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萨琳娜
无功不受禄呀,虽然习惯了买东西有赠品,可这赠品的价值也太高了吧。
萧南可没着脸白收人家的馈赠,于是便将桃源里所剩的粮食、果蔬一股脑的全都送给了小七。
椭圆玻璃那段,小七挂着牲畜无害的笑容,用力挥舞着胳膊。大声喊着:“郡主娘子,再见,再见啦!”这可是真心话哦,他真的很希望能在繁如星空的位面空间中再次见到这位直爽、大方的大唐mm。
“再见,小七!”
萧南也挥了挥手,按下交易结束键。
不一会儿。椭圆的玻璃层慢慢消失,桃源的浓雾渐渐聚拢回来,桃源恢复了原样。
萧南转过头,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桃源,她嘴边的笑容凝结了,心里再一次哀嚎:nnd,又上当了,为了答谢某奸商的大方馈赠,她硬是白白送了七八吨的粮食,这些粮食在末世绝对比一艘航空母舰值钱呀。
算了算了,反正在桃源里粮食来得容易,送、送就送了吧。
忍着胸口丝丝的疼,萧南开始准备她的计划了,借由桃源,将八个生化人和新的耕种机械送到太仓岛,让他们分工进行工作――开荒、垦地以及播种。
而留在桃源里的两个生化人,则拿着那套旧的耕种机械,在桃源里耕种。
阿耶那里还等着粮食呢,萧南必须在王佑安和乌奚奇外出寻找粮源的期间,将供给前线的粮草全都准备好。
不得不说,这些生化人果然能干,几乎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这也使得乌离刚抵达沂州,便遇到了早早等候的肖义。
再说乌离,顺利收到了粮食,片刻都没有耽搁,日夜兼程的往江南运――萧南早就说了,这些粮食都是为萧驸马收购的,命他们弄到粮食,直接送到萧驸马处。
萧镜在江南忙碌了几个月,连续好几次给辽东前线输送粮食,可最近一段时间内,粮食收购出现了问题,这会儿正坐在别院里发愁呢。
忽而听到下人回禀,说有个胡商奉了襄城郡主的命令,前来给驸马送粮。
襄城郡主?不就是他家乔木?
若是别人说给他送粮,萧驸马定要想想这人是否有别的目的。
可自家女儿……萧镜一百个相信,一千个放心呀。
忙命人将来人唤上堂来,萧镜却没有动,依然一副慵懒的模样。对此,萧南曾吐槽说是装13,萧驸马却严肃的更正,此乃名士风范。
乌离没想到萧驸马会亲自接见他,乍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儿激动的晕过去。只见他兴奋的搓着手,脑子里时刻提醒自己,见了萧驸马该如何行礼、如何说话、如何入座……他自以为自己很镇定,却没有发觉,他走路的腿一直发抖,刚刚垂到身侧的双手,跟迈出的脚步一个方向,同手同脚的扮起了木头人。
随着侍从来到正堂,乌离见屋子里铺着华丽的地衣,地衣上摆着的都是矮足家具,他忙褪了鞋子,只着一双白棉布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乌离时刻记着规矩,暗自数着步子,待走到正堂三分之一的位置时,忙停住,下跪行礼:“某、某乌离,见、见过萧、萧郎君!”
萧镜是老牌士族,见惯了世人对他的倾慕与敬畏,随意的摆了摆手,“无需多礼,起来坐吧。”
乌离道了声谢,然后退到西侧的单榻上跪坐下来。
“你是乔木派来的?”*记住牛屁屁书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
萧镜惦记着差事,并没有废话,直奔主题:“她命你给我带了些粮食?有多少?”
萧镜知道自家女儿有不少田产,估计是这丫头听说他这里差事难办,便把田庄的余粮都拉了来。啧啧,这孩子,还真是孝顺。
不过对于前方庞大的需求,这点儿粮食,恐怕是杯水车薪呀。
乌离忙直起身子,率只氐溃骸笆牵襄城郡主吩咐某给郎君带来一千石粮食,而且如果郎君需要,后面还有!”
萧镜一听,惊诧道:“一千石?后面还有?”
乌离连连点头:“没错,某遇到了一个来自东海的商人,他那里有几万石的粮食,只要郎君需要,某现在就给那商人去信,不日便有新的粮食运来。”
萧镜抚掌大笑,“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呵呵,小子,你说你叫什么?这事若成了,我记你一功!”
