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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话没说完。钱夫子眼泪流下来了,刚才挨了那么重的一通拳脚都没哭,可是此刻,情感的洪流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哭啥?”现在轮到李素疑惑了。
王桩咧了咧嘴:“这都不知道,疼滴么,你挨了这顿揍不哭啊?”
李素笑了,他喜欢哭的人,有泪可流证明天性未泯,按前世的话来说,这个同志是可以抢救……挽救一下滴。
“好了好了,把眼泪收一收……”李素蹲下身开始安慰他:“现在,你肯说说西州的事么?为何西州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为何百姓畏官府如虎如狼?”
钱夫子泪眼婆娑地抬头:“您要问的就是这个?”
李素眯起了眼:“你还是不肯招?”
“肯招肯招……”钱夫子忙不迭点头,接着忍不住悲从中来,大哭道:“其实刚才挨揍之前我就肯招了,您问什么我招什么,真的!这位官爷,您……倒是先问啊!上来便没头没脑先揍一顿,小人这顿打挨得……”
说完钱夫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憋屈的情绪,咧开嘴大哭起来,真正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李素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似乎……刚才办事的顺序出了点问题?
钱夫子哭得伤心,作为罪魁祸首,李素只好拍着他的肩安慰他:“好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做人要豁达点嘛……”
钱夫子哭声更大了。
一旁的郑小楼不耐烦了,冷冷地打破了眼前的尴尬场面。
“你若再哭一声,我便再揍你一顿,说到做到。”
钱夫子的哭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突然停止,然后面朝李素垂头,万分诚恳地道:“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官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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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官府常欺凌百姓,有这事吗?”李素第一个问题很敏感,或者说,他今晚想要问的问题都很敏感。
钱夫子片刻都没有犹豫,脱口就答,用实际行动向李素证明刚才他那顿打挨得有多冤。
“确有其事,贞观六年以前,当时城里的高昌人居多,虽说高昌国人大多皆是咱们汉人后裔,可百年来高昌国主以恩威服其心,况且西州离大唐甚远,久不沐王化,故而渐渐的,他们便将自己当成了高昌国子民,代代传下来,城中百姓只知高昌国主,而不知中原汉土了,贞观六年,大唐皇帝陛下大败东突厥后,调兵顺势占据了西州,高昌国将士慑于大唐虎威,被迫让出了西州,可城里的子民们并不服王化,城中常有百姓与唐军冲突,后来皇帝陛下遣调第一任西州刺史,鉴于西州现状,治下当用重典,对百姓施以威服,久而久之,西州百姓这才渐渐归于王化……”
李素皱眉道:“也就是说,如今城里的百姓,以前都是高昌国人,所以现在的西州官府对百姓施之以威,渐渐的,官府和百姓都成了习惯,一边习惯了威压,另一边习惯了被威压?”
钱夫子笑了笑,扯动脸上的青肿淤青,痛得直吸凉气。
“以前确是如此,可是后来,到贞观九年时,为了坐实西州归属,大唐朝廷从玉门关内迁来唐民近万,都是正经的大唐子民,以前的高昌国百姓或彻底臣服于大唐,或举家西迁而去,或是……被官府寻了由头治罪,如今的西州城里皆是大唐百姓。”
李素皱眉:“以前是统治异邦子民,施之以威未可厚非,如今既然都是大唐百姓,官府为何仍对他们如此苛刻?”
钱夫子小心看了郑小楼一眼,惶然道:“这个,小人确实不知了,真的,小人只是个屠户啊,官爷您是不是太高看小人了?”
