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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瓣雨
转念一想,又不甘心,自己已经八十多岁,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好不容易才捡了这么个宝贝徒弟,若是架子没端好,真的将师徒之缘给斩断了,可不是要抱着遗憾去阴曹地府么?秋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想来不过是她年纪轻,性子倨傲又好面子,自己还是再给她个机会,多等等吧!
但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沐之秋有所反应,便是连句话都没有,直接就将他忽视了,老顽童急得直在心里骂娘,早知这徒儿如此有个性,他说话怎地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如今硬碰硬,竟碰出这样的结果,倒叫他如何收场?
好歹他也是个爷爷辈的老人,这般在个十几岁的小女娃面前失尽颜面,心头不由伤感,许是自己这张不招人待见的脸确实没有徒弟缘。罢了罢了,人家不愿意,难不成他还要用刀剑架在她脖子上逼迫不成?
忙来忙去,竟是自作多情。眸中滑过一丝自嘲,一咬牙,便弯下腰打算下崖去。不料衣袖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沐之秋的声音软软地传来:“师父何苦作践自己呢?”
“唔?”赶紧回头,却是满眼的委屈,还带着隐隐的期盼。
“唉!让师父伤心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沐之秋重重一叹,“我这人不喜欢溜须拍马,说话也不婉转迂回,所以不是个合格的徒儿,但我既拜您为师,便不会有丝毫虚情假意,自当将您当成我自己的亲爷爷来看待。爷爷让孙女儿帮自己了却心愿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师父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如此打肿脸充胖子,却是最最叫人揪心,师父何苦,何苦?”
见老顽童薄唇紧抿,却不说话,沐之秋又道:“师父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笨。师父去岁掳我回生死门便对我欲言又止,我虽不才,但师父的心思大约能懂一些。倘若徒儿没有猜错的话,师父的心病与您这张脸有关吧?而师父的脸变成这般模样,应该和玩偶师有关吧?师父恨不得对玩偶师施以剜心剥皮之刑,也是因为师娘的离世与玩偶师有关吧?”
老顽童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沐之秋不由摇头道:“师父何苦作茧自缚呢?我本不欲窥探师父的**,然,此番遭遇不管是萧逸还是师父,亦或是我,都无法再置身度外。徒儿处事,要么没兴趣干脆不闻不问,若要知道便要知道得清清楚楚详详细细,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牵着鼻子走,是以才会有此一问。若我所言不虚,那么,玩偶师已死师父心愿当了才是,然,师父却依然忧心忡忡闷闷不乐。恕徒儿斗胆,师父可是还有什么仇家未曾找到?是需要徒儿帮您寻找此人,却又难以启齿么?”
老顽童依然没有说话,但看着沐之秋的眼神却渐渐犀利起来,俨然有了去年初一灯会擂台上比试时的锋芒。
“师父莫要心疑,这些都是我猜出来的。人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师父是个洒脱之人,为人亦正亦邪,武功出神入化,有什么仇家只管找到杀了便是,怎会假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徒儿妄自菲薄,师父这般急于收我为徒,要将衣钵传于我,是您那仇家太过厉害连师父都对付不了他?还是这么多年师父您根本就没有找到他?方才师父的话我并非没有听见,徒儿不答话是因为我在思考,徒儿并没有十分把握能助师父得偿所愿,但徒儿可在师父面前立下重誓,若师父有生之年不能手刃仇家,待师父百年之后,徒儿定会借萧逸之力帮您寻找仇家,便是终此一生也会尽力让师父含笑九泉。”沐之秋不再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老顽童的眼睛。
老顽童的嘴像是突然拉上了拉链一般,整个人的身上顿时笼罩起浓郁的霸气和阴霾。
他的徒儿实在太聪慧了,聪慧到他有点害怕。没错,她分析的丝毫不错,他从最初将她掳至生死门便打好了算计,苦肉计、生死丹、师徒之缘,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老顽童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生死门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那桩生意老顽童不仅仅是替买家做的,他也在替自己打算。那场灯会擂台上的比试,他从头到尾冷眼旁观,沐之秋的表现着实震撼了他,当时老顽童脑子里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这样心思缜密、聪慧机智,又沉稳霸气的女子,正是助他复仇之人的首选,更何况,沐之秋身后还有两个非常关键的人物,靖王爷萧逸和神医妙手上官云清。萧逸权倾朝野手握兵权自不必说,上官云清却是个未定的变数,这样两个静安王朝举足轻重的男子,不管是谁,都足以帮他达成心愿。最关键的是,这两个男子都深爱着沐之秋。
男子夺天下需要强大的势力和铁一般的手腕,而女子想要夺天下,只需征服强大的男子。老顽童活了近百年,经验告诉他,沐之秋的手里,握着的不仅仅是静安王朝的命运,甚至还掌握着周边诸国的存亡兴衰。这样的女子若是能收为己用,对于他的复仇将是巨大的推力,就算他还来不及找到仇家便驾鹤西去,作为徒弟的沐之秋也有责任完成他的遗愿,所以,他必须要收她为徒。
老顽童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进去了,他唯独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会真的对这个徒儿上心。原本被选作复仇的棋子突然变成手心中稀世珍宝的感觉并不好,可是,探听到关于沐之秋的消息越多,了解她的手段越多,老顽童对这个徒儿的喜爱就越盛。这小女娃实在太合他的心意了,他竟舍不得再利用她,更不想让她因他以身犯险。毕竟,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怨仇,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恩怨,他何苦将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娃牵扯进来?
