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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她言语直白,眼神炽热,太子无法集中注意,便无奈地举起书在两人中间左右晃了晃,打断她的视线。
“颂宜,你若是再这般看我,我便回书房看书了。”
两人的十日之约始终也未破过,但经得太子妃几番努力才教太子应允在她屋中看书,太子妃自然不愿前功尽弃,便立即顺着他的意移开视线。
然而她嘴上却道:“读书人皆好红袖添香,若各个如殿下一般,朝中岂不是无人可用?”
太子重新沉浸在书中,随意地答道:“且看我愿不愿意受你左右,倘若不愿意,亦可坐怀不乱。”
太子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却不再打搅太子,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偶尔抬头瞧一眼他,便心生万千欢喜。
太子和太子妃二人夫妻相和,大阿哥和大福晋却不似他们二人这般惬意。
怀孕本是好事,然大福晋自有孕之后,整日里听人说“皇长孙”如何如何,受孕期影响,整个人情绪便有些起伏不定。
但她这性子,更愿意憋在心中自我消化,时日久了,未长一点肉不说,反倒还瘦了不少。
若是初婚时,大阿哥定然是看不出的,可此时对她有了些了解,自然察觉到几分。
然他关心人也显得恶声恶气,不甚中听,“爷都教你有了身子便待在阿哥所,你非要出去,管她是谁,直接推了便是,偏你好面子。”
“难道额娘也要拒了不成?教人知道,岂不是要说我不孝?”
其实惠妃也顾念儿媳妇的肚子,但她不能随意到阿哥所来,又担心伊尔根觉罗氏,便只能隔一段时间命人过来看看,可这一看便看见伊尔根觉罗氏气色不佳,这才隔几日便召她去延禧宫。
本意定然是不坏地,只是没想会教大福晋听了更多的压力之言,而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延禧宫。
而大福晋与其说是在意旁人的说法,不如说是更在意大阿哥的想法。
她担心如果大阿哥也期盼皇长孙,她却未能生下,恐怕会惹得大阿哥失望。
大阿哥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直截了当道:“拒了又何妨?先前皇阿玛后宫留下的规矩,后妃有孕皆留在各自宫中静养,便是拒了,额娘也不敢挑太皇太后和已故两位皇额娘定下的规矩。”
大福晋也是真的想安安静静养胎,听闻他此言,便轻轻点头,“既如此,我便干脆关门拒客。”
大阿哥给了她一个“你早该如此”的眼神,带着几分抱怨道:“你没身子时,哪有这些事?”
大福晋听了,不甚高兴地绞着手中帕子,低声反驳:“殿下如今倒是怪我了,没有殿下,我如何能有孩子?”
“若不是爷回京之后,你便整夜缠着绕着爷,爷可不想这般早有子嗣……”
大福晋顿时又羞又气,眼泪便吧嗒吧嗒流下来。
大阿哥此番倒是灵光起来,一下子便意识到他说错了,没甩袖子离开,反而耐着性子好言劝了几句,这才道:“不为旁的,只是如今蒙古内乱,皇阿玛又预备再次南巡,无暇顾及你的心情。”
大阿哥见大福晋平复下来几许,又道:“你先前不是说雪青姑姑点心做得好吗?你若是馋了,大不了,我便去求了她为你做几份来。”
“如何能教您求人?”大福晋抓着大阿哥的手臂,轻轻柔柔地依过去,“能得您一句闻言软语,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大阿哥张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然而他不言语,大福晋便心中越发温存,整个人渐渐从他的手臂直接依进大阿哥的怀中。
大阿哥忍了又忍,还是道:“你有身子,怎地又缠过来?爷万不能依你……”
大福晋瞬间涨红了脸,“殿下!”
第114章
“十二阿哥, 您默完这篇文章的释义,今日这堂课便结束了。”
十二阿哥胤祹小嘴动了动,可怜巴巴地望着容歆。
容歆收好她抄好得医书, 一抬头便见到十二阿哥如此深情,也不去想他为何如此,直接便道:“若无错处, 何惧直言不讳?”
