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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鬼丁小心低下头去,恭敬应是。
张安等三人正要退下,忽然听到徐北游似是问他们,又似是在问自己,“要不我亲自去见一见这些西北同乡?”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主动搭话。
随着徐北游权势日重,尤其是除去赤丙等叛逆之后,威严渐深,行事也愈发让人琢磨不透,剑宗之内已经没人再敢像以前那般轻视于他,而在他眉发尽白之后,一身修为境界也让人看不分明了,愈发显得高深莫测,不敢轻易揣度。
徐北游摆了摆手,三人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后,他重新拿起书案上那份记载了这伙西北巨盗详细资料的册子,眼神晦暗,没来由想起一句话。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巧的是,徐北游今年刚好二十一岁。
他出生于承平元年,也就那一年,内阁次辅韩瑄以结党罪名被革职返乡。
如今的剑宗也的确是败军之际,危难之间。
多事之秋。
许久,徐北游放下手中的册子,摒弃诸多杂念,心神缓缓沉入紫府之中,开始修炼宋官官交给他的未央剑经。
这是上官青虹的遗物之一,本是交由宋官官修炼,无奈此法需要以破后而立为前提,当年上官青虹由诡道剑转为仙道剑,也算是不破不立,故而才能练成此法,如今徐北游一身龙虎丹道的修为尽失,正合此法精要,倒也是一份不小的机缘巧合。
若说龙虎丹道是修炼气机,那么未央剑经便是修炼神魂,前者是由实转虚,后者则是由虚转实,无疑后者的难度比起前者高出太多太多,毕竟没有谁能一开始就打开上丹田紫府,这也是为何未央剑经开篇即言要破后而立,因为这门法诀自创出以来就是为了给那些跌境的地仙高人修炼的,无论如何跌境,失去只是体内气机,自身神魂则不会有太大变化。
当年上官仙尘出世,一人一剑便搅动天下大势,无数地仙高人在他剑下或是殒命,或是重伤。道门镇魔殿殿主无尘便是伤在上官仙尘的剑下,虽然逃得一命,但是跌境不止,于是他带着这卷未央剑经离开道门觅地潜修,中途结识了不能修行的萧皇,因惜其才华,将此卷未央剑经传于萧皇,这才有了萧皇日后的无上风光。
后来萧皇将未央剑经转送给了上官家的家主上官金虹,上官金虹对此并无兴趣,于是又将它给了自己的胞弟上官青虹,最后经由宋官官之手,终于是到了徐北游的手中。
不得不说是缘分二字,因上官仙尘和诛仙而起,最后又是因为诛仙的缘故,归于徐北游。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徐北游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如同一汪古井,有剑倒影若隐若现。
自从徐北游与太乙救苦天尊一战之后,也不知该说是脱胎换骨,还是该说走火入魔,反正徐北游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一种奇妙感应,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就好似天下万物尽在其掌握之中,挥手之间可翻云覆雨,呵气成风,呼气成雨,打个喷嚏便是电闪雷鸣。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徐北游开始逐渐明白谪仙大材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了,如果说以前的他还要勤来补拙,那么现在的他便无需如此了,过目不忘只是等闲,触类旁通也是寻常,他甚至有一种大概可以称之为“一法通则万法皆通”的感觉,尤其是在剑道一途更是如此,他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中便将剑十六融会贯通就是明证。
这本未央剑经既然名称中有“剑”字,自然也是属于剑道一途,故而徐北游在打开紫府识海的前提下,修炼速度堪称是一日千里,大概今年年底便可臻至小成,那时候的他单以境界而论,已经与人仙巅峰的赤丙没有什么区别。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十五章 卧虎南下携紫电
江都位于江州境内,早在大楚年间时,江都本身就是大楚京师,故而江州顺理成章地成为直隶州,及至大郑改立东都为京师,才将齐州和燕州的一部分单独划分为新的直隶州。
直到现在还有南北直隶的说法,北直隶自然是指如今拱卫帝都的直隶州,而南直隶说的就是江州。
当年陆谦于江都起事,以大江为界,与萧皇一南一北两分天下,江州正是他的屯兵所在,定鼎一战之后,陆谦覆灭,大齐立国,江州驻军被裁撤大半,就连水师精锐也在征伐卫国时被魏王萧瑾带走大半,如今的江州可谓是文重武轻到了极点,已经是几十年不闻金戈铁马之声。
一行人入了江州境内,走走停停,似是游山玩水一般,为首之人是一名相貌雌雄莫辨的年轻人,一身黑色锦衣,骑在一匹漆黑骏马上,身形随着马背左摇右晃,整个人显得好生懒散。
除他之外则还有八人不行,堪称是“奇形怪状”,有衣着裸露到让正人君子不敢直视的妖娆女子,也有俊俏到比女子还要秀美三分的少年,有身高九尺的壮汉,也有翘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花甲老者,有全身覆盖在铁甲之下的武士,也有头皮泛青的赤脚僧人,最后则是一对堪称是神仙眷侣的夫妻,男的自然是玉树临风,手持折扇,女的也是娇俏可人,手捧一支玉箫。
除了这九人之外,还有一辆马车,马车中束缚着两人,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和一名还未及冠的少年。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明显与后面众人拉开一段距离,兴许是觉得坐着不舒服,干脆向后转过身来,躺在马背上,懒洋洋道:“老六,前几天那些人的身份打探清楚没有?”
