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惊怒交加的是,金甲人无动于衷,似乎铁了心要他的命。
“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我是谁,若我出了事,你可知道将面临什么后果?”
“无论是你自己,还是你身后的人,乃至与你有任何关系的人或物,都会遭受难以磨灭的打击!”
“现在离开,本座交你这个朋友,赠你无上秘术宝物,助你成道!”
“你要想清楚,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前面不远便是阆中天宫院,莫要自误!”
最后,青年几乎是吼出来一般道。
让他莫名松了口气的是,金甲人竟是真的住手了,不由让他喜出望外。
“嗯?”
青年蓦地眉头一扬,下意识看向前方,那里空间涟漪闪烁,竟是突破了那不知名黑色葫芦的封禁之能,从中探出了一角,似乎楼船撞角。
“朋友,本座乃是天宫院嫡传,遭受贼子毒害追杀,请助我一臂之力,事后定有厚……”
青年大喜过望,心知有这等宝物随行者定然不凡,只要拖延一二,他便逃生有望,当即顾不得许多的冲了上去,将之前许诺尽皆抛之脑后。
至于对方会不会援手,这根本不用多想,试问在阆中一代,谁会不卖天宫院一个好?
放在任何时候,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机会啊!
可让他瞳孔骤然一缩,面色大变的是,迎接他的不是热情回护,赫然是一道遮天蔽日,浩瀚无垠的金色掌影。
吼!
龙象相随,佛印当中,因果牵引,直入心神。
“不……”
青年绝望嘶吼,刀剑齐出,却在一声咔嚓刺耳爆鸣声中,眼睁睁看着相随数年之久的宝刀尽皆碎裂,刺入肉身,血光模糊了眼睛,依稀看到一道身影来到了近前。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我爹是
“不可能!”
血光模糊了双眼,青年心神悸动,甚至压过了死亡阴影,无法想象一柄有着圣器底蕴的宝刀,会被人一掌拍断。
可利刃穿身,因果纠缠之痛,却无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无比真实。
甚至于,比之前被金甲人追杀时,更切实了无数倍的死亡征兆!
“是你!”
好似如梦方醒,又似醍醐灌顶,青年瞬间醒觉来者是谁,可却没有半点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恐惧。
他怎么能找到自己,他怎么敢对自己下杀手,他怎么会出现在阆中?
这一刻,青年即便没有绝世天骄的感知,却也依稀间有所体悟,原来金甲人并非真正下杀手,而是驱赶着他来到此地。
而金甲人在其身受重创之际,并未再施以辣手偷袭,已然证明了青年心中所想。
“原以为堂堂道君之子,会是何等绝世风华,未曾想是这幅德行!”
吴明淡淡道。
“哈哈哈,吴小狗,休得张狂,有本事跟本座单打独斗,绝一生死。
趁人之危,偷袭本座,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绝世天骄,也不怕丢尽了陆九渊的脸!”
青年抹了把血污,狰狞如狂,厉声笑道。
“呵!”
吴明失笑摇头,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玩味笑意道,“倒是本王疏忽了,道君得天独厚,手握乾坤,天机尽在心中,已然是占尽了天地机缘,会有你这么个蠢货后人,也说得过去!”
“黄口小儿,安敢辱我,找死!”
青年爆喝而起,扬手一剑劈斩吴明。
气势恢宏,凌厉无匹的百丈剑罡,有着出神入化之能,放眼半圣一阶强者中,也是颇为不凡。
可若与当世绝顶天骄比起来,却有着难以跨越的差距,无论是武道真意,还是本身年龄,亦或自身天赋,都是相去甚远,甚至没有可比性。
不说远的,单单是四大世家族子,任何一个,都能轻松吊打这位三境炼神半圣!
没有丝毫意外,吴明右手轻飘飘抬起,掌心向上,托碑之势而起,似有托天之象应势而生。
噗!
仅仅半息,甚至常人难以察觉到的情况下,剑罡便在这一托中,轻轻颤抖了下,旋即崩溃,灰飞烟灭。
“咳咳……”
青年如遭重击,手臂极速颤抖,似有无匹伟力,循着剑罡蔓延入剑身,再传入手臂,侵入五脏六腑,令其气血翻涌,止不住的弯腰咳血,好似在点头哈腰。
“啊啊啊,我杀了你!”
青年身份尊贵,本就不凡,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狂怒不止,竟是不管不顾的疯狂催动真元,挥剑便斩。
嘭!
可惜的是,随着吴明反掌随手一拍,青年剑势便既溃散,整个人便仆倒在地,砸进了泥土中,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令人震撼的是,青年仆倒在地,竟没有对地面造成任何损伤,仅仅是掀起了一片尘土,彷如寻常人般。
难以想象,这是何等控制力,对力道的拿捏和掌控,已然是妙到毫巅,技近乎于神!
“连你爹都不敢随意插手圣道之争,只能假借他人之手,转嫁因果业力,你又凭什么敢肆无忌惮的出手?”
吴明神色冷漠,随手一拂,再次将青年拍飞,好似此行就是单纯的为了折辱他。
“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座赢了,陆九渊死了,你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而已,安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
青年怒极反笑,抛下了所有顾忌,似乎一点也不怕激怒吴明一般,索性破罐子破摔,撕破了脸皮。
“呵,你一个连自己姓名都见不得光的二五仔,也配和临渊先生相提并论?”
吴明嗤笑一声,再次抬起手一拍。
嘭!
青年抬起的头,瞬间被拍进了土石之中,想要抬起,紧接着又被拍了进去,接二连三,直至头脑晕乎,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这副模样,即便是最亲近的人,若不动用感知,查看气息的话,恐怕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是谁给你的底气,可以和名贯神州,故交遍天下,独镇魔窟,逆斩魔帝的临渊先生相较?”
