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说话的同时,他已暗运起了内力,随时准备动手……
然,那些人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围攻上来。
“的确是不少。”下一秒,黑暗中响起了薛推的声音,“不过……以阁下的武功,想必也不会把这点人放在心上。”
洪威闻言,冷笑:“呵……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薛推对这问题也是早有准备,他很快回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是……既然阁下是来求财的,那咱就按道儿上的规矩走。”
啪啪——
说到这儿,薛推便快速拍了两下手。
闻声,一名孙府的家丁从薛推的身后走出,将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箱子摆到了大堂正中间的地上,摆完后他就快步退下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发生的,但以洪威的眼功和耳功,并不难窥探出眼前的情境。
“这箱里,大约有五百两,皆是在外流通过的碎银,算是我家少爷为阁下备的一点薄礼,希望您收下后,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这时,薛推又接着方才的话道,“至于您的名号、相貌等等,我们也不打算打听,免得惹您不踏实……”言至此处,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再道,“不知这样处置,阁下可还满意?”
那还能不满意吗?
薛推这话说得可是滴水不漏啊,其应对的方式也很符合“挖点子行”的那一套。
眼下面子也给你了,钱也给你了,而且交易的时候他们也是特意在黑暗中跟你对话,连你的脸都没看见……这样你要是还不满意,那就不是奔着钱来的了。
这洪威呢……说到底,主要还是想讹钱,他跟孙亦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置气也是一时的,犯不着为了这点火气跟钱过不去。
所以他稍一琢磨,便应道:“嗯……看在你家少爷还算懂事的份儿上,那大爷我也给他个面子呗。”
其实这哪儿是给人面子啊?是给钱面子才对。
此刻,洪威一边说着,一边已朝着那箱子走去。
别看他表面上是已经跟对方言和了,但实际上心里的戒备可没放下——谁知道你这箱子里到底是银子还是别的什么?万一是杀人的机关、毒烟、或者毒蛇之类的东西呢?另外,为什么你偏偏把箱子放在这个位置?是不是这底下有什么陷阱?或者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一会儿会砸下来?
洪威也不傻,这些他都得防着,所以到箱子跟前这几步,他走得非常慢;到地儿站定之后,他也是时刻紧绷着神经。
在观察了几秒、基本确认了头顶和脚下都没有陷阱后,洪威才拔出佩剑,用剑尖拨动了箱上的锁扣,然后再用剑锋顺着缝儿慢慢把箱盖给挑开。
这整个过程中,他本人的身体都离箱子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且随时准备抽身闪避。
吱——
终于,箱子打开了。
箱中的白银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将整屋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哈哈哈哈……”一看里面装的确实是钱,洪威便笑了,“行,你家少爷挺够意思的……”说话间,他便重新盖上了箱盖,一猫腰就将那箱子拿了起来,夹在了左腋下,“那我就告辞了。”
“不送。”薛推的态度还是很冷静,没有让对方察觉出半分的异样来。
他话音还未落,那洪威已然夹上了箱子,回身跑了。
装着五百两银子的箱子,大概三十多斤重吧,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重量不叫事儿,更不用说洪威这种高手了。
不过他也是做贼心虚,明明没发现有人追踪他,他还是在夜色中绕了一段时间,再三确认没有“尾巴”后,这才溜回了自己下榻的客栈。
回到客房,洪威二话没说便锁好了门窗、点上一盏小油灯,立马又打开箱子,再次确认里面的东西。
他为什么还要二次确认呢?
