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但李院长立刻就看出我误会了,又解释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来了三波警察局的人了,分别都是分局的人甚至还有一次来了总局的人,调查的也都是我们说的孤儿院丢了孩子瞒而不报这件事情,至于为什么来了几次都没解决...因为压根就没有这件事发生!
我当时就愣住了,因为按李院长这说法,那小女孩似乎还真不是第一个找上我报案的,在我之前她就已经找过两三个警察分局进行报案了,而且每个分局都还派出了警察调查结果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有人说谎了。
老黄当时给我甩了个眼神,我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闹这么一出要么是李院长在诈唬我们,要么是小女孩根本就是在报假警...但我比较倾向于相信前者,那小女孩眼眶发红声音发抖向我求助的样子至今都还浮现眼前,那种崩溃的情绪不可能是假的,那么说话的就是李院长了,这狗娘养的死到临头不认罪还想骗他这个人民警察...辅警也算警察!
李院长看出了我和老黄的不信任,当即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向大门,我当时都以为这家伙要畏罪潜逃准备把警棍抽出来拿人了,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开门往外面叫住了一个孤儿院的员工,低声让她去把一个叫林...林什么的孩子叫过来?好像是林弦?
李院长说话声音很低我没怎么听得清,但几分钟后走入接待室的那个小女孩我却是认得的,因为她就是跟我报案的女孩,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回来了。
李院长把她带到了我们两个人的面前,面色平静地让她重复一遍事情的经过。
当时我双眼紧盯着她说,小姑娘你别害怕,我是警察,你有什么说什么,别因为别人恐吓你而改口,比起你们院长我更相信你说的话!
那小女孩盯了盯我,又看了看老黄,眼眶还是红的,看起来没怎么少哭。
她小声地跟我们说,“我的弟弟不见了...我找不到我的弟弟了。”
我看向她耐心地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失踪的时候身上的衣物是什么颜色有什么特征?
小女孩说,她的弟弟叫林年,长得很可爱,但在两天前走丢不见了。
我愤怒地看向李院长,想看看这个老妖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但对方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蹲了下来面朝小女孩按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说,
“你跟警察叔叔说实话,我平时教过你的,不能说谎话你忘记了吗?你再跟警察叔叔说孤儿院里真的有人走丢了吗?”
我当时就把小女孩拖了过来,言辞激烈地痛骂李院长真他妈不是,当着我们的面都敢恐吓人家小孩子,私底下虐待和体罚还少得了吗?你们这里哪里是孤儿院,简直就是集中营,就差没把孩子送去毒气实验了...
可能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名叫正义感的东西爆了棚,声音大到引来了接待室外面的人,不少员工打开门进来问怎么回事,来就见到我扯住小女孩怒骂束手束脚的李院长的一幕。
他们没有一头雾水地拉架反倒是脸上露出了“怎么又来了”的表情,这一幕让我更烦躁了,觉得整个孤儿院的员工都他妈沆瀣一气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拖着小女孩就要离开接待室,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老黄抬手说小周你等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说等什么等啊?老黄你还看不出来这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吗,这些孩子待在这儿简直就是妖精锅里的唐僧,但他们都没有一个孙猴子去救他们,今天我周京哲就看不惯要出来管这件事了,你孤儿院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尽管出来,了不起把老子弄死了,我表哥部队当兵的我出了事你看他带不带人把你们这群人摆平了。
老黄当时也看出我情绪上头了,直接喝出了我的全名,说周京哲你他妈冷静点,你到底是想要真相还是想要你的三等功?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谁都不能下结论,你又忘了辅警转正考试里的讲的疑罪从无了吗?我们出来办案是要拿证据说话的,现在两边人说几句话就能当证据了?你辅警不想干了是吧?
老黄是我平时工作的老搭档,我不可能真为一时的热血跟他对着干,于是我也不吭声了冷静了许多把小女孩拖到了我的背后。老黄拿着电话就出去了让我和李院长都等几分钟,我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盯着我轻轻的摇头,红眼眶里的眼珠子全是不符合年龄的坚定,像是咬死了自己没有说话,她就是丢了一个弟弟。
我看向李院长说,你行,你等着,就算你把所有人骗了你都骗不过我。但李院长在我脾气发冲说了这么多话后依旧没有怨气,只是长长叹息说,辅警同志,我知道你现在觉得自己在为正义发声,但这一切都是误会,她没有撒谎她只是...
