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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啊?”这下孙亦谐可愣了,“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唉……”玉尾大仙被这么一问,又是一声长叹,随即便开始讲述起了她当年的经历。
…………
这话,就得从距今大约二十七年前说起了。
那时节,在岳阳地界上,出了那么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虽然她法力不算很高,但她还是给自己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头,叫“玉尾大仙”。
这玉尾大仙,也不是什么恶妖,她是靠吸收日精月华,外加吃素攒功德,慢慢熬出来的精怪。
平日里呢,她也不害人,相反,她还经常化作美貌的女子,吓唬或捉弄一下当地的地痞恶霸、好色公子什么的。
像她这样比较良善的小妖,若是哪天机缘到了,遇上一位途经此地的高人把她收回山门,没准将来也能修成一灵兽什么的。
然而,正应了渺音子说过的那话——“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取名儿都得根据命格来取,万一取大了,受不起,要遭重的。”
她玉尾大仙这一生中,就注定得有那么一劫……
某天晚上,她在洞庭湖畔遇上了一个人。
那是个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的书生;说的好听呢,叫“书生”,说得难听呢,就是个穷酸秀才。
我不说各位也明白,这便是那年轻时的韩谕。
这晚,韩谕来湖边不为别的,他是来自杀的……
为什么寻死啊?很简单,眼瞅着已经到了该进京赶考的时节,可他家里穷到根本没有盘缠供他上路。
古时候那“路费”的概念和现代可不一样,在我们现代人看来,长途旅行无非就是车票比短途的更贵一点儿,人在车上待的时间长一点儿,仅此而已,几十个小时的长途车和几个小时的短途比起来,再多几顿饭钱呗;但在古代,你去个远点儿的地方,可能要走好几个月,这一路上除去车马的花销,食宿才是真正的大头。
假如这韩谕的家乡离京城不太远那还好说,哪怕他砸锅卖铁去当铺当出点钱来应该也够了,可是从岳阳(湖南)到京城(北京)赶考,这得花多少时日、多少钱呐?韩谕就是去借高利贷都没人敢借给他……这山高路远的,一个书童都请不起的穷书生,死在半路上咋办?即便没死,要是他没考出什么名堂来,还不是一样还不了钱?
有道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钱这玩意儿,英雄汉都能逼死,那逼死个书生就更容易了不是?
韩谕这时候还是太年轻,心气儿高,你让他一路要饭上京,他可放不下那身段,而且也没那能力,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他就急了,心说我干脆死了吧。
但还是那句话——临事方知一死难啊。
真到了湖边,韩谕他就犹豫了、纠结了,最后就坐下……开始哭了。
或许有人会说,这人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
可你设身处地的想想,你的人生如果走到了这一步,你也哭。
那《夜奔》里说得好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八成还不如这韩谕呢,人家好歹是因为重大的人生问题遇到无法解决的实际困难才哭,而咱现代的很多小伙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工作学习生活上稍微遇到点小挫折,比如失个恋啥的,就哭得比女人还惨。
言归正传吧……
韩谕这一哭呢,刚好被那玉尾大仙瞧见了,这狐狸精通人性啊,她就变了个人样过来问韩谕怎么回事儿。
韩谕当时也是伤心过度,脑子有点儿懵,他就没琢磨一下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一漂亮姑娘跑到这湖边来……反正他就跟倒苦水似的把自己这档子事儿那么一说。
玉尾大仙听完,觉得这书生挺可怜的,而且她看得出来,这人身上没有什么邪恶之气,她就决定帮他一把。
怎么帮呢?就是给钱呗。
按理说妖精们普遍都是没钱的,它们遇到需要花钱的场合时,只要用障眼法把一些石头树枝啥的伪装成银子就行了,而这种银子在法术的时效过去后自然会现出原形。
但玉尾大仙还真有钱,因为她捉弄那些地痞恶霸的时候会拿走他们身上的银子作为一种惩治的手段,所以她手头攒了不少真正的银两。
韩谕一听对方要给他钱,他先是一高兴,但随即就意识到了很多问题,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始询问眼前女子的身份和钱的来历。
玉尾大仙先是扯了个谎,说自己是个唱戏的,但韩谕稍微又追问了几句细节,她这谎就圆不上了。
这时候的韩谕,还真是个好人,甚至可以说很迂腐,他一看对方的人和钱都来历不明,便拒绝收下,生怕收了之后会给对方带去什么麻烦。
没办法,玉尾大仙想了想,便跟韩谕说了实话——比起证明自己是个人,证明自己是个妖精显然更简单些,随便表演几个小法术便是了。
韩谕知道真相后呢,也没害怕,因为他觉得这妖肯这样帮自己,那便是个好妖啊;于是他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钱,并再三承诺将来会回来报答这位玉尾大仙。
