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花蝉衣笑了笑,如实答道“非常喜欢。”
虽说长大后还喜欢这些东西有点幼稚,看起来也觉得没有幼时觉得好看了。
大概是幼年时的执念作祟,小时候旁人有她没有的东西,花蝉衣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喜欢,究竟为何会如此,花蝉衣自己也说不清楚,偶尔想想自己这种心思,只觉得可笑。
但她也从未特意想过去买一个花灯回来,顾承厌阴差阳错的买了这么多,她见了心下难免欢喜。
二人吃过晚饭后,花蝉衣正准备去继续温书,顾承厌突然道“出去堆雪人么”
花蝉衣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顾雁回,你多大了早前竟没看出你这么有童心。”
顾承厌有些窘迫的干咳了声“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算了”
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心慕的女子当成幼稚鬼,顾承厌也不例外,若不是为了陪她玩儿,他这辈子可能也不会提出这种幼稚的要求来。
花蝉衣看着外面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心下也难免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既然你那么想玩儿,我就勉强陪你玩玩。”
呵,顾承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死鸭子嘴硬
二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正事儿不做,大晚上来到院子里像小孩子一样堆起了雪人。
花蝉衣活了两辈子,几乎没玩儿过这些孩童的游戏,堆起雪人来显得笨手笨脚,吭哧吭哧的堆了好半天,最后堆了个四不像出来。
顾承厌在一旁蹙眉看着,突然大概理解了村中那些孩子为什么不带着她玩儿。
这么笨手笨脚的,他也不愿意同她玩儿。
花蝉衣颤颤巍巍的将雪人头堆上后,手一抖,啪嗒一声,雪人头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花蝉衣堆出了兴致,不死心又团了个奇形怪状的雪人头出来,准备摞上,一旁的顾承厌看不下去了,从地上抓了把雪丢到了花蝉衣脑袋上“别堆了,要不,你还是温书去吧。”
“明明是你要我出来陪你堆雪人的,不堆完怎么行”
花蝉衣如今做事,不正儿八经的做完一件心中便不痛快,顾承厌又团了团雪球丢她。
花蝉衣忍无可忍,从地上揉了一团雪对着顾承厌丢了过去,二人像两个幼稚的幼童一般,打闹做了一团。
待二人闹够了,身上沾满了雪水,花蝉衣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顾承厌这才放过她,花蝉衣一面拍身上的雪一面道“其他男人都知道让着女子,你怎么半分不留情面”
“我只会让我娘子,再说了,打雪仗还要人让,那还有什么意思”
花蝉衣笑笑,不置可否,回到屋中后,一冷一热交替,花蝉衣狠狠打了个冷颤。
顾承厌自柜中拿了壶酒出来“在外面受了凉,喝酒么”
花蝉衣顿了顿,她已经许久未喝过酒了“好。”
332 除了东子哥,谁也不想嫁
顾承厌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珍藏的美酒,而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烧刀子,这酒虽然算不上多名贵,好在够烈。
冬季在战场上时,喝上一口,大半边身子都暖了。
顾承厌倒了两杯,递给了花蝉衣一杯。
花蝉衣已经许久未曾喝到这么烈的酒了,喝完一杯后觉得有些不过瘾,自顾自又倒了一杯。
顾承厌夺过了花蝉衣手中的酒杯,微微蹙眉道“少喝点,你明日还要去学堂。”
“这酒又醉不到明日,我开心,你不会小气到让我多喝两杯酒都不愿意吧”
顾承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记得花蝉衣的酒量不怎么样,不过既然她开心,那便多让她喝一杯好了。
顾承厌将酒杯递给了她笑道“你开心,是因为我”
“是。”花蝉衣端着酒杯,看着顾承厌笑道“今晚这些,花灯,堆雪人,都是我一直想做的事,谢谢你。”
顾承厌极少见她真的开心成这样,庆幸自己这一切没白准备的同时,想起花蝉衣这么开心的原因,心下又微不可查的有些不好受了起来。
顾承厌又给花蝉衣灌了几杯酒,待确定她醉了后,起身来到她身侧坐下,长臂一伸,将她揽在了怀中道“花蝉衣,你若是喜欢,以后我时常替你准备这些可好”
“什么”花蝉衣愣愣的看着她。
“放花灯,新衣裳,堆雪人,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什么,好不好”
顾承厌越说声音越低,二人对视了良久,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竟不知不觉中吻到了一起。
屋外雪静静飘着,原本漆黑的巷子被点点灯光照亮,指引着迷途人,渐渐找到了回家的路
次日,天刚蒙蒙亮,宿醉的花蝉衣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难受的很。
