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诶?亦谐,你干嘛啊?”云释离回头看向他,“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不去。”孙亦谐否决得也是很干脆。
“为什么啊?”云释离又问。
“我有难处。”孙亦谐回道。
云释离听到这句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有难处?呵……就是害怕呗?”
“你废那么多话干嘛?”而孙亦谐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先前都是你自己说的啊……什么‘不是野猫野狗就是蟊贼偷东西’,还有什么‘一时半刻就能帮你把事儿平了’……这可都是你原话啊。”
云释离也是爱抬杠:“诶,那万一……要真有妖精怎么办啊?”
“哈!”孙亦谐干笑一声,“那更好啊,你不是说你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妖精,想开开眼吗?”
云释离也笑了:“那你就不想开开眼?”
“不用。”孙亦谐道,“我几个月前刚见过,没什么好看的。”
“你几个月前刚见过?”下一秒,云释离不禁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把孙亦谐那话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即便是作为借口,这个回答也有点不合逻辑。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有难处呢?”孙亦谐则用理直气壮的语气接道,“总之你先上,你一会儿要是没能出来,我就把这院儿封了,然后去灵隐寺请高僧来这里救你,假如最后你有什么不测,我一定禀明朝廷,就说你是为民除害、为国捐躯,请他们将你风光大葬。”
云释离开始慌了。
因为他隐隐察觉到,孙亦谐此刻的话虽然很离谱,但说话的语气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事已至此,你让他再退回来,说一句“要不咱直接去灵隐寺请老和尚得了”,他也说不出口。
况且,仅仅是这样几句话,还并不足以让云释离的世界观发生彻底的转变;他依然不太相信有什么妖精,故而这会儿他想的是……就算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眼前这门里也未必就是啊。
于是,他便提起一口丹田气,壮起了胆子,做好了戒备,拿起钥匙就把那门上的锁打开了。
锁一开,还没等他推门,就听得一阵阴风“呼呜——”穿院而过。
风声起时,那门自己就开了。
不仅如此,门口的云释离也像是被那风给“推”了一把似的,朝前踉跄了两步便进了屋。
列位,这要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或者干瘦的老头儿,被大风吹着失去平衡还是有可能的,但他云释离可是个习武多年的高手啊,就算他不以下盘功夫见长,那也不至于在风里站不稳啊。
此时云释离自己也觉得奇怪呢,心说:我没有朝前迈步啊?这身子怎么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去了呢?
更怪的是,他才刚一进屋,他手里那灯笼的火光……就灭了。
盖世双谐 第十九章 高僧难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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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鬼故事的人肯定知道,此刻云释离正经历的这一幕,是个很常见的桥段。
一般来说,这段儿的流程就是:开门,人进屋,灯灭,门又自动关上。
但……那只是“一般来说”。
云释离他可不是个一般人,他是个高手啊。
因此……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就在那灯笼灭掉的一瞬间,反应神速的云释离一撒手就把手里的灯笼给扔了,紧跟着他就chua~chua~chua~连续来了三个高速后空翻。
一眨眼的功夫,咱云大人又从那屋里给退出来了。
而几乎就在他“翻回”院儿里的同时,那屋子的门又被一股子阴风一吹,“嘭”的一声关上了。
“嘶——”看到眼前这异状,就连云释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站定后,他又往后撤了好几步,继而才一脸后怕地盯着那扇门,心中暗道:“真险呐……要是我动作再慢一点,被关在了里面……”
云释离不敢往下想了,光是想到这里,他便已经头皮发麻,一身的冷汗。
他尚且如此,那些围观的家丁和丫鬟就更不用说了……方才那阵阴风乍起时,这帮下人就全都吓得脸色煞白,个个儿都本能地往后退,有些干脆腿一软坐地上了。
一时间,这偌大的西院中一片死寂,连那屋里的歌声也不知在何时停止了,只有嗖嗖的风声还在夜空中呼啸,就仿佛某种不可言说的生物在人们的耳边发出悚然的笑声。
“喔尻~云哥可以啊。”片刻后,还是孙亦谐那带着几分贱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云释离身旁,并伸手搭住了对方的肩膀,“我只能说你这撤得有点快,哈哈哈哈……”
他这虽是贱笑嘲讽,但在缓和气氛上还是挺有效的,被他这么一说一笑,云释离的恐惧也确实消了几分。
“亦谐……”云释离也不生气,他冷静了一下,便顺势问道,“你说你几个月前撞过妖……那事儿你能不能跟我细说说?”
