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杜刚正欲起床,杜刚伸手拉着其手臂,有些羞涩地道“阿郎。”陈猛回头见孟真神态中有些异常,不仅仅是娇羞。更有些欲说还休的模样,在这瞬间,杜刚神情突然有些恍惚,当年和小莲子私会,每当分手之际,小莲子脸上总是这种依依不舍、欲说还休的表情,想到小莲子,杜刚心中就如被蜜蜂蛰了一下,内心深入不由得颤抖一下。
孟真沉浸在幸福之中,没有注意到杜刚这一刹那地表情变化,抱住了丈夫。
杜刚亲了亲孟真,道“我还有些事情。马上要出去了。”
孟真见杜刚着急离床,就轻轻地道“阿郎,奴家有了。”
“有了,有了什么”杜刚已经坐在了床上,并没有醒悟到孟真所说是什么意思,
“有了孩子。”
杜刚就如中了定身咒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重新拥着孟真,杜刚脸上却面无表情。
孟真原先以为杜刚听到这个消息会欣喜若狂。孰料杜刚只是默默地抱着自已,孟真咬着嘴唇,眼泪水在眼眶转了数转,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脸色苍白地问道“阿郎,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杜刚这才注意到孟真的异常,大声“哈、哈”笑道“谁说我不喜欢,我这是喜欢傻了。”杜刚猛地翻下床,抱起孟真,把她抛在空中,吓得孟真“哇、哇”大叫“快点放我下来。别伤着孩子。”
平静下来地杜刚,紧紧抱着孟真,道“你倒沉得住气,何时发现有了身孕,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今日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请了陶郎中,他说我有喜了。”
陶郎中擅长治小儿之病,在大梁城已颇名气,他所在的药房东家就是侯家商铺,听说杜刚娘子不舒服,就巴巴地跑来为子孟真瞧病。
杜刚和孟真相拥着又聊了几句,道“我下午还有些事情,晚上我派人去请大哥大嫂到家中来,让明月楼的大厨师到家里来弄一桌好菜,好好庆祝一番。”
走出房门的杜刚,脸色凝重起来,在前院叫出小武,就离开了小院。
小武已是半大的小伙子,跟随着杜刚习武数年,身体猛向上窜,如今只不过比杜刚略矮一些,若从背影来看,已和十岁的小伙子没有多少差别。小武五官说不上漂亮,只是他的眼角和嘴角总有些上翘,神情间总有约约地桀傲不训,这倒凭空给他增添了一些神采,让他小小年纪就有些男子汉的味道。
杜刚只说了一句“牵马。”
数年来,小武一直是陈猛的影子,听到牵马两字,就知道陈猛要出城去看小莲子的墓地,也不多问,就到马廊去牵了两马健马过来。
小莲子的墓地在城外地一处小山坡的山腰上,郁郁葱葱的松树连绵成片,山下是一条宛转而流的清洌小溪。看到小莲子墓地上有些杂草,杜刚便一言不发地围着墓地除草,一根一根地拔起杂草,又把杂草根部的泥土小心地抖落下来,用手指把浮土按紧。
杜刚为墓地除草时,极为不喜有外人在场,小武多次被他赶下山来,所以小武知趣地坐在小溪旁,把脚伸在水中,任凉丝丝的溪水冲打着脚背,正在舒服之时,忽然脚背处有些痒,低头看,只见数支小鱼围在脚边,用嘴不停地较咬着自己的脚趾。
小武照准小鱼,快捷无比地往下一探,一条食指大小的鱼儿就被握在了手中,小鱼大张着嘴,不停地挣扎,却哪里能够逃得出去,小武心性调皮,却不是残忍之人。见小鱼离水之后甚为可怜,就把手放入水中。
小鱼入水之后,尾巴一摆,转眼间就没有了踪影,行动快捷,哪有半分刚才的楚楚可怜。
杜刚一边除草,一边自言自语。
“小莲子,我自小就不知父母在何处。靠师傅把我养大,师傅死了,你也走了,剩下我一人孤零零在世上,现在我有儿子了,你可为我高兴。”
“孟真是个好娘子,你肯定也会喜欢她,等到她把孩子生来。我们一起来给你上墓。”
“现在大梁城看起来平静,实际上乱哄哄的,哪些高官们都有各自的打算,我的事情亦多,平时来看你的时间不多。不过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