我打断她说你不会想说一个孩子得了精神病胡言乱语吧?如果你真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就拿警棍抽爆你的脑袋。
李院长忽然就不说话了,看着我安静了很长一会儿才开口说,辅警同志你是个善良的人,如果只愿意相信孩子的话,那么不妨你就出去问问其他的那些孩子吧?问问他们孤儿院里到底有没有走丢一个叫林年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在撒谎隐瞒真相!
我扭头问小女孩你弟弟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小女孩可劲儿地点头,头一次的眼里露出了希望和期盼,让我感觉她在无数次的绝望后我成为了她当下唯一希望的光。
我说行,我们一起去问,然后我就带着她出了接待室,正好接待室外也围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小孩子扎堆似的听墙角,少部分在外围嬉戏打闹着。
我让所有的孩子都过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我是人民警察,警察叔叔现在问大家一件事情,大家一定要老实回答,诚实回答。
所有孩子都说好。
我把小女孩带到自己身前说,她弟弟的名字叫林年,也是跟你们一样在这间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但两三天前他不见了,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问完后我紧盯住这些孩子的神情,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些被威胁的惶恐来,但遗憾的是我看见的只有茫然和疑惑。
孩子们似乎都愣住了,然后整齐摇头说,林年?不认识,不晓得,但警察叔叔你面前的女孩我们是认得的,叫林弦,是吧?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整个孤儿院就那么几个姓林的孩子,林弦是最漂亮的,所以他们都知道,但林年?这里没有林年。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出现了动摇,不确定的自我疑问让我扭头看向了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似乎早预料到我会看她,她那时也在看着我,盯向我的眼中只有悲伤和淡淡的...失望。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失望感啊,像是最后一束光也消失在了她的眼底,连带着我也消失在了她的眼眸里,于是露出了失望的下面更深处的绝望...一个来自女孩真正的绝望。
我咬牙说,孩子们你们别骗警察叔叔我,别被那些大人的威胁给吓住了,你们老实回答我到底有没有一个叫林年的孩子,他是这个女孩的弟弟,不小心走丢了,他的姐姐现在真的很着急!
但孩子们还是清一色地回答不认识,孤儿院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林年的人,一旁的孤儿院员工看见我的问话也直摇头,接待室门口看着这玩闹般一幕的李院长只是轻轻叹息。
其实到这里时我的心凉下去一半了,而后凉下去的大半是打完电话过来的老黄替我浇的冷水,他过来把我从那个小女孩旁边拖开,看也没有看那个小女孩一眼,低声跟我说,走吧小周,这就一笑话,我刚才跟总局打了电话问了这件事情,几个分局的人都被耍了,这就一女孩闲得无聊的谎话。
我说怎么可能啊,你八九岁能因为撒谎跑全城的警察局报案吗?这合理吗?
老黄反驳我说,你八九岁敢因为一件事跑全城警察局报案吗?这合理吗?
我忽然就无言以对了,因为我发现这根本就是扯不清的逻辑。
老黄看着呆住的我叹气说,这事儿真已经查过了,没什么幕后黑手,背景高深什么的,孤儿院档案里压根就没有‘林年’这个小孩,报案的这女孩要么撒谎,要么真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漂亮可爱一个小女孩会在孤儿院里长大?今天你面子真是丢大了,还好没其他人知道,算了,今晚我带你去新天地洗脚放松一下,忘了这件事得了。
我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老黄跟李院长道歉我的态度,又拖着我去低头道歉之前发脾气的事情,最后才拖着我离开了孤儿院。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里面走出来的,在孤儿院里发过多大的脾气就好像丢了多大的脸,但就在我准备坐车回警察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孤儿院的大门,在那里那个小女孩还站在那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羽绒服,望着我,我也望着她,我能看见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但却没有继续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预感...无论这个女孩是不是说谎,无论“林年”这个孤儿院走丢的孩子到底存不存在,这个女孩也会一直跑下去,无数次地跑出孤儿院去求助,因为她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孩子叫林年,是她的弟弟,而她现在找不到他了。
全城的警察局估计都将她列上了黑名单,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怎么办?去找谁求助?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她真的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她的弟弟,那个名叫“林年”的孩子为止。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六百六十章:一段故事(中)
“周京哲,上午的事情传到分局那里去了,上面骂你太情绪用事了,给你放三天假,让你把工作证交了。”
从孤儿院回到了警察局的当天下午我就被局里传唤了,扣了我的工作证这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
负责传唤我停职的是李志忠,平时没少跟我和老黄一起喝酒,大概是局里考虑照顾我的情绪让熟人来通知,但为什么他们不叫老黄来告诉我这件事呢?
