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所以……所以……
在她数次陷入生死边缘的时候,都没有吃下这颗丹药!而如今,却毫不犹豫地喂了自己
意识崩塌的深处,好像为他失去感光能力的眼睛硬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子。
无边雷霆潇潇滚滚,阙驱神骏。他的目光被这样的光景刺得拙劣而笨拙,很久之后才可依稀捕捉到她正正站在雷霆的中央,汹涌澎湃的阵光已近在咫尺。
墓幺幺执扇,顿开——
扇下起痴蛟,石鸣山裂,黑夜奔逃,白昼
504、夜昙秋雨(月票加一更)
安国曲愈加激亢,匆匆赶来的染霜,愣怔地看着正中央渐渐亮起的阵符,瞬间甩开了身后作势要拦住自己的下属。
普可发也在这里,看到染霜,忙带着一队私军拦住了他们。“染霜公子——”
“你们做了什么”染霜周身似是冰窟,还不到近身,就逼得人不敢上前。
“……”普可发迟疑了一下,“染霜公子,眼前情势比较复杂,你们先回去,等我稍后会亲自去给你们解释一番的。”
“现在。”染霜甩下两个字。
“染霜公子,不要为难普某可好”普可发虽然放低了姿态,可他四周的私军已经团团将他们围住。
染霜抬手攥住身后的剑柄,刷地一下抽出剑来。锈剑斑斑,滚滚的化力凝成寒冰,从他垂下的剑稍疯狂增长,几乎就在瞬间凝聚成一条九眼冰蛟,腾空盘在他的身后飞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方圆百米之间狂霜骤降。
他剑已出鞘,就是全力而往,不加掩饰,更无客套。
“让开。”他吐出两个字来。
情势急转直下,双方剑拔弩张。
这个时候,阵中的弗羽哲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正要朝这里走……
嗡隆——
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他们本以为是沣尺劈天阵的威力,可不到几个呼吸,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这震荡不但没有变弱,很快就演变成了狂猛到让人站都无法站立的地步。
撼天震地,天地变色——
轰——
自九霄砸入厚土,一道堪比黎明之光的雷光,震云鼓鸣滚滚落下,将整个天际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一半是灼目无法直视的极亮白昼,一半是深醪渊墨的黑夜。
刚闻木兰之坠朝露,转瞬变见秋虫坠死夜。
众人无暇享受这般奇景,雷声震破了他们的耳声,雷光撕裂了他们的意识,这无法分辨是天谴还是神怒的雷霆,让他们不由地心生恐惧,不论是七化的大宗还是刚三化成修的修士都几肝胆皴裂,退避三分。
只有一人,站在原地,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所以人们并不能看到他眸里的狂热和肆虐的喜悦。
这是,扇尊。
不会错的……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只有她。
“噗——”
“噗嗤——”
阵台之上,手持沣天神尺的弗羽淳,管忠登时跪倒在地狂吐鲜血。他们手里的沣天神尺也落在了地上,像是烧红的铁块落在布帛之上,很快就将地面上腐蚀出四个洞。
弗羽淳眼看不好,慌忙去够沣天神尺,结果还没碰到神尺的边,神尺之上忽然传来一道凶猛的雷光,瞬间烧焦了他的手指。
他一声惨叫握住手指,眼睁睁看着四块沣天神尺陷入了整个沣尺劈天阵的地面里。沿着四块不断下陷的沣天神尺,在堪比地震的晃动之下,地面开始龟裂出一道道的沟壑,而其上的符文也逐渐被沣天神尺身上的诡异雷光烧的一路吞噬。
“快——不行——这样下去大阵就毁了!”弗羽淳咆哮着,“把沣天神尺拿出来!”