在大唐,‘小子’是个中性词,可以用来骂人,也可以用来开玩笑。
萧镜此时说这话,当然不是骂人,而是把乌离当成了可以亲近的后辈。
对此,乌离当然听得出,他忍着心里的狂喜,忙回道:“某也是奉命行事,当不得郎君夸赞。某、某姓乌名离,祖上是突厥人。”
萧镜才不管乌离是胡人还是唐人,此刻能帮朝廷解忧,那就是一等良人。
他又问了乌离几个问题,最后满意的一挥手,让管家把乌离安置下去,顺便召集下属开始搬运粮食。
有了东海的粮源,萧镜这里的粮食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
半个月后,萧南收到了萧镜的信,信里萧镜并没有明说夸奖萧南的话,但萧南从阿耶的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的开心与轻松。
唔,这就足够了,能帮长辈做点儿事,也是她的荣幸不是?!
萧南把信收好,然后放在一个匣子里,顺口对玉簪叮嘱道:“这次多亏了乌家父子,中秋送节礼的时候,命人也给乌家送一份儿吧。”
玉簪答应一声,默默的记了下来。
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竹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这般惊慌?”
萧南被吓了一跳,心跳猛然加速。
“郡主,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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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 第116章 丁忧
哭嚎了好几天,崔幼伯的嗓子也哑了,他用嘶哑的声音将自己从老相公那儿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南。
萧南听了,忍不住讶然,脱口道:“什么?我送去的果蔬,阿婆一点儿都没用?”
难怪呀,萧南初闻老夫人不好的消息时,就觉得不对劲,若不是她掌管着内院,她都要想到‘宅斗’上去了。
这会儿终于知道了答案,原来自己混入果蔬里的桃源灵果,老夫人一口都没吃。
接着,问题又来了,萧南不解的问道:“阿婆为何不用?”
还有,老夫人没用那些果蔬,可现在那些东西在哪儿?
反正肯定不在荣寿堂,萧南掌管着家里的厨房,她虽没有亲力亲为,可自己的心腹在那儿,厨房里有什么异动,她立刻就能知道。
崔幼伯神色复杂,喃喃的说:“阿婆,阿婆将厨房送来的吃食全都送到了荣康居!”
荣康居?老相公的居所?
这、这……难道老夫人将灵果全都让给了老相公。
可这到底为了什么?
萧南一时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蝼蚁尚且贪生,更不用说人了,那些灵果虽不能使老夫人长命百岁,但也能延长一两年的寿命。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呀,老夫人为何将那一两年的寿命拱手让给弟弟?
要知道,老夫人并不是不知道‘宫中御赐果蔬’的神奇,今年春天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出现了糊涂的征兆,幸而吃了一个月小南山的果蔬,这才又恢复了健康。
这种变化,外人都能看到,更不用说病人自己了。
明知道这果子是延长寿命的宝贝,老夫人却推了出去。这到底为了什么呢?
崔幼伯听到萧南的问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丁忧!”
丁忧?
萧南的双眼变成了蚊香眼,这、这叫什么回答。
她当然知道,老夫人去了,崔幼伯以及崔家的诸多男丁要丁忧,只是崔幼伯丁忧的时间最长,其它人。按照跟老夫人的关系远近,丁忧的时间从九个月到五个月不止。
等等……难道?