等到杂草全部除净,杜刚这才离去。
回到大梁城,杜刚没有回家。带着小武来到飞鹰堂秘密的窝点位于北城的一处宅院
富巩任侯家商铺掌柜之时,曾经秘密买了一个院子,买了不少获罪的世家女子,放在院内供自己享乐,富巩获罪以后,这个院子就被孟殊卖掉了,然后用这笔钱在北城买了一个普通的宅院,专门作为飞鹰堂的聚会之地。
一名干净利索。不过二十多岁地年轻人对陈猛道“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唐勇,现在院中人已经基本清楚,西蜀中唐门有三人住在小院中,一名叫做唐勇、一名叫唐强,另一位少年人刘通不认识,他们三人很少出门,每次出门都是单独行动,从来没有看到他们一起走出院门。”
在飞鹰堂里。骨干人员全是当年狮营亲卫。他们跟随着赵英来到大梁,随后集体成为飞鹰堂地成员。狮营在黑雕军中向来承担着侦察任务,“狮营侦骑”这四个字,已代表着一种应付各种险境的能力,这五十名狮营亲卫,大多成为飞鹰堂各地的头脑,留在大梁城里的,也多是各分堂的堂主或骨干。
此时向杜刚报告的是飞鹰堂一分堂的堂主张有富,一分堂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擅长跟踪,刘通发现西蜀门弟子唐勇以后,就由一分堂接手跟踪唐勇。
“今天,唐门弟子到了什么地方,和谁见了面”杜刚坐在他的大座上,沉稳如山,翻看了一会各地汇上来的要情。
张有富和杜刚都同是亲卫,做亲卫之时,长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算得上亲密无间,又经过数次大战,并肩作战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当杜刚主持飞鹰堂具体事务以后,就让张有富担任了一分堂的堂主。
张有富看着眼前阴沉着脸的杜刚,斟酌着道“唐勇和唐强,分别在大梁城内四处闲逛,那少年人到了城北的明月酒楼,独自喝了一会酒,就离开了酒楼。”
杜刚以副堂主身份执掌飞鹰堂,杀伐果断,令出必行,张有富虽然和他极熟,却也竟然渐渐生出敬畏之心,谈正事之时不敢有丝毫马虎。
“少年人没有和其他人接触”
“没有。”
杜刚思索了一会,道“唐门弟子就如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但是长刀是不会主动杀人的,主动杀人的是用长刀的人,我们必须找出唐门弟子背后这个人,你们给我盯死这三个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一番话侯云策曾经说过,杜刚深以为然,自然而然地将此语转给了张有富。
张有富点点头,又道“在下一直有个疑问,看这个少年人的做派,应是富贵之人,为何唐门将一位出身富贵的少年郎派到大梁来真有些奇怪。”
“唐勇、唐刚在外面吃饭没有”
“没有,只有这少年郎在外面吃饭。”
“这少年郎倒有些意思,你们多派几个人盯住他。”
谈完正事,杜刚沉默了一会,张有富也就静等着他说话。
“张郎,你派人到海州去,帮我买一套小院子。”杜刚取过一个木盒子,递给张有富,道“这是买房子的钱,此事是私事,请你为我保密,切切不可让外人知道。”
张有富也没有推辞,接过木盒子,道“你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会用适当的方式,到海州城里买一套普通房屋。”
杜刚又道“在海州找些本地仆人和使女,就为我守着这空房子。”
到了晚餐时间,杜刚这才回到了小院之中,他刚回到院中,孟殊一家人也来到了小院。
孟殊是孟真的哥哥,但是他们父母双亡,孟殊其实是长兄当父,两人感情极深,听到孟真有了身孕,自是高兴无比。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晚餐,在这里就不细表。晚饭后,姑嫂两人自回小屋去交流怀孕心得,杜刚和孟殊也来到偏房里,坐在一起喝茶,这个偏房是杜刚平日办事所用,没有经过充许,院中的仆人和使人都不能进入偏房。
“什么你准备将孟真送到海州,为什么”孟殊似乎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
