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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你不知道。”孟九轻笑道:“你在皇宫中撤掉几道御膳,少点几支蜡烛,就以为自己是明君……”
他指了指陈圆圆,又道:“我这徒儿,她爹是货郎,以前挑着扁担在苏州卖货,日子过得苦,她娘长得漂亮,夫妻们就被人像蚂蚁一样捏死了,连个敢替他们说道一声的人也没有。她从小跟着她姨父,你知道她姨收了多少银子便将她卖了?三钱银子,那还是她从小姿色就好,你看,一条人命都还不值三钱银子……哦,这些,她也已经忘了,也忘了我当年是怎么救她的……”
“师父……”
陈圆圆恸哭一声,不敢抬头。
孟九道:“后来我就在想啊,我这条命值多少钱呢?殿下你觉得老奴值多少?”
延光帝吼道:“这天下传到朕手上就是这样的!朕夙兴夜寐……我去还要朕怎样?!”
“老奴是个残废,是个阉货。”孟九笑道:“老奴这样的人,怕是一钱银子都不值。所以那天老奴在雪地里咬着树根,就在想,为何不用这样一钱不值的性命,将你这九五之尊拉下来呢?”
“你是个疯子!”延光帝啐骂道:“朕不是因为你……是天要亡朕!”
“是你咎由自取。”
“你放屁!”
“殿下知道吗?你就京城时老奴就能杀你。”孟九道:“但老奴不想,我想要亲见着你发疯。你看,你还是把江山都丢了,你的儿子不能容你,你的孙子不能容你。”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残忍,向前走了两步,盯着延光帝的眼睛。
“在京城时你就想死,你死不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中。你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现在呢?觉得有希望了?”
延光帝闭上眼。
“你走到这一步,老奴想问问你,值吗?将你的亲生兄弟全家赶尽杀绝……值吗?”
“是他逼朕的……”
“那你为何不把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一块儿杀了?!”
孟九尖细的叫声在洞穴里回荡起来,如同鬼魅。
“你当我们这些阉人没有忠义?!你靠着你的士大夫治天下,把我们这些阉人奴才当什么?阿猫阿狗吗?”
“祖宗礼法说得分分明明,我们当阉人奴才就该把主子当成天,我的天塌了,你留着我的命做什么?我活着有什么用?既不能传宗接代,也不能光明正大做人,我活着有什么用?!”
延光帝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一张可怖的脸,喃喃道:“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般对朕……天下人都要这般对朕……”
“谁让你是皇帝?!”孟九尖叫着,“你是皇帝……我不找你还能找谁?这些……”
他指了指陈圆圆。
“这些……”
他指了指自己。
“所有的一切,就该由你来担,谁让你是皇帝?!谁让你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活该要比我的殿下过得苦!”
延光帝眼神渐渐空洞起来。
“我来担?我担……我担……我命就在这里……拿去吧……”
“你就一条命,担得起吗?担得起吗?”
“你还要我怎样?!”
良久,孟九又是如鬼魅般笑起来。
陈圆圆跪在地上哭求道:“师父……罢手吧……”
孟九并不理他,掏手入怀,捧出一卷圣旨,道:“对了,陛下……”
他还是第一次叫延光帝‘陛下’。
“陛下,你的谥号已经有了。看看吧,这是你的亲孙子给你封的。”
延光帝退了一步,偏过头不去看它。
孟九也不急,摊着那道圣旨站在那,静默如木桩。
“你这辈子,早已经盖棺定论了啊,挣扎有何用呢?我的陛下,认命吧。”
好一会,延光帝终究还是转过头,注视了那道圣旨一眼。
接着,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本就是被压垮的身子又佝偻了许多……
“呃。”
延光帝努力闭上嘴,拦不住血从嘴缝中流下来。
“陛下!陛下……师父……”
陈圆圆大哭着……
~~
“轰”的一声响。
王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天上抬了一道雷。
“吓死咱家了。”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下一刻感到有些异样……
因王芳被王笑拿着把柄,在京城时他就有些偏向周衍一党,自此不太被延光帝信任,但还挂着东厂督公一职。
许是这东厂督公还有些份量,王珍出京时便也将他带上。
出逃京城以来王芳一直都很低调,这会躲在德州来的队伍当中也不敢怎么露头。只盼着等局势稳定下来还能在宫内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此时一拍心口,王芳愣了一下,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是谁放进咱家怀里的?”