萧南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明白了老夫人此举的原因。
没错,不管老夫人今年走。还是明年走,崔家子弟都要丁忧。
但今年却是个不寻常的年份――圣人亲征辽东,太子监国,崔泽身为相公,如果此时提出为姑母守孝,请求丁忧九个月,太子定不会轻易准许。
崔泽虽不是首相,但也是颇为能干的权臣,有他辅佐。太子监国也会轻松些,就是皇后那儿,也会建议圣人对崔泽夺情起复。
而若是明年,辽东的战事结束了,崔泽作为相公,理当给朝臣做出表率,更要按规矩给姑母守孝、丁忧。
九个月。时间或许不长,但一旦离开了相公的位子,崔家第三代的子侄却没有能顶的起来的人,崔家势必要离开权利中心一段时间。而且,崔泽也不能保证,他丁忧结束后,那个相公的名额会不会给他留着。
另外,老相公也年岁渐高。又受了长姐亡故的打击,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如果老相公也不幸去世了,那崔泽又要守三年的孝,崔彦伯等第三代则要守一年的孝,崔家男丁几乎全都要离开官场……这样,对崔家才是致命的打击呢。
老夫人向来以家族的兴旺为己任。她岂能放任这种情况的出现。
所以,老夫人觉得她必须今年死,而自己的弟弟则必须撑到崔彦伯顺利进入中书。
至于崔幼伯,老夫人也想过了,他现在年纪小,且刚入仕途,丁忧三年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反而可以在此期间,好好在老家多读读书,修身养性,磨砺磨砺性子。
相通了这一节,萧南对老夫人只有‘敬佩’两字了,她轻声道:“阿婆、阿婆真是用心良苦呀!”
崔幼伯也艰难的点头,哽咽道:“嗯,就是、就是苦了阿婆了,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崔家,临了却还要为了家族而、而――”
崔幼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心里充满对老夫人的敬佩与愧疚。
早在听老相公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暗自决定,这辈子他都是老夫人的孙子,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孝顺老夫人,但老夫人身故后的事儿,以及她老人家的祭祀,他与他的子孙都要竭尽全力去做,定不会让老夫人死后荒凉。
其实,这也是老相公将此事告诉崔幼伯的原因,当时老相公说完后还加了一句,原话是:“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记着,你阿婆为了崔家都做了什么。而你,也应该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记着,你既已过继给了你阿婆,你就是她的亲孙子,将来也要承继她的遗志,努力兴盛我崔氏!”
萧南见崔幼伯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悲伤,她柔声安慰道:“郎君,阿婆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繁荣崔氏。如今她老人家去了,荣寿堂只剩下咱们,咱们定要好好努力,决不能辜负了阿婆对咱们的期望。”
崔幼伯听萧南说得言真意切,也不由得点点头,道:“嗯。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阿婆的后事……我已经报了丁忧,待丧礼过了,咱们就亲自扶阿婆的灵柩返乡吧。”
萧南道:“好,丧事从简已经对不起阿婆了,咱们作为她唯一的子嗣,更要诚心实意的为她老人家守孝。”
崔幼伯见妻子这般通情达理,更觉欣慰,也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多谢娘子体谅!”
萧南却不满的说:“阿婆也是我的长辈,郎君这般说,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了。”
崔幼伯自觉失言,忙道歉:“为夫失言了,娘子勿怪!”
夫妻两个都哑着嗓子,顶着满脸的憔悴,细细的商谈着接下来的事儿。
另一边,崔泽的丁忧请求果然被打了回来,十几天后,还在辽东的圣人直接给崔泽下了夺情的旨意,命他继续辅佐太子监国。
崔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卸了京兆的职务,回家为姑母丁忧。
其它入仕的男丁,也都按照礼法,卸职的卸职,丁忧的丁忧。
这样一来,大家都空闲了下来,主动跑到荣寿堂帮崔幼伯打点丧礼诸事。
饶是丧事从简,崔守仁还是不忍心过分委屈了姐姐,所以还是足足停了七七四十九天,崔家才开始‘引发’,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出殡。
