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阳岚
他的话,只到这里,随后就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秦岩看在眼里,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微微屏住了呼吸:“刺杀郑修”
“对!”武勋容颜冷酷,唇齿间只吐出这么一个字。
武青林因为觊觎主帅之位,或者因为朝廷夺权而心生不满,进而行刺了新晋的主帅——
这个罪名,顺理成章。
既然暗杀的手段用一次就坏一次,那这次不如就迂回一下,横竖暗杀是杀不了他的,那就索性杀个容易杀的好了!
“明白!”秦岩表情一凛,郑重的拱手应诺。
这时候,曹飞鹰却去而复返,从外敲门:“侯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秦岩识趣的又退回他身后,垂眸敛目的站着。
“进来吧!”武勋喊了曹飞鹰进来。
“侯爷!”曹飞鹰进来就拱手行了礼,禀报道:“侯爷,小的刚听门房的人说二小姐方才并没有跟着老夫人一起乘坐宫里来的车驾进宫,而是随后带了个心腹的丫头骑马走的,去的……是晟王府。”
“嗯”武勋坐在案后,闻言就不禁皱了眉头。
曹飞鹰只当他是觉得女儿做出这种事有失体统,不敢太过放肆的去看他的脸色,就使劲的把眼睛垂下。
武勋的确像是受了刺激,静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曹飞鹰道。
武勋摆摆手:“先下去吧。”
待到曹飞鹰再次离开之后,武勋才又回头给秦岩使了个眼色:“我这里要整理一些公文下午去与郑修交接,你先去办我方才交代的事吧,那边不能没有主帅,郑修四天前就进京了,一直没走,必然就是在等我的,今日接了我的公文,快的话他明日应该就会启程南下了。”
“是!”秦岩也领命退了下去。
武勋起身,走到身后的柜子前面,将里面的一些公函拿出来分类整理。
刚看了没一会儿,外面就听武青雪声音很轻的敲门:“父亲,女儿能进来么”
说实话,自从上面武青雪当面顶撞他之后,他心里就对这个女儿心生了厌恶,再加上她不听劝,后来又执意私自回京……
带她回来,只是无可奈何。
可如果她一直不断的找麻烦,武勋就有点忍不了她了……
他最近不顺心的事太多,实在不想再被这个女儿拖后腿。
武勋眼中闪过一抹烦躁的神色,这才搁下了手里的笔:“进来!”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
武青雪带着钱妈妈从外面进来,钱妈妈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个汤盅并调羹。
“女儿见过父亲!”武青雪上前行礼,随后又招呼钱妈妈将东西呈上来,“父亲的身体未曾痊愈,舟车劳顿已是辛苦,女儿听闻您昨日也是后半夜才回的,今早为了给祖母请安又起了早,女儿怕您精神不济,就让厨房用人参炖了鸡汤给您,您先吃一点,好歹养养精神。”
武勋满腹的心事,其实没什么胃口。
但是他这一路折腾下来,确实是泪。
人参鸡汤的香气扑鼻,他倒是重新坐直了身子接了汤盅低头慢慢地吃。
武青雪见他接了,手里捏着帕子,心中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和钱妈妈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然后又再温婉的问道:“父亲早饭想要吃些什么,女儿好吩咐厨房去做。”
“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就行,午后我还要去兵部。”武勋梅也没抬的随口回道。
“是!女儿知道了。”武青雪应了声,就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在旁边。
武勋吃完了鸡汤,钱妈妈上前收汤盅。
武勋这才抬头看向了武青雪,表情肃然道:“你二妹妹的脾气向来不吃亏的,你这趟回来本就不合时宜的,不要随便去招惹她。”
武青雪闻言,眼圈就红了。
她连忙拿帕子按了按,带着哭腔道:“哪里是女儿招惹她,分明是她……”
不想,就这一句话,立时就将武勋激怒了。
武勋一道冷厉的眼波横过来。
武青雪心一横,直接咬牙跪下去,悲戚道:“父亲,女儿知道此次回京不是明智之举,可我……确实是心系我母亲的安危。祖母一向就不喜欢她的,现在抓住了她这样的错处,还不是往死里磋磨她么我怎么能放任不管今早在主院夫人您也看见了,武昙都那么颐指气使的糟践我了,祖母都不置一词,这分明也是连带着迁怒到我身上了,由此可见,她一定不会轻饶了我母亲。父亲,母亲现在还被圈在南院,不让她出来见人也不准外人进去探望,祖母这样……是要将她圈禁至死么”
武青雪越说越激动,神情悲愤的望着武勋。
武勋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却是没有打断她,一直让她把话说完了。
等她说完之后,也是有好一会儿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寂静的有点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来,武青雪跪在那里,越来越是觉得不对劲,正有点慌乱的时候,就听武勋声音不温不火的问道:“说完了”
“我……”武青雪觉得他的情绪有点不对,但究竟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然后下一刻,武勋却突然身子前倾,隔着桌子,眼神阴测测的钉在她脸上,声音阴沉又压抑的从牙缝里往外说道:“因为她是你母亲,你就千里迢迢跑回来替她求情这也就是你老夫人宽厚,念着侯府的名声,没有对外声张,要依着我……非将那混账毒妇送官查办、凌迟了不可!”
