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你应该知道我们贯堂口背后的东主是大人物。
崔盛对门板后面的人说话:在长安城的时候井水不犯河水,到了外面有些矛盾也不至于不死不休,真要是打算做的这般绝,就不怕你们流云会在长安城里出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两扇门板。
门板横着飞过来将前面两排贯堂口的杀手撞翻在地,他们的连弩射空还没有来得及重新装填,这些人就算身手不错可在对连弩的操作上远不及战兵。
崔盛眼神一寒:真是给你们脸了。
他往旁边身手把一个贯堂口杀手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前,三把飞刀戳进那杀手的身体之中。
崔盛把尸体扔出去逼退断,然后突然发力冲向近战最弱的离。
眼看着那把刀就要扫在离的咽喉,一条黑色的铁钎从离背后刺出来,后发先至,噗的一声刺穿了崔盛的手腕后往上一抬,崔盛手里的刀随即指向天穹。
黑眼从离背后走出来:只不过是个四当家,狗仗人势也是排队等的那个。
他将铁钎抽出来,一股血从崔盛的手腕伤口喷洒,黑眼一脚踹在崔盛的小腹上,那人如对折的虾米一样往后飞了出去,还没落地长短双刀同时戳在他后心,崔盛啊的一声嘶吼,声音才刚出来一把飞刀从嘴里扎了进去。
崔盛扑通一声落地,艰难的抬头就看到一道黑线自前方过来,噗的一声从额头正中刺入。
那根黑色的铁钎刺穿了坚硬的脑壳,钎尖在脑后冒出来一些,上面挂着一滴血。
眼见四当家被杀,贯堂口的人心中战意溃散大部分人选择转身就跑,黑眼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人嘴里哼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贯堂口永远比不上流云会。
贯堂口的人往后门跑,还没有跑到,后门砰地一声自己打开了 ,紧跟着一颗人头飞过来砸在最前面那杀手的脑袋上,人头与人头相撞,自然是不怕疼的那个赢了会飞的人头当然不怕疼。
那人头滚出去很远正好落在黑眼脚边,黑眼低头看了看:贯堂口的二当家是你从长安回来之后才跟来的,四个当家的全都来了安阳郡,所以我们才会比预计的提前一些动手。
黑眼看着那人头,那是贯堂口二当家李九木的人头。
脖子上的断口很平很齐整,可见这一刀有多快。
沈冷靠在后门看着那些吓傻了的贯堂口杀手问:你们大当家呢?
一个杀手带着颤音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大当家去了何处,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了。
沈冷看向黑眼:你的意思是,贯堂口四位当家的都来了,目标还是我?四位当家都来看我,我面子原来这么大。
黑眼耸了耸肩膀:从你的表情我看出来你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很荣幸。
沈冷有些想不通:我刚升了官,他们敢在这个时候下手?
或许,是怕你下手。
黑眼道:你可正得势。
沈冷想了想沐筱风最近这段日子确实低调了起来,料来是那位大学士一定提醒了他什么,眼下这个时候谁要是杀了沈冷谁就是在打陛下的脸,什么后果白痴都能想到,所以沐昭桐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得势的沈冷会趁势对他儿子不利。
担心是担心,可沐昭桐不相信沈冷的胆子有那么大,也不相信沈冷会那么傻。
不管在任何时候,别人得势别人失势都不能影响一件事,沐筱风是他儿子,当朝大学士的儿子,谁敢动?
所以贯堂口的四位当家全都到了安阳郡,只能是别有所图。
沈冷思考了好一会儿,想到了不久之后的水师与陆兵合练。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沈冷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以至于如他这般冷静的人脸上都有些微微变色。
黑眼一怔:那是谁?
沈冷已经转身:我得去办件事。
黑眼看着离开的沈冷有些发呆,心说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可是他却拎着铁钎就跟了上去,背后还有断舍离三人。
这个镇子里的厮杀并没有持续多久,贯堂口的人和流云会的人显然不在一个层次,这也是长安城暗道中的最大谜团之一,为什么流云会的人都那么能打?
一炷香之后,沈冷已经骑着马在官道上疾驰向西南而去,背后有四骑紧追不舍,听到马蹄声沈冷回头见是黑眼带着断舍离追上来,稍稍放慢了速度等了一下。
你这么急要去干什么?
