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沈冷笑了笑,余满楼却笑不出来。
“我刚刚听到你和韩唤枝在外边说话,你说”
“不,你没听到。”
沈冷:“”
余满楼道:“别走过场了,你又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不要那么麻烦好不好?”
沈冷:“那好,咱们直接了当一些,你过来坐下说。”
余满楼犹豫了一下,摇头:“我离你远点。”
沈冷道:“实不相瞒咱们两个现在都是阶下囚。”
余满楼:“哈哈哈哈哈”
沈冷:“矜持些。”
余满楼道:“噢我忍忍,国公怎么也进来了?”
沈冷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把自己被陷害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讲的也不快,一边喝茶一边讲,像是漫不经心但是讲的很仔细,余满楼就认认真真的听着,听完了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唔这坑很大啊。”
沈冷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余满楼道:“你来找我这个坑是我进来之后很久他们给你挖的,我完全不知情,而且姚家的人我也不熟悉,我们余家在长安城里也没有多少人,如果不是这次有事我也不会来长安,我能帮你什么。”
沈冷道:“以你对同存会的了解,这个陷阱挖的这么好,你猜猜是谁的手笔?”
“不是东主就是姚美伦。”
余满楼回答的很快:“东主有这个手段有这个心思,姚美伦也有,从国公说的来判断,入局的是姚家的人,我倒是更相信这是姚美伦设计的。”
沈冷问:“姚美伦为了害我搭进去她一家?”
“那一家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国公知道的,当初她家被查抄的时候,姚家的人没有伸手。”
沈冷点了点头:“所以,这既是姚美伦要害我的坑,也是姚美伦要发泄怨恨的坑,她还在生气,当年她父亲姚朝原出事之后,徐
少衍进宫求情,陛下的意思是孩子就不追究了,所以姚家就算是把这些孩子都留下陛下也不会过问,可是姚家因为害怕一个都没有留下,如果姚美伦没有被带走的话,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案子发的时候她已经十来岁,知道记恨了。”
余满楼道:“我知道的大概就这样,东主从不露面,什么事都是交代姚美伦和我们说,如果你能拿下姚美伦,这个案子自然就破了。”
沈冷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儿可以找到姚美伦?”
“不知道。”
余满楼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冷道:“以你的了解,你推测一下。”
余满楼仔细想了想:“她不在林妙斋的话,有可能去京畿道找大皇子。”
沈冷缓缓吐出一口气,大概他也想到了这样,同存会的目标其实很明确,只能是辅佐李长泽,这是他们想要夺权的唯一一条路,再无别的选择,可是即便知道这些,陛下都不打算动李长泽,韩唤枝都不好下手。
“这样吧。”
沈冷看着余满楼认真的说道:“我带你出去帮我把案子查清楚,算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我看你武功不错,我会和陛下求情,带你去水师将功折罪。”
余满楼:“开玩笑我是阶下囚,国公也是阶下囚,查案也不可能是国公出去查,如果廷尉府那么好出去”
他还没说完沈冷已经起身,拉开门朝着外边的韩唤枝说道:“进来聊。”
韩唤枝一直都在门口,其实就没有离开,沈冷问了什么余满楼说了什么他也都听到了,所以他进门之后就长叹一声:“别太过分。”
沈冷:“我得出去查案。”
“你还是罪犯呢。”
“我还得带着他。”
“你们俩都是囚犯。”
“每天晚上我们俩都会回来报备,肯定在这睡。”
“”
余满楼听着这对话,看了看沈冷有看了看韩唤枝,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在这之前,韩唤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会做出任何破坏规矩的事,一板一眼绝对不会有错,可是他现在眼睁睁的看着沈冷正在和韩唤枝说破坏规矩的事。
韩唤枝看着沈冷:“你打算去见姚美伦?”