不过,因为崔家的祖坟并不在京城,所以老夫人的灵柩出了崔家,在京城绕行一圈便被送到崔家的家庙,然后再由崔幼伯夫妇扶灵回乡下葬。
出殡前一天,崔家的下人便将树在堂前西阶的‘书铭’取下来,然后覆盖在老夫人的灵牌上,最后将灵牌与书铭都放在灵车上。
出殡这日,崔幼伯一身生麻丧服,手里抱着同样服丧服的长生,身侧跟着个小厮,小厮怀里则抱着病歪歪、一脸惊恐的崔令平。
正前方,有一名方相士开路,只见他穿着精致华丽的道袍,手里举着法器,一边吟唱着普通人听不懂的经文,一边似舞蹈的摆动身体,缓步前行着。
方相士两旁还有乐队,奏着庄重、哀挽的丧曲。
在方相士的后面,则是几十个崔家的小厮,他们举着丧礼专用的旗幡,抬着纸扎的各种明器。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在灵堂诵经的和尚、道士,此时,他们手里端着各自的木鱼或者摇铃,低声唱诵着经文。
四周还有不少崔家的小厮,一边走着,一边洒纸钱。
中间则是灵车,以及送葬的亲属。
崔幼伯抱着儿子,一边走一边痛哭。
小长生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小家伙胆子大,看到这白花花的一片,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四处的瞧着。
崔令平就没有弟弟这么强壮了,他前些日子刚被吓得病倒,如今病刚好,又被个陌生的小厮抱着参加葬礼。
他原本就消瘦的脸,显得更加憔悴,两只眼睛也充满了不安和畏惧,眼角还挂着两泡眼泪,小猫崽一样呜呜的哭着。
在一片哀乐与哭声中,老夫人的灵车缓缓驶出崔曲,绕行至朱雀大街后,便出了京城,然后停放至崔家的家庙中。
次日,依礼丧家还要进行‘虞祭’。
原本虞祭是要下葬后进行的,但彼时,许多人亡故的时候并不在故里,并不能直接下葬,事易时移,便将这个步骤提前了。
所谓虞祭,就是指下葬后,丧主用灵车载灵牌回家,升堂而哭,这叫做‘反哭’,反哭后进行三次祭祀,这就是虞祭,古礼也称之为‘三虞哭’。
不管什么祭,反正哭就对了。
此时,萧南彻底没有感觉了,只能麻木的跟着执事人的指令,要哭就拿蘸满姜汁的帕子掩面,要跪就利索的伏地。
经过这一遭,估计能瘦个一两圈呢,没准儿还能把因生产而有些丰腴的身体变回未嫁时的样子呢。
哭得有些麻木的萧南,苦中作乐的想着。
其实她不知道,若不是老夫人有遗命,要求丧事从简,而要是遵从古礼,她须得哭足百日呢。
时至今日才不过两个月,眼下丧礼结束了,待过了‘斋七’,他们便能启程返乡,这期间可是省了不少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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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 第117章 意外
老夫人的丧礼结束了,京中许多百姓都围观了崔家盛大的出殡――老夫人所说的从简,也是相对而言,比起贵族,她的丧礼自是简单了不少;但比起普通百姓,甚至是一般小吏,还是盛大豪奢的。
亲眼围观了这样一场丧礼,也使得许多百姓开始八卦起崔家乃至整个贵族圈来。而坊间流传最快的就是这些八卦,这让许多没看到丧礼的人也知道了崔氏老夫人过世的消息。
其中,也包括长寿坊的管事,以及别业内伺候的奴婢。
丧礼结束的第二天,阿槿一早就起来了,命小丫鬟给她打水洗漱,她则坐在书案前给娘家写信。
自从被崔幼伯打发到长寿坊,阿槿就一直蔫蔫儿的,因为她怎么都不肯相信,她的郎君,竟会亲自处罚她。
偏送她来长寿坊的人中,有崔幼伯身边的随侍阿大,阿槿知道,这个外表粗鄙的男人是自家郎君的心腹,他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也就代表了郎君。
看来,真是郎君做主要将她放逐到长寿坊的!
这个想法总在阿槿的脑中翻涌,也让她忽然觉得好累,也对自己过去的诸多努力产生了质疑――郎君是最心软的人,也是最念旧的人,当日她险些害了萧南,郎君都没有怎么责怪她,这次,怎么就?
过去她为郎君做了那么多,到底值不值?
自己弄到现在妾不妾、侍婢不侍婢的,到底值不值?
想得太多,心情又不好,使得阿槿一进别业就病了。
不过阿槿毕竟不是普通的侍婢,她之前会那么想,不过是一时不能适应崔幼伯的改变。
在榻上趟了好几天,阿槿一点点回忆最近一两年来崔幼伯的言行举止,最后她惊讶的发现,她心目中那个永远善良、纯真的玉郎。已经开始慢慢长大,并走向成熟,心性也变得坚韧起来。
这样的发现,让阿槿很失落,也有种莫名的不安――她陪崔幼伯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在她心目中,崔幼伯虽是主子。但却是属于她的。如今那个属于她的男人,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更没有她的陪伴,居然就成熟起来?!