睁开眼,这才看清楚,自己胸前果然压着一条嚣张的胳膊,将她拥的紧紧的,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蝉衣蹙眉转身看去,果然是顾承厌这家伙
她竟被顾承厌揽在怀里,这厮的手睡着了还不老实,放在了不刚放的地方。
花蝉衣将他的手移开后,蹙眉思考了昨夜发生的事,她通常喝过酒后便不记事,仔细回忆了半天,脑中也不过是个模糊的印象罢了,貌似昨夜因为一时高兴,和顾承厌像两个三岁孩童似的,玩闹做一团。
花蝉衣叹了口气,暗怪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此疯癫,疯也就罢了,一时高兴还喝醉了。
至于顾承厌在自己床上这事儿,花蝉衣倒是未想太多,虽说不大合适,但是和顾承厌也一起同床共枕过两三次了,顾承厌一直以来也还算老实。
这么久了,她和顾承厌之间多少生出了些信任在,反正也不知第一次了,花蝉衣起初还会想入非非,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此时竟也觉得没什么了。
花蝉衣正准备下床去洗漱,这一动,瞬间感觉浑身腰酸背痛的
作为一个早就不纯洁了的女人,花蝉衣脑中几乎是一瞬间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花蝉衣转过头来,震惊无比的看着还睡着的顾承厌,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起来”
顾承厌眉心不觉微微蹙起,睁开眼见到是花蝉衣时,眉头才舒展开来“怎么起这么早昨晚那么折腾,不累么”
顾承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完,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花蝉衣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遭雷击。
回过神来后,花蝉衣抬起脚来,对着顾承厌后背给了一脚“你给我滚起来”
顾承厌不知多少年没被人这般凶悍的对待过了,脸色沉了沉,却还是乖乖坐了起来,几乎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性“大早上你这是发什么疯有话便说,怎么还动手打人。”
这一瞬间,花蝉衣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同顾承厌是两口子,一大早在这里吵架。
呸呸呸鬼才和他是两口子
花蝉衣黑着脸道“顾承厌,我问你,你昨晚做什么了”
“我”顾承厌想了想,心说昨夜花蝉衣喝多了,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顾承厌毫无诚意的道歉道“美人当前,再说了,你昨夜也挺主动的,这事可不能全怪我”
“你,你还说”花蝉衣感觉一张脸火辣辣的,说不清是臊的还是气的,她可清楚地记得,顾雁回的酒量很好,更别提昨晚那些酒多半被她给喝了
他昨晚绝对没醉,在清醒的状况下,对她,对她
“顾雁回,我怎么早前没看出你是这种卑鄙下流之人”
虽说她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夫君也没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眼瞎看错了人,姓顾的居然是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花蝉衣昔日同人发生这种关系,不是被强迫的便是被人算计,说起来从未有过旁人那种两情相悦之下的体验。
故而对于这种事,花蝉衣一直打从心底觉得恶心,说不出的猥琐油腻,想起来直令她作呕。
可是顾雁回,她从未将他和那些恶心的事联想到一起过,此时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失望。
顾承厌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顾承厌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今日才知,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花蝉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心说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
可若是昨夜什么也未发生的话,自己又为什么会浑身酸痛
“你真没”
“花蝉衣,怎么说你也是嫁过人的,不会不知道女子第一次会有落红吧你不妨来床上看看有没有。”
“我”
“怎么你别说你不是”顾承厌脸色沉了沉“你和沈东子莫非成亲前就”
顾承厌想到这种可能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大早被花蝉衣一脚踹醒都未曾发火的顾承厌此时却阴沉的骇人。
花蝉衣见状心头咯噔一声,果然,这世间像东子哥那般不介意女子那种事的男子已经不多了。
还好,她除了东子哥,谁也不想嫁。
333 东子哥?