这也是道儿上的常识——挖火点子挖出的钱,拿回来之后最好立刻再盘一遍,因为这种钱,一般都会“短斤缺两”,要是不在第一时间算清楚了,分赃时就容易出矛盾。
当然了,洪威是单干,不需要跟人分,不过盘还是要盘的。
毕竟这是敲诈勒索来的钱财,被敲诈方付钱的时候心里肯定不舒服,人家会设法少付一些也很正常:比如眼下,这个装银两的箱子,只要在箱底多垫几块木板,或是表面那层银子的底下混进去一些铅制的假银、石子儿什么的,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
而作为敲诈的那一方呢,事后就算发现了,只要这个“凑数”的比例别太夸张,通常也都是会接受的。
这些规矩,洪威自然也懂,因此,在二度检查时,他已有了心理准备,哪怕最后只有六七成银子是真的,他也认了;因为五百两的六七成也有三百多呢,那个年头的穷人家若是有这笔钱……过两辈子都足够。
可他没想到,最后检查下来,这一箱竟然全是真银,一点儿假都没掺……
“嚯!讲究啊。”这下,连洪威都不得不感叹上这么一句了。
能这么给钱的主,确实是少见。
而且给的都是碎银,这就意味着你不必承担拿着银票去柜上取钱的后续风险,也不必担心这钱上有什么记号,再加上此前的交易全是在黑暗中完成的……看起来这孙家少爷是真的准备把这钱给足了,将此事办个周到,且并不打算事后去追查敲诈者究竟是谁。
“这么爽快的主……看来这钱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啊。”洪威随即又想到,“呵……行,这次就先算了,等哪天你这酒楼开张了我再来,下回就问你要一千两。”
列位,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一个人他要是来钱的路子不正、来得太容易了,那其对金钱的概念也会逐渐变得扭曲,继而使其贪欲也膨胀到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但无论如何吧,至少此时此刻,洪威是相信自己这趟挖火点子成功了的。
他……太天真了。
虽然他的武功是很高,但出来混的时间终究是太短……
或许有人会说,洪威涉足江湖的时间不是和孙亦谐差不多吗?但您可别忘了,孙亦谐出江湖之前是什么人?洪威出江湖之前又是什么人?
人孙哥在鱼市场混的时候,你洪威还在给别人挑大粪呢,现在你想敲诈他?还觉得敲完了自己能全身而退?
那么孙亦谐他到底是在哪里做了手脚呢?
其实还是银子上。
在大朙,需要用“整银锭”来付钱的场合无疑是很少的,且银锭也分很多种,并不是所有银锭的大小、规格和造型都一样的,只有官府铸造的官银才有统一标准,且这个标准也并非一成不变。
那时大部分在民间流通的银两,都是拿各种规格不一的银锭绞出来的碎银,或是用碎银重铸成的小锭……而这些活儿,全都是普通市井中的银匠们在做。
而为什么那时的人会有“只有整锭的银子上才会有记号”这种惯性思维呢?因为有记号的银锭,那记号都是靠“模子”拓上去的,在铸银的时候就已同步完成了,没有人会先铸造好一批银子,然后再一个一个往刻上记号。
整银尚且如此,何况碎银呢?
但正所谓……事在人为。
逐一在银子上刻记号,也并不是不行,只是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而已。
孙亦谐今夜让薛推送出去的这箱“碎银”,就是他在今天白天雇佣了大半个杭州城的银匠一起赶工才搞定的。
乍看之下,每一块都是形状不规则的碎块,但其实每块上都留有一处极难被察觉的小记号;这记号一般人根本也看不出来,不过当这银子重新流通回银匠们手中时,则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便可由这银子的流向来逆向追踪这钱是在哪里、以及被谁给花出去的。
洪威对此可是一无所知,他本来也想不到碎银子上会有什么记号,所以他只是检查了箱子里的银两数目,根本没发现什么别的异常,更想不到孙亦谐会来追查他。
因此,第二天,洪威就退了客房,直奔杭州最豪华的青楼而去;反正是孙家少爷“请客”嘛,五百两够他逍遥好一阵儿呢。
而他这一去,便引出那——孙亦谐设局风尘地,红梅雀命丧雨栖楼。
盖世双谐 第十章 巧言动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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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杯酒下肚。
洪威有些倦了。
不是疲倦,是厌倦。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雨栖楼里待着,干的事儿呢,也无外乎吃喝嫖。
作为杭州最高级的青楼之一,这雨栖楼的硬件和服务自然都不差,只是……像洪威这样的人,已去过太多类似的地方了,他对酒色的欲求都被拔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仅仅是“好”,对他来说是不够的。
前文也说过,洪威就是因为已经不满足于用钱可以买到的刺激,所以才当的采花贼;如今他会往这青楼里钻,也无非是想看看杭州的青楼和他过去寻访过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于是他的歪心思又开始活动了……
这会儿他手里端着酒杯,怀里搂着姑娘,心里却在想着:明天我可得出去走走,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对我胃口的、良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若是遇不到着好的,我就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或者去尼姑庵探探也行。
您瞅瞅他这念想……说实话,跟他一比,当年那西门大官人也得自叹不如啊。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二十五岁前一个只敢偷瞄女人的杂役,如今却成了个色中的恶鬼、花里的魔王;若那个把武功心法留在山谷下的高人知道自己造就了这么个祸害,怕是得气得从土里爬出来。
“恩客,今日的酒菜……不合口味吗?”
