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阳岚
梁元旭追上萧樾,待到拐进了花园里,立刻就忍不住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皇帝几次发怒,最后却居然雷声大雨点小,完全没对萧樾怎么样他还是了解自己的父皇的,这根本就不合理。
萧樾脚下步子不停的大步往前走:“没什么,就是本王催促梁皇陛下早点改立景王为储君。”
萧樾居然这么帮他梁元旭将信将疑,两人一道出了宫门,梁元旭又亲自送了萧樾回驿馆。
他们走的是通往前朝的南侧宫门,而彼时直通后宫的北宫门前,梁晋一行也刚道。
王家母子进宫时走的就是这道宫门,车马都停在这边,王修苒说谈氏已经出宫等着了,就引了王修齐和梁晋穿过御花园直接过去,结果却发现谈氏根本就没出来。
王修齐狐疑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王修苒道:“皇后娘娘留了母亲在宫里说话,母亲今晚不会回去了,哥哥回府去跟父亲交代一声就好。”
王修齐也不是笨人,略一怔愣,立刻就明白了:“你故意的骗我”
“是!”王修苒坦白承认:“端敏郡主已死,哥哥也可以不必再荒唐了,何必在这时候去蹚浑水”
王修齐愤慨的抬手就甩了她一耳光,然后瞪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转身上马,策马离开了。
他这一巴掌出手不轻,王修苒脸上立刻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子。
那姑娘却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抬手揉了揉脸颊,就又转头看向了梁晋,莞尔勾唇:“晋哥哥都不问我疼不疼么”
梁晋脸上还是习惯性微微含笑的模样,闻言也不见半点特殊的情绪,只是轻笑了一声:“何必呢”
王修苒就也笑了:“他心里难受呢,打我一巴掌消了气就没事了。”
梁晋对她这样的反应和论调也不知道是习以为常了还是毫不在意,直接就没多说,只就回头看了眼天色道:“进去吧,我也走了。”
“嗯!”王修苒点点头,转身又带着贴身丫鬟往宫门里走。
梁晋则是翻身上马,径自打马离开了。
王修苒听见身后的马蹄声,止住了步子回头,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半晌,直至她走的远了,方才重新转身继续进了宫门。
朱红色的厚重大门缓缓合上,隔开了内外两重世界。
这边萧樾和梁元旭一行回到驿馆,双方下了马,萧樾却没请他进去,直接在门口道别:“今夜叨扰景王良多,本王也甚是过意不去,改天有机会再聚吧,时候不早,就不请王爷进去喝茶了。”
梁元旭本来也没准备进去。
他来送萧樾,可以说是待客之道,替老皇帝和南梁撑面子的,可要是这个时间了两人还进去关起门来密谈——
那恐怕就要弄巧成拙,引得老皇帝猜忌了。
“晟王你客气了,本来就是我南梁招呼不周,你不要见怪才好。”梁元旭也寒暄了两句,就又重新上马,带着他自己的人先行离开了。
萧樾却没有马上进门,站在大门口木松他走远。
站在旁边的雷鸣却是神情警惕,目光紧盯着门口右边的石狮子。
待到梁元旭一行拐过了街角,萧樾就也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那里,沉声道:“出来吧!”
夜色寂寂,片刻之后面带笑容的男孩子从那石狮子后面的暗影里款步踱出。
萧樾面色冷淡的看着他,不再主动出言质问。
“抱歉了,这么晚还来打扰晟王殿下,请您莫怪。”梁晋走到他面前,拱了拱手,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并没有半点掩饰的迎上他的视线开口道:“我来,是想告知晟王一声,梁元轩中的毒,是我下的。”
是他
雷鸣大出所料,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萧樾与他对视,面上却不显半分波澜,只就淡淡的说道:“知道。”
说完,就没再理会对方,径自转身上台阶。
雷鸣神色略有复杂的又匆忙看了梁晋一眼,快走两步抢上去拍门。
梁晋站在大门口,待到那扇大门重新合上,这才举步行到街道对面从一条小巷子里牵马出来也打马离开了。
------题外话------
嗯,活了两辈子的皇叔就是这么刚,装逼达人上线,分分钟怼得老皇帝怀疑人生!!!
