近说话了的。
在为梅香弹奏平心静气曲调时候,刘三嘏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刘三嘏才能体会到一个女子对自己的依赖。
最为一个男子,有个女子为之依赖从来就是种很美好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是那美貌如花艳丽无匹的耶律玉容所不能给与的,正是因为梅香,才使得刘三嘏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最重要的不是容貌。
自有种温暖在这个同样温暖的春天在二人心头萌生成长。
梅香壮着胆子,看了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刘大老爷真真的是巧手,以前就是专一的乐师么?”
“我?以前?是呐……我以前就是乐师的……”
驸马传 第345章 危急关头
时催鸟语阵阵,暖烘花发团团,青风慢弄绿柳如丝,果然是红杏粉桃的阳春天气,却不见游春赏玩的士女文人,原来河东路的情形并没有李二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经过漫长的迁徙,灾民虽有许多倒毙在路途之中,却是保留下了绝大部分的人手,终于是过了隆德。
再往北走就是到了契丹人时常袭扰的晋州北部的,而宋军从隆德开始一直绵延到北方的常胜镇,都布置了重兵把守,尤其是前面的威胜军在河东路可以算是最为精锐,无论是补给还是数量都属上乘。
正是因为如此,耶律玉容一直没有敢于穿过隆德和威胜军司,而是把契丹奇兵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这一线以西,很严格的避免以宝贵的奇兵和大宋数量众多的守军做直接的冲突。
在干燥的春季里长途行走实在不能叫人痛快,漫天沙尘搅闹的人心不宁,再就走不多大的一回子就燥热的厉害,却不是夏日里那种毒辣辣的热法,而是满身尽汗却不得发,实在叫人着恼上火的很。
歪好也是近了李二心目之中的目标了,想来再有旬日的光景就能寻个落脚的地界儿,只要灾民有了着落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说了的,寻摸些种粮下在土里今年就能安稳住(那时候的农业还是一年一熟的)。
左近就是沁水,想来沁源城也是不远了吧,在这个时候。 李二对于山川地理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只能根据臆断做一个大致地评估。 其实按照的想法,距离目的地——宋、辽、西夏交汇的前方还有相当的距离。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目的地已经的近了地,因为一路之上总是有许多官军不远不近的“护卫”,自从过了隆德,再也没有见过称得上规模地官军,看来前线应该是近了的。
歇息了约莫多半个时辰。 体力稍微回复了些,所有人都是懒洋洋的随处而卧一动也不想动。 由于是一日两餐,热切盼望的晚饭还是等些时辰的哩。
就在众人慵懒之时候,右前方隐隐见到漫天的沙尘,恍如暴雨将来时候的那种昏黄天色……
按说这样地月份是不大可能出现什么急风骤雨的,李二也算是经历过刀枪战阵的,晓得这就是敌情!这就是所谓的“战云”!
在战场上经历或几番生死的老士卒都是经验丰富,在肉眼还看不到敌人的时候。 可以凭借许多的条件判断出敌人的动作,而前方忽然腾起地沙尘绝对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条件。 若是没有万千人的急速踩踏,不可能出现这般的情形。
一旦见到如此这般腾起的“战云”表示大战即将到来,而且敌人的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视!
