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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毕竟她当年自己断开了跟戚九麓的缘分,这些年来无论什么样的局势,也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位前未婚夫再续缘分,但,戚九麓于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就算淳嘉现在不在了,没人再能约束云风篁了,她也未必会同戚九麓再续前缘,然而年少时候一起长大的岁月到底是值得缅怀的。
云风篁并不在意淳嘉给安妃些许特殊待遇,她介意的是为什么淳嘉要封锁他跟安妃谈话的内容?
按说安妃这番闹腾,淳嘉要么冷酷到底,呵斥她、驳回她的种种要求;要么是安抚,他又不是没这个本事糊弄住安妃,转头再叮嘱皇后委屈些……皇帝亲自开了口,顾箴就算心里不痛快,也肯定会给天子这个面子的。
当然也可能折中……
不管是哪一种,为什么要瞒着人呢?
云风篁不知道是因为淳嘉这两年少到后宫,自己容易想多了,还是这对青梅竹马时隔多年再次夤夜交谈的确不同寻常,总之她沉默了会儿,吩咐陈兢:“今儿个太晚了,且留意些。若是后来没什么新的消息,今晚上就不必来报本宫。等明日……本宫也去看看陛下罢。”
次日早上陈兢表示昨晚上安妃在太初宫逗留到几近天明才离开,走的时候据说通身仍旧怨念深重,不像是跟淳嘉冰释前嫌的样子。
至于皇帝,那是打发走安妃之后立刻就安置了。
毕竟他还得上朝呢。
云风篁淡淡道了声“知道了”,掐着皇帝下朝之后缓口气的功夫,问清楚了如今并无重臣在前头,就叫了步辇前往。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重臣是不在,但近臣却有在。
好在邓澄斋她也见过的,再加上这人跟谢猛的婚约,皇帝也没在意,直接着了她进去。
“陛下在同邓大人说什么呢,这样高兴?”本来昨晚上那事情,皇帝今儿个心情不佳是正常的,可云风篁行礼毕,起身却见淳嘉眼角眉梢含笑,却是十分喜悦的模样儿。
她心里好奇,试探着问了句,就朝皇帝面前摊开的奏章上瞄去。
只是淳嘉不动声色的将那奏章合起来,微笑说道:“正与月庭打趣他的婚事,贵妃倒是来得巧。”
云风篁看了眼邓澄斋,后者到底是给皇帝做过多年伴读,立刻默契的颔首,拱手道:“臣近日在府中掘了个池子,正寻思着找些图样,陛下同臣说,谢小姐在绚晴宫的住处,正傍着水池,不妨就用绚晴宫的样式……臣虽然意动,却恐冒犯娘娘。”
淳嘉在旁笑着说道:“贵妃素来视你那未婚妻犹如亲生,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贵妃是吧?”
“陛下说的是。”云风篁知道他们在胡扯,但也不好戳穿,只微笑道,“邓大人也未免太见外了,这是多大点儿事情?回头本宫就让人将样式给你画过去。”
想到谢猛并不喜欢邓澄斋,自己也答应了要帮侄女儿如愿以偿,她一阵头疼,连忙又道,“不过邓大人其实毋须这般操心,免得惯坏了猛儿,这孩子本来就被本宫养的娇气些了,可不能太纵容了她!”
“月庭你别听贵妃这样说,实际上那是贵妃最疼爱的侄女儿,平常待遇比昭庆也不差什么。”话音才落,淳嘉就笑了一下,拆台道,“你这样用心,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断没有不喜欢的。”
邓澄斋赔笑道:“是。但臣是真心实意做这些事情,却不觉得操心。”
他之前因为谢猛的姿容,对这门亲事已经有了几分期待。
这会儿听着贵妃之语,虽然明白这位敏贵妃很是会哄人,嘴上说的话,未必出自真心,但怎么说呢,如贵妃这样的盛宠在身,愿意做做场面样子,总比那种依仗帝宠肆意妄为的好罢?要贵妃当真是那种人,娶谢猛可真是娶了个祖宗回去了。
那他可受不了。
然后又听淳嘉继续透露,说贵妃这段时间没少特训谢猛,都是照着高门大户人家当家冢妇的标准来,因为皇家女学的缘故,宫里不是请了好些命妇入宫为皇女以及贵女们授课吗?贵妃专门将谢猛塞了进去,还委托了殷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亲自开小灶栽培。
这妥妥的就是要让谢猛往后成为邓澄斋的贤内助,决计不拖后腿的那种。
邓澄斋闻言越发心动,觉得贵妃能够得宠真的不是没有缘故的。他这些年来是拒绝了迎娶高门贵女,但那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要是摈弃前程上头的担心,他本身其实还是更喜欢高门贵女的。
毕竟邓澄斋自己就是官宦之后,不过是家道中落才落魄。饶是如此,因为舅父崔琬的接济,他也是高门之中长大的,早就习惯了名门淑女的端庄大方、井井有条。
那种小家碧玉女,若是当姬妾也还罢了,当正妻,他实在有点儿捏把汗,怕应付不来,还要牵累自己去操心后宅。
最要命的,还是日后子嗣的教养,少不得也要自己张罗。
不然也不会拖了这许多年没有婚配,不就是娶不得高门之女,又嫌弃寒门良家子空有美貌然而见识手段举止到底差了大家闺秀许多么?
