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春霖道：“妈，我妈的身体很好，她的病已经彻底的恢复了！前几天，我弟弟和弟妹去了一趟南京，在先祖的坟上祭拜过了！如今，俩人去香港了。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妈和弟弟要是闲了，只管去我们家里，我们正好热闹呢！”

    长安笑道：“长白说，他去跑马场帮忙，每月还能领到薪水呢。他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喜欢玩的人，他得了这么个好差事，心里肯定乐开花了。淑娴正好也去看热闹。”

    姚太太笑道：“可不是！我正发愁长白整天呆在家里呢……如今，他弄到了这么个好差事，也让我心里觉得高兴。本来，现在外面的时局不稳，到处都是打qiang放炮的，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长白出去挣钱！我无非是想让他出去散散心而已。一个大男人，整天闷在家里，肯定不像话的……”

    长白道：“等时局稳定了，我肯定要出去找事做的，总不能在家里坐吃山空吧。妈放心好了。到时候，不用你催，我肯定就出去找事做了！”

    姚太太道：“我现在一门心思的盼着能报上孙子呢！但愿淑娴能怀上一个男孩子……当然，女孩子也好，我先有一个孙女，然后再有一个孙子……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长白和淑娴也跟着笑了起来。春霖和长安互相看了一眼，俩人心里的烦恼又都冉冉而生了。偏偏长白不懂事，笑问道：“姐夫，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呀！我想，亲家太太肯定也着急抱孙子呢！”

    他以为这句话能让春霖夫妇感到开心。可是，他去发现，春霖和长安的脸上都发着窘。姚太太和淑娴看着俩人的神情，都不敢说话。长白也觉得刚才的问话实在莽撞，急忙转移了话题，笑道：“我现在给馆子打个电话，问一问有没有海鲜……别指望两个老妈子了……”说完，便站起身，走到了里间，给馆子打电话去了。

    两个老妈子端来了热茶和水果，随即便回下房了。姚太太打量着长安的神色，道：“你清瘦了好些！上次来，你的脸还丰润一些。我想，你肯定是太过操劳了……”

    长安道：“我是个习惯操心的人……也没什么……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不胖不瘦的……”

    春霖道：“我们家里如今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想，长安以后肯定不用为家里操劳了。”

    姚太太道：“这就好……我听说，大帅府的陆懋琦已经不见了。有人说，他带着家眷躲起来了。以前，就是他专门找你们曹家的麻烦……如今，他滚蛋了，长安也不用跟着担惊受怕了！”

    长安道：“可不是！以前，我们家里的事情都是他招惹的！如今，他不在上海滩了，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只是，现在的战乱还没有结束，还不知道鬼子们要猖獗到什么时候呢！要是能把鬼子赶出去，我们就能过上真正的安稳日子了……”

    淑娴道：“我们大家都盼着抗战胜利呢！我们身为妇道人家，只能盼着男人能把鬼子赶尽杀绝！”

    长白从里间屋里出来，叹息道：“真是的！馆子里都没有海鲜卖了！说是都供应给日军宪兵司令部了！简直太可恶了！我们身为上海人，反而吃不上海鲜了！”

    长安急忙说道：“我们认识一个水产商人，我想，他肯定能有像样的海鲜的。我这就去给他打个电话吧！你们等着。”说完，便站起身，走进了里间屋里。

    姚太太对长白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做什么非要吃海鲜呢！你瞧，你又让你姐姐欠下了人情！”

    长白笑道：“我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哪里知道姐姐竟然认识海产店的老板呢这顿饭我请客吧！妈不要唠叨了！我肯定不会让姐姐吃亏的！”

    春霖急忙笑道：“这么点儿小事情，哪里用得着谢呢！正好，我们也打算吃海鲜的！长安既然认识水产店老板，不过是利用个现成的人情而已！”

    姚太太的心里其实很满意春霖的话。她觉得，她应该跟着女儿女占点儿小便宜。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起身走到了里间屋里，听到长安正在打电话。她站在门口，等长安放下电话，笑道：“都是长白招惹的！好端端的，又让你欠了人情！”