这雨栖楼的姑娘,也都是很擅察言观色的,看到洪威脸上那表情,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洪威闻言,回过神来笑了笑,并伸手在对方身上又捏了一把:“呵呵……哪里哪里,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就在他们对话的当口,那妓院的老鸨刚好推门进来。
一听洪威这话,老鸨就吊高了嗓子道:“哎哟~大爷呀,您这话说得……”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凑到了洪威跟前儿,“咱这儿的姑娘是哪儿不好啦~怎么美色当前,您还心不在焉的呢?”
洪威朝她扫了一眼,勾起一边的嘴角:“呵……鸨母,你来得正好,我姑且也再问一句……”他是老嫖客了,不会跟老鸨绕来绕去的说什么废话,直接就道,“你这儿……还有没带来给我见过的姑娘吗?”
巧了,老鸨这会儿进来,就是想找机会跟他说这事儿呢。
“唷,大爷啊。”但她还是要拿拿架子,摆出一副不太高兴的神色,看了看此刻正陪伴洪威左右的两名姑娘,“这翠翠红红怎么你了?是说错话得罪了您呢?还是哪里伺候得不周到了?人姑娘还在你怀里呢,你就问我这个呀?”
洪威见状,冷笑一声,态度还是很淡定:“她们……挺好的。”
他的话就到这儿了,没有再说下去。
那言外的意思,就等对方自己领会了。
能当上老鸨的都是什么人呐?那个儿顶个儿的都是人精,属于在宫斗片里绝对能活到大后期的那种类型,能不懂他的意思么?
“你们先出去。”一息过后,那老鸨的脸就沉了下来,并冲房里的两位姑娘道了句话、使了个眼色。
翠翠和红红走得也快,毕竟能下班谁想加班呢。
待两人出了屋、带上门之后,那老鸨才端着架子、一脸高冷地向侧方挪了几步,然后自说自话地就在洪威那张桌边坐下了。
瞧见她这腔调,洪威非但没生气,还有点高兴,因为他明白,这老婆子摆出这种状态来,便说明她还藏着“好货”。
“妈妈……”因此,下一秒,洪威就给对方换了个称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哼……这方便不方便的……”老鸨说到这儿顿了顿,“……还不是看您吗?”
洪威一听这话,就更来劲儿了:“哦~明白,明白……”
说话之间,他的右手已伸到了怀中,迅速掏出了两锭银子,随手就搁到了桌面上。
这两锭,都是个头儿较大的整银,是他前两天拿着碎银子去找银匠兑的——是的,您没看错,在他收完孙哥钱的第二天,他就去找过银匠了,也就是说,其实他早就暴露了。
“嗯……”那老鸨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却没去拿,只是沉吟一声,接道,“爷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哦?”见她还在卖关子,洪威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如今当恶人当惯了,耐性变得很差,经常就是几句话一说就翻脸,“你是嫌少?”
“哎~”被这么一凶,老鸨那态度又软化下来,“爷您听我跟您讲嘛……”说到这句,她才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去,把桌上的银子收进了怀里,“这事儿真不在钱多钱少……”
洪威一看对方把银子拿了,心中就定了不少,脸上也再度浮现了笑容:“呵……我懂。”他立即凭借自己这半年来高强度逛窑子的经验,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是不是有那种‘清高’的姑娘,不乐意随便见客呀?”