花蝉衣回过神来后,冷眼看着顾承厌道“休要胡言乱语东子哥性子老实得很,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少以己度人了”
虽说她确实阴差阳错的在忘仙馆**给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王八蛋但她不允许旁人诋毁沈东子。
顾承厌这次听她提起沈东子,难得没黑脸,反之,见她未曾同沈东子有过什么,心下松了口气。
其实就算真发生过什么,顾承厌也能接受,毕竟他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
只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那种事,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顾承厌“知道你那东子哥好,为人老实,不过你也不用将我想的这般龌龊吧我还不至于趁你喝多了对你做什么。”
花蝉衣无言以对,心头微微浮现出了一丝愧疚“可你若是什么也没做的话,你方才在说什么,昨夜我主动什么了
顾承厌冷冷看了她一眼,眸中似乎有有些失望“不记得了自己想去,我继续睡了”
花蝉衣“”
看的出顾承厌似乎有些生气了,她又不是故意将他想成那个样子的,不过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也不能怪她会多心啊,生什么气呢
殊不知顾承厌气的并非花蝉衣多心,而是她多心他的同时,对那个沈东子确是如此的坚信不疑。
他从花明石和村长口中得知,沈东子是个老实憨厚的少年,相对比之下,他确实不怎么老实憨厚,可是花蝉衣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还是令顾承厌心中有些不爽。
一直到吃早饭时,顾承厌还拉着个臭脸,花蝉衣给他夹了两次菜也未缓和过来,花蝉衣将筷子往碗上一放“你爱吃不吃,我又没将你怎么着,大早上怎么这么大火气。”
顾承厌冷哼了声,乖乖将花蝉衣夹给他的菜吃完了。
花蝉衣这才道“所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主动什么了”
顾承厌“没什么,你就是主动亲了我而已。”
花蝉衣“”
她喝多后还会做这种事的么花蝉衣认真想了下昨晚的事,好像,自己确实和顾承厌亲在了一起
花蝉衣心虚的看了顾承厌一眼,见顾承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老脸一红“把你眼睛闭上我昨晚喝多了,别说你也醉了,你怎么不拒绝”
“我一个正常男人,有美人投怀送抱,我为什么要拒绝。”
花蝉衣无言以对,极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昨夜喝多了,所做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哦,那你昨夜说的要嫁给我什么的”
“一派胡言我不可能说这种话。”花蝉衣对自己酒品还是比较放心的,她就没想过嫁给顾雁回,怎么可能喝多了酒满嘴胡言乱语呢
顾承厌眸色暗了暗,他就是存心逗花蝉衣罢了,见她这般笃定,心下难免有些不痛快了起来。
花蝉衣道“其实我并非全然不信你,只是今早起来觉得浑身腰酸背痛,才咳咳,不好意思。”
“你昨夜打雪仗疯的和什么似的,不腰酸背痛才怪。”
花蝉衣老脸又是一红,顾承厌又道“再说了,昨夜我若是真对你做了什么,你今日能从床上爬下来才怪。”
花蝉衣“”
花蝉衣直到去学堂,脸上的温度都未曾降下来过。
这姓顾的不着调也就算了,不要脸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花蝉衣脸皮实在比不上这厮厚,只得落荒而逃了。
路郎中对于年终测试的事儿格外看重,花蝉衣一到学堂内,便被丢给了一堆记载疑难杂症的书。
花蝉衣不解道“师傅,这是哪来的”
“学堂藏书阁里的,近日靖王劝说陛下,允许年前学堂的学员前去借书,当然,除了那些**,为师给你找的这些按理讲也不能轻易给人看的,此次也算是以权谋私了一次。”
路郎中这种古板之人这次都给她走后门了,足矣看出这次测试有多么重要,花蝉衣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