李素又呆住了,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啊。
一肚子的问题不得解,为何要抓个屠户来问?从刺史府里随便劫个小官小吏不是方便得多吗?反正劫都劫了……
李素开始反省自己,从事情的源头开始反省,然后,他回忆起王桩那天说过的话。
“你只是个屠户,为何城里百姓对你如此尊敬?据说你去过的地方都有人起身向你行礼,可见你在城里是有威望的。”
钱夫子又想哭了:“小人是屠户啊……不论在任何地方,任何人想吃口肉,都一定要对屠户客气点的,不然难免短了斤两……”
抬起头望向李素,钱夫子惴惴地道:“难道关中的百姓对屠户不客气吗?这……不至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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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睡过头了。。。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贞观大闲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 西州隐秘
李素吃过猪肉,也见过屠户跑,但关中百姓对屠户客不客气……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现在的情景很尴尬,不仅因为李素发现自己抓错了人,而且这个被错抓的人还歪了楼,把一件跟国家和百姓息息相关的事情慢慢带歪到百姓对屠户的态度上去,好吧。职业习惯,情有可原,但李素还是很想揍人。
不善的目光转而瞪向王桩,李素恨得牙痒痒。
都是这家伙造的孽,一句“人人皆向钱夫子行礼”,这句话产生了多大的误解啊,但凡听在正常人的耳朵里,大抵都会认为这位钱夫子一定是个深受全城百姓爱戴的老教书先生吧?谁知道竟是个百姓争相讨好只因怕他缺斤短两的屠户?
玩笑开大了……
李素有些犹豫,要不……把王桩吊起来抽一顿?
王桩浑然不觉李素的目光多么不和善,反而咧嘴直笑,笑得很憨傻。
“官府除了欺凌百姓,还对百姓做了什么?”李素缓缓问道。
钱夫子想了想,道:“赋税徭役过重……这个算不算?”
李素楞了一下,接着笑了¤,:“当然算,来,仔细说说,西州赋税几何?”
钱夫子犹豫了,显然有些顾虑,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传出去以后谁知道官府会不会追究他?
犹豫间抬头不经意地望向李素,却见李素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翩翩君子似的瞧着他,钱夫子猛地一个激灵,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是的,官府追究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若不说。要命可就是眼前的事了。
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钱夫子道:“大唐立国以来,赋税沿用的是隋朝的租庸制,即每户每丁每年向官府交纳租粟二石,调随乡土所出,或纳绢绫两丈。或绵二两,而在西州这块地方,四周既没有适合种粮食的土地,也不出产绢绵,于是刺史府下令赋税以银钱折抵,西州这个城池实在太贫瘠了,官府无法参照大唐的赋税制,索性私定了一个税制,即每丁每年二税一。徭役则以当年州城的工事而定。”
李素睁圆了眼睛,吃惊道:“二税一?百姓每年所得要交一半给官府?这……”
王桩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大唐立国以来闻所未闻,如此重税,太苛了。”
郑小楼最冷静,只是环臂冷冷地哼了一声,眼里冒出一股杀机,道:“这狗官……”
李素怔怔说不出话,二税一。非常简单粗暴的税制,李世民知道后非得跳起来……庆祝自己发财了?
“如此重税。官府如此乱为,西州百姓为何无人上告?”李素沉声问道。
钱夫子露出无奈的神色:“上告?跟谁告?从西州到关中,路上就要走小半年,就算到了长安又如何?听说近两年长安朝臣非议颇多,朝廷还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西州,城内百姓本就人心惶惶。到了长安,人家还不一定拿咱们当大唐的子民看,毕竟西州这座城池太复杂了,有汉人,有突厥人。有龟兹人,连吐蕃商人都常有进出,大唐得到这座城原本名不正言不顺,城里还有这些异邦番族,咱们到了长安,朝廷会认为咱们算哪国人?”
“就算朝廷认为咱们还算是大唐人,那么,官府盘剥百姓的证据呢?百姓告官,先不论对错,首先便是大罪一条,况且路途遥远,路上盗匪丛生,前途更是命运难测,试问西州百姓谁会去做这件事?但凡不是被逼得完全没了活路,能忍,尽量还是忍着吧。”
李素神情越来越阴沉。
“能忍,尽量还是忍着”,短短一句话,道尽国人数千年来的秉性,百姓真的很知足,甚至连吃饱的要求都不用提,只求不饿死,便算是一条活路,有了活路,谁都不会做那铤而走险的事,历史上一桩又一桩揭竿而起的起义,哪一次不是被逼得完全没了生路,左右一死,索性反了。
“二税一的税制,是曹刺史定下的?”李素问到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钱夫子再次犹豫了一下,没答话,只是以不易察觉的幅度轻轻点了点头。
李素沉默半晌,忽然大笑:“好,好个西州刺史,我算领教了!钱夫子,我还有件事问你。”
“官爷您说。”
“西州周边邻国恶意窥视觊觎,这些年应该有过不少外敌入侵之事,靠驻守西州的这点兵力,还有近乎全失的民心,官府是怎样守住这座城池的?”