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如有实质,刀锋一般,削在武青雪身上。
武青雪忍不住的想要发抖。
她明白武勋是什么意思——
孟氏是她的母亲,老夫人就是武勋的母亲……
武青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巍巍道:“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神情惶恐的盯着武勋。
武勋却已经不愿意再听她继续说下去,一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你要就是冲着她回来的,那就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再节外生枝的给我闹出乱子来,你们母女两个就给我一起去死!”
语调仍是压抑,可就因为这样,出口的话才能叫人听出来咬牙切齿威胁的味道来。
武青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就是上回她找去军营撒泼,也是她占着上风的。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坐在案后的父亲陌生到让她几乎不认识了,但是心里紧张畏惧的厉害,便再不敢说话了。
钱妈妈吞咽了两口,大着胆子上前将她扶起来,一边使劲的掐了下她的胳膊,一边跟武勋告罪:“老夫人是大小姐的祖母,大小姐自然是敬重的,大小姐只是最近受了刺激,意识不清,侯爷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
第366章 扫地出门,塑料母女情(二更)
青瓷一怒,刚要发作,那丫头已经匆忙的跪下去拾捡,口中一边不住的道歉:“哎呀!这位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没注意!”
说话间,已经三两下把落在地上的七八样东西捡起来,双手捧到青瓷面前。
武昙早上出门的时候窝着火,又加上不怎么特别注意这些身外之物,这么三磕两碰的,里面有几件纯金银掐丝打造的钗和发冠已经有些变形。
青瓷虽然手巧,但究竟不是大门户里出来的丫头,对这些也不是很精心,虽然心中不快,但见这下丫头诚惶诚恐的模样,就也没找茬,只是冷着脸斥责了一句:“以后走路小心些。”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多谢姐姐。”那小丫头屈膝福了福,连忙道谢。
青瓷不耐烦的又斜睨了她一眼,就将东西塞回包袱里,继续往前走。
那小丫头一转头,就也快步穿梭于各家的车马之间,很快的闪身不见了。
青瓷自从跟了武昙之后,就是后面一连串的事,这期间武昙已经很少在各家的席面上走动了,她确实对这京城里的勋贵人家所识不多,尤其这样的场合,百余家的车马轿子都集中在宫门前,一个小丫头,她更分不清是哪家的。
当然,也没在意。
这边雷鸣正在跟过来给他传消息的探子说话,听见她这边的动静就警觉的看过来。
本来就是人多拥挤,两个人碰一下不算什么事,但是他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一眼就觉得那个撞了青瓷的小丫头身上的衣裳有点眼熟。
后来他听探子说完话,一回头,又见那小丫头埋头快步的走了,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什么,就不由的盯着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侍卫见他盯着那个方向一直看,就狐疑的走上来问道:“头儿,你看什么呢”
“刚才那个小丫头……”雷鸣此时才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沉吟:“好像穿的是庆阳长公主府的衣裳。”
那次在李家,萧樾呆了挺长时间,黎薰儿昏迷期间一直是她的一个贴身丫头在上蹿下跳的嚷嚷,雷鸣印象深刻。
侍卫见他面色略显凝重,还是不甚解:“头儿,你看上人家啦”
“胡说什么!”雷鸣横过来一眼,还是一张冷脸,斟酌了一下,还是多了一重小心,连忙道:“你追上去看看,先不要惊动她,只看看她是做什么去的。”
他这大致的看了眼,庆阳长公主府的车马显然不在列了。
不管是今天人没来还是提前走了,都没理由还留了个府上的丫头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到处溜达。
“是!”那侍卫立刻领命,一闪身朝那小丫头了溜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宫门口车马多,小丫头在里面左拐右拐,等终于挤出去,一抬头就看见等在不远处的自家马车。
她面上一喜,提了裙子快跑过去。
没了车马的遮掩,外面就整个空旷了,那侍卫不好明目张胆的再追出去,就藏在一辆马车后面盯着。
此时黎薰儿还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文绿趴在窗口忧虑的往这边张望,见那丫头回来,就赶紧开车门爬到了车辕上。
“怎么样”待人走近了,她就小声问道。
那小丫头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又摸了摸袖子,郑重点头;“办妥了!”