本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玉尾大仙并没有想着韩谕一定要来报答自己,对她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就是个举手之劳。
而那韩谕呢,也从未对玉尾大仙起过什么恶意,他在上京赶考的路上还有感而发,画出了那幅“游湖遇仙图”;图上,就是些许湖景、一位佳人……像这类画在那个年代其实还挺多的,也没人会觉得画上的人真的存在。
然而,中了状元,并进入官场后,韩谕就变了,而且变得很快。
官场,是一个可以将秉性正直的年轻人转变成他们原本最讨厌的那种人的地方。
出淤泥而不染者,凤毛麟角。
还有很多还没出淤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的。
韩谕是个好人,但他不是圣人,前半生那出身寒门的苦难让他在抓住机遇之后变得极为功利,因为他害怕再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
于是他在那个大染缸里把自己变成了和其他人一样浑浊的样子,就连那“游湖遇仙图”也被他当作贿赂品毫不眨眼地就给送了出去……他送的时候甚至还觉得这画有点拿不出手,因为在当时的他眼里,一切都已可以用钱权的交易来衡量,而他的字画在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他和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更是一文不值。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若是告一段落,也是无妨,毕竟玉尾大仙本身也没指望过要回报。
但劫数就是劫数,玉尾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后韩谕非但没给她报恩,还恩将仇报,为她引来了一场祸端。
而那一切的起因,是在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天……
那日,忽然有个老道找上了韩谕,说要跟他谈一笔买卖。
那老道,自称“观珩子”。
这个名字各位应该是头回听见,不过我提他后来用的另一个名号你们应该有印象——“通诠先生”,刘禺方。





盖世双谐 第二十一章 败类观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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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禺方啊,实不能算什么好人。
直到五十岁之前,他还是个在小县城里做买卖的,而且是个典型的奸商。
但凡是他名下的铺子,全都以短斤缺两、以次充好著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财,因为……他“搞得定”。
那个年头,在一些小地方,只要当地的父母官肯包庇你,那你基本就可以在那儿横着走。
刘禺方走的就是这种“官商勾结”的路子——用咱们现代的概念来说,他靠着贿赂历任县官,在很多生意上成功实现了区域性的垄断。
当地的老百姓们就算不想买他刘家的东西也得买,吃了亏也只能往肚里咽,你去衙门告他绝对告不赢,没准还得挨顿打。
偶尔呢,还会有那种朝廷拨款要做的项目发下来,那当地的官员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在“抽水”之后承包给刘禺方去做,刘禺方这边则再抽一次水,整出个豆腐渣工程,到最后也还是老百姓受苦。
简而言之,那些年,在刘禺方的家乡,那真可谓是“流水的县太爷,铁打的刘老爷”。
人家那黑心钱挣得,别提多痛快了,家里那是占着房、躺着地,锦衣玉食、妻妾成群……比很多大城中的财主还惬意。
然而,到刘禺方五十岁那年,出事儿了。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就在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他得了场病。
他是怎么发现有病、怎么遍访名医、又怎么确诊的,咱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我说个大家立刻就能明白的词儿吧——肝癌。
刘禺方他虽是个坏人,但同时也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涉及自己生死的事情面前,他不会自欺欺人的:听了那么多大夫跟他闪烁其词,他肯定也懂了……自己这病治不了。
可他不想死啊,他求生的意志是极为强烈的,但他也知道靠常识、或者说靠科学已经救不了自己了,所以,他便只能求助于鬼神了……
当然,他也并没有去找那种“江湖术士”,因为他很清楚那帮人十个里有十个是骗子,请上门来之后不是给你跳大神儿就是跟你聊炼丹,然后就靠一个“拖”字诀在你家骗吃骗喝又骗钱……骗子们是耽搁得起,他这病可耽搁不起。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某天晚上,刘禺方干脆就自己亲自出马;他带上了一碗白饭、几炷香、几个火折子、一叠纸钱、三根蜡烛、还有几截儿竹片和一把榔头……奔着坟地就去了。
他这是准备干嘛呢?