王芳愣愣打开信,整个人惊呆住。
好一会之后,他飞快向周衍所在的轿子跑去,却被一群护卫拦下来。
“殿下……殿下……老奴要事禀报啊……”
“这这这……这是陛下留给殿下的信……”
周衍接过信,摊开一看,竟是自己父皇的亲笔。
内容倒也简单,延光帝先是痛叱了周衍一通之后,道是得到消息称有人要对自己这个皇帝不利,身边无人可信任,就先离开了。又说若自己不幸遇难,你周衍以后要是复兴楚朝了,给自己的谥号可从‘敬’与‘懋’当中选一个……
周衍看罢,既觉哭笑不得。
下一刻,他一双手都颤抖起来——皇父给自己的信,为何会出现在王芳怀中?是谁给他的?
~~
五龙潭。
“轰”的一声雷响,王笑抬头看去,只见天上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他喃喃道,愈发觉得压抑起来。
“国公爷!找到了……这里有一条秘道……”
“快!”
王笑大步走去,只见一片锦衣卫正从假山后面推开一推石门。
入门而下,越走越深。
“父皇?父皇你在哪……”
“行宫当中的刺客儿臣已经平灭了,父皇出来吧……”
没有人回话,只有王笑的呼喊声在洞中回荡……终于,眼前出现一点光亮。
王笑顺着那光亮大步奔去。
“国公爷,小心埋伏!”
王笑根本无心理会,向着深渊中那道火光不停奔去……
“父皇!父皇……”
~~
被押来答话的老者站在五龙潭边。
雷声时响时停,正是静如尸而动如龙。
“轰隆”一声雷,大雨磅礴而下……
一条锦鲤似受不了雨前的闷热,突然从水中跃出,又落回水里。
有锦衣卫吓了一跳,惊道:“怎么有这么大的鱼?”
“那是虎头鱼……相传这五龙潭,若是虎龙相见,必生乱相啊!”
下一刻,水瀑爆开,五龙潭轰然炸开!
“嘭!”
锦衣卫被水浪掀翻在地,一抬头只见有一道影子跃出水面,倏然消息在假山之间。
老者摔坐在地上,慌张拜倒道:“五龙显身啦!龙王爷饶命……”
……
不远处,渊默亭静静立在那里。
尸居而龙见,渊默而雷声……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717章 失败者
石洞中火把的光亮只有微微一点。
血从延光皇帝的嘴角溢出来,滴在那道所谓的圣旨上。
那圣旨只是草稿,连个盖印都没有,笔迹有些笨拙,但他看得出来确是自己的长孙周昱亲笔,上面并没有太多内容,更像是一个孩子在练字。
而练字的内容只有二十余字,‘钦天守道敏毅敦俭弘文襄武体仁致孝成皇帝’,后面还有几个‘统’字很是用心练了几遍。
自古接位的皇帝子孙都会给父祖上美谥,‘考成皇帝’也好,‘统宗皇帝’也罢,乍一看其实也是颇为不错的谥号与庙号。但延光帝眼中只有无尽的悲凉……
“汉绥和二年,汉成帝刘骜驾崩,谥号孝成皇帝,庙号统宗。”孟九缓缓道:“陛下你熟读经史,想必是明白这位汉成帝是如此荒淫无道。哈哈,元成多僻,哀平短祚,贼臣王莽,滔天篡逆。
陛下且看看,在小皇孙眼里你这个皇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汉成帝放任外戚专权,使太后王氏一族专制朝政,埋下王莽篡汉之祸根。而你,违逆祖训,重用王笑,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王莽?
