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轻轻蹙眉,抬眼看了看南方。襄阳之所以是兵家重地,便是因为北有桐柏山,南有大洪山,前后则是平原,各方道路汇聚于此,绕不过去,大队兵马只能从襄阳过境,才能上攻关中下攻楚地,等同于中原门户。
五万西凉精兵都啃不动襄阳,许不令的府兵主职是守关中道,能拉去攻城的最多两万,估计都不够填护城河的。
许不令思索了下,询问道:“父王那边的火器作坊如何了?”
从肃州出发到南阳,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战时不计代价全力开动,肯定是有成果。
夜莺回想了下:“兰州的火器作坊早已经修建成型,经过月余尝试,目前已经开始铸炮,一个月能铸出三十门左右;第一批已经从渭河上游出发,为了防止朝廷截下,都藏在商船里面,到南阳约莫还得半个月。”
许不令听到这个,稍微放心了些,点头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等着吧,凑够数量再一波平推过去。”
夜莺点了点头,陪许不令一起看府兵操练,直至日落后,才走下城头,一起往帅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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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存几章稿子,现写的剧情断断续续不好……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一章 不对劲儿
时至黄昏,后宅凉爽起来。
宅子里只有许不令和几个姑娘居住,临时居所也没请丫鬟仆役,显得特别安静,只有外宅捣药发出的‘哒哒’声。
打起仗来,药就是命,等用的时候再准备,显然就来不及了。
帅府里面摆满了晾晒的药材,钟离玖玖趁着下次战役来临前的闲暇,在院子里大批量配制着金疮药粉,外宅找来了十几个医馆学徒熬药、捣药,使得整个宅子都带着一股药香。
钟离玖玖对医药的研究为当世顶尖,锁龙蛊都养得出来,做这些入门的金疮药,显然有些大材小用了。
钟离楚楚在临时搭建的药房之中,来来回回帮忙打下手,脸颊上蒙着红纱,只漏出一双美眸,称量药粉的闲暇,开口道:
“师父,你好歹是中原藩王世子的侧妃,换在我们南越,比贵妃还尊贵。以前我听说什么贵妃、皇后呀,都是穿金戴玉高高在上,寻常人见了得趴在地上,只能看靴子。你倒好,千辛万苦混了个侧妃回来,非但没享清福,过得比寨子里还累。一起床就开始配药,晚上还得伺候男人,人家还不给你银子……”
小麻雀站在案台上磕着松子,闻声也是点了点小脑袋:“叽叽喳喳——”似乎在说,它还得被当信鸽使唤,不说配偶了,连个金丝鸟笼都没有。
钟离玖玖同样蒙着面纱,,用小勺子仔细把各种药粉兑在一起,闻言柔声道:
“现在打仗呢,都忙,许不令还不是从早忙到晚,以身作则和将士一起晒太阳,我们不过躲在屋里乘凉罢了,有什么累的。”
钟离楚楚也只是闲着无聊随便找点话说罢了,手上还是认认真真的帮忙打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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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药香萦绕在庭院之间,西厢内最是安静,连捣药声都听不见。
厢房中清洁素雅,绣床之上,盖着薄毯的宁清夜,睁开眼帘。
上次攻城守城,宁清夜一直跟在许不令的身后,同进同退,累晕了一次,醒了又跑上了城头。
身为女子,武艺又不如宁玉合,强行硬撑动武,对身体消耗有多大可想而知,打完仗后,宁清夜就躺下了,在屋子里修养了近十天才有所恢复。
窗外光线昏暗,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
宁清夜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套上绣鞋,走到窗口撑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满塘荷叶,轻轻呼了口气。
虽说有点累,但宁清夜心里还是挺满足的,别的不说,至少在西凉军将士的眼中,她不再是‘世子女人’的身份了,而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剑客。
虽然实际上没什么区别,但宁清夜性格独立率直,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不喜欢寻常女子一样成为男人的附庸;哪怕和许不令是情侣,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份,站在许不令乃至全军将士后面少出半点力气。
站在窗口歇息了片刻,躺的太久身体有些酸,宁清夜走出屋子,沿着廊道散心;来到院落里后,发现楚楚和玖玖都在忙着配药,便也没去打扰,直接到了后面的厨房。
只是在南阳暂住,又都是江湖女子,宅子里没有找厨娘,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后宅的厨房里冒着炊烟,穿着围裙的宁玉合,在灶台案板之间来回忙活,切菜、洗米等等,以前是道士忌口,如今跟着许不令久了,自然也就不再讲究这些了,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宁清夜站在走道里瞄了眼,发觉所有人都在忙活,就她在休息,心里自是有点不好意思,便抬步进入了厨房,来到土灶后面,和小时候一样帮忙烧火。
宁玉合正在切菜,瞧见清夜忽然起身跑过来了,连忙擦了擦手走过来:
“清夜,你怎么起来了?死婆娘说你要休息半个月,日子还没到呢,落下病根怎么办?”
