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桑岚季雅云
见村屠手腕都断了,还攥着刀不撒手,胖子还要硬去夺刀。
我看的发急,“个傻叉,他手骨断了,有刀也使不上力,还管他干什么!赶紧的……”
只喊了半截,就发觉再喊也没意义了。
因为,只这转瞬间,山呼海啸的巨响已经盖过了一切声音。
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的提醒,又或猜想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情况,一铆力气,猛地用肩膀将村屠撞出殿门,转身就往回跑。
也就前后脚的工夫,史胖子刚堪堪爬上神台,洪水便像是狂暴的蛟龙一般,涌入了大殿。
过桥的前一天,我算是见识过‘发大水’了,可看到眼前的景象,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洪流。
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昏黄浑浊的大水,已经漫过了大殿里的供桌。表面看似乎还不怎么可怕,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即便这水深淹不死人,但身在其中,被激烈的暗流冲击,就是胖子那样‘重量级’的家伙也绝站不稳。
胖子倒也临危不乱,知道以他的自身条件,除非我们几个能拉得动他,否则就算能抓住绳子,他不能两手并用,也绝爬不上来,索性一咬牙,跑到中间损毁大半截的泥胎后方,两腿一岔,一屁股坐在了台上。
这一来,他身子被卡在泥胎和影背墙之间,倒是再不怕被冲走。
好在水势漫延到差不多和两座灯台口平齐的位置,便不再上涨,巨大的水声也逐渐削弱。
尽管这样,胖子卡在那里,下半截身子浸在水中也绝不好受。
大自然的力量,在没见识过的人看来,绝对是震撼的。
我在上面看的心惊肉跳,浑身打颤,下意识一只手撑着阁板,一手搭住了身边人的后脖子,一是稳住身形,二是借势壮胆。
我本来一直以为,我搭着的是窦大宝,等到洪水停止上涨,精神稍一松懈,突然就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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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巡海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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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认定我藏私,在下面骂骂咧咧。
我被他吵的心烦,就说:“再不闭上臭嘴,等洪水消退,咱两拨人就分道扬镳!”
说是两拨人,胖子心里却有数,双方一汇合,再要分拨,他那一拨,十成十就只他自己。
史胖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终于不再声张。
我目测了一下和那侧梁间的距离,把尼龙绳拽上来,丈量一下长度,绑在了腰间。
窦大宝这时也凑了过来,问我要干嘛。
我只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就心领神会,借助有限的阁板宽度勉强扎了个侧马步,一手和我紧握,前面的脚外侧和我的脚背顶在一起。
这个动作我俩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才在莲塘镇庙会‘套圈’的摊子上,套了两包假烟和一瓶大雪碧。
在窦大宝的协助下,我大半边身子探出阁板,终于够到了侧梁,低眼一看,就见史胖子在正下方仰脸往上看。
我无声的抿出口唾沫,嘬唇吐了出去。
“怎么着房顶漏水了该不会这庙要塌了吧”
在胖子的疑问声中,我一把抄住梁上暗藏的那东西,缩回了阁板上。
仔细一看,我和窦大宝都愣了。
这时潘颖也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耶怎么会有只泥猴子”
这时我才说明之前再次见到秃毛老猴的境况。
那梁上暗藏的,的确是一只巴掌大小,泥捏的猕猴。却是蹲身搔首,活灵`活现,和下头老猴的尸身大相径庭。
桑岚也看清了这泥猴,讶然道:“这难道是蜕骨正灵!”
