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国公,这……真没有援兵吗?”
王笑淡淡道:“你派裴民去偷袭台儿庄,就没想过这种结果吗?”
“末将……末将……”
“讲武堂学子敢给裴民提议,因为裴民允许他们参赞军机。他们敢带兵偷袭台儿庄,因为他们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备。此事我不怪张光第也不怪裴民,因为他们只能提议,你才是最后定夺的人。你是主将,主将就要做全盘考虑,把他们的生死担在肩上。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花爷额头上有冷汗流下来,一咬牙,抱拳道:“末将斗胆,敢请国公镇守峄县,末将请命去救援台儿庄。”
“你要带多少人?”
“峄县不容有失,国公不容有失。末将……带五百人。”
王笑淡淡一笑,问道:“你这样去,与送死何异?”
“末将答应过裴将军会去支援他。若无援兵,末将愿与他一起死。”
王笑摇了摇头,叹道:“意气用事。你还是没准备好当一军主将啊,为守备可以,为参将不行,自己下去想一想吧。”
“那……裴将军他们……”
“我自有安排。”
“是。”
等花爷离开,秦小竺不由问道:“其实我觉得他这次做得不差,你为什么要吓唬他?”
“不敲打一下,他怎么能进步?”王笑道,“能收复台儿庄当然是好,但他水平不够,敢这样分兵,两个地方都可能守不住。这次是我来了,但如果我没赶到呢?有更稳妥的办法,他却做了能力之外的事,估不好自己的能力,在守备的这个位置上不要紧,但担大任就不行了……”
秦小竺撑着腮帮子想了想,道:“我还是看不出区别。”
“区别就是,秦副帅镇天津,我有空到京西绕一圈;秦山河守德州,我有空到沧州绕一圈。花露浓守兖州,我就得紧赶慢赶跑过来。”
“能一样吗?他才领了多少人啊。”
“我不管这些,扛多大担子,就得给我显出多少能力。有委屈也得给我吞下去。”
“那若是你亲自守兖州,你要怎么做?”
“若我亲自守兖州,关明还敢来吗?”王笑微哂。
秦小竺啧啧道:“王笑,我看你现在很傲啊。”
“是吧。”王笑被她夸得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敲着桌案沉吟道:“张光第倒有些见识,但孩子就是孩子,换作是我的话,当然要比他大手笔些才是……”
~~
“将军,柳大人私自出营,往台儿庄方向去了。”
宋行柏一愣,脸色难看了些。
好在徐镇兵马也不讲究军纪,他也不追究柳岚山临阵脱逃之罪。
柳岚山官职虽不高,只是兵部武选司主事,但身份却不俗,乃是郑首辅的孙女婿,虽然娶的只是郑家五房庶女,但他本身就有才名,入了郑家的眼。
“咳,你们不必管。是本将让柳大人带封口信给关总兵的,先议事吧。”宋行柏道,主要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总不能说“姓柳的觉得老子攻不下峄县才跑了”之类的。
当然,不追究是一回事,宋行柏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柳岚山这种人……“出来打仗还要敷粉的小白脸一个,跑了就跑了吧。”
“是,将军,王笑派人送了封书信出城,请将军过目……”
宋行柏以前名叫“宋大白”,本是流寇,后来随着关明被招安的,是个大老粗,摆了摆手,道:“本将不看,你说他要干嘛就行。”
“他质问将军,大家同为楚朝将士,为何在他抗击建奴之际攻打齐王封地,是不是要造反?他还说,如果是误会,明天请将军入城赴宴,把误会解释清楚。”
“将军,王笑不光让人送了信,还让守军在城墙上把这些话喊了出来,将士们都有些疑虑。”
宋行柏怒道:“他们疑虑个屁?真以为本将要造反不成,一群蠢兵。”
“但这……王笑既然出了招,我们也该有所应对才是。”
宋行柏一想,人家王笑名义上也是楚朝的虢国公,现在他亲自质问自己,没个应对的话,军心就散了。
“那怎么的?本将真去赴宴不成?这明显是想安排刀斧手砍了本将。”
“将军不妨将计就计,假意答应王笑,待明日王笑开城门迎将军入城时,以精锐攻入城池,攻峄县、斩王笑,立一大功……”
宋行柏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精锐他不是没有,他麾下有三千家丁,训练有素,兵甲齐备,还配有鸟铳,个个都是精壮之士。
但这三千家丁是他自己花银子养的,是私兵、不受朝廷调遣的。
他宋行柏能在江北立足,搜刮银钱过快活日子,凭借的是什么?一是关明的提携,二就是这些握在手上的私兵。
就是有这三千家丁在手,换谁当了皇帝谁当了首辅,要想动他宋行柏,都得掂量掂量。
攻不下峄县,不是宋行柏不会打仗。而是普通官兵的兵饷被吃干净了,战力稀松。宋行柏又舍不得拿自己的兵去攻城……
但如果能诈开城门,夺峄县、斩王笑呢?
