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而乌玛依矿区,地理位置特殊,远在边疆,但经济上实现的腾飞,又能跟南方相提并论,冷奇官不大,一个小区长而已,跟普通县一县长差不多,但人家资历辉煌啊,父辈那是扛过枪的。
所以,到了哪里,不论见了谁,都是一通骂,他倒是骂爽了,可苦了跟在他后面善后的苏向东。
苏向东得赔情,得解释,得说明情况。
俩人就这么着,先礼后宾,先冬雪再春风,一个单位一个部门的跑,还真的,提前于整个共和国二十年,就把矿区的火车,提成了全国唯一一辆k字头。
冷奇跟陈丽娜算半个老乡,赖皮着蹭了一顿饭,吃了一碗自己最爱吃的浆水懒疙瘩,还从陈丽娜的缸里舀走了她半缸的酸菜,又从她家后院给自己摘了一大兜的茄子辣椒和黄瓜,才带着安娜和冷锋,抹着嘴巴也走了。
聂卫民因为刘小红,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刘小红一考上大学就彻底甩开矿区的老家,从此不认了。
他也不得不承认,两年了,她跟他在同一所城市,同一个大学里读书,但她就是没有主动联络他的意思。甚至于,她一直在回避他的联系。
正躺炕上胡思乱想着呢,外面传来王繁的喊声:“卫国,你爸回来啦,让你们去搬电视机呢。”
二蛋正在后院里掏茅坑呢,一听电视机几个字,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哇,我爸回来啦?”
“可不,还带回来了好几台电视机,不但你家有,我家也有呢。”
二蛋高兴的,扔下粪桶子,连鞋都没换就蹦出来了:“妈,妈,我爸给咱家买电视机来了,赶紧啊,咱去看看走。”
上辈子陈丽娜看电视都看腻歪了,当然,这辈子她也没看电视的功夫,可一看二蛋高兴成那样,也从厨房出来了:“蛋蛋,邓淳,赶紧啊,帮忙搬电视机去。”
聂工是跟胡轩昂一起,跟着领导出去考察的,走之前,基地好多人家都委托他,要让他给大家带一台电视机回来。
现在的电视机嘛,那属于是新鲜东西,聂工好歹也一高级工程师,要像别人一样爱面子,肯定不答应,但他还真就,帮大家都把电视机给买回来了。
“王繁,这不是你家的电视嘛,为啥不往你家抬啊?”二蛋先帮王繁家抬电视呢,就问。
王繁也不多说话,只说:“走走走,你只管往前走,甭管那么多。”
钱狗蛋和钱工俩父子抬着一台电视机,也是紧赶慢赶的,往前冲呢。
这不,和二蛋王繁一起冲到陈自立家的门上,四个人把陈自立家的门就给堵了。
“钱狗蛋,滚一边去,我的电视要进门。”王繁说。
钱狗蛋一听脸红了:“王繁,甭以为你爸是总工你就了不起,咱俩一样都是电机组的人,你不就是个小队长嘛,不要再叫我狗蛋,我有大名,钱伟,赶紧的让开,我的电视才能进这家的门。”
“钱狗蛋,我就叫你钱狗蛋,你给我滚远点。”
“王繁,你才给我滚远点儿,前天我还见过甜甜,我俩谈婚论嫁呢,你算那颗葱那颗蒜?”
王繁直接扁担一竖,就冲着钱狗蛋抽过来了。
钱狗蛋也不甘示弱啊,抽出扁担来,也冲着王繁去了。
“王繁你个不要脸的,你身上还有个流氓罪呢,跟小知青压小树林子,看小黄书给人抓了的事儿,你忘了吗?”对门的钱大嫂不甘示弱,冲出来帮儿子吵架来了。
王繁到底读过书,要点脸的,脸一红,扁担直接就朝着钱狗蛋揍过去了。
一扁担打钱狗蛋头上,钱大嫂给气的呀,提着扫帚,朝着王繁就是一通的狂劈乱刮:“好你个王繁,我儿子就只有我能打,你算那颗葱那根蒜你敢打他,啊,我问你。”
二蛋是赶着去拉架的,但王繁没看清,朝他头上放了几扁担。而钱狗蛋呢,也不知道为啥,扁担就朝着二蛋头上去了。
看热闹的邓淳和三蛋一看二蛋也给人揍了,墙角一人提了一根柴,赶去支援了。
钱工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也跑去打王繁,把人王繁摁在地上打。
“武斗喽武斗喽。”卖力耶和小豆豆在墙上跳了一个欢腾:“大家都来看啊,基地武斗啦。”
聂工和王总工,陈工几个才分配完电视,在王总工家喝了杯茶的工夫,出来一看,遍地孩子,正在群殴,你打我我打你,扯都扯不开。
陈丽娜呢,是指着钱大嫂的鼻子,俩人也在吵吵呢。
“聂卫国,聂卫疆,邓淳,你们三个在干啥?”