“容姑姑,好长啊!胤祹抄完恐怕会耽误武艺课的时辰。”
容歆瞧了眼时间,认真地回复道:“先前的课程, 因为您而未能顺利进行,此为惩罚。”
十二阿哥相比起前头极聪慧的兄长们, 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 对自己喜欢的骑射武艺极专注, 读书的时候却坐不住, 常不集中, 因此偶尔便会拖累当日的课程。
容歆见多了太子他们那样的天赋异禀,一开始是有几分不适应的,但此事绝对怪不得十二阿哥,便得她这个启蒙的老师自行调节。
今日亦是如此。
容歆原本是打算教他熟读一片文章的,可十二阿哥不专注,她解说的内容, 一刻钟后再提起便会忘得一干二净, 以至于这一篇文章, 本该一个时辰便结束, 他足足耗了一个半时辰才学会,还不甚扎实。
“今日事今日毕,十二阿哥,武艺师傅会等您,是以,请勿心存侥幸。”
十二阿哥忍不住为自己叫屈:“容姑姑,那些文章,我就是记不住嘛!您对胤祹的要求是否太过高了些?”
“殿下,这一篇文章不过寥寥几十字。”
而且容歆是一句一句解释给他听,他只要认真记下便可,他们的进度已经比京中皇子和八旗子弟慢了几分,若是还拖延,十二阿哥回京之后便会比年纪相仿的阿哥们差上许多。
康熙对皇子们的学业一向严格,如果他对十二阿哥不满意,容歆被斥责一顿便也罢了,可他恐怕会影响前程。
一个不被皇上认可的皇子,成年后的失意是必然的。
遂容歆又道:“殿下,真的记不住和不够认真是不同的,您应该自省。”
十二阿哥心虚地低下头,眼神不敢与她对视,良久,拿起笔保证道:“容姑姑,胤祹会认真写得。”
容歆点点头,“读书一事还需得靠您自己,我以及日后教导您的老师仅作辅助而已。”
她说完,十二阿哥便开始认真抄写,容歆也未留在书房中,而是派人去转告教导十二阿哥的侍卫,请他暂时回去,稍后再去请他。
然后容歆便回屋去看望齐嬷嬷,她天气冷下来便又生了病,已经卧床两月。
“咳咳、咳咳咳……”
容歆一进屋便听见她的咳嗽声,连忙脱下披风,走到近前,关心道:“嬷嬷,您怎么样?”
齐嬷嬷忍着喉间的痒意,摇头,“无事,你不必担忧。”
“药喝过了吗?”
“刚喝过。”齐嬷嬷指了指炕桌上药碗,道,“一会儿子药效上来,自然便不咳了。”
容歆将药碗拿到外间去,回来时身上暖了,这才坐到炕边,“这几日外头越加冷得刺骨,行宫中不少宫侍染了病,此时我是真庆幸入冬时拦着苏麻嬷嬷继续去太皇太后灵前诵经了。”
苏麻喇姑年纪更大,她还不愿吃药,若是染了风寒更加麻烦,遂容歆当时极坚决地不许她再去太皇太后灵前。
且为了以身作则,容歆自己也不每日往山上去上香,而是改为初一十五连同太皇太后的暂安奉殿一并走一遭。
“不过这昌瑞山下倒是不比我先前以为的那般寒冷。”
齐嬷嬷借着容歆的手靠坐起来,道:“越往南边儿越暖。”
容歆顺手捏起炕桌上的点心,尝了一口,笑道:“论起做点心的手艺,还得是雪青,您也来一块儿?”
齐嬷嬷笑着接过来,“雪青有心,还特地做了点心随着节礼送过来。”
不止雪青,浅缃她们还亲手为几人做了新的冬衣,连苏麻喇姑和十二阿哥也未曾落下,极有心。
他们在行宫也往宫中送了节礼,多是些山中野物,特地标注某几只是十二阿哥亲自看着挖得陷阱,专门送给康熙和皇太后。
“殿下和太子妃的信上都说什么了?你与我说说。”齐嬷嬷无奈道,“我这眼睛是不行了,拿着那信只看了一小段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除了祝福只说了皇上正月便要启程南巡,也无甚旁的。”不过容歆如此说,却是拿过信为齐嬷嬷又读了一遍。
“皇上会从直隶走吗?”
容歆果断地否定道;“不会,又没有极重要的人或者理由。”
讷敏刚去那些年,康熙几乎每年都要亲自去看讷敏,可这些年次数便越发的少了,确实有许多事绊住他的脚步,但随着时间流逝,思念变成形式也是事实。
便是太子,因为一出生便没了母亲,没有相处过,感情也不甚深刻。
这些,容歆都不勉强,“只咱们记着娘娘便足够了。”
齐嬷嬷颔首,“是,娘娘左右也不会在意那些。”
她随即又转移话题道:“大阿哥也随行?”





