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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墓幺幺手指轻弹,一道生灭力登时钻进他的嘴巴,扯出一颗黝黑的丹药来。她捏着那丹药在眼前晃了两下,冷笑着把它捏成了齑粉。“好一个高风峻格的即墨公子。”

    落于下风的狼狈和被卸开关节的剧痛,都没让关有太大的反应。但是直到她凑近了他,唇几乎擦过他的,他的表情才显示出明显的苍白和挫败。

    “我倒有些好奇了,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让你宁死也不愿跟着我。”

    她话音一落,手指松开的时候,他的下颌已恢复如常。他失了墓幺幺的钳制,身体不由地朝后一趔,被生灭力控制住牢牢锁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剧烈的咳了几声,刚才拼命吞下的毒药还是对嗓子有一些副作用的。“你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你嗜杀尚武,喜怒无常,死于你手里的老幼妇孺不计其数。你玩弄生死,极尽各种下作的手段侮辱人的尊严。但凡得罪过你的人,没有一个好好活着的。这些虽然只是传言听不得数,所以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叙盎亭那些事情我没有亲眼所见,也可以不算在你身上。但是——有一件事情,我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苗。妍。的。死。”

    关掀起眼睫,紧紧地地盯着墓幺幺,神色里第一次露出凶戾之色。“你或许不知道,即墨家和戍城离得并不远,回去的传送阵也是相近的。所以青藤试后经过一番审问被折磨成废人的苗妍,回去的路上,我和她同行。好歹是同为青藤子的情谊在,在路上,苗妍和我说了不少的话。她告诉我,她之所以对你出手也是迫不得已。苗家女儿众多,她的天资又不是最为优秀的那一个,早年费尽了心机挤破了脑袋才入了临仙门,靠着竭力讨好狐素如,连她的婢女都不如的地位一路走了下来。狐素如的命令,她不敢不听。我虽唏嘘,但我并不同情她。她犯错在先,修为尽废也是天理循环,报应所在。”

    “但是——就在我们就要分开的路上,苗妍让一伙从天而降的歹人抢掳而




293、苦果(一更)
    关紧紧地抿着唇,清晰可见的齿印下丝丝的血迹渗出。他许久才一句话来:“贵子所言无误,之前种种我并不否认也不会辩解,错了便是错了,所以今日这般苦果,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因而已。”

    “苦果”墓幺幺有些冷笑,“也是。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付苗妍的手段只不过是大炊之米,不足挂齿。你也应该知道,当着我的面这么折辱我,你的结局大概比苗妍还要凄惨上百倍。”

    他平静地看着她的脸,不见一丝惧色,“我的命是相爷赐予我的,于礼来说,让他女儿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你这么在乎礼义廉耻,怎么不见你跟随你即墨家一同殉葬还反过来跟着我爹”墓幺幺反问道。“要是我告诉你,你即墨家发生的一切背后都有我爹的手笔呢你会怎么做咬舌自尽那你就是死,也洗不白你这条命是我爹救得了……即墨家下面的人,也得承认才行”

    “我知道。”关打断了墓幺幺的话。他抬起睫来,此时看过来,他素净的眉目里,倒是因为这一分的哀伤有些阴森。

    “是我求相爷毁掉即墨家的。”

    墓幺幺被关说的话噎住了。

    她有些看不大懂这个几乎有些羸弱的年轻书生了,“你……倒是个妙人。”她弯下腰来笑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着他,并不见的眉目里有什么别的情绪,或者是他掩饰的太好,又或者是他早已麻木。她手指有些凉冷的摩挲过他的眉梢:“其实我还是不懂,你连千刀万剐都不怕,那为何还如此惧怕于我”

    关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思忖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语回答她。于是沉默着不语,只冷冷地看她。

    她走到他身后柔弱无骨地趴在他的肩上,语气慵懒,与他耳旁吐气如兰:“你从头到尾都在强调只是来给我当书童的,见我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到最后甚至不惜服毒自尽,是因为你怕我会让你做除了书童之外的事情是吗”她手指轻轻掠过他耳旁,将他予冠发巾上垂下的苏络细心地一丝丝笼好,鼻息似穿湖的柳风,柔软而清凉。“比如说,强了你”

    “……”

    自墓幺幺的角度,无比清晰地看见关起初的惊愕是如何直接转变成羞怒交加,那红云沿着他哽于喉里的羞辱瞬间烧上了两颊,直到连两个耳朵尖都红了透彻。

    她望着他因为愤怒而湿漉漉地眼睛,忽然心情好了很多。于是直起身来不再逗弄他,随手打了个手势,他身上的生灭力就自动消散无踪。“关公子,外界的传言我多少还是听到过的,可是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是个男人就要强上他的地步,更何况……”她上下瞥了他一眼,淡道,“你太瘦了,铬的慌。”