聂工这一声吼,先把自家三个给镇住了。二蛋也很冤啊:“爸,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们都来打我。”
“你吃亏了吗?没吃亏就把嘴闭上,赶紧回家。”聂工说。
二蛋给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气的直撸头皮,转身回家了。
“小王,你就说说,我家狗蛋哪里不好?电机队的工人,月工资八十块,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从小跟甜甜一起长大,你就说财礼,多少我都愿意掏,但这电视,你得先收下。”钱大嫂说。
王繁他妈,宋大嫂也说:“我家王繁还是电机队的队长呢,月工资加上补贴,一月一百块,多少财礼我们也能出,而且吧,我家王繁比这甜甜大四岁啊,男孩子大点容易体贴人嘛,小王,我们一个总工家庭,不埋汰你吧?”
“宋大姐,你家王繁就是个小流氓,你忘啦?”
“钱嫂子,你到隔壁把这话说给小陈听,你看她搧不搧你的耳光,娃们大了看本小说怎么啦,那只能证明,他热爱读书,再看看狗蛋,要不是我家老王说情,能进电机队吗?”要为了儿子抢媳妇,女人们的嘴巴,没一个弱的。
王姐都给吵晕了:“我家甜甜说了,她不想这么早嫁人,而且,一个基地对门对户的,何必呢,你们让自家孩子毛纺厂,服装厂谈去吧,行吗?”
钱大嫂和宋大嫂同时摊手:“娃只想要甜甜,你说我咋办?”
聂卫民两手插兜,和二蛋几个站墙边上看热闹呢。
“甜甜居然这么受欢迎?”聂卫民特惊讶的说。
在他心里,甜甜还是个圆乎乎,胖丢丢的小妹妹啊,这就能嫁人啦?
二蛋踢着脚下的土坷拉,就说:“不止呢,你是不知道矿区追她的小伙子有多少,汽车厂那一群,全在追她呢。当然了,服装厂姑娘多,比她漂亮的也有大把,但不知道为啥,好多小伙子吧,就是想找她结婚。”
悄悄说,大吕和小蒙,也是追甜甜大队的一员。
聂卫民眉头都皱起来了:“她有啥好的,能叫那么多小伙子追?”
这不,隔壁突然安静了,所有人都在往门上看呢。却原来,是陈甜甜回来了。
“甜甜,你自己说,王繁和狗蛋,你愿意嫁谁?”宋大嫂开门见山,堵住了甜甜就问。
陈甜甜还没说话呢,聂卫民隔墙就高声说:“陈甜甜,工作做完了没你就敢回来浪,赶紧过来,我妈等着你汇报工作呢。”
“姑娘家嘛,嫁人比较重要,先聊嫁人的事儿。”钱大嫂说。
宋大娘也说:“是啊,不就服装厂的工作嘛,那有啥啊,不着急,先说嫁人的事吧。”
“她要不好好干,工作可就没啦,一月二百块的工资,陈甜甜,你不要了吗?”
一听甜甜一月工资二百,钱大嫂就挥手了:“二百,还三百了呢,她那又不是正式工作,老了没有退休金的,这种工作,不用当真,嫁了人啊,就不用工作了,在家享清福。”
“享清福,还是吃鸡屎啊,你家又是鸡毛狗毛的,我家甜甜宁嫁别人,也不嫁你,至于宋大娘,我跟你说,甜甜是不可能喜欢王繁的,现代婚姻,讲究的是爱情,甜甜对王繁,就跟对我一样,爱不起来,真的。”聂卫民大剌剌的就说。
甜甜一直以来,性格软,但性格也好,向来不怎么会说话的,好吧,聂卫民把她所有想说的话,可算是全给说出来了。
她也说:“钱大娘,宋大娘,对我来说,真的工作比较重要,我先到隔壁汇报工作了啊。”
“那电视机呢?”