我原话这么问了李志忠,他说老黄算被我拖下水了,被骂了个监督不精,我们辅警跟正式警察出勤犯了事儿后者是要背责任的,还好这次事情闹得不算太大,老黄也只是在办公室里挨批评教育。
李志忠说,孤儿院那偷跑出来的熊孩子跑了几个全城几个分局,就我们这边闹得最难看,上面被总局批评了一句分局出勤整体素质有待加强,所以我们这一趟不仅是出丑了,还变相得罪了自己顶头上司。
停职三天,该月工资扣500,这是我的惩罚,老黄那边怎样我姑且还不知道,但大概不会轻了,我交了工作证说刚好下午雨停了,想出去走走休息一下,李志忠也没多说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我心情不太好——当然不是因为工资被扣这个月新天地会所的计划泡了汤,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臭脸,我心情不舒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年轻人,有点火气,嫉恶如仇是好事情,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度,体系里办事情要心眼通透,你的一举一动不止代表你自己,出去走走也好,熊孩子嘛...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孤儿院那边会收拾她的。”
李志忠最后劝了我一句话就什么也没说了,递给了我一把伞说下午可能有雨,本来就郁闷了要是散步再变成落汤鸡岂不是郁闷死?
我接过伞说了声李哥谢了,一会儿老黄出来帮我道个歉,就说我出去走一走。
但说是出去走一走,其实我真没想好到底要往哪儿走,这座滨海城市里似乎没什么能让人心境平和的地方,这是大城市的通病,街上走不完的红绿灯和斑马线,眼前钻不透的高楼密林,钢筋和水泥土把一线的天空染成了一样的灰色,耳边全是喧嚣和车笛声。
我拿着把收起的伞在街头漫无目的地乱穿着,活像是垃圾堆那边刨食的误入了大城市的流浪狗...起码流浪狗被靠近了还能龇牙咧嘴,但我不行,因为我是辅警,被停职了也是辅警,人民公仆,别人骂我我也得据理力争讲道理,人家打我我还只能躲。
...但像是今天的事情我又怎么去讲道理,跟谁去讲道理呢?没道理可讲比被打了一拳还要难受。
我想起了李哥最后说的话,那到处乱报警的小女孩恐怕今晚少不了一顿教育性体罚吧,犯那么大事儿手心挨竹板打放互联网上去也会被人一阵叫好,浪费了几个分局的警力可不是一句“她还是个孩子”可以开脱的。
这次吃了亏栽了跟头,或许我真该像李哥说的那样收敛一下脾气了,如果不是我这个脾气当初我也不会那么横当真大学都不上了要出来闯一闯,也不会浪费大好韶华在这座城市里浑浑噩噩这么久,刚好这次放假三天我也该反省一下思考以后的出路了。
走着走着我也走饿了,时间也到了傍晚,刚好路过一家kfc,买了个汉堡套餐,付钱的时候忽然又想起老黄家里还有个女儿要养,他老婆是个全职太太,这如果被扣了工资肯定不好交差,明天抽空问问李哥打听一下老黄究竟被盘了多少薪水我得给人补回去,哪怕这个月吃土都不能碍了人家女儿的奶粉钱不是么?
我拿着汉堡准备出店,但推开门外面就是夹风带雨的天气呼我脸上了,妈的,这座城市就这个脾性,天气说变就变,雨跟下不完似的,难道真有龙王爷住海边上?
吃着汉堡看着雨,我的心情一下子也因为这阴恻恻湿冷的下午抑郁起来了,雨水隔断了路上的纷扰,我吸着可乐看着那些没带伞玩命似的跑的路人,感觉自己就算带了伞也跟他们没带伞一样狼狈,起码人家回家后还有老婆孩子给做饭,我回出租屋就只能点外卖...哦,被扣工资了,外卖也没得点了,买箱方便面从今天开始应付得了。
我啃完汉堡把油纸揉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心想要不然干脆认怂一些,打个电话给表哥让他侧面跟家里说说我想回去的事情?