“蜕骨正灵!”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猛一跳。
桑岚闭上眼,似冥想了一下,睁开眼冲我点头:
“这的确就是蜕骨正灵,只是鬼堂也搜寻不到它正元所在。我想……它的正元应该没有成正果,而是被凡念执着耽误,留在俗世凡尘被消磨殆尽了。”
潘颖询问,什么是蜕骨正灵。
我心里正琢磨一些事,就让桑岚跟她解释。
可听了一阵,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按说何谓‘蜕骨正灵’,由桑岚这个鬼堂香童解释最适合不过。
但这新晋香童虽然得了胡巧燕残魂灵念,真解说起来,都是话绕着话,极难让人听懂。
我知道潘颖和窦大宝都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的主,只好大白话说:
蜕骨正灵是针对地仙、野仙的说法。肉身坐化,法身在哪里继续修行,那修行之地,就是蜕去骨肉凡胎,正灵所在。而当地被供奉的神像,就被称之为蜕骨正灵。
见窦大宝和潘颖俩人还一脸半懂不懂,索性说:
“天底下关帝庙那么多,关二爷总不能轮流住,得有个自己的正宅吧地、野、草仙的正灵在哪儿,就相当于佛家、道家,正宗的道场所在。就比如南无观世音菩萨在南海,吕洞宾吕祖爷在蒲州吕公观是一个道理。是真正本主能直接接受香火供奉,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个环节。”
窦大宝和潘颖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我:“这庙里供的草仙,真是猴子”
我摇头,“看格局,这压根就不是庙宇道观,而是一座祠堂。可祠堂是供祖宗的,谁会供个猴儿
要我说,正当间受供奉的泥塑是假,甭管外表是谁,都只是为了哄骗某些人。而泥胎中的坐化猴尸,好像是……是不懂行的人,听信某个邪说刻意隐藏其中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祠堂中所有香火,除了少量被活香炉鼎吸纳,其余都被这泥猴所受用了!”
我说的自己都乱了,潘颖却用一句话做出精确总结:“总之这里供奉的就是只猴儿!”
我无言以对,这时,潘颖一只手搭住我肩颈,套近乎的问:
“我也不问这半吊子,是怎么才能和‘大仙’亲密接触的了,就说,和猴儿仙勾肩搭背是怎么个感受吧”
她纯属胡闹,可听了这话,我心里却猛地打了个突。
不等她再胡说,一把推开她,探出身,冲下方的胖子喊道:
“死胖子,看看那猴尸后颈部位,是不是有几粒像算盘珠似的突起!”
胖子这会儿还卡在那儿,嘴里叨咕了句什么,我没听清,跟着就听
第二十九章 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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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脸色一下变了:“巡海夜叉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冷笑:“觉得,我还有心思跟玩笑”
胖子眼珠转了转,还是怀疑的问:
“怎么能断定,那骨殖就是巡海夜叉的难不成夜叉的骨头,和正常人的骨头不一样”
“们谁能告诉我,巡海夜叉是干什么地”潘颖到底还是耐不住问,“肯定不是龙王爷麾下的小弟对吧”
或许是共患难过,胖子对她倒是不错,立刻就解释说:
所谓的巡海夜叉,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传说。相传古代负责行刑的刽子手,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由于杀生太多,最后能落得个孤独终老就算不错了,来世也还是要遭报应的。
然而,在刽子手这一行中,有个传言,那就是,如果刽子手想要赎清杀孽,可以在退休以后,去海边找一处村落,将家财尽数捐给村子,之后就在这村里住下,等老死以后,就会被近海龙王委任,成为治辖当地的巡海夜叉。
等‘任职’期满,再去投胎,就不会遭受轮回报应了。
这当中,还有另一个说法,就是刽子手如果没银钱,也可以投身殉海,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胖子倒也不是卖派起来没完,这时又问我,怎么能够确定,‘金童’中的骨殖就是巡海夜叉的
我见洪水要完退去,得还有阵子,便说:
所谓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四行都是捞阴门钱的职业,每一行,都有诸多的规矩讲究。
单说刽子手,就像胖子说的,他们虽是公门中人,但因为杀孽重,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可即便这样,也不是说,普通人为了当下生活、眼前利益,就能随随便便干这行的。
换句话说,干这一行,也是要有传承的。
命格八字、骨相面相必须得符合条件,自小接受训练,更是艰苦。
见季雅云等人还有些紧张未消,我打趣说:
“刽子手怎么练手艺就不用细说了,单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刽子手,那绝对得先是个好厨子。们就想吧,有一道名菜,叫做文思豆腐,据说就是刽子手最先发明的。”
“啥是文思豆腐”窦大宝问。
胖子吸溜着口水说:“就是把嫩豆腐切的比土豆丝还细,然后用开水汆去豆腥味,再用冷水浸,再用高汤煮,那味道……”
我朝季雅云咧咧嘴:“知道刽子手的手艺有多厉害了吧”
季雅云刚白了我一眼,林彤忽然眨巴着眼睛问我:
“白长生是谁我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名字”
我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叹了口气:“白长生是尸首分离不假,却不是刽子手所为,而是被日本鬼子残杀的一个好人。”
胖子一扒拉我,“先别扯旁的,就说,怎么认定那死人骨头就是夜叉的吧!”