“你们要不抬走,我就背到白杨河里,喂鱼去。”聂卫民说。
好吧,多金贵的电视机,哪敢真让聂卫民喂鱼,俩家子一看,还是各自搬回自己家吧。
等甜甜过来到隔壁了,他们四兄弟就一起围着陈甜甜看呢。看半天,聂卫民来了一句:“妹子,哥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人要。”
二蛋也补了一句:“还这么受欢迎。”
说着,四兄弟全都,前扬后合的,就笑了起来。
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家猪圈里的小猪是个双眼皮一样,在全矿区的小猪选美大赛中能得第一一样,又觉得好玩,又骄傲,又开心,但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甜甜怎么啦?你甭看她年纪小,走过的地方比你们多,谈起服装厂的业务来,比你们老练,甜甜,说个四川话给她们听。”陈丽娜洗了一盘子苹果端进来,给孩子们一人丢了一个,就说。
甜甜现在啊,大概只在聂卫民兄弟的眼里,还是个圆胖胖的小丑丫头。
她虽然个头不高,但高跟鞋可以补个子啊。
眼睛虽然不大,但笑起来弯弯的,可温柔了。
鼻子虽然塌,但配上温柔的小眼睛,天生一幅温柔相啊,说话又甜又轻,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人陈甜甜,现在就是矿区最漂亮的那朵花。
陈甜甜只笑,不说话。
聂工把陈小姐喊进书房,示意她在凳子上坐好,看了半天,又替她撩了撩头发。美丽的陈小姐,最近似乎没怎么打理过头发啊,而且,应该也没怎么注意过防晒,皮肤都有点儿黑了。
不过,毕竟三十岁了嘛,他都有白发了,岁月从不败美人,人陈小姐看着,得比他年青二十岁呢。
聂工特郑重其事的,从书桌里抽了只盒子出来,递给陈丽娜说:“打开看看。”
陈丽娜打开只看了一眼,赶忙就合上了:“聂博钊,你该不会是去了一趟沿海,给台湾人收买了吧,要不然,这东西是啥,这一看就是特名贵的那种项琏。”
“这条项琏是拿咱们家的老首饰打的,你看这珍珠,这不是我妈那条老琏子上的,这几块钻,也是她的老钻石啊,我都弄了半年了,只是原来没叫你发现而已?”
对的,聂工会自己打手琏,会做项琏,啥都会做。
陈丽娜一看,亮晶晶的钻石,珍珠,看起来颇有几分眼熟,看了半天,她想起来了,这项琏啊,它长的像赫本在《蒂芙尼的早餐》里戴的那一条。
她眼睛都晕了:“不行,这琏子得留给我闺女,实在太漂亮了,我这年纪啊,戴不出去了。”
聂工就生气了:“陈丽娜,你不是说你是公主吗,拿出你公主的款来好吗,至于聂卫星,那是别人的公主,这是我给我的公主打的,怎么能给她戴。”
顿了顿,他又说:“这东西,就咱们死的时候,你也得戴到坟里头去。”顿了顿,他又说:“今天是你三十一岁的生日啊,我的公主,生日快乐。”
后娘最彪悍 第227章仪式感
第227章仪式感
傍晚,聂卫民和陈甜甜,俩人从家里跑出来,卫民骑着自行车,带着甜甜,俩人就跑白杨河畔去了。
“现在我妈逼我结婚呢,但我不想,不过这事儿并不重要,卫民,你还记得那个尤布不?”陈甜甜说。
聂卫民当然记得啊:“我不是警告过他,叫他不要再缠着你,而他不是这两年也不在矿区了?”
“是,他是没再缠着我了,但是卫民,前天,他打了个电话来,他说,你知道四川阳山那起爆炸案吗,如果你不主动来找我,矿区也会有一起,那样的爆炸案。”
“尤布现在在哪儿?”
“说是在上海,而且,他让我辞职去找他。”陈甜甜说。
顿了顿,她又说:“卫民,我不想结婚,我也不想放弃我的工作,当然,就算我想结婚,也不是跟尤布那种人,当初是我糊涂,太小,就跟着他跑了,这事儿对我来说,真的就跟个枷锁一样,惹上这么一块狗皮膏药,真的是想扒又扒不掉,但真想把他掐死吧,政策还不允许。”
聂卫民说:“要不要我想办法把他给关局子里去?”
“你就不怕你爸发现了,再把你关局子里去?”陈甜甜反问。
聂卫民当初一招致敌,把王小兵关局子里了,可他自己呢,身上差点也背上案底了。
“我得去留学,国家公派的那种,不说案底了,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组织审查过。”聂卫民摊了摊手,但又说:“总还是有办法的,上海是吧,不行我暑假专门去趟上海,你回家,等着就行了。”
陈甜甜转身要走,聂卫民突然一块石头就打过去了:“你知道我要去留学吧?”