钱夫子叹道:“官爷说的这些,小人真的不太懂,小人原是灵州人,贞观九年灵州大旱,田地颗粒无收,小人无奈与乡亲们一起当了流民,后来朝廷有了安排,将我们尽数迁往西州,这才在西州落了户,小人和西州城里的百姓一样,眼里盯着的只有一日两餐,官爷说什么外敌入侵,将士守城,小人却实在不太明白……”
李素失望地叹了口气,拿这些问题去问一个屠户,委实强人所难了,李素暗暗做个了决定,明晚叫郑小楼去刺史府劫个小官来,老规矩,先揍了再问话。
正当李素失望时,钱屠户却道出一件很有价值的事。
“官爷说起守城,小人倒想起一件事来,从贞观九年到今年,突厥和高昌人前后四次攻打我西州,每次兵力都不下万人,当时守城的项将军急得脸都白了,可仍然靠着手下一两千人的兵力将他们击退……”
李素两眼一亮,终于说到戏肉了。
“他们用的什么法子击退的敌军?”
钱夫子迟疑道:“认真说来,其实也不算项将军的麾下击退的,每次攻城到了紧急关头,西州城南北两个方向便会冒出两支精骑,一左一右朝攻城敌军的侧翼发起冲锋,往往两轮冲刺下来,敌军便纷纷心惊胆丧,惶然败退撤军……”
李素大感惊讶:“这两支精骑是何人领军?西州附近尚有别的都护府或折冲府吗?”
钱夫子缓缓摇头:“小人并不知领军者是何人,西州方圆八百里内也没有别的都护府,最近的援军在玉门关,离西州近千里,而且小人隐约还知道,这两支助西州将士守城的精骑并非汉人,而是突厥人。”(未完待续。。)




贞观大闲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圈地建宅
李素发现自己像一个等待明星爆八卦的狗仔记者,兴奋地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八卦从钱夫子嘴里爆出来,太嗨了。
“突厥骑兵……助我大唐守城?”李素对这个惊天大八卦简直不敢置信:“这两支突厥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钱夫子奇怪地看着他:“小人刚才不是说了么?城外一南一北两面冒出来的啊……”
李素沉下脸:“你在说笑话吗?”
“您若问这两支突厥骑兵的来处……”钱夫子苦着脸,可怜巴巴地再一次强调道:“……小人只是个屠户啊。”
好吧,李素再一次提醒自己,这家伙只是个屠户,不能对他高标准严要求。
“这两支突厥骑兵人数几何?”
钱夫子挠挠头,道:“听守城的军将说,两支突厥骑兵人数并不多,大约两千多人,主要是战法很犀利,策马冲锋时颇得唐军战法精髓,往往都是从左右侧翼发起攻击,一南一北穿插过后,敌军便被切割成了三块,拨转马头再冲锋一次,敌军的士气差不多便崩溃了,守城的项将军再领着将士们从城门杀出,里应外合之下,敌军兵●3,败如山倒……”
“敌军这几年大规模攻城一共四次,你的意思是,每次都是被这种战术打败的?”
钱夫子笑道:“敌军哪有这么蠢,每次战术自然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在路上被伏击,有时候是被袭营。总之每次的法子都不一样,可每次都有两支突厥骑兵出现,帮咱们守住了西州城。敌军被打败后他们也不入城,吆喝几声便策马跑得没了影,下一次有敌军攻城时,他们又恰到时机地出现在城外……”
李素眉头皱得更深了。
原本将钱夫子掳来是为了解开心中疑惑,可没想到现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那两支莫名其妙出现堪比唐朝版活雷锋的突厥骑兵……到底是什么来路?无缘无故为何帮大唐守城?