    长安放下了电话，道：“没什么！以前这个薛老板请我们曹家帮过忙。他家里有一件值钱的古董，还是摆脱我婆婆买出了好价钱呢！这点儿人情算的了什么呢妈不要放在心上。薛老板说了，他等会儿就打发小伙计送来青虾，鱿鱼，蛤蜊，螃蟹，墨斗鱼，扇贝，带鱼还有鲍鱼呢！他说，他们店里现在也只能和鬼子做生意，把好东西都供应给日军宪兵司令部了！他自己当然也要留出一部分，家里吃点儿，送亲戚朋友们吃点儿。”




第370章 事情败露
    姚太太拉着长安的手，道：“我们上楼吧！我在天台上晒了好些豆腐干，豆腐皮呢！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长安知道母亲有话跟她说，便随着母亲来到了天台上。姚太太问道：“刚才，长白说起了要孩子的话，我看你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我正要问你呢……你和春霖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肚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上次，你告诉我，春霖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长安听到这里，叹息了几声，走到了围栏前，用手翻着箩筐里晾晒的五香豆腐皮，道：“妈！我正好告诉你呢！前两天，我和春霖去教会医院里做检查了。我没有什么事情。春霖的病已经彻底的好了。可是，医生说，春霖的病虽然好了……可毕竟会影响他的生育的！”

    姚太太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道：“这可怎么办呀！你要是怀不上孩子，你们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太孤单寂寞了将来，你们老了，有谁能照顾你们呢”

    长安转过身，抱着胳膊，道：“我的心里也正发愁呢！可是，我和春霖的心里即便发愁，又有什么用呢那大夫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不过，我们要花很长的时间……所以，我想，我们干脆去问一问老中医吧……”

    姚太太道：“事情既然弄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我觉得，这肯定是曹家作孽了，否则，春霖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挫折呢！到现在，他是不是还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呢”

    长安道：“他还是记不得！这样也好，省得让他的心里觉得难过。我婆婆的心里也很着急。她说，她的妹妹认识几个出名的老中医。她肯定会帮忙的。”

    姚太太道：“但愿老中医能让你怀上孩子。我想，你婆婆现在肯定把希望都寄托在春曦和细烟身上了！以前，你婆婆压根就不喜欢那两口子。可如今，俩人肯定成了香饽饽了！”

    长安叹息道：“也是！妈肯定要有自己的主意的！她肯定暂时把希望都寄托在春曦的身上了！可她的心里毕竟是反感春曦和细烟的！”

    姚太太道：“我想起上次的事情就觉得难受……你婆婆和她的妹妹竟然还找了个什么算命先生，无赖你是个克夫命！那件事情都是她妹妹挑拨的！如今，春霖不能生育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肯定会笑话你们的！”

    长安道：“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吧！只要她能找到老中医，帮春霖看好病，以前的恩怨也就不提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春霖的亲姨妈……”

    姚太太道：“你既然这么想，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我觉得，等将来你婆婆不在了，你和春霖不要再和她来往了。那种女人是个老是非精！”说到这里，便拿起了一只箩筐，道：“晚上的时候，我们吃海鲜，可也要有几个素菜！我让桂妈张罗着做几样素菜吧！”

    长安跟在母亲后面，朝着楼下走着，道：“妈，这件事情，你就不要问春霖。他的心里一直很不好受呢！你即便在他的跟前唠叨，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的！反而让他觉得更心烦了！”

    姚太太道：“这是自然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在春霖跟前说什么的。”说完，便叹息一声，不再吭声了。长安随着母亲来到了楼下。姚太太去厨房里。长安回到了小会客室，听到长白正和春霖讨论着跑马场里的事情。她坐在了春霖的身边，听着他和长白的讨论。

    淑娴最近买了一条珍珠项链。这会儿，她想起来了，拉着长安上楼了。在卧房里，她拿出了那条珍珠项链，请长安欣赏。长安和淑娴讲究着那条珍珠项链的成色，俩人说着闲话，打发着时间。

    自从春霖和长安上街以后，曹太太就一直在房里闷着。这会儿，她下楼了，看到春霖和长安都不在家里，知道俩人肯定出门散心了。她对张妈和祝妈嘱咐了几句话，便叫小厮送她去春曦家里！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觉得应该亲自去一趟春曦家里，催着春曦和细烟尽快的要孩子。如今，她也只能指望春曦了！她去了春曦的家里，看到门开着，便独自悄悄的走了进去。

    细烟正在责骂两个老妈子。刚才，两个老妈子在细烟的卧房里打扫。其中一个老妈子不小心失手把一盆水泼洒到了梳妆台上。清水淅淅沥沥的流淌着，渗入了抽屉的缝隙里。细烟看见了，吓了一大跳。因为，那只装着翡翠碗的小黑匣子就放在抽屉里！