失落了好久。阿槿又迅速调整了心态,暗道:长大又如何?成熟又怎样?郎君骨子里还是她的郎君,只不过言行成熟了些,她依然有巨大的优势。
想想萧南,她不过是半路出家,只用一年的时间便挽回了崔幼伯的心。
再看看她阿槿,她可是足足陪了崔幼伯十几年,撇开那些年的情分不讲,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想挽回他也应该更容易才是。
阿槿想得很清楚,她目前的状态与当年的萧南相似,两人都处于失宠的边缘。
但她却忽略了,她与萧南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一个是没名分的侍妾,一个则是名正言顺的嫡妻,两人在崔幼伯心目中的分量也截然不同――妻子可以义正言顺的劝丈夫上进、戒女色。可侍妾呢,若敢说这种僭越的话,只能被骂没规矩。
阿槿并没有发觉这一点,可能是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把自己当成崔幼伯真正的妻子吧?
想通了这些,阿槿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第二天便能自己下榻,下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跟娘家联系――她可不想一辈子在长寿坊看老虎,还需要借助娘家的力量返回崔家呢。
即使不能立刻回崔家,也需要娘家的人帮她打探消息。
写完了信,阿槿唤来小丫鬟,随手抓了一把铜钱给她,让她将这信悄悄送到崔德志的府上。
打发了小丫鬟。阿槿吃了朝食,觉得浑身难受,抬眼见外头的阳光很好,便想出去溜达溜达,也好了解下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居所。
刚走到院子里,阿槿就听到隔壁院子里有人聊天。
“啧啧,你可是没见呀,那漫天的纸钱,足足洒了朱雀大道一路呢。”
“不愧是崔家的老祖宗,她的丧礼就是隆重!”
阿槿一怔,崔家的老祖宗?难道是老夫人,或者是老相公?
不由自主的踮着脚步,阿槿循着声音悄声走去,最后停在墙根处,仔细的听着。
“可不是……唯可怜了咱们的玉郎,心忧祖母,竟足足瘦了好几圈,整个人都憔悴得紧呢。”
“哎哎,你听说了吗,咱们隔壁住的那位,就是郎君的侍妾,只可惜是个失宠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位虽失了宠,但还育有一个小郎君,听说那日送葬的时候,那位小郎君也去了呢。”
“你这话说得真新鲜,哪有长辈亡故,小辈不去送葬的?就是被人抱着,也要去!”
隔壁几个小丫鬟的闲聊,终于让阿槿听明白了,崔家的老夫人过世了。
乍闻这个消息,阿槿有片刻的失神,说实话,老夫人对她并不算亲厚,可也没有对她不好。
而且阿槿也清楚,当年她陷害萧南,不管是按照家规还是国法,都该受死。她之所以能活下来,老夫人起了不小的作用。
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去了,阿槿心里也生出丝丝的伤感。
但紧接着,她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又勾起一抹浅笑――或许,她可以借由老夫人的事儿重返崔家哦。
再说崔家这边,办完了老夫人的丧礼,三个堂口的主人、奴婢们都累得不轻。
尤其是崔幼伯两口子,他们是老夫人的直系晚辈,别人能偷空歇息一会儿,或者吃点儿好东西补充营养,他们却不行――祖母死了,唯一的孙子和孙媳妇竟然还白白胖胖的,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不孝子孙呀。
时下的规矩和社会风气就是如此,长辈亡故,子孙就应该一副哀伤过度、形容憔悴的样子,甚至有人判断子孙是不是真孝顺,也不看别的,就看子孙在长辈丧期的身体状况。
你说说,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祖母去世。作为嗣孙的崔嗣伯好意思不瘦个三五圈?走路若是摇摇晃晃,需要扶杖,那就能完美了。
而萧南呢,原本就想做个‘孝妇’,所以自老夫人去世的那一天到现在,她时刻都谨守着古礼:麻衣素食,不施粉黛,家中的帐幔被褥也都换了素净的颜色。金器什么的华贵摆设也都收了起来。
“郡主,小娘子和小郎君年纪还小,是不是给他们加一点儿‘有营养’的东西?”
玉莲负责厨房,看自家郡主和小主子们天天青菜寡汤。不但一丝肉渣儿都不加,连丁点儿荤油都不用。
这样的吃食,若是吃上三年,饶是个健康的大人,也要把身子吃垮了,更不用说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奶娃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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