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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诛仙剑轰然撞在慕容玄阴所化的光球上,天地间金光四溢,剑气四散,将天幕撕裂切割得支离破碎。
甚至就连云海之下的厚重乌云都骤然薄弱许多,原本磅礴的雨势竟是有了转小的趋势。
世间杀伐第一剑,遇上超然于凡世之上的地仙十八楼,这一剑对一剑的波澜壮阔在近几十年来,仅次于当初公孙仲谋与秋叶的碧游岛一战。
巧合的是,这两战都有诛仙在其中大放异彩。
只听一声更甚于惊雷的炸裂响声之后,慕容玄阴从流华金光中显露出身形,手中的太阳真剑只剩下一尺之长,剑上金光亦不复方才的辉煌灿烂。
若是寻常剑器面对这柄蕴含了太阳真火的太阳真剑,哪怕是天岚等剑也要大受损伤,甚至灵性受损,就此损坏。
可惜撞来的是世间杀伐第一、攻伐第一、锋芒第一的仙剑诛仙!
诛仙剑上沾染着的金色火焰,无论如何燃烧都不能对剑身造成半点损伤,反而自己慢慢变成了趋于溃散的无根之火,最终不甘地化作点点萤火,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慕容玄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太阳真剑,叹息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啊,我这太阳真剑终究是有形无质,难以比拟。”
话音刚落,诛仙再次倏忽而动,飞临慕容玄阴的头顶斜上方三丈处,剑尖居高临下地指向慕容玄阴的眉心。
慕容玄阴右手持剑,左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眉心,轻笑道:“这么快就找出我真正的命门了?还真是不死不休啊。”
诛仙似有灵性,轻轻颤鸣以作回应。
慕容玄阴轻声道:“不过知道我的命门是一回事,能不能杀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完颜北月也知道我的命门所在,可他又能奈我何?”
这即是玄教教主的自负,也是慕容玄阴的谨慎之处,我的命门亦是我周身气机汇聚的最强之处,若是有人以为我的命门就是我的弱点,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诛仙与慕容玄阴的气机相互牵扯,远处的众多观战之人一字排开,除去看不清深浅的谢苏卿,其他人的气机流转都或多或少被牵引,好似无波湖面上出现点点涟漪。
唯一可以做到古井无波的谢苏卿望向那柄仙剑,有几分唏嘘,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诛仙?
难怪剑宗可以与道门抗衡千年之久,数百年来道门的声势远胜于剑宗,可道门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剑和这样的剑道。
忽然之间,谢苏卿的心跳猛地一颤,他整个人为之一窒。
剑动了!
与此同时,慕容玄阴迎头而上,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一个涟漪,踏足九步之后,以手中已经残缺的太阳真剑刺在诛仙的剑尖之上。
针锋相对。
已再无后退的余地!
全力为诛仙灌注气机的三名女子已经是显露出疲态,饶是三大地仙也难以承受这般近乎无穷无尽的气机损耗,不过慕容玄阴也不好受,相持片刻后,手中的太阳真剑终于露出了颓势,在诛仙的步步进逼下,一寸一寸毁去。
当只剩下一尺之长的太阳真剑被诛仙强横毁去后,慕容玄阴大喝一声,竟是以掌心抵住剑尖,不过掌心瞬间就是血肉模糊,被诛仙一穿而过。
诛仙不仅仅是刺穿了慕容玄阴的手掌,还有一道剑气激射向他的眉心。
慕容玄阴的眉心处爆裂开一朵鲜红血花。
仿佛一声清脆的琉璃碎裂声音于天地之间响起。
慕容玄阴原本俊美如观世音的面庞上骤然出现了无数裂纹,就像一只开裂的瓷器。
然后这片裂痕沿着慕容玄阴的面庞向着他的全身四周扩散开来,就像一张正在延伸扩展的蛛网。
这一剑不但破去了慕容玄阴近乎无敌的太阳真剑,还真正破去了慕容玄阴的不灭金身。
见到这一幕,饶是谢苏卿也倍感心中震撼。
骄纵不可一世的慕容玄阴竟然被破去了不灭金身?堂堂地仙十八楼境界的慕容玄阴难道要再一次在江都铩羽而归?
