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钟离玖玖站直了几分,严肃摇头。
“又不是让你真死,就是做做样子,清夜明是非,肯定会拉着你……”
“也不行,我要是这么说了,楚楚怎么看我?”
“你本来就给我下药了,又不是让你说谎。至于楚楚……到时候让楚楚离远些不在场就是了……”
两个师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各种商量。
还没商量妥当,有所察觉的许不令,就披着袍子从帅帐里走了出来,略显疑惑的来到跟前:
“师父,玖玖,你们这是在……”
宁玉合想起了正事,连忙停下话语,跑到了许不令跟前:
“令儿,清夜说有点累,想回船上陪满枝,已经和步卒一起走了;我感觉走的太仓促,估计有事,你不是要回去一趟嘛,要不跟上去看看吧。”
“清夜回船上?”
“是啊。刚刚才走,估计还没出襄阳。”
许不令轻轻蹙眉,稍微思索了下,偏头道:“玖玖,你让小麻雀先跟上去,我收拾点东西。”
钟离玖玖才知道许不令要走,疑惑道:“回去作甚?不打仗了?那我们一起回去不就行了……”
“你们先在军营里留几天,一切照旧,就当我还在帅帐里。其他事情夜莺会打点好。”
“哦……”
两人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世子很凶 第四十九章 她是我师父
平原一望无际,银月在大地上照出一道道有序行进的黑影。
多日作战,西凉步卒的身上都带着股血腥气,正当势如破竹之际,忽然被朝廷通知撤兵,这对靠战功吃饭的职业军人来说,可不是个‘能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好消息;不过西凉军令行禁止,倒也没人发牢骚,只是跟着杨尊义、屠千楚两位将领沉默行军。
队伍的最前方,一片白色追风马,保持着一里多的距离,朝着南阳的方向缓步前行。步卒行军很慢,追风马只能算是散步,走出一截还要停下来等等。
身着轻甲的宁清夜,将头盔取了下来挂在马侧,三千青丝在夜风中轻轻飘舞,高头大马配上高挑的身段儿,在银月和广袤平原的衬托下,画面美的出奇,若是徐丹青在这里,恐怕会觉得海边那副画给宁清夜画早了。
与上次独自坐在海边的大树上眺望海面一样,此时宁清夜眺望着无尽平原,想的是同一个人,也带着同样的茫然。
宁清夜尝试着思考以后该何去何从,但自幼在山上长大,身边唯一的人就是师父,她根本没想过和师父分开,但又无法接受现在的转变,那剩下的便只有茫然无措。
单人一马,在旷野上行出不远,头顶上便响起了扇翅膀的声音。
宁清夜抬眼看去,小麻雀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直接停在的白色追风马的大脑袋上,然后直接就趴下了,显然是大半夜没睡醒就被叫起来,又飞这么远过来找人,累的够呛。
宁清夜看了两眼,从身侧取下水囊,倒在手心些许,然后平着伸出手。
小麻雀扑腾着小翅膀,跳到了宁清夜的手腕上,点头小口啄食。
“你怎么来了?师父让你来的?”
“叽叽喳喳——”
小麻雀喝了两口水,便转过身来,抬着小脑袋,认真的叫了两声。
宁清夜显然听不懂鸟语,和小麻雀接触不多,也看不懂意思,摇头微笑了下,便也不去管了,把小麻雀放在肩膀上蹲着,继续朝南阳行进。
小麻雀很聪明,察觉到了宁清夜的情绪,变得和楚楚失恋时差不多,又叽叽喳喳叫了两声,然后凑到脖子跟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宁清夜沉默强行,被蹭了几下后,可能是觉得有点痒,也微微偏头,在小麻雀身上蹭了两下。
一人一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朝前行进,有了些许慰藉,宁清夜也没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只可惜,还未曾压下心头的紊乱,马蹄身便从后方传了过来。
踏踏踏——
马蹄和清脆的马铃铛在夜幕中很清晰,也很熟悉。
宁清夜身子微微一僵,没有回头去看,本能的轻夹马腹,想要快点跑开。只是才跨出几步,又回过了神,放慢了马速,不紧不慢的继续行走。
小麻雀在肩头上转了个身,看向后方的平原。
黑色追风马自平原上飞驰而过,马侧挂着刀剑和长枪,许不令换上了黑色衣袍,身上还罩了个披风,在夜里疾驰根本看不清脸,从队伍的侧方饶了过来。
很快,许不令来到宁清夜身侧,勒住缰绳并肩而行:
“清夜,你怎么忽然就走了?”
