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会死?”皇帝问,“是啊,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没有长成的怪物永远都是孱弱的,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促成他的成长,让他拥有自保和提早咆哮于天地的能力,今晚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只要踏出了这一步,他将一往无前。”
苏晓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景,皇帝也陪她一起看,看那血雾一团又一团地盛放,簌簌地从天上落下,璀璨的焰火放不完地放,嘶吼和惨嚎声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的胸膛被刀剑劈开了豁口,谁的内脏又被熔火烧成了焦炭。
差不多了。
皇帝看向苏晓樯,熔岩的黄金瞳内没有威严,只有平和和宁静,就像在梦里她曾看到的一样,那么温和地注视着她,问她,“那么...交换吗?”
“交换...什么?”
“交换一个不同的未来。”皇帝轻声说,“你很喜欢那个既定的未来吗?世界陷于荒漠与海洋,黑色的皇帝复辟坐在金色的王座之上?而他...世界上再没有他的名字了,林年这名字将成为历史尘埃中的一笔,即使浓墨重彩,也注定被人遗忘。”
“我以为那只是梦。”
“那不只是梦,在你选择了卡塞尔学院这条路之后,那就是一个现实。”皇帝说,“我能做到这一切,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但比起我,你却是一般都不能再一般的女孩了...能说说看你为什么选择了卡塞尔学院这条路吗?”
“我...”苏晓樯张口然后又陷入默然了。
“回答不出来?还是觉得答案太过直拙了,显得有些蠢笨?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皇帝轻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感觉,苏晓樯,十八年的人生,你看似在殷实的家庭的帮助下拥有了一切,但你从来没有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在青春正茂之时你遇见了真正能让你心动,能让你一眼就确定那是一辈子所求之物,那为了他你自然可以付出十八年以来所有的热情。”
“谁也不关心你到底想要什么,谁都觉得你什么都有,但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却怎么也触及不到,所以你真正来说其实是一无所有的。你走了上去,想要去接近,很好,你成功了,但接近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什么?当然是留住,在感情中留住的方法就是付出——但你却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皇帝淡淡地说,
“你以往拥有的一切,别人认为你拥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只是泡影,你忽然就只剩下自己这身皮囊了,可又不愿意去作践,因为他也不喜欢这样...你是害怕的,恐惧的,因为你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你当然也永远无法真正的留住他。”
苏晓樯默默地看着皇帝。
“苏晓樯,你为了接近他丢掉了以前的人生,那么相应的在接近之后想要留在他身边,那么就得付出以后的人生了吧?”皇帝看着苏晓樯说得那么认真,“有人为了爱情能晒三天的太阳,也有人为了爱情能淋下七天的大雨,他们都是忠贞之人,为了所爱所想能付出一切...那你呢?苏晓樯,你能为他付出多少呢?”
“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啊。”她说。
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吐出了女孩十八年一直以来所持的骄傲,孑然一身又渴求更多。她一直自卑低到了尘土里,又期望着开出花来。
“不,你拥有着很多啊,只要你愿意跟我交换。”皇帝轻声说道,“听说过...《浮士德》的故事吗?魔鬼墨菲斯托和浮士德打赌,墨菲斯托成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墨菲斯托令浮士德满足于俗世的快乐,主仆关系解除,浮士德的灵魂归于墨菲斯托所有。”
“你想要我的...灵魂?”苏晓樯有些愣神,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惧,因为皇帝如今所言的东西太过空虚了没有太多实感,灵魂这种东西甚至没有被证实过,当它被摆上交易的天秤成为筹码时自然也不会令人太过难以割舍。
“一个人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灵魂本身啊。”皇帝点头,“所以我想很你签订一份类似的契约。现在林年坐上了赌桌,但他没有筹码,可我却可以给你筹码,借由你交给他。交易拢共分作四次,分别为‘健康’、‘财富’、‘美貌’、‘记忆’这四个对于‘人’来说象征一生的部分,在四次交易之后他得到一切,你付出一切,你的灵魂也归我所有。”
苏晓樯抬头看向了皇帝,她本该像是看魔鬼一样看这个人,但在见到那张脸颊后却难以升起任何恐惧和厌恶的情绪来...如果她们朝向的本就是同一个目标,祂的索取又怎么会引起她的反感呢?