所以老顽童这次搭救沐之秋完全出于真心,没有掺杂任何算计与功利心。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徒儿目光竟如此犀利,早已将他所有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徒儿,让老顽童心感温暖的同时却又觉得脊背有些发寒。死死盯着沐之秋,半响老顽童才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果然!沐之秋摇摇头,“不是我猜到的,是师父自己告诉我的。师父提到与师娘双修时眸中充满柔情蜜意和向往,任何人都看得出师父深爱着师娘。然,静安王朝谁人听说过生死门门主曾经娶亲之事?若不是师娘已然离世,以师父对师娘的疼爱,岂会舍不得给师娘一个名分?”
见老顽童的目光中隐有疑惑,沐之秋又道:“我去年被师父掳至生死门,曾大骂师父有一张死人脸,师父当时虽自诩此乃您的驻颜术,但徒儿却瞧得真切,师父其实并不满意自己的模样,想来师父的驻颜术并不是拥有这样一张万年不变的活死人脸,徒儿便猜测,师父变成这样,或许是当年遇到什么意外导致驻颜术失败。”
“今日,我见师父对那玩偶师施以剜心剥皮之刑,尤其是容不下他那张脸,便猜想师父的驻颜术失败定与玩偶师有关。萧逸告诉我师父与玩偶师曾是旧识,你二人年轻时还有一段恩怨。倘若只因比武,你误伤了他的脸,他又毁了你的驻颜术倒也公平,我无心之下的询问,师父只管大大方方道来便是,但师父却神色凝重三缄其口,只敷衍我是五十年前的往事。这般刻意回避,定是师父年轻时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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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第273章恩怨情仇
“师父能为我几次三番潜入京城,感应到我有危险时又及时出手相救,还不辞千里随萧逸一起海上追踪来寻我,可见,师父乃是性情中人。既是性情中人,这世上的深仇大恨,最让人刻骨铭心的,只怕还是个情字。若徒儿猜得不错,师娘的离世定与玩偶师有关。玩偶师既已死,师父与师娘大仇已报,师父非但不见欢颜,却闷闷不乐,对我欲言又止。师父可知有些事情做过了便是欲盖弥彰?您那样的冷笑话非但让人笑不出来,还会令人心酸?”
言已至此,再说无益,沐之秋不再多说,转头往回走。老顽童却在身后唤住了她。
“秋儿果然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奇女子!”跟上来,他在沐之秋身边停下,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凝视着沐之秋,眸中皆是惊涛骇浪。
“去岁,生死门接到一个大单子,有人要买丞相府大小姐的项上人头。我生死门做买卖向来公道,只要银子给的足,不管鸡鸣狗盗之徒,还是朝廷命官,只管杀了便是,可老夫手下那名弟子却栽在了萧逸手里。你与萧逸设下引蛇出洞之法诱老夫上钩,我便感到时机到了,或许,你就是老天安排给老夫报仇雪恨的契机。去岁初一灯会将你掳回生死门确实是事先就计划好的,那时,只想借你的手为老夫报仇。可是,你在我生死门囚禁七日,却与老夫惺惺相惜。老夫爱才,在算计外竟生出几分真心,哪知你油盐不进,压根儿看不上我这生死门嫡传弟子的位置。老夫本不欲再与你相见,然,今岁却忽闻你与上官云清将‘死亡村’变成了‘欢乐谷’。我修习医术之人,除了要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外,还必须要有坚韧的职业操守,要有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决心和善辩是非恩怨分明的能力。生死门虽救一人杀一人,却从不滥杀无辜,老夫年事已高,便真的想寻得一个品行高洁坚韧聪慧的弟子继承我的衣钵。所以便去京城碰碰运气,感应到你有危险,遇到逸儿,同他一起入海追踪,这些都是巧合,不提也罢,但我着实没料到冤家路窄,我会遇到五十年前的死对头。”
顿了顿,老顽童的眸中爆出一道精光,“秋儿猜得分毫不差,此人正是五十年前害我走火入魔,害我娘子香魂永逝的凶手。”
“说起来玩偶师与我还有些师兄弟的渊源,秋儿可知我与你母亲一样都是褚国人?”