[清穿]东宫女官 第102节
容歆答道:“太子殿下留京,大阿哥并其余几个阿哥随行南巡。”
之前围场那一遭事之后,康熙便言明日后不准太子轻易出京,所以太子留京根本不意外。
“大福晋月份大了,大阿哥还要出京?”
容歆笑了起来,“您可是教我影响了?”
齐嬷嬷怔然,一时摸不清她为何如此说。
容歆收起笑容,淡淡道:“天下皆在男人手中,自是没有迁就女人的道理,偶有一痴情的男子,便要吹嘘到天上去了。”
当朝代表,便是明珠的长公子纳兰性德,因着几句流传于世的情深之词便果真成了情圣一般的人物,使得世家贵女皆心向往之,天真的可爱又可怜。
偏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尽是贤良淑德,容歆心中冷嗤。
而齐嬷嬷闻言,叹了一声,冲着容歆招招手,待她坐得近了,道:“我如今倒并不觉得你这般有何不好了,甚至颇觉幸运。”
“只是……”齐嬷嬷摸上容歆的脸,叹道,“你如今可有觉得累?明明厌烦却又要顺应……”
容歆抬手覆在齐嬷嬷手上,弯起嘴角,语气轻松道:“其实尚可。”
因她只是顺应,并未屈从,且一直尽她所能做着很不错的事,没有人知道也无所谓,她内心是满足的。
齐嬷嬷药劲儿上来,渐渐有些昏沉。
容歆扶着她躺下,又为齐嬷嬷盖上被子,这才拿出另一封密信,慢慢看着——
淑贵妃佟佳氏病情加重,极少露面;
德妃乌雅氏和宜妃郭络罗氏依然是高位嫔妃中较为受宠的;
荣妃马佳氏近来常去贵妃钮祜禄氏的长春宫小坐;
惠妃因明珠罢官低调许多,近几月又恢复往常的姿态……
容歆最在意的是,信里还说十阿哥胤俄意外摔断了胳膊,而钮祜禄贵妃罚了十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之后,又调换了宫中不少人。
自去年淑贵妃病重,钮祜禄·济兰便一直执掌整个后宫,按理来说已经是大权在握,但从未这般大动作地调换人……
恐怕其中是有什么事有所怀疑却未能查明。
“咳!”
齐嬷嬷睡梦中咳了一声,打断了容歆的思绪,她便没有再想此事,而是轻手轻脚地收好信,走出屋子。
与此同时,长春宫中——
贵妃钮祜禄氏侧躺在卧榻上,右手支着头,闭眼小憩。
贵人赫舍里氏从外头走进正殿,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说道:“今儿紫禁城这雪可真是大。”
钮祜禄氏缓缓睁开眼,道:“您身子柔弱,何必出去?倘若受了风寒,难受的便该是你了。”
赫舍里氏柔柔地笑了笑,“哪里有那般弱了?再说我只是去瞧了一眼胤俄。”
“胤禩还在那儿?”
“嗯。”赫舍里氏坐下,白皙的手捧着茶杯暖手,“他们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胤俄眼巴巴地不舍得,胤禩又愧疚着没照顾好他,便答应再留一会儿。”
“多留一刻也能教他傻乐许久。”
“咱们十阿哥性子开朗。”赫舍里氏笑得极温柔,倒是比钮祜禄氏这个亲额娘看起来更像个母亲。
而钮祜禄氏却道:“但凡有几分胤禩的机灵,也不会教人引着去滑冰,摔断了胳膊。”
“他还小呢……”赫舍里氏揪心地说了一句,又问道,“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钮祜禄氏坐起身,冷冷道:“还用查吗?我如今在这个位置上,看我不顺眼的便没少过,此次是这个做得,下次难保别人不会做旁的事,只需震慑,教她们全都知道我也不是个好性儿的。”
“你要如何做?”
“权力最是引人趋之若鹜……”钮祜禄氏勾起一侧嘴角,“我偏要教她们摸也摸不着,只能瞧着我宫权在手,死死压她们一头。”
赫舍里氏秀眉轻拢,犹疑道:“你先前不是要撒手吗?你若是没了宫权,想必也不会有人在针对你。”
“我还是贵妃,膝下有八阿哥和十阿哥,还有你,但凡想针对我,理由能寻出千百个。”钮祜禄氏眼神一厉,“但我如今却是知道了,若是没了权柄,谁都能欺负了去!”
