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老六,不可!”
“不可,要死一起死……”
庄小运断然道:“勿要多言,我这条命是四哥救回来的,今日便还给哥哥们。”
几个当家还要再劝,王珰竟是一拍大腿站起来:“说得好!我和老六一起去。”
他红着眼眶,道:“进太行山是我的主意,连累哥哥们至此,都是我的错……”
“老五!”铁豹子忽然一把揽住王珰,拍着他的背,大哭道:“老子从来没怪过你,就恨一开始不听你的早点撤……”
王珰一愣。
抬头看着这两百斤的大汉恸哭的样子,他实在有些懵。
不是,你真哭了?你可是山贼头子啊。
“大哥,我意已决……”
~~
对于王珰而言,他实在是一直心心念念逃离这个贼窝。
他想家、想碧缥、想京城的一切。
终于,他跟着庄小运冲下驴山。
四周埋伏的官兵站起身合围,他跟着庄小运一股脑冲进官兵之中……
快跑到王珍面前时,他忍不住回看了一眼,只见身后那些喽啰们已站在神机营枪口之下,正看着自己发愣。
有人张着嘴,似乎还在喊:“五当家……”
“缴械不杀!都跪下!”官兵喊道。
王珰便冲他们喊道:“你们都跪下啊!”
有人丢下刀跪了下来。
却也有人大喝着,猛然举起刀。
“别!”王珰喊道。
“砰!砰……”
王珰眼看着那个曾经背过自己下山的高瘦汉子便那样倒了下去,他眼泪禁不住便流了下来。
“你们都听话啊!听话啊!为什么……”
他大哭着,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过了一会,有人扳过他的肩头,王珰抬起头,看到王珍。
“珍大哥……”
王珍猛然抬手,一巴掌重重摔在王珰脸上!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73章 五当家
“珍大哥,我……”
王珰挨了一巴掌,登时愣在那里。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没从贼,铁老大要造反我一直劝他,从头到尾我没有杀过人,没有抢过钱,这一切最开始……我就是跑到路边出了个恭啊。”
王珰说着,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嚎陶大哭起来:“我就不该去拉这一泡……不然他们都不会死……我就不该去拉的……”
没有门牙的嘴张得大大的,看起来极有些可怜。
王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道:“我打你,并不是因为你这次做错了什么。”
他捧着王珰的头,让他看着地上尸体。
“你记住这些日子所见的这一切……我们王家是富,你从小大至锦衣玉食,到闻道学院读书、到平乐坊听戏,吃喝用度都是好的。但现在你也看到这世上苦苦挣扎的这些人了,看到这生灵涂炭的人间了。你现在知道哭了?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志气、只想当个闲闲逸逸的富家子吗?”
“男儿不自强,今日大哥能救你,来日再有这样的,谁还来救你?这一巴掌,我打你,打的是你以前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你若肯早早读书明志,陷入贼窝的这些日子,你至少能为这些人好好的谋条活路,而不是一步一步走进这死地!”
王珰整张脸都被泪水朦住,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甚至觉得有些恍惚,一时分不出眼前的是大堂哥还是二堂哥,怎么说话这么凶……
王珍骂过王珰,自己却有些愣住。
这番话,与其说他是在教训王珰,倒不如说他是在怪自己。
王珍年少中举,十数年来却是耽于欢场,放浪行迹。反观他的同窗好友吴培,已官任莱州知府,守一方百姓……这其中差距王珍往日不觉得,这些日子方才真正体悟过来。
书生公子哥在京城叹息社稷危矣,但所见处依然有锦锈华帘。如今一场叛乱下来,身处其中,满目荒夷,枯骨累累。王珍愈发开始恨自己。
是,哪怕这十数年自己是去朝堂钻营,未必改变得了什么。但至少……无愧于一生抱负。
京城里很多人都讥讽罗德元,王珍私心里也对其不太看上眼。如今他却想到,来日国破人亡后,罗德元至少一生行道,无愧于心中志向。自己呢?这辈子算什么?