我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你带人去杀贯堂口的人是因为有仇要报,可不仅仅是我们有仇必报。
黑眼还是没听懂。
岑征。
沈冷的回答让黑眼脑子里炸了一下。
他们敢对一位四品威扬将军下手?
只要不留证据。
沈冷的眉头皱的很深白秀也是沐筱风的人,或许是白尚年的人,可不管是谁的人都是岑征杀了他,在水师里想动岑征的人找不到机会,可如今岑征调离水师远赴平越道任职,离开的时候只带了两名亲兵。
如今岑征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按照他的速度推算已出了安阳郡,那些人若是要下手的话断然不会在安阳郡之内,出了安阳郡这江南道遍地都是白尚年的眼线,一位战兵将军要想对三个人动手轻松的很。
他们可不知道岑征是通闻盒,不知道岑征是陛下家臣。
与此同时,在水师中。
沐筱风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沐流儿,发泄出去的他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一些,沐流儿却显得有些呆滞,她期待着有一天能与少爷关系变得亲密起来,却没有想到如此的粗鲁野蛮,哪里有什么美好可言。
她默默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在一边,哪怕她再强大也终究只是个女人。
去给我倒一杯水过来。
沐筱风喘息着,指了指对面的茶杯,沐流儿动作机械的走过来倒了一杯水给他,沐筱风一饮而尽:总算是确定你留在我身边还有些用处只是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你知道后果。
沐流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沐筱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次的事,你不要自己参与进去了。
沐流儿本没有神采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为什么?
她心里想着,少爷终究是在乎我的吗?
你参与进去反而会坏了事,父亲的意思是这件事要和咱们没关系才好,你们为白尚年提供他想要的一切消息,怎么动手是他们白家的事杀一个沈冷而已,真的需要父亲都为之操心伤神?
沐流儿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我们的目标不是沈冷。
当然不是。
那是白家要动的岑征?
你看的太浅显了,那是白家的私仇,和我们没关系。
沐流儿猛的抬起头:是他?!
沐筱风嘴角一勾:是啊他才是我前边的绊脚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口浪尖
追不上。
沈冷一口气纵马近百里也没能找到岑征,甚至不知道岑征走的是哪一条路线,追出来这么远无功而返心情自然不好,沈冷盼着自己的猜测不准或是白尚年的人如自己一样完全莫不清楚岑征的路线。
前边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到了这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继续追下去的意义。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又一阵马蹄声响,沈冷回头看了看见竟是杨七宝带人追了上来。
将军,提督大人喊你回去。
杨七宝从马背上跳下来:不知道什么事,只是很急。
沈冷微微皱眉。
流云会的人对贯堂口动手莫非庄雍也知道?
他看向黑眼,黑眼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所以点了点头。
好。
沈冷的眉角舒展开:那就回去。
黑眼拉了沈冷一把:你先回去,我带着人分开追。
沈冷摇头:怕是不必了。
黑眼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一行人骑马赶回水师,杨七宝完全不知道庄雍喊沈冷回去是所为何事,只是很急,到了水师之后杜威名已经在外面等着,见到沈冷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将军说,你今天有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本不该你去做的事就不要去做了,所以沈冷猜着现在安阳郡这一隅之内局面还都在庄雍控制。
沈冷自然没忘,庄雍邀请他和茶儿沈先生去家里做客,庄雍的家原本在安阳城距离水师不过几十里,自从庄雍调任水师提督之后,皇帝让安阳郡郡府衙门在城中选了一个宅子,庄雍差不多一个月会回安阳城一次,可是此时毕竟已经将近天黑,几十里的夜路并不好走。
提督大人的亲兵队正张轨在军帐那边等将军,他好像在准备什么东西,让我在营门口候着,怕你错过去。
杜威名指了指军帐方向:将军,今天出什么事了?