土法子——“钉坟问鬼”。
这事儿在我国很多地区有流传,刘禺方也是小时候听自己家大人提到过,不过真会去这么干的人几乎没有,因为真相信这种事的人,就会怕,怕了就不去了呗;而不怕的人呢,说明他压根儿也不信,不信更没必要去啊……再者说了,挖坟盗墓在任何朝代都是大罪,为了干这种没影儿的事被逮了咋办?
但刘禺方无所谓,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哪儿还有那么多顾忌?
那天晚上,他就在县外荒郊的坟地里随便挑了个坟,摆好了饭,在饭上插好香,在周围又立了几根蜡烛,然后就将那竹片往坟堆里钉。
第一个坟,钉下去没有反应,他便又把竹片楔出来,换了个坟头,然后第二个……还是没反应。
就这样,三个四个五个……正当刘禺方渐渐觉得这方法无效、有点想打退堂鼓时……
托——托——
伴随着竹片被榔头敲入第五个坟堆的响动,忽然,刘禺方身边那几根蜡烛的火苗都变成了绿色。
这第五个坟呐,是个“无名坟”,像这种坟在古时候还是很多的,有些人客死异乡,因种种原因找不到身份证明,也没人来认领尸体,当地人便也只能将其就近埋了,也给弄个坟,但坟头上就没有名字,也不会有人来祭拜。
刘禺方一看这无名坟对“钉坟”有反应,就继续往下钉,不多时,鬼就从坟里出来了。
刘禺方也不怕,他就愣问那鬼:我还有没有活路?这世上有没有可以救我的神仙?神仙不行妖魔鬼怪也可以。
那鬼显然也不会直接就回答他,他们达成了“交易”后,那鬼才告诉他,奔蜀山找那些修炼的宗门可能他还有救。
刘禺方也不含糊,当即是大把的纸钱奉上,并承诺明日就会派人过来给这鬼修坟立碑。
不得不说,刘禺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接下来的七天,他除了按约定出钱给那鬼修坟之外,还根据那鬼的“指点”,把自己所有的产业全部都捐给了周边各地的寺庙、道观以及穷苦百姓。
连老百姓们都傻了:这姓刘的是怎么了?中邪了?这里边儿该不会有什么圈套吧?这钱咱拿完会不会哪天被找上门反收高利贷啊?
您瞅瞅他们这反应,足可见刘禺方平日里给人是个什么印象,有多招人恨……
当然,别人怎么想他、怎么说他……刘禺方早就不在乎了——人都要死了,连钱他都不要了,他还会在乎那个?
散尽家财后,刘禺方二话没说就奔了峨眉山,“拜师求道”去了。
看到这儿您可能会觉得奇怪,那峨眉乃蜀山一带群山之首,像刘禺方这样的人,也能拜师成功?