在江湖上,论资排辈可不是看年龄,而是看各人的本事实力,实力冠绝的,哪怕是个十岁稚童,那也是魁首人物,实力不济的,哪怕是个耄耋之年的垂垂老朽,也只能站在一旁听别人的号令。
那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回答道:“是剑宗的人,江南素来就是剑宗、白莲教和闻香教的地盘,不过后两者在定鼎一战后便四分五裂,有一部分不愿归顺朝廷,逃往西域,剩下的这部分大多时候也只是蛰伏,远不如剑宗上下齐心。”
年轻人哦了一声,脸上笑意温柔迷人,啧啧道:“原来是剑宗,这可是当年的九流之首,出过上官仙尘这等大人物,就算是现在势微也仍是底蕴深厚,玄教教主慕容玄阴和道门的太乙救苦天尊先后赶赴江都,竟是全部铩羽而归,这可是两位十八楼境界的大高手,而且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远非孤家寡人的散仙人物可比,若是上官仙尘或公孙仲谋在世,自然不怕他们,可剑宗现在不过是一群孤儿寡母,怎得还有如此实力?想不通啊,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身高九尺的汉子咧嘴笑道:“老大,江湖传闻那剑宗的宗主夫人曾与道门的掌教真人定下婚约,说不定就是她去求了掌教真人,以掌教真人天下第一的境界实力,两位十八楼境界的大高手自然不能奈何剑宗。”
年轻人白了他一眼,妩媚天成,“蠢货,先不说道门掌教真人一心求飞升,轻易不会下山,就算真的下山,慕容玄阴也就罢了,那太乙救苦天尊可是道门中人,难道那道门掌教还会对自己手下的人出手不成?”
妖娆女子笑道:“这可就说不准了,男人嘛,从来都是见色忘义之辈,那剑宗夫人既然是他的旧爱,休说是几个同门中人,便是亲老子来了也是照打不误的。”
那稚嫩少年接过话头,小声道:“慎言,慎言,我听说到了掌教真人这等临近飞升的修为,凡是提起他的名字,他便能心生感应,提他之人的修为越高越是如此,而且他的生身之父叶重早已亡故,你这般议论他和他的亡父,你就不怕他招来一个天雷劈死你?!”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妖娆女子也不敢不信,缩了缩头,咕哝道:“掌教大人是天上的神仙人物,大人有大量,怎么会与我这等小角色计较,
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见此情景,嗤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我估计不用道门掌教出手,随便来个什么大真人,你们就得吓得跪地求饶。”
稚嫩少年嘿然道:“天大地大,活着最大,只有活着才能去求那长生大道,才能去逍遥快活,老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年轻人用鼻音轻哼了一声,仰头望着高阔天空,感叹道:“是这个道理没错,什么陆地飞仙,什么飞升神仙,若是不能活着,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上官仙尘怎样,举世无敌又如何?还不是身死道消,就连他的剑宗也险些倾覆。想那道门掌教真人和萧皇曾经双骑并行入中都,两人当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再看如今,萧皇已作古,掌教却有望去天上做逍遥人,两者之间又岂止是天壤之别?”