他这个推论很靠谱。
在大朙,有很多青楼,尤其是上档次的那种,贼喜欢搞这一套。
其中有些是真的,但更多时候……并不是姑娘真不乐意接客,而是老鸨子故意造那种清高人设,搞饥饿营销,以此哄抬价格。
“唉……”不料,眼前那老鸨,却是叹了口气,“她不是不乐意‘随便见客’,而是根本就不见客。”
“啊?”洪威挑眉道,“妈妈,这你可把我当外行了吧?”他微顿半秒,接道,“进了你们这地方,还由得她吗?只要你想,会没有办法逼她就范?”
他说的对,除了庶爷那种特殊情况外,正常来讲,哪个窑子会养闲人呢?
开青楼的真要逼迫某个女子去接客,那办法多得是,除非你真有胆量一头碰死、一了百了……但那种人,毕竟是极少数,如果多的话,那青楼早就都倒闭了。
“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老鸨说着,顺手就拿起桌上一杯方才姑娘喝剩的酒,饮了一口,再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老妈子我干这行也几十年了,像成色这么好的‘瘦马’,我也是头回见……”
“等等等等。”她这话才起了个头,洪威就把她给打断了,“闹了半天,就一‘瘦马’?”
他会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什么叫瘦马?说白了就是由专门做“瘦马买卖”的人贩子养大的女孩。
这种人贩子,通常并不偷拐,而是直接出钱从穷苦人家中收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等等,待女孩长大后,人贩子便按姿色才情将其分为几等,“上等”的就卖与富人作妾,“中等”的则作仆婢或通房丫头,而“下等”的,才会卖入秦楼楚馆、烟花柳巷。
因此,此刻洪威听到“瘦马”二字,其第一反应就是能进青楼肯定是下等货,故而有些失望。
“您别着急,听我说嘛。”那老鸨也不生气,撇了撇嘴就接着言道,“虽是‘瘦马’,但可不是因为差才会被卖到我们这儿的,是有因由的。”
“什么因由?”洪威也是抱着姑且再听听的心态应了一句。
老鸨这才娓娓道来:“这姑娘,本是被人重金买下,欲赠给户部右侍郎万大人为妾的;谁想到……她人还没过门儿呢,就被那侍郎夫人给撞见了,夫人一看她美貌惊人,岂能容她留下?但又怕把她送回去,日后还会被送来,所以便悄悄差人把她从府中送出,再次远卖,这才辗转到了我这里。”她说到这儿,又喝了口酒,“您可别看她是‘瘦马’,老婆子我买她,花了整整二百两……就这价,我还觉得是捡了个便宜呢……也莫说是你们男人,这丫头,我见着都动心。”
听到这里,洪威那心里可就躁起来了,他也不管自己是客人身份,顺手就拿起酒壶,给老鸨斟了杯酒:“妈妈,此话当真?她真有那么好看?”
“瞧您这话说的。”老鸨子那态度是胸有成竹啊,“这我能骗您吗?若是假的,您到时候看一眼不就穿帮了?”
“对对对……”洪威脸上那笑容都已经快绷不住了,“那……您说她不接客,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唉……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老鸨一脸不快地应道,“那丫头说,她虽是瘦马出身,但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本来呢,能嫁与侍郎为妾,她也就认了,可如今流落到我这儿,坏了她一场富贵。
“她是聪明人,知道今后还想嫁到个好人家去,就不能在我这儿接客,于是她就跟我商量,说她不见客,不过也不会让我老婆子白养她,只要有人舍得为她赎身,她就直接跟人走,赎身的银子全归我,她分文不要。
“我琢磨着呢……她这样儿的,就算我有法子逼她就范个一次,那一次也赚不出二百两那么多啊,万一第二天她性子来了,摔个盘子拿瓷儿把脖子抹了,那我可亏惨了,所以……”
老鸨话到这儿,其实意思已经差不多了,其他的,洪威也不关心。
“妈妈,这姑娘……真还是黄花儿大闺女?”洪威听了那一大堆,最后注意力也无非是落在这句上。
“呵……这我又干嘛骗您啊?”老鸨道,“是不是的,若您和她真能成了,您自己不会看嘛?”