    关起初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已经有一大堆诸如不知廉耻,丧柏之节这样的词要脱口而出了,至少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越感让他还不至于



294、较劲(一更)
    醒过来的关望着床顶,心里是一马平川地抑郁,知道自己是急怒攻心加上……旧伤,就昏了过去。

    当他听见旁边一声幽幽的叹息时,他觉得,自己刚才那颗毒药就应该在来这里之前就吃了死了算了。

    “你何时受的伤是即墨家……”墓幺幺这时竟好心的没有挤兑他,因为她真的不想看他在被自己气昏过去。

    床上躺着的人根本不理会,连个动静都没,就在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又把他整昏了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是的,即墨灭族的时候受的伤。伤了根本,以后会永远止步于三化了。”

    他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轻若他静谧的眼神,里面空荡地仿佛是午后窗阑里飞起的浮尘。

    墓幺幺闻言一怔,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不在意。她只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在桌子上留了两瓶丹药:“关公子,其实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需要不需要你留下。”

    “我现在身边有轻瑶就足够了,不需要什么书童。我虽然不知道我爹具体什么意思,但也能多少猜出来一些。你可以暂且留在这里安心养伤,不用有太多顾量。有什么需要,你自管安排轻瑶就是。”她略一思忖,又补充了一句,“入疏红苑这么些日子,你应该还只是个新人,所以自然不会知道和疏红苑怎么搭上线。所以我就是想让你回去帮我传个话怕是都难了,哎。”

    关依然沉默,也不知她说的话听进去多少。

    墓幺幺又叹了口气,心道我就知道。她也不想多谈什么,作势准备走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

    “呵……”他语气似嘲似苦,“不但相爷觉得我没用把我赶了出来,就连你这样的人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一个三化的家伙连个书童都当不了是吗”

    “我靠”墓幺幺毫不犹豫地就蹦出一句脏话,她转过身子看着关有些憋气,“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是你要死要活不要当我书童的,然后我不要你当了,你又说我嫌弃你”

    “哼。”

    墓幺幺绝对听见关一声不屑一顾的冷哼了。

    她好不容易攒够的一点耐心彻底没了,登时冷声道:“关公子不如把话说清楚点,你究竟要怎么样”

    “哼。”他这次还是一声冷哼。

    墓幺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以前就不喜欢读书人,见到那些个迂腐瞎高贵的文人就恨不得躲了个八丈远,更不擅长和他们沟通。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十分干脆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关床边。

    关这次果然回头了,大夏天地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地就露个眼睛看她,警惕地就跟包子看见了狗一样。

    墓幺幺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是汪若戟故意安排到我身边的人一定还有大用我不能一刀砍死他拉倒。

    然后挤出一个善解人意地微笑来:“关公子。首先呢,我想先道个歉。”

    他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墓幺幺竟然也会主动承认错误,表情也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她继续咧嘴,笑意更浓,单颗虎牙亮灿灿地。她甚至还细心地将关的被子帮他掖好边边角角的,那叫一个细心温柔。“一开始,我就不该惯你这穷毛病。”

    关瞬间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墓幺幺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他错愕,电光火石间,他就看见自己的被子捆的那叫一个严实,上面还缠了一大堆的奇特银光,就是墓幺幺之前控制自己的那种奇特力量。

    墓幺幺慢条斯里地继续帮他打包被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的那叫一个结实,最后还细心地在他下巴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

    她拍了拍被子:“既然关公子这么怕我对你动手动脚,我这就直接帮你解了后顾之忧如何别说我了,就是个蚊子也休想吃公子一丁点的豆腐。”

    “你……你……”他也不知道是被勒的喘不上气,还是热的,还是气得,总之连话都说不呼伦了。

    她又想起什么,手指一挥,桌子上放着的丹药就飞到她手里一瓶。她倒出两颗来,也不顾他反抗,直接就塞到了他的嘴里:“哦对,关公子还受伤未愈,可不能再晕了过去,那我爹可是要怪罪我的。”

    丹药起作用的速



295、我认输(月票加更)
    关眼下端坐在椅子上,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可也没耽误他坐姿依然挺拔。见到墓幺幺来,他很显然是做了相当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崩字:“放了我。”