“最起码找到她,找到她案子也就破了。”
“没那么好找到,她已经不再京畿道了,而且你不能去找她,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韩唤枝道:“况且还没有到动姚美伦这个人的时候,一旦拿了姚美伦,同存会的所有家族都会变成惊弓之鸟,因为姚美伦知道他们的一切,如果想这样拿下同存会陛下早就拿了,何必等到现在?陛下要的是一刀一刀的割,不是一刀把脑袋剁了。”
“陛下不动同存会,不仅仅是这样吧。”
沈冷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但是当着余满楼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陛下想一点点的动同存会,不仅仅是为了安稳着想,还是因为要把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给二皇子李长烨留着,太子将来登基,以实据拿下一些家族,敲山震虎。
韩唤枝点头:“你知道就好。”
沈冷:“我也是刚知道的,说正事,我们俩什么时候可以走?”
韩唤枝转身:“你刚才的提议我不答应,白天出去查案晚上回来睡觉,你们太不把廷尉府的规矩当回事了,这种事我若是答应了我怎么继续做廷尉府的都廷尉?”
他迈步出门:“晚上出去查吧,白天回来睡觉。”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晚上要做晚上的事
当夜。
沈冷和余满楼两个人换了衣服准备从廷尉府出来,韩唤枝交代他们从小门走,总不能太明目张胆,到小门的时候里边有两名廷尉守在那,看到沈冷和余满楼过来后,其中一个廷尉看了看天空:“哎呀,看天色是到了突然想撒尿的时候。”
“撒尿这么美好的事不结伴而行对不起良辰美景。”
另一个廷尉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吗,根据咱们廷尉府的权威调查结果显示,这个世界最适合结伴而行的事上厕所排在第二位,无论男女,调查表明,大家说走啊上厕所啊的次数多于走啊吃饭去。”
“那第一位是什么?”
“敦伦。”
之前说话的廷尉更加一本正经:“这种事必须结伴才行,不然的话不叫敦伦,叫练手,所以敦伦排在第一位,无论男女,男男,女女,男男女女。”
问他的廷尉道:“你说的太文雅了,在我们老家敦伦有一个更有意思的说法。”
“是什么?”
“崩锅。”
“噫,这个说法很隐晦又好像很直接的样子,咱们收工之后一起去小淮河做排名第一的崩锅大事吧。”
“”
两个人就好像把沈冷和余满楼当空气了一样,在沈冷他们两个人身边擦肩而过,余满楼看着那两个廷尉走过去,然后深吸一口气:“妈哒,长学问了。”
沈冷:“我也长学问了。”
余满楼:“崩锅这特么都是谁想出来的。”
“我听说你和姚美伦之间”
沈冷看了看余满楼:“你把她崩了?”
余满楼:“咳咳庄重些,你是国公爷。”
“唔。”
沈冷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你也是崩锅届的翘楚啊。”
余满楼:“本地本地,在我们老家我还行,到了长安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刚刚那位廷尉大人说的话我在老家都没有听过,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沈冷把门拉开:“打开了,走吧。”
两个人从廷尉府出来后,余满楼深吸一口气:“自由这么美好吗?”
沈冷:“以后好好做人,自由更美好。”
余满楼问:“咱们先去哪儿?”
“我问过韩唤枝,那个丫鬟算是姚近的亲近下人,确实姚近很多身边的事都是她来操持,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应该背叛姚近才对,韩唤枝特意提过一句,说她在大堂上说她还有老母亲要赡养,得活下去,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
“所以呢?”
余满楼道:“我们去吓唬她老母亲?”
沈冷叹道:“看来你在你们老家不但是崩锅届的翘楚,这种吓唬老人吓唬孩子的事你也没少干啊。”
余满楼:“这不是突然自由了,有点绷不住了。”
沈冷道:“轮不到咱们现在才去找她母亲,韩唤枝在庭审之后立刻派人去了,不出预料,她母亲已经不见踪迹,廷尉和街坊四邻打探消息,有人看到当天早晨一辆马车把她母亲接走,但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地方去,廷尉府的人还在查,只要找到她母亲大抵上就能帮她解除后顾之忧,她就可能会翻供。”
余满楼道:“她若是翻了供的话,岂不是连姚近也一起帮了?”