杜刚依然沉着脸,慢慢道“陛下年幼,要成年还有十年时间,这一段时间里,不知大梁城会上演多少好戏,神仙打架,受罪地是凡人,所以我想悄悄把孟真送离这个是非之地,让她在远离大梁的海州安安静静地生儿育女。”
小莲子不幸身亡,在杜刚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得知孟真有了身孕以后,本能地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孟殊是侯家商铺的掌柜,又是飞鹰堂的堂主,比陈猛更加了解大梁城的复杂形势,听了杜刚之言,沉默良久,道“云帅是一个精细之人,孟真可以悄悄到海州去,但是我的娘子不能走。”
杜刚已经料到孟殊有此言,建议道“狡兔有三窟,我们可以到偏僻的乡下,其他人地名义置些田土,情况不对之时可以立刻把家人送出大梁城,免得到时束手束脚。”
孟殊叹息一声,道“目前只能这样。”
杜刚、孟殊两家人其乐融融,柳江清和柳江婕兄妹却如一对公鸡,昂着脖子,互不相让。小暑满身是油污,尴尬地站在一旁。
柳江婕背伤已经痊愈,她指着小暑道“你给我出去。”柳江婕在军中已有半年多了,经受了战火地考验,说话间带着军营的火性。
小暑看着身穿软甲、瞪着眼晴地柳江婕,不觉有些心虚,灰溜溜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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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柳长老受伤
大梁城内有无数会馆,最出名的是京兆会馆、郑州会馆等大型会馆。
这些会馆都是由各地商人出资修建,一般只接待同乡,为有前途、有钱、有势的乡党到大梁城内经商、办事、求学、考试方便。现今不少掌权的当朝大臣,未登龙门之时也曾寄居在会馆内,掌权之后,多数人都能记着会馆的情义,为会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灵州会馆是一所极其普通的会馆,论财力,不能与大名府、河中府等富裕之地相比,论在朝为官的人数,比不上江南一带的州县,只是在显德六年,灵州会馆大大出了名,一个小小的会馆,竟然涌出了陈子腾、柳江清、吴若谷、柳江婕等知名人士,自然让大梁城其他会馆刮目相看,每次会馆联盟议事,灵州会馆也有了一个显要的位置。
灵州的掌柜们更是觉得脸上有光,纷纷提高了月份钱,有了钱,王馆长又对会馆进行一些检修,重新弄了门脸,如今的会馆,从头以外已经面貌一新。
这些变化,都是里奇诸子带来的。
按照惯例,制考结束以后,会馆也就尽到了香火之谊,参加考试的学子们不管是否考中,都要离开会馆另谋他处。而灵州会馆则网开一面,准许里奇其余诸子继续住在会馆里,安心备学。以备明年的考试,里奇诸人南下之时,带有一些钱财,可是大梁城米价高,居住着实不易,得到会馆关照,自然都欢喜万分。
而柳江清、陈子腾、吴若谷、柳江婕等人,登龙门以后,各自又有不同机缘,陆续搬出了灵州会馆。
柳江婕回到大梁之后,就在侯云策为其准备的院中养伤,她从小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甚少受到约束。此时关在院中只觉百无聊耐,日日想见到侯云策。侯云策却杂事繁多,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背伤稍愈。柳江婕就开始四处走动,今日无事,就回到灵州会馆搬取自己的随身物品。
柳江婕初到灵州之时,并没有掩饰自己女子身份,灵州会馆就为她单独准备了一间小房,房子虽小,却布置得清新雅致,两个使女一阵忙碌,小屋就凌乱起来。
柳江婕正欲离开,拐角处传来一阵笑声。
柳江清穿着青色长袍,腰挎长刀,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灵州会馆王馆主跟在他身边,两人边走边笑。
两人身后,则是风情万种的小暑。