慕容玄阴伸手捂住眉心处的伤口,整个人的精气神骤然衰落下来。
他深深地望了诛仙一眼,似是不甘又似是无奈,接着整个人化作一道长虹冲天而起。
张雪瑶轻轻吐出一口气,望向再度染血的诛仙。
自己这次冒险请出诛仙,万幸没有给诛仙的威名抹黑,算是功成圆满。
此战之后,慕容玄阴只要还顾及自身颜面,怕是再也不会踏足江都城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七章 前拒虎后又进狼
慕容玄阴退走之后,整个江都以一种让人嗔目结舌的速度恢复到原本的平静状态,小人物们虽然感受不到上层的风霜雪雨,但是大人物们的一反常态还是间接影响到了小人物们的言行举止,所有的暗流涌动都暂时潜藏起来,仿佛一切的冲突都被那位玄教教主一并带走了。
此时的江都,若是没有城内外一众逃难灾民,那就真的是安宁祥和了。
张雪瑶、秦穆绵、唐圣月三人在事后各自休养一番后,于七月十五重聚于东湖别院。
这次与其说是几人重聚,倒不如说是一次事后总结,到场之人也算齐全,除了徐北游和李青莲两个小辈,唐悦榕、上官青虹、罗夫人这几位地仙大高手也全部聚齐,这次最大的功臣无疑是强行动用了诛仙剑的张雪瑶,故而众人也是隐隐以张雪瑶为首。
琉璃阁中,张雪瑶居于主人位置,第一个开口道:“这次能迫使慕容玄阴退去,运气占了很大成分,若不是慕容玄阴托大要从正面硬抗诛仙,也没那么容易就破去他的不灭金身,退一步来说,若是慕容玄阴真要死战到底,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秦穆绵举起手中茶杯吹了吹,轻声道:“不是犹未可知,是我们一定会死。慕容玄阴之所以退走,说到底还是怕被完颜北月或是道门趁虚而入,这会儿估计已经觅地疗伤去了,说起来这也是他平日里行事太过偏激之故,树敌众多,若是换成秋叶,就算一身修为十不存一,有大批道门高手护卫,也没人敢去乘人之危。”
一旁的唐圣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说话,只是轻抿几口清茶后开始盯着手中的碧玉茶杯开始怔怔出神。
徐北游坐在上官青虹的下手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在场诸人,只凭别人的描述不足以真正了解一个人,以后他就要与这些人共事,若是摸不清他们的真性情,难免就会有疏漏之处,若是能将他们的喜好性格全都掌握清楚,打起交道自然水到渠成。
对于秦穆绵的拆台,张雪瑶颇有些无奈,转而道:“就如今的道门而言,有无秋叶坐镇都不妨碍他们成为修行界的执牛耳者,而秋叶的最大作用就是镇压道门本身,以免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内斗内耗,如今秋叶的飞升之期已近,却迟迟没有决定道门首徒,齐仙云那丫头虽然资质极好,但终究还是年纪太轻,资历太浅,无法服众。再者说,道门也从未有过女子做掌教的先例。”
秦穆绵冷哼一声:“男子做得,女子为何做不得?”
如今的琉璃阁中,女人不少,男人就只有徐北游和上官青虹两人,一老一小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无言苦笑。
也就在此时,一直在神游物外的唐圣月终于是回过神来,开口打断道:“你们俩扯远了,道门如何我们不去管,说些当下的事情,青河决堤,朝廷无粮赈灾,萧玄派遣萧白来我们江都筹钱调粮,说白了就是吃大户,我们该怎么应付,要快些拿出个章程才是。”
张雪瑶微皱眉头,道:“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萧白这条饿狼虽然没有慕容玄阴那么大的胃口,但也势必要从我们身上咬下一块血肉才肯罢休。”
除了少部分逃亡海外和西域的余孽,如今的白莲教和闻香教已经不再做谋反的勾当,与朝廷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朝廷可以容忍他们的存在,甚至是在江都深深扎根,但他们也要在一定程度上配合朝廷,就好比这次筹钱调粮,他们就首当其冲地占了大头,不能轻易应付了事。
接着罗夫人和唐悦榕报上了这一年来的收支情况,与去年相比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最近因为海盗横行的缘故,海路收益略受影响,不过无碍大局。
三名做主的女子多是沉思,只是偶尔发问,最后她们又让众人先行离开琉璃阁,三人在阁内商谈了大约半个时辰。
直到天色近黄昏,众人才各自散去,张雪瑶让侍女准备些清淡小菜,特意与徐北游一起吃了顿晚餐。
饭后,张雪瑶亲自煮茶,问道:“北游,你想不想出来做一点事情?”