若许能在江北四镇之外再开一镇,由自己镇守。到时兖州的银钱只归自己,还能练更多私兵。岂不比在关明手底下喝汤更快活?
有此威名,南京还能管得到自己?就算来年清兵再南下,自己的身价也不同了。
“做了!就依你所言,回复王笑,明日去赴宴。传令下去,让本将的亲卫营好好歇一夜,明日攻入峄县,斩杀王笑……”
这夜宋行柏想着以后的前景,激动得睡不着觉。
兖州比徐州虽然差点,但也是运河边上的富饶之地。到时以防备齐王、建奴之名,向南京索要钱粮,再向山东富户索要些银子。
如此一来,钱越来越多,私兵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于是钱又越来越多……
这些事当然也有很多小技巧,好在宋行柏已和关明耳濡目染了许久,学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打饷”,打饷的意思就是,你南京朝廷给的军饷不够,那我只好自己去找百姓要;比如“奏银”,就是每年给官员们一些好处,这样他们会上书帮忙要饷……
宋行柏辗转反侧想到半夜,好不容易才入眠。
迷迷糊糊中,忽听前面军鼓大作……
“袭营了!将军,山东兵袭营了!”
宋行柏惊起,呼道:“他怎么敢?!不……他的援兵来了吗?多少人?!”
“卑职不知……”
宋行柏一边穿戴盔甲,心中大骂不已。这狗崽子,说好明天赶宴,今天却来偷自己的营,不要脸!
然而没等他穿好盔甲,一道道急报已经传了过来。
“报!外营被攻破……”
“报!山东兵已杀向中军大帐……”
宋行柏大惊,喝道:“怎么这么快?!”
不等士卒回答,他已听到一阵阵呼喝声如浪盖过来。
“大楚虢国公在此,国公爷乃先帝之婿、当年天子之姑父,尔等执刀相向,欲造反耶?”
~~
“虢国公特来平叛,凡受蒙蔽者放下刀兵,可免遭牵连。执意从贼者格杀勿论……”
呼喊声中,峄县守军已穿进宋行柏的营地,直扑中军。
王笑跨坐在马上,面沉似水。
“花露浓,给我冲溃他们!”
“是!”花爷大喝一声,拔马便上。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好没有气势啊……
峄县守军本就只有三千余人,加上王笑带来的五百轻骑,一共也只有三千五百余人。
这夜王笑留了一千人守城,只带二千五百人冲宋行柏的营地。
换作别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也就是王笑仗着自己的身份,料定了南军士卒不敢拼命相搏。
下午王笑派人在城头叫喊,质问宋行柏为何叛乱,许多士卒都已听到。接着他们又听说宋行柏答应明天赴约去与王笑解释。
在这些小兵想来,这场仗可能打不起来了,隐隐还觉得宋总兵的气势不如虢国公,自己这边似乎没什么底气。
等到夜里,峄县兵马突然攻营,又高喊“虢国公乃天子姑父”,慌乱中不少人便弃械而降。
宋行柏的三千家丁都没想到峄县兵马突得这么快,睡梦中被杀伤不少,余下人连忙起身去救宋行柏。
“快撤!别管那些人了……”
花爷已领兵杀至宋行柏大营外时,他才集结了不到两千家丁,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剩下的家丁,匆忙领着家丁就撤。
徐镇的溃兵冲散了家丁的阵型,事实上慌乱中他们本也没什么阵型,此时和溃兵混在一起更是难以组织起来。打是不敢再打了,只好不停跑,手中的鸟铳都不敢回头发射。
花爷被王笑敲打了一番后,正憋着股劲想要立功。此时眼看着宋行柏想逃,赶紧冲杀上去。
“保护将军!”
