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桑岚季雅云
不过,此刻却也一脸窘态毕露。
他倒没和我僵持,但也没向我求助,就只改了改身段,蹲下来,边伸手在门前刮擦,边似自言自语道:
“倒霉铜蛋子儿,我恁费事,还不是看老朋友的面儿个龟孙儿,居然还笑话我你知道个啥啊,这要是你粘了手,可就不管用咯”
听他说话间透出口音,我眼皮又是一蹦,退后两步,偏过头看了一眼方才路过的祠堂。
目光没来得及收回,就见窦大宝等一行人站在约莫七八米远的地方,窦大宝正冲我比手画脚的打手势。
我又看了一眼那祠堂,冲他微微摇头。
等回过头,胖子仍蹲在地上刮擦,却是将门框左近一些土拢到了一起。
在这蜃市中,时间的流逝实在是难以估量,就这一会儿,大水冲留的迹象已经又泯灭了许多。
不过那门槛附近的土,也还是湿乎乎的,团在一起,就是一坨胶泥。
胖子终于一只手撑腿站起了身,另一只手却是捧着那团泥,面向我似笑非笑道:
“过门不入,不是待客之道。进来,让那些娃娃也都进来,进来坐会儿。”
等我招呼窦大宝等人到跟前,一起迈进院儿里,院中却又变了景象。
之前还是满院狼藉,这会儿再看,院子里竟都收拾利落了。
窦大宝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跟前小声说:
“这巡海夜叉是够神的,我刚看了,那墙边立着的铁锨、铁镐,锨头镐头可都锃亮你闻闻,这院儿里好像还有蒸米饭、炖肉的味儿呢没错,就是炖肉,用干豆角焖的”
“你能别说话了吗”潘颖直接上手把他揪到一边,咽了口唾沫,愤愤的说:“我特么也闻见了,你就说,这里还有人住不就行了瞎哔哔那么些干啥你想干哈你不知道老子现在饿的都特么想吃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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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欢喜冤家是不分时候的闹腾,话却是不假。
小院儿收拾的整洁利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味只进门前后,这院落就真像是有人才整理完,开过伙似的。
我低声说:
“这事越来越邪乎了,不过好在还在掌握之中。都别轻举妄动,只静观其变。”
正屋里突然传来胖子苍老沙哑的声音:“啧,都进来啊别在门口杵着了耽误事儿”
窦大宝眼珠一转,“敢情这夜叉爷是河南的”
“闭嘴”
我拍了他一下,跟着就迈步跨过院子,进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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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老树开花(2)
窦大宝说的兴起,被我摆手阻止。
这时,就听那对半老不老的夫妻当中,男的说道:“线儿,别瞎想了,快趁热吃吧。”
女的点点头:“吃吧。”
话说完,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走到一旁,提了个小号的塑料桶回来。
男的很是惊讶:“这是”
女的白了他一眼:“是啥你没数啊”
男的一窒,随即撂下筷子起身:“我不喝了我戒了二十年了”
女的按住他一侧肩膀,没怎么用力,他就软软坐下了。
“唉,都到这份上了,还说啥喝点吧,我陪你喝点。”女的边说,边拿过两个碗,打开塑料桶,各倒半碗。
窦大宝提了提鼻子:“啧,这是地瓜干子酒,是老酿,我小时候喝过,可难喝了”
“闭嘴”潘颖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他立时不敢多话了。
女的先端起酒碗,跟男的碰了碰,抿了一口,随即幽幽看着男人问:
“还记得咱俩上回喝酒是啥时候不”
男的神色复杂,迟疑一下,才端起酒碗,酒未沾唇,却先红了眼眶,点头道:
“知道、记得。我那天又喝醉了,又打了你;第二天晌午醒来,你把菜弄好了那是咱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块儿喝酒,过后,我喝多了,你走了。”
女的揉了揉鼻子,也是眼圈通红,却是道:
“喝吧,都多少年了,过去了,能再在一块儿,就成了。”
这对老年不,中年男女在饭桌上的对话实在很丰富,每句话都包含了太多意想不到和意料之中,我听的入耳,却形容不出当中那份复杂的感情。
就只在旁默默听了大半顿饭的工夫,才勉强总结出大概
男的和女的年轻时就是情侣,男的好酒,总是各种借口喝大酒,喝完就撒酒疯,打女的。
女的一心一意跟他过,最后也还是寒了心。
终于,在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饮后,离开了男人。
之后,两人各自成了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直到不久前,在人海茫茫中再次相逢,才又重拾旧情。