赫舍里氏面上闪过几分自责,“是我没用,也帮不了你什么。”
钮祜禄氏见她如此,浑身的冷意顿时散了干净,取了她手心中的杯子,抓紧她的手,笑道:“珂琪姐姐说得什么话,若不是有你陪着我,单那两个孩子我便束手无策了。”
赫舍里氏抿唇一笑,劝道:“胤俄受伤,你若是软和几句,他哪会跟你置气?”
“又与你抱怨了?他不知道你与我最亲近吗?”钮祜禄氏说完,自己便答道,“他定然是不知道的。”
赫舍里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谁又知道你私下里是这般长不大的性子。”
“我只要珂琪姐姐知道。”
赫舍里氏眉眼柔和,随即渐渐收起笑意,眼中显出几分担忧来。
钮祜禄氏见状,问道:“怎地了?”
“济兰,咱们先前不是与容女官说好,太子妃嫁进来,便想法儿将宫权交到太子妃手上吗?”
钮祜禄氏垂下眼,道:“便是我放手了,谁又能保证宫权会到太子妃手中?”
“容女官想必是有法子的……”
“她如今在东陵,能有何办法?”钮祜禄氏越发坚定道,“太皇太后去了,皇太后不管事,谁能做主?若是皇上没想给太子妃,咱们便失了主动,我如今绝不愿如此。”
“这……”
她说的极有道理,赫舍里氏也说不出反驳之言,便只能顺从。
第115章
钮祜禄贵妃当着赫舍里氏的面, 说是不在意幕后之人是谁,不查却是不可能的,明里暗里查了许多日, 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你确定亲眼看见永和宫的太监小叶子淋了一桶水从那儿经过?”
永和宫主位, 是德妃乌雅氏。
御花园的洒扫太监唯唯诺诺回道:“是,奴才当日在那儿当差, 确实瞧见了叶公公的身影。”
洒扫太监详详细细地将所见尽皆说了出来, 钮祜禄贵妃面容平静地听完,方才道:“此事暂且不必宣扬,继续做你的事。”
“是, 奴才遵命。”
“水墨,看赏。”
水墨应下, 抬手请洒扫太监出去, 从袖中掏出几片金叶子,又嘱咐道:“不可教人知道你今日来长春宫所为何事?记住了吗?”
洒扫太监贪婪地看着她手中的金叶子,连连点头:“水墨姑姑放心,奴才机灵着呢!若有问起,便说是贵妃娘娘交代扫干净御花园的雪。”
水墨这才将金叶子递过去, 目送他离开之后方才回正殿。
钮祜禄贵妃听到动静,从沉思中回过神,随口问道:“可还说了些旁的?”
水墨摇摇头, “没有, 只是奴婢瞧着是个贪心的, 会不会蒙骗您?”
“檀心才去查了, 那日确实是他在十阿哥摔倒之处洒扫。”钮祜禄贵妃淡淡道,“当时还有一人在另一侧,说是也瞧见了一个好似永和宫太监的身影。”
水墨顿时便气愤道:“既是如此,咱们何不直接告诉皇上,请皇上做主治德妃的罪?”
钮祜禄贵妃缓缓摇头,“证据不足,再私下查查吧。”
“是,娘娘。”
第二日,众妃去向皇太后请安,钮祜禄贵妃未查出确切的结果本不欲针对德妃什么,却不想德妃率先对她阴阳怪气起来。
“贵妃娘娘年纪轻,只得了十阿哥一个宝贝皇子,难免宠溺的过了,以至于玩心过甚。”
德妃平素都是一副蕙质兰心的柔情模样,暗戳戳的机锋不少,但这般直白地口吻并不多见,以至于旁的妃子纷纷侧目。
如今宫中两贵妃、四妃占据高位,嫔位以下皆不敌几人风头,自不敢在此时高调,遂只偷偷瞧了一眼便低下头不再张望。
荣妃马佳氏是个嘴快的,一听德妃此言,立即便开口质问道:“咱们这么些人,就你德妃一人生了三个阿哥,如今这是暗指谁呢?”
