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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宝饭

    赵然点头,又问起黎州水合村的药田事宜,陈致中回道:咱们君山庙派去黎州的人回来说,药田已经成型,但郭**师言道,总还需要一年,才能有部分药材可用,真要大用,尚需两年以上。

    接着,刘致广又说了道路和水渠的修筑和扩建,这项工程已经于去年底彻底完成,如今的无极院,早已旧貌换新颜,只等今年秋天,必将是个大丰收啊!刘致广十分兴奋。

    最后一项,也是最头疼的,就是青苗钱。对于这项事务,道院和县衙都慎之又慎,至今年三月,才完成了君山特别布道区的青苗钱改革,惠及四万余百姓。

    刘致广说,按照他和孔县尊商讨的安排,打算于六月份开始,将青苗钱在全县正式铺开。

    届时,将在县城举办青苗钱的授权拍卖,还请方丈出席。

    赵然算了算时间,摇头道:我怕是参加不了,还有很多要事,这件事情,只能指望刘监院了。

    哪怕脚步再慢,说完这些事,众人也已经到了后山墓园。苍翠的松林中,是一座座无极院高道的坟茔,只要位在三都之上,都有资格入葬于此。

    巡照房的火工居士早已备好了祭祀用物,赵然祭拜了袁都厨后,又给旁边的罗都管上了香。当年无极院三都以上高道,老方丈史云乘葬在了青城山玄元观,监院钟腾弘任了西真武宫都管,罗都管和袁都厨都葬在了这里,唯剩一个朱都讲。

    赵然看着朱都讲伤感的表情和颤颤巍巍的身形,提醒刘致广和陈致中:多照顾着些朱都讲,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朱都讲是咱无极院仅剩的宝贝了,你们切不可大意!

    这两位连忙答应了。




第一百一十章 总观地震
    拜完两位老都管,赵然回到方丈舍,刘致广跟了进来,陈致中则捧着高高的一沓卷宗吊在尾巴上,卷宗垒起来,将他的脸都挡住了。其余人等赵然都让他们散了,各自回去忙活自己手上的事务。

    赵然让刘致广和陈致中在旁边等候,花了半个时辰,随看随问,随问随批,很快便将事务处理完毕。

    交给他批阅的事情都是涉及无极院的重大事务,但多数依旧属于日常事务的范畴。对于此刻眼界早已大开的赵然来说,全都是芝麻大的小事,无论正批还是反批,甚至无论处理得正确与否,其实都不影响大局。

    任何处政都是辩证的,很多时候,在一县之地看来如天一般要紧的事情,在府里省里看来,其实不过小事一桩;在刘监院和孔县尊看来,明明是不可理解的决定,但放在更上一级的考虑中,其实是正确的。

    所以赵然批阅起来很快,一年多的事情,很快就漫不经心的批阅完成了——他处政的原则只有一条,怎么做更能增加功德,他就怎么批复。

    扫完了桌上沉积的事务,赵然问:怎么不见总观省观和西真武宫的人事任免?

    刘致广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个厚厚的折子,却是他将这一年来下达的各项任命统一汇总了起来。

    知道方丈要过问此事,这不,都给整理好了,只是没想到方丈如此麻利,那么快就把事情处理完了。都在这里,您请过目。

    赵然接过来后一打开,顿时有点目不暇接,只见折子上密密麻麻列了数十条!这一年,道门十方丛林的任免文书下了那么多?

    当先的头一条便是:去年六月,张阳明辞去赐教天师法号,沈云敬辞去嗣教真人法号,二人各自罚去一年俸银,暂留监院方丈之职,以观后效。

    赵然心中一跳,暗道不好,这可不是自家的本意啊。

    再往下看,仍旧是去年六月,大都管赵云翼大都厨郭云贞各自罚俸一年;大都讲盛云天罚俸银三年,并为宣教不力写悔过书。

    居然没有把盛云天撸下来?赵然对此极为不满!