吴明淡漠道。
“他死了,本座活着!”
青年倒也硬气,嘶声吼道。
“嘿嘿嘿!”
吴明失笑摇头,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前仰后合,放浪形骸,“他死了,你活着?那样的存在,即便死了也是活着,你这种人,即便活着,也跟死了没区别。
可他那样的人都死了,你这种人……为什么还活着?”
一个死,一个活,翻来覆去,常人听了都头疼,可落在青年耳中,却是头皮发麻,肝胆俱裂。
他虽然比不得绝世天骄,可也算有点小聪明,心知面对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唯有表现的更傲更狂更有骨气,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却感受到了彻骨杀机,分明就是没打算留任何余地。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
青年惶恐,嘶吼声戛然而止,被生生拍进了泥地里。
“不能杀你?你爹是谁啊,说出来,天王老子吗?”
吴明邪邪一笑,一掌一掌,生生将青年整个排进泥地之中,似乎在享受那一声声骨裂碎响伴奏的哀嚎,“别说你爹不是,就算是又如何?你叫一个,看看他应不应声?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人,跟野草一样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算计人族功臣,坑杀陆家满门?”
“你……”
“说!”
“你……”
“说!”
一声声厉喝,一声声戛然而止的哀嚎再起,似乎永无休止,那看似一掌重似一掌的力道,却分明在最后关头,留了青年一线生机。
青年满心恐惧,彷徨无措,绝望充斥心头,从未想过会有面临这等如末日般的一刻。
一身至宝虽然用了大半,可并非没有压箱底的宝物,但诡异的是,自从吴明出现后,就好似有股无形的伟力,在阻止他使用。
冥冥中好似有个声音告诉他,若是用了,必死无疑。
可当面临死亡威胁,青年确定逃生无望,吴明确实动了杀机,准备顾不一切使用时却发现,那些早已被打下神识烙印的宝物,竟然与自身失去了联系。
这一刻,青年终于明白,眼前人确确实实动了杀心,而且无可置疑,绝不会收手,却在出现之时,便算准了一切。
并在不知不觉中,以特殊手法,隔绝了他与护身宝物的联系。
这是何种威能?
要知道,除了他本身搜集,还有其父偶尔赐予的重宝外,更有其父亲手炼制,以其心头血为引,并以圣道手段相辅,心念一动,便可激发的护身至宝。
此时此刻,却是完全没用了!
“是不是很奇怪?”
吴明缓步走到近前,看着从坑中爬起,狼狈到了极点,有气无力的青年,居高临下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不过是棵野草般的东西,躲在大树底下,即便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也能勉强活命。
可惜,却自以为是,竟敢行那阴私龌蹉之事,插手圣道之争,将自身暴露在天地之间。
似你这等见不得光的蠢物,怎么敢,怎么能,无视天道轮回?”
噗嗤!
说着,一脚将青年踢翻,随手拔出了其胸口的断刀,仅仅半尺刀身,有如秋虹照影,隐有星纹闪耀,赫然是七星冷月刀!
铮!
这柄曾经在中古末期,大放光彩的绝世名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低沉,却又响亮的铮鸣!
“啊……”
青年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胸口,却止不住鲜血如决了堤的大坝,面色惨白如纸,“你不能杀我,我爹……我爹是袁……袁……”
“说,说出他的名字!”
吴明手抚断刀,微微弯腰,似乎要亲耳听到确切的名字,虽暗淡无光,却锋芒依旧的刀刃,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在青年脖颈上。
“我爹是袁……袁天罡,你不能杀我!”
死亡临头,青年恐惧莫名,歇斯底里般,用尽了所有力气吼道。
轰咔!
圣者之名出,平地惊雷起,一瞬间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似天地惊变,乾坤倒转,乌云盖顶!
“哈哈哈哈!”
吴明仰天狂笑,肆意张扬,仿佛将一切的磋磨,尽皆放纵在这一声长笑中。
但方圆万里,无数生灵举目望天,却被一道如雷电般的剑光刺痛双目,一时间哀鸿遍野,忙不迭转头,却依旧抵不过那道无处不在,能够映彻人心的剑光。
吴明看到了,看的真切,瞳孔深处,一道剑光自天而降,直入识海,似要斩灭这目无尊上,敢于直视天剑的蝼蚁。
吼!
金龙、灰蛇齐出,爆吼着噬咬而上,竟是无所顾忌的将之吞噬,却依旧被一道剑光的投影之力,刺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可却坚持不懈的死命噬咬不休。
“啊……”
青年却是惨叫一声,捂着流血双目,哀嚎不止,原本满面的惊喜,也化作了恐惧。
因为这一剑,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斩灭了他一身圣荫之力!
“呵!”
吴明眼角血泪隐现,面容桀骜,刀锋下压间笑容依旧,“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
“大胆!”
就在此时,两道剑光从天而降,似有莫测伟力。
迅猛如火,阴柔如风,划分春夏,间隔昼夜,凛冬中蕴藏暖阳,盛夏中更有春寒,须臾而至。
。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御剑术
铮铮!
剑光从天而降,如初开天地,划分昼夜,内蕴无穷神光锋芒,使得方圆数十里空间都好似扭曲了一般,被无穷无尽的剑光覆盖。
强如吴明,在这剑光突袭之下,也是目光一凝,抬起的脚未见收回,却是负手而立,身形如电倒掠而回。
噗嗤嗤!
千钧一发间,无数剑光纵掠而至,须臾在其周遭化出了道道细密白痕,似乎空间避障承受不住,即将被切割成碎片。
在吴明瞳孔之中,同样倒映着,有如巨网般覆盖而至的剑光轨迹,密密麻麻,几无任何空隙,只能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