依旧是往日那副明朗的笑容,俊美中不失英气,又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
只是宁清夜刚刚才见过许不令兽性大发,在她温柔体贴的师父身上放纵的模样,哪里会再被这张充满亲和力的脸颊触动,只是望着前方平淡道:
“想满枝了,回去住一段时间,你不用来送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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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凑近了几分,牵住了宁清夜马匹的缰绳,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我也要回去看看,刚好一起走。”
宁清夜听到这个,微微眯眼,抬手便要勒马转向:
“算了,我不回去了,楚楚一个人待在军营也无聊,你一个人回去吧。”
??
许不令略显莫名,即便是榆木脑袋,也能明白宁清夜这是在躲着他。他打量宁清夜几眼,想了想,忽然飞身而起,坐在了宁清夜的背后:
“清夜,怎么啦?”
宁清夜身体猛的一僵,用肩头挤了下:
“你下去。”
许不令自然不肯下去,抬手环住了宁清夜的腰,虽然身着铠甲感觉和抱着个铁疙瘩似得,还是抱的很温柔,微笑道:
“怎么忽然生气了?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
宁清夜呼吸逐渐急促,紧紧攥着缰绳,又用肩头挤了两下,没把许不令挤开,反倒是把自己眼泪挤出来了。
宁清夜眼圈通红,强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厉声道:
“你滚啊!”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知藏了多少委屈与愤怒。
小麻雀吓得一哆嗦,连忙跳到了隔壁大黑马的脑袋上;大黑马也是偏过头,似乎有点疑惑两个主子怎么吵起来了。
许不令笑容僵了下,方才他回军帐时,听夜莺说起过宁清夜借望远镜看星星的事儿,当时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可能看出事儿了……
“呃……”
许不令依旧搂着宁清夜的腰,讪讪笑了下:“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
一句话出口,积压多日的情绪便再也压不住,一股脑的冲上的心头,几乎让宁清夜歇斯底里。
宁清夜回过头来,泪水夺眶而出,双眸依旧保持着清冷锋芒: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是个混蛋、色胚!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
“她是我师父!”
宁清夜再也压抑不住,愤然跃下马匹,把手中的雪白宝剑,砸向了许不令:
“她是我师父!你亲过我,你说过你喜欢我,你知道我喜欢你!
为了你,我仇也不报了,什么都不做了,漫无目的跟着你东奔西跑,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你的王府?你以为我没坐过楼船?还是稀罕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喜欢你才跟着你!”
宁清夜声嘶力竭,双肩止不住的颤抖,想要忍住眼泪,双眸中却显出压不住的酸楚。
许不令接住长剑翻身下马,微笑道:“我知道……”
宁清夜往后退了两步,双眸通红:“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大可对我拒之千里,我开始不喜欢你,你只要不死缠烂打,我就不会喜欢上你。你既然喜欢我师父,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许不令缓步上前:“我真喜欢你,不然也不会亲你……”
“你管这叫喜欢?”
宁清夜用力推了许不令一把,眼中有愤怒有伤感:
“你就是好色!你只是好色罢了,说什么喜欢?你心里对我有一丝在乎,就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和我师父都那样了,现在过来对我说喜欢?你把我当什么?你……”
许不令表情尴尬:“不是,是师父对我用强,我也挺无奈。”
“你……嗯?”