老者见一众人越扯越远,不由清了清嗓子,强行插话道:“前尘往事不去多说,只说当下,剑宗势微,那只是相对于道门而言,对于我们来说,剑宗仍是高山仰止,不说剑宗本身即是宗门,只说它掌管江南的丝绸、盐铁、米粮和海运生意,那便是富可敌国的家当,只凭银钱就能砸死我们,若是引来了剑宗窥伺,我们此番江南之行怕是要平添许多变数。”
年轻人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我们这点小阵仗,还惊动不了张雪瑶,我听说最近有个剑宗少主横空出世,很是不凡,先是孤身一人突破镇魔殿的层层阻拦从西北来到江南,然后又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手掌剑宗大权,这次若是剑宗出手,八成就是此人的意思,我也正好想会一会这位剑宗少主,看看他是否真如外面传得那么厉害。”
神仙眷侣中的男子合拢起折扇轻轻怕打着手心,微笑道:“就怕那位剑宗少主避其锋芒,自己不敢出头,只是手下的人过来送死。”
持玉箫的女子道:“不过听说那位剑宗少主曾经亲自手刃了一位人仙巅峰的高手。”
年轻人从马背上坐直身体,讥讽道:“我没将他放在眼里,我还是更想领教一下道门齐仙云的手段,前几年我曾在临仙府与齐仙云有过一次交手,输了,那小娘皮对外宣称是人仙境界巅峰,实则一只脚已经踏入地仙境界,现在几年不见,怕是已经成就地仙境界。只是齐仙云我都不怕,还会怕他?”
说话间,年轻人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横放身前。
其余八人看向此剑时,眼神中都有毫不掩饰的忌惮。
他们八人无论相貌还是出身都毫不相同,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曾败在此剑之下,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成了此人的属下,随他从西北千里迢迢来到江南。
此剑名为紫电,剑长四尺,柄长三寸,通体紫色,应天雷之气而铸,剑出如电。
细细说起来,此剑与剑宗还有莫大关系,乃是剑宗十二剑之一,与另外一剑青霜齐名,并称为紫电青霜。
这年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携带紫电横空出世,当徐北游还在丹霞寨中苦练公孙仲谋留下的剑谱时,他已经一剑败尽西北塞外地仙以下的各路高手,闯出了偌大名头,得了一个卧虎的绰号。
年轻人抬头望着天际边划过的一抹流光,轻笑道:“终于来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十六章 以剑作注赌胜负
一道剑光之后又是一道剑光,九人都是久经阵势的修士,自然熟悉这些,分明就是达到人仙境界的剑修高手御剑时的流光,不说别的,就是这份阵仗就足以让年轻人之外的其他八人如临大敌,若不是为首的那年轻人境界高妙难测,谁愿意来这儿送死?
两道剑光在不远处落地,显露出本来面容,正是两名背后负剑的剑修。
剑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腰间悬剑,也不是随便什么剑都可以放于剑匣之中,唯有宗主、首徒、各殿阁之主、长老方可如此,其余人等只能负剑。至于宋官官伞中藏剑则另作他说。
二人正是剑气凌空堂的御甲和玄乙,片刻后又有四道身影接踵而至,共有六名剑气凌空堂剑师挡在一行人的前进道路上。
马上的黑衣年轻人坐直了身体,啧啧道:“两位人仙,四位鬼仙,真是好大的阵仗啊,不知有没有地仙境界的高人亲自压阵?”