家丁之中确有猛士,为了护住宋行柏,接连转身拦上来。
花爷见状心惊不已,暗道如果对方早派这些人攻城,未必不能在国公来之前攻进峄县。但到了现在,国公已不会再给对方组织兵力反攻的机会……
~~
柳岚山的马车走得不快,走了半日到台儿庄以北的大张头山附近,自有扈从给他搭好宿营歇息。
这夜睡到黎明,忽听北面隐隐有呼喊声传来,柳岚山翻身而起。
“公子,也不知那是什么动静,是否要去打探?”
“不必了,我们动身吧。那是宋行柏败逃了,呵,一天都撑不住,真是废物。”
老仆点点头,让随行的童子进来帮柳岚山更衣,嘴里不由问道:“公子劝降马时胜,已立下功劳,守不守得住台儿庄、攻不攻得下峄县,这都是那些武夫的事。你是千金之躯,何苦如此风餐露宿的奔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柳岚山摊开双手任童子披上衣服,叹道:“王笑此人是乱臣贼子,他尚公主得以幸进,向来仇视科举士族。这次我们若不北上,他便要攻略河北诸地。往后一旦让其坐大,必颠覆大楚社稷。
江北四镇这些军阀只知拥兵自重,不思进取。盖当此内外凋敝时,竟也不能拿出破釜沉舟之勇气,可叹、可恨!我前两日就劝宋行柏派精锐攻城。他死活不愿,如今如何?兵败惶惶,被我言中了啊。就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不鞭策怎么行?”
柳岚山嘴里侃侃而谈,穿戴好之后上了马车,自语道:“此去台儿庄,只盼关明别再让我失望了……”
~~
“柳岚山跑回来了?”
台儿庄城外,关明听到禀报,脸上浮起厌恶的表情。
帐中诸人见了,纷纷开口讥嘲起柳岚山来。
“这柳岚山不过是娶了个郑家庶女,竟比郑昭业还傲气。借着劝降马时胜的小功,平日里颐指气使。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到宋行柏军中,竟又跑回来了。”
“南京城里衮衮诸公不知兵事,又不相信将军,每每派一些文臣来指手划画。若非如此,前次北上讨逆,何至于功败垂成?”
“这次也是,我们大军本可一战攻下台儿庄,这柳岚山非要劝降,保留了城内的兵马。这才给了逆军可乘之机……”
这样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确实也太牵强,关明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台儿庄确实是自己不小心丢的。
“闲话少说,让柳大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柳岚山步入大帐,侃侃而谈起来,没过多久便有争执声响起。
“退兵?王笑只带了五百人来,关总兵这样就退兵,不怕沦为天下笑柄吗?”
关明坐在那闭着眼不答,有军中谋士起身道:“柳大人只看到五百人,并不能说明他没有更多兵马。我听说,王笑已斩杀奴酋多铎,想必建奴必要退了。到时山东大军回防,我等被围在黄河以北又如何是好?”
又有谋士道:“不错。当此家国危亡之际,岂可同室操戈?我们此次北上就是为了支援山东对抗建奴,如今建奴退了,自当退兵。”
柳岚山怒极,一时居然被对方这句大义凛然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读书人,少有拿脏话骂人的时候,此时也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娘厄息撇!触乃笃酿!好你个关明,想得倒是美,卡要了那么多粮饷,带着兵来晃一圈就想走?还在这装得为国为民,狗猢狲……
柳岚山只觉气得头都有些疼,好不容易才平息怒意,劝道:“不可啊,关总兵,正是因为建奴退了,眼下的局势不同了。王笑有虎狼之心,接下来他必定不甘心收缩于山东。江南富庶之地,他岂不觊觎?若其南下,徐州首当其冲。”
关明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徐州首当其冲,不然这次就不会来了。
稍稍示意,又有谋士起身抚须道:“此次我大军粮饷尽放在台儿庄城廓内,如今粮饷丢了,实在是无力讨逆了啊。”
柳岚山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实是因为没想到关明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呵,台儿庄到手没几天就丢了,你们有时间把粮草放进去就怪了!
