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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路明非在街头拿着地图一遍又一遍问着过路的行人,之前说过的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当然不是指的在纽约街头迷路,但对于一个昨天上午才决定好进行一次纽约行,所有计划和攻略都是在火车上临时做的家伙来讲,能坚持到下第一个地铁才迷路已经是奇迹了。
问路是一个技术活,在语言不通的地方问路更是一个技术活,总得提放着别人把你当投石问路、别有用心的小贼,这不,才问了几个人就有警车拉警笛向路明非示警了,两个看起来高热量食物吃多了的警察叔叔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右手好像隐隐有别枪的动作...

在警察叔叔的热情帮助下,路明非走出了警察局,也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铁站,即使他数次表明过自己不是非法移民,对方还是找来了移民局的人彻头彻尾地调查了一遍路明非,只因为这小子在路上东问西问的模样太过于让人担心他下一刻会不会拖着好心白人阔太太的lv就扭头跑路。
在路明非出示了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证后这群警察才打消了认为他图谋不轨的猜想,态度也友善了许多,并且亲切地提醒路明非该多练习一下英语了,不然审讯的时候边拍桌子瞪眼,一边还在“im clean”,这让路明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解释美国的学校里流行的语言是中文吧?
在警察的帮助下,路明非头一次坐着警车被送到了地铁站,并且被提醒下次问路的时候最多问三个人就行了,问多了是会被路人向地区片警举报的...这时候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自己进句子哪里是纽约治安好,这根本就是因为“民风淳朴”啊!
“谁让你从头到尾都写满了格格不入,就像你根本不属于这座城市一样?”有些发福的警官上下打量着路明非如此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在曼哈顿都有够受的了,还要去布鲁克林?”
“有必须去的原因。”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用眼神期望着这位警官那口纽约腔能慢一点,他听雅思听力都费劲儿更别说听本地人唠嗑了。
“有朋友在那边吗?而且你给我的这个地址...咦,好像还是家孤儿院?你朋友是个孤儿?”
路明非心说有你这么问话的吗?你不如问你朋友是不是蝙蝠侠还来得比较委婉点,但对于穿制服的他也只能猛点头,“警官知道那地儿怎么去吗?”
“下地铁后坐就近的一站公交车到终点站,那地方就在城东区,路上遇见喜欢捣乱的黑人别管他们,有事情就威胁他们要报警,一般他们都会知趣地离开。”
路明非一阵感谢,警察叔叔把他丢在了地铁站外扯了下警笛就离开了,留不少路过的人对着警车上下来的路明非指指点点,让这男孩绷不住面子一扭头就钻地铁站里去了。