武夫都是靠身体吃饭的,常年习武,即便无病无灾,不好好保养,老来也是一身的病。宁玉合虽然和玖玖不对付,但对玖玖的医嘱还是很在乎的。
宁清夜被拉起来,微笑道:“师父,我没事了,不过累了一天而已,又没伤筋动骨,哪需要躺半个月。再者夜九娘说的是‘十天半个月’,现在已经十天了,再躺非把我闷死不可。”
宁玉合认真打量,又握着宁清夜的脉络感觉了下,好像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才轻轻点头。她知道清夜的性子,很实在,看着别人干活肯定坐不住,便开口道:
“做饭哪里需要两个人,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要是闲不住,就随便扫扫地得了。”
厨房不大,两个人是转不开,宁清夜转身来到门外,拿起扫帚清扫院子里的些许菜叶。
宁玉合回到案板旁,继续切着山药、羊腰子等食材,轻声道:
“既然待的闷了,待会许不令回来,让他带着你出去走走。南阳虽然打仗人跑了大半,白河长堤风景还是非常好的,年轻男女都喜欢去那里……”
宁清夜抬眼看了看天色:“都快黑了,有什么好逛的。再者出去走走,一个人就行了,让许不令跟着作甚?”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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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合想了想:“你们不是情侣嘛?年轻男女,花前月下什么的很正常……”
宁清夜脸儿稍微红了下:“我……我就是觉得一起走路没意思。他这几天,每天晚上回来,都去房间里,坐在旁边说闲话,什么‘法海镇白蛇’,我在道观里长大,听和尚的故事作甚?还没满枝讲的有意思……”
嘴上否认,但宁清夜从不会掩饰内心想法,特别是在师父面前。
宁玉合略微扫了眼,便晓得徒弟是在嘴硬,便也点到为止,不在多说。
厨房外的院子不大,两下就扫完了。
宁清夜放下扫帚后,瞧见水井旁泡着她和师父的衣裙,便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洗衣服。
师徒俩自幼相依为命,小时候衣服都是宁玉合洗的,长大些就是两个人轮换着来,贴身小衣什么的自是没避讳,宁玉合见状也没阻止。
只是宁清夜抬手拿起宁玉合的白色睡裙,正想清洗,忽然瞧见睡裙上面,有些许淡红痕迹。
宁清夜本来没在意,只道是从别处不小心沾的胭脂之类的,可拿在手上仔细搓了好久,淡淡的红色痕迹还在,便如同洁白布料上,本就有那么点花纹一样。
?
睡裙布料洁白,上面没有丝毫花纹点缀,明显不是绣上去的。
宁清夜拿起来仔细打量,感觉上面的淡红痕迹,好像是染上去的,她拿起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发现红痕的位置……
??
守宫砂还会掉色?
宁清夜清泉双眸略显错愕。
她自幼和师父相依为命,洗澡、睡觉都在一起,自然晓得师父白馒头上有个飞凤绽翼的图案;小时候她好奇,觉得很好看,还经常去摸,为此师父还打过她屁股。
那守宫砂颜色粉红,和布料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念及此处,宁清夜有些茫然了。
守宫砂就和胎记一样,和血肉融为一体,哪里有掉色的说法?