汉成帝宠信赵飞燕姐妹,任其迫害后宫,导致自己血脉断绝,最后只能由侄子继承大位。你呢?独宠陈圆圆,废皇位、放任王笑弑杀储君……在你那小皇孙眼里,你这个祖父便是葬送祖宗基业的千古昏君!”
“你闭嘴!”延光帝咆哮道,满嘴的血都流下来。
“老奴不说,陛下自己也明白的。”
孟九话到这里,却是拍了拍袖子,轻轻唱起来。
“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燕飞来,啄皇孙……”
歌声回荡着,延光帝想要去撕那道圣旨,却始终撕不开。
到最后,他只能无力地将它丢在地上,用力踩踏着。
孟九仰着头唱着歌,歌声渐渐被笑声打散,他声音细尖地笑起来:“陛下何必呢?小皇孙的生父被杀了,他孤苦伶仃逃到南京,在他眼里,你确实就是如此。”
“朕不是!”
“又怎样?!没有人在乎你追谥。这个谥号、这个庙号,其实就是他在告诉天下人,皇孙周昱会成为汉光武皇帝那样的君王,在你这样的昏君葬送了社稷之后,将由他来中兴楚朝社稷。他把你比作汉成帝,把周衍比作汉哀帝,把王笑比作王莽,把自己比作光武皇帝……这才是他要告诉世人的!”
“陛下,你也只是一枚棋子。”孟九道,目光盯着延光帝极是真挚,缓缓道:“所有人都背叛你了,永远不会有人在乎你的感受……九五之尊,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你和我这个阉人一样,也是被人作践的命!”
“你杀了朕啊!杀了朕啊!”
“陛下,陛下……”陈圆圆大哭着。
延光帝佝偻着背,缓缓转过身,如捉住救命稻草般有些惊喜,喃喃道:“圆圆,来杀了我……朕不会死在这个贱奴手上……”
陈圆圆跪在地上,低着头。
孟九脸上的笑意愈发可怕起来。
“我的陛下啊,你让老奴说什么好呢?”他张着嘴,看着石洞上的火把,想了想,道:“从何说起呢……陛下真以为她一颗真心便轻易给了你吗?”
延光帝如遭电击,不可置信地便向后退了一步。
“她要是这么容易被你降服,老奴为何要安排她进宫?”
“你在骗朕……你在骗朕……她有无数机会可以杀朕……”
“杀?”孟九眼神愈发有些残酷,反问道:“陛下觉得自己值得被人刺杀?”
“你……”
“当她把进宫刺杀陛下的人毒死,当她告诉陛下她不想再当反贼,陛下心里很得意吧?看,朕是天子,连世间绝美女子都为朕倾心……陛下心里这么想的吧?到了现在,她终于成了陛下你最后的慰籍……哪怕到现在,还有一个人爱慕你,护着你逃。就像这石洞里这最后一点火把的光。”
孟九一句一字地说着,延光帝踉跄向后退去。
“我要杀的不只是你,我要杀的是你这个皇帝。”孟九眼中渐渐疯狂,“这皇权阉了我、毁了我的一生、把我生而为人的尊严一遍一遍地踩。那我便要把你这个皇帝的尊严也拉下来踩烂!我要在你临死,把你最后一点的体面也剥下来,让你知道皇帝和太监没有区别!
你看你,你就是一个又窝囊又没用的老男人,你这辈子做成了什么?连杀掉你亲弟弟一家你都不能做干净,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在你手上毁了……你为人君、为人兄、为人父、为人夫做对了什么?竟还妄想有人爱慕你?”