路明非在地铁上睡着了。

路明非醒了,但也坐过站了,于是他准备重新坐回去。

终于穿越了上下城区,地铁到站,下车,过闸口,一气呵成,除了地铁上几个rap唱得稀烂的黑人小哥骚扰了一路耳朵之外,路明非没遇见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小命的事情。
他按照发福警官的指路,出了地铁站就坐上了公交车,投了硬币后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玻璃窗上不知道被谁用黑色马克笔画上的一个哭泣的小人发呆,窗外布鲁克林街区充满历史感的建筑排排掠过,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反倒是在这种拥挤和大城市感缺失的街景里寻到了一丝熟悉感。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到了终点站,布鲁克林的东郊区,下城区最偏远的地方,超过十层的建筑几乎看不见,临靠皇后区,算是下城区布鲁克林里的穷人区,在这边遍地都是有些年老失修的建筑,墙壁上全是五彩斑斓的涂鸦以及污言秽语,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带着红色口罩的黑人小伙子手抄着口袋出没在巷口里不知道又是在忙活着多少万上下的大生意。
路明非没敢往巷子里乱钻,尽量走大路,一路走到了靠海的一处边陲之地,这里大概算是贫民区中的郊区了。他按着地图上的地址一直走,最后停在了一处施工地前,放下地图后看着那些挖掘机以及铲车有些懵逼。
“嘿!嘿!那个小子!”
路明非才站一会儿,就有人冲他吆喝,一个带着施工帽的红脖子冲他叫喊着挥手跑来,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开了。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指着他刚才站的地方上面,一条沉重的钢筋正被吊车吊过去。一旦出了什么工程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别在这边瞎晃悠...你一个学生来这里干什么?”红脖子大叔上下打量了一眼路明非认出了他是个学生。
“这里发生了什么?”路明非看向施工地,那里有着一座老式教堂般的建筑正在被拆除,到处都堆着工业材料和泥沙。
“拆迁...你在找什么地方吗?”红脖子大叔看出了路明非似有所求的模样耐心地多问了一句,“不管你在找什么,这里都已经没有了,有也倒闭了,我们收到消息即日起对这里进行拆除。”
“这里应该是一家孤儿院啊,慈善机构也能倒闭吗?”路明非有些懵。
“慈善机构为什么不能倒闭?官方的机构都可以因为资金问题关门大吉,你以为我老婆是怎么失业的?”红脖子大叔气不打一处来瞅了路明非一眼,“何况这里的孤儿院听说本来就不是官方的设施,是私人设立的...总有赚昧心钱的有钱人希望以此来给自己积阴德,一边制造孤儿一边慈善孤儿还认为自己死了一定能上天堂!大概现在那群阔佬资金链断掉了,火烧屁股了就干脆地跑路了,孤儿院坚持了一两个月开不下去了自然就倒闭了呗...你是来找里面的什么人的吗?”
“没事现在不用了...”路明非摸出了裤兜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说道,为数不多的线索现在也断掉了一条,“大叔你知道这个地址吗?”
红脖子大叔接过路明非递过来的照片看了一眼后面留的地址,“这不就在高架轻轨附近吗,离这里不远,几百米就走到了,傻子都能找到。”
“谢了。”路明非道谢,正想走却忽然顿了一下把照片和一张10美元重新塞到了红脖子大叔的手里,“如果有机会麻烦把这张照片送给孤儿院的人,谢谢。”说罢后他就提了一下背后的背包离开了。
路明非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嬷嬷打扮的老人走到了红脖子大叔的身边手里捏着十字架,“我好像听见这边有什么动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嬷嬷,只是遇到了一个问路的家伙,现在已经解决了。”红脖子大叔指了指路明非的方向,“应该是外地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格格不入的感觉。”
“每个人刚刚到这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嬷嬷垂首微笑地说,“大家都曾迷茫过,但最后也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但现在你们最后的归宿也快没了。”红脖子大叔看了一眼即将拆迁的孤儿院说,“里面的那些孩子该怎么办?分配到其他官方的孤儿院里去吗?”
“你不知道吗?我们并非是倒闭,只是搬迁而已,那位背后资助我们的上帝保佑的好心人两个月前一口气捐赠了百万美元给孤儿院修缮新的住所,那些孩子们都会有个新家,就像我说的一样每个人最后都会找到归宿的。”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百万美元就这么捐了?想不清楚有钱人的思维...新的归宿?那么希望新的归宿里别跟我一样有着高额的奶粉钱和家暴的老婆吧。”红脖子大叔嘟哝了一句,顺手把那张照片递给了嬷嬷,“院长,刚才那小子让我捎带的东西,说是给孤儿院里的人的。”
嬷嬷拿过照片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照片上是一个耷拉着眉毛的男人和一群人在一张桌子旁玩牌,背景是个咖啡馆,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男人年轻的脸上一抹明亮,在照片边角有着用马克笔写的蹩脚英文署名:罗纳德·唐,一位并不富裕的匿名慷慨援助者:)。
嬷嬷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似有所感地看了路明非离开的方向一眼,但只看到了一个男孩与这个城市和这个街景格格不入的背影,见着那个背影她怔了好一会儿涌起了一股熟悉感,但最后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背身离去了。