第494章 幕僚失踪,梁太子薨(二更)
回到内院,尉迟远已经等候多时。
“拿回来了”萧樾边进门边问。
“都拿回来了。”
尉迟远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他。
萧樾做到桌旁,打开盒子开始拆阅里面信件。
梁元轩当然不可能将这些年和武勖之间所有往来的书信全部收藏,他收起来的这些,都是相对比较重要的。
尉迟远拿回来的这个盒子里,一共是七八封。
“看样子在梁元轩和武勖之间,多数时候并不是通过信件联系的,应该是有一个他们彼此都熟悉且信任的人常年专门帮忙传递消息,偶尔才有信函往来的。”萧樾一次性拆完,才又抬头看向了尉迟远:“你这趟过去,东宫方面的具体情况怎样”
“回……”尉迟远刚要回话,外面雷鸣已经匆忙走了进来,“王爷,刚得到的消息,南梁太子薨了。”
梁元轩本来就只是吊着一口气了,萧樾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转头又看了尉迟远一眼。
尉迟远忙道:“属下带出来的动静不大,因为提前已经在那个婢女口中问清楚了梁太子书房的位置,所以很顺气,只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属下也没与他们过招,直接就出来了。”
萧樾又问雷鸣:“具体消息呢”
雷鸣道:“说是东宫混进去了刺客,先受了惊吓,后来那位端敏郡主的遗体被送回,一怒之下就毒血攻心,当场吐血身亡了。”
萧樾失笑:“得!这笔账看来梁帝最终还是得算在本王身上。”
雷鸣和尉迟远都互相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没有说话。
萧樾略一思忖,就又吩咐尉迟远:“这样,你带两个人再走一趟,既然梁元旭已经薨了,那就顺手把他身边最得用的两个谋士也一起做掉吧。”
按照常理来说,梁元轩是不太可能再把和武勖往来的信件放在心腹那里了,但他身边最得用的左右手肯定也知情,一起灭了口会更放心些。
萧樾说完,又冲雷鸣挑了挑眉。
雷鸣立刻回道:“之前燕北查到的消息,梁太子身边最得用的两个谋士都只是他府中门客,应该是想着等他登基之后再一并提拔的,所以暂时并无官职,一个姓莫,一个姓阮,这两个人平时应该都是直接住在东宫的。”
尉迟远点头:“梁太子驾崩,东宫之内此刻应该正值混乱之时,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办。”
朝着萧樾略一拱手,就匆忙的先去了。
萧樾把桌上的信封捡起来,全部重新扔回那盒子里,转手递给了雷鸣:“连盒子一起,都烧了吧。”
“是!”雷鸣将盒子捧在手里,萧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跟着就把身上的外袍也一并脱下扔给他:“这个也不要了。”
不就是被人撤了一把袖口么至于么……
雷鸣腹议,面上情绪却是半点不敢外露,抱着一堆东西先出去了院子,又叫人给萧樾送洗澡水。
那些信件,他不会过别人的手,拿下去亲自看着全部烧成了灰才放心。
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梁元轩死了,南梁国中没了储君,想也知道这几天它朝中必然会有很大的动静,雷鸣不确定萧樾什么时候就要出门,所以就半点不敢松懈,匆忙塞了两口东西就又往萧樾的住处去,结果走到半路就收到燕北从特殊渠道加急送过来的信。
取名很贴心,曰——
家书!
雷鸣从小竹筒里抽出卷得分外严实的整整两页信笺纸,不用打开来看也知道是谁写来的了……
他们彼此之间传信,都最是力求精简,能用五个字写明白的,绝对不会写到十个,特殊渠道送心,自然是字越少越秘密,也更方便用各种方式携带和晋级递送的。
这可是小祖宗写给他家王爷的第一封信,雷鸣半点不敢怠慢,拿着就马上给萧樾送了去。
彼时萧樾才刚泡完热水澡解乏。
躺上床,雷鸣就来了。
他坐在床上,信手将两页信纸打展开来看。
武昙的右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字写的又扭曲又难看,其实明明也没多大的事的,偏她还话痨,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纸,内容总结出来就俩重点——
第一,小皇帝忒不是东西了,趁他不在,就堵她恐吓她,她委屈死了;第二,她机智无双,妙计破敌,有惊无险,化险为夷,别提多得意了……
萧樾看着那狗爬一样,又洋洋自夸没半个字挂念他的所谓“家书”,嗤之以鼻,随时扔了,就又仰头躺下。
雷鸣走上前去把落在地上和床沿上的两张信纸都近期来,仔细的又码平折好,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叫他拿出去烧了,自觉的塞到他枕头边上,这才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萧樾关起门来睡大觉,梁元旭也是刚回景王府就听闻了梁元轩的死讯,关起门来大笑三声之后,赶忙又换了一身暗色的衣袍往东宫赶。
而皇宫这边,皇帝刚传召了自己的心腹太医诊过脉,确认他确实是中了毒,毒性虽然不烈,但却十分顽固古怪,并不是常规的毒……