“知道啊,大蛋,一路顺风。”甜甜说。
聂卫民指着她鼻子说:“我回来之前你可别自己昏了头找个男人嫁,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矿区,就没有我能看得上的小伙子,真的。”
自家的妹子虽然丑,但小伙子们更差,聂卫民真是,看谁也配不上陈甜甜。
不过,尤布在上海,聂卫民就要操心一点,那就是,他和苏向东还有联系吗?
在两年前,矿区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严打,什么油耗子小混混,能收编的全收编了,能劳改的也劳改了,但还有一大部分,逃出矿区了。
而尤布,就是其中的一员。
陈丽娜一直念叨,说尤布能逃出去,估计跟苏向东给他放了风有关。而现在,尤布就在苏向东的老巢,上海呢。
回到家,聂工不在,陈丽娜也不在,只有几个小的在家捣腾电视机呢。
二蛋在绑信号竿子,三蛋在搜台,邓淳在指挥着往那儿才能搜到电视台,几人玩的不亦乐呼。
“电视上有人啦有人啦!”妹妹一声叫,二蛋一手高举着信号竿子,才松了口气,稍微偏了一点方向,三蛋又在叫:“哎呀,没了没了,人影又没啦。”
二蛋于是站在房顶上,把电视竿子再撑高一点儿:“有了吗,有了吗?”
“有啦有啦。”三蛋高声说:“哥你不要再动啦,再动就又没了。”
“啥电视剧啊,听音乐这么带劲儿的?”二蛋高喊着就问说。
三蛋说:“《敌营十八年》,哥,你可千万别动啊。”
不说二蛋,隔壁的钱工也举着个天线竿子,在搜台呢。
“爸呢,妈呢”聂卫民就问说。
邓淳摆手说:“甭提了,人家说今天要单独出去旅游一天,明天就回来啦。”
聂卫民心说矿区有个啥好旅游的,父母真是越老花样儿越多。
不过,陈丽娜好像今天过生日,人父母要单独出去旅游一下,也能理解,聂卫民于是说:“聂卫国,你给我下来。”
“我下来,电视就没了。”二蛋说。
聂卫民转身到后面林子里,砍了棵差不多大的树,回来以后削一削,比一比,自己爬上去,对准方向先拿耳朵听,听着差不多了,把天线往上面一绑,下面再摞几块砖固定好,咦,信号一下子就稳了,电视也不乱闪了。
“哥,你咋不用手举着试,就能找到信号啊。”邓淳可疑惑了。
聂卫民洗着手,就说:“无线电波,那是能听见的,你听不见吗?”
邓淳要能听见就怪了。
聂工带着陈小姐,俩人这会儿已经到乌鲁了。
事实上,今天晚上呢,自治区的领导们今天要在一起欣赏一部来自于罗马尼亚的电影,名字叫做《甜蜜的竞赛》。
罗马尼亚实行的,也是国际共产主义,所以呢,他们国家的电影,被译制过来的很多。因为是爱情片嘛,聂工就特地要了两张片,准备要去看看。
“我漂亮吗?”陈小姐摸着自己胸前的水晶项琏,这不眼看要下车嘛,就问聂工。
聂工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替她把一捋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了,这才说:“非常漂亮,真的。”
好吧,迫于淫威,当妻子问起我漂不漂亮这个问题的时候,除非男人是不想过日子了,那当然会说漂亮。
但聂工可跟别人不同,他那种特正式的仪式感,会让你觉得,他是认真欣赏,并且审夺过后,才下出的结论。
现在矿区的领导,大部分都是从乌玛依走出去的,就比如阿书记,再比如高峰,而洪进步呢,现在在公安厅工作,这是聂工的大学同学,不过,陈丽娜一直听其人,却没见过他。
“国家公派孩子们出国留学,咱们的这些孩子们,可以说是肩负着党和国家的使命的。”
电影还没开场呢,阿书记悄声的,就跟洪进步和聂工,还有贺敏几个人聊着呢,拍着聂工的手,他说:“尤其是卫民,你知道,他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有多重要,一定要做好思想工作,他们要是敢滞留在外不回来,那对于我们国家,可就是莫大的损失。”
你甭看就一场小范围放映的电影,但是,能来看的,那可都是矿区领导班子里的核心领导们。
贺敏之所以能钻得进来,全凭他儿子是矿区三个留学生里的一个。
“我家洪九是个女孩子,最乖最听话的,她肯定不会干那种,拿着国家的补贴出国门,一出去就六亲不认了的事儿。”洪进步赶忙说。
贺敏也说:“军强就更不会了,我这个老父亲还在矿区,等着他来为共和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呢,倒是聂工,你家卫民一直以来,都聪明的厉害,他要出去了,会回来吧?”