路明非迷路了,漫步在布鲁克林的街区有些茫然,思绪随着涂鸦渐变的颜色飘忽向天上掠过的白鸽。

“路明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校长?”
“我听说两个月前罗纳德·唐在离开纽约布鲁克林的那座公寓时收养了一只小猫。”
“...龙王也会养宠物吗?”路明非抬头问,阳光照在对桌举着骨瓷杯的老人脸上稍显明亮。
“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去帮我验证一下这个问题,我会把那间公寓的地址留在照片后面,或许你可以以此写上一篇实习课的追补论文。”
“那题目选什么?”路明非哑然,“《论龙王是猫奴的可能性》?”
“我也不知道。”校长说,“或许《龙族四大君主人类情感浅析》更合适一些?”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都已经两个月了,猫如果没人喂应该早已经饿死了吧?”
“没人知道,但如果让一只猫饿死在公寓里没人给它收尸是不是太可怜了一些?”校长问。
“可能...是吧。”路明非说,“但说不一定老唐离开的时候顺手把猫放了呢?”
“你认为一个盛怒的龙王在离开故居时会耐心地为宠物猫找一个下家或者干脆地放生?”校长的口吻有些耐人寻味。
“我...我也不知道。”路明非说完后陷入了沉默。
“林年跟我说你在水下面对龙王时有些顾虑...还是去一趟吧,让自己别留太多遗憾。”校长放下了骨瓷杯,推给了路明非一张纸片。
路明非拾起看了一眼,那是一张芝加哥直达纽约的火车票。
“去找猫?”他下意识问。
“当然你也可以尝试找些其他东西,只要能让你心安。”老人轻声说。

在热心的布鲁克林黑人小哥的帮助下,路明非找到了地址。

“你确定你认识这里的住户吗?”房东问。
“我确定...罗纳德·唐是吧?我是他的朋友...对我是中国人,这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回答。
“为什么他会有个中国人朋友?”房东鄙夷地看向面前瘦瘦精精的黄皮小子。
“因为他也是中国人啊!美籍华人。”路明非瞪大眼睛。
“你好像说得有道理...他已经两个月没有交租金了,如果不是他在我这里信誉一直很好我早赶他出去了,而且他隔壁的租户一直抗议说他屋子里有股怪味儿,你是他的朋友让他多注意个人卫生和通风,别老是点外卖垃圾屯家里...”
上了四十的肥婆房东站在路明非开面前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叨了起来,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重新进了教师办公室一样只低头一个劲儿挨训,心中不由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训到最后肥婆房东似乎也觉得嘴巴干了才放过了路明非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让他上楼了。
路明非一叠声感谢后上楼,按着门牌找到了校长给他的照片上留的地址,他抬手准备敲门,但手才举到一半就停下了,干瘪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打扰了。”

公寓的门被打开了,伴随着路明非的声音,瓶瓶罐罐被推开的门碰撞发着倒塌,然后是路明非手忙脚乱哎哟哎哟声,窗外忽然响起的高铁轻轨的噪音又锐利地掩盖了一切。
就像房东所抱怨的一样,这俨然不是一个卫生健康的公寓,到处都是堆叠的饮料罐头,吃完的外卖口袋放在墙角,简单的家具上摆满了牛仔裤和外套,用见外的话来说叫邋遢,用客套的话来说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可以想象这个公寓的主人是个多么随性的家伙,每天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外套和牛仔裤剥下来随手丢到沙发椅子上,拿着外卖电话卡就顺势躺在了电脑椅上转着圈来到电脑前,一边快乐地拨打外卖号码一边登录《星际争霸》call上自己的好友切上一盘。
空气里弥漫着不太好的味道,但路明非却从未有如此轻松过,身上一直以来的负担好像在走进这间房间后忽然就卸下了...这算什么,他跟龙王一样都有着家里蹲的属性吗?难怪他们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能在网络上成为好友。
不知何时,路明非也坐到了那张电脑椅前,左手边就是能展望到隔海皇后区的窗户,或许很多次老唐也像他现在一样眺望着这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那个颓废的男人可能曾经也像是今天的自己一样从曼哈顿的火车站下来,无所适从地游荡在纽约的街头,最后辗转反侧藏在了城市的角落筑了一个孤独却温暖的巢穴,里面藏着很多故事,但那些故事都一起被埋葬进夔门的江下了。
路明非以为自己了解老唐,但他了解的只是网络上的老唐,那个自称服务器第一高手没心没肺会在兄弟表白窘迫时雪中送炭的好哥们儿,但在私底下这个名叫老唐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不是今天,路明非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孤儿院出生,曾经以猎人的身份游荡过五湖四海,明明赚够了大笔大笔的佣金却全部投入了孤儿院的修建和维稳中...好吧,那是在找寻到诺顿身份之前的老唐,校长说当龙王回忆起记忆时,他就只会是冷血无情的龙王。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路明非不知道,但他没有忘记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他从电脑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公寓的客厅深处,在那里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的气味,或许那就是房东太太所说的异味来源?
心里此刻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走到了那恶臭气味的来源,藏在角落里的猫笼。