宜妃郭络罗氏瞥了荣妃一眼,转而嫌弃地看向德妃,讽刺道:“若说宠溺过盛,谁又能比得过你德妃?我家老五自小长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跟前,最是个憨厚的性子,跟旁的阿哥皆好好的,唯独和六阿哥总有吵闹,也忒霸道了些。”
德妃冲着宜妃歉意地笑了笑,“皇上疼爱胤祚,我是个没见识的,不知道该如何约束,又惯常不会说话,宜妃姐姐莫怪。”
皇上疼爱胤祚?说得好像皇上只疼爱六阿哥似的,荣妃和宜妃脸上皆不好看起来。但凡有儿子的,皆忍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在旁人口中有半分不如。
只是两人皆碍于此时在皇太后跟前,不好毫无规矩地与她言语上针锋相对。
而皇太后始终老神在在地半闭着眼坐在上头,对众妃之间的交锋如若未闻。
钮祜禄贵妃懒得搭理她,道了一句:“既然知道自个儿不会说话,便少说话。”
然而德妃似乎是真听不懂好话孬话一般,又转向钮祜禄贵妃,自责道:“贵妃见谅,我实在是无心之失。”
钮祜禄贵妃勾着冷笑端起茶杯,喝茶拒绝与她对话。
德妃却极执着,颇教人怜爱地咬着嘴唇,左右看了一眼众嫔妃,解释道:“贵妃娘娘,我绝无半分恶意,只是思及己身,心疼咱们十阿哥小小年纪便遭这一番罪而已。”
惠妃呐喇氏从德妃张口始终便安静地喝着茶,此时却忍不住抬头看向德妃,眼神若有所思。
德妃根本不在意她们的想法,仍然自说自话道:“听闻在长春宫中,一直是赫舍里贵人照看着八阿哥和十阿哥?这都是高位嫔妃方有资格教养皇子,赫舍里贵人贵人……”
德妃说了个头,立即又满脸慌张歉疚道:“我绝不是说赫舍里贵人位卑,毕竟是先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但规矩如此,总有其道理……”
她言语间带上了赫舍里氏,殿内诸人顿时一默,连太皇太后也睁开眼看向德妃。
赫舍里氏本人微不足道,然她的亲姐姐是仁孝皇后,是以在宫中的地位颇有几分微妙。
仁孝皇后在世时入宫的旧人们,感念于仁孝皇后当年的照拂,或多或少会对其客气几分,也不会因其无子无功便晋位为贵人而心生嫉妒。
毕竟是首辅索尼的孙女,仁孝皇后的亲妹妹,众人不知皇上有何考量,但小赫舍里氏若是得一个妃位,恐怕也无人挑的出毛病。
低位嫔妃的友善对赫舍里氏其实无甚大的影响,高位嫔妃们却不一样,单说淑贵妃佟佳氏,这些年心中对上位的野心众人皆心知肚明,可她和钮祜禄贵妃有所争斗时,也从未带上赫舍里·珂琪。
更何况她和钮祜禄贵妃多年来感情甚笃……
遂德妃这一言,顿时教诸嫔妃起了几分看好戏之心,皆想要知道钮祜禄贵妃会不会息事宁人。
而钮祜禄氏从来便不是个好性的,旁的便也罢了,德妃公然暗指赫舍里氏逾矩,她不能忍。
“淑贵妃姐姐身体不适,如今我暂代全部宫权,而长春宫里,我为一宫主位,长春宫中如何,赫舍里贵人如何,恐怕轮不到德妃来管。”
德妃一听,立即忐忑地自辩道:“贵妃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非逾越管您宫中的事,只是好言提醒罢了,您若是觉着不顺耳,当我没说过便是。”




[清穿]东宫女官 第103节
“呵!”钮祜禄贵妃嗤笑,然而下一句话还未开口,便被皇太后打断。
皇太后颇有几分不满地看了一眼德妃,随即又对钮祜禄贵妃严厉道:“你们一个个皆是一宫主位,也不怕教满宫上下看了笑话,若是再如此,往后我可不敢教你们来给我请安,凭白扰了我的清净!”
诸嫔妃纷纷起身跪下向皇太后请罪,钮祜禄贵妃和德妃亦是相同的动作。
正在此时,康熙前来给皇太后请安,正看见众人这般,问道:“她们哪里惹得皇额娘生气了?”
皇太后摆摆手未说她们什么,只教众人起身。
而德妃起身后,睫毛微颤,忽而又半蹲下身,愧疚道:“请皇上恕罪,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懂瞧钮祜禄贵妃的眼色,说了些教人厌烦的话,惹怒了钮祜禄贵妃,这才烦扰了皇太后,还请皇上在中间做个和事佬,帮臣妾和钮祜禄贵妃说和说和。”
康熙闻言,看向钮祜禄贵妃,语意不明地问:“可是如此?”
钮祜禄贵妃面无表情地看了德妃,继而躬身道:“回皇上,臣妾无状,确实与德妃起了几句口角,不过既然德妃自知失言,臣妾自不会真的记恨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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