弗羽家和龙骨君的高手纷纷冲了上来,各显神通,拼命压制那些雷光的同时,去抢那四块沣天神尺。雷光很快就被扑灭了,然而,沣天
505、异星月票加二更)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家主……”
“大爵爷……”
“王隼……”
众人不同的称呼里,他战靴重重落步,金柝饮透寒血,黑胄巍巍浮杀光。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弗羽哲的面前,说道:“七叔。”
弗羽哲颤抖着嘴唇,眼睛里全是无法置信,震惊地看着他:“王隼,你你还活着……”
“救她。”弗羽王隼定定地看着弗羽哲,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弗羽哲一愣,下意识去看他怀里的女人,这一看,顿时心惊肉跳不已。她浑身全是伤口,就连脸上都已看不出人样来……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了无声息地蜷缩在弗羽王隼的怀里。
“救她。”弗羽王隼颤抖地抬起手攥住弗羽哲的手,力气之大,弗羽哲都几乎听到了骨节发出的摩擦声。
“我……”他刚说出一个字。
“主人!”忽然一道黑影瞬间闪来,作势就要去抢人。
然而弗羽王隼瞬间抬起头来,狠狠地盯着染霜,没有焦距的眼瞳里似一只闻到血气的孤狼:“滚!”
染霜怎么可能让,拔出剑来就准备生抢。
弗羽哲赶忙拦在了两人之间,转身跟染霜低语了几句。染霜在被下属拦了几下,又听了弗羽哲的许诺,才作罢站在了一边,但是那架势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弗羽哲伸手去搀弗羽王隼,想要把他扶起,然而弗羽王隼仰着头死死盯着他:“救她。”
“求你……”
弗羽哲愣了。
“好。”他久久点了点头。
弗羽王隼总算露出一点笑容来,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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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当——
枢星台,形容枯槁的向果撞碎了一路的星仪。在他面前存于上古时期的占星台,数亿星海之间,一道毕星光焰,从无穷无尽的星海深处裂开,似将天海从里到外劈成了两半。
“命童恣披翦,葺宇横断山。劈濂乱九霄,逐渠伊洛……天拒,遣命——‘还’。”
他愣愣地念完星图,豆大的汗珠映衬着他恐惧万分的脸。
“该来的……还是会来,欠过的……终是要还吗”
“我不信!!!”他疯也似地把拳头重重砸在了星台之上。可那广阔万硕的星海里,那道劈开星海的光焰,愈加灼目璩璩。“不行……来人,我要面见长公主。”
……
“长公主——煌月圣恩——”
“向老无需多礼,快来人赐座……何事深夜把您惊动”软塌之上的长公主,对待向果很是尊敬。
“星象有大异,怕是要断我们大计!”
“异数”长公主的困怠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从软塌上直起了身体,“向老请明示。”
“西疆马上就要乱了。”
长公主听闻后,反而放松了不少,“这难道不是我们等了很久的美事”
向果摇了摇头,“老朽说的异数,是一个人。”
“人!”长公主笑了起来,“向长老把余弄糊涂了,余大计乃大江东来水,
506、囚禁(一更)
“扇子。”迷迷糊糊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停地在墓幺幺的耳边回响。
“扇子,扇子……”
这声音烦扰得她更加心闷,久久忽一个激灵响起这是谁在喊她。“怀……怀瑾……”
“起来,起来……立刻离开……”他并不应声,而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有人去找你了……有人去找你了……他们会发现你的……”她残余的意识仿佛要被这个巨大的声音从中劈开,痛苦不堪。
“离开……!”这声音变成了一声尖锐的厉啸,狠狠地刺穿了她。她好像是体力不支一样半跪在地上,突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滚到了自己的脚下,梨花白满山,他的白发浸透了红血,铺满在她的怀里。
那已看不出眉目的人头忽睁开眼睛——了无声生色的眼瞳流出汩汩的黑血:“走啊!!!!!!”
“啊!”她一生惨叫从床上弹起,脸色煞白如纸,眼睛里久久也没有找到焦距。
“墓贵子!”激动的声音总算把她的意识从沉湎的黑暗里拽了出来。
墓幺幺失神地转过脸来,总算看清楚了跪在地面上的几个人。
“墓贵子,你可算醒了啊……你这都昏了六天了,可把我们都急死了……”百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两个侍女匆忙行礼,起身撩起帘子,应是向别人汇报她醒了。
六天
墓幺幺虽然有一肚子疑问,可她心知肚明百卉绝对不是这个回答她疑问的人。于是她什么也没问,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可是百卉慌忙站起来直接拦住了她,“墓贵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快快躺下,你受了如此重的伤,万万要好好卧床休息。”
可墓幺幺并不见重新躺下,而是固执地站了起来,虽然步履仍踉跄,但是依然走到了内室的珠帘旁。
百卉和两个侍女大惊失色,匆忙来阻,已晚了。
墓幺幺已抬起手去撩那珠帘——
哔哔声从她面前的珠帘响起,而本该被撩起的珠帘不但纹丝不动,反而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涟漪,像是一道透明的谁墙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这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手腕和脚腕上,都带着一个闪烁着阵符的金属环。
“这是阵法”她扬起手腕,盯着百卉,目光已经很不善。“我几时成了你们弗羽家的犯人!”