不过有些疑惑还是被解开了,比如这座城池为何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又比如一直弄不清楚这座既破败。人心又松涣的城池这些年居然能在诸多外敌环伺下不失陷,现在算是有了解释。
李素陷入沉思,久久默然不语。
钱夫子神情忐忑地看着他。不时又回过头看看帅帐内武力值最高同时也最没人性的郑小楼。
“官……官爷,小人知道的全都说了,半句都没保留,小人接下来……应该不挨揍了吧?”
李素回过神。朝他歉然一笑:“今日是我鲁莽了。先给你赔个不是。”
钱夫子惶恐地连连摇手:“小人担当不起,您千万别对小人太客气,不然小人怕是又要挨顿揍。”
李素笑着安慰道:“不会的,这次是我办错了事,以后我若有什么问题一定先问,你若答不出我再揍。”
钱夫子脸色发绿:“…………”
该问的都问过了,还有些问题李素没说出口,他很清楚就算问了钱夫子也肯定答不出。
总的来说。今晚将钱夫子掳来还是很有收获的,可以说收获特别巨大。对一筹莫展的西州局势,李素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任何事情最怕的就是没头没尾,圆溜溜的不知从哪里找突破口,一旦发现一个小小的漏洞,这件事离解决的时日也不远了,李素对自己有信心。
钱夫子立了功,李素以礼相待,命王桩领他找个空营帐睡下,明早派人将钱夫子送回城去,不仅如此,李素还顺手赏了钱夫子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银饼。
从天而降的横财把钱夫子震住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今晚这顿打挨得真够值的,竟换了十两银饼,如果能够做成长期买卖,那该多么的美滴很……
…………
…………
旧疑方解,又添新疑。
对钱夫子的答案,蒋权显然很不能理解。
“怎么可能!定是那屠户胡言乱语,李别驾为何不重重治他的罪?”蒋权一脸愤慨道。
李素笑道:“为何不可能?突厥人不能帮咱们大唐守城吗?”
蒋权叹道:“若说是别的异族帮大唐守城,末将也就信了,可突厥人实在……贞观四年,陛下活擒颉利可汗,东突厥灭亡,此战一雪大唐渭水之盟的耻辱,不仅如此,此战过后,大唐将士入草原,对突厥诸部落进行了清洗,突厥各部落首领要么归降大唐,要么被彻底绞杀,剩下的一部分则分批往大唐兵锋无法触及的地方逃窜,比如突厥阿史那一族,便全族归降了大唐,还有一部分则投往控制西域的西突厥……”
“总的来说,除了归降大唐的那部分突厥人外,别的突厥人对大唐可谓恨之入骨,如今的西突厥勾结高昌国,撺掇龟兹国对大唐西面边境进行袭扰和掳掠便是很明显的例子,那个姓钱的屠户说什么突厥骑兵帮大唐守城……”蒋权讥诮地一笑:“……突厥人不帮着敌人攻城便谢天谢地了,帮咱们守城?他们吃错药了么?”
李素眨眨眼:“蒋将军不信?”
