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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女首富:娇养摄政王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温流
    那一天,王婉宁让人拔了她的锦绣华裳,将她绑在城东的贞洁牌坊下,命下人开锣打鼓,请说书先生来,把温酒说的人尽可夫,引满城的百姓来看热闹,甚至还特意请了谢玹到场。

    谢大人多高洁一个人啊,黑着脸说了一个“脏”字,便拂袖而去,好像多看温酒一眼都会污了眼睛一般。

    当时满城百姓将贞洁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婉宁摇着团扇同那些千金闺秀道:“若不是因为温酒这肮脏之人当初同人私奔害死了谢家五公子,谢大人和谢将军也不至于这般不信人间有真情,一个向道,一个嗜杀,真是可怜了姑娘们一片芳心。”

    温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王小姐,闻言,心中惊骇莫名。

    她不死心的解释,“我不是同人私奔,是他们要我的命我才跑的……”

    可没人信她,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铺天盖地的声音说的全是温酒的错,最先冲上来拿菜叶子砸她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恨恨骂道:“都怪你这娼妇!不然谢大人么也不会这样厌恶女子!都是你的错!”

    一人冲出,而后鞋子碎石子臭鸡蛋不断落在她身上,众人打着、骂着“长得一脸狐媚相,果然是个娼妇!”

    “害的谢大人和谢将军都不愿意多看我们一眼!你怎么还不死啊你!”

    “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如此身家,平日赚的那些银子,也不知是爬了多少人的床榻得来的!”

    “她好恶心啊……”

    “这样的人就应该下油锅!”

    “侵猪笼!”

    那时候孟乘云不在帝京,温府下人们来救她全被王家人打至重伤,后来也就放弃了。

    温酒满身脏污,这是她手里有钱之后,鲜少觉得自己的性命贱如草芥之时。

    被全城的人唾骂厌弃,暴晒雨淋,没有人听她说什么,男子们拿走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围着她评头论足骂到气氛处再吐两口口水,女人们上来就踹她大巴掌扯头发,恨不能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是个娼妇,骂她更能显得自己一身清白。

    她早该死了,所以怎么虐待都可以。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些年大晏同邻国开战,粮草物资不够,都是温酒第一个出银子顶上。

    她们都不记得,灾年荒年,带头开仓赈灾的那个人就是她们辱骂着的温酒。

    温酒想不明白啊。

    她这一辈子,但凡有人待她一分好,便恨不得百倍报之。

    爱财如命,却也从未害过谁。

    昨日还在锦绣高阁处谈笑风生的那些人,转眼就对她横眉冷对,那些说“若得温酒为妇,日后必珍之爱之”的人,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辱她骂她,甚至拳脚相加,指天骂地的说自己从前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娼妇!

    温酒咬着牙,眼圈红的几欲泣血,她无从还手,身上张一百张嘴也没法解释。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活着,你们就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娼妇……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我到谢家的时候,谢琦已经死了……她们要我陪葬……我不想死,我不是同人私奔……我只是想活着!”

    是无良张氏卖我去谢家冲喜。

    谢琦不是我夫君。

    我没有同人私奔……

    我不是娼妇!

    我不是!!!

    可纵然温酒说到嗓子完全哑了,也没人听她一句。

    那贞洁牌坊截然而立,而她一身脏污,万人唾骂。

    何其讽刺。

    盛夏暴雨倾盆,烈日狂晒。

    无人给她一碗水,也没人给她一口吃的。

    她恨这苍天不公,恨这人心险恶。

    可到底心有不甘,不愿就这样失去,撑了足足三日,撑到了……




第351章 携手共入相思门
    第351章携手共入相思门

    她撑到了第四日清晨,暴雨刚过,发烧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觉着自己离死不远了。

    四周众人的谩骂羞辱却不曾断过,长街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谢将军!”

    “是谢将军回京了!”

    纷纷扰扰的长街因为这一句惊呼瞬间静了下来,谢珩红衣玄甲,于人海之外打马而来,于无数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拔剑而起,三尺青锋携寒芒,劈向了艰难睁眼的温酒。

    “杀得好!”

    周遭众人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杀了这娼妇!”

    “谢将军拔剑斩娼妇,砍得好啊!”

    温酒连睁眼看来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闭上双眸。

    死比活着容易。

    世间寒凉她已经尝的够多了,也不差谢珩这一剑。

    那剑锋却擦过她凌乱的青丝,径直劈开了绳索,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我不是娼妇……”

    温酒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有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一句,“我不是……”

    谢珩一把将她捞回来,放在马背上。

    他什么都没说,勒马转头就走。

    “谢将军请留步!”王家的下人万分为难的上前拦住,陪着笑道:“这温酒是人尽皆知的娼妇,若不是她当初逃婚,您家五公子也不至于气死,这是她理应受到的惩罚,您这是……”

    话声未落。

    谢珩一剑砍下去,王家恶奴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在众人身上。

    少年将军不屑道:“尔等鼠辈,凭什么过问我谢家之事”

    众人骇然后退,见眼前人如见夺命阎王。

    谢珩拥着怀里的温掌柜,俊美的侧脸笼罩在清晨的阳光里,琥珀眸里戾气逼人,“若温掌柜撑不住,耽误了下个月的粮饷,尔等全都给我去陪葬!”