“珰儿啊,这世道,不许我们作富贵闲人啊……”
王珰吸着鼻涕,喃喃道:“弟弟知道错了。”
王珍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那就好,大哥来带你回家。”
王珰听到‘回家’二字,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他却是拉着王珍又问道:“大哥,能不能放过铁老大?他们都不是坏人啊……”
“不行。”
“弟弟求你……”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王珍眉头一皱,断然道:“若走了贼首,难保它日不是另一个唐中元、张献忠。他们再有苦衷,今日也难免一死。”
“大哥……”
“你们看好他。”王珍吩咐了一句,对庄小运点点头,转身向山路另一边走去。
不一会儿之后,枪炮声与厮杀声从那边远远传来……
~~
“小运哥,我求你了。”
王珰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只觉心乱如麻,拉着庄小运的衣服不停哀求。
庄小运摇了摇头:“五少爷,我已经很难和侯爷交待了。”
“再怎么说,我们也斩了鸡头喝了黄酒,拜过把子啊。”
王珰自言自语喃喃道:“这些日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破烂,但他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我睡不着,诸葛老三把他的被子给我,那被子臭的很,却是威风寨最厚实的一床……我骗他们过来,他们也从不怀疑我……”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说着说着,王珰忽然喊道:“他们对我讲义气,我不能一转头把他们全卖了……你别忘了,你这条命可还是鹰老四救回来的。”
“若不是他们劫了你,哪有这些事?”庄小运低声道:“就算为了侯爷,我求你别再掺合这些事了。”
“我真不能让他们去死,你不答应,我给你跪下。”
“五少爷,你别为难我了。”
“你拉我?你拉我就是答应了……”
~~
铁豹子一行人已陷在重围里。
他们武艺高强,但终究躲不过神机营的火铳。
一个一个兄弟倒下去,铁豹子只觉心如死灰。
“大哥,我们被老五老六卖了……”诸葛老三嘶喊道。
浑身浴血的铁豹子猛然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我们威风寨怎么可能出叛徒?”
“人家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的……”
鹰老四听了大怒,大喝道:“兄弟们,我们还不能死,冲出去!以后找到叛徒,三刀六洞,一血耻辱!”
……
远处杜正和一边指挥,一边听着这些怒吼,不由讥笑着自语道:“一帮蠢贼。”
他转头见王珍走来,便遥遥指着战场叹道:“你看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绿林土鳖,竟也累得神机营出京平叛,可见这天下的卫所已大坏了啊。”
王珍道:“他们是道上的人,讲道上的规矩,这是本分。他们谈义气,此是‘仁义理智信’圣人五常,没什么好土鳖的。反倒是朝堂衮衮诸公,还有几人守自己的本分?”
杜正和一愣,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再看向被围在山涧中宁死不降的威风寨一行人,忽然觉得……自己被京城那些人污了那么久的眼,反倒觉得这些人更顺眼些。
他却还是要反讽王珍一句。
“可惜,他们一路逃至太行山都极是信任你堂弟,你王家子弟却未以义气相报。”
“身世不同,为之奈何?”王珍道:“铁豹子如今只是个土贼,但他能得部下忠心拥戴,待人必有不凡之处。唐中元是前车之鉴,今日绝不可再走了匪首……”
下一刻,一响轰然巨响在后面炸开。
“嘭!”
杜正和吓了一跳,怒吼道:“哪个废物炸了膛?”
他转过身看去,却见一杆“杜”字大旗缓缓倒了下去……
“官兵败了,官兵败了!兄弟们,突围冲出去啊!”
~~
王珰用尽全力跑着,双手并用,极有些狼狈地爬上了驴山最高处的一块大石头。
他极目望去,只见威风寨的队伍还是不断地在被分割,包围。
“啊……”王珰捧着手大喊了一声。
接着,他伸起手,指向北边香子沟的方向,他看得分明,那是神机营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铁老大你们这群蠢货,快从那里突围啊!