宁清夜泪水弥漫脸颊已经看不清眼前,情绪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听见这句话,还是愣了下,继而怒火中烧:
“你胡说八道!你……”
许不令走到跟前,抬手紧紧抱住了宁清夜,柔声道:
“真的,没骗你。我真喜欢你,开始不知道玉合是你师父,在长安城救了她一次,然后就拜师了。后来师父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我了,然后在君山曹家那次,师父她划着小船过来接我,在船上的时候,把我硬摁着那什么……我当时真拒绝反抗了……”
宁清夜近乎歇斯底里,连坚毅的脸颊也难以维持,疯狂的扭动肩膀挣扎:
“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师父她不可能……”
许不令轻抚宁清夜后背的发丝,言语认真:
“我对天发誓,真是师父对我下的手,拦都拦不住,若有半句虚言,终生不举。”
宁清夜奋力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怀抱,只能抬头怒目而视:
“你武艺这么高,师父怎么可能强行对你下手?你就是个只会口花花的骗子,到现在还找这些蹩脚理由,你放开我!”
“武艺再高,我也不可能打师父对不对?船上又没地方跑,师父衣服一脱就扑上来了,我……唉……”
许不令坦然对视,微微叹了口气。
宁清夜本就不善言辞,对感情方面很迟钝,情绪激动之下,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转不过弯了,几句话质问完后,便词穷了。她死死瞪着许不令,片刻后,又怒声道:
“你喜不喜欢师父?”
许不令认真点头:“自然喜欢。”
宁清夜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既然喜欢师父,为什么还要对我……”
“因为我先亲了你,然后救师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把师父看干净了。都有了肌肤之亲,我一个男人得负责吧?”
“你就是好色。”
“是啊,我是好色,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们俩……”
“呸——”
宁清夜说不下去了,也不想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瞎扯,用力从许不令胳膊里挤了出来,翻身上马,往平原上跑去。
许不令也上了马匹,跟着旁边:“清夜……”
宁清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纵马疾驰:“你闭嘴!”
“唉……”
许不令张了张嘴,也只得稍微保持距离,先让宁清夜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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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五十章 鱼与饵
白河口,楼船灯火通明,护卫在甲板上来回行走,注视着只有空山虫鸣的郊野。
薄云遮盖了月色,三道人影宛若鬼魅,无声出现在山岭之上,鸟瞰下方的河口。
三人都穿着黑衣,为首之人,个儿不高双手拢袖,面巾下的双眼颇为年轻,眼神却带着几分淡薄红尘之意,从站姿到神态,都有几分贾公公的影子。能替代贾公公的位置成为‘死士甲’,年轻人的武学造诣自不用说,若非尽得贾公公真传且青出于蓝,宋暨也不会放贾公公告老还乡。
死士甲左侧,是背后横三把直刀的老乙,身形魁梧在三人中最是高大。
宋暨身边的四名暗卫,都无名无姓,除开担任大内总管的‘甲’,其他人平日从不现身,老乙上次公开露面,还是在望江台,保护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诱饵。
望江台上,老乙和许不令交过手,两三招就落败,是因为要让许不令成功杀掉宋暨布下的诱饵,做成‘弑君之罪’;当时肯定放了水,能贴身保护一国天子,地位只在贾公公之下,岂会是泛泛之辈。
两人的右侧,是朝廷在外震慑江湖的缉侦司主官宋英;宋英天赋一骑绝尘,能和爆发力冠绝于世的剑圣祝六单挑,且四六开,本就是宗师级的人物,但放在甲乙之间,还是差了一线。
三人眺望着山下的那一艘灯火通明的楼船,死士甲和老乙都眼神淡漠,宋英却带着几分犹豫。
身为官场中人,宋英显然不像死士那般生死看淡,他打量片刻后,开口道:
“老乙,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崔皇后在不在船上尚不确定,贸然潜入,若是被察觉……”