徐北游微微一怔,道:“自然是想的。”
张雪瑶轻轻点头道:“那好,过几天我便将剑宗的产业全都交给你打理。”
这次徐北游可是真的愣住了,摇了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全部?”
张雪瑶嘴角微微勾起,本就是绝美的容颜上带出一抹看待子侄的母性慈爱之色,“差不多就是相当于唐悦榕和罗刹女的位置。”
徐北游深吸了一口气,小心问道:“师母,这是不是有些太过操切了?”
“不操切。”张雪瑶摇头道:“青莲那孩子不是当家作主的材料,剑宗这个家还是得由你撑起来。当初我布局仲谋的身后事,本来打算等你拿回剑气凌空堂后再把这些交到你的手中,不过现在慕容玄阴和萧白接踵而至,时不我待,却是要提前一步交给你了。”
徐北游沉默片刻,重重点头道:“请师母放心,弟子定会尽其所能,绝不会让我们剑宗亏损半分银子。”
“出息。”张雪瑶轻声笑骂道:“虽说做什么事情都离不开银钱,但银钱终究还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身的修为境界才是根本,我让你来管这些产业不是让你学着赚钱,而是让你学着如何驾驭底下的人,你可千万别舍本遂末,退一步来说,以我们剑宗的家底也不差你赚得那点银钱。”
徐北游长叹一口气,“话虽如此,可师母你把这么大的一份信任放在我面前,我终究还是要做得差不多才说得过去。”
张雪瑶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去吧。”
徐北游起身,毕恭毕敬道:“弟子告退。”
徐北游走后,张雪瑶给自己自斟了一杯茶,低头看着杯中茶水,没有说话,看不清神情。
她忽然想起了初见徐北游时,那个年轻人背剑匣的身影,与当初离开江南的公孙仲谋竟是如出一辙,正是这份相似让她开始尝试着接纳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早年的公孙仲谋是个极为自负之人,只是后来历经种种坎坷挫折,他才将这份自负慢慢收敛起来,如今想来,公孙仲谋之所以要收徐北游为衣钵传人,是否就是看中了两人之间的这份相似?
也许还是为了弥补自己一辈子膝下无子的遗憾。
张雪瑶站起身,走出琉璃阁,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夜幕上还是阴沉一片,不见半点繁星。
对于一个孤身多年的女子而言,所谓的显赫地位和彪炳权势已经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如今的她之所以还要苦苦支撑,更多还是因为一份责任。
对于丈夫、对于宗门、对于家族、对于师尊的责任。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哪怕是一贯坚强的她也有些身心俱疲,甚至是疲累不堪,到了她这个年纪当然不会再想着找个男人做依靠,只是想着能有个出彩的后辈站出来,接过自己手中的担子,也好让自己歇一歇。
这一次,是自己强行请出诛仙击退了慕容玄阴,那么下一次,是否就是这个年轻人亲自动用诛仙了呢?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八章 齐王萧白入江都
论权贵的数量和质量,江都比不得帝都;论驻军的战力,江都比不得中都;论历史之久远,江都比不得神都;论仙家之气概,江都比不得玄都;论天材地宝之蕴藏,江都比不过北都;但是有一点,江都豪富,这里几乎是天底下富人最多的地方,也是商贸最为繁荣的地方。
财气生和气,和气又生财。
自从过江龙慕容玄阴败走江都之后,江都城里更是愈发和睦,除了即将驾临的齐王殿下让这份和睦有些失色,其他一切都是那么美满。
草原的朔风吹不到江都的纸醉金迷,青河的大水更淹不到江都城的歌舞升平。
这就是江都。
随着慕容玄阴的两次铩羽而归,江都城头顶上的三位老佛爷的地位也就愈发稳固,不过最近有个消息在江都坊间迅速流传开来,让人颇感玩味。
那个曾经引得镇魔殿大动干戈的剑宗少主接掌剑宗在江都的各大产业,这让不少知道其中内情的人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白莲教和闻香教这边倒是不如何惊异,唐悦榕和罗夫人更是心知肚明,这是张雪瑶已经开始着手布局让徐北游“接班”了,不过在她们看来,徐北游与其匆忙涉足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商道,倒不如专心完善自身修为,趁早收服剑气凌空堂才是正理。
此时已经成为剑宗名义上二号人物的徐北游已经从城外的东湖别院赶回城内的公孙府,今日的公孙府闭门谢客,实在是因为前来登门求见的各管事实在太多,让徐北游有点猝不及防,留下宋官官应付后,他则是带着刚从张雪瑶手中要过来的张安穿廊过堂来到后府。
其实八面玲珑的张安比起宋官官更善于与这些各色人物打交道,只是徐北游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张安帮忙,就只能先让宋官官勉强抵挡一阵了。
来到书房,徐北游坐到书案后面,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账本,道:“万事开头难,现在我有点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虽说有师母在上头压着,底下的人还是以试探为主,不敢太过放肆,可这些账册却是要给我的一个下马威,看意思是想让我这个少主知道其中的厉害。”
张安平心静气道:“底下的人这些年来都自在惯了,以往只要年底给姑母报账即可,其中可钻的猫腻空子极多,现在头顶上忽然多出个一个少主,他们面子上不敢多说什么,心底肯定要不舒服。”
徐北游感慨道:“张师姐说得透彻,那么依张师姐之见,我该如何应对呢?”