他强忍着心中怒意,泛起笑容,拱手道:“若关总兵能以精锐尽快攻下台儿庄,下官愿为将军请饷……”
纵使是世家公子见惯了大场面,柳岚山也觉得肉痛。
这次北渡黄河,与其说打台儿庄、不如说是买台儿庄,只是这价钱实在是高。
还偏偏买了两次……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846章 借东西(求月票求订阅)
峄县一战杀到天亮,押解俘虏又花费了大半天。
“报国公,已清点完毕,此战投降叛军一万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宋行柏业已拿下,俘虏其家丁四百三十一人……”
王笑听过禀报,又向身边的人问道:“从济南调的官员到了吗?”
“几位大人派了快来前来报信,道是今天可到。”
“那就等等他们吧。”
王笑说着,下马向降兵中走去。目光所见,这些徐镇官兵一个个面黄饥瘦、双目无神。都着一脸麻木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倒也老实听话。
他走到一个降兵面前,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手抱在脑后,抬头怯怯看了王笑一眼,喃喃道:“小的……小的林七,徐州城外林庄村人。”
王笑道:“你敢来攻我山东,想过后果吗?”
“国公,小的冤枉啊!”
那名叫林七的徐镇兵卒被吓得手足无措。
“小的也不想来打仗啊,小的就不是军户……前年徐州加征兵役,我大哥被带到山东战死了,我阿娘哭瞎了眼,最后也没有抚恤银子,村正只说以后不用我家再服兵役,但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还是被押到营里……”
林七说着,自己也大哭了起来。
“从军之后我就是每天给将军们耕田,说好的饷银却不发。我自家的田地也没人种,可还得交赋税,今年又加了两次练饷和剿饷。我家中只剩下我养着阿娘,我阿娘瞎了眼也不能下地,肯定交不上税,如今只怕已经饿死了……”
“国公爷,小的真没想来打山东……呜,小的只想能回家看一眼,我阿娘……我怕她饿死在床上也没人收敛遗骸啊……”
这林七口齿不清,说的也是乱七八糟,但周围不少降兵们听了纷纷恸哭起来,纷纷求饶、诉苦不停。
“国公爷,小的没杀过人啊。小的也不是军户,入伍以后都是在给宋将军修宅子啊……”
“小的是山东金乡人啊,是被掠到徐州的,饶小的一命吧……”
王笑身后的亲卫见场景有些乱,忙拔刀大喝道:“都蹲好!手抱头,不许乱动!”
降兵们连忙继续蹲好,一个个红着眼望向王笑,神情仿佛是摇尾乞怜的小狗。
王笑听了一会,回到战台上,让人把降兵都押到台下,又吩咐去把宋行柏提来。
不多时,浑身浴血的花爷押着宋行柏过来。
花爷也是受了不少伤,走上战台前啐了一口,道:“国公,这老小子的家丁倒也有些战力,末将好不容易才拿下他。”
宋行柏梗着脖子,瞄了王笑一会,竟有些硬气,道:“虢国公说好请本将赴宴,居然趁夜偷袭,卑鄙。”
“哦?不然呢?我不偷袭,你觉得正面交锋能打得过我?”
宋行柏昂然道:“我有勇士三千,战力不输你的兵士。如果堂堂正正交锋,未必会输你。”
“是吗?”