    再接着看,还是去年六月,方堂左方主符云真典造院左典造潘云翔辞道,回乡颐养天年。这个处罚就相当严厉了,从总观三都高位一撸到底,这应当是对当日那份《馆阁修士不入十方丛林疏的直接担责,谁叫这份疏文是他们两人联名具呈的呢?

    赵然忍不住一阵快意,快意之余也在恶意揣测,莫不是这两位以此方式力保盛云天?

    除了这两位以外,总观其他执事也要背上联名具奏的黑锅,其中知客和高功这两位大执事,都被罚到下面某省的省观出任方丈。

    赵然比较关注的典造院副执事右典造岳腾中的名字,也出现在折子上。

    这位总观右典造因在此事中积极奔波,上下勾连,被贬为一县县院方丈,算得上处罚比较狠辣的。赵然一看,不由乐了,岳腾中贬黜的县院,竟然是松藩地区的藩州飞龙院。

    赵然有点印象,似乎藩州飞龙院的监院姓孟,只是一直尚缺方丈,没想到岳腾中去了这个位置,也不知岳腾中和那位孟监院谁更厉害,谁的手腕更硬,这下子可以看他二人的热闹了。

    这是六月间总观的一应人事任免,可以看出当时总观上下的剧烈动荡。除了总观以外,还有几个省的方丈和监院也做了调整,包括南直隶江西等省。

    关于四川一省,则是监院李云河上调总观出任典造院左典造一职的任命,而新任玄元观监院的,是老都管赵云楼。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人事任免,便是原总观号院迎宾刘云微下放四川玄元观出任方丈。

    这是个什么意思?赵然琢磨半天也没琢磨过味儿来。他去总观的这段时间,始终没有见过此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此人。这也不奇怪,号院是主管道门道产的,比如总观下属的山林田泽商铺之类,刘云微管的事情,和赵然去总观的原因八竿子打不着。

    按理说号院迎宾属于总观下观八大执事之一,身份尊贵尚在省观方丈和监院之上,但尊贵是尊贵了,职权却小得不是一星半点。可如果说刘云微出任的是玄元观监院,那肯定是重用,但他偏偏又下放的是方丈

    赵然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了,他的对策还是老样子,紧紧围绕在赵云楼身边就是,别的且不去管他。

    令赵然失望的是,玄元观的调整名单里,居然没有都讲叶云轩!不过真要说起来,叶都讲的问题是涉嫌诬告天鹤宫监院杜腾会,处不处理都说得通,本身并没有牵扯进这次疏文事件,所以赵然只能继续忍受

    看完了人事任免,赵然又问:还有没有别的公文?比如关于十方丛林方丈人选的条陈之类

    刘致广摇头:方丈是什么意思?

    看来总观还没下文?这都拖了一年了吧,为何还没有形成决议呢?赵然打算去了玉皇阁后,找机会问问此事。

    赵然在无极院待了三天,又去君山庙转了两天,其间也和金久关二林双文等人见了面,甚至还去了趟县衙,与孔县尊金县尉喝了顿酒,从侧面了解刘致广和陈致中的为人施政,看看自己有没有被隐瞒的地方。随着一年一年过去,孔县尊和金县尉对赵然的态度愈发显得恭敬了,除了恭敬之外,还透着些许畏惧。赵然并不反感这种畏惧,让下属感受不到畏惧的上司,并不是称职的上司。

    在君山庙,赵然和那帮灵妖热热闹闹处了两天,将扳指中仅存的最后一点熏火腿烤鸡腿发了出去,满足了这帮灵妖的口腹之欲,便回转华云山了——当然,他也顺走了白山君不少好东西。

    种驴君一脸不舍的想要跟赵然回山,却被赵然严词拒绝,哪怕种驴君撒泼打滚他也没同意。毕竟自己回山后立刻就要和师门一道前往玉皇阁,到时候把种驴君留在华云山的话,他真怕这厮闯出什么祸事来,在女色上面牵累自己栽跟头。