张安轻声道:“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徐北游望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账本若有所思。
宋官官忽然出现在书房外,声音不轻不重道:“少主,李青莲来了,见还是不见?”
徐北游沉吟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吧。”
府上自有仆役给李青莲引路,徐北游带着张安走出书房相迎。
相较起徐北游,李青莲有一个先天优势,她毕竟是从小跟着张雪瑶在江都地界长大的,与各方关系都还算不错,人头也熟,若是不跟徐北游对着干,也算是个不算的助力帮手。
今天的李青莲穿了一身江南仕女们喜爱的百褶如意月裙,脚踩素绒绣鞋,大家闺秀得一塌糊涂,身后还跟着几名剑宗女弟子和侍女,顾盼之间倒像是她才是这府邸的主人。
宋官官默默地跟在后面,面无表情,显然对这位主母的亲传弟子极是无感。
徐北游对李青莲笑道:“李师妹怎么到我这儿来了?难道是怕师兄我初来乍到,压不住场面,特意为我坐镇来了?”
李青莲冷着一张俏脸,“如果不是师父让我过来,我才不想来这儿。”
徐北游点点头,淡笑道:“说到底你我都是师兄妹,当年师父和师母也是师兄妹,携手重建剑宗,从无到有,才有我剑宗今日的大小产业,你我也应当如此。”
李青莲微微一愣,继而想到了什么,骤然涨红了面庞,羞恼道:“姓徐的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我也应当如此’?难道你还想娶我不成?”
徐北游愕然无言。
——
江都四十里外,官道上有一支蜿蜒如长龙的骑队,足足有一千精锐铁骑。
人人披黑色玄甲,外罩同色大氅,手持铁枪,马背负弩,腰间带刀,众骑军在奔行之间的起伏姿态近乎一致,马蹄声杂而不乱,带出一股久经战阵才有的百战杀伐气态,令人侧目。
在整支骑队的中军位置,有一辆由四匹漆黑骏马齐拉的恢宏马车,云盖朱轮,金碧流苏,实实在在的亲王车驾无疑,宽大的车厢内只有一名身着玄黑正色蟒袍的男子,看相貌不过是而立之年,却能封爵亲王并有护卫亲军随行,出身宗室无疑,而且看身上蟒袍的颜色,还是最为嫡系的宗室。
一名身着玄色绣暗金边的将领骑马飞奔而来,然后缓缓减速来到马车一侧,与马车同速而行。
将领在马背上躬身施礼,沉声道:“启禀殿下,江都三司及各衙门官员正在二十里外迎接王驾。”
车厢内的人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将领不再多言,一夹马腹,向前疾驰而去。
车厢内的贵人正是奉当今天子萧玄旨意前往江都筹钱调粮的齐王萧白,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萧白忽然睁开眼睛,笑道:“既然先生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只见车厢内骤然有袅袅轻烟升腾,烟雾缓缓盘旋,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变为一个中年儒雅男子,与萧白相对而坐,微笑道:“太白,这次去江都可是天时与人和可都是在你这边。”
萧白问道:“此话怎讲?”