李二也明白这些常识,可是……可是这里地大后方,绝对没有可能出现什么大的敌情,何况右侧就是大宋西北的两大军司……
为了稳妥起见,李二依旧是小心在意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急急的命人聚拢灾民后退,无论来者是何等人物,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灾民都是捏了半辈子锄把子的,哪里见过这等的阵势,听说有了敌情早已是慌了心神的,还不待见到所谓的敌情依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地。
呼儿唤女地吆喝着。 携了大小包裹,乱糟糟的胡乱奔走……
李二本想是要灾民后退而已,无论来者是不是敌人都不大会对这些灾民下手,毕竟灾民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没有丝毫地油水可捞。 就算来的是敌人,敌人自然有他们的军事目标,让开路也就是了。
李二知道这些灾民的底细,根本就不敢把万万千千的灾民作为军队来使用,手无寸铁的灾民和战场上的真正军队厮杀,是什么样的后果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知道。 何况转型灾民大多只是为自己着想。 为了一己之私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也能够做的出来。 李二甚至不怀疑只要来的敌人给他们条活路,这些灾民同样能够把自己撕扯成为碎片。
李二已经是打定了主义的。 无论来的是辽军还是宋军,都要让开,免得殃及池鱼……
可是灾民稀稀拉拉的散布面积极其广泛,指挥调度根本就不灵光。 牵头的灾民苦寒着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后退,后面的灾民还在饶有兴致的伸长了脖子打探究竟发生了甚的事情。
直到听说了前面出现了敌情,整个的灾民队伍顿时慌乱,一时间爹娘找不到儿女,丈夫找不到妻儿的胡乱奔走……
李二大为窘迫,想不到灾民竟然如此的难以驾驭,无奈之下只能把希望再次的寄托在蕊蝶的身上。
白莲圣母的名头还真是不同凡响,蕊蝶只一个简单的手势,那些个杆子队的成员顿时兴奋,极其迅捷的发动起来,几千人手持了长长的竹竿白蜡杆子象撵羊群一样的轰赶灾民。 整个灾民的队伍渐渐变得有了条理。
李二正稍微松口气的时候,刘十三急急的过来:“驸马……那个兄弟,前面来的是宋军,真的是宋军的呐,不会是来杀咱们的吧……”
宋军?想来是宋军派遣往前方支援……不对,若是大批的宋军去往前线,应该是去往前方,而不是急吼吼的往这里来,大方向都是相反的……
李二不得不考虑是不是朝廷里要队灾民下手了,若真是如此……也只能是博个鱼死网破的了:“聚拢,聚拢在一处……”
可是灾民的队伍实在太过于漫长,又没有什么成系统的指挥方式。 即便是执行一个最简单地命令也要花费相当的时间。 在这个时候,李二暴lou出他在指挥方面的严重不足,若是出现紧急情况,最直接的反应应该的把灾民快速的聚集起来以为应对,而不是很主观的随意下达命令。
本是正在后退地灾民刚刚有了些秩序,忽然再接到聚集的命令,登时便是混乱地。 眼看着前方的一个小小高岗后面冒出宋军的旗号,以为是官军前来“剿灭”反叛的。 无不为之胆寒,抹头就顺了方向的跑动。
不过这边是正泛着桃花汛绿潮翻滚的沁水……
灾民们真的感觉到了那种死亡将近时候地恐惧,眼看着那些宋军越来越近,许多灾民甚至绝望。
在绝境之中奋起一博,置于死地而后生那是壮士英雄之举,奈何灾民只是灾民,不是壮士更不是英雄……
以灾民的懦弱秉性自然是不会这等的绝境激发出什么斗志来。 而是很可笑的齐齐跪倒在泥沙之中,望空而拜,口中念念有词:“圣母救世,圣母慈悲……”
“世间唯圣母真神!”
“圣母庇护百无禁忌……”
这样的灾民岂止是可笑?还是可悲的,可悲到了叫人可恨的地步,还有那种可怜……
到了这个时候,李二才知道什么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灾民只是指望了救星前来拯救。 自己却不做丝毫的努力……
李二认为这些灾民是可怜地,虽然在可怜之中还带了可恨的成份,蕊蝶却不这么认为,蕊蝶自然不会对自己这些虔诚的信徒有丝毫的悲悯之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护佑的恩公周全。
蕊蝶很轻易地召集起几百的杆子队员,这些杆子队是蕊蝶的铁杆儿死忠不假。 却不明白究竟应该如何的保护圣母,只是手持了大杆子傻子一般的站立在蕊蝶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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