路明非站了猫笼前。
但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因为猫笼是打开着的。

可猫笼里的幼猫死了。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蝉鸣
“楚子航...”女孩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谁在叫他?
“楚子航...?”声音有些微弱,不大真切,理着耳畔很远、很远,像柳絮一样飘扬不定。
很熟悉的声音,可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与之联系的面孔。
“楚子航...!”她有些生气了,却又不泼跳,更多的只是有些埋怨。
我就在这里,他想。
“楚子...”
忽如其来的刺耳蝉鸣声打断了一切,黑色的昆虫振翅嘹亮地嘶叫着,像是声嘶力竭地在啼哭,几十只蝉一起鸣叫起来,啼哭声如风似雨的潮浪淹没了所有的东西。
楚子航抬起的右手停顿住了,签字笔的笔尖上黑墨凝成微小的原点,阳光透过塑料透明的笔杆如万花筒一般将晕散的光斑照在木桌上的参考书目上。
老房子的推式木窗外,那株宛如遮天蔽日的梧桐树荫里,蝉玩命地叫,翻过红瓦砖墙的那头是夏日挂着烈阳的瓷青天空。
阳光透过白色的t恤勾勒出了男孩匀称的身体线条,汗水从侧脸汇聚到下颚凝成笔墨般的水珠,微凉的风贴着院子里梧桐树的树根溜进屋子里,吹动那滴汗珠坠落而下滴在了参考书目上模糊了黑色的字迹。
记忆如强风吹拂,大片的野马踏过草原轰隆而来,又如烈日中的冰水顺着喉头浸满了整个大脑,嗡嗡响的耳边只能听见蝉鸣,楚子航眼前的画面从失真的模糊一直聚焦到窗外那夏日淡褐色的梧桐树叶上...
“你叫我?”楚子航开口说。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老屋子内回荡,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从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没有啊。”可真的有人回答他了。
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很年轻,声线让人想起窗户上挂着的银质风铃。
声音就在楚子航的身后响起,很近,这意味着他们处在同一片空间,同一个屋子里。
楚子航回头去看,他是坐在椅子上的,所以右手轻轻扶住了椅背扭身,白t恤被压在了汗津津的躯干上透出了些健康的肉色,他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屋内的中心。
在那里真的有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紧身练功服,她坐在瑜伽毯上做前手翻的慢步拆解动作,脚尖点着地右手触碰地面支撑着身体翻转,黑色的练功服被绷得紧贴小腹与腰线。窗外的阳光将她的剪影映在墙壁上,她的脖子修长,腿也修长,每一根曲线都写着青春美好,干干净净的,让人想起踏水的黑色天鹅。
微风吹过她的脖颈撩起了几根发丝,下面是晶莹湿润的汗水,肌肤娇嫩如婴儿藏在黑色的紧身服下就像泥土埋着尚未孕育完全的春芽。
她一直都在那里,无声地舞蹈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桌前的楚子航开口问她。
楚子航怔怔地看着这个女孩,许久,直到女孩一整个动作都昨晚了,高挑地站立在瑜伽毯上,马尾垂落在背后侧着头奇怪地看着这个男孩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楚子航意识到一直盯着流汗的女孩看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于是回过了头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桌上,一本本参考书目堆叠在一起,高中人教的字样贴在书脊上清晰入眼,他低头看着自己那身早已不知洗了多少遍的白t恤,下面藏着的是男孩青涩健康的强壮身体。
“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女孩说。
楚子航起身看去,女孩正在瑜伽毯上做压腿的动作,两只修长的腿呈一条直线,没有赘肉的大腿肌肉被练功服勒出了山丘的弧度,但胯部距离地面总差那么一些距离做不到完美。