    她当即把两个老妈子赶了出去，打开梳妆台抽屉，拿出了那只小黑匣子，放在了床铺上。她打开了小黑首饰匣子，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那只翡翠碗，发现里面并没有渗进去水。她松了一口气。偏偏这时候，那个挨骂的老妈子气不过、在洋楼外面准备寻死觅活的！

    细烟听到楼下的喊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个老妈子喊道：“太太！你快下来吧！冯姐撞头撞脑的，不想活啦！我拉不住她！”

    细烟顾不上收拾好那只小黑匣子，她掩上了卧房的门，匆匆的下楼了。冯妈不过是想闹一闹而已，趁机勒索细烟赏钱。细烟骂了她几句，不停的数落着她。曹太太正好进来了。她没有惊动细烟，准备上楼去找春曦！当时，细烟和两个老妈子正吵闹着，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曹太太。

    曹太太悄悄的上了楼，推开了卧房的门，没有看到春曦，竟然一眼看到了床铺上的那只翡翠碗！那一刹，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床前，拿起了那只翡翠碗，仔细的看了起来！

    没错！那只翡翠碗就是曹家先祖墓穴里的那只碗！当年，她和丈夫亲手把这只小黑匣子放进先祖的墓穴里的！如今，这只翡翠碗和那只小黑匣子竟然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不是梦！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曹太太把那只翡翠碗放在了床铺上，吓得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墙边。她把身体倚靠在了墙上，喊叫道：“我的老天爷！春曦这个混账，竟然盗墓了！这个畜生！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呀！”喊到这里，便嚎啕大哭了起来，道：“我们曹家先祖的在天之灵肯定饶不了我的！我怎么对的你春霖的爸爸呀！我怎么对得起曹家的列祖列宗呀！我竟然养出了春曦这么个孽障！他竟然连自己先祖的东西都敢拿！这个天打雷劈的畜生！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细烟在楼底下听到了曹太太的喊声。她回过身，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曹家的汽车正停在大门口。她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到了楼上的卧房里。她看到，曹太太倚靠着墙坐在，痛哭流涕。细烟不由得吓得捂住了嘴，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曹太太看到细烟进来了，顿时站起身，冲到了细烟的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狂烈的喊道：“苏细烟！你和曹春曦干的好事！你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敢偷盗先祖墓穴里的东西！你们简直要被天大五雷劈的！你们这两个混账，竟敢打起了先祖的主意！你们简直是我们曹家的败类！败类！我怎么生了曹春曦那么个东西！”

    细烟简直被婆婆的疯癫吓坏了。她竭力的挣脱着，可是，她却很难逃脱婆婆的那两只铁手。她不由得咳嗽了起来，挣扎的喊道：“妈！你先松开手！你先松开手！你先听我说！事情是有原因的！”

    曹太太松开了手，一把把苏细烟推倒在了木地板上，喊道：“你说！你说！你这个混账！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只翡翠碗怎么会在你们家里！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细烟坐在木地板上，委屈的道：“妈！当时，我和春曦去了南京，拜祭了先祖的墓穴。我们刚往山下走，就看到一辆辆装着鬼子的军车上山了。后来，我们下山以后，一直住在山脚下的旅社里。等山上太平了，我和春曦又去了先祖的墓穴，发现那里竟然落下了炮弹！先祖墓穴的水泥板被炸裂了！当时，我和春曦看见，裂隙里有有个黑色的匣子。春曦拿出了这只黑匣子，发现了这只翡翠碗！我们担心东西被路人拿走！所以，我们把东西带回了旅社里。春曦说，这宝贝放在山上实在很不安全，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他找去了泥水匠，把先祖的墓穴修葺好了！我们就回上海了！”

    曹太太听完细烟的解释，恨道：“你们实在太大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你们难道不会给我发电报吗！春曦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他人呢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见我！我要当面问他！”

    细烟道：“春曦已经去香港了。他要去那头照看厂子的生意。我一个人守在家里，不敢出门，整天看着这只翡翠碗！刚才，老妈子擦桌子，不小心把水盆打翻了。我担心水会渗进抽屉里，所以把小黑匣子拿出来了。”

