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可是当时也顾不上训这小子,还忙着救火呢,我就让这小子跟着乡亲们救火。可这小子喝得醉熏熏的,结果救火没帮上忙,倒把他那身皮衣给烧坏啦。昨天他媳妇不还因为这个事儿和他干仗呢吗?治保主任都知道。他那身皮衣,打省里买的,一千多块钱呢!他媳妇可心疼呢!”
“我知道,部队上查这个飞机丢零件的事儿。可我敢打保票,肯定不是这小子干的。他那阵都不在村里涅,等他回来的时候全村人都出来咧,他想偷也没办法偷啊。再说,他是全村的首富,还真看不上那飞机上掉下来的零件。要我说,不定是哪个贪便宜的,当废品拣家去了,这个可能倒是有。”
唐村长这番话,倒不能说是为那个唐福禄开脱。如果真的能够证明这个唐福禄在坠机后确实没在村子里,那他的嫌疑也就确实不大了。毕竟谁也不可能在全村人的眼皮底下,把直径一米的零部件从大火里拿走。
不过在九十年代初,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多块钱,能够穿得起一千多块钱衣服的人的确不是很多。有能力穿着一千多块钱的衣服,这样的人放在这样的山区就更是罕见了,也难怪这家伙被称为唐家村首富。
接下来,种纬和肖排长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在场的村干部都对答如流,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问题了,指导员黄磊非常客气的请唐村长等一众村干部回避。等他们这些人离开以后,黄指导员、国排长和肖排长,以及几个班长和种纬等几个骨干商量了一下。
按肖排长的意思,接下来带人去村里宣传就是了,不管是不是村里有人拿了这个涡轮页片,这项工作是都必须要进行的。对他的提议,没有说不同意,毕竟这是他们此行的重要工作内容之一。
不过,种纬也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接触一下这几个可疑对象。尤其是那个外号叫糖葫芦的家伙,尽管现在不能证明这个人有什么嫌疑,但提前接触一下总是应该的。另外就是,这个家伙半夜里从外面回来,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深更半夜走在路上,他应该可以看到才是。
“哎,对了。”说到这里,种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对肖排长问道:“出事那在晚上,咱们空军方面有没有派人封锁周围?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人?比如像这个叫糖葫芦一样晚上三更半夜还走的路上的?”
“这个么?我们当天晚上知道飞机出事后,就把人往这个方向撒过来了,然后抽调的机场保卫人员把周边几个重要的卡点都卡死了。后来还是机场在接到了唐家村的报告后,又派人追过来,我们才往这边赶,所以才会赶到的非常及时。”肖排长一边回想着当日的情况一边回答道:“不过路上碰没碰到什么可疑的人,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回去以后我还要再问问。”
种纬想了想又说道:“肖排长,我这里有个想法。可能不成熟,如果说的不对的话, 请您不要介意。”
“哪里,我听你们排长介绍过你的事情了,知道你很出色,目标就是奔着军校去的。你说吧,有什么想法?”肖排长冲种纬微笑着鼓励道。
种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当下也不矫情,开口对肖排长道:“首先就是那个叫唐福禄的人,目前他身上的疑点最多,而且不涉及下沿村那边的情况,这个恐怕得靠您和调查那边情况的人协调印证一下。”
夜虎 第六章火焚皮衣
“还有吗?继续!“肖排长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种纬的话,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种纬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目前这情况,不知道机场安全部门的人介入了没有,因为我感觉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好象凭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了。”
听完种纬的问话,肖排长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思考了一下才答道:“第一个问题你放心,这个协调沟通的事情就是由我来做的。第二个问题,你也可以放心,我就是机场保卫处的。只不过目前机场保卫处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人手严重不足,有些事情只能靠特警团来帮忙。就是特警团不在附近演习,我们也要求助于其他部队,这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决定了的,也是我们大家都回避不了的问题。至于更多的情况,请原谅我不能透露,因为你也知道有保密守则。”
说到最后,肖排长的话语透露出严肃和庄重,迫得种纬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见到气氛有些尴尬,指导员黄磊站出来打圆场了:“咱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必须做到的。有意见可以提,但在意见被采纳之前,我们首先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吗?”