那我就得说一句了:一个门派、组织……搞得越大,越是容易混进一些不该收的人来。
刘禺方前半生虽是作恶多端,但他上峨眉的时候,他那心的确是诚的,而且他也确实将自己的万贯家财全都拿去做好事了,俨然是一副大彻大悟、立地成佛的姿态。
以他当时的状态而言,能混上山也不足为奇。
长话短说吧,刘禺方就这样以五十岁高龄拜入了峨眉“太皞宗”,在那儿修行了一段岁月,并得了个道号叫“观珩子”。
太皞宗的道长们不但是治好了他的病,还教了他炼气的法门和一些道术,让他多得了几十年阳寿。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刘禺方这人终究是心术不正,当他没有了性命之虞,便渐渐露出了本性……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刘禺方奉师命,下山游历。
这太皞宗跟玄奇宗可不一样,人家是大门派,责任感比较强,所以当一些弟子的道行到了一定水平后,他们就会派这些弟子下山“行善事、除妖邪”,既作为一种历练,也是为世间做点事。
而就是在那次下山期间,刘禺方遇上了一位年轻的知县——那知县不是旁人,正是当时刚当官两年不到的韩谕。
刘禺方一见韩谕,便发现此子绝非等闲,有位极人臣之相,只是目前尚未等到机遇。
别看刘禺方已在山上修行了多年,他的骨子里还是那个买卖人:五十岁前他是奸商一个,搞官商勾结,跟人做买卖;五十岁时他病入膏肓,钉坟问鬼,跟鬼做买卖;而如今,他分明已是出家人,却还是想着红尘中的名利,打算跟这韩谕做笔买卖。
他当时就在琢磨着……这韩谕将来必定是位列三公之人,如果他能将其收为自己的羽翼,或至少拿住韩谕一个把柄,那凭自己的本事加上韩大人的引荐,以后他搞个“国师”当当应该不难。
若是条件允许,他再来个架空皇帝,坐拥江山……岂不美哉?
列位,您要是听说书听得多就知道,这货是在想peach,混进宫搞事哪儿有那么容易啊?真龙天子那么好对付呢?但凡这刘禺方在山上多看几本儿道经也该知道他这么搞是很可能被天雷劈死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此刻跟韩谕“谈买卖”。
说是“买卖”,其实就是诈骗;刘禺方知道,不管有没有自己帮忙,韩谕早晚都是会当上大官儿的,但他却骗韩谕,说“我能让你位极人臣”,但得有条件。
韩谕那个时候正是不得志的时候,一看有个真有法力(证明这点不难)的老道主动来跟他说这事儿,他肯定是觉得机不可失啊。
于是刘禺方就接着忽悠,他就说韩谕过去那二十多年里,“有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就是这件事产生的业障阻碍了韩谕的仕途,韩谕必须把这事儿说出来,让刘禺方帮他作法,把事儿平了,方可除了这业。
他这话,就跟现在那些搞“读心术”或者“灵媒”的骗子开口就问你一句“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吧?”一样,说白了就是套词。
谁还能没个烦恼啊?
谁活了几十年,会没有一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啊?
刘禺方无非就是想用这话套个韩谕的把柄出来,然后视情况利用起来。
那韩谕呢,想了想,便说了几件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事情;刘禺方才不吃他那套,那种不能叫把柄的事有什么用?
于是刘禺方就摆出了生气的样子,给对方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说实话那贫道也帮不了你了。”
韩谕这下可急了,于是,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他把那当初帮助过自己的“玉尾大仙”给卖了。
刘禺方一听到这段儿,可是乐开了花,心说:“好啊,原来你状元郎是拿着妖孽给的银子进京赶的考……这事儿要再添油加醋一番,说是这妖孽帮你考试舞弊也行啊,一旦此事传扬出去,你这功名便是‘来路不正’,到时候官做得再大都没用,呵……有这事儿在,你这一辈子也被我拿在手里。”
心里是拿定了主意,表面上刘禺方却还是不动声色;他就跟韩谕说,这事儿他会去平了,此后不出三五年,韩大人一定平步青云,但将来若是贫道我有求于你,你也得帮忙。
两人的“买卖”,这就算谈成了。
事后,那刘禺方紧跟着就直奔岳阳,欲杀那玉尾大仙灭口。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万一将来真有人能找着这妖精给韩谕作证,也是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杀了她保险。
于是,几日后,太湖边上,刘禺方星夜开坛,作法捉妖。
他将那玉尾大仙召来,口口声声说“韩谕让我来的”,并用法术将其打出了原型,毁掉了肉身,又削去了二魂四魄(妖怪的魂魄不全,不过通过修炼可以慢慢补全)。
就在那玉尾大仙只剩一魂一魄,即将魂飞魄散之际,太皞宗的老道们赶到了……