“哦哦……”洪威点点头,“好,好……”他念叨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诶?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这个嘛……”老鸨道,“让她直接见您是不行,她说了不见客嘛,不过……我能让您偷偷瞧她一眼。”
“偷偷瞧一眼?”洪威念道,“怎么个瞧法儿?”
“那倒容易。”老鸨回道,“今儿是晚了,明天我找个节骨眼儿,趁给她送饭的时候叫她一声,到时候您就在房外往里瞅一眼。”她说到这儿,露出一脸的自信,“不是我老婆子自夸,这姑娘……就这一眼,您看完了,绝对搁眼里拔不出来。”
“嚯~”洪威笑道,“那我倒真要好好瞧瞧了。”
“不过,爷啊……”老鸨道,“这瞧完了,您也满意的话……”她抬起手来,做了个搓钱的手势,“您打算出多少给她赎身呢?”
“这个嘛……”洪威想了想,“您觉得多少合适呢?”
“啊呀……”听到这个问题,那老鸨当即开始装模作样地端详自己的指甲,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矫揉造作起来,“这妮子要是肯接客,那可是棵摇钱树啊……别看花了二百两的本钱,凭她那姿色,估计半年光景就能给我挣回来,之后就算她年纪上去点儿,姿色褪了、身子也松了……也能再风光个十年八年,怎么着也得挣出个千八百两的吧。”
“呵呵……”洪威面带笑容,“十年八年的事儿可不好说吧,这眼摸前儿嘛……人我还没看见呢,也不能把价说死了;不过,等明天瞧见了,若是我觉得好,那我起码出这个数……”说话间,他便伸出了五根手指,“……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老鸨一听,眼珠子一转:“嗯……容我也想想。”
“好。”洪威接道,“我们都想想……”
两人说到这里,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各举酒杯,干了一杯。
其实呢,洪威不会“再想想”了,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晚就直接去“采花”;至于银子,他是一文钱都不会再给的,眼下说个数出来,也不过就是要稳住对方而已。
“啊——”烈酒过喉,洪威畅快地哈了口气,随即又道,“对了,说那么久,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住在哪间房……您都还没告诉我呢。”
“哦~好说。”老鸨等这个问题很久了,这才是今天她到这里需要回答的最重要的一个答案,“她也没大名,就叫‘枝儿’,今年十八,就住在二楼西厢。”
盖世双谐 第十一章 笼杀红梅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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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这雨栖楼上下也已安静了下来。
您别看这地儿是青楼,但其实在古时候来讲,即便是青楼这种“夜生活场所”也最多闹腾到子时前后,再晚那是真没人high得动了。
当然,洪威这会儿可还精神着呢。
几个时辰前,当他和那老鸨聊完,送后者出房间时,他就宣称自己已经乏了,想要早点儿休息,今夜就不要再让姑娘来陪了。
老鸨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已上钩,所以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诺了声便走。
那之后,洪威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准备工作。
到了此刻,他自是早已换好了衣服,理好了随身的包袱,拿上佩剑就可以出发了。
从他这出门前的准备各位就不难看出,他是打算作案结束直接就从二楼跑路,这样便可省去回到这个房间再来拿包袱的步骤。
不得不说,他这判断还是挺正确的——任何的犯罪行为,多一个步骤,便多一分被抓的危险。
洪威毕竟是老手了,这点经验他还是有的;另外,他也很清楚,在“采花”之后,人的身子多少都会有点儿发虚,脑筋也会在一定时间内变得迟钝,这时候最容易被抓,所以完事儿后是越快远离案发现场越好。
长话短说,觉着时辰差不多了,洪威便推门出了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后,他就顺着走廊蹑手蹑脚地朝二楼西厢行去。
这段距离本就不远,跟你上小学的时候从教室走到另一层的厕所去差不多吧……以洪威这轻功,就算不发出声响,也是抬脚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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