    五月十八日,此次拿到名额,准备前往玉皇阁的华云馆众人尽数来到山门前,其中包括大长老夏侯云扬长老严云亦长老杜子腾楼观派师徒六人,以及问情谷的**师林致娇。

    就见夏侯大长老取出一盏油灯,往空中一抛,那油灯立时迎风涨了三丈,倒转过来,燃烧着的火焰灯芯冲下,底座冲上,化作一件飞行法器。

    于是众人上了油灯,向着青城山飞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听老师将过去的故事
    夏侯大长老使用的这件飞行法器很古怪,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油灯的灯芯指向斜后方,不时喷出一串串火焰,推动着油灯向前行进。

    赵然扒在油灯边缘,够着脑袋可劲儿的看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向自家老师打听这盏油灯的来历。

    原来这盏油灯本是佛门法宝,六百年前佛道大争时落入道门之手,后为道门某位炼器大师改成飞行法器,存于总观宝经阁中。

    道门建立一省一阁一府一馆的修行体制后,有部分道馆并无飞行法器可用,遇有大事时很不方便,尤其战时需要征召各地修士参战,没有飞行法器的道馆调动起来非常麻烦,故此,在雷霄阁的全力推动下,真师堂通过决议,为这部分道馆每家配备了一件飞行法器。华云馆的这盏油灯便是这么来的。

    赵然之前曾在华云馆法器名录中见过这盏油灯的名号,但写的是景阳灯,他还以为是如同朱七姑琉璃宫灯类似的物件,直到今日才知真正用途,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赵然问老师:咱们华云馆十八流派,就没一家拥有飞行法器的么?我看楚天师自己就有,对了,弟子还认识一个小姑娘,家传的飞行法器简直漂亮极了

    江腾鹤叹了口气:被归到华云山的,都是些佛道大争之后实力衰微的门派,如我楼观,仅存六人楼观当年景象何其盛也,大天师大真人层出不穷,威力无穷的法宝不可计数,可随着这些前辈祖师的消亡,大部分都毁坏了,还有一些为总观宝经阁收藏,如八卦紫玉丹炉五岳真形图等。另一些则为佛门所获,也不知藏于何方,比如无极图青羽宝翅,听闻清羽宝翅便是极佳的飞行法宝,只是为师也不得一见。到为师执掌楼观之时,仅存日月黄华剑和混元圣剑

    赵然看了看四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于是取出纸笔写道:为何当年大战时,本派前辈祖师们打那么狠?就不知道保存点实力么?

    江腾鹤传音赵然:说起来,佛门能够坐大,也有我楼观之责。当时李唐皇室独尊楼观,以楼观道法为显道,于田谷之左立通道观,时有严祖讳达王祖讳延苏祖讳道标程祖讳法明周祖讳化生王祖讳真微史祖讳道乐于祖讳章章祖讳法成伏祖讳道崇,以上十位,俱在炼虚境之上,其中严王苏三祖更已合道,被天下修士尊为田谷十老。其后,又于长安建宗圣观,宗圣观最盛之时,有楼观门人三千,修士八百

    述说这段往事时,江腾鹤神情激昂,赵然听得也热血沸腾,不禁悠然神往。

    江腾鹤续道:那时的楼观,为天下第一大派,执掌道门牛耳,一言可震动天下,得道飞升者不计其数!

    赵然回味良久,又问:那后来如何会令佛门坐大

    江腾鹤叹道:惜乎万物转化,阴阳相融,盛极而衰之事乃为天下至理。其后,李唐皇室背信弃义,瞒着我楼观先祖,大力结交僧侣,为佛门壮大提供修行之便。我楼观先祖们为其蒙蔽,一直不察,道门各支各派有警觉之人也多次至楼观申诉,先祖们为求天下平稳而不予理睬,甚至庇护李唐,以致局面不可收拾,终酿大祸。

    赵然大概听明白了,因是提及师门之故,江腾鹤言辞中很是隐晦委婉,但实际上可以想见,当年的楼观派在最为辉煌鼎盛的时候,是如何的固步自封如何的腐朽如何的安于现状而不思危,为了维持本派的繁盛而惧怕变革惧怕动荡,面对佛门的一步步崛起,又是如何一点点退缩。而对于暗中背叛了道门的李唐皇室,又一味包庇一味妥协。

    刚才老师说,道佛大争的引发,有楼观的责任,其实岂止是‘有’,简直是大有,不仅是大有,而且是主要责任!