他并不敢喊出来,只能在心中无声的咆哮着。
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自己,也不知道看到后还能不能再相信自己……
接着,一声轰然大响之后,神营机阵线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有一伙人数并不多的山贼终于趁机突破防线,冲出香子沟。
王珰心神一松,跌坐在地上。
“蠢货,你们居然还肯信我……但我现在真的要被你们害死了……”
他越想越怕,抱着头痛哭起来。
“笑哥儿不在,珍大哥要是罩不住我,我该怎么办啊?”
~~
一千八百人只冲出一百骑。
马蹄飞扬,铁豹子心中有悲也有喜,转头对诸葛老三喊道:“老子就说了,威风寨不会有叛徒!老子看人的眼光不会差,老五老六……”
风将他的声音吹散。
“轰!”
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他们前方,将两骑跑得最快的人马炸开。
“吁……”
马嘶悲鸣。
“官兵追上来了!”
“你们快走。”鹰老四扬刀在三个当家的马屁股上各砍了一下,大喝道:“兄弟们,我们拦住官兵。”
“杀啊!”
……
夕阳如血。
铁豹子几人纵马奔驰,回头望去,蓦然悲哭起来。
“老四!”
“老四……”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74章 七门课
三日之后。
太行山东麓,西柏坡。
滹沱河的冰面被人砸开,一个瘦弱的汉子捞了许久,捞起一条小鱼。
又过了一会,篝火附近飘起鱼香。
两个青年书生正坐在火边向一群人说着些什么。
“子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这天下是每一个人的,反过来,每一个人也对这天下负有责任……”
孙知新缓缓说了好一会。
人群中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问道:“那永儿也要为天下做些什么吗?”
胡敬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永儿还小,先读书明志,‘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然后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们每每与人说起这些,自己也有新的感悟。过了一会,胡敬事对孙知新道:“我愈发觉得,怀远侯所言之理,与圣贤书中之道暗合。”
孙知新摇了摇头,道:“安不知这是因为你自小读圣贤书,掺了主观臆象?格物致知,还需客观……”
胡、孙二人是追着神机营来的,他们想找那位‘从心斋主’,追到太行山附近的时候却迷了路,恰好遇到这群流民。
两人给便给他们分了干粮,接着并向他们启蒙思想。
此时,人群中一个名叫田八的汉子便将烤好的鱼递给二人,有些讨好地道:“两位先生,你们能不能带走我家永儿?”
“带走他?”胡敬事也不接那条鱼,有些讶然道。
——彼此还不算熟,田八竟是要将亲生孩子送出去?
田八的手在腰上擦了擦,讪讪道:“田永这孩子聪明,是块读书的料子……这个,小的也养不起他……能不能让他跟两位先生走?”
胡敬事很有些惊喜:“你莫非想让孩子接受我们的启蒙思想?!”
田八挠了挠头,道:“对对,起了门,以后就能考科举做官不?”
胡敬事:“……”
他叹了一口气,再次失望下来。
“爹。”田永听了,一把抱着田八,道:“孩子不要离开你。”
田八深深叹了口气,将鱼放在田永手里,道:“你先让两个先生吃鱼……”
几人还在推让,忽然见几个浑身是血的大汉策马而来。
那些大汉下了马,放马到河边饮水,便朝他们围过来。
流民们登时骇得不行。
“你们有干粮?卖给俺些。”说话的是威风寨牛老二。
一锭银子被抛在地上,牛老二不说便拿过田永手中的鱼嚼起来。
“几位英雄,这些干粮是小的们拿来活命的,这这这……”
“不卖?剁了你信不信?”