“那么...交换吗?”皇帝看向苏晓樯轻声问,“我不是魔鬼,你也不是浮士德,但我们现在在做的确实同样的事。但你付出你的灵魂,得到的却不是属于你的力量,你所牺牲的一切都会为他做嫁衣,成为他斩断锁链的利刃——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付出,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苏晓樯注视着皇帝,皇帝也看着她。
沉默了很久,在风声中,她说,“好。”
“很好...很好!”祂轻轻笑过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俯览整个熔火的战场,对着灼热的长风拍手朗声说,
“...那么今晚这里将成为洗礼的祭坛...而祭坛的开启总要献上纯洁的羔羊,她藏在黑暗中被剥去羔羊的皮毛,用她的灵魂和血肉为祭坛染上祭礼的红,以此来换取所爱之人的...辉煌与共!”
黑暗中,paco轻轻为这一幕低头退步,像是对着那伟大的牺牲表示无上的敬意。
—
“不过‘皇帝’要苏晓樯的灵魂做什么?”路鸣泽捻动着手指好奇地说,“那个女孩的灵魂应该根本没有价值吧?魔鬼的交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物超所值,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得有利可图,如果说是出卖林年的灵魂来换得力量,那么这笔交易还可以成立,可苏晓樯的灵魂...恕我直言,‘皇帝’要是想给林年好处可以直接给,不需要那么弯弯绕绕的。”
“既然你都知道是契约了,那么你认为林年会与‘皇帝’签下契约吗?尽管这份契约十分好处于他?”曼蒂仰头望着逐渐张开领域的钟楼之巅淡淡地问道。
“不会。”
“但有人会哦,只要是有益于他的,她都会答应,不择手段。”
路鸣泽想了想,然后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敲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曼蒂看着忽然欣喜像是勘破了什么不得了谜题的男孩面无表情,那个男孩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不再继续怼她死缠烂打了,礼貌地轻轻鞠躬后就走向了钟楼角落的黑暗,最终如同泼墨一般消失在了浑红的夜色之中了。
是啊,‘皇帝’以往的动机一直都是一个谜,他立林年为‘太子’,极尽所能地想要让‘太子’成长,可林年从来都视他为敌人,那么尽管‘皇帝’手中握着打开力量的钥匙,林年也绝不会伸手去讨要。
...那么换一个形式把这把钥匙递到他的手中不就好了吗?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一个人那么的努力想要林年成长、蜕变啊。
“越漂亮的女孩越会骗人啊,师弟,我以前不是警告过你了吗?”曼蒂轻轻叹息,看向了安铂馆遗址的方向。
在英灵殿的废墟上,一个宏大的言灵开始咏唱了,那无边的光与火潮水般从天边汇聚而来,沉重的高压将天空厚重的火烧云碎成了一缕又一缕。那璀璨无边的光芒仿佛即将炸裂的超新星,威压如同海潮滚滚落在了每一个有智慧的生物头顶,让他们顶礼膜拜,让他们惶恐赴死。
言灵·烛龙,正式进入释放的倒计时。
—
叶列娜,你居然真的来见我了。”
“你藏在这个女孩的意识内不就是想见我一面吗?你猜到林年会要求我解决她身上被你留下的‘茧’——你想跟我对话的动机太过明显啦。”
“那么现在他应该在长江屠龙,我们两个私下见面是不是显得有些背德?”
“我怀疑你最近是不是什么奇怪的电视剧看多了...”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你确定要接受我的提议吗?他如果知道了会很生气哦,说不定以后都不会相信你了。”
“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我不相信你真心会为他好,但起码这一次你想要交给他的‘权’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想要杀死青铜与火之王,他需要你这部分的‘权’来斩断那些锁链。”
“但他那边你怎么解释?如果就这么轻易斩断了锁链他会怀疑的吧?”