    好在我楼观尚有两位高道先祖见机得早,大天师岐祖讳晖大真人尹祖讳文操,此二君执掌楼观门户之后,立即开始排斥佛门抑制皇权,但此刻却已然晚了由是之后,我楼观弟子为补其过,前赴后继,不畏死难,在佛道大争中立下殊勋,其中惨烈,唯天日可表,也因此终于重获道门各派的原宥

    赵然怔怔听着老师讲述这段故事,思绪也回到当年天下激荡的风云岁月

    江腾鹤讲述完毕后,道:如今已经过去了六百年,这些年来,每一代楼观先辈都以重振门派为己任,奈何形势趋微,资源匮乏,始终无法得偿夙愿,至我老师接掌楼观之时,师门之中甚至只有我师徒二人故此,这松藩刷经寺洞天现世,此为我派兴盛的重大机缘,万万不可错过。

    赵然点头道: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赵然说到做到,当即给蓉娘发了飞符。

    蓉娘很快回复:哎哟,以为你把我忘了。又是一年多没你消息,发飞符也不回,你都在忙什么呢?

    赵然十分直接:不说废话。上回给你的欠条怎么处置的?

    蓉娘不乐意了:什么欠条?我有欠你银子吗?不要胡说!

    哎呀我这暴脾气的!就是那两张龙虎山张公子的欠条银子,当日在我君山庙门口给你的,两万啊!你不是说你去试试吗?怎么忘了呢?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真是忘了我正巧这几日有空,马上就去找他要银子!

    你都成天瞎忙活什么呢?还有比两万银子更重要的事情吗?速去!若是可能,尽量造点声势出来!能够轰轰烈烈就更佳!最好让张大天师都知道此事。

    咦?你不怕了吗?不过这个主意姐喜欢!等着瞧好吧!不过,造出声势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很重要!回头跟你详说。

    好吧,给你造出声势来,有什么好处?

    一辈子感激你!

    无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差距
    从华云山前往青城山,景阳灯在空中飞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至,进了青峰山洞天,就见玉皇坊下已经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玉皇阁所有修士,但凡在山门之内的,全都忙碌着,负责接引和安置一拨一拨的访客。华云馆众修士一入其中,便有修士上来行礼道:见过华云馆诸位长老和同道。正是赵然的老熟人于致远。

    赵然向众人介绍:这位是于致远师兄,也是我龙安府十方丛林走出去的道友,当年在无极院时,对弟子颇有关照,其后正骨成功,拜在了元护法门下修行。

    夏侯大长老微微颌首:今番便有劳于小友了。

    江腾鹤也冲他点头道:早听致然说过你,有机会也到我华云山中作客,让致然陪你看看华云山的风景。这次前来观礼,便请于师侄多多费心。

    于致远连道不敢,又看向林致娇**师。

    林致娇微微一笑,道:多年未见,一向可好?

    于致远脸色胀得通红,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一个字。

    赵然顿时八卦之心大起,心道莫非于师兄和林**师之间还有故事?不行,回头定要找机会打听打听!

    当晚,众人宿于云水堂中。赵然也不作声,他知道于致远肯定憋不住,于是就在云水堂中等候。果然到了晚间时分,于致远如他所料,前来约赵然喝酒。

    在一处竹亭之中,于致远将酒杯斟满,递给赵然,两人碰了之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于致远长长吐了口浊气,道:听说你们要来,我主动讨了接引的差事,原本以为是得偿所愿,谁知当真见了,却又恨不得立刻逃离。

    为何?

    差距啊实在太大了说着,于致远狠命往嘴里灌了一杯酒,仰头闭眼道:以前曾经记得你说过一句话,世上最远的距离什么来着?忘了,但我此刻方知,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人与人之间身份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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