“细说又能怎样啊?”孙亦谐扯着嗓子,用一种老司机般的口吻道,“你以为知道了妖精的手段,你就能对付的了?”
“那咋办?”云释离问道,“等天亮再说?”
“‘再说’干嘛呀?”孙亦谐道,“打铁要趁热,捉鬼要趁夜啊!”他说着,便朝不远处的一名家丁招了招手,“十三啊,你过来。”
此处解释一下,孙府的家丁都是按照数字排名字的,从“孙三”开始,“孙四”、“孙五”、“孙六”这么一直顺下去……毕竟孙府那宅子大、下人多,这样排会比较好记。
另外,家丁名字里的数字和年龄、辈分并没有什么联系,因为这里偶尔也是会有人离职的,而当有人离开时,空出来的那个名字便会由新来的人顶替。
看到这儿肯定又有人要问了,那怎么没有“孙大”和“孙二”呢?
很简单,“孙大”是管家的专用名,谁当了管家谁就是孙大,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大家都管他叫“管家”,并不会直呼其名;而“孙二”这个名字因为和“孙儿”是谐音,被叫着占便宜,且光叫名儿也是“二啊”,不好听,所以不予采用。
眼下,孙亦谐喊的这个“孙十三”,就是此前到东厢房去请他和云释离的那位“嘴笨但腿脚利索”的兄弟。
“少……少爷,有什么吩咐?”那孙十三也是惊魂未定,但少爷喊他他还是得答应的。
“你背上管家,立刻去趟灵隐寺……搬救兵。”孙亦谐道。
孙十三也是愣,闻言后,居然还问了句:“少爷,那我自己直接去不是更快吗?还背上管家他老人家干嘛呀?”
孙亦谐当时就笑了:“呵……你直接去?”他笑着接道,“那我问你……一会儿你到那儿敲了寺门,有小和尚出来应门了,你打算怎么跟人说啊?”
孙十三回道:“我就说我是孙府的家丁,现在咱们府上闹了妖精,还望各位大师快来救命啊。”
“哦,你就这么说啊?”孙亦谐道,“那万一小和尚嘴碎,把这话往外漏了,明天再一传十、十传百,搞得满城风雨怎么办?”他顿了顿,“再万一……此事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谎说我们孙家的人都是中了邪的或者是妖精变的,那我们家那些买卖还干不干了?”
“这……”孙十三要是能想得那么远那么细,他也就不是孙十三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是愣,少爷还能没你聪明吗?让你背就背,有什么好多问的。”下一秒,孙管家便已走到了孙十三身旁,抬手就拍了下后者的脑袋,“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也用不着你小子背。”
“诶,是是。”孙十三马上点头,他态度倒是很好,就是学习能力差了点。
孙管家教训完了孙十三,立马又转头对孙亦谐道:“少爷,您放心,此事老奴一定给您办妥。”
“嗯,去吧。”孙亦谐随口应了一声,便让那两位出发了。
待送走了孙十三和老管家后,孙亦谐又对云释离道:“对了,云哥,你也得跑一趟。”
“我?”云释离听到这句,先是疑惑一下,不过他脑子也快,数秒后他就自己明白过来了,“哦……你是让我去请那卢大人?”