“...我跟他说想要斩断锁链必须需要四大君主心血的洗礼,反正到时候他跟康斯坦丁正面冲突起来估计互相砍得妈都不认识了...心头血不小心洒了一些在他身上恰好满足了条件,你顺势切断锁链就显得很合理了吧?”
“骗人还是你在行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别跟我套近乎,现在我们按照立场上来讲依旧是水火不容的,这一次只是临时的合作罢了。他需要这份‘权’,即使不择手段,他做不到的肮脏事情就由我来做,青铜与火之王只是开始,他需要走得更快,直到真正的跑起来,跑到前面去。”
“事关他的事情,有益于他的事情,我们总是立场相同...不过把跟我签订契约称为肮脏的勾当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我会给你制造一个契机,你通过那个契机跟他签订契约,但我也会审查这份契约,如果有问题我会直接切断,大家在决战前老死不相往来。”
“嘿,契约本身你根本不需要去考虑有没有问题,你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创造这个契机,要知道我跟他签订契约的契机可是很困难的哦!”
“这种东西不是口头上意思一下就行了的吗?大家都是吃同一碗饭的,你搁这儿唬谁呢?”
“我是‘皇帝’,我的架子当然要大一些...我想想看,要不契机就用一次亲吻吧!古今历史上没有什么比‘亲吻’还要更加具有契约象征的形式了。”
“...你特么的想都别想!你是《青蛙王子》和《白雪公主》看多了吗?”
“是《睡美人》哦...你气急败坏啦。”
“总而言之你想都别想,‘亲吻’?还要我创造一个条件让你‘亲吻’他?我是闲得蛋疼给自己戴绿帽子?”
“你急了。”
“?”
“反正这就是条件,接不接受随你,康斯坦丁就算没有我这边的后手,路明非那边的人也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林年这次就没法获得他应该拥有的东西了。”
“......”
“叶列娜,想好了吗?”
“...在他长江屠龙归来后按照卡塞尔学院那群学生的性子应该会办一场庆功宴。”
“你的意思是...舞会?舞会上我和他的‘亲吻’,感觉仪式感满满啊,但‘皇帝’跟‘太子’亲吻是不是感觉有些怪。”
“那就拒绝,趁我还没有反悔。”
“这倒不必...不过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这个女孩了?借用她的身体签订契约,用她的灵魂来作为筹码,最后得到一切的却是林年。”
“...原来你还会在意普通人的想法吗?她难道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工具’吗?她本可以在那座滨海城市好好的,不然也不会成为契约的‘工具’。”
“那如果我再让她选一次呢?叶列娜,你觉得结果会不会不同?”
“人是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她选了就不会回头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啊,在林年的身边只会吸引这样脆弱的人靠拢,因为她们总需要林年去拯救他们,无论是你手下的曼蒂·冈萨雷斯、你与我,又或者路明非。”
“所以林年他一直都是孤独的,毕竟真正的孤独无非就是抬头所望时,没有能帮助自己的人,只有需要自己帮助的人啊。”
“按照你的性格,这份契约你会要苏晓樯她藏在心底直到她死吧...真正的孤独倒不是一个人的孤独,而是根本没人知道的孤独!可能这也将会是属于苏晓樯她自己的...血之哀。”
“所以她需要一些觉悟来替她下定决心,我已经让她去看看那一场真实的梦境了。”
“如何说服她成为沟通你跟林年的桥梁这是你的问题,我只需要确保他得到他应有的‘权’就足够了。”
“真是有够冷血和小气啊。”
“我从来都是一个小气的人,有关他的一切我都很小气。”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两个才一直不对头。”
“那么叶列娜...你有没想过,我们都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真正得到了一切的如果是她,我们两个最后会不会直接疯掉?”
“我不知道。”
“时间可能会告诉我们答案吧。”
“或许。”
“但在这之前,这个女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契约这种东西永远都是残酷的,既然她爱他那就让她为了他去死吧。四次的牺牲!四次的死亡!如果她真的走到了终点,那么在结局我给她一些慰藉又有何不可?”
“......”
“不要否认,这就跟你这个自我标榜自私的小气鬼,却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一个道理的吧...毕竟这算是你留给这个女孩最后的温柔了!”