“褚国人?”沐之秋心思百转,登时领悟,以前心头的诸多疑惑也因老顽童这句褚国人化解。她竟从未想过是这样,难怪。
见沐之秋眸光了然,老顽童便知她已想得透彻,索性道:“此事你早晚都会知晓,倒不如为师早些告诉你。秋儿定然知道倭国世代都是我褚国的附属国,倭人多为我褚国的人质或家奴,皇室亦不能幸免。那倭国虽靠依附旁国而生,但倭人却性格坚毅,颇有几分风骨,尤其是江湖术士,更不乏佼佼者。为师自幼拜在褚国高人‘妙真散人’门下学艺,七十年前,师尊出游倭国,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小师弟,师尊随性,为人亦正亦邪,从不以世俗眼光审时度势,倭人虽在我褚国地位低下,但师弟却勤奋机灵,年纪小小便习得一身上乘武功,师尊对他极为喜爱。师尊见我醉心黄岐之术,师弟偏好巫蛊邪术,便依据我们的喜好,刻意栽培我二人的特长。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过了十几年,师尊竟又从山外捡回来一个十岁的孤女,山上修行日子清苦,有了师妹我们的生活才充满了笑声,那时为师已有二十八岁,师弟却正值年轻气盛,小师妹活泼可爱,师弟自然整日与她形影不离,对她呵护备至。师妹天性善良温婉敦厚,为师渐渐发现自己竟爱上了她。为师比师妹年长这许多,当她爹爹都不为过,又见师弟与她天天朝夕相处似已暗生情愫,自然不敢将这非分之想流露半分,想着能日日看着她便是最好的,只一如既往地暗暗照顾保护她。岂知师弟却在师妹十六岁及笄之日借酒意欲非礼师妹,当时师妹拼命挣扎,正好被我撞见,我制住师弟后,将他带去交由师尊惩罚。师弟能言善辩,向师尊哭诉他恋慕师妹已久,求师尊将师妹许配他为妻,眼见师尊已有动容,师妹却自发间拔下一根木钗抵住咽喉以死相拒。那木钗原是师妹初上山时夜夜哭闹我雕了哄她玩儿的,师妹却在这些年从不离身。师妹言她不喜师弟的圆滑世故,性情轻浮,大胆禀明师尊她心中爱慕之人是我。若师尊不能成全我与她的姻缘,便用那木钗以死明志。师尊开明,成人之美地将师妹许配给我,却私下里告诫我们师弟性情乖张孤傲,要我带着师妹下山自谋生路。如此,我与师妹双双拜别师尊和师弟,隐姓埋名在褚国谋生。本想夫唱妇随这一世便也足矣,怎奈两年后师弟还是找到了我们,竟屡屡前来叨扰,有一次竟乘我外出轻薄你师母。师尊知道此事大怒,重罚于师弟,我与你师母因此事不得已离开褚国来到了静安王朝。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师尊突染恶疾,师弟便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师尊的衣钵。”
“谁也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师弟策划好的阴谋,他得不到师妹,又忌恨师尊袒护我们,便在我与你师母离开后对师尊下毒,师尊历经千险逃出山门找到静安王朝,却被师弟一路追杀。彼时,我与你师母已在静安王朝创立了自己的门派。师弟找上门时我正闭关修习驻颜术,你师母已有身孕,哪里肯任由他加害于我,故以死相逼。师弟幻想破灭,索性在你师母身上施玩偶术,借你师母之手给我下毒,我练功一半走火入魔,就在身体机能处于半生半死状态待人宰割之时,你师母劳心劳神提前生产。许是她与我心心相印,千钧一发之际竟突然清醒过来,她将我身上的毒素全都引到她自己身上,产下女儿后再难支撑,终于香消玉殒。”
说到这里,老顽童的嗓音已经哽咽,那双表情丰富的眼眸通红,竟似要淌出血水来,“师弟虽残忍暴虐,对你师母却情真意切,见你师母惨死,思维呈现混沌状态,原本武功高于我的他半疯半痴下却是输给了我,我勉强毁他容颜,却无法伤及他的性命,苦苦追踪数月,还是让他逃回了倭国。自此,我的脸便再也没有变化过,而他,也因你师母之事伤心过度退出江湖。我与他虽有血海深仇,但毕竟有同门之谊,本想着这一生一世只要不再相见便好,哪想他在毁容成就一身转移容颜的邪术之后贼心不死,竟打起了储国和静安王朝的主意。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当真死不足惜。”
果然又是一代爱恨情仇,和沐之秋猜想得差不多,难怪老顽童能解玩偶师的玩偶术,也会地遁之法,中间却是有这么多渊源。
有些事,猜中了可以不说,但有些事,既然猜中了就必须明了,否则,那伤疤便白揭了,那仇又如何报?