“正是。”孙亦谐应道。
“行。”云释离略一思索,便道,“也的确是我去最合适……那你等着我啊。”
说罢,他也不等孙亦谐再说什么,便脚下一点,一个翻身就上了房,接着,云释离就轻功一展,消失在了那夜色之中。
孙亦谐去请卢知府的理由是昭然若揭的,因为那画儿就是卢知府派人送来的嘛,如今出了这异事,自然要把赠画之人找来问个清楚——即便对方并无恶意,多少也能问出点情报来。
当然,衙门口不比寺庙,让家丁去那儿请人肯定不如让云释离去来得有效率;云释离也是从这点上倒推,才推测出了孙亦谐要干嘛。
长话短说,大约半个时辰后,两边去请的人就都来了。
那卢知府来得要更快些,因为云释离的轻功好,去时就快,且云释离也根本没走衙门口的正门,而是直接翻墙奔了卢知府的卧房,夜半鬼拍门似的就喊上了,差点儿把那卢老爷给吓死。
好在卢文的心脏还可以,他听云释离说了下情况后,就赶紧换好了衣服,把府上的几个轿夫也都叫醒,又命人去喊来了捕头胡秋,随后便乘着轿过来了。
而灵隐寺那边呢,来的是寺里的首座,法号“卧涧”。
一听这名儿大伙儿就能明白——他小时候肯定是在水沟里被他师父捡到的呗。
玩笑归玩笑,这位卧涧大师的能耐可不算差。
他今年刚满四十岁,国字脸,中等身材,五官端正,法相庄严,佛法也是颇为高深;本来嘛,能在他这个年纪就当上灵隐寺这种千年古刹的首座,那无疑是德艺双……哦不……德业兼修的。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孙施主。”卧涧一进了院儿,便上前跟孙亦谐打招呼。
那个年头,但凡有名一点的寺庙都跟当地的土豪关系不错,寺院高层和乡绅彼此认识也很正常。
和尚也是人嘛,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人家大户人家平日里老给你们寺里送钱送粮的,等人家有求于你们时,你们好歹得卖把力气吧。
因此,今晚那灵隐寺的主持方丈也是很给面子,一听说孙家有妖邪作祟,便派了寺里的首座来平事儿。
“大师客气了,这边请。”孙亦谐也是立刻上前相迎,并第一时间将和尚领到了卢大人的面前,“我来给大师您引见一下,这位是新到任的知府卢文卢大人。”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知府大人驾到,失礼失礼……”按规矩,当有官员在场时,你得先跟官员行礼,再跟主人(主人不是官的前提下)问好,所以尽管卧涧此前并不认识卢大人,此处他还是得道个歉。
“大师不必多礼……”然而卢文在这个场合下就是个弟弟,他可不敢摆谱,赶紧是上前扶住了卧涧,跟人客气了几句,然后就缩回一边去了。
此时,这个西院儿里,闲杂人等……即那些家丁、丫鬟、包括孙管家……全都被请出去了;院儿里就剩下了孙亦谐、云释离、卢文、卧涧和胡捕头他们五个,故而他们说话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的,有什么都可以直说。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孙亦谐便开始跟卧涧讲述眼下的状况。
其实他也没有太多好说的,虽然卧涧来之前孙亦谐和云释离已经询问过卢文几句,但卢文也只知道那幅画是当朝少师韩谕年轻时所作,其他就一概不知了;那个年头也没个电话手机啥的,不可能马上联系到韩大人,所以当下他们就只能靠自己瞎琢磨。
“大师,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多时,孙亦谐就已把那画像的来历、诡异的歌声、还有老管家和云释离的所见都大致说了一遍,随即便道,“方丈他派您一个人来,说明您肯定是有实力啊,交给您应该没问题吧?”
卧涧听罢,直嘬牙花子,心里话说啊:“孙施主你这是要我死啊,合着你这儿真有妖精呐?”
这种展开,的确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说出乎了派他前来的方丈的意料。
这灵隐寺的和尚们搞念经超度是没问题的,但要说“捉妖拿鬼”……又不是人人都是降龙罗汉转世,哪儿有那么多懂法术的和尚啊?
此前方丈听孙管家说孙府“闹妖精”,便想当然地以为是有人产生幻觉之类的,于是便派了卧涧过来,准备按照“安抚精神病人”的那套忽悠一下,他哪儿知道是真有妖邪作祟?
“呃……孙施主,实不相瞒……”情急之下,这卧涧大师便开始打诳语了,“贫僧方才来的时候有点匆忙,忘记带那捉妖的法器了,要不……贫僧现在回去取?”