说着话,指导员的眼光望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回应之后,黄指导员才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他安排国勇超排长带排里的大部分人手挨家挨户展开政策宣传工作,寻找丢失的涡轮页片。同时告诫他们,要从村民那里打听一切可能与零件丢失有关的线索,不放过政策任何一丝可能。
而黄指导员和三班的人全都留下,负责找来那些刚才收集上的线索中所集中反应的那几个人。准备给他们来点心理攻势,哪怕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也给他们敲敲警钟,从他们那里挖点线索,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做完这些安排以后,黄指导员客气地问肖排长道:“肖排长,你看我这个安排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与种纬只能参与思考和建议不同,黄指导员安排的事情肖排长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他只有建议和配合和权力而已。如今看黄指导员安排的面面俱到,肖排长当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当下全排人马分成两部分,各处展开工作。
重点人物其实也就仅仅三个,唐福禄,唐福广,还有一个就是最早到现场的唐老三。这三个人里面,唐福禄和唐福广是堂兄弟,两人都正值壮年,而且都有打牌赌博的小嗜好。而唐老三都六十出头了,平时老实巴交的。如果不是他最早出现在坠机现场,能够提供最初的现场情况,他根本不在重点人物之列。
三班分成了三组人马,大家分别在村干部的带领下,每组去带一个人。种纬特别加入了带唐福禄的那一组,他想第一时间观察这个唐福禄到底有没有问题。
种纬他们这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除了带队的国勇超之外,就是张彪、种纬和牛柳三人。这几个人别说是带着武器去带人,就是随随便便站在任何人的眼前也会把对方吓一大跳。
果然,当种纬他们几人在治保主任的带领下见到唐福禄时,这个唐福禄吓得脸都白了。这倒是符合之前唐村长说过的,这家伙胆子小的情况。不过,这照样不能排除这个糖葫芦做贼心虚的可能。
可能已经是年近四十,有了些人生历练的缘故,这位唐家村的首富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很客气地想把治保主任和来带人的战士们往屋里让。
看他穿着山里人寻常经常穿的棉衣棉裤,众人还真没法从他身上找出山村首富的影子。只能从他家看起来比较新的瓦房四合院上,感受到这位唐家村道富的经济实力。
与寻常人家用篱笆围墙不同,唐福禄家的院子却是用砖头围砌而成的高墙。大门还像所有山村新晋的富人一样,用白色瓷砖镶包了起来,中间是一扇通红通红的红漆大铁门。仅从这些生硬的色彩搭配上,人们就可以感受到这位山村新贵的鉴赏力着实让人有些无法恭维。
听说战士们不是来坐客,是来带他去村委会问话的,唐福禄显出一丝没来由的紧张。他一边答应着一边返身往屋里走,准备披上一件外套就和战士们走。偏偏这个时候,唐福禄的媳妇从屋里迎了出来。
“我说解放军同志,前个晚上我当家的去救火,可把他那身皮衣给烧坏了。你们说说这件衣服是不是该咱们部队上赔偿啊?一千多块啊!够我家几好几个月的肉和菜了!”说着话,这个黑胖的女人提出一件已经有些变了形的,破破烂烂的黑色中长款皮大衣,那衣服的袖子已经完全被烧断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织物组织。
“闹啥闹?闹啥闹?你又找打是吧!”唐福禄一见这个女人把这件皮大衣拿出来,立时就光火了起来:“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是那晚喝完了酒救火弄的。如果不是我喝了酒,能糊里糊涂抱到树上,弄成这个样子吗?这能怨救火弄得吗?能怪部队吗?”
唐福禄在家里的地位显然不低,一见他这副光火的模样,尽管满心的不愿意,但他的媳妇还是只敢低声嘟嘟囔囔,却不敢和战士们抱怨了。
“回去,回去!”唐福禄催促着女人回屋,一手拎出一件半新的薄呢大衣披在了身上。
“等一等,我能看看那件衣服吗?怎么烧这么厉害?”种纬看到那件皮大衣的损坏程度如此之重,顿时起了疑心。
一件衣服如果能烧成这样,那穿着这件衣服的主人还不得烧个半死?可现在看,这个唐福禄除了头发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外,其他地方显然没受什么伤,这怎么不令人起疑?