    “这是不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了”墓幺幺坐到他面前,看着他。

    才三日不见,又瘦了一圈,看着怕是风都能吹倒了。

    “不担心。”他睫毛微微的颤动,声音有些软意。

    “那你这是求我吗”

    “不是!”他眉尖果然又高了一些。

    “那关公子继续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墓幺幺拍了拍手,作势起身要走。

    关咬着牙,一声不吭。久久几乎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我想洗澡,你让我洗完澡再捆着我都行。我现在被你这样捆着,我也用不了化力去洗诟,浑身全是汗味。”

    “想洗澡啊”墓幺幺上下打量着他,“这才三天。”她围着他转了两圈,笑呵呵地说,“可是洗澡更危险,万一你洗澡时我对你做什么怎么办所以,为了关公子的清白着想,你还是再忍两天吧。”

    说完,墓幺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轻瑶有些不忍地看着关那房间,说:“是不是有些过了呢,毕竟是相爷派来的人,有些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墓幺幺擦去嘴角的口脂,“我爹让他过来的目的我也能大致猜到,关是即墨家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可即墨家的人臭毛病太强硬,我爹又不能把他丢给润伯伯和王师傅这些人,以他这硬骨头的秉性,让我爹他们调教上半日就得拿根白绫自杀了不行。我爹可不就把这活安排给了我,想来,关还是应该有大用的。又不能真实打实地调/教他,他这心高气傲地脾气,说句话都能气昏过去的主子,我已经够留情面了。”

    她笑意有些凉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去,我让你捉的那些老鼠和蟑螂臭虫什么的,偷偷给我放进去。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吗,我一次让你尝个够。”

    “……可是,他会不会”

    “不会,我给他吃的那补药不是白吃的。”

    ……

    关彻底崩溃了。

    他简直是以为自己进了一场噩梦里。

    那两颗丹药的药力太猛,使得他全身爆热根本无法入眠,心神大乱而躁狂。而墓幺幺那种奇怪的能力克制的他丁点化力也用不出来,别说拿化力降暑了,就是脸上流汗流的痒痒都无法伸出手去挠,加上盛夏的气温,若不是那两颗丹药的作用,他中暑都不知道中暑多少回了。

    数天没有洗澡,没有用化力吐息,浑身的汗液加上丹药除去的药力气息,熏得他脑仁儿都快炸了。浑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更何况白天里墓幺幺还老是拉他去晒太阳,美名其曰说他肤色太白不健康。

    这对于本身有重度洁癖的他来说,几乎是要了他的大半条命。才几天不到,他觉得自己就已经被折磨的快死过去几次了。

    就算是即墨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有这么六神无主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服软,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墓幺幺的目的所在。

    他知道墓幺幺的目的就是为了折辱他,羞辱他,让他精神崩溃,让他求饶,让他露出他脆弱的一面,然后她会无比精准地见缝插针利用他的弱点,磨灭他的意志,奴役他的人格。

    他不会认输的。

    这是一场看似玩闹的对抗,隐藏着他和她都清楚的杀招。杀的,是他的锐气,是他的骨。

    而今天……

    终于幸运地浅浅睡了一会时,忽然身上被一种异样的瘙痒所惊醒。他灵敏的感知到自己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上,爬了一些活物。

    当有一个活物从他的被子里从脖颈里钻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作势要朝他脸上爬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压抑喉咙里的惨叫。

    蟑……蟑螂。

    没事,我不能叫。

    只是一个小虫子而已。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墓幺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吗!你错了!

    ……

    当那些蟑螂爬满了他的身体,他依然没有说话。

    当老鼠也从他的被子里爬来爬去时,他仍然咬牙坚持。

    当蛇爬过他的身体,他仍然不动不响。

    直到。

    当一只冷冰冰地东西,爬上了他的肩膀,对着他的嘴呱呱两声。

    ……

    当墓幺幺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关无比清晰的三个字:“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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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墓幺幺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关无比清晰的三个字:“我认输。”

    她凑到他的面前,手指按住了他肩膀上的癞蛤蟆,转眸望着浑身不停颤抖地他,笑意盈盈:“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浑身颤地更是厉害,头颈僵硬地很,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恐惧。于是她打趣道,“你怕癞蛤蟆”

    关连动也不动,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墓幺幺恶意地松开手指,那癞蛤蟆朝前一跳,几乎一下就要接触到他的脸。他慌了神,抬起头来,第一次露出哀楚楚的神色来,眼神像是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我认输了。”

    见状,她按住了癞蛤




296、不需要你(合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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