沈冷道:“那没关系,反正姚家都抄了”
余满楼伸出大拇指:“国公你才是翘楚,你样样都是翘楚。”
他问沈冷:“那现在去哪儿?”
“廷尉府的人已经派人到长安城所有城门处调取了记档,每日城门口进出的人都会有登记,只是太多了,所以要筛查出来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而且我怀疑马车根本就没有出城,姚美伦抓了丫鬟的母亲,两个人之间必定会有什么协议,那个丫鬟不像是个笨的,她一定得想办法确定她母亲是安全的才会按照姚美伦的吩咐去做。”
“你的意思是”
余满楼看着沈冷说道:“一定会有人暗中联络那个丫鬟,那我们出廷尉府干嘛?直接盯着那个丫鬟被关押的地方不就行了吗,还能把廷尉府的内贼揪出来。”
“韩唤枝派人盯着呢。”
沈冷道:“你知道我喜欢找细节的东西,往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关键所在。”
余满楼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起眼?”
沈冷道:“我特意问过,韩唤枝说那个丫鬟说完供词之后往外看了看,那是廷尉府的大堂,外边自然没有她的人,也不会有人在那个时候给她什么消息,给她什么暗示,所以她看的不是人,确切的说看的不是廷尉府里当时在场的人。”
沈冷他们绕到了廷尉府前边,廷尉府的审讯大堂在前院,从大堂到前院正门差不多有三百步左右的距离,出了正门是一条大街,大街对面是一片门店,门店后边就是民居。
每逢廷尉府审讯要案的时候,不少百姓都会站在房顶上看着,隔着几百步远虽然听不清说什么,可看还是能看到的,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廷尉府的人也不好干涉。
沈冷指了指对面:“我怀疑,姚美伦如果胆子足够大的话,可能就会把她母亲藏在廷尉府对面,审案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是因为她能在房顶上看到她母亲,几百步远,她眼神足够好的话,差不多可以确认。”
余满楼:“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韩唤枝?让廷尉府的人来查这些事,比你不方便吗?”
沈冷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想在出来转转?”
余满楼想了想也是。
沈冷双脚一点跳上一家民居的院墙,招了招手,余满楼也跟着挑了上来。
沈冷又翻上屋顶,站在那看向廷尉府,廷尉府夜里也是灯火通明,所以看得还算清楚。
其实附近很多廷尉府的暗哨,只不过韩唤枝已经交代过,所以看到是沈冷和余满楼之后这些暗哨都没动。
沈冷问:“你的轻功是不是很好。”
“本地翘楚。”
“那你现在把附近的院子都走一遍,看看哪里比较可疑。”
余满楼道:“那你呢?”
沈冷道:“我在这里统筹调度,坐观全局。”
余满楼:“你调度我一个?有什么可统筹的!”
沈冷:“你去吧,这是逃走的好机会,我都不跟着你,你想走的话应该能脱身。”
余满楼想了想,如果沈冷不跟着他的话这确实是自己逃离廷尉府的最好机会,可是他不敢,也不想,如果他走了的话自己再无回头路,将来被抓到只能是死,如果不走
的话,他活下来,还能给余家留后。
“等着吧。”
余满楼应了一声,转身掠了出去,轻功身法果然很不错。
沈冷就盘膝在屋顶上坐下来,这民居屋顶也不是那么舒服,屋顶是斜坡,铺的是瓦片,坐下来有些硌得慌,他挪着换了个地方,卡着腿骑在屋脊上,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很充实。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余满楼才回来,看起来有些累,在沈冷身边也卡着腿坐下来,看了看沈冷说道:“我听说国公爷和沈家医馆的人很熟悉?”
“怎么了?”
“回头得空国公帮我去沈家医馆问问有没有眼药。”
“你眼睛怎么了?”
“这大晚上的挨家挨户的看,你还问我眼睛怎了,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敦伦,我怕眼睛里起疙瘩。”
沈冷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看了一个多时辰你好像还吃亏了似的,有没有发现?”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就是觉得咱们大宁的百姓晚上的娱乐活动确实还是太匮乏了一些,就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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