老乙摇了摇头:“崔皇后必须死,一来息圣上怒火,二来遮掩当年,引诱宋玉勾结刘韩两家篡位一事。这是圣上交代的。”
宋英腰悬雁翎刀,沉声道:“只要一动手,无论成败都无法收场。许不令和肃王若是知晓……”
“知晓又如何?许家必反,现在反不占大义,无非提前占据关中杀绝圣上一脉,以一家之力迎战各路诸侯;总比日后平灭诸王、四海归心,顺理成章让宋氏禅位的好。”
宋英是宋暨一手提拔的死忠,但也有家有业,宋暨没了他肯定就没了,对于这种破釜沉舟般的手段显然不赞同。他还想再说几句,旁边的死士甲,却抬了抬手:
“听命行事,无需多言。”
宋英见此,也只得叹了口气,又问道:“如果许不令跑回来了……”
“能杀许不令,一劳永逸。”
宋英迟疑了下,不在多说,转而道:
“根据探子的情报,萧绮等人都在船上,有护卫十二名,都是肃王府蓄养的顶尖门客,但坤云子和岳九楼不在;许不令还在襄阳,短时间赶不回来。先在周围盯一天,若是崔皇后露面,我和老乙负责牵制护卫,甲你上船解决崔皇后。若是没见崔皇后露头,你们趁夜潜入楼船寻找,切勿打草惊蛇,我在外蹲守,防止崔皇后从水路逃遁……”
三人交谈片刻后,便给自分散,隐入了山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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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距南阳不过两百里,又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追风马日行千里,凌晨时分便到了南阳城附近。
宁清夜骑着白马在前方快步急行,虽然一直未曾言语,却是哭了一晚上。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往日的坚毅和清冷都扔去了一边,任由眼泪沾湿了胸甲,如同当年失去至亲,从蜀地山寨跑出来的时候一样,除了止不住的泪水,再也想不了任何事情。
许不令远远跟在后面,望着宁清夜的背影,好几次上前都被撵了回来,也只能这样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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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雀蹲在许不令的肩膀上,已经睡了一觉,又睡醒了,见两个人还在耗着,有些着急,用鸟喙在许不令脸上啄了两下,‘叽叽喳喳—’叫了两声,好似再说“你欺负我主子的本事去哪儿啦?”,凶巴巴的。许不令取出几颗松子,喂了几口,才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南阳城外,看到极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宁清夜才稍微恢复了些许清醒,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准备驾马快速返回楼船。
许不令加快马速,来到了背后:“清夜,等等……”
宁清夜半点不想搭理,轻“驾”了一声,便要飞马离去,只是刚有动作,背后便是一沉,那个此时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又坐在了她的背后。
宁清夜怒从心起,抬手就是一手肘撞向背后,只可惜被提前察觉的许不令软绵绵化解了,整个人被搂进了怀里,锁的死死的。她用力挣扎:“混蛋,你放开……呜呜……”
许不令抬手捂着宁清夜的嘴,柔声道:“别这么大声。我偷偷回来有要事,不能打草惊蛇,你先别回船上,这两天就跟我在外面藏着……”
宁清夜哪里肯信这蹩脚借口,只当是许不令死皮赖脸想拉着她独处说服她,用力挣扎不开,便一口咬在了许不令手指上。
“嘶——”
许不令连忙把手松开,宁清夜便又要怒斥出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眼前一黑,软到在了许不令怀里。
许不令动作轻柔,把清夜弄晕后,翻身下马,将两匹马留在城外的僻静处,然后取来兵器,背着宁清夜,沿着白河往上游飞奔而去。
许不令这次忽然回来,自然是为了解决皇帝的事儿。
宋暨既然下那道咄咄逼人的圣旨,那明显就已经掀桌子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许家若是接了圣旨忍气吞声返回西凉,那局面就回到了以前的模样,被挡在千阳关之外,以前的功夫白费。
若是不接圣旨反了,以目前的局势,只能拿下关中据守;许家是忠烈之家,这么做首先失的是大义和民心,然后是孤立无援,关中军、辽西军、东部三王当场就会联合起来,西凉军哪怕能推出去,也必然是持续多年的苦战。