百卉和侍女们噗通跪了下去,磕头道:“墓贵子息怒,这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墓幺幺渐渐平静下来,从珠帘旁退到梳妆台旁,手指掠过妆奁,拿起一根发簪在手里把玩着。“是吗”
“是的是的,我们也只是奉命在这里照顾墓贵子,其他的一概不知啊!”百卉抬起头,祈求地看着墓幺幺,那些传言此时格外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让她心里的恐惧更加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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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弗羽哲的投资(月票加一更)
“呵呵……”墓幺幺笑了起来,“圣帝远在隆天帝都,他为何要给我带上这种会遏制气血和化力的随身阵法”
“不论贵子相信与否,这真的是圣帝的意思。”弗羽哲叹了口气,“就在贵子昏迷过去的这些天里,夜昙郡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真是他们带来了圣帝的口谕和这套阵法。”
“好。”她点点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眼下这是把我当犯人了,且不说我何罪之有,就算我有罪——隆天距夜昙郡几千里,要数日才能到达这里,难不成圣帝还能预言我会犯罪所以提前派了人带着这套阵法朝这里走了”
“圣帝会不会预言我不好说,但是……关于这两位客人,我还没说完。”弗羽哲深深地看了一眼墓幺幺,“两位客人,一位是十三公主。”
“一位,是枢星台两位大主簿之一,向因。”
“……”墓幺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通过霆华她的确知道应熙景来了,但是她那时一来根本无暇顾及,二来她根本没有想到陪同之人会是向因。
“十三公主和向因此次前来十分隐秘,就连我们弗羽家也只有几人知道。”弗羽哲继续说道,“向主簿一到我弗羽家,就要求直接来这瑶鸾山庄见你。我们只能带他来,他见到昏迷不醒的你,就立时传了圣帝的口谕,要求给你带上这套阵法——如果你还不信我,你看看这套阵法的法纂。”
她低头看去,其貌不扬的铁环上,一道隐隐的法纂:半露的落日隐入九座大山的背后。她当然认识这个法纂……
“怀婵阁阁主的法纂,试问这沣尺大陆谁还有这样的权力可以指示他专门写阵除了圣帝,就连两位公主都无法做到。”
“……”那个邋遢青年的形象渐渐浮出记忆,非要收自己为徒的人夕生也参与了吗她目光一暗,抬起眼睛来,盯着弗羽哲的眼睛。“这些你明明没必要告诉我。”
“我是没必要。”弗羽哲说道,“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而且你知道还有什么没必要吗”
“七爷但说。”
“救你。”他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握在膝上,哪里还有弗羽家七爷那浪荡子的分毫,眼神锐利。“墓贵子你是个精明人,我也不打算说些虚的。为了救你,我花费了很多至宝灵丹,很多稀奇至宝甚至可以说是无价,是我这些年历游异陆积攒下来的家底子。可以说,我在你身上花了血本也不足为过。”
“所以七爷想让我怎么还”
“我不要你还,你可以把我这些至宝灵丹当成一场豪赌,一场投资。”弗羽哲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稍稍一暗,表情却更加认真而肃穆。
“哦,我明白了。那七爷想要什么回报”墓幺幺说道。
“我要你救我弗羽家。”
“……”
墓幺幺看着弗羽哲良久,才微笑说道:“七爷未免太高看与我,且不说我何德何能让七爷如此重托——”她扬起手腕,“我现在还是一个失去人身自由的犯人,你忘记了吗”
“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做到。”弗羽哲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如果你做不到,第一个死的,就是我弗羽家家主——弗羽王隼。”
她呼吸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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