延光帝看着眼前那满是嘲讽的眼神,整颗心仿佛都要爆开。
“是天要亡我!不是你说的这样!是天……”
孟九脚步停住,平静、微笑、阴冷。
延光帝的愤怒如火,却宣泄不出。
“老奴告诉陛下一个道理吧……陛下是失败者,失败者得不到任何的真心。”
他很诚恳,眼神与嘴角却无比残忍。
延光帝如同孩子般耸着眼睑,转头看向陈圆圆。
“他是在骗朕的对不对?告诉朕……他在骗朕……”
陈圆圆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眼中带着一抹悲伤。
“师父养了我十二年……所以,陛下,抱歉……”
“噗!”
一口气喷出,延光帝脸子一晃,缓缓倒了下去……
——这辈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孟九杀人从不用刀。”耳边有人轻叹了一句。
“父皇?父皇你在哪?”远处有隐隐的喊叫声传来。
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一双手颤抖着,缓缓盖在延光帝脸上。
“父皇……”
~~
王笑跪在地上,捧着延光帝的尸体。
他没有哭,但一双眼已经变得空洞。
好一会,他拾起地上的那一道圣旨看了一眼,收在怀里。
身后的锦衣卫大哭着跪在地上。
“陛下啊!陛下……”
“别嚎了!”王笑眼中满是血丝,吼道:“凶手还没出去,给我找!”
“陛下啊……是!”
下一刻,一点火光已在石壁的裂缝中亮起。
“是火药……”
“国公快走!”
“弄灭它!”王笑喊道。
忽然,一道人影从石洞顶上掠下,一掌重重拍在要去熄灭火光的锦衣卫头上。
“有刺客!”
“快走!”
“嘭!”
一声巨响,石壁轰然碎开!
碎石与汹涌的水流激射而来,将数名锦衣卫击翻在地……
“国公……快走!”
王笑抱着延光帝的尸体转过头,只见水流轰然砸下来!
背上一痛,还未反应过来,水流已将他击在石洞顶上,顷刻间淹没整个地底隧道。
一刹之间,只看到不会水的锦衣卫挣扎着,口中气泡吐个不停缓缓落下去,有人向隧道外游去……
接着,水底一片黑暗。
王笑想喊人,但开不了口。
他抱着延光帝的尸体,想了想,向裂缝所在的方向游过去。
自己从隧道下来并未看到凶手,说明对方还在石洞,炸开石壁应该是为了脱身……那石壁后面很可能是五龙潭。
王笑什么也看不到,怀中延光帝愈来愈重,像要拖着他向下坠去。
艰难地游过裂缝,眼前隐隐有光亮从上方照下来,深得可怖。
口鼻中不能呼吸,水压似要将他的五腑六腑都压出来,喉咙痒得厉害,想咳,但不能……
王笑奋力向上游去,延光帝的尸体勾在石缝上。
他终于松了手……
下一刻,一块大石从水中落下来,砸在王笑肩上!
“咳……咕噜咕噜……”
他整个人便向下沉去。
脑中一片昏沉,眼中似看到一片宅邸,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718章 身后事
大雨瓢泼而下,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五龙显身啦!龙王爷饶命……”
五龙潭边,老者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喊着。
忽然,又是一片水声大作。
“龙王爷饶命……”
老者抬眼看去,只见一袭黑金色浮出水面。
他目光再一凝,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咦……国公爷?”
下一刻,又是‘嗖’的一声,又一道身影倏然破水而出,水花飞溅,白衣一闪,还不待老头看清,已消失在假山后面。
“追刺客……”
“是国公爷!快捞国公爷……”
小柴禾跃入水中,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才想起自己不会水性,翻起无数水花。
“咕噜……快救国公……也救老子啊……咕……”
“快追刺客!刚才那两个刺客……”
~~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低吟声中,天地坍塌下来,窒息感愈来愈烈。
王笑感到自己被一块石碑压着,挣也挣不开,他用脚去踢,脚却被人握着。
“松开啊!”他大喊道。
“国公爷,别走啊,我们一起摸金。”
“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小人姓李,名鹏儿啊。”那胖子说着,将他往水里拽去。
王笑大喊道:“去你的,摸你娘的金。”
李胖子笑了笑,指着水下,道:“看,那些都是国公爷害死的人,他们守着大清朝的龙脉。”
王笑目光看去,赫然见到那水底密密麻麻都是尸骨……
“放开!你放开我!”