老道们将那刘禺方就地拿下,后者还想狡辩称自己是在“除妖”,但老道们可不吃他那套。
不过因为刘禺方也并未犯下什么滔天的罪过,只是“未遂”,所以老道们也只是当场将其逐出师门,顺便废去了他的道行。
失去了法力的刘禺方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须发皆白、骨瘦如柴……后来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到当铺去当了那“通诠先生”的、又为什么会因那“九羽逐日炉”而入了五灵教……这些咱们后文再表,此处还是先来说那玉尾大仙。
那晚,玉尾也不知道那几个突然杀来的老道是否也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她见刘禺方受制,就赶紧遁走;可她这残魂在世间无处寄形,最后飘飘荡荡,竟附到了那“游湖遇仙图”上。
某种角度来说,韩谕画的这幅画,倒还救了她一命。
在卢文家的库房里待了几年后,随着韩谕的名声渐盛,“游湖遇仙图”也被卢文拿出来裱好了挂到了书房中。
后来那二十几年,玉尾大仙就一直在卢文的书房里待着,慢慢等着自己的元气恢复,同时,也每天都看着、听着那些官场上的腌臜勾当。
直到今天,卢文把这画儿送到了孙亦谐的府上……
那玉尾大仙一入孙府,就发现此地与众不同——她几乎是一靠进这宅子,妖就精神了,在那短短几个时辰里,她恢复的元气和法力比之前几年的还要多。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此处书中暗表,其实是因为孙亦谐身上的一件东西。
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在那兰若寺时,渺音子曾给过孙亦谐一个红色的、跟蛋差不多小玩意儿,并告诉他从这天起此物一刻都不能离身,日后这玩意儿能救他的性命。
这东西真正的用处,现在咱还是不能说,您只要知道,由于此物能慢慢地散出灵气来,所以孙亦谐回家后这几个月让孙府内积攒了不少游离的灵气,这才便宜了那玉尾。
也正因如此,今夜玉尾才有能力制造出那种种异象,以此诱孙云二人进屋谈话。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俩货居然那么怂,不但不敢进屋,还去“摇人”……为了避免他们把事情进一步再搞大,玉尾才只好现身。
眼下,玉尾已将自己的遭遇跟孙亦谐和云释离交代了一遍——当然,关于刘禺方的那些事,她是不太清楚的,她只是站在她的视角上说了她知道的那些。
在她看来,韩谕当年得了她的恩情,不思回报倒也罢了,竟然还找了个道士想来除掉自己,这“仇”不报可说不过去。
下午时分,玉尾听卢文念叨了在“西湖雅座”的遭遇,得知自己要被送到孙府去,而那孙家的少爷孙亦谐既是一位少侠,又是云释离的朋友,那时她便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
玉尾在卢文的书房里“挂”了那么多年,往来官员的谈话听了无数,她自然知道,锦衣卫的云释离云大人……乃是他们这些当官儿的谈之色变的人物,若说当今朝中有谁能除掉韩谕,那云释离肯定算一个。
而之后来到了孙府,她便发现云释离就住在这里,那自是更好,也省得她通过孙亦谐再去找上对方。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了玉尾的叙述,孙亦谐当即摇头晃脑地念道,“那现在二位已经相见,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先撤了你们慢慢聊啊。”
“孙少侠请留步。”谁知,玉尾立刻叫住了他。
“干嘛?”孙亦谐还没等对方说什么,就先接道,“我事先声明,我可只是一介草民,你让我正面硬刚当朝少师是不可能的,人家随便弄弄我全家可就都赔进去了。”
“孙少侠误会了,韩谕的事,我是想请云大人为我做主的。”玉尾接道,“不过……我来到这府上后就发现,孙少侠你身上灵气大盛、根骨不凡,方才又用道家手段祭出了那神兵利器……若我没猜度的话,你应该受过道门中人的指点吧?”
“嗯……”孙亦谐想了想,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应道,“是又如何?”
“倘若孙少侠认识道门中人,玉尾想求你帮我打听一下那‘观珩子’现在何处,可能的话,希望孙少侠把我的冤屈告之道门正宗,让他们替我做主,除掉这个败类。”玉尾回道。
孙亦谐一听,原来只是传个话,那没问题:“哦……行啊,我要是以后遇上了哪位道长,一定帮你转达。”
“那玉尾就先谢过孙少侠了。”这妖精倒也有趣,虽然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客气,但其实也挺礼貌。
“诶,我说你啊。”云释离这时终于又开口了,他看着玉尾道,“亦谐是答应你了,我可没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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