一见有人回应自己,那个女人显然来了精神。她不顾自己男人的推搡,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挣,摆脱了男人的束缚,然后直接从男人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径直向种纬走了过来。
唐福禄一手提着大衣正在穿,冷不防被女人钻了个空子从身边跑了出去,登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的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地,几步就从后面追了过来:“死娘们!就认钱!咱家日子过得比谁家都好,这点钱还放不下。”
一边说着话,唐福禄一边快步追上了他的老婆。他从后面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猛地往回一拽道:“你给我回来,少给我丢人现眼!”
女人正往种纬面前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拉得脑袋猛地往后一仰,头上带的发饰都被弹得掉了下来。还没等那女人反应过来,唐福禄的巴掌已经没头没脑地拍在了女人的脸上和头上。
见此情景,治保主任赶紧上去拉架,而唐福禄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女人连踢带打弄回了屋。等他从屋门口转回来,嘴里尤自愤愤地道:“这个倒霉娘们,就认钱!就冲这娘们这过法,这日子也好不了,早晚我就得换了她!“一边说着话,气恨难平的唐福禄转过头去,冲着屋里又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你再敢提让部队赔衣服这回事,我把你往死里打!“
说完这句话,唐福禄这才转过身来,一脸抱歉地向等在院子里的众人摇头叹息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啥叫守财奴,这就叫守财奴!就冲这样的女人,这日子也富不了,早晚得败了家!嘿!”说到最后,他还不忘朝众人客套几句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走,咱们办正事去!”
种纬没能近距离看到这件皮衣,但却在刚才女人走近的一瞬间闻到了那件被烧得邋邋遢的皮衣上所发出的浓重的焦糊味儿。能把一件皮衣烧成这样,这是多大的火势?尽管没在再追问这个问题,但他的心里面已经暗暗地记下了一笔。
似乎感受到了种纬的疑问,一边跟着众人往村委会走,唐福禄一边主动讲起了那天晚上皮衣被烧坏的过程。据他讲,他当时喝得醉熏熏的,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跟着大家开始救起火了。
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被烟火气一呛,他顿时觉得脑袋晕得支撑不住。等被众人摇醒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挂在一颗还在冒烟的树上,树上的热量正透过皮衣传到他身上。
见势不好,他赶忙挣扎着把皮衣脱下,随手就扔了出去。谁想这一情急之下的一扔,又把皮衣扔进了火里。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把皮衣从火里抢出来的时候,已经破烂得根本没法穿了。好在他除了头发被烧掉了一大块之外,就是身上少数几个地方被烫了一下,并无大碍。
“倒是这个倒霉的女人,一见他回家把皮衣给烧坏了,便一个劲地闹腾,非要找部队上赔偿不可。可这件事分明是我自己喝醉了酒,穿着皮大衣救火弄的,怎么能怪部队方面呢?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给唐家村全村都丢了人。”说到最后,唐福禄尤自愤愤地道。
夜虎 第七章意外收获
三名重点人物都被顺利带到了村委会。
问话在村委会的会议室里进行,整个问话过程指导员黄磊和肖排长以回避原则为借口,没有让任何一名村干部参加,这让一直以来自我感觉挺不错的唐村长很是不高兴。
不过,即便这位唐村长如何不满意,他也不敢表达出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着谈话的结果。
不仅如此,在谈话顺序的排列上指导员黄磊也是用心良苦。他把年龄最大,而又疑点最小的唐老三排在第一个;只有些赌博恶习,却没有大过的唐福广排在第二位;而那个和唐村长有些亲戚关系,半夜三更跑到邻村去喝酒的唐福禄,则被他放在了最后一个进行谈话。
不仅如此,为了给最后一个谈话的唐福禄增加心理压力,黄指导员还安排国排长带领张彪、牛柳、张建军四个士兵盯着他。这四位都是身材高大剽悍之辈,像国勇超排长和张彪两人,更是生就一副梁山好汉般的凶神恶煞般的面孔。
如此仪态的四位,表现威严地坐在唐福禄对面,八只眼睛面对面的逼视着对方。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迫得唐福禄脸上的汗一个劲的往下流。哪怕最后脱了大衣,也依然止不住的冒汗。
而这个结果,正是指导员黄磊所需要的。他认为,不管这个唐福禄到底是不是有问题,这样逼他一下总是对的。