拿着公费出国留学,出国以后摇身一变,就开始帮资本主义说话,控诉共和国,控诉时政,批评共和国的学生,不是说不在少数,而是有很大一批。
这个年代,太多的人出国以后,摇身一变就不认祖宗了。
当然,有在国外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总归,于他们来说,是占着共和国的便宜了,而国家呢,正如歌里所言,母亲一般,出了这种逆子,也只能苦笑着摇头,把委屈自己吞下嘛。
聂工是个搞科研的,说话讲依据,因为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儿,并不敢讲大话。
而这时候,很多领导都把目光集中在聂工身上,就看着呢。
要聂卫民出国留学,然后滞留不归,那跟国家白白给资本主义送了一枚核弹头差不多。
陈丽娜说:“你们放心吧,就是你们全投靠了资本主义,我家卫民也会回来的,留在那儿的孩子是为什么呀,是因为没主见,人云亦云,听人说外国好,外国的屎也香,就也觉得外国好,外国的屎也香。我家卫民从小到大,大学都是自己选的,他是能叫人糊弄的那种人吗?”
说实话,陈丽娜向来最擅长说服人的,到现在,都没能说动过聂卫民呢,就更甭说别人了。
看电影的时候,贺兰山把聂工赶走,就坐陈丽娜身边了:“你知道吗,我家小冰啊,跟胡轩昂家那小子好上啦。”说着,又撇了撇嘴,指着陈丽娜的鼻子,她说:“你家卫民啊,现在想后悔,也晚了。”
“那不挺好的?”陈丽娜说。
贺兰山也觉得挺好的:“我都规划好了,等李明成一毕业呢,就给他在矿区安排个工作,先从办事员干起,放我眼皮子底下看着,等我家小冰留学回来,俩人就结婚。”
陈丽娜听了,心中觉得有点不太妙哦。
因为,二蛋和李明成,那是铁了心的将来要组乐队的,你让李明成去当个办事员儿,他要愿意干才怪呢。
贺兰山这个人呢,直爽,护短,拿陈丽娜是真当个知已来的。
陈丽娜今天三十岁的生日啊,本来想好好欣赏一场国际共产主义下两个农场主的浪漫爱情故事,结果呢,生生儿的,就听了一场贺兰山关于自家孩子,未来的规划。
晚上,从外地来的由自治区统一招待,都得在最新落成的招待所里住上一夜。
洪进步和聂工是老同学,而他的女儿洪九,考的学校非常好不说,同样也是出国留学大军中的一员。
他也没啥眼色,完全没发现聂工的妻子打扮的那么漂亮,而今天还是陈丽娜的生日,人俩夫妻今晚需要非常深入的交流一下,他就把聂工给生生儿的,拽去聊天喝茶去了。
陈丽娜跑出来庆祝生日的,电影院里给贺兰山叽呱了半夜,这会儿躺在宾馆的床上,就项琏再好看,也有欣赏够的时候啊,身在床上呀,越想越觉得那个洪进步没眼色,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呢。
咦,结果这时候,居然有电话打进来,说是找她的。
“你好,我叫季超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得我?”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
季超群?
陈丽娜愣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的客户啊,或者说是熟人之中,有叫这个名字的,她冷冷的说了声你打错了,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结果过会儿,电话又打进来了:“我是季超群,陈丽娜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频繁的挂电话?”
“我不认识你啊,你是想要布,还是想要衣服,那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业务人员跟你谈,三更半夜把电话打到宾馆来,算什么事儿?”
生意做大了就这点不好,很多人经常是,四处追着她的打电话,要跟她谈业务。
“我是邓淳的母亲,你就跟他说,他的家要玩蛋了,解体了,让他快回来?”电话里的女人说。
陈丽娜真是给绕晕了,这好大一个圈子,她才回味过来:“哦,小季啊,你直接说你是邓东崖的爱人不就完了吗,是这样的,我不论还不还孩子,我先回你几句话,你知道他现在穿多大的衣服吗,知道他穿多大的鞋码吗,还有,这孩子是我们送来的,来的时候连个家长都没有,三年了,你没有打过一回电话说要孩子,现在跟我说让我给你送回去,你谁啊你,你以为你自己是领导夫人你就了不起啊,那我得告诉你一句,你要是邓淳的母亲,就自己来矿区接孩子,你要是领导家的夫人,你就上班时间再打电话来,拿职权压我,不然,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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