这会儿就寻思着谢猛这样的正妻人选真是再好没有,容貌气质他见过,决计没什么好挑剔的;出身寒门,还是皇帝亲自做媒,日后断然不会有可以被政敌攻讦的地方;现在贵妃还利用帝宠跟职权,给他量身定做……天底下还能找得到第二个更完美的人选么?
邓澄斋再看贵妃,眼神都亲近了不少,却是准备开始拿她当姑姑看了……
至于说辈分差别什么的,皇家这种乱七八糟的多了去了。
他给皇帝做了这许多年伴读,完全不在乎。
云风篁注意到,心里就是苦笑,这侄女婿人选她也很满意啊,但架不住谢猛自己不喜欢,却也只能失之交臂了。
嗯,等等,她跟前足足三个侄女儿,谢猛不喜欢,谢奣跟谢阔不一定不喜欢?
贵妃心里转着念头,笑着陪他们说了几句,见她不肯走,邓澄斋也就识趣的先告退了。
等他离开,淳嘉温言问道:“阿篁可是为了昨儿个安妃之事来的?”
“妾身是来请罪的。”云风篁一脸尴尬的说道,“安妃那性-子……妾身也不是不知道,却因为早年的风波,担心妾身去了反而惹她生气,一直没有亲自出面安抚。故此让她愤懑交加之下,惊扰圣驾……”
这话也有道理,本来皇后卧病,凤印都交给了贵妃。
结果安妃闹到了御前,怎么说云风篁的责任也推脱不掉。
但淳嘉偏爱贵妃,自然不会跟她计较,闻言叹口气,说道:“她那个性-子……不提也罢。昨儿个朕也是费了些唇舌才将人劝走。其实只她一个不懂事也还罢了,就是母后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朕不好当面解释,也不知道她们主仆传过去些什么样的说辞。没得叫母后误解。”
云风篁心道,这么说,你昨儿个就是搪塞了她一番?那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不使人知道?
她心里不痛快又不好明言,正琢磨着要继续怎么套话,就听皇帝道:“阿篁,你这些日子同皇后关系好,待会儿不妨代朕去同皇后说一说。”
“陛下的意思是?”云风篁一怔,迟疑问。
淳嘉沉吟道:“朕想过了,安妃无足轻重……”
这话讲出来,皇帝还是很镇定的,没觉得什么,云风篁心头多少有些复杂。
是想起来自己初入宫闱时,皇帝对安妃的维护。
如今皇长子还没十岁呢,袁楝娘就无足轻重了。
云风篁不免想到,十年之后,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待遇?
她定了定神,听着淳嘉继续道,“……只是慈母皇太后早些年就病过几场,且年纪大了,去岁长途跋涉一番,就算将养至今,却也不知道是否彻底缓过来。而且去岁天花的事儿,她老人家就算不在帝京,想必也是十分牵挂。”
皇帝说了一堆心疼袁太后的话,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果然跟着他就提出来,让云风篁去同皇后沟通,接下来要对中宫进行一些处置,以作对安妃,或者说慈母皇太后的安抚,得叫皇后做好心理准备。
云风篁闻言沉吟了一番,缓声说道:“陛下,若是平常时候,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皇后娘娘自来深明大义,定然不会拒绝的。可如今,昭武伯跟顾隶,这……这会儿若是中宫受到处置,只怕前朝也会人心浮动?”