我本来想推开他,脑子一转,随手搭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在他后勃颈上摸索着说:
“刽子手练手艺的法子举不胜举,据我所知,他们在学艺的时候,大多会养一只猴子。因为猴子和人的颈骨构造差不多,平常有事没事,他们就会摸索猴的后脖子上几节骨头,行话叫‘算盘珠’,为的是……”
“我去大爷的!”
胖子不等我继续说就反应过来,一把搡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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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上香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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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蜃市鬼域’,窦大宝和潘颖等人还都一脸迷茫,可听胖子说出‘海市蜃楼’,却是人人变了脸色。
我走到那猴尸前,边观望边说:“传言害命水域差官的人,多死于水患。而且死后,还会被龙王摄入蜃市鬼域遭受不同于地狱的刑罚。
古代有人说,寻常所见的海市蜃楼,就是蜃市鬼域的映像,为的是警示世人,莫与水族为敌。可作为现代人,我们都应该知道,两者不是一码事。”
胖子一把按住我肩膀:“老子都特么快饿疯了,旁的别白话了,就说,咱们还能不能出去要是能,该怎么出去吧!”
我回过头冷眼看着他:“说实话,我不相信蜃市鬼域一说,但我相信报应!”
说话间,就听一阵蹚水声由远及近,抬眼一看,不由笑道:“猜,他哪来那么大怨气又是冲着谁”
胖子猛地回头,赫然就见院中蹚过来的,是先前被他摔出去的无头村屠!
“娘批的!这没头鬼,还没完没了了!”胖子勃然大怒,“我就不信,老子把大卸八块,还能逞凶!”
“这话是说的。”
我伸手从窦大宝的挎包里掏出杀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胖子手里,跟着一侧身,硬是把他从神台上顶了下去。
胖子差点摔个大马趴,站稳了回头用刀指着我骂:
“我靠,老子想整死不假,可没在背后这样下黑手!”
我没理他,径直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样东西,把包递给窦大宝,快速的在窦大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跟着一跃而下,走到胖子身前,低声说:
“背后下黑手的事,我不是不干,就是觉得,还不到该死的份上。这一回,我要是能把活着带离七河口窝棚,算是和狮虎山那次相抵。再加上三义园和医院楼顶那两回,咱们就真不拖不欠了。以后想干什么,随便。”
“靠,帐头这么仔细啊不去当会计,真可惜了……”
胖子还想顶我几句,那村屠却已经来到了门口。
胖子也不敢嘴硬了,小声问我:“这里真是蜃市鬼域我和这无头鬼硬怼过了,他也太真实了吧还有……村口那锅肉……呕……”
等他干呕完,我才捅捅他,“我现在有个想法,需要帮忙证实。”
“又憋什么坏水”
我朝一旁努努嘴:“先去那边避一避,我‘弄’完这无头鬼再跟说。”
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毅然跑向靠近门口的一侧角落,同时道:
“这家伙手骨都让我掰折了,可特么就是阴魂不散!留点神,可别反让他给整了……徐祸,我去姥姥的!又坑我……”
胖子之所以半道变了口风,那是因为,村屠一迈进门槛,立刻就转过身,向他扑了过去!
我立即回过头,掏出藏在怀中的轮胎扳手,猛地砸向供桌上其中一个灯台。
那灯台外表看似纯铜,但只一下,外面的铜壳便龟裂散落。仔细一看,内里全是木制,竟和供桌是连为一体的!
窦大宝瞪大眼睛看着下方:“这桌子……这‘大香炉’,还真是用一整棵树做的!”
“包括上头的阁板!”一句话未落,扳手又再砸下……
那灯台虽是和供桌连为一体,但也架不住这么个砸法。没两下,就被砸断,连带灯芯的上半截飞落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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