柳江清和柳江婕近日来闹着别扭,柳江清不喜柳江婕跟了侯云策。柳江婕则很讨厌小暑。柳江婕回到大梁以来,两人见面总是语不投机。已经发生了数次争执。两人都没有想到今天同时来到了灵州会馆,都是略略一楞。
柳江清看到柳江婕带着两个使女,使女抱着一些杂物,明白妹妹是准备搬家,他脸色一沉,对那两个使女道“你们俩人出去。”
这两个使女是新近买来的,并不认识柳江清,她们见到柳江清腰上挎着军中的腰刀,面色严厉,就怯生生地看着柳江婕,柳江婕微微点头之后,两名使女便逃一般地出了灵州会馆。
王馆主能当上照顾八方的馆主,自有一颗玲珑八巧心,听到柳江清的语气不对,就停下了脚步。
柳江清是城尉,又是军中巡检,灵州会馆正是他地管辖范围之内,有句俗语叫做不怕官只怕管,王馆主对这位从会馆走出去的实权人物是尊敬有加。两兄妹说话之时,他已经假意去欣赏走道旁边剪裁得极为巧妙的盆景,虽说这个盆景他已看了千百回,仍然装作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王馆主也走到一边,柳江清凑在柳江清耳边,低声却严历地道“小妹,父亲是里奇部大长老,你是何等身份,为何要偏偏要做人小妾。”
这个问题很是敏感,柳江婕在养伤期间,和侯云策见面亦不多,冷静下来之后,在内心深处也一直为了这个问题在挣扎,柳江清见面就直指柳江婕的心痛处,柳江婕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反击道“我们兄妹离开里奇部时,嫂嫂和侄子送了我们数十里,若她知道了哥哥身边有个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心里是何感受。”
小暑紧紧挨着柳江清,虽说柳江婕是低声说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对于女扮男装成为禁军军官的柳江婕,小暑在心中颇有几分畏惧,听到此语,羞红了眼,有些幽怨地看了柳江清一眼,低垂着头,眼泪水就挂在了脸上,就向以前住过的房间走去。
柳江婕在草原长大,素来豪爽大方,看着挂着眼泪水的妩媚女子,就重重地“哼”了一声。
柳江清脸色更加难看。他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说,走到王馆主面前,拱手道“王先生,大恩不言谢,在下就告辞了。”
王馆主极为看重柳江婕,脸上却摆出一幅不卑不亢地表情,也拱手道“其他几个学子的衣食住行,就由会馆全部负责,柳城尉就不必费心了。”
出了馆门,柳江清、柳江婕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小暑才袅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委屈地看了柳江清一眼,这才上了马车。
几个人刚刚来到柳江清所住的院子,已经进入吏部的吴若谷穿着圆领便便服,淡淡地道“小暑娘子先回屋休息吧。”
吴若谷是宽厚的兄长,颇受柳江婕地尊敬,听到他让小暑离开,柳江婕感谢地看了吴若谷一眼。
等到小暑离开,吴若谷有些着急地道“柳兄到哪里去了,让我们一顿好找。”然后又压低声音道“石山来人了。”
柳江清心中一惊,跟着吴若谷快步走到小厅。
来人是石山的柳江亮。他是柳江清堂弟,是石山有名的商人,奉命从事对中原商贸,是一位极为精明的汉子,他看到柳江清,随口笑道“柳兄弟,你现在可是闻名于江湖,只有踏入大梁的地界。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柳兄的大名。”
柳江亮虽然说话带笑,柳江清心中猛地一沉,他太了解柳江亮了。
柳江亮常年在外经商,平日间很有些大掌柜的派头。不管走多远的路,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此时站在面前地柳江亮,满身尘土。头发蓬乱,眼带血丝,柳江清没有理会柳江亮的调侃,着急地道“石山出现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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