淳嘉默然片刻,道:“前朝之事自有朕来主持,慈母皇太后……母后她……听皇城司禀告,母后这一年以来一直郁郁寡欢。朕很担心因为这些琐碎之事,叫她雪上加霜。皇后素来孝顺,应该懂得朕的难处。”
话说到这份上了,云风篁对顾氏也没什么情深义重,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已经大为改变的这种观念深入人心,才多说了一句,此刻自然不会再反对,低眉敛目道:“是,妾身回头就去禀告皇后娘娘。”
顿了顿,又说了些让淳嘉保重御体的话,做足了宠妃该有的对皇帝的体贴,这才施施然告退。
半晌后皇后听说了天子的打算,一时间没想到前朝去,却只叹了口气,道:“本宫就知道,这事儿哪怕陛下明知道不是本宫做的,还是少不得要作践一番本宫才好。”
“娘娘就当代陛下尽孝了。”云风篁劝道,“太后娘娘也有那些岁数,又素来偏爱安妃,若是当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您说陛下心里怎么过得去?”
顾箴叹道:“本宫知道。”
她也很怕袁太后出事的,毕竟淳嘉对袁太后不是没有感情,甚至论感情比对她这皇后深厚多了去了。
要是袁太后当真因为安妃之事受了刺-激有个好歹,淳嘉只怕会将责任全部归咎于皇后乃至于顾氏,到时候还会不会坚定心意扶持十皇子跟十二皇子,那真的不好说。
“安妃不是省油的灯,陛下既然要给她体面,接下来本宫灰头土脸不说,不定还会牵累到你。”皇后沉吟了下,就跟贵妃说道,“这样吧,你接下来几日也先别过来了。等这事儿风头过去再说罢。”
云风篁也不想掺合,意思意思的推辞了一番,见皇后态度坚决,也就答应下来,又提醒皇后注意保护皇嗣们:“虽然不太可能,但安妃那性-子……冲动之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犯大糊涂。”
这个其实不用她讲,已经受足了教训的皇后也不敢疏忽的。
如此一番谈话毕,云风篁回去了浣花殿,没两个时辰,就听说皇帝因为安妃之事降罪中宫,着令皇后母子自即日起禁足,皇城司中人由雁引陪同,直入崇昌殿,彻查上下、搜索内外!





这后宫有毒 第三百十四章 皇子求助
除了一早知道内情的云风篁,前朝后宫对此都十分震惊!
因为无论皇后还是安妃,虽然一向深居宫闱,但入宫这许多年了,什么性情里里外外也有所耳闻。
安妃这事儿,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应该就是她自己作孽,毕竟自从入宫以来,十几年中间残害了那许多宫嫔,既然能够碰见云风篁这种反客为主的,碰见温明翠温诗绛这种出身寒微却敢于豁出性命报复的底下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温明翠温诗绛都才十五六岁,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
见天被磋磨,一怒之下不管不顾的对主位下毒手,简直顺理成章。
再看素来不好糊弄的皇帝也没对皇后做什么,更加坐实了皇后无辜的猜测。
然后呢?
安妃夜闯太初宫,同皇帝单独长谈之后回去了自己的住处,次日贵妃前往太初宫未久,皇后就被惩罚了,这……?
私下里众人迅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安妃,认为皇后受罚应该就是皇帝跟安妃旧情复燃,哪怕贵妃机警,次日就赶过去固宠,也没拦住被安妃唤起往日情分的淳嘉,从重处置皇后;一派支持贵妃,觉得安妃到底是过去了,而且安妃长的不好看,年纪在这时候看来也已然色衰,哪里能有姿容出众又心思深沉的贵妃会讨皇帝喜欢?
皇后遭殃约莫是贵妃的进谗,不过是看在安妃才去闹过的机会,想让安妃背黑锅罢了!
这是敏贵妃的常规操作了,所以瞒不过他们!
不管是支持哪一方,反正撕来撕去都是前宠妃跟现宠妃,大家都认定了反正皇后是肯定要倒霉了。
知道这消息后,德妃等人都舒了口气,觉得这两日才陌生了点的宫闱啊,又熟悉啦!
没错儿,自从敏贵妃入宫以来,宫禁大事,怎么可以跟敏贵妃没关系呢?
不但要有关系,还得是敏贵妃主导且成为最终获胜者……这才是这两年她们习惯的后宫好嘛?
前些日子云风篁那低调无争的做派,那完全认命的语调,那沧桑疲惫的说辞,搞得她们好生不安的!
德妃为此还反省了下,自己最近对贵妃是否没从前那么殷切尊重了?以至于贵妃居然连自己都瞒着不告诉!
她就觉得委屈。
因为她这经年以来到云风篁跟前献殷勤的次数是少了点,但这是有缘故的啊:她儿子十一皇子夭折在了天花里!