思忖良久,沐之秋还是问道:“师父您的女儿?”
“二十多年前**人害死了!”这句话却是老顽童咬着牙说出来的。
老顽童那张亘古不变的俊脸上虽看不出表情,但仿佛一瞬间他就苍老了许多,连原本挺拔俊逸的身姿都萎顿不少,看起来单薄得苍凉。
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顽童五十年前痛失爱妻,二十多年前又痛失爱女,经受此种非人经历,便是将那玩偶师剁成肉泥也不为过。
沐之秋的眼睛有些微微酸涩,避开老顽童的视线问:“可是师父那个至今都未找到的仇人所为?”
不待老顽童回答,兀自又道:“难怪师父如此痛恨玩偶师,如此看来,将他剜心剥皮原是轻了。”
老顽童眸光一凜,半响才道:“无怪乎玩偶师会栽在你手里,果真天意不可违!”
“那人?”
“那人就隐藏在静安王朝皇宫之内。”
沐之秋有些吃惊,“师父为何不杀了他?”
以老顽童的实力,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出处,怎地还会让那人在静安王朝皇宫中逍遥法外?
老顽童的眸光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声音嘶哑道:“我追踪数十年,仅仅知晓他藏身于皇宫,却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啊?”这一回沐之秋真的被惊到了,生死门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生死门门主都找不到的敌人,对方到底该有多狡猾?
这倒是何方圣神?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那师父如何就能肯定杀害师姐之人与玩偶师有关?”
“那人懂得玩偶师的换颜术!驻颜术和换颜术乃师尊独创,师尊的换颜术博大精深,原是为了天下毁容之人所创,只是,到了玩偶师手里,却将换颜术与玩偶术融为一体,变成了世间罕见的邪术,当真令人不齿!”
驻颜术?换颜术?玩偶师那张能随便移动的脸?难怪老顽童定要收她为徒。
脑海中灵光闪过,沐之秋猛地打了个激灵,“是她?”
“秋儿知道那凶手乃是何人?”
摇摇头,沐之秋又道:“师父当真找对人了,若是徒儿所料不错的话,杀害师姐的凶手与害死我母亲的,还有这两年一直追杀我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见老顽童满脸费解,沐之秋烟眉轻蹙,“生死门何其神通广大,便是朝廷也要对师父敬畏三分,师父明明知道杀害师姐之人就藏在宫里,却二十年追查未果,若不是此人手眼通天,便是已经死了。偏偏无独有偶,我母亲当年**人所害,爹爹认贼作妻追查多年却也仅能查到此人深藏于宫中,究竟是男是女再难探出分毫。如此相同的手法,且都与倭国有关,不是同一人所为又是如何?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师父莫急,此人这两年倒是耐不住性子了,变本加厉地害我。萧逸已探出她是名女子,只是身份还要继续追查。云清、八皇子、九皇子还有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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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第274章生不逢时
“女子?”老顽童愣了一下,喃喃道:“难道真的是女子?”
“怎么?师父还有别的发现?”
老顽童摇摇头,“为师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十分奇怪,当年为师追查到静安王朝皇宫,也曾怀疑此人是圣德皇帝的某位妃嫔,但却怎么也说不通,难不成师弟在换颜术上的造诣已超越了我的驻颜术吗?”
显然,说到最后,老顽童已是在自言自语了。沐之秋不由问道:“此话怎讲?”
老顽童依旧摇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师尊传下来的驻颜术和换颜术修行起来虽不难,但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必须保证童男童女之身,正因如此,师尊一辈子不入十里红尘。此人师承师弟的换颜术,是男是女倒都无妨,但她若是后宫妃嫔,怎能修习换颜术?难不成她有办法让圣德皇帝一辈子都不宠幸她?”