叶列娜终究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站在皇帝的身边,看着梦境中那独自在风沙中前行的苏晓樯,璀璨的黄金瞳中全是沉默。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浮生 (会改文)
“沉住气,手不要抖。”
“我没有抖。”
“我看见你小腿在发颤。”
“好吧我承认,我小腿有点抽筋...”教堂屋顶路明非趴在平坦的屋脊平台,手中紧抱着那把“巨人之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名叫紧张的固体包裹了,空气被锁死在外面任由自己怎么呼吸也抽不进鼻腔里,心脏玩命地跳快要从喉咙里吐出来了。
毕竟不开玩笑,这一枪18年的功力,龙王顶不顶得住路明非不知道,但如果打空了那跟龙王刚正面的林年一定顶不住,那连带着他也顶不住,所以这一枪几乎是把他自己的命系在一起了,如果是在以前他去文学社偷偷摸摸给陈雯雯送个生日礼物都会手抖,更别提赌上性命跟龙王刚枪了,他没昏过去都算他这几年吃肥了长了一颗大心脏!
“深呼吸,作为狙击手呼吸不能乱,不要去刻意地屏息,屏息的确可以让身体‘静止’,但如果瞄准时间过长,伴随的长时间屏息也会导致大脑缺氧,视力模糊,手指发抖等等严重的负面影响。”酒德麻衣在路明非身后半蹲,以惊人的目力远眺英灵殿上战斗厮杀的两个影子充当了观察手和射击教练的角色,让路明非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17岁夏威夷的那个下午。
“找到自己呼吸的规律,呼吸的频率要维持在2:1,最好抓住吐息将体内空气大量排空后的那一瞬间开枪。从这里到英灵殿直线距离1700米,世界狙击记录是3500米,狙击枪我已经给你校好了,你的狙击难度甚至没有后者一半高所以不要太过紧张,这只是一次简单正常的射击罢了。”
“姐姐你真是会安慰人...”路明非心想,但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现在正在按照酒德麻衣的话全力寻找自己的呼吸频率,虽然他就连这个女人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接触对方之后对方的一言一行仿佛都有魔力一样给他一种安心感,让他深以认为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害他。
说好听点叫默契,说难听点叫见色起意。
“手指在开枪前不要轻易放在扳机上,这把枪为了射击时的精度选配了微力扳机,稍微大一些的摇晃都会触发条件打出子弹,作为狙击手心态很重要,所以你的弹仓里只有一颗子弹,也是你仅有的一颗子弹,就算还拥有更多的弹药储备我也不会建议你压进弹匣里,在开了一枪之后,第二枪和第三枪对于狙击手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见到路明非老老实实地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一侧,呼吸也渐渐开始稳定起来,酒德麻衣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尔后说出的又是本该艰难晦涩但却为了路明非易于理解简化版的射击指南,比如角度射击,俯角和倾角什么的,弹道、风速、高温对子弹出膛的影响什么的...
路明非全部听在耳朵里,酒德麻衣每次问他听懂了没有,他就点头,就算没听懂也点头,因为就算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狙击的世界冠军,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手把手的教导了,真正握住枪的是他,临时被架上烧烤架的也是他,考虑‘烛龙’如果成功爆发后他这具炭烤排骨是中辣还是特辣的也是他...
在他真正把视线放到狙击镜上瞄准向那两个人影时那股压力才真正地落在了他的头上...在摸到狙击枪知道自己的使命时,他一直以为虽然开枪的代价很大,但只要自己心态良好就可以把这当作只是夏威夷的一次下午打靶罢了,但在真正上了狙击镜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误解有多么可笑。
打移动靶和打固定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种感觉就像是奥运会的飞碟射击项目,但奥运组委会临时决定今年我们整个花活儿,飞碟射击项目改成了无人机射击项目,且每个无人机都会以每秒340米的速度做布朗运动...任何一个选手都会当场疯掉的好吧?