我从来没跟老黄还是老李他们说过我是离家出走出来的,其实我家里的家族在襄阳那边还是挺大的,至于到底有多大——从我未成年时候藏了一年的红包钱就够我在二线城市玩个两三年就能看出来了。
在我记忆里每逢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串门的多得要死,又个个气派阔气,宾利、奔驰s系乃至劳斯莱斯有如过江之鲫,这个叔叔是开玻璃厂的,那个表兄又是做尖端金属的,就连年龄跟我最相近的表哥都在这座城边线驻扎的部队里混得风生水起...我要愿意认个怂回家挨顿臭骂后肯定比现在混得好。
这么一想我心情忽然就开阔了起来,郁闷也少了许多,这么看来哥们儿我也不算真的山穷水复疑无路了,往蠢了讲是我犯贱要出来挨社会毒打,往聪明了讲我这是周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只是体验了五六年还没有黑衣保镖来恭迎我这个龙王回归真是蛮衰的。
喝完可乐,时间也接近傍晚了,心情稍微正常了一些,被停职的怨气也像是随着外面的雨一样流到排水渠道里了,我没再想到处乱逛去了,鬼知道这雨会不会又莫名其妙地下大,到时候别把我的伞给吹折了,这是局里的伞明天得去还的。
打着伞我走到了路广人稀的街道上,雨还真下大了,街上都水雾蒙蒙的,过路的汽车灯也点亮了,kfc里浪费太多时间阿q精神和自我安慰了,我错过了最佳的打车时间,现在出租车大多都有客了,我只能坐地铁回去...话说我一边抑郁一边在这城市里闷头瞎几把走到哪儿了?
我找了找最近的路牌,上面说2号线的大吉岭站在三百米外...好家伙,我这一路从城中走到城南来了?再走远一点得城南郊沿海都看得见明珠塔了吧?
哦,城南,上午去的那家孤儿院不就在这一圈吗?(前文为‘城北’,笔误已更正)
我扭了扭头张望了一下四周,这边我还真没怎么来过,孤儿院在哪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没准备再去就是了,去了能干嘛?微服私访吗,人家的员工和院长估计看见我就得跟见鬼一样,再打个电话给局里举报我我才真吃不了兜着走。
我叹了口气,准备老老实实滚去坐地铁和回家,脑子被风雨拍得麻麻的什么都都想去多想了,大雨天里,只想回家躺下休息一下,翻翻没看过的《故事会》打发时间,晚点就泡一桶方便面对付一下,等晚上八点档的狗血剧开播助眠——我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直到我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街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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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申明我周京哲虽然25岁单身,但我绝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和癖好,不是什么loli控和恋童癖。
我之所以这么解释是因为我在大雨茫茫的街道上隔着一百米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女孩...早上那个报案都小女孩,我视力1.2但这个距离隔着一百米在大雨里想认出一个人还是有些难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到她的瞬间,我就把她认出来了,像是一种独特的感觉,像是我跟她有某种冥冥之间的联系——干,越说越感觉我像个恋童癖了。
但最关键的是我接下来还的确像个尾随怪叔叔一样跟了上去...我挺好奇这小女孩是怎么又一次从那孤儿院里翻出来的,我上午去孤儿院的时候可是注意到了那墙壁高得老黄给我垫脚我都翻不过去,更别说上面还拉了铁丝圈和玻璃渣,专防有心怀不轨的人偷孩子。
我走近了但注意着把持了二三十米的距离不想被她发现,我看见她站在一间杂货铺前在跟灯光下的老板努力说什么,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像是笔记本?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见,雨声太大了,但我只看那老板摆了摆手,她就收起那玩意儿藏在衣服里转身跑出了杂货店...我当时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去。因为现在街上可是下着大雨的,这小女孩伞没打雨衣也没穿就扑腾扑腾踩水洼里在街上乱窜了,这脚滑摔一跤还得了?
然后她果然摔了,啪一下脸朝下糊一水坑里,然后跟见了鬼似的连忙爬起来跑到一旁树下面,不断地抖着衣服...我寻思你这人都要泡雨水里了,身上湿点就湿点吧,有人边洗澡边擦水的吗?