    温酒浑浑噩噩的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自那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心病难医,辗转寻了许多名医,才借助药物把那些不好的记忆消去了大半。

    人活着太难,总要忘记了一些事情,才能继续走下去。

    后来,她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在那些千金闺秀感概“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时候昼夜不分的琢磨着赚银子,成了大晏朝的女首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人生诸多波澜,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但凡是有人心疼有人欢喜,谁舍得她吃这样的苦。

    她从不曾想做什么人上人,只是身份低贱的人,总是命如草芥。

    她拼尽一生,也不过就是想要个“公平”。

    想要一声“清白”。

    温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前世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渐渐的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再次醒转,已经是两天后,热度渐渐消退,睁开眼,便看见谢珩趴在榻边睡着了。

    檐外的雨早已经停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轩窗,落在少年俊美白皙的侧脸上,他眉头紧皱着,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温酒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他,不由得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

    手刚动,谢珩便醒了,将她手握在掌心,眸色灼灼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放开手,背到身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颇有些不像谢小阎王平日的做派。

    温酒刚发过烧,脑子还不太清楚,这会儿看着他,目光颇有些愕然。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不逼你了。”谢珩低着头,低声同她道:“阿酒,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我不会再强求你喜欢我。你喜欢银子,以后就一心赚银子,我……”

    少年有些语无伦次。

    谢珩抬眸看她,眼里全是血丝,眼尾也泛着红,“是我不好,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为难了。”

    他是小五的长兄。

    即便那婚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可满府上下都知道当初温酒进府,是用五少夫人的身份。

    他心染尘,不管不顾,什么污名骂名半点不放在眼里。

    却忘了人言可畏,仇恨、身份、婚约,乃至谢琦为她挡的箭都成了一座座大山压得温酒喘不过气来。

    是他太自私了!

    喜欢一个人,应当给她最真的心,也予她最暖的情。

    给她自由,去做她喜欢做的事,给她可以遮风避雨的家,护她一生笑容明媚。

    这一切,都是可以默默去做的事。

    离恨绝情衷,相思断人肠。

    只要她能安心的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从此绝口不提风月事,守着彼此从青丝到白发,也算此生幸事。

    谢珩的唇角硬生生扯出一抹弧度来,像从前那个对小弟妹从无非分之想的长兄一般笑了笑,“阿酒,你信我。”

    温酒眸色如墨的望着他,没说话。

    谢珩却有些坐不住了,低声问道:“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

    他起身欲走,袖子却被温酒拽住了。

    谢珩顿时止步,回头看向她,琥珀眸里满是难言的愧疚。

    温酒拽着他的袖子不放,许久也没开口。

    谢珩敛眸,安安静静的等着。

    窗外风拂落叶穿过轩窗,有三两片落在榻边,淡紫色的床帏微微浮动,遮住了少女如画眉眼。

    温酒低眸,长睫微微颤动,嗓音里带着些许喑哑,“从来都没人喜欢我。”

    她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谢珩闻言,只觉得密密麻麻的针尖全扎在了心口处,疼的他说不出口来。

    杀伐果断如谢小阎王,此时竟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少年不知所措的伸手拥着她,温声哄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温酒其实也不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此刻却鼻酸的厉害,眼泪夺眶而落,从脸颊滑落。

    她怕谢珩看见,便在他怀里蹭了蹭,悄悄的把眼泪擦在了他衣襟上,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要命,“从来没人喜欢我,他们只爱我的钱。”

    谢珩心口滚烫,难以言说的爱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我喜欢你啊。

    不是因为银子!绝不是!

    可他心中有数不清的话想说,此刻却全都卡在了喉间。

    怕吓着她,又担心惹恼了她。

    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少年有些僵硬的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四海列国,碧落黄泉,我再也不能同喜欢你一样喜欢旁人了。”

    温酒抬头,杏眸水光潋滟的看着他。

    满眸的震惊诧异。

    她以为谢珩对她,也不过是少年朦胧心思,一时走了歪路,时日一久,便会消散的干干净净。

    她这样平庸,这样胆小懦弱,这样庸俗不堪。

    哪值得别人倾心以对

    不值得的。

    温酒喃喃道:“不值得,你这样……一点也不值得……”

    怎么会有人觉得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简直是瞎了。

    谢珩心脏好像破碎成了无数片,疼的难以言说,像是认命了一般,执着又固执的说:“温酒,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年少时穿花拂柳的风流纨绔,不知花前月下念过多少浓情词句,如今对着捧在心尖的小姑娘,也只能笨口拙舌的说一句喜欢。

    温酒愣愣的看着他,眼泪悄无声息的夺眶而出。

    怎么办

    怎么办!

    一池静水生狂澜,千里波涛汇成一线,猛然溃堤,无处可退。

    少年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嗓音低哑道:“家国天下如日月,唯你是我心头血。阿酒……天塌下来我顶着,你能不能心甘情愿的住在我心上”

    我不要什么遥隔山海不相逢。

    做不到擦肩而过成陌路。

    “你说喜欢我……就要作数,别骗我。”温酒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以为自己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凉薄,早就不信什么情啊爱的。

    可但凡有人待她好一些,就恨不得掏心掏肺,这是病啊!

    可她知道,这病治不好了。

    温酒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缓缓道:“你若是骗我,就要骗一辈子,不能半途而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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