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韩唤枝道:“所以......现在可以动姚家了。”
皇帝点了点头:“对方自己送上来的大礼,收。”
韩唤枝垂首:“臣一会儿就去安排。”
皇帝摇头:“你不行,廷尉府也不行。”
他指了屋子里:“代放舟,去让太子拟旨,拟好之后让朕来过目,用印之后交由禁军去查抄姚家。”
韩唤枝:“陛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陛下什么陛下?你们廷尉府自己的事都还没有捋清楚,内部的人还没有查干净,抄家的事就让澹台去做吧。”
韩唤枝叹了口气:“这一大口肥肉啊。”
皇帝哼了一声:“廷尉府里的人都查过了?”
韩唤枝垂首道:“臣前日下令紧急把京畿道的廷尉能调的都调回来,距离远的要三四天到,距离近的昨日今日已经了陆续到了,所有长安城里的廷尉全都隔离审查,各地百办留守,抽调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回来,所以过几天人手就该够用。”
老院长道:“你把京畿道的人都调回来了?”
韩唤枝
嗯了一声:“差不多都调回来,所以京畿道的事都暂停了。”
老院长微微皱眉,他看向皇帝,皇帝却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行吧,先这么查着。”
他问:“那傻小子怎么样?”
“每日练功,吃饭,睡觉。”
“可有怨言?”
“怨言还是有的,提过一句,说那套铠甲应该给他才对,不然这亏白吃了。”
皇帝楞了一下:“呸,这个傻小子就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
韩唤枝看了看老院长,老院长看了看赖成,赖成看了看皇帝,三个人的表情一模一样......他有什么可担心的,连陛下都不信那些人的,他担心个什么?
皇帝看了看他们三个的表情,哼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样子?难道朕就不能公正办案?如果真的是证据确凿的话,朕真的就办了他!”
“是是是......”
“对对对......”
“信信信......”
三个人俯身,稍显敷衍。
皇帝:“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赖成:“陛下圣明。”
老院长:“陛下公明。”
韩唤枝:“陛下严明。”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无趣......”
与此同时,京畿道,方城县。
苏小客栈,信王坐在那看完了刚刚收到的信,笑了笑说道:“不出预料,韩唤枝已经对长安城廷尉府里的人起了疑心,他要把京畿道的廷尉都调回长安。”
给他把信带回来的人就是普敖远,他之前赶到长安把信王的书信交给姚美伦,在长安城停留了一天一夜,又带着最新的消息回来了。
“东主,你的意思是?”
普敖远问。
信王道:“京畿道的廷尉大部分都调回去了,韩唤枝在京畿道的眼线和爪牙都没了,所以京畿道这边的事做起来就方便的多。”
他起身走到窗口:“陛下已经让澹台草野做了京畿道甲子营的将军,原来的将军薛城现在赋闲在家,这个人曾经是皇后的亲信,我本以为甲子营在薛城手里是李长泽最后一张底牌,可是......”
普敖远道:“可是薛城就那么下去了,没有一丝波澜,皇帝让澹台草野到了京畿道,薛城连个水花都没有激荡起来就走了,甲子营现在薛城调动不了一兵一卒,所以李长泽的底牌就不是甲子营。”
信王点了点头:“我真的很想知道,杨皇后给她儿子留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底牌必须足够大才行,不然的话怎么和陛下斗?把李长泽的底牌拿过来攥在我自己手里,比在李长泽手里要强得多。”
他皱着眉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
普敖远道:“我去一趟?”
“你要去见薛城?”
信王沉思片刻:“本来我是要亲自去见他的,趁着京畿道的廷尉都调回去了......”
普敖远道:“东主还是不要亲自露面的好,我去见薛城。”
信王嗯了一声:“你去也好,告诉薛城,他守着那底牌没有意义,底牌交给我才能把李长泽推起来,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明确的告诉他,他活着没必要了,这底牌不在我手里也不能在李长泽手里,我用不到,李长泽也别想用。”
普敖远俯身:“我这就去。”
“出去的时候把卓营叫进来。”
“东主要亲自见他?这个人还不可全信,东主直接见他的话......”
普敖远有些担心:“还是交代手下人去见他,我临走之前见他也行。”
信王想了想,摇头:“只需挡住脸面就可,这个人知道的消息不少,如果我不亲自问的话,后面的事就没有把握。”
普敖远俯身:“那我去把他叫进来。”
屋子里有个小小的换衣屏风,信王拉了一把椅子在屏风后边坐下来,不多时普敖远带着卓营从外边进来,看起来卓营有些紧张,脸色都微微发白,他是第一次来见同存会的东主,不紧张才怪。
“拜见东主。”
卓营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很虔诚。
“卓营?”
“东主,是属下。”
“我想知道一件事,最近这两三年来,廷尉府是不是一直都在查薛城?”