蒋权老实道:“末将确实不信。”
李素道:“突厥人帮大唐守城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咱们再找人问问便知……”
嘴角翘起一抹奇异的笑,李素悠悠道:“若此事是真的,西州这个地方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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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觉得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刚踏进西州时只看见漫天浓雾遮天蔽眼。如今站在远处再看西州,它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些。
突厥人,龟兹人。曹刺史,果毅都尉项田,还有西州刺史府里的诸多官吏……
一张张凌乱的面孔在李素的脑海反复闪现而过,渐渐串成了一条线,有首有尾,有因有果,这座城。原来并不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一件事是,刺史曹余除了欺凌百姓,征收苛税以外。到底还干了多少缺德事,而且这些缺德事不是曹余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刺史权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所以如果钱夫子所说的那些欺凌之事属实的话。李素可以断定。整个西州的官场全坏掉了,这是一桩从根子上已经腐烂不堪的大案,拔出萝卜,不知带起多大一片泥土。
思绪再往更远的地方发散,李世民当初没头没脑的,为什么忽然把他派到西州来当官?这个令李素苦思了近半年的问题,在钱夫子走后,李素似乎也渐渐有了一些头绪。
大家都不简单啊。
…………
接下来的几天。李素不动声色,就当没这回事。
一个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根基的官员。对经营这座州城数年的首官动手,无疑是自寻死路,李素不是王桩,他不会干出如此缺心眼的事。
除了下令蒋权秘密派出一支百人精骑四处搜寻那两支有可能存在的突厥骑兵外,李素没有别的动作,每日白天在西州城里闲逛,晚上则晃晃悠悠带着王桩和郑小楼两位亲卫回营睡觉,在西州诸官员眼里看来,李素的表现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本事,只靠邀欢献媚得官的宠臣。
这个宠臣的表现没让鄙视他的人失望。
“这块地方,方圆十二亩地,本官要了。”
李素指着西州城东一块闲置多年的空地,神情充满了指点江山般的意气风发。
龟兹商人那焉有点吃惊:“十二亩地都要?这……合适吗?”
“合适,本官是西州别驾,我说它是我的,它就是我的。”李素的混帐语气深具程咬金神韵。
“都用来建宅子?”那焉还是不能接受。
李素叹道:“小是小了点,可谁叫我是别驾呢,爱民如子嘛,宅子小一点勉强住一住便习惯了……”
那焉很无语,在这个连刺史府都只有巴掌大的城池里,你居然要建一个占地十二亩的宅子,而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语气,别人岂不是该一头撞死?
“李别驾,容小人多句嘴,十二亩地的宅子,耗费人力物力可不小,建宅子需要的青石,方砖和泥浆等等,都要从千里外的沙州运来,当然,李别驾给的钱若足够,小人相信西域的商人们必然蜂拥而至,再多的东西都能给您运来,只是这要花费的钱……”
李素装糊涂:“钱咋了?”
那焉小心地道:“花钱不小啊……您此次离开长安西行,小人看您的行装,似乎……没带那么多钱呀。”
李素眨着清纯无辜的眼:“你帮我垫上呗……”
那焉猛地一个激灵,开始仰头望天色,估摸下一句要拿天色当借口了。
“小气!”李素太生气了:“我真恨自己啊,看看我,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连垫个宅子的钱都不肯……啧!狐朋狗友!”
那焉快哭了:“先多谢李别驾拿小人当朋友,可是……在这茫茫千里大漠里建一栋华宅,花钱可不小,小人虽是商人,却也负担不起啊……”
“行了行了,这钱我自己出!”李素狠狠白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猫眼石,塞到那焉的手里:“拿去,当是订金了!”
那焉眯着眼,举着猫眼石面朝阳光仔细端详许久,呆呆地道:“这颗猫眼石……好眼熟啊,莫非是西行路上小人送您的那一颗?”
“没错,色泽纯度很不错,上品哦。”李素笑道。
那焉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我的啊!您拿小人送您的东西,反过来再给小人当订金,这事是不是……”
“是你的啊,但你送给我,就是我的啊,我的猫眼石拿来付我宅子的订金,你说说,这件事哪个地方不对?”
说完李素都觉得有点脸红,他发现自己变坏了,被程咬金带坏的。
那焉被李素绕了半天,仔细一寻思,确实没哪里不对,可是这心里为何堵得慌?
“就算是您的,可……这一颗猫眼石当订金也太少了啊。”
“什么叫‘就算’?本来是我的!”李素忽然很计较用辞,如同前世某某省是我国领土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样,这句话一个字眼都不能错的。
“是是是,本来就是您的。”
李素叹了口气,真不爱跟这种死要钱的人打交道。
一脸心疼地伸手入怀,掏了半天,又掏出一颗猫眼石,依依不舍地递给那焉:“再补一颗,若还说不够,我就抽你。”
那焉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又快哭了。
“这……还是我送给您的呀……”
“是你送我的啊,所以它是我的了,哪里不对吗?”李素杀人似的目光恶狠狠瞪着他,很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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