牛老二一脚喘在田八肩上,伸手便去捡他们包袱。
“你们干什么?!还有王法没有?”孙知新站起来喝道。
“王法?”牛老二嘟囔一声,拔出刀在孙知新脸上拍了拍:“俺本来想买,但现在,你被俺抢了。”
“老二,东西抢了,人就别杀了。”铁豹子吩咐道,“他娘的杀的已经够多了。”
“俺知道。”
诸葛老三道:“大哥,就怕他们跟官兵通风报信。”
“那就没办法喽……”
胡敬事猛然抬起头道:“你们是铁大才的叛军?!”
“不错。”铁豹子道:“老子正是铁大才,各位乡亲今天遇到老子,是你们命不好。到了下面,大可和阎王爷告老子的状。”
“你们!”胡敬事义愤交加,喊道:“你们不是自称义军吗?怎么能这样?!”
“放了你们,能保证不给官兵报信吗?这世道,谁不是先顾好自己。”诸葛老三冷冷道:“各位请见谅了。”
“哈哈哈。”却是孙知新大笑起来,竟是像明白了什么,颇为痛快。
“敬事啊,看到了吧?这便是你想不明白的所谓义军与变革的不同。这些人只会抢掠,不事生产,不知家国大义,必然只有败亡一途。‘从心斋主’施谋用略,短短数日将十万之众灰飞烟灭,其中境界差别你可看明白了?这便是思想的强大之处。”
胡敬事脸上还带着惊恐,听此一言却又有些恍悟,喃喃道:“果然是读万卷路不如行万里路。”
“书呆。”铁豹子骂了一声,一把提起孙知新,喝道:“你说的什么狗屁斋主是哪个王八蛋?是不是叫王正礼?”
孙知新不由讥嘲一笑:“正礼,那是人家的字啊,你懂吗?”
“就是他?就是他。”铁豹子大怒,喝道:“带老子去见他!”
“无知无畏,可怜。”
牛老二听了也是大怒,咆哮道:“大哥,读书人太讨厌了,俺来剁碎他们!”
“何惧之有?”孙知新慨然喝道。
“不错。何惧之有?!”
两个书生相视一笑,胡敬事叹息道:“可惜我们探究真理,追王先生至此,未能一见。”
牛老二咬牙大恨,一刀劈下……
“当”的一声,却是诸葛老三提刀挡下。
“老三,你拦俺做甚?”
“大哥、二哥,你们听我说……”
诸葛老三拉着他们,低声道:“这一场仗下来,那姓王的能耐你们也看到了。这两个书生既然认得他,想必本事也差不多。不如,我们收服他们?”
“收服他们?”
“这两天我想过了,我们输就输在没有读书人,你看唐中元如今威风吧?刘循、孟九、李柏帛那些读书人投靠他之前,他可一直在流窜。”
铁豹子一愣,反问道:“还要造反?老子不是那块料啊。”
“哪怕占个山头安生立命,也得有本事的人镇场啊。”
三个又商量了一会,铁豹子道:“好!”
“你们两个,以后跟着老子混。当老子的军师。”
孙知新冷笑一声,眼中俱是讥讽。
“不答应?不答应老子就杀光这些人。”
“我们不是什么谋士。”孙知新道。
“对,他们是教学问的先生。”突然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
“永儿你别说话……”
牛老二却是一把提起田永,喝道:“你们要是不答应,俺先剁了这小崽子。”
“永儿!”田八心骇欲死,拉着胡、孙二人哀求道:“两位先生,你们就答应了吧……”
孙知新沉吟良久。
“要答应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其一,不得再滥杀无辜;其二,你们要跟我们学启蒙思想;其三……”
“你他娘的,不是说一个条件吗?!”
“不愿意你就杀了我们罢了。”孙知新断然道:“我绝不助纣为虐。”
“小王八糕子!”
诸葛老三却又拉着铁豹子与牛老二,低声道:“答应他们。”
“不滥杀无辜好说,还要和他们做学问啊?”