这俩人绝不是下三滥,时隔多年,男的修出了德性,却失去妻子;
女的学会了宽容,却失去了丈夫。
“线儿对不起。”男人垂泪道。
女人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算了,都这样了,还说啥这都多少年了,放得下的早放下了,放不下的又凑上了,你说我该咋办我是该给我地下的老头子磕头忏悔啊,还是该给我闺女儿下跪,求他们”
男的一口把碗里的酒焖了,刚拿起一旁的旱烟杆儿,女人已经把擦着的火柴凑了上来。
“吁就这吧,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都到这份上了,我就问一句:你真不怨我了”
女的端起饭碗,似笑非笑看着男人半晌,叹道:
“怨,怨能咋地我也上年纪了,家里孩儿都不同意咱在一块儿。我还是跟你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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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了,还说啥我啥心思,你还猜啊”
男的愣了片刻,眼珠上翻,像是看着屋顶:“咱也打听了,这村子是因为老发大水才荒的。你跟我在这儿,咱能暖和一会儿,躲一会儿,末了可能都得让黄河水淹死”
“那就淹死。一起淹死”
对话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结束。
可不知怎地,在我们看来,两人就只是面对面干张嘴,再没声了
“中了”胖子忽然敲了敲炕桌,老气横秋的对着我说:“你帮了我的老朋友,我不得不替它还报。你说,你想要啥”
我心思还在那对似5d版本近
第三十七章 夜叉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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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乍一见胖子手里捧着的一样东西,我就愣了。
窦大宝比我先回过神:“咦,这泥巴,怎么这么像祸祸以前的那块鬼头玉”
我下意识看向桑岚,她紧抿着嘴唇,眼睛里却也满是惊奇。
胖子手里捧得,还是先前那坨从门口挖的胶泥,只是这不大会儿的工夫,胶泥被捏成了一颗鬼头的模样,看上去,当真就和之前从我老屋床下挖出的鬼头玉一模一样!
这泥捏的鬼头,很是活灵活现,如果不是知道鬼头玉早已破碎,还以为是真的鬼头玉变成泥巴了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泥捏的鬼头,虽然形神具备,可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桑岚忽然喃喃道:“这鬼头当真是瞎的么……”
她这一说,我也反应过来,这鬼头虽然和原先的鬼头玉看上去差不多,但眼睛的部位却少了几分‘灵气’。
胖子淡淡一笑:“人世间从来没有十十美,脚踏阴阳者,更是命中注定要应五弊三缺。”
见他把泥捏的鬼头递过来,我便伸手去接,不料他半空中把手一挪,却是将鬼头递给了窦大宝:
“要是真想这兄弟好,就把它拿回去,早晚三炷香供奉吧,能吃斋念佛,那就更好了。这九世的小佛爷,可是比寻常的和尚道士要灵验的。”
窦大宝小心翼翼的把鬼头接过去,刚要说什么,胖子突然冲我一瞪眼,厉声道:
“本来是个好苗子,却被猪油蒙了心窍,白瞎了老祖宗传下的玩意儿!那相语之术,是让用来窥探他人的吗”
刚开始我觉得莫名其妙,听到‘相语之术’,立即反应过来。
敢情胖子这话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看出,某人由始至终,都在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跟踪’我。
胖子又狠瞪了我一眼,“我对看相是不懂的,可观其眉眼神气,他跟着,多半是有难事相求。这样吧,我是没时间了,过后去找一个人,他或许能够替了却这桩‘公案’。”
我反应过来,他先前是针对癞痢头,这话却是对我说的,狐疑的问:“要我找什么人”
胖子抬手向桌前那对男女指了指:“离开这里,就去附近的村子找他俩,找到他俩,就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人了。”
胖子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突然抬眼注视了桑岚一阵,眼中露出奇异的神采:
“也跟着去,见到那人,的伤便能治好,还会……嘿嘿嘿……”
听他话说一半就怪笑不已,桑岚不禁蹙眉:“什么意思”
胖子一摆手,却又转向我,一脸喜滋滋的说:“老朋友,该我办的,我都办了,我也该走啦。带他们去安置好的老主子,然后也跟这小朋友离开吧!”