他这借口可不赖啊,你真要让他回去了,他就可以去禀报方丈,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呢,就再拖延一下,拖到天亮再来。
“嗯?”孙亦谐多敏锐的人啊,闻着味儿他都能知道对方是在骗人,“大师啊……”他当即用他那双小眼睛将卧涧全身上下扫了一番,“您这不是带着佛珠和木鱼来的吗?还要什么别的法器啊?”说到这儿,他略一停顿,将嗓子一吊,阴阳怪气道,“我听说那金山寺的海爷~拿拳脚都能收妖呢,也没说要靠啥法器啊~”
“海爷?”卧涧只知道曾经有位道济和尚被民间称过“罗汉爷”,但还真没听过其他和尚称“爷”的,他也是一脸疑惑,“这……贫僧也曾到金山寺挂单,不记那里有法号中带‘海’字的高僧啊,不知孙施主说的是哪一位啊?”
听到他这问题,一旁的云释离差点没笑出声来,其心中暗笑道:“得,这和尚没听过《白蛇传》。”
“就……那位嘛……”另一边呢,反正是编,孙亦谐也是张口就来,“二十出头,浓眉大眼,宽鼻梁儿,一身腱子肉,背后纹两条带鱼……”
这回不单是卧涧听傻了,云释离也傻了,两人都是满脑袋问号,心想你说的这是和尚还是流氓啊?
可卧涧也不能直接说他不信啊,只能回道:“嗯……恕贫僧眼拙……未曾见过这位大师。”他顿了顿,“眼下贫僧也确实是没带法器,无能为力啊……”
他们还跟这院儿里扯皮呢,那房里的妖精已是听不下去了。
这一刻,那储藏室中突然传来一声摄人心魄的、仿佛空谷回声般的厉喝:“都不敢进来,那我出来罢!”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怨恨,白天听到都会觉得毛骨悚然,更不用说在这半夜三更、于这样一种环境中听见了。
其话音落时,那储藏室的房门便再度自行打开,院中也又一次阴风大作,吹得廊上挂着的所有灯笼都簌簌摆动,并一个个熄灭……
天上的月亮,也刚好在此刻被黑云遮蔽。
晃眼间,方才还挺敞亮的这个院落,已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而在那黑暗中,忽又有一阵纸张抖动的声响传来。
紧接着,便有一幅画,就这么悬浮着,从屋子里幽幽地这么飘了出来。
盖世双谐 第二十章 得恩玉尾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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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又出来了。
昏朦的月光稍稍荡开了压抑的黑暗,让众人重新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这一刻,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身着一袭橘红色外衣,长发披肩,那皮肤白腻得仿佛在月光下发着光。
纵然她的脸上未施脂粉,不簪钗环,也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就好似那天上仙子,不沾半点人世间的风尘之气。
列位,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妖魔鬼怪若是长得够好看,人类对他们的态度自然也会不一样。
比如那“鬼修女”要是长得跟安妮·海瑟薇似的,在你家闹一闹,你是不是就忽然觉得也顶得住了呢?
当然了,你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势顶不住,不过那是另一回事对吧。
眼下,这“画中女子”一现身,顿时现场的恐怖气氛都少了几分,若是这会儿有位文弱书生或翩翩公子在场,他怕是要看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哪儿还顾得上怕啊?
好在……现实情况是,这院儿里并没有那种废物。
此刻站在院子里这五位,可不会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忘乎所以了。
首先,卧涧大师,堂堂灵隐寺首座,从小庙里长大的,定力好得很。
其次,卢文卢大人,今年已四十有八,虽还没有到完全丧失某方面能力的年纪,但因为他年轻时有点酒色过度,早就力不从心了,所以美色当前他也不会失去理智的。
然后是胡秋胡捕头……无他,夫妻恩爱,意志也比较坚定。
再来,是云释离,前文也说过了,他吃过见过啊,不就是个绝色的美人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同样是习武之人,他的意志力怎么也不会比胡秋差啊。
最后,孙亦谐……那叫一个怂,他哪儿管人家长什么样,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优先的……
刚才周围那环境一暗一明之际,另外四位都还没什么动作,唯独孙亦谐已经把身上藏着的三叉戟都给“变”出来抄在手上了。
“嚯!你这从哪儿掏出来的啊?”云释离站得离孙亦谐比较近,他没被那画中的女子给吓着,反倒被孙哥突然变出的兵器吓了一跳。
“你盯着点那妖精,管我干嘛呀?”孙亦谐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同时已眯起他那双小眼睛,将那“妖精”上上下下来回扫了五遍不止。
“你说谁是妖精?”那画中的美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嗔道,“本姑娘乃是‘玉尾大仙’,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一点!”