德妃由此卧榻了三两个月才能够起身,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十分难过。这也就是还有个皇女在跟前,不然她跟靖妃似的一直到现在都躺着也不无可能。
如此少去了贵妃跟前,难道不是情有可原吗?
贵妃做什么就要也疏远她了呢?
但转过来想想,这宫里想抱贵妃大腿的那么多,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悲痛,叫其他人钻了空子!
德妃所以又双叒叕带着三皇女登门,拉着贵妃话里话外的表了好一番忠心,搞得云风篁莫名其妙的,专门问清人:“莫不是魏氏哪个子弟看中了猛儿她们?不然这会儿德妃忽然登门来献殷勤做什么?她最近好像没遇见什么难事儿罢?”
清人也是茫然,想了会儿说道:“早先德妃娘娘提过这事儿,但娘娘婉拒之后,魏氏那边一向很注意。根本不让出挑子弟同猛小姐她们照面的。”
毕竟魏横烟同贵妃相处多年,自觉很清楚这位贵妃姐姐的性-子。
既然贵妃不打算将侄女儿许给魏氏的子弟,那么就算谢猛她们自行同魏氏子弟相好上了,贵妃也未必肯成全,没准还会认为魏氏故意算计她侄女儿,到时候对魏氏进行报复……
“算了,不去管她。”云风篁寻思了会儿,微微摇头,道,“皇后娘娘那边,皇城司今儿个有着举动么?”
清人说道:“有呢,今儿个又查出来了两个宫人有问题,却是胆大!竟然在房里藏着扎了针的小人,据说生辰八字还是楚王殿下的,这真是……皇后娘娘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陛下发这么大的火!”
云风篁心道这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传了出去越发坐实了皇后的罪名,都是煞有介事了。
只是……
皇帝既然是让皇后配合做戏,这会儿做到这个地步,皇后却是真正颜面扫地了,往后却哪里还有威严弹压六宫?
“这藏在房里的东西,要说皇后娘娘也能明察秋毫,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她缓缓说道,“得空也给咱们宫里忽然查一下,别嘲笑中宫的时候,自己宫里有这等人还不自知。”
清人陪笑道:“娘娘,断然不至于的。您道那两个宫人做什么要诅咒楚王殿下?却是因为楚王殿下这两年性-子越发的狷急,没少折磨伺候的人。他们也是受不了了,这才这么做。咱们宫里的殿下都是极好的,上上下下的人爱护都来不及呢,谁忍心这样做?”
云风篁斜睨她一眼,道:“如今孩子们又不在跟前,你也说这话来糊弄本宫?十五还小也还罢了。小七性-子也还算安静,秦王同昭庆多娇纵的人,小九也是个顽劣的……服侍他们的人能觉得轻松?”
“比起楚王那样的可不强了很多?”清人小声道,“再说了,那两个宫人这么做,也是皇后镇不住场面,咱们宫里谁敢?”
云风篁摇了摇头:“得空还是清理下的好,也是个震慑。你道陛下如今这么做,只是单纯落皇后体面么?却也是为了皇后好。这两年延福宫出事不是一次两次,毕竟这座中宫,前头的主人,可是连续三任都是纪氏女!如今皇后还不是个厉害的主儿,不然其他宫里,你见谁这样频繁被底下人算计了?陛下这次许是发了狠,借安妃的闹腾,给皇后来个犁庭扫穴呢。皇后这会儿是够没脸的,但也比好好的住着,不是自己族妹死的莫名其妙,就是管事动不动反水的好。”
清人正待开口,外间就有宫人来禀告:“娘娘,三皇子跟十皇子来了,说是求贵妃娘娘帮帮皇后娘娘!”
“……中宫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云风篁一怔,却道,“本宫都跟皇后说好了,得照顾好皇嗣们。结果还是让他们小小年纪跑出来,若是出了岔子呢?”
宫人小声问:“那,请两位殿下回去么?”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来都来了,作为贵母妃,还是在皇帝跟前立着“对孩子无比友好”的人设的贵母妃,云风篁怎么可能对两位皇嗣闭门不纳?
当下扶了扶鬓边珠钗,就命人立刻将两位皇子带进来。
片刻后三皇子同十皇子才进门,待要行礼,云风篁连忙虚扶一把,说道:“两位殿下快快起来,你们母后怎叫你们出来了?莫不是中宫那边才出了什么事儿?”