    曹太太道：“幸亏那老妈子打翻了盆！否则，我还不知道你们干的这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呢！你现在就给我去发电报，把春曦给我叫回来！他干了这种缺德事，竟然还跑去了香港！”说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头晕目眩了起来。她颓然的走到了窗户跟前，坐在了木椅上。

    细烟从木地板上站起身，低着头，走到了曹太太的跟前，问道：“妈！你没事吧！”

    曹太太哭道：“我的天哪！我们曹家怎么生出了春曦这么个孽障呀！他小的时候，就不是个安份的人，整天古灵精怪的，害得我和他爸爸操碎了心！他偏偏喜欢上了你！非要和你结婚！之前，你们俩人闹出了多少事情！我这个当妈的，为了你们的事情，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你们这两个孽障……竟然不能安分守己的，打起了先祖的主意！当初，都怪我，我要是不告诉你们，不让你们去南京，哪里会惊动先祖的在天之灵呢都是我发昏，都是我发昏！你们这两个孽障胆大包天，惊动了先祖，让先祖不得安宁！我是曹家的罪人，我是曹家的罪人呀！我对不起他爸爸的在天之灵！我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呢！”说到这里，愈发的痛哭流涕了起来。

    细烟道：“妈！这只翡翠碗放在先祖的墓穴里实在很不安全！鬼子们很可能去盗墓的！到时候，我们要是损失了这只碗，岂不是更心痛了！现在外面的时局很不稳定，南京那头的情形也一天一个样！我们谁也不敢保证鬼子们不会再上山盗墓呢！”

    曹太太哭喊道：“你给我住嘴！你给我住嘴！你们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还敢在我跟前狡辩！当初，我压根就看不上你，压根就不愿意春曦和你结婚！可你非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春曦，逼着他和你结婚！本来，我只让你做我们曹家的姨太太的，可后来，我发了善心，体谅你和春曦的不容易……所以才开恩准许你做了曹家的二少奶奶，让你进了我们曹公馆的大门！可谁能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算计起我们曹家的东西，甚至算计起先祖的陪葬了！你这个戏子实在可恶至极！春曦都是被你挑唆的！你这个人简直坏透了！简直坏透了！”

    细烟哭道：“妈！你不要生气了！我哪里敢挑唆春曦做这种事情呢春曦要是认准了什么事情，肯定会坚持到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我劝他，他哪里肯听呢！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们只能把东西拿回来！万一出了什么闪失，你不是又要怪罪我们了吗！”

    曹太太听到这里，愤然起身，准备给细烟一个嘴巴子。可是，她刚一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阵黑暗，天旋地转了起来，不由得晕倒在了木地板上。细烟没有拉住婆婆，眼瞅着她晕倒了。她顿时喊叫了起来，惊动了楼下的两个老妈子。



第371章 败家子
    曹太太被送到了教会医院里。医生告诉细烟，病人的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已经休克了，需要紧急治疗。细烟心急如焚，给婆婆办完了住院手续。她借用了医生办公室的电话，给曹公馆里打去了电话。可是，张妈却说，春霖和长安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细烟放下了电话，实在想不起来该给哪里打电话了。如今，春曦远在香港。春霖和长安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细烟简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她眼瞅着婆婆躺在病床上，心里实在慌乱。

    医生带着护士们给曹太太诊疗了一番，总算让她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可是，曹太太照旧还是昏迷不醒。细烟默默的守在病房里，呆呆的看着婆婆，心里纷乱如麻。她决定，等会儿，张妈来了以后，她就去邮局里给春曦发电报，把家里的事情告诉春曦。

    过了一会儿，张妈和祝妈匆匆的赶来了。细烟吩咐了一番，叫两个老妈子照看着曹太太，她匆匆的出了教会医院，坐着洋车来到了邮电所，给春曦发去了紧急电报。春曦临走前，把他在香港住的饭店的地址留下了。细烟发完了电报，走出了邮电所，独自在街上落寞的走行着。

    她走了一会儿，觉得走累了，便坐在了路边一处洋行的台阶上。她看着匆匆而行的男女行人们，心乱如麻。

    本来，她就对春曦私藏翡翠碗的事情感到焦虑。可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她哪里能劝说什么呢万一，那只翡翠碗被鬼子弄走了，她和春曦岂不是更罪孽深重了！如今，只有等春曦回来，他亲自跟他母亲解释清楚吧！细烟实在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