沈冷微微摇头:回头再跟你说,都回去歇着吧。
沈冷到了提督大帐外面听到里边一阵交谈的声音,张轨朝着沈冷笑了笑:就差将军你了。
军帐的帘子拉开,竟是沈先生和茶儿在里边走了出来。
沈冷越发觉得今天这事不对劲,可到了这一会儿似乎也只能按照庄雍的安排一步一步走下去,庄雍比他站得高比他看得远,比他更接近大宁那位皇帝至尊,所以太多事沈冷摸不着头脑庄雍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张轨带着他们三个从军营后边出去,外面已经有一辆大车等着,车顺着小路进了一片林子里,在里边竟然有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停着,可是沈冷他们按照张轨的安排没有上其中任何一辆,而是等四辆马车全都出了林子后顺着林中小路一直往前走,到天黑的时候进了鹈鹕山。
鹈鹕山就在水师大营后边紧邻着南平江,而沈冷他们住的魏村也在鹈鹕山下不远处,顺着石阶小路一直往上走,在深林掩映之下有一座道观。
这道观规模不小,白天也接待香客,沈冷知道山上有这样一座道观却从不曾来过。
进了山门,有小道人直接领着他们进了后院,后院里灯火比前院要明亮的多,一进门就看到庄雍正在院子里舞剑,文人都会的那种舞剑,房檐下走廊中,两个女子肩并肩站在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庄雍,一老一少,眉眼带笑。
年纪大些的那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年纪,或是因为保养的好看不出真实岁月的痕迹,有一种淡淡的雍容之气,在她身边站着的少女看起来也就二八年华,静静站着便如一朵幽静的兰花,气质淡雅,让人过目不忘。
见到有人进来庄雍随即收剑入鞘,那妇人连忙从台阶上下来笑容亲和,穿淡紫色长裙的少女则微微俯身表示歉意然后带着丫鬟进了内堂,她是那种和茶爷完全不一样的类型,茶爷身上江湖气重哪里在乎过什么未出阁的少女不能随便见客的规矩。
茶爷看那少女都不由得呆了一下,砸吧砸吧嘴:真好看。
侧头看沈冷,却发现沈冷的注意力在她身上:谁好看?
茶爷:你没有看到刚才那漂亮姑娘?
沈冷:刚才只顾着看了几眼提督大人的剑法,当真是稀烂无比啊
茶爷:咳咳那只是舞剑而已。
沈冷心说剑若是不用来做兵器,舞它何用?
茶爷转过头去给庄雍行礼,沈冷长长的松了口气心说自己的求生**还是很强的,那姑娘确实很好看虽然只看了一眼。
妇人自然是庄雍的妻子,当年也是留王府里的人,所以见到沈先生之后连忙快步过来拜了一拜:道长。
沈先生赶紧回礼:嫂夫人客气了。
庄雍笑道:你与幼芽十几年没有见过了。
听到在外人面前庄雍如此称呼自己,夫人的脸上隐隐泛起一些红晕,沈先生看了之后连连叹息: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甚至怀疑自己记忆里那个王府中最能打的小丫头是不是假的。
夫人这时候笑起来才显出几分洒脱,依稀还有当年的样子。
庄雍请他们到书房里坐下,夫人亲自泡了茶,但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很意外?
庄雍看向沈冷。
沈冷点了点头:很意外。
庄雍走到窗口往外看着深深的夜色:安阳郡这地方乃至于江南道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太平,其实整个大宁也一样,所有的繁华锦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尤其是最近变得更加不安宁。
他回头看了沈先生一眼:据说,陛下要立太子了。
沈先生脸色一变:是那个?!
就是那个啊,还能是哪个?
庄雍忍不住长叹一声:她赌赢了。
沈先生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坐在那的时候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陛下何必如此心急?
不是陛下心急,是陛下也不得已。
庄雍手扶着窗口语气有些悲凉的说道:若是还有的选,陛下也不会立他当年那件事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听说过,皇后那件事做的太绝,陛下如软禁一样把她关了十几年皇后徒有虚名而已,奈何直到前年才由惠贵妃产下一名皇子,太小了。
沈先生站起来:陛下完全可以再等一些年的。
陛下不想等。
庄雍道:知道为什么陛下要建水师吗?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肃清海患,可实际上还是为了为打北边黑武人做准备,有了庞大的水师做支援,就能让黑武人过不了克苏力拉江,我们的后援补给也能比以往快两倍的速度送到北疆去,你应该知道陛下的心思陛下已经登极快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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