宋行柏对上这样随意的话句,微微一愣。
他倒不是真硬气,只是想表现出一些英雄气来,再把底牌摆出来,看看王笑会不会招降他。
此时看王笑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也渐渐没底,不敢再那么昂然,放缓语气,态度也郑重起来。
“话虽如此,不过……国公抗击建奴,本将心中佩服,实不愿与国公为敌,此番北上只是奉命行事、尽将军之职,因此攻城也未尽全力……”
“哦。”
王笑目光看向别处。那边士卒还在驱赶降兵过来,四百多个家丁也在被押解上台,这些家丁的精气神果然不一样,个个身材孔武、有汹汹之气……
宋行柏被“哦”了一下,底气更虚。
演英雄、扮忠烈似乎都没太大用处,他终于感到有些不安,直说道:“国公,其实……我仰慕国公久矣,只是相见恨晚。如今若有机缘,我愿为国公鞍前马后,同抗虏寇,共扶大楚社稷。”
身后有人“哼”了一声,是花爷在冷笑。
宋行柏心中一慌,连忙道:“昨夜还有我的两千家丁逃出战场,这些人战力不俗,又对我忠心耿耿。如果能收拢起来,国公马上就多了两千可用之军。关明军中还有不少将领与我交好,我能为国公拉拢他们……如此一来,必破徐镇叛军。”
“还有,我在徐州城还有一千家丁,也个个骁勇。等击败关明,要是有机会趁势南下,我愿为国公先锋,有家丁为内应,或可为国公取徐州。”
一番话说完,王笑若有所思。
宋行柏趁热打铁,又说道:“我知道国公未必看得上我,山东军纪严明,江北四镇却是跋扈自雄。但我保证,倘若有幸入国公麾下,必忠心耿耿、奋力进取,绝不辜负国公饶命之恩……”
花爷虽不齿宋行柏的人品,听着听着也有些意动起来,心想若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破敌良策。
王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宋行柏一眼,问道:“这万余官兵呢?”
“这些人哪能打仗啊?”宋行柏忙道:“国公且看,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只知埋头种地的农夫,穿的劣甲、拿的破矛。而且他们的姓名、籍贯都是在南京兵部造了册的,名义上都是南京朝廷的兵马,难保没有异心。”
“末将的家丁不同,依规矩‘武将所辖不入兵籍’,家丁都是末将的私兵,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如今这楚朝能有战力的,哪支军伍不是家丁?国公所统的关宁铁骑,本也是秦家家丁,如今是国公的家丁……”
王笑道:“已没有关宁铁骑了,我重整为骁骑军了,吃的是朝廷兵饷。我不像你那么有钱,我养不起啊。”
宋行柏一愣,心道:怎么的?你是想跟我要贿赂啊?
这么一说,自己确实有钱,这些年养四千家丁所费之资,都够养四万普通官军了。毕竟要人效忠自己而不是朝廷,总得多花些钱。
“是是,这个……末将在徐州庄园内还有黄金……嗯……黄金八千两、白银一百万两,往后末将痛改前非,愿将这些金银奉给国公……”
王笑轻轻笑了笑,目光看向茫茫人海,问道:“对了,这里面为什么那么多山东人?”
宋行柏忙道:“是这样,当年关明跟随唐中元叛乱,因劣迹太多,唐中元想除掉他,关明于是带兵经山西、怀庆一直逃到山东,裹挟百姓已壮声势,又派使者求见凤阳总督应思节请降,当时应思节听说他有兵三万、马八千,就让他屯驻徐州,听从节制。之后应思节与郑元化拥立皇孙,关明因此成了定策元勋,坐镇徐州,屯兵自肥,这才有了如今声势……”
“既然不能好好操练来打仗,屯这么多普通官兵做什么?”
“这……一则可壮声势,二则可用来向朝廷要饷,二则可用作劳力,当然,打仗时也可用做前驱。”
宋行柏说着,偷眼看向王笑,心道他总不至于这些都不懂,还要自己教。
好在看王笑这样子,大概已被说动了,想必他只要不傻,总该明白接受自己的投降才是最省力的办法。
能活命就好,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享了几天福,就此死了毕竟是不甘心……
“你的提议很好。”
果然,王笑拍了拍宋行柏的肩。
宋行柏大喜,忽听王笑话锋一转,道:“可惜,招降你如抱薪救火。图一时省事,后患无穷。你看,应思节、郑元化前车之鉴,我岂能重蹈覆辙?”
“国公,末将……”
“不过,宋将军弃暗投明之心可嘉,我也很感动,不如借我一样东西吧?”
宋行柏一颗心忽上忽下,下意识便问道:“国公要借什么?”
“我兵力不足,却想凭空变出一万士卒,无奈之下,只好借你人头一用,以慰军心。”
“啊!你……”
王笑话音一落,身后秦小竺早已不耐烦,手中长刀径直斩下。
“娘希匹,啰里啰嗦的……”
宋行柏还在惊诧,血喷涌而出,台下万降兵一片惊呼……
1...359360361362363...53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