老皇帝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特制的毒药向来最是麻烦,因为解药要对症,现在他们又没有毒药在手可供参考研究,短时间内不可能配置出完全对症的解药来,而一旦模棱两可,但凡用错了其中一味药,解毒不成,还有可能害命……
老皇帝本来已经急怒攻心了,紧跟着梁元轩的死讯传来,他当场就喷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梁元旭本来已经在去往东宫的路上来,半路听到亲信追上来禀报老皇帝吐血晕死过去了,就又赶忙掉头奔了皇宫。
彼时老皇帝已经由太医施针之后,清醒了过来,正由王皇后亲自服侍着在喝药。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梁元旭上前行礼。
王皇后叫了起,他站起身来,满面忧虑的看向榻上脸色很不正常的老皇帝,“儿臣听闻父皇身体不适才匆忙赶过来的,父皇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王皇后也才来了不一会儿,正好老皇帝也喝完了药,她就将药碗递给了宫人,又拿帕子给老皇帝擦了擦嘴角,同样也看向了服侍在侧的太医问道:“是啊,皇上怎么会突然吐血了这里没有外人,你说时候,皇上他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这……”那太医面有难色,说话前还是瞧瞧抬眸看了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暗中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太医伺候他多年,彼此之间是有默契的,赶忙定了定神,回道:“娘娘和王爷且放心,陛下就是年纪大了,血脉流通本来就不如健硕的年轻人,方才惊闻噩耗之下,一时导致急怒攻心,这才吐了一口淤血出来。这样反而是好事,淤血散了,反而更利于身体康复,微臣会尽心替陛下调理的。”
说话间,就顺手将捏在手里的沾了皇帝吐出来的脏血的帕子收进了袖子里。
王皇后和梁元旭两个都只顾等着听他说话,并没有在意,站在王皇后身后的王修苒却是暗暗的瞧在了眼中,不过也只是看了眼就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装作不曾在意的模样。
王皇后自己也有病在身,不能在老皇帝这里长久的服侍,又说了两句话就先走了。
太医也收拾了药箱,随后也退了出去。
御膳房那边送了熬的清粥过来,梁元旭亲力亲为的服侍老皇帝用了半碗粥,老皇帝没什么胃口就作罢了。
梁元旭面露沉痛之色,搁了粥碗又再劝道;“二哥不幸……儿臣知道父皇痛心,但是无论如何您也要先保重了自己的身体,想来二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父皇为他过分伤心而累及自己的龙体的。”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但是查出来犯事的又不是梁元轩本身。
老皇帝心中忍不住的悲戚,可情绪一激动,心口又隐隐作痛,想到太医嘱咐他血脉有毒,要切忌情绪大起大落的,就赶忙闭上眼,强行的缓了缓,只道:“朕老了,不中用了,太子的丧仪你替朕去安排下去吧。”
他这样说,就是梁元轩的后事还要按照储君的规制办了。
不过到底是人死灯灭,梁元旭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是很在意的,直接应承下来:“父皇放心,儿臣会替您传话下去,让他们好好操办二哥的后事的。”
“嗯!”老皇帝点点头,满脸疲惫的闭上眼。
梁元旭心里痒得很,他现在根本就不关心梁元轩的后事到底要怎么办,而更在意老皇帝准备何时册立他为太子。
毕竟老皇帝受了重创,又加上本来年纪就大了,驾鹤西去指日可待,这可不比他壮年时期,没了一个太子,可以再拖个三个年立新人也不迟。
可即便心里是这么想的,这话他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老皇帝的面说的,于是就只尽职尽责的扮着他的孝顺儿子道:“那父皇先歇会儿,儿臣先去东宫看看,安排一下那边的事再回来给您侍疾。”
老皇帝未置可否,只是闭眼靠在软枕上养精神。
梁元旭等得片刻,只能起身,刚要往外退,不想,却突然听老皇帝开口问道:“朕现在要着急立储君,你觉得立谁合适”
梁元旭虽然在等这个机会,可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准备,老皇帝会当面就这样直白的问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而且好像还是寻常的征询意见一样,这种对话方式甚至让梁元旭立刻就有了危机感——
怎么都觉得老皇帝这是将他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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