童男童女?这怎么可能?后宫内最讲究雨露均沾,即便皇帝独宠某个妃嫔,也不可能长盛不衰,哪里还有二十多年久居深宫仍能保持处子之身的说法?
沐之秋愣住,难不成自己的思路是错的?
当初活捉那几名倭人刺客,沐之秋与萧逸同审,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名疯癫的倭人临死前嘴里始终在说“娘娘”。正因如此,萧逸才会将重心让在后宫妃嫔身上,包括后来引发的贞妃和冰倩公主事件,桩桩件件也确实证明他们的思路并没有出错,只不过那幕后黑手隐藏得太深,实在令人无法追踪。
但如果老顽童的话是真的,后宫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位想要时时刻刻加害自己的娘娘呢?
这个问题似乎从来就没有人去好好想过,倭人刺客临死前说的娘娘就像突然给他们找到了方向,所有的人都在朝这一方面努力,就连萧逸亦是如此。
沐之秋心头一惊,萧逸?这个睿智沉稳的男人,他做事向来喜欢给自己留下退路,为何仅凭一个疯癫的奸细口供,便认定此事乃后宫妃嫔所为?
倘若这个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女子,而是个男人呢?
一个能藏匿于深宫二十多年不被发现,且手眼通天的男人,会是谁?
沐之秋抬头望望天空,落日的余晖照在小岛上,满目或白或粉的樱花竟被渲染得一片艳红,心思千回百转,道:“师父!天已经快黑了,咱们是不是在岛上找个山洞栖身?我也好将兔子烤了给你吃。”
“对,对,还是徒儿想得周到,一直让逸儿这么躺在地上,为师也于心不忍。”
老顽童眸中沉痛微凝,业已了然。稍倾,便已露出他招牌式的吓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先前的愁苦哪里还有半分,浑身上下皆是激动,竟煞有介事地端起为师的架子,似乎又觉得架子端得不太足,又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捋胡须,在下巴上摸了把空,才想起来自己从未留过胡须,右手顿时悬在半空中,尴尬得继续往下巴上摸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沐之秋唇角微挑,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向萧逸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老顽童更加让她心疼。小哀哀于面,大哀哀于心,老顽童的死人脸上无忧无喜,谁能看透他的心?人生何其短?身世坎坷者大有人在,然,有几人能像老顽童这般洒脱?爱便爱得全心全意,恨就恨得明明白白,妻女生死无法掌控,将她们深藏于心几十年从不示人,亦不怨天尤人,只在心里连带着她们的欢笑都一同笑尽了。若不是如此心性儿,只怕五十年前,老顽童便忧伤过度追随他的亡妻去了吧?便是他的妻女泉下有知,看见他活得如此淡然洒脱,也定然会为他感到骄傲自豪。
老顽童已跟上来,嘴里兀自悄声嘀咕:“几十年也没听见有人喊师父,怎地如此不习惯?可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沐之秋摇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嘴里却觉得苦涩不已。
猛地对上一双深沉晶亮的眸子,她所有的表情便都僵在了脸上。
老顽童却是反应极快,两步窜到萧逸身边,拉起他的手便开始替萧逸诊脉,嘴里还嚷嚷道:“为师明明算着至少明天早上才会醒,秋儿?你快来帮为师瞧瞧,逸儿怎地这么快就醒了?莫不是为师的药下得太重,将逸儿医过了头,成了痴儿?”
“你叫我什么?”狭长的凤目一眯,已透出无边的冷冽和肃杀来。
沐之秋同情地看了老顽童一眼,赶紧走上前扶住萧逸。她早先听见老顽童改口管萧逸叫做逸儿,就料到萧逸醒来后定会和老顽童算账。萧逸那么狂妄清傲的一个人,恐怕老顽童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料萧逸突然说:“后宫中的那个娘娘或许真的不是幕后黑手,或许她也只是仰人鼻息,但二十年前的血案,婷芳小公主的暴毙,秋儿的数次遇险,定然与这位娘娘脱离不了干系。”
看来,萧逸已经醒了有一阵子了,他们的对话他不知听了多少去。老顽童和沐之秋不由地对视一眼。
以萧逸的聪慧,听完这些话岂会猜不出他二人的心思?俩人面上均有些尴尬。
萧逸却像没事儿人一般,话锋一转,冷声道:“堂堂生死门门主竟也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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