“做学问?老子他娘的讨厌最学东西……”
“大哥没听他刚才说吗?那个姓王的境界比我们高。我们跟他们学,也许能学到用兵的本领,回头找人家报仇。就算你不想做学问,先把他们哄来也好啊。”
“是这理吗?”
“大哥啊,我不是和你讲过吗,刘皇叔请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我们也要礼贤下士啊。”
“嗯?好像也有些道理……”
“两位先生。”铁豹子便喝道:“铁某答应你们了。”
“真的?你们不再滥杀无辜?还接受我们的启蒙思想?”
铁豹子心道:七门?这么多!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教兵法。
“不错!铁某接受了……”
~~
是日,几个山贼拉着两个书生,以及一群流民往山尖坨爬去。
“孙兄,这事怎么想都莫名其妙。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反贼。”
“子曰‘有教无类’。”孙知新淡淡道:“振兴家国,要团结一切力量。”
胡敬事“哦”了一声。
——说白了就是,反正也没有别人肯接受启蒙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475章 谈八卦
“英雄?哪有谁生来就是英雄的?时势造就罢了。”
锦州城秦家书房内,董济和说着微微叹息了一声,随手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接着道:“那小子如今还不显,但这些天来你也看到了他与别的勋贵可不同,其人年岁虽小,却早有英雄志气。”
秦成业目光落处,却见董济和写的是一句‘江山如此多娇’。
“你的意思是?”
“他已将我们的处境说得很清楚。”
秦成业沉吟道:“一样是有异心,当初郑元化来信,你让我拒绝。王笑与其有何不同?”
“问题不在于是否不同,相比起来,王笑如今还不如郑元化老道。”董济和道:“但郑元化的根基在江南。五军营能去,我们关宁铁骑不能去。所谓南船北马,这些辽东子弟要是离乡到了南边,要不了几年,这支人马的战力可就废了。”
“何况郑元化拉拢我们的时机,如今王笑赶上了,这或许是缘份?”
“放屁的缘份!”秦成业骂了一声,粗眉拧在一起。
董济和道:“元宵节都过了,王笑还能沉得住气,侯爵之尊却日日校场操练,这份定力倒是难得。但想必他这两日便要和你摊牌了。”
“老子真不想答应他。”秦成业倚在椅靠上,“我老了,死了无妨。这些小辈不该走在我前面。”
“你不想他们送命,但再让王笑在秦家这般混下去,儿郎们怕是自己愿意替人家卖命了。”
“贼杀才!”
董济和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低声道:“入夜了,又到了那小子说故事的时间,今日可还去听?”
秦成业咂了咂嘴,又啐了一口,却是道:“听。”
王笑这几天每到夜里,便在秦家讲些故事。
讲的内容倒也不是别的,而是……皇太极的八卦。
像一个碎嘴婆子般在背后议论人家的家长里短,这当然不好。
但这件事有意义,非常有意义。
“说到建奴如今之势,便不得不说科尔沁部落。”王笑缓缓道:“在我看来,要了解建奴的发家史,需要了解一个女人……”
秦山湖讶道:“女人?!”
第一句话便吊足了秦家人的胃口,他们与建奴厮杀多年,对人家的名将王爷如数家珍,但对人家的女人却并不了解。
王笑坐在炕上,一只脚也踩在炕头,坐姿如土匪一般。
这是他这些天在秦家养成的坏习惯之一,在京城时学得礼仪已被抛到十八里外。
“不错。这女人出身科尔沁部落。姓博尔济吉特,名叫布木布泰。”王笑道:“博尔济吉特,其实就是‘孛儿只斤’,也就是成吉思汗的姓。”
秦山泊一拍大腿,道:“这女人是蒙元皇氏的后代?”
王笑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她的名字太长,接下来我们便称她为‘大玉儿’,她是号称‘满蒙第一美女’,出身与科尔沁部亲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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