这上面的印记,很像是墨迹未干,不小心印上去的样子,甚至能模糊看到些许轮廓……
宁清夜百思不得其解,回头看了看厨房里师父的背影,还没思索清楚缘由,外宅便想起了人声,许不令和夜莺回来了。
思绪被打断,宁清夜回过神来,带着几分疑惑,继续开始认真的洗衣裳……
世子很凶 第三十二章 好耶
在外带兵打仗,虽说坐镇后方无战事,但也没有下班的说法;前线若有消息传回来,哪怕三更半夜,也得爬起来和随军幕僚分析调度,能待在后宅温馨的机会很少。
回到帅府后,六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白天都忙了一整天,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宁玉合洗完碗筷后,回到了西厢的屋子,换上了睡裙,躺在枕头上,按照内家法门,闭目凝神调理气息。
宅子里夜深人静,隐隐还能听到主屋里,夜莺和许不令讨论战事的声音。
稍微躺了片刻,还未曾入睡,宁玉合忽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来起身的响动。她睁开眸子瞄了瞄,还道是清夜大晚上偷偷跑去和许不令私会,抿嘴笑了下,自是当做没发现。
只是隔壁的房门打开、关上,脚步声却是来到了她的门口,继而房门被推开了。
宁玉合微微一愣,转眼看去,宁清夜仅穿着肚兜薄裤,肩上披着裙子,怀里还抱着枕头,走进来关上了房门。
微弱光芒下,宁清夜早已经长成大姑娘的身段儿玲珑曼妙,从背后看去颇为勾人,不比她这师父差上多少。
宁玉合撑起上半身,疑惑道:
“清夜,有事吗?”
宁清夜插上门栓,抱着枕头走到里屋:
“没事,就是这些日子躺的久了,晚上睡不着,想和师父一起睡。”
“哦……”
自幼就是一起同居,宁玉合对此也没什么意外,往里侧滚了一圈儿:
“上来吧,是不是有心事啊?”
宁清夜把枕头放在师父旁边,翻身躺在了跟前,贴的紧紧的,幽然一叹:
“是有点心事。嗯……就是厉寒生的事儿。”
宁玉合心中了然,想了想侧过身来,把薄毯盖在清夜的腰上,柔声劝解:
“别想那么多,令儿带兵平叛,迟早会打到江南,到时候肯定会遇上一次。当年的事儿比较复杂,厉寒生肯定有错,能当着面聊聊,看他是个什么说法,再想这些也不迟……”
宁清夜安静聆听,眼神却在微微转动,不时瞄向宁玉合的肚子下面。
只是宁玉合睡觉穿着睡裙,从脖子到脚踝都遮挡着,除了轮廓撩人,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
夏天的夜晚不算热,但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宁清夜思索了下,偏过头来:
“师父,你热不热?”
宁玉合停下话语,在屋里看了看:
“是有点热,怎么啦?要不我去拿把扇子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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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夜微笑了下,抬手就把肚兜解开了,又褪去了薄裤,光条条躺着:
“热还穿那么厚作甚?以前在山上,夏天太热,我们都是这样睡得,又没外人看见。”
“……”
宁玉合眨了眨眼睛,暗道:以前确实如此,但那时候你才十岁左右,现在都小西瓜大的姑娘了……
宁玉合下意识瞄了瞄徒弟的团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脸儿稍红,慢条斯理的解开了睡裙,放在旁边,和宁清夜并排排躺在一起,微笑道:
“以前确实是这样,嗯……那时候你还小,两个人就那么孤零零住在山上,无人侵扰,还觉得挺有意思来着……”
宁清夜侧身躺着,面对宁玉合,做出聆听模样,眼神往下瞄了瞄,发觉看不到,又帮忙盖被子,把薄毯稍微掀起,往上拉了一下。
惊鸿一瞥间,飞凤展翼的印记完好无损。
?