“杀鸡焉用牛刀?”宋官官提着一把崭新油纸伞缓缓走来,轻声道:“对付你,我们这些人就够了。”
宋官官早就是鬼仙巅峰的境界,只是她先前所修法门是一条羊肠死路,本是要止步于鬼仙境界,故而在十二剑师中排名末尾,不过在她得了上官青虹的传承之后,顺理成章地突破自身桎梏踏足人仙境界,虽然还比不上当初的赤丙,但已经不次于玄乙和御甲二人。
黑衣年轻人笑道:“早就听闻剑宗少主有位心腹侍女,代他掌管剑气凌空堂上下,想来就是姑娘你了,此番竟是姑娘大驾光临,在下真是惶恐呐。”
虽然嘴上说着惶恐,但年轻人脸上仍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不出半分惶恐之意。
兴许是跟着徐北游的时日长了,宋官官也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沉静,平淡道:“惶恐也好,无畏也罢,不过是看手段高低罢了,闲话不再多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宋官官向后退去,另外六人则是齐齐向前,结成剑阵。
剑宗弟子素来以剑阵闻名,与道门注重攻守兼备的诸多阵法不同,剑宗剑阵只重杀伐,剑阵即杀阵。
六人拔剑结剑阵,剑气汇聚于为首的御甲和玄乙各自手中的三尺青锋上,成一往无前之势。
年轻人轻敲剑鞘,闭目养神,竟是完全不将剑阵放在眼中,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无需他开口示意,在他身后的八人几乎就在同时向前冲出,对上御甲等人的剑阵。
八位鬼仙境界,听着很是厉害,可对上倾巢出动的剑气凌空堂仍是相差太多,先不说御甲和玄乙已经是人仙境界,就说剑宗六人结成剑阵,上下一心,而八人却是各自为战,犹如乌合草寇对上正规官军,自然是一触即溃。
御甲和玄乙依仗着境界优势,又有剑阵为依托,如豺狼冲入羊群,先是御甲一剑点破山羊胡老者的护体罡气,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剑痕,接着又是玄乙趁机用出七杀剑,瞬间剑气如狂风回旋,整整七波剑气之后,八名鬼仙境界已经是人人带伤,而被破去护体罡气的老者最是凄惨,整个人血肉模糊,眼看是不活了。
神仙眷侣中的女子脸色凝重,将玉箫捧在唇边连续吹出八个音节,与此同时,她的丈夫也打开手中折扇,奋力一挥,高声道:“大风歌。”
霎时间,大风呼啸,其中似有女子呜咽,如泣如诉。
御甲和玄乙两位人仙倒是未曾如何,可其他四位鬼仙境界的剑师却是露出一抹恍惚神色,毕竟不是人人都会剑十五剑心通明,更不可能有人像徐北游这般早早打开紫府识海,这等惑人心神的手段最是难防。
御甲和玄乙是多年的老搭档,自然不只是会用剑阵杀敌,单人单剑或是双人双剑同样不弱,两人当机立断脱离剑阵,一人一剑杀向这对男女。
一般来说,到了鬼仙境界的修士都有一二种保命手段,山羊胡老者没能用出自己的保命手段就已经毙命于两位人仙高手的夹击之下,余下七人自然无不心悸,此时夫妻二人再度陷入被御甲和玄乙联手夹击的险境,剩下之人再也不敢藏私,纷纷用出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只见妖娆女子伸出纤手一挥,出现无数似虚似实的粉色蝴蝶,而稚嫩少年则是从袖中取出一只兔子大小的雪白异兽,将其奋力掷出,异兽身躯一蜷化作车轮大小的火球。
御甲和玄乙不敢大意,躲闪开来,毕竟如今是他们局势占优,没必要去死斗,剑宗讲究一个一往无前不假,可一往无前却不代表莽撞。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在马背上的年轻人终于出手,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一道紫芒闪过。
御甲和玄乙身后的远处,掠阵的宋官官猛地向前,在地面上踩踏出九朵莲花,整个人瞬间飘近战阵。
御甲和玄乙在这一瞬间几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虽说两人年岁大了之后不复早年锋芒之盛,但好歹还是在生死之间走过几遭的人物,两人不退反进,御甲手中长剑化作飞剑,玄乙则干脆是张口一吐,从喉间喷吐出一道白色长练,竟是要拼死一搏。
出剑的年轻人咦了一声,似乎是没能料到二人竟是敢于如此,故而没有继续出剑,而是飘然下了马背,反手一剑挡下宋官官一记悄无声息的伞剑。
那匹黑色骏马却是没有这般好运气,在两位人仙剑师的剑气之下,直接化作一团血舞,尸骨无存。
年轻人手中紫电已然出鞘,面对三位人仙高手的隐隐合围之势怡然不惧,笑道:“虽然都是人仙境界,但是人仙境界与人仙境界却还是有所不同,我曾听说剑气凌空堂有个很不错的人仙高手叫做赤丙,不过可惜死在了你们少主的手中,既然你们少主能以鬼仙境界杀得人仙巅峰,那我以一己之力屠戮你们三个人仙也在情理之中。”
宋官官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开口说话的兴趣。
年轻人也不觉得尴尬,随手抖出一个剑花,自说自话道:“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地仙境界,但也不过是只差临门一脚而已,现在江湖上有个年轻四俊的说法,仿照当年萧皇的四大亲卫分别取了绰号,依次是潜龙、卧虎、雏凤、幼麟,道门齐仙云得了潜龙之称,青鸾郡主萧羽衣得了雏凤之号,在下不才,勉强拿了个卧虎,至于幼麟,说的就是你家少主了。我不是个嗜杀之人,与其浪费时间和你们交手,我更想会一会你们那个少主。”
宋官官皱了皱眉头,她也听说过年轻四俊的说法,齐仙云不用多说,那是天下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而萧羽衣越境之快更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人若真如他所言,乃是四俊中的卧虎,那还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角色。
年轻人将手中青锋插入身前地面,笑眯眯道:“此剑名为紫电,剑宗十二剑之一,我想以此剑为赌注与你们少主赌斗一场,若是他赢了,此剑自是物归原主,若是他输了,则要再送一把不输紫电的名剑给我。”
宋官官转头向后望去,视线沿着一条小径延伸到一处高坡上。
那儿不知何时有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人,满头白发。
他站起身,平静道:“我答应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十七章 年轻四俊赵廷湖
年轻人仰起头,高声问道:“想来阁下就是剑宗少主,果真不吝与我一战?”