过后她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又跑出去了,沿着下雨的街道跑,没几步又钻进了一家打开的面馆里,不知道是饿了要搓一顿面条还是什么的...我跟着走到了刚才她站的树下,结果低头就看见地上丢了本笔记本被水泡湿了,我蹲下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捻开纸张,然后在里面见着一张富有童趣的人画像,至于为什么说是童趣,反正我看老黄家女儿画的《爸爸,妈妈,我》是分不清到底谁是谁,这笔记本里拙劣的画像跟以上水平差不多。
但我没有笑,蹲在树下胳膊夹着伞,小心翼翼地又翻面,还是一样的人画像,一个鼻子两个眼,泡水后纸张糊得不行,但我还是勉强能看出这画的是个男孩吧...男孩?
哦,男孩。
我把雨里的笔记本合上了,站了起来,打着伞走去刚才那家杂货店,老板问我要买什么,我说我是警察,刚才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跑过来问了你什么?
老板说,啊,是啊,她好像说她弟弟走丢了,还拿一小人画像问我有没有看见过她弟弟,我还真想问她家里人在哪儿要不要帮她报警,她忽然就见了鬼似的跑掉了,大雨天的可别摔着了。
我心说已经摔了,还摔了个大马趴,她弟弟的画像都给泡湿了。
老板问我要不要烟,我说这个月的烟钱已经变成肯德基被我吃了。
在老板迷惑的注视下,我打着伞走出了店里面,转头就看到不远处面馆跑出来的背影,这次跑到十字路口了,还耐心地在大雨里等红绿灯。
等绿队干什么,当然是过街继续问,挨家挨户地问,事情的发展和经过都一样,一个小女孩在大雨天跑进店里,脸色苍白的,很累,兴许还很饿。她细声细语地问店里面的人,你们有没有见到过我的弟弟?然后拿出那张笔记本上的人画像,店里的人回答说没有,需要我报警帮你吗?于是她又一声不吭地跑了,没给人留下帮助的机会。
毕竟她是找过警察的,还找了不止一处,但所有人都觉得她脑子有毛病,要不是年龄小就该送去精神病院或者少管所。
十字路口绿灯一亮就呼哧呼哧往那头冲,我小跑想跟上去叫住他,结果看见忽然照亮她的车灯差点没吼出来——有个没家人的混账闯红灯!
一脚急刹,雨水里轮胎打滑差点没刹住,但好险车祸没在我眼前发生,那辆破桑塔纳硬生生在那女孩旁边停住了,但也碰了她一下把她推到了斑马线上又摔了个大马趴,司机顶着雨打开车门先是观察了一下忙不迭爬起来的小女孩,确定对方没有受伤后就开始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说,你个有妈生没爹养的小杂种过马路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还是帮助国家计划生育减人口啊?!
小女孩被骂得不敢吭声,站在雨里低着头像是在一个劲道歉,那破桑塔纳的车主还不依不饶地扯她胳膊像是要把他拽到路边上,差点又把她扯倒摔了一跤。
我当时暴脾气就上来了,举着伞就冲上去推了那家伙后背一把,说,“你他妈闯红灯你还有理了?你是在显摆你的交强险还是商业险啊,大雨天开个车红灯也闯?我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要闹我们上警察局去闹,调监控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找死要给计划生育做贡献?”
那桑塔纳车主被我那愣头青的气势给冲愣了,好一会儿没支吾地上来...因为他是知道自己闯了红灯的,只是在欺负人小孩子吵架吵不过他,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吵架一绝的,平时调节夫妻矛盾的时候看他们对骂哪边弱风了都恨不得凑上去支招说你该这样骂...
桑塔纳车主瞅了一眼爬起来后站那儿一声不吭的小女孩,确定对方没叫疼什么的之后。丢下一句真他妈的晦气,就上车启动引擎走了,我也没拦他,要是这女孩真被撞出了什么事情,他直接跑了就算肇事逃逸,不把他驾驶证终身吊销了都不算解气。
桑塔纳走了,在大雨里留下了红色的尾灯消失在十字路尽头,我一声不吭地拉着那小女孩过了马路,来到了一家关了的店铺门口避雨,小女孩似乎也认出了我没挣扎乱叫什么的,默默地被我牵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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