在英灵殿的上空,路明非眼里自己的靶子正无时无刻以接近超音速的速度在空中飞行,两个影子在一次又一次熔浆的喷发和炸裂中撞在一起,稍触及分只留下满天滚烫的星屑,他有些麻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目标,又看了一眼酒德麻衣,大概意思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自己上了,这是怕你那百分百命中的记录在今天被打破吧?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开这一枪的。”酒德麻衣直直地看着望向自己的路明非不闪不避低声说,“你是‘s’级,所有人都认你是‘s’级,这是意味着什么的,但如果就连你都不相信自己,你怎么勘破虚妄把握住属于你的‘真实’?有些时候你离真实就只差那么一步,放在今天就是你的手指压下扳机的那一点力气。”
“有很多人都赌你赢,所以自然有你会赢的道理,为什么他们不赌我赢呢?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趴在你的那个位置也做不到更好...这件事只能交给你,路明非。”她说。
“那...我尽量试试看吧。”
尽管心乱如麻,路明非还是在之后的沉默中做下了决定。
他不说话了,单眼透过狙击镜看向远方的两个高速移动的影子,舌头轻轻抿过因为高温而干涩起壳的嘴唇,脱掉正装外套下的白衬衫被汗水打得浇湿贴在后背上,大片的水滴从他身下汇聚可他却还是一动不动就像夏天麦田里干枯的稻草,只等待有风起,随风起。
感受到身边男孩迅速进入状态,就连耳麦里闻见那股严肃认真气味的薯片妞也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麻衣,你真是鸡汤界的大师啊,原来不靠美色你也能睡服别人,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改观了!”
可现在酒德麻衣没空去管后勤丫鬟的吐槽了,她是作为观察手坐在路明非身边的,但其实按照现在战场的情况来看有没有观察手都不重要了,因为想要命中目标除了射击经验和技巧,更重要的是‘感觉’,对于狙击手想要猎杀的目标那种互相吸引的天然联系感。
有人说那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通感,也有人说那是狙击手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但酒德麻衣更相信另一种说法——那是血脉与血脉之间的互相牵引,身边这个大男孩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会引领着他的直感,将那颗致命的子弹送到目标的身上。
所以这个难如登天的工作只能由路明非来完成,作为观察手的她不需要操心更多,但她真正的工作也是从现在才正式开始...在路明非开上这一枪前,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外在的条件干扰到他,这些条件可能是天空坠落下的陨石,也可能是烧伤教堂的野火,但更大的可能还是那不知会从哪里飞来的一颗致命的子弹。
也就是这个时候,英灵殿的天边传来了‘天听’之声,那简直就是天空和大地发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声音,所以那声音沿着天穹的火云,沿着大地燃烧的旷野一路传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宏大如世界之巅的洪钟被敲响。
那是有人在低吟浅唱些什么,音节绕口,随着他的咏唱光芒从远处的天上升起了,正在撤离卡塞尔学院来到了孤山之下的学员和教授们都驻足了脚步扭头看向了那一簇白光,有人想起了既白天空的东升的耀日,也有人想起了宇宙银河中燃烧到最后一刻坍缩爆炸的恒星,但更多人此刻想到的却是脱离于现实的神话。
神话中,身长千里,通体赤红的长龙游荡在山川之间,他闭眼即是漫天星辰漆黑昼夜,在黑夜中藏着自己那无足而人面的可怕形象。当有人发现他,为他的可怕战栗而举起屠刀时,他便睁眼,于是白昼悬日光照千里。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是为烛龙。
以身为烛,燃烧,燃烧,将火焰播撒向整个世界,点燃最高最亮的火炬!从这一刻开始,就连远隔千里的nasa航空局内也正在刷新出惊人的报告,一颗卫星捕捉到了伊利诺伊州旷野上那地球的‘耀斑’,空间站的宇航员们俯视地球,彼此对视,在那地表上,他们居然看见了耀眼程度超过了夜晚下城市那燃烧的灯火——那是仿佛从宇宙中坠落,但却实则从地上升起的一颗火红恒星。
光芒照亮了卡塞尔学院的一切昏暗,在龙吼与燃烧的恒星中,冲击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剧烈了,在战场的中央,三度暴血一口气推到了极致的林年已经将血统的桎梏,临界血限的壁障抛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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