徐北游从高坡上飘落,走上前来,抬手示意剑气凌空堂一众剑师退下,道:“我是徐北游,你刚才说的,我答应了。”
宋官官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此人凶厉,而且手段莫测,还是交由我们应付吧。”
还有一点宋官官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徐北游如今的境况很是玄妙,也不知该说是重伤未愈,还是该说修为大损,总之是让人看不透,也更让人放心不下。
徐北游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他本就不是什么千金贵子,一路披荆斩棘地从西北来到江南,数次险死还生,他从不惧与人争斗,而且现在的他只剩下三年寿命,也已经到了不得不搏的地步。
能早一日集齐剑宗十二剑,便能早一日踏足地仙境界。
徐北游的本意只是想要让剑气凌空堂的剑师将这一行不守规矩的外来人彻底绞杀,只是为首年轻人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计,而那人取出十二剑之一的紫电后,更是让他改变了主意,所以那年轻人提出赌斗的条件后,徐北游并未如何迟疑便答应下来。
年轻四俊,潜龙、卧虎、雏凤、幼麟,其中包括徐北游在内的三人都是出身于高门大宗,只有卧虎是个特例,他本就是一名出身于市井之间的江湖散修,自身机缘福泽深厚,这些年来只是前人洞府就找到六个,师父拜了八个,红颜知己和老丈人认了四个,神兵利器和法宝足有双手之数,紫电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更不用提那些数不胜数的功法秘籍。
就是这等天大的福泽,让他这个资质根骨平平、没有宗门传承的市井之徒,竟是一跃成为可以和齐仙云等人比肩的四俊之一,甚至在排名上还压过了萧羽衣和徐北游二人。
与齐仙云、徐北游等人不同,他一身所学分别来自前人遗留、各种秘籍、八位师父、四位老丈人,堪称是极为庞杂,道门、佛门、剑宗、玄教、儒门、天机阁、巫教,甚至是暗卫府的秘法,他都有所涉猎,眼界不可谓不广,也不可谓不高,当初他与齐仙云交手,哪怕齐仙云的境界高于他,他仍是可以看出齐仙云一只脚已经踏足地仙境界,自知不敌,果断退去。
今天却是有意思了,他竟然看不透这位剑宗少主的深浅,难不成他的境界比齐仙云还要高?若是真的比齐仙云还高,那岂不是地仙境界?开什么玩笑,这天底下哪有二十岁的地仙境界?即使是当年的掌教真人秋叶,也是在二十五岁那年才踏足地仙之境。
年轻人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他本不是这幅雌雄莫辨的相貌,反而是稀松平常,放到人堆中便分辨不出来的那种,只是因为他在早年时误食了一株八百年的阴烛草,体内阴阳逆转,虽然被洗筋伐髓,资质根骨大进,但相貌也变成了这般样子,若是换上女装,堪称是个绝色佳人。
他提起手中紫电,缓缓说道:“我姓赵,走肖赵(赵的繁体字为趙),以前的名字就不提了,我现在叫赵廷湖,朝廷的廷,江湖的湖。你我二人年龄相仿,也算是齐名,我走的是以战养战的武修路子,与你一战,对我修为都大有裨益,无论输赢都不算亏。”
徐北游从腰间抽出却邪,“剑宗十二剑,我有四把,其中玄冥是先师的遗物,天岚是我的佩剑,莫名已经另作他用,还剩下却邪一剑,你若是能赢我,却邪一剑归你。”
赵廷湖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话音未落,赵廷湖已经是动了,倏忽之间如同移形换位,在身后拉出一连串的残影,手中紫电划出一抹璀璨流光,直直点向徐北游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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