对指导员黄磊这一攻心战术,种纬也很是敬佩。虽然指导员黄磊平时的话不是很多,但在关键问题的尺度把握上,连勇冠三军的连长高俊岭都不敢小觑。
谈话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大的疑点,却又有一些令人震惊的小发现。比如从唐老三那儿,人们就了解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
由于唐老三家离得坠机现场最近,中间只隔着一座直径一百多米的小山丘。所以当坠机发生的时候,唐老三家受的影响也就最大。一些爆炸崩起的石子木片,都落到了他家的房顶上,不但玻璃震碎了好几块,就连篱笆都被砸坏了一处。睡在床上的唐老三更是差点被震得直接从床上掉下来。
发觉自家房子都有可能不保的唐老三爬起来的最快,他连棉衣棉裤都来不及穿,好歹披了件棉衣就往外跑。跑到外面之后,他才发觉到爆炸就发生在山丘那边,于是又顾不得回去穿衣服,直接爬过山丘来到了坠机现场。
尽管唐老三年老体衰,但由于他经常在这坐山丘上爬上爬下,所以对这座上下山丘的道路很是熟悉。据他自己估计,从他听到爆炸声后直到他到达坠机现场,总共用时也不到五分钟。
而当他爬上山丘的时候,正好是登高望远的位置,一眼就发现坠机现场东边的化肥厂,也就是唐家村首富唐福禄的化肥厂方向正好像亮着灯,似乎厂子里面正好有人。
“怎么?化肥厂里面有人不是很正常吗?”指导员黄磊有些不解,便和颜悦色地问唐老三道。
听了黄指导员的问话,唐老三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们部队的同志知不道啊,化肥厂平时是没人的,就是春夏,还有秋初才临时雇人干活的。现在这个时候天已经冷了,都没人买化肥了,那厂子里也就一直空下来了,从来都没人的。这也就是村干部不在,不然我可不好说。”说到最后,唐老三那有些苍老憨厚的脸庞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村干部不在怎么了?有些话还不好让村干部知道啊?什么事啊?放心吧,你说吧!”黄指导员鼓励唐老三道。
“嘿,嘿嘿,还是不说了,这么大岁数了,话说多了得罪人!”唐老三讪讪地笑了笑,却没有往下讲。
“老爷子,你们村干部大,还是部队大啊?”种纬在一旁微笑着开口问道。
“当然是部队大!”唐老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嚯,您还知道部队大啊!”种纬冷笑一声,恰到好处的插话道:“这位是空军的保卫人员!”种纬用手指着肖排长介绍道。肖排长当然知道此时应该怎样配合种纬,越发把嘴唇闭得紧紧的,眼光冷厉如刀地盯在唐老三的身上,骇得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老人禁不住一哆嗦。
“这位,是特警团的黄指导员!”种纬又用手指着指导员黄磊介绍道:“您老人家好本事啊,几句话的功夫,宁肯得罪中国军队的两大王牌,居然都不愿意得罪你们村干部,真是分得清轻重啊!”
这一个大帽子盖过去,当时就把唐老三唬得手足无措,张着嘴尴尬得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老人家,你们反应的事情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如果你说的事情真的无关紧要,我们才懒得管。如果你说的话真的很重要,不但将来对你有好处,恐怕你说了的话你们村的村干部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更何况如果他们在这当中要是不发挥好作用的话,那他们可就该动一动了,那将来又怎么会影响到你?”黄指导员和种纬配合的恰到好处,连排练都不用,一硬一软,一打一拍,弄得唐老三根本没有应对之力。
“村长的闺女……和唐福禄相好!”就在众人以为还要给唐老三加点料的时候,这老头子直接就撂了,抖出的猛料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幸亏没让唐村长参加这次问话!黄指导员和肖排长对了一下眼神,心中暗暗庆幸。刚才如果不是黄指导员坚持让村干部回避,那现在大家肯定得不到这条线索。现在看来,这个唐村长在这件事情里的角色可是不简单的。
“唐村长知道这件事吗?还是他的女儿是背着他和唐福禄交往?再者,唐福禄可是有妇之夫,村长的女儿就这么随便?”肖排长一连问出一大串问题。如果能证明唐村长知道这件事,那他说的话大家可就都要揣摩一下了。
“这咋说咧?说不知道,那可能吗?小半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这都好几年了!再者,要不是因为这事,唐福禄能在村东建那个化肥厂?要不是唐村长给他开绿灯,他咋能干起来?咋能成这一片的首富?吹哩!”唐老三的话匣子一旦打开,立刻便进入了广播模式,不用问也能说出好多内容。
讲着讲着,唐老三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下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就是因为唐福禄这小子心眼活,能赚钱,唐村长的女儿才闹着离了婚。前年离婚回来,没几个月就偷着跑了两趟医院。你们猜是干啥去哩?打胎呗!县妇产医院接生的大夫是我表侄儿媳妇,亲口告诉我的,那个卖糖葫芦的陪她去的,还能有假?”