“回东主,据属下所知,廷尉府还没有专门针对薛城有过什么行动,韩唤枝曾经要求紧密盯着,但没有接下来的指示,从现在廷尉府得到的消息来看,薛城这个人作风老派,性格刚烈,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钱财上账目清楚,甲子营的军费每一笔都对的上,和地方上的人关系虽然显得亲近了些,但能查到的事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信王在屏风后边点了点头:“你在廷尉府这两天做的事很好,韩唤枝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你身上,毕竟你没有长安。”
卓营道:“廷尉府里只知道属下刀法还可以,武艺也一般,不知道属下最擅长的是轻功,从方城县半日就可往返长安一趟,而且之前在廷尉府的时候,属下特意留心过,从什么地方可以进去,而且那边的戒备最是松懈。”
“廷尉府后厨有个小门,往外扔垃圾的时候才会把小门打开,那地方几乎没有人看守,所以混进厨房再容易不过,后厨距离治疗司并没有多远,偷出来药也就简单的多了,而且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廷尉府的每一间刑房都有暗道离开,为的是应对突然有人劫狱能把囚犯安全撤走,属下从暗道进去见了姚久儿。”
信王道:“你最近不要再做别的什么事了,如果韩唤枝派人来问你方城县的事,你如实禀告就是,不要遮掩。”
“是。”
“回头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廷尉府对薛城有没有暗中调查,尽快给我一个消息。”
“是。”
“桌子上有一些银票,你拿走吧。”
“是。”
卓营过去,拿起银票看了一眼,粗粗算起来也应该有一万两以上,在大宁,一万两银子不贪心的话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所以心里立刻一喜。
“东主还有什么交代?”
“刚刚本来还想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做,可是......你很重要,我又怕你暴露。”
“东主尽管吩咐,属下小心做事。”
“没有人知道你轻功那么好,我想让你去除掉窦怀楠。”
“窦怀楠不是还有用吗?”
“现在没用了,除掉他。”
“是。”
卓营抬起头看了看屏风后边的黑影:“属下很快就能回来,到时候......”
“到时候不用来告诉我,窦怀楠一死我会知道的。”
信王摆了摆手:“回去吧。”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黑夜和白天
普敖远垂首问信王:‘窦怀楠这个人真的有必要动吗?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杀了这个人反而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信王看了他一眼:“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了?不管我要做什么你只是服从即可,不要质疑,你自己答应过的。”
普敖远连忙俯身:“属下知道错了。”
“让卓营去杀窦怀楠自然有我的用意。”
信王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那些东西:“这些东西你都帮我收好,这是这两年来我和同存会的人来往的信件,你要以自己性命来保证能保护好。”
普敖远不解:“可是东主,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毁了的好吗?一旦落在朝廷手里,东主殿下”
“不能毁了。”
信王道:“这些信件在我手里,时不时的拿出来让同存会的人都看到,他们就不敢有二心,一旦我都毁了,连要挟他们的东西都没有。”
他看向普敖远:“普叔在的话,我就把东西交给普叔了,普叔不在身边回**去照顾王妃,你留下了,我只信得过你。”
普敖远道:“东主放心,这些书信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丢失毁坏,更不会落在别人手里。”
信王嗯了一声:“没有别的事了,你随意出去逛逛吧,替我买回来一些朱钗首饰之类的东西,你知道王妃喜欢什么款式,买好了之后,委托军驿的人送到**去。”
普敖远点头道:“属下马上就去。”
信王摆了摆手:“去吧。”
等普敖远走了之后,信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靠坐在窗边看着外边大街上人来人往,眼神逐渐飘忽起来。
他妻子的伤还在不断的恶化,陛下找了药,沈家医馆的人也在找药,可是似乎有些事真的是注定了的,他经常不理解有的人伤过无数次都可康复,他的妻子只伤了那一次,怎么就救不回来了?
“珞珠。”
信王自言自语的说道:“等我帮你把仇报了,我就回到你身边去,咱们两个就在海边等着那一天到来,我留不下你,我就和你一起走。”
长安城。
韩唤枝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沈冷:“你自己就没有想想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沈冷道:“这个菜确实拌法不对,醋放多了,麻油多了,所以吃起来有些酸腻。”
韩唤枝:“”
沈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没想,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我就住你这,让我去住牢房我就死给你看。”
韩唤枝:“”
他走到沈冷对面坐下来:“你想了两三天,就想出来赖在我书房不走了?那些人把你按在坑里,难道就这么忍着?”
沈冷放下筷子:“跟你要个人。”
“谁?”
“余满楼。”
“他?”
韩唤枝有些不解:“你找他做什么?”
沈冷把最后一口饭菜吃完,一如既往的盆干碗净,饭碗里没有剩下一粒米,军中出来的人大抵皆是如此,吃完之后的饭碗干净的好像没有盛过饭一样。
“你就把人给我,顺便”
沈冷指了指外边:“随便选一间刑房,把我关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韩唤枝带着余满楼走到行房门口,韩唤枝看着余满楼说道:“这个人是我们廷尉府刚刚抓进来的,分量很重,因为牵扯进了同存会的案子里,而你又是同存会的人,
现在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把这个人的案子问清楚,我向陛下给你申请减刑。”
余满楼叹道:“我能不做吗?”
“不做你就从单间里搬出来,我再把你挂回墙上去。”
余满楼看了韩唤枝一眼:“那我能动刑吗?”
韩唤枝想了想,回答:“你试试吧。”
余满楼笑了笑:“只要韩大人点头就行,别说这刑房里的人还在墙上挂着呢,就算是放开手脚,这个世上我打不了的人有几个?”
他推开门:“等我消息吧。”
说完推门而入。
韩唤枝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房门。
余满楼进来之后回身把门关上,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也是阶下囚,但我好歹特权大一些,今天你落在我手里怎么说呢,我这段日子也挺无聊的,而且很郁闷,很烦躁,如果一会儿”
说完这句之后他回头,然后就看到这刑房墙上没有人,这不符合廷尉府的规矩啊,刑房里的人不都得挂在墙上的么?
然后就看到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身上干干净净的端着茶杯坐在那喝茶,看到他回头,那人抬起手指了指墙,余满楼随即迈步过去,自己背靠着墙站好,站的还很直。
“有意思吗?”
他问。
沈冷看了看墙上的锁链,余满楼皱眉:“别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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