这两个选择,都等于入了宋暨的套;除此之外,崔小婉活着,可以当证据来揭穿宋暨当年干的脏事儿,为防许家拿崔小婉做文章,宋暨有极大可能安排人把崔小婉灭口。
刺客会不会上门,这个谁也说不准,但许不令觉得肯定会。男人都被绿到这份儿上了,若是还能当做没看见,那脑子才是真有问题。宋暨是没高手能刺杀他,不然刺客直接就冲着他来了。
背着宁清夜在河畔的山岭间快步急行,很快便来到了丰山附近,遥遥可以看见河面上的一点灯火。
许不令把宁清夜放下来,趴在草丛里,将斗篷展开披在二人身上,然后拿出望远镜,仔细盯着楼船上的动静。小麻雀则是飞到了树顶上当暗哨,免得有人从后面掏屁股……
世子很凶 第五十一章 我看你是高兴还来不及
月落日升,晨曦洒在平静河面上,山野寂寂,天地间好似只有停在河湾中的一艘楼船。
许不令保持着匍匐的姿势,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为了防止白天暴露行迹,还在披风上面撒了些落叶杂草,持着望远镜与山野融为一体。
宁清夜平躺在跟前,可能是白天光线变亮有些刺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睁开了眸子。
这是……
宁清夜眼神稍显茫然,看着上方的树冠,片刻后思绪才回到脑海,回忆飞速涌入脑海——师父插着尾巴晃来晃去、自己离开、许不令追上来、歇斯底里的说喜欢他、哭了一路、然后……
好像被打晕了!
宁清夜眼中闪过怒意,还未曾动作,便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身上还盖着东西;许不令就趴在旁边,可以看到侧脸,近在咫尺;身上酸的很,还有点疼……
宁清夜穿着铠甲躺了几个时辰,身上肯定又酸又疼,不过她此时,显然想不到这一点。
这个混蛋,难不成把我……
宁清夜脸色一白,继而怒火攻心,抬手就要去找佩剑,嘴里怒骂出声:“你……呜呜呜……”
声音还没出口,许不令便已经察觉,抬手就捂住了宁清夜的嘴,把她死死按在地上,做了个嘘的手势:“别闹别闹,正在盯梢……”
宁清夜都快疯了,以为许不令把她打晕用了强,眸子似是要杀人,却又带着些许泪光,用力扭动想要翻起来:“呜呜……”
许不令无可奈何,只能抬手敲了敲她的胸甲:“我没对你做什么,衣服穿得好好的,周围可能有刺客,别乱动。”
“……”
宁清夜瞪着眼睛,仔细感觉了下,才发现身上的轻甲完整,下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感觉。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眼中怒意不减,却是没有再挣扎了,只是瞪着许不令。
许不令松开手,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河面上的楼船:“别乱动,说话也别大声,不是骗你的。”
宁清夜轻吸了几口气,向来明是非,见许不令不像是糊弄她,便也听话没有再言语。
只是别乱动,也别大声?
这种情况下,难不成两个人心平气和的躺在这里聊天?
宁清夜紧紧攥着手,想要起身就此离开,不再见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登徒子,可若许不令说的是真的,现在肯定不能乱动暴露了行迹。
宁清夜瞪了许不令片刻,小心翼翼的翻过身,看向了远处——楼船上有护卫走动,时而几个丫鬟来回,距离太远看不清情况,但看起来没有异样。
宁清夜强忍着愤怒与憋屈,冷声道:
“船上怎么了?”
许不令趴在草丛里纹丝不动,柔声道:“朝廷可能要派刺客过来,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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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夜不清楚内情,咬了咬牙:“要等多久。”
“快的话随时都会来,慢的话最多一两天。”
一两天……
宁清夜一刻钟都不想呆在许不令身边,本想和许不令吵几句,可终还是忍住了,趴在旁边不再言语。
许不令观察着楼船周边,见宁清夜总算冷静了下,想了想,柔声道: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这事儿我也比较纠结。在长安城的时候,初次见面,我故意让你掳走,确实是觉得你长得漂亮,看上了你的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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