在民风淳朴的山村,这种事情无疑是被很多人嗤之以鼻的事情。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唐村长家的千金和这位有妇之夫的山村首富的艳事,无疑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说,那天晚上唐福禄是在化肥厂里过的夜?唐村长的女儿也在那儿?”肖排长抓住了事情的关窍问道。
“这个咱不敢说!反正天热的时候有人撞见过他们俩个在那儿鬼混。这次出事以后,没多大功夫化肥厂那边的灯就不亮了,过了一会儿糖葫芦才骑着摩托回来。谁知道是装样子绕了一圈回来,还是真是从下沿村回来!”唐老三气哼哼地说道。不知是唐村长千金和唐福禄这点艳事激发了老人的正义感,还是对肖排长打断了他精彩的讲述而生气。
唐老三走了,离走之前还一再小心翼翼地嘱咐黄指导员等人千万不要泄露这件事。看来这位唐村长在这个小山村的积威日久,已经让当地村民们心怀惴惴了。
等唐老三走后,黄指导员并没马上叫进下一个人,而是和肖排长谈起了化肥厂的事情。在搜索坠机现场的时候,特警团的人们也远远地望到了那个化肥厂。但由于之前特警团的人只负责搜索零件,并没参与到整个事情的全部之中去,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个化肥厂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那家化肥厂离坠机现场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战机之前是准备迫降的,在迫降的过程中为了避开唐家村,便向化肥厂方向偏移了一下位置,结果起落架刮到了化肥厂仓库的顶棚,随后便在一百多米外发生了坠毁。”肖排长嘘了一口气,慢慢地解释道:“化肥厂除了顶棚有点小损伤以外,没什么损失。可是战机迫降过程中被挂到起落架,就没机会了。”
“那咱们当时是不是确定过化肥厂在事发时有没有人?”黄指导员再问道。
“没有!没人人在!今天咱们摸出的这个情况之前确实不掌握。之前只知道化肥厂报了损,但没有人员伤亡,只说是当时没人在厂子里。现在看,这个唐家村还真是庙小妖风大啊!”肖排长感叹了一声道。
“肖排长,我还有件事情要请教。”看到肖排长提起特警团之前不掌握的内容,种纬也干脆开口发问了。
夜虎 第八章直接交锋
“你讲!我知道的一定讲!”化肥厂的事情并不是肖排长刻意隐瞒,但要说肖排长面对特警团众人时还是底气很足,那也是不对的。
“咱们的飞机是不是双引擎?丢失的到底是哪个引擎的涡轮页片?左发还是右发?”种纬问肖排长道。
“为什么问这个?跟零件丢失这件事有关系吗?”对这件事肖排长也不知道,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疑惑问种纬道。
种纬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飞机因为什么坠毁,但我只知道有种空中停车的事故,导致战机坠毁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如果真是那样的事故导致的,我想两个发动机的温度应该是不一样吧?”
说着话,种纬便把唐福禄的老婆拿出那件皮衣的事情讲了出来。最后,他分析道:“我记得燃气涡轮的工作温度在一千多度,如果是空中停车的温度应该就不一样了吧?我一直在想,如果战机摔下来时,掉出来的涡轮页片的温度如果有一千多度,恐怕当时就是让人拿也拿不走!后来即使温度降了下来,可那时周边的村民已经在救火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拿走直径一米的涡轮页片,我觉得不太可能啊!除非这个涡轮页片开始的时候温度就不是很高,偷的人有机会在村民过来之前盗走它。而且盗走他的人应该是有一定体力的,毕竟是十几公斤重的东西,抱着它走坑洼不平的山路,没点体力可不行。如果我的判断是对的,那件皮衣可就至关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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