直到这时,看其眼神,我才猛然醒悟:
他口中一直说的‘老朋友’,并非是指我,而是对仍盘踞在我肩上的那秃毛老猴而言!
我急着起身问:“前辈,能不能告诉我,这七河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虽然预料到会有变故,也还是晚了一步,话才问出口,胖子就‘轰’的一声,竟然从我眼巴前‘消失’了!
“娘耶,这是咋地啦!”
胖子惊慌的从塌陷的炕洞里钻出来,一脸恍然,还有些狐疑的看着我:“姓徐的,是不是,又给老子下套了”
我回过神,也不搭理他,转眼再看,那对吃喝的老夫妻也已消失不见,原本还算明净的屋子,变得破败不堪。
正愣神,就感觉头顶有人揪我头发。
抬眼就见,秃毛老猴边冲我呲牙,边用一只猴爪向外指。
想
第三十八章 于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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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陆续发现,我们似乎已经脱离了‘蜃市迷宫’,眼前非但只有村落残留的痕迹,草木更是衰败。
胖子浑身湿透,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替换衣裳,也不敢生火烘烤,就只急着赶路。
等到了我们最初进村时歇脚的那个窝棚,久别的日头终于露了面。
约莫当午时分,终于看到来时的残桥。虽然又花费了一番力气,终究还算是顺利到达了对岸。
有了胖子这膀子力气,倒是把沦陷的面包车从路沟里抬了出来。
窦大宝坚持要把那辆三蹦子抬上车,说那好歹是份‘产业’。
男男女女挤了一车,胖子脸皮薄,不肯脱衣服,我可是不管不顾,把裤子扒下来,挂在暖气出风口烘吹。
路过之前的岔路时,潘颖奇怪的说,之前她们曾受鬼堂指引,去那屋子歇过一晚,只是想不透,在漫天荒野的,怎么会有那么一间单独的屋子。
我说,要知道为什么有那么间屋子,还得问胖子。
胖子边擤鼻涕边瓮声瓮气的说:
“郑月柔就是让我去那屋子找人的,现在想来,屋子便是她要我找的那人造的,目的是隔岸照看荒村里的那座邪祠。”
看到了人吃人的场面,胖子是真觉悟不少,甚至说,‘巡海夜叉’一事,真要是凌家的人撺掇的,那凌家有此下场,也真不冤枉。只是,这一趟历经艰难,到头来还是懵头前来,懵逼而回。
季雅云说,先别管旁的了,得先找地方给我和胖子换身衣服,再填饱肚子是真。
说着,把她的手机拿给我看。
这会儿除了潘颖几个的手机耗光了电,其余人的手机都恢复了正常。我一看时间,才发现,我们在那不分昼夜的蜃市鬼域当中,不知不觉,竟是已经度过三天了。
窦大宝本来是铆足劲往城区开的,哪知适得其反,他才入手不久的‘新车’,也不知是发了暗病,还是怎么,才在省道上开了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趴了窝。
胖子直嘬牙花子,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黄鼠狼专挑病鸭子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是要人命嘛。
我胡乱套上裤子,跟窦大宝下了车,刚掀开驾驶座,准备检查电瓶,忽然就听到一阵呜哩哇啦的吹奏声。
转眼一看,就见几个吹鼓手引路,一队人披麻戴孝,沿着路边正朝这边走。
我心里一咯噔,暗道糟糕,老天爷不开眼,想躲的终究没躲过。
果不其然,那送丧的队伍还没到跟前,当中就有个穿了囫囵白的孝子一溜小跑来到跟前,看模样,依稀就是来时捎带那老头的女婿。
我和窦大宝都是一个想法,按说我们捎带那老爷子一程,算是积德行善,可寻常人哪能明白这当中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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