宁清夜眼底显出几分疑惑,下午明明就是掉色了,看起来没问题呀……
宁玉合自是没察觉到这些小动作,见徒弟有些心不在焉,安慰道:
“别想那么多。人还是要给自己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想的越多自己反而越难过,活在当下最好。你都十八九了,现在该想的是男女姻缘,不然以后呀,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去想这些就晚了……”
“怎么会呢。”
宁清夜抿嘴笑了下,想了想,忽然抬手抱住了宁玉合,搂的紧紧的,腿还架在了宁玉合身上,和小时候睡相不好,缠着师父一模一样。
宁玉合身体微微一僵,被比她还高的女子抱住,感觉比被玖玖摁着让许不令糟蹋怪多了。
她犹豫了下,倒也没推开,只是手儿慢慢抚着清夜后背,继续说着家长里短。
彼此紧贴,宁清夜默然不语,用腿去感觉飞凤展翼印记。
只是萧湘儿调制的颜料极好,早就想过触感的问题,和胭脂没什么区别,触感一片丝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宁清夜感受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也只当是衣服上不小心蹭了什么东西,恰好在那个位置罢了。
不过有这么一遭,宁清夜也多了几分其他心思,睁眼看向师父的侧脸,声音轻柔:
“师父,你是不是也想嫁人了?”
宁玉合眨了眨眼睛,心思暗转:
“嗯……我本就是江湖女子,肯定也想有个情郎,只是后来遇上那么多事情,才被迫去长青观出了家……如今也算还俗了,不过嫁人的事儿,倒是没想过……主要是没遇上,能有缘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宁清夜缓缓点头,仔细思索了下,认真道:
“师父,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已经是亲人了,我也从未有不许师父嫁人的意思,若是有这类想法的话,可以和我说的……就和楚楚一样,瞒着的话,其实比你要嫁人还让人不好受。”
宁玉合表情僵了下,心里明显慌了,也不知清夜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害怕坏了和清夜之间的感情,她急忙道:
“清夜,我怎么会瞒着你?我……许不令……”
宁清夜睁开双眸,略显不满:
“和许不令有什么关系?他虽说是你徒弟,但半路才进的门,还能不准你嫁人?他脸大?你怕他做什么?”
“……”
宁玉合身体紧绷,看着清夜认真的眼神,憋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我暂时还没想这些,打仗呢,等安稳下来再说……”
宁清夜见此,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抱着宁玉合,柔声道:
“师父,我以前说过了,无论你喜欢谁,只要你真心喜欢,我都不会反对的……厉寒生除外。”
宁玉合抿嘴笑了下,想了想,又叹了一声:
“嗯……其实我是舍不得你,都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要是嫁了人,就和你成了两家人,肯定要分开。不像楚楚和她师父,嫁了人还能在一起,那死婆娘别的不说,命是真好,怪让人羡慕的……”
宁清夜性子直来直去,自是没听懂后半句的意思,她也跟着轻叹了一声:
“是啊,师父嫁了人,我总不能再跟着,确实舍不得;但不嫁也不行,总不能真守着我孤独终老,那样我哪里忍心。世事难两全,像夜九娘和楚楚那样的事儿,师父虽然能理解,但肯定做不来。”
“呃……”
我怎么做不来?
宁玉合张了张嘴,实在没好意思说‘好耶’,只是轻轻嗯了声:
“别乱想了,早点睡吧。”
宁清夜点了点头,松开了宁玉合,端正躺在枕头上,合上了双眸……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三章 清晨
星河流转,月落日升,东方显出了鱼肚白。
主屋睡房里,书桌上还放着楚地的舆图,各种案卷堆积成山,连几样兵刃都只能靠在了墙角,
幔帐之间,许不令闭目熟睡,可能是连日忙于军队繁琐事务,精神疲惫,睡眠质量有点不好,在做梦。
先是梦见回到了楼船之上,宝宝大人和陆姨穿着睡裙,冲着他勾手指;走进珠帘之后,又变成了萧绮和玉芙;许不令正想开口说话,忽然一只巨手从穹顶落下,把他捏着,握在手心动弹不得……
枕头上,许不令眉头一皱,直接惊醒了过来,茫然偏头看去,旁边的小夜莺不见了,再低头看去……
“我去!”