“上来!”文绿松一口气,伸手将她拉上了车。
车门关上,又吩咐车夫和卫队继续前行。
那侍卫略斟酌了一下,就没急着回去复命,而是又远远地跟了上去,一直跟她们回到长公主府,这才回去找雷鸣将大致的情况说了。
虽然觉得庆阳长公主府这些人的行迹有点鬼祟,但也没有察觉什么太明显的迹象,雷鸣当时正好有别的事在忙,就没再管。
武勋这边是午后用了饭就早早赶到了兵部。
本以为自己去的不算迟,去了才知道郑修回京这几日一直都扎根在兵部,应该是对南境的情况不熟悉,已经在恶补研习南境的边境舆图和这一二十年的各种战报了。
他们两人的脾气有些相近,都是不善言辞却又很有些宁折不弯的刚硬脾性的。
互相只寒暄了两句就入正题。
武勋将整理出来的一些公函和图册之类的东西一一交代给郑修,郑修也是个实干派,半点不含糊的仔细听他把要注意的事项都交代了,然后又问了一些自己想到的问题,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等交接完,一抬头,却是天色已暮。
外面起风了,天色很有些阴沉和森凉。
“多谢定远侯悉心告知南境诸事,听闻侯爷还有伤病在身,辛苦了,郑某感激不尽。”郑修拱手道谢,虽是板着一张脸,但是态度诚恳却是不掺假的。
武勋也不过分迂回,还了一礼道:“郑将军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横竖南境的重要军务就这些,然后边境和城池的精确舆图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都留在军中由两位副将和犬子青林收着,郑将军过去之后,再同他们交接一下就是。”
“好!”郑修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马上就进冬月了,看这天色近日怕是就要有一场风雪,侯爷抱恙在身,我就不耽误侯爷了。”
“那本侯就先告辞了。”武勋颔首,抬脚往外走,只是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道:“对了,南境军中两位副将都是资历很深的老将,郑将军安心用着就是,就是……我那犬子自从军一来一直都是跟着我的,虽然得先帝和太子殿下垂青,得了些功名,但毕竟还是有些年轻气盛,就当是我的不情之请吧,还要托付给郑将军,劳您多指点他一些。”
“侯爷过谦了。”郑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了这么一句。
武勋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先行离去了。
郑修站在屋子门口目送。
他带进京的副将从外面的廊下走过来,见他眸色深远,就也忍不住循着他的视线去看武勋的背影:“都督对这位定远侯的印象不好么”
“也谈不上不好,至少此人就这一番接触下来觉得还是名副其实的,战略休养不错,说话也爽直,不似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只不过……”郑修说着,就有些一筹莫展起来,“太子殿下引我为心腹,不仅将南境托付于我,还将他罢免定远侯的内情也一并告知,本来人家的家务事,也无需我来计较,可兰儿……那丫头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她那脾气……唉,这门婚事要是闹出个波折来……不好交代啊!”
那副将闻言,就也说不出话来了。
自家大小姐那个脾气——
还真没准!
“算了!不提这个了,眼下国丧,边境是最容易出事的,既然定远侯这边交接好了,也别等明日了。”郑修随后就飞快的冷静下来,转身进去把桌上武勋带来的一叠公文都收进包袱里裹好了提出来,一边道:“我现在进宫去面见太子殿下,当面辞行,也别等明天了,你现在马上回驿馆点齐了我们的人手,趁着这风雪还没下来,咱们连夜就走吧。”
另一边,武勋从兵部出来,原是想去宫门外等着接老夫人的,但看着这个时辰老夫人那边八成已经往回走了,便就没去,直接回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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