文士笑眯眯道:“青河决堤,这场大水糜烂数州之地,以至于灾民遍地,太白你奉旨筹粮赈灾,这是大义名分,可谓是天时。虽说慕容玄阴在江都铩羽而归,但也让江都城里的几个女人疲于应付,如今她们八成不会再去得罪太白,以免将自己的退路全都堵死,这可谓人和,有此两点,太白此去定是一帆风顺。”
萧白笑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中年文士笑意恬淡,“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没有慕容玄阴在前,太白你此去可是要有大大的麻烦,就是栽在这江都城中也不为奇,如今有了慕容玄阴开路,事情就要顺畅许多。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从来没有万全之事,最多也不过是九分意料之中,一分意料之外,我此番前来,就是想与太白你说说那一分意外。”
萧白正了脸色,郑重道:“自当洗耳恭听。”
江都城二十里外,已经有淅沥小雨落下。
三司衙门、暗卫府衙门、织造衙门等一干衙门文官,以及江都驻军的几位实权右都督,都已经在此按照官品位次列阵。
迎接王驾,仅次于迎接圣驾,更何况还是冠绝诸王的齐王,如此阵势也在情理之中。除了江都军左都督的位置如今还悬而未决,其他大小官员皆到齐。
少顷,小雨淅沥变为大雨倾盆。
黄豆大小的雨点落在迎驾的众多官员身上,声声激烈,可所有人都没有暂时避雨的意思,任由大雨将自己淋得通透,仍旧站在原地。
不多时,有马蹄如雷之声响起。
一千骑军如同一千滚雷奔驰而至。
此时已经不见亲王车驾,只见一袭玄黑蟒袍策马率先而至。
整支骑军路过众多迎驾官员面前时没有驻马的意思,只有一道平淡嗓音瞬间压过了漫天雨声。
“入城。”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九章 初掌权登台亮相
国家,家国,国和家的区别从来都不是那么明显。
如果将剑宗看作是一个小朝廷,那么公孙仲谋就是大行皇帝,张雪瑶是垂帘太后,而徐北游则是还未登基的太子殿下。
如今张雪瑶有意让徐北游逐步“亲政”,那么徐北游的首要任务就是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内阁班底”,现在只有宋官官和张安两人,顶多再加上一个李青莲,对于徐北游而言还远远不够。
他当下最是需要一个在内务方面很是精通擅长的人才,而且还要足够忠心可靠,只不过现在他根基尚浅,仓促之间却是没什么合适人选。
因为张雪瑶在事前没有放出任何风声的缘故,剑宗上下对于徐北游的突然上位倍感意外,现在剑宗的各大管事都聚拢在公孙府外,递交名刺拜帖,只期望能早早见上这位少主一面,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徐北游来到前府,这儿的管事叫张三,很是随意的一个名字,甚至都可能不是本名,是从东湖别院抽调过来的旧人,也算是东湖别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管事之一,相貌不俗,处事得体,很是拿得出门面。
张三跟在徐北游的身后,轻声询问道:“少爷,宋姑娘刚送走一波,这又来一波,都说是老爷的旧人,想要见您一面,您看是怎么着?”
徐北游摆摆手,道:“你去告诉他们,该见的时候我自然会见,不用在这等着。”
张三应了一声,往门房疾走而去。
老爷没了,少爷继承这座府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张三自然知道该怎么去迎合这位新主子,既然新主子已经把话说死,那么也别怪我张三不讲以往的情分,不给你们这些老相识通融几分,这通报一声就已经是好大的面子。
外面的人吃了这个闭门羹,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各家的账本都已经按照张雪瑶的意思交到徐北游的手中,若是这个所谓的少主应付不来,这账本自然就是他们给新主子的一个下马威,可退一步来说,若是少主应付得来,那些账本就成了新主子拿捏他们的把柄。
不可不防啊。
徐北游来到正厅,这儿已经等候着一位客人,这也是徐北游今天唯一愿见的客人。
江都按察使李章,已经迈入正三品行列的高官,无论是放在帝都还是放在地方,都有不小的话语权,而且按察使掌握一州之刑名,如今更是成为徐北游头上的“现管”。
这位李大人如今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单就年龄而言还能再往上攀爬几个位次,为人也算开通,相对来说比较符合徐北游的口味,两人前不久在灵谷寺的集会上相识,相谈甚欢,也能勉强算是一见如故,这次李章亲自登门拜访,徐北游架子再大,也没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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