“压腿?”楚子航并不陌生这个练习。
“下周学校的啦啦队要进行决赛,作为队长的我怎么也不能比队员懈怠!”女孩贴在地上握紧拳头挥舞着。
楚子航走到女孩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腰,心说你的队员现在大概都在cbd区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挑选时髦的凉鞋和包包,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人那么较真窝在家里练习体操了。
“马上要暑假了,你们校队不也马上要打城市赛了吗?需要我们啦啦队给你们助威吗?”女孩侧着头看着楚子航的身影问。
“城市赛?”
“难道不是吗?”她问,“这段时间学校里喜欢篮球的男生都兴奋得不行,大家都很看好你们校队,认为你们是仕兰走出校门的唯一脸面...毕竟在体育方面上我们就只有篮球可以跟其他学校比一比了。”
楚子航依稀记得好像有这回事,但那些记忆盘旋在脑海中时而轰鸣如马踏,时而又如风翻越山丘藏在了草原的背坡后面,耳边只有窗外的蝉鸣一直在响,响不完的响,有些扰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在做什么?”他情不自禁地问。
“星期天下午一点半,我们才在外面的面馆吃过兰州拉面,我吐槽牛肉薄得可以透光不够吃,你让老板给我多加了十块钱的牛肉,而现在你在给我压腿...你是中暑了吗?”女孩停止了压腿一个利落的旋身面对着楚子航盘坐仰望着这个男孩,脖颈脸颊上折射光线的汗珠也明亮不过那双黑色的眼眸。
“我是问具体时间。”楚子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撤开了视线看向窗外那枝叶随风颤抖的梧桐树,树荫之间全是割裂的光斑。
“需要精确到年月日吗?楚师兄,害怕迟到回外星飞船了吗?”女孩眯眼笑着问道,柳眉与眼眸像是月牙。
“今天是...6月2日。”楚子航的记忆忽然清晰了一些,口鼻宛如浮出了水面。
“是啊,6月2日,才过完六一儿童节,也是你的生日,昨天我们还在你家的院子里bbq。”女孩站了起来个子矮了楚子航一截但也显得高挑,她伸手摸了摸楚子航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没中暑吧?只是在窗户旁边整理参考书而已...”
“我记得你的名字应该是叫...”楚子航看着这个女孩,许久后,他开口说,“夏弥。”
“哇塞,楚师兄记得我的名字了,好感动诶。”女孩侧头看着面前男孩有些木然的脸,用一种完全不惊喜的语气说道,“我应该感到荣幸吗?作为被楚师兄记在心上的女孩名单我能进top10吗?”
之后的话就有些耍宝了,但也凸显出了女孩跳脱的性格,楚子航怔怔地盯着这个名叫夏弥的女孩似乎还在挖掘着脑海里那些沉浮的记忆,但片刻一阵冰冷的触感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将他所有纷乱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双眼重新凝视在了面前的女孩身上。
“师兄吃冰棍啦,虽然说没有中暑,但你这样子真像是热昏了头了,要是让别的人知道了你来我家做客连冰棍都没得招待我一定会被骂死的。”夏弥把塑料袋装的老冰棍放在了楚子航的手里,后撤两步踏着轻快的脚步转到了角落的冰箱,弯腰给自己也拎了一根出来叼在了嘴里,影子在墙壁上移动的轨迹灵活得就像一只黑猫。
拿着冰棍,楚子航坐回了椅子,几度扭头看向瑜伽毯上边吃冰棍边练习的女孩,还没等他再度开口,女孩抢先问了,“诶对了,师兄,我一直想说,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楚子航下意识问。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帮我介绍一个人。”之前一直都跳脱欢快的女孩忽然声音小了起来,尽管楚子航没有看着她,她的视线也有些飘忽不定。
“什么人。”楚子航一时间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只能被动地跟着女孩的话题走,签字笔在他的手中转动了起来,光影在书页上旋转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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