……
王笑大吼一声,整个人都坐起来。
“少爷。”
“夫君。”
“王笑。”
“笑……公爷。”
床边四个女子围上来,有人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冷汗。
“做恶梦了么?没事的没事的……”
“咳咳咳……”
王笑咳嗽着,用手去摸自己的脚腕,喃喃道:“谁?谁握着我的脚?”
“夫君。”淳宁想了想,握住他的手拍了拍,道:“没事了……没事了。”
王笑歇了两口气,平静下来,看了淳宁一眼,问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父皇……找到了?”
“夫君找到父皇了吗?”
王笑又是咳了两声,问道:“和我一起下去的锦衣卫,出了来吗?”
“没有,只有夫君一人活着回来……”
“我怎么回来的?”
“似乎是有人把夫君推上水面。”
王笑握着自己的脚腕,想了想,道:“你听我说,马上派人封锁五龙潭。派信得过的人……快!”
忽然只听外面一阵钟声响起,隐隐还有哭声飘荡开来……
王笑一愣,喃喃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
“他们……捞了五龙潭?”
“是。”
“谁下的令?”
淳宁握住王笑的手,轻声道:“你知道的,动静那么大,瞒不住的。”
王笑无奈地呵了一声,点点头叹道:“是啊,瞒不住啊。”
他转头看向缨儿,伸手让她过来抱了一下。
“缨儿啊,我和你说的,三五个月的太平日子没有了,对不起……又要打仗了。”
“少爷。”缨儿大哭,“少爷……你好好的就好,缨儿不想你有事……”
“嗯,你们先出去,小竺,你带她们去,我有话和淳宁说。”
等三个女子都出去,王笑看向淳宁,问道:“你都知道了?”
淳宁转过头,听着远处的钟声。
钟声悠长,到现在还未停歇。
“猜到了。”她想了想说道,“但现在确认了。”
“难过吗?”
淳宁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低声道:“我……我觉得我应该难过,但难过不起来……我好讨厌自己。”
“没事的。”
“但是……我应该难过的。”她愈发不安。
“你不用逼自己去难过。”王笑轻叹道:“等到哪一天,你能真正体会到他的心境,或者忽然想起他,到时再觉得难过也不迟……”
屋外的钟声良久不停。屋中王笑缓缓说着,淳宁静静听着,到最后,她忽然趴在王笑怀里恸哭起来。
王笑拍着她的背,许久之后两人站起身,换上一身缟素,向行宫而去……
~~
“陛下宾天了!”
大哭声响彻济南城。
马车缓缓而行,淳宁犹豫了片刻,将头靠在王笑肩上。
王笑掀开车帘向窗外看去,只见长街上的颜色都黯淡下来。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白衣官员在前面站定。
王笑让人停下马车,对淳宁道:“你先进宫吧,我需要了解些情报。”
“好……”
王笑下了马车,目送着淳宁远去,让亲卫退远,独立走到唐芊芊面前。
“这次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唐芊芊低声道。
“我知道的。”王笑道。
他有些无力地闭上眼,叹息一声,抱住唐芊芊,低声道:“怎么办……我功亏一篑了……你想要联楚抗清,但我已代表不了楚朝了……我接下来所有的布置全完了……”
唐芊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没事的,不管怎样,我都给你兜着。”
好一会,王笑问道:“济南城内如何了?”
他知道,唐芊芊在此等他,一定是已在他昏迷时将事情梳理好……
远处,淳宁掀开车帘向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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