“回贵母妃的话,刚刚安母妃去找母后讨公道了。”两位皇子跟云风篁都不怎么熟悉,但三皇子究竟年长一些,口齿清楚,闻言就率先说道,“母后被气的不轻,管事们也不敢拿安母妃怎么样,贵母妃能不能去看看母后?”
十皇子在旁没说话,只眼巴巴的看着云风篁。
云风篁心下微哂,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说道:“你们安母妃素来性-子急,就算本宫过去,只怕她也未必肯理会……”
说到这儿,见两位皇子都脸现失落,尤其是十皇子,年纪小藏不住情绪,简直快哭了,就转为怜惜,迟疑道,“罢了,顶多被你们安母妃埋汰一番,总不能叫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白跑一趟。本宫就去瞧瞧罢。”
她于是命人备辇,带着两位皇子去了中宫。
果然安妃带着一群人正在崇昌殿上打砸,时不时的还要骂几句皇后……中宫这边也是真的能忍,一声不吭的,任凭斛珠宫闹腾。
云风篁嘴角扯了扯,走上前去道:“袁氏你在做什么?”
不等袁楝娘开口,她劈头就说,“且不说皇后谋害你不过是俩温氏的一面之词,至今尚未有确凿证明,就算有证明,那也自有宫规处置,轮得到你一个妃子在这里撒野?怎么皇后贤淑,知道你这次受了大委屈了,心里难受,存心让着你,你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因着崇昌殿深广,殿中光线哪怕白昼自然也是不足。
袁楝娘也没叫人点灯,云风篁走过去的这个角度只能够看到她半张面孔,另外半张却隐没在阴影里。
闻言安妃侧了点头,那原本被阴影笼罩的面颊,顿时就浮现出凹凸分明的疤痕来,因着日子短,仍旧鲜红着,血痂才愈,衬着白皙的肤色,愈显惊怖。
云风篁哪怕有着准备,也不禁微微凝眉。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规矩不规矩的。”袁楝娘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歪了下头,冷冰冰的说道,“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在乎的么?”
云风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扪心自问,她要是失宠多年之后还失去了容貌,必然做的比安妃疯狂十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安妃要是不对温明翠等新人磋磨太过,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灾祸。
“太医都是怎么说的?”她想了想,叹口气,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同安妃说话,“本宫记得,库里有些祛疤的药膏,传闻效果……”
“没什么用!”袁楝娘打断了她,冷冷道,“那两个贱婢在簪尾上抹了东西……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然是万幸!”
这就是废物啊!
云风篁心道,知道抹东西,知道趁伺候的时候一起动手,却还是让安妃逃出生天,杀个仇人都做不好,没得连累本宫这些人操心。
嘴上则道:“太医们总是喜欢将事情说得严重些,事后治不好也好推脱;治好了也能邀功……莫如先将养着瞧瞧,没准……”
“昭庆公主的腿都将养了多久了?”袁楝娘蓦然冷笑起来,尖酸道,“她如今还不是个瘸子?!”
本来还想持续当个好人的云风篁面色迅速阴沉下来!
给脸不要脸的贱婢!!!
虽然她对昭庆没有外人认为的那样视若珍宝,十五皇子落地后,昭庆也好,其他便宜儿子也罢,地位进一步下降……
但,怎么说也是她迄今唯一的女儿!
养了这么些年真心实意就算不多总归是有的,更遑论袁楝娘一介手下败将,也有资格来刺她?!
“砰!”
云风篁微微眯眼,蓦然抬腿将袁楝娘连人带椅踹翻在地!




这后宫有毒 第三百十五章 碰瓷?
“本来你这次就是自作自受!念你好歹也是伺候陛下的老人,偌大年纪了,才昧着良心想安慰你一番,谁知道这许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招人厌!”云风篁没理会侍者们的惊呼,目光幽幽的凝视着倒在地上的袁楝娘,寒声说道,“竟然敢对本宫的公主出言不逊……本宫不打你的嘴,是怕脏了自己的手!真以为皇后好-性-子容忍着你,这三宫六院就都欠你的了?!”
“三宫六院是都不欠我的。”袁楝娘就着近侍的手,极缓慢的爬坐起来,抬起头,与云风篁对望,缓缓道,“但你呢?你不欠我?!当初,我与陛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你这贱婢花言巧语蛊惑君心,我何至于与陛下渐行渐远,齐王又怎么会才落地就夭折?就连姑姑远走扶阳郡,你敢说不是你的功劳?!我知道,现在都说我性-子不好,可我打小如此,早些年陛下也没在意过,怎的你出现之后,陛下就处处看我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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