窸窸窣窣……
夜莺从薄被里探出小脸儿,灵气十足的眸子眨了眨:
“公子早呀~”
“早个什么呀,拔萝卜了你?”
许不令都不知道说什么,抬手就在夜莺脑袋瓜上弹了下,把她的小手抽出来,翻身坐起,严肃道:
“夜莺,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我是公子,你是丫鬟,有你这么放肆的丫鬟?”
夜莺跟了许不令这么久,暖床从去年暖到今年,从冬天暖到夏天,早就胆儿肥了。她跟着坐起身来,把肚兜套在脖子上,脸色一如既往的很认真:
“丫鬟伺候公子,天经地义,公子怎么能说我没规矩。”
“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要腼腆害羞一点,怎么弄的我给你侍寝一样……”
“不都一样嘛。”
夜莺半点不在乎,背过身去,捏着系绳两头:
“公子帮我系上。”
许不令无可奈何,抬手系上了个蝴蝶结,又把小裙子拿过来,披在夜莺清瘦的肩膀上,然后给夜莺编大辫子。
夜莺头发很长,散开几乎到腿弯了,不过麻花辫编起来也不难,两三下的功夫便弄好了。
宅邸外响起鸡鸣声,城外也传来了鼓点。
许不令和夜莺洗漱完后,便拿着帅剑,出门上班。
走出院子,却见早起的宁清夜,已经站在了路中间。
宁清夜又穿上了轻甲,做亲兵打扮,没有带头盔;高挑身段迎着晨光,如云长发绑成马尾垂在脑后,看起来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只是此时背对院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有点出神。
许不令走到背后,发现宁清夜没反应,正想开口呼唤一声,旁边的小夜莺,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宁清夜身后的甲裙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宁清夜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只觉背后火辣辣的,都给抽麻了。她愤然回过头,怒目而视,便瞧见许不令站在后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宁清夜眼中又羞又恼,瞄了下后面的夜莺,脸上更是火辣,冷声道:“你这登徒子,背后偷袭……”
许不令自然挺无辜,不过解释夜莺打的,估计清夜也不相信。他想了想,干脆走到跟前,又轻拍了一下,认真道:
“试下铠甲的防御力如何,还有你这亲兵也太不称职了些,人走到背后了都没发现,以后可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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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宁清夜侧身躲了下,发觉夜莺在背后偷笑,也不想再和许不令扯这种肯定吃亏的事儿。她往旁边移了些,偏开脸颊不说话了。
三人一起往城外的军营行走,许不令走在宁清夜身侧,含笑询问:
“清夜,方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宁清夜大早上起来在这里等着,一来是继续履行亲兵的职责,二来便是为了师父的事儿。她犹豫了下,把脸颊转了回来,轻声道:
“许不令,你……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师父,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不令眼神微微一僵,脚步下意识慢了半分:
“有嘛?”
“有。”
宁清夜手按剑柄走在小巷间,认真酝酿了下词句,才继续道:
“以前在山上,师父性子很寡淡,除开打坐习武便再无二事;现在不一样了,我忽然发现师父变了很多,嗯……和满枝一样,性子很开朗,整日说说笑笑,不知什么时候起,都不忌口了,感觉就和寻常女子一样……”
许不令早就发现了,玉合本性如此,只是以前身世坎坷,在山上压制了本性罢了。他含笑道:
“这样不好嘛?”
“好肯定是好……”
宁清夜也不知该怎么形容,琢磨了下:
“我自幼心直口快,对感情方面的事儿不太懂。我觉得……嗯……师父好像是有喜欢的男人了,但也不敢确定,你女人那么多,应该很了解女人,觉得师父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呃……这让我怎么说呢……”
宁清夜眉梢微蹙,斜了许不令一眼:
“你是我师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的事儿你也得关心。我可事先警告你,师父要做什么,是她自己的事儿,你也好我也罢,绝不能由着性子阻拦干涉,让师父为难。老话说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们若是阻拦师父,指不定哪天就反目成仇了。”
许不令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阻拦,高兴还来不及。”
宁清夜听见这话,又有点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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