孙亦谐一听,心想没错儿啊,就是妖精才叫这种名字呢,真正的神仙哪儿有叫这的?
“行,那……大仙您今日显灵,是有什么事儿吗?”孙亦谐也不跟对方争辩,而是立即开始套话。
“哼……”那玉尾大仙冷哼一声,回道,“本来我是有些事想跟你和云大人说的,所以才略施手段,想诱你们进来,谁知你俩死活不敢进屋,还找了个和尚来,在院里聒噪个没完……那我只能自己出来咯。”
她这边话音未落,那边的卧涧已经双手合十,来了句:“阿弥陀佛……原来女施主是找孙公子和云大人有事,那贫僧就不多叨扰了……”说罢,这货转身就要溜。
孙亦谐还能让这和尚跑了?他当时就是一句“妈个鸡”出口,一个闪身过去就用单手拽住了卧涧的后领:“神他妈女施主,这是人吗?人家自己都自称大仙了你还施主呢?还有,你本就是来捉妖的,你走了我们咋办?”
“对对,孙公子说得对,大师您走不得啊。”卢文这时也是一边附和,一边开始朝院门口移动,“不过……本官对捉妖这事儿实在无能为力,就不在这里搅合你们了……”
说话之间,他也想闪。
可他刚要经过孙亦谐身旁,便听得“呼——”的一声,那三叉戟的戟锋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卢大人,那‘游湖遇仙图’可是你送来的,你这一走了之……不妥吧?”孙亦谐自也不会让卢文走脱了。
他这一拽一拦,搞得卧涧和卢文都很难受,但又不敢反抗。
没想到,一息过后,却是那玉尾大仙给他俩解了围:“行了,我的事儿姓卢的不知道、也管不着,那个和尚也没法力,奈何不了我,还有那个捕头……他们要走就都走吧。”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目光在云释离和孙亦谐的身上分别停留了一下,“我要找的……是你们俩。”
“多谢大仙!”那卢文听罢,竟然给妖怪作了个揖,随后便是一个转身低头弯腰的连贯动作,从三叉戟下面儿钻跑了。
“阿弥陀佛……”卧涧也趁孙亦谐的手略微松开时顺势开溜。
倒是那胡捕头还有点义气,临出院儿之前还跟那两位道了句:“二位,保重……”这才离开。
孙亦谐和云释离也没再拦那几位,因为他们也意识到了即使那三人留下也无济于事,既然这妖精都说了跟其他人无关、只想找孙云二人,那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先问问情况了。
“妈个鸡的……那卢大人也就算了,这年头连和尚都靠不住啊。”待那几位都走了,孙亦谐才骂骂咧咧地念道,“收我们家那么多香火钱,关键时刻就跟老子来句阿弥陀佛古德白啊。”
云释离不像孙哥那么嘴碎,且此时云大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并接受了眼前这扭转他认知的状况。
而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他反倒是不怕了。
正如水寒衣曾说过的那样,云释离这人表面上虽有些轻浮,但其心中是存着正义的——一个人生平若问心无愧,自是没必要惧什么鬼神。
“这位大仙,你现在可以说说找我们俩是为什么了吗?”云释离很快就用平静的语气问了那玉尾大仙一句。
玉尾大仙沉默了几秒,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改用一种哀怨的语气道:“我想求二位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云释离问道。
“报仇。”玉尾大仙的回答也是简明扼要。
“慢着!”孙亦谐的脑子可活络,他一听这两个字,再结合目前他所掌握的情报,当即推测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当年和韩谕有一腿,然后他当上状元就翻脸不认人了,于是你愤然自杀,死后化作厉鬼附在了他给你画的画像上,现在想让我们来给你伸冤?”
他这番推理还真是挺合乎逻辑的,可惜